爱意随风起—— by春风榴火
春风榴火  发于:2024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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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薄走过去,趁她不备,将盘子端起来,一口吞掉了全部的石榴籽。
林以微:………
她生气地踹了他一脚,“要吃你自己剥啊!”
谢薄胡乱嚼了一气,吐了籽,反而还说:“我最讨厌吃石榴,麻烦。”
“那你还吃!”
“有人剥,另当别论。”
林以微用刀子切开了另一颗石榴:“只要你一句话,有的是人抢着给你剥石榴。”
谢薄无赖地笑了下:“有人剥,也要看爷肯不肯赏脸吃。”
“谢薄,你真是个混蛋。”
“这我承认,不像某人这么虚伪又嘴硬。”
林以微将手里的几颗石榴籽放进嘴里:“石榴是很奇怪的一种水果,苦皮包甜籽,我小时候觉得,人生就是这样,苦涩之后一定就只会剩下甘甜,所以我一点也不怕吃苦。”
“你小时候就开始思考人生了。”
“结果我想错了。”林以微敛眸,又吃了一颗石榴籽,“苦涩之后,还是苦,这根本就是一个谎言。”
“但你还是喜欢吃。”
“嗯,我哥哥会给我剥石榴,所以我还是喜欢吃的。”
“你有哥哥?”
林以微顿时警觉,慌忙错开了这个话题:“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急什么。”
谢薄坐到她身边,拿起剩下的半块石榴,和她一起剥了起来。
他的指甲盖齐着肉线修剪,再多一寸林以微都感觉要剪着肉了。
干干净净,很漂亮。
谢薄没做过这些事,石榴汁水四溅,林以微擦擦脸,没好气地说:“你好笨啊,溅我一脸!”
谢薄嘴角勾了勾:“这话说的……那晚也不知道是谁,溅我一脸。”

她划开屏幕,“蹭蹭蹭”蹦出了好多条叶安宁质问的短信。
叶安宁是个急性子,如果今天林以微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回复,估摸着,她会连夜杀到鹿港镇来——
“林以微,你到底什么意思,说话啊。”
“你和谢薄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骗我,是我带你认识他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些短消息中,还夹杂这一条池西语催促她尽快完成任务的语音消息:“我没什么耐心,就这两天,我要看他们闹掰,形同陌路那种。”
林以微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揉了揉眼角,刚洗过的头发弄湿被单也不管了。
叶安宁还在短信轰炸她——
“林以微,你说话!”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来鹿港镇,我一定要你给个合理的解释!”
“你说话啊!胆小鬼!”
看着这些短消息,林以微心底天人交战。
谢薄说得对,想要达成目标,就不能瞻前顾后。
考虑这个、考虑那个,到头来什么都做不好了。
不如就当了这个坏人。
林以微沉思片刻,给叶安宁发了一个定位过去,将酒店和房号也都告诉了她。
An:“什么意思?”
微风:“不是要来找我算账吗,你来,别光打雷不下雨。”
An:“你……你别以为我不敢。”
微风:“你看看你前面骂了我多少条,只敢找我的麻烦,在谢薄面前、你能这么嚣张吗。”
An:“你给我等着!”
她这样激将叶安宁,按她这直来直往的性子,今晚必定会连夜赶过来。
林以微颤抖的手放下了手机,望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林斜知道她变成了这样……
林以微都不敢想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念及至此,她眼睛酸酸的。
好想哥哥啊。
谢薄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听到铃响拉开了房门,看到了林以微站在他面前。
她蓬松的长发凌乱地垂挂在肩上,瘦瘦的,身形单薄。
走廊白炽灯阴森森的,照得她有点女鬼般冰肌玉骨的质感,配上额间观音痣,更显幽诡。
谢薄眸光变得深邃,似有一丝挑逗的玩味,在逐渐拉长放大:“这位女鬼小姐,您有事?”
“刚刚,好像有人在敲我的门。”林以微怯生生地说,“谢薄,我害怕。”
“所以?”
