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冷静期—— by卢意
卢意  发于:2024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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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迦丞穿着粗针织的毛衣,原本面朝着后座要去拿他们两个人的外套,此时被她没有预兆的这么一抱,身子明显一僵。
尹迦丞听见她语气里的不对劲,她说:“都怪我,那天就不应该和那些胡搅蛮缠的人硬碰硬,我太莽撞了。”
“可是不硬碰硬,不就是助纣为虐了么?难道你要由着他们羞辱,他们上来要多少钱你都给?”
钟婧不作声了。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会想要动那个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在那种情况下置之不理,如果这件事情会给我的工作带来不好的影响,如果就因为我这双手打过人,有的患者就拒绝我的这双手去给他做手术,那我只能轻松一点少做两台手术,自然还会有别的医生去诊治他。”
“如果当时我没有打他,对我来说,就是在打你。”
“所有让你感觉到痛的事情,都是在对你的心脏拳打脚踢。你那时候给我发信息,不可能只是希望我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你吧?如果我那么做了,和他打老婆的行为又有什么两样?”
钟婧愣愣地听着,抱着他的手一直不撒。
尹迦丞这一次挪了挪身子,低头找到她已腾起水雾的眼睛,拿手给她擦了擦,手没有湿,低头吻上去,然后整个人腾空转了一转,人就换到了副驾驶位上。
座椅往后倒,他人也跟着往后压。
“尹迦丞……”她忽然被堵住呼吸,脑子里刚才还翻涌的情绪被吸走二分之一,他裹着她的舌头,双手移到她腰间,侵略意图明显,问她:“是不是今天就不想下车?抱着我不撒手是急于想要修正错题?”
错题……
他指的是早上她没有含住的那一道题。
昨天傅芮乔发过来的那段视频,钟婧刻意调小了音量看了个完整,总结的要点也都记在了本子上,但早上做题时还是出了错。
她不听老师的建议,不敢张嘴,只敢用唇去碰,不小心磕到牙齿上,被他翻过身来好一通体罚。
他问她:“从哪里学来的简便方法,以为光是这样就能把题做到满分,其实连公式都套不对。”
她笨笨的,连公式的正反都辨别不出,怎么往上套?
做再久也是错误答案,只能勉强给她打个辛苦分。
“下次重做这一题。”尹迦丞五指摁在桃肉上,夜里看不见红不红,只听着她低泣着叫了两声,好似魂都被撞散了。
说到底,做题得分的高低并不是只与时间长短有关,虽然绝大多数人认为时间长就是在认真做题,时间短就是敷衍了事,但实际上如果时间拖得太久也可能写不出个答案,未必是一次高分体验。
最关键的还是答题技巧。
通常答题步骤开始于一个“解”字,她帮他解开束缚,预示着她接下来要做题了,如果草稿纸上面推论已经差不多,辅助线已经画好,前期的步骤都写完,她演算之前就该先套公式,套好了,才能开始进入下一步。
钟婧不是个聪明人,前面的步骤只做到开头,被老师发现她根本不会做,于是中间的步骤全部省略,手忙脚乱就要先去套公式,套也套不对,被老师按着拿棍子烫手。
“不做了!”钟婧求饶:“这题太难了,我不做了……”
声音细碎,泣声随着他搅着舌头的手指节奏也一抽一抽的。
“不做题不是好学生,要有惩罚的。”老师逼着她做了一早上的题,她不会做要休息,他就慢条斯理地教她,手把首地教。
“你这何止是惩罚,简直就是在体罚我!”钟婧没有开心,因为他只简单教了她怎么套公式,怎么做模拟题,却没有把所有的步骤都帮她做完,就连答案也没给她写出来。
这一题答得唾液一塌糊涂,简直零分!
白白做了那么久的模拟题,还帮他做着手头工作,只最后得到一枚深吻作为安慰,根本安慰不到她!
尹迦丞夸她:“乖学生,我怎么教你就怎么做,下次我们一定能把题做对、做好、做得完美。”
“你才是乖学生,为什么你不需要做题?”她不想做题了,她刚才都想把他的手指咬断,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让她做真题。
咬牙切齿,钟婧手里的工作也不做了。
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今天谁也别想吃饱!