“我不敢一个人,能不能来你的房间里待会儿。”
说完,她就要闯进去,谢薄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上半身整个都赤着,手臂胀鼓鼓的,肌肉线条流畅优越,就这样结实地横在她眼前。
“搞什么鬼?”
“哪能搞什么鬼,你看你,就是生性多疑。”林以微对他贱兮兮地笑了,“让我进去吧。”
“刚刚邀请你共度良宵,死活不来,现在这么主动。”谢薄垂眸睨着小姑娘的狐狸眼,“想跟我玩仙人跳?”
“你也太多疑了吧,这地方我谁也不认识,一个弱女子,我能玩什么仙人跳。”
穿堂风过,她打了个喷嚏。
谢薄放下了手臂,侧身让她进了屋。
关上门的那一刻,谢薄转过身,小姑娘如同猫儿般“嗖”的一下远离了大床,趔到窗户边,靠着墙,生硬地站着。
“干什么?”
“不干什么。”
谢薄懒得理她,拿起吹风,吹拂着湿润的短发。
“是长夜漫漫睡不着,又想了?”
“不是!”
“那是想跟我走纯爱路线?”
“我就不能单纯只是来你房间借宿一晚吗?”
他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嗤:“这话说出来,你觉得荒诞不?”
“我管你怎么想。”
林以微掐算着叶安宁赶过来的时间,顶多两个小时,就会看到她和谢薄共处一室的样子。
她不信她还能忍得了。
这种渣男,早断早解脱,林以微算是救人一命了。
她索性坐到了他床边。
谢薄嘴角冷冷地提了提,放下了吹风机,欺身压了过来。
林以微连连后退,退到了松软的床头,无处可逃。
她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像洗发水的味道。
他不需要任何香水的渲染,身上漫着强大的雄性荷尔蒙,侵占、强势、暴烈……
“如果被池西语知道你睡了我,她会杀了我。”她冷冷说。
“如果她知道那晚你是怎么睡我的,她何止杀了你。”谢薄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意味深长道,“她会把你千刀万剐。”
林以微瞪他:“你们是青梅竹马,哪怕现在她不是你女朋友,能不能有点青梅竹马应该有的样子,别这么混蛋。”
谢薄笑了,像个没心没肺的坏种:“说起来,我和我们家那条德牧也是一起长大,也算青梅竹马了,下次介绍你们认识,她比池西语更可爱。”
“………”
谢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手已经伸过来了,林以微推开了他。
“主动来我房间,主动睡我的床,然后拒绝我,你这行为很不道德。”
林以微焦灼地看看手机时间,沉声说:“没T。”
“我可以下去买。”
“不行,谢薄。”
他眼底是对她压不住的渴望,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颌:“以以,你这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在想什么,你会满足我吗?”
“试试看,你知道,我对你一向迁就。”
林以微想了想,提出了一条谢薄绝对不会答应的条件——
“当我的男朋友,放弃池家的联姻。”
她说出来的那一瞬间,谢薄眼神忽然变得深沉了许多。
“不是吧,你想嫁给我?”
林以微尽可能做出贪婪的表情,让自己的话显得真实而可信:“像我这种底层女孩,能嫁进谢家这样的豪门,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冷笑了一下,粗砺的指腹轻抚着她下颌的肌肤,像摸猫咪一般:“以,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豪门也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这么多年忍耐的委屈和艰辛,每一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谢薄并不认为她嫁给了他,嫁入了豪门,就能收获多少幸福。
“你要知道,你不可能嫁给我。”
“那你也要知道,我不会再跟你做了。”
“那晚带我回去,你可没说嫁入谢家是你的目的。”
谢薄攥着她的手,几乎将她一整个压在了松软的床上,粗重的呼吸拍在她的呼吸上,暧昧和欲望,肆意滋长,“现在套路我啊,以以?”
林以微忽然说:“对啊,谢薄,我本质上就是个捞女,能捞到你是我的意外惊喜,若即若离,欲擒故纵也是必要手段,你觉得是你的魅力征服了我吗,恰恰相反,如果你不姓谢,如果你不能娶我,你在我眼底……就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就像开关,瞬间释放了谢薄眼底的阴霾。
谢薄松开了她,同时将一枚松软的枕头扔给她:“滚去沙发上睡。”
林以微松了一口气,抱着枕头去了沙发。
这话都说绝了,他应该不会再想和她发生任何亲密了。
虽然这样伤他自尊,委实不厚道。
但……他自己说的,当个坏女孩,没什么不好。
林以微蜷着身子,像小猫一样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连呼吸声都压得很轻、很轻。
等待着,等待着叶安宁叩响房门。
秋凉的风透过纱窗溢入,林以微打了个寒噤,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本来就睡不着的谢薄,不耐烦地睁开眼:“吵。”
林以微捂住了嘴,竭力忍住肺部的痒痒,克制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又不能控制。”
终于,谢薄说:“来床上。”
“不来。”
“我不碰你。”
“不来。”小姑娘仍旧坚持,“你会打死我。”
“不打你。”
“也不。”
谢薄真是讨厌她的固执。
像她这种脾气臭、自尊心强、还特别双标的女生,以前他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多的不是女生愿意听他的话,迁就着他的脾气,也不会说什么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谢公子,你本人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这种混账得不能再混账的话了。
可不管多不爽,难以否认的是,林以微还是吸引他。
纯生理性吸引。
几分钟后,他烦躁地起身,走到沙发边将小姑娘整个横抱了起来。
她吃了一惊,使劲儿挣扎。
谢薄的怀抱很稳,也很紧锢,扔床上之后,扯了被子如同蚕宝宝一样将她裹起来,躺下来从后面抱住了她。
林以微感觉就像进了盘丝洞,被他的蛛丝层层束缚,动弹不得。
她倔强地挣扎,像是厌极了他的接触似的。
谢薄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再动一下试试,我真的不忍了。”
这话有点效果,林以微一动也不敢动了,任由他隔着被子,抱着她。
很快,男人的呼吸逐渐均匀,热气扑在她后颈子上。
他睡着了。
林以微却强撑着意志,忍了大半夜,数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叶安宁怎么还没来!
照理说,那条短信清楚标明了酒店房号,叶安宁这种单纯易燃的性格,是肯定会过来“捉奸在床”。
眼前的一切,足以让她彻底看清谢薄的为人,远离他。
那么,计划就成功了。
撑到凌晨时分,林以微终于撑不住,眼皮子疯狂打架,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清晨,她被谢薄洗手间的剃须刀声音搅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看身边空荡荡的床位,看看沙发上随意乱扔的他的外套。
叶安宁……居然一夜没来!
不像她的性格啊。
林以微摸出手机,给叶安宁发了条个标点符号:?
收到的小红点表明——
叶安宁拉黑她了。
她偏头朝洗手间望去,透过镜子的反射,能看到男人优越的下颌线和修长漂亮的脖颈。
一天不刮,他脸上就有很明显的青茬子,昭示着这个男人旺盛分泌的雄性激素。
注意到林以微镜中投来的视线,他笑着反问:“你的好朋友昨晚没来打扰我们的美梦?”
林以微皱眉:“你联系过她吗?”
他清洗了剃须刀,轻蔑地回答:“我需要吗?”
“那她怎么没出现。”
“以以,动点儿脑子,叶安宁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不是女朋友,不是情人,撑死了不过是我没有直接拒绝的追求者。你说,她有什么资格来‘捉奸在床’?”
听到他这样说,林以微大概明白,是自己天真了。
叶安宁虽然单纯,却不傻,在谢薄面前格外有分寸感。
别说叶安宁,现在只怕连池西语都没这个资格、去正面插手谢薄的私生活。
林以微有点破防了:“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你拒绝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啊!”
“拒绝她,帮你完成kpi,我有什么好处。”谢薄用纸巾擦拭了湿漉漉的剃须刀,冷冷睨她,“一个认为我毫无魅力的女人,一个只看中了我姓氏的女人,我骨子里有多贱才会一而再地帮?”
“………”
说完这话,他甚至摸出了手机,给叶安宁拨去了电话。
只响了一声,叶安宁便接了电话,嗓音有委屈,也有受宠若惊:“谢薄……”
谢薄从没有主动找过她呢。
男人故意开了免提,让林以微听到:“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别误会,只是车子抛锚了在鹿港镇休整一夜,今天就回来,我不会碰你的朋友。”
叶安宁听起来都要哭了:“薄爷……我就知道,她乱讲,我知道你不会……”
谢薄冷冷一笑,眼神勾着林以微:“是啊,交朋友要慎重,你这么单纯,别被坏女生欺骗了。”
“嗯,我已经拉黑她了,再也不跟她玩了!”
“那就好,挂了。”
说完,也不等叶安宁黏糊地说拜拜,他挂断了电话。
林以微:………
好好好,到头来,坏人只剩她一个。
上午,谢薄去修车厂盯着机车修理进度,一路上像牵狗狗似的,把林以微牵在身边。
林以微明显不高兴,他说什么她也不应,脸色很冷淡。
池西语又给她发消息了——
Sisi:“成功了没,你说今天他们会分,现在什么情况?”
林以微低头看着短信,指尖踌躇着:“对不起西西,失败了,谢薄没看上我。”
Sisi:“…………”
这句话,俨然加重了池西语的危机意识。
明明长相相似的两个人,为什么谢薄固执地选择叶安宁?
林以微这种小人物,被谢薄看上、玩一段时间,她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但叶安宁……叶安宁不行,她的存在会威胁谢池两家将来的联姻。
池西语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Sisi:“林以微,如果这件事你做不成功,我就不需要你这个朋友了,这件事你清楚吧。”
微风:“我知道。”
如果她没本事帮池西语做事情,她是没资格留在她的姐妹团的。
池西语不缺朋友,尤其是她这种底层朋友。
微风:“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试试看。”
Sisi:“你要多久?”
微风:“两周。”
Sisi:“最多十天。”
林以微没有拒绝的余地,咬着牙答应了。
谢薄推着他的黑色机车走出了修理厂,按下刹车,准备试试制动系统。
林以微跑了过去,从前面跨坐上去,主动抱住了他。
谢薄:?
谢薄:“这是什么姿势?”
“几分钟没见,我好想你。”林以微双手如八爪鱼似的缠住了他,脑袋搁在他的肩头,“你别搭理叶安宁了,好不好,薄爷……”
“有病?”
“滚下去。”
林以微仍旧固执地抱住了他,用娇怯怯的语气说:“走投无路了已经,想让我松手唯一的办法就是推开我。”
谢薄冷笑着,果然拽开了她,踹她屁股让她走远些:“我试车,不怕死就上来。”
林以微像黏黏糖似的,又贴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谢薄,你答应我吧,好不好,我为昨晚的话道歉不行吗。”
“滚啊,我要试车了。”
他拉开了她,拧着引擎轰鸣一声,将摩托车驶了出去。
扬起漫天烟尘,呛得林以微直咳嗽。
她皱眉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甚至怀疑他会直接一走了之,把她扔在这儿了。
小姑娘可怜兮兮地蹲在草地边,低头看着林斜的微信头像。
那是一只肥嘟嘟的卡通白色北极熊,而她头像一直用小企鹅。
后来被她和哥哥共同的朋友说,一只北极熊一只南极小企鹅,两兄妹像在用情侣头像似的。
她羞红了脸、想换头像,林斜却偏说这是兄妹头像,不用换。
她一定要找到他,是死是活,都要找到!
林以微擦掉眼角的湿润。
她在路边等了半个多小时,差点以为谢薄真的扔下她了。
她想着,是不是叫个面包车回青港市,白天应该不会遇到坏人。
不一会儿,黑色的身影终于出现了,朝她风驰电掣地驶过来,刹车发出尖锐的鸣响。
他长腿落地支撑着摩托,冲锋衣十分酷飒。
看着蹲在街边可怜兮兮、眼睛还有点红的女孩,谢薄皱眉:“哭了?”
“以为你走了。”
“是不是蠢,我说了我试车!”
“你怎么不带我一起。”
“制动系统出问题,刹车刹不了,带你找死?”
林以微站起来:“哦,我误会了。”
谢薄将头盔扔给她,自己仍旧戴上了灰色护目镜:“上来。”
“等下。”林以微给自己戴好头盔,谢薄看不惯她笨手笨脚的样子,将她揪过来,粗暴地给她挂好了头盔,系上颈边的扣带。
“紧!谢薄,勒着了,咳咳……”
谢薄没管女孩的叫嚷,给她牢牢系上了扣带。
小姑娘一个劲儿拉扯着。
“上车。”
她乖乖地坐上了摩托车后座,搂住了他劲瘦的腰。
谢薄并没有立刻启动引擎,感受着女孩紧紧环着自己的一双手。
“以以,被迫抱讨厌的人,很难受吧。”
隔着头盔,林以微闷声闷气地说:“有点。”
谢薄翻了个白眼,启动了引擎,将摩托驶了出去。
随即,听到女孩说:“昨晚是乱说的。”
“想嫁给我是乱说的?”
“那句不是。”林以微真诚地说,“说你没有魅力,这句是假的,那晚之后,也不止你一个人在回味。”
男人低头,明显看到运动腕表上心率线突兀地波段起伏,如同一截小山丘。

叶安宁与林以微之间本就不牢固的友谊,彻底中断了。
谢薄也好像故意和林以微作对似的,只要来学校,总是他和叶安宁出双入对的身影。
香樟步道边的雨后漫步,校外西餐厅一起享用浪漫的烛光晚餐,甚至小礼堂电影院……
学校talktok论坛里有人发帖猜测,叶安宁是不是快成谢薄女朋友了,两个人不会官宣吧!
过去那些追求者,最短的三天,最长的也不超过半月,谢薄身边花团锦簇,可从来不缺热闹。
缺的是能真正陪伴他的人。
大家猜测,叶安宁会成为那个人,成为谢薄真正的女朋友,还有可能威胁到谢家和池家的联姻。
看论坛上这些人闲来无聊的八卦猜测,池西语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也不想想,十个叶家,也抵不上一个池家,就凭一个叶安宁,她算老几!
然而,这些流言蜚语还是让她心里特别不痛快。
她等不了和林以微十天的约定了,准备自己解决叶安宁这个大麻烦。
周末晚上,她来到了兄长池西城的房间。
昨晚池西城在会所里花天酒地一个通宵,今天补了一整天的瞌睡,这会儿刚醒过来,端着他的switch手柄玩游戏。
“哥,帮个忙呗。”
池西城懒怠搭理这恋爱脑小妹,连头都没回,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干嘛?”
“谢薄身边有个女生,真的太讨厌了!我要让她滚蛋!”
听到谢薄,池西城终于抬起头,断眉一挑,笑着说:“哟,终于知道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好吧!那女的不要脸,总缠着谢薄,跟狗皮膏药似的,烦死了!”
“我怎么觉得谢薄对她还挺来劲的,谁馋谁还不一定。”
池西城在林以微的事情上吃了亏,说起来也是一肚子气,放下游戏手柄,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
“所以,哥,你帮我搞定那个叫叶安宁的,让她不敢再缠着谢薄了。”
“叶安宁,谁啊?”他吐了口烟雾,茫然地问。
“就最近一直在追谢薄那女的,叶氏集团你知道吧,这段时间风头不小,和谢家还有合作。”
池西语摸出手机,将叶安宁发在朋友圈里的一张自拍照,递到了池西城眼前。
池西城放大了照片,看了半晌,眉头拧了起来。
“你说她最近和谢薄打得火热?”
“对啊。”
“怎么他妈的谢薄就喜欢这一挂的长相?”
“一点都不好看,对吧!”
池西城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别说,老子也喜欢这一挂。”
池西语趁机连忙说:“哥,帮我搞定她。”
“叶家的,将来生意场上说不定会遇到,虽然咱们家不怕他们,但凡事留一线,来日好相见。”池西城捡起游戏手柄,继续打电动,“不干。”
“哥,你就帮帮我这一次嘛!”池西语揪着他的衣角,摇晃着,撒娇耍赖道,“帮帮我好不好。”
“女生的事,女生自己搞定好吧。”
她撇撇嘴,不屑地说:“我那几个姐妹都不中用,好不容易来个对我言听计从、豁得出去的,又没什么恋爱经验,磨磨唧唧的,搞不定这事儿。”
“那是叶家的大小姐,我搞她,你想让老爸打死我?”
“我又不要你真的把她弄死弄伤,你就给她点厉害瞧瞧,让她知道,跟我们作对没有好下场。”
池西语现在是鸡血上头,非得要将叶安宁从谢薄身边弄走,“你的手段那么多,把握分寸就是了,帮帮我吧,好不好!”
池西城受不了这丫头的软磨硬泡,苍蝇似的,闹得他头疼:“行行行。”
他姑且先答应了,“我帮你这一次,人情姑且先记着,下次老子有事儿,你不许推三阻四。”
“你在外面手眼通天,老妈又宠你,我能帮着你什么啊。”
池西城脑海里浮现了林以微的脸,碍于谢薄的威胁,他不好真的对她下手。
不代表他放弃了。
迟早,他要得到她。
“我总会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他笑着,揉了揉池西语的脑袋。
下课后,几个女生殷勤地帮池西语收拾着颜料盘和画板。
池西语摸出粉扑,给自己补了妆,林以微找到她:“西西,今天晚上谢薄有比赛,我会去看,想办法跟他接触。”
“去就去呗,干嘛专门跑来告诉我。”
“因为这件事情比较特殊,我和谢薄所有的接触,包括我们聊天的内容,我都会跟你报备。”林以微乖觉地说,“我也会尽可能避免和他有肢体接触。”
看她这听话的样子,又想到叶安宁那个贱人,真是鲜明的对比。
池西语希望她真的去到谢薄身边,挡下谢薄所有烂桃花。
不过,她应该也没这个本事。
虽然脸蛋出众,但实在不会打扮,土土的,谢薄眼高于顶,能看上她就怪了。
她从包里摸出香奈儿口红,拧开盖,轻轻蹭到了林以微的唇上:“先拾掇拾掇你自己吧,傻丫头。”
“我会去学化妆,十天之内,我一定能完成你交代的事,你相信我。”
池西语笑了,替她理了理长发。
“好啊,我信你,加油咯。”
她就喜欢这种忠心耿耿的狗,也自信能拿捏操控这女孩、为己所用。
“不过你也别太着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尤其谢薄脾气不定,如果你真招了他的厌烦,连我也帮不了你。”
“可我只有十天……”
“听说你和叶安宁已经闹崩了,我呢,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池西语故作体贴地拍了拍她的手,“十天的约定作废,慢慢来。”
林以微诧异地望着她。
她知道池西语有多介意叶安宁,甚至因此失眠了好几天,怎么会……忽然这么松弛。
“西西,你有别的办法了吗?还是你找了其他人……”
“我让我哥出马,帮我教训教训叶安宁。”池西语在她面前毫不讳言,“就没我哥搞不定的事,咱们等着看她的好戏吧。”
说吧,池西语跟几个姐妹走出了画室。
林以微的一颗心,沉到了底。
她见识过池西城的手段,叶安宁那种小白兔落在他的手里,简直不敢想。
夜间,林以微独自在画室作画。
她擅长运用色彩表达情绪,这一点,和林斜倒是很像。
虽然没有兄长那种对色彩与生俱来的直觉,但林以微多年受他熏陶,色彩方面的敏锐度超乎常人,常受麦教授的夸奖。
画布上是一片斑斓的海洋,汹涌起伏的波涛呈现出某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
林以微很想让自己静下来。
今天晚上,她的任务就是完成这一幅画。
她的心……很乱。
想到十多岁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她已经被陈家的父母收养了,空闲的时候,也常去市场帮林斜摆摊卖画。
那天,林斜让她守着摊,有客人定制了画作需要当天完成,他得回去赶工了。
林以微满口答应下来,让他放心,交给她没问题。
林斜一走,她就遇到了大主顾:有个阿姨家里装修,买了两幅大尺寸风景油画,足足赚了一张红钞子,林以微高兴极了。
然而,那女人走了没多久,林以微就发现了那张红票子,是假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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