“今天你是学生。”
“我怎么就是学生了?”
“学生才写日记。”
“我什么时候写日记了?”
“昨晚我中途开了房门,本来准备给你端杯水送进去的,看你在写日记,我就没进去打扰。”
“我才不是在写日记……”钟婧含含糊糊。
“那你在干嘛?”
“我在……做笔记。”
“我看看你记的什么。”尹迦丞说着下床去找她的小蓝本。
外面是蓝色,里面是黄色,钟婧当然不敢叫他翻出来那东西。
太尴尬了好嘛?
谁能接受自己被写成——
先天条件:很好。
硬性条件:很硬。
自控能力:一般。
口技:不知道怎么评价,良好?
时间:适中,有待进步。
改进建议:提高自控能力,延长时间。
救命,尹迦丞的领悟能力肯定秒懂的吧?
一般、良好、有待进步,钟婧不敢想象这样轻飘飘的八个字会对一个成年男性造成多大的伤害。
嗯,千万不能被他看到!
钟婧瞪着他,控诉:“日记日记,记的都是隐私,老师也不能偷看学生的日记,你懂不懂啊?”
只好满足他这一大早的恶趣味。
打归打闹归闹,车库里每天来往人车那么多,尹迦丞不会当真在这里胡来,故意逗了她一会儿,把人哄下车了。
今天的主战场不是早上是晚上,地点不是车里而是浴缸。
他要帮她好好放松放松肩颈,让她感受感受他这双手除了能拿手术刀,还有别的用处。
休假时间,手也不能不用。
作者有话说:
体罚:对身体的惩罚。
有点担心会不会太腻了,我明天真的好好写情节!
(ps:修改了一点,不补充点说明你们都以为是k了,他们是在用手指模拟教学,虽然他很想,但不会强迫她真的做题,他很尊重婧婧意愿的)我喜欢先说结论,再描述过程,结论一开始就说了

◎钟婧的极限是高频率下七十八个来回。◎
不知道尹迦丞是什么时候买的泡澡球, 一整盒,标注着不同的香味。
不是花香是果香。
天秤座是选择困难症,钟婧一时间没选好要先用哪个, 尹迦丞帮她做主,挑了个青柠味的放进去。
钟婧问他为什么选这个香型。
他答:“青柠香味让人感到活力和生机勃勃, 你会喜欢的。”
尹迦丞没有骗人, 这香味儿果然让他……生机勃勃。
坦诚相待的次数不少, 但像这样同处一间浴室,钟婧没由来想起那一回她洗澡断电时的窘迫。
玻璃扎在脚心的疼痛早已不在,如今只有痒。
钟婧一只脚踢在他肚子上, 被他捉过去捏脚。
脚软了, 人就跑不掉了。
泡澡的确是一个很放松的活动。
浴缸是嵌入式的,圆形,像个小型的温泉汤池, 与淋浴间隔开, 出水口两边都有。
尹迦丞偶尔也有泡澡的习惯, 钟婧猜测是工作实在太累的时候, 他喜欢泡在里面闭目养神一会儿。
钟婧印象中有两回都是,他洗澡洗了很久,她憋尿憋得不行,她窜进洗手间方便的时候,淋浴间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一定就是泡在浴缸里, 安安静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倒是她上厕所的声音在洗手间里格外清晰。
钟婧极少泡浴缸, 因为女人和男人的身体构造不一样, 她认为坐浴不够卫生。
但只是偶尔的话, 也没什么关系。
尹迦丞很认真地帮她松了肩颈的肌肉, 捏得她吱哇乱叫,像是进了某个按摩店,然后不小心选到了店里手劲最厉害的技师。
不算系统性的健身,尹迦丞从大学时期开始就有空下来就锻炼身体的习惯,他话不多,平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所以运动对他来说也是一件解压的事情。
他说他喜欢那种大汗淋漓、心脏砰砰砰的状态。
不断去试探身体极限。
以前是试探他自己的身体极限。
现在是试探她的。
浴缸里水温本就热,他给她放松了快半个小时。
肩颈部的肌肉得以放松,由黏膜、肌层和大量弹力纤维组织组成的地方也要开始得到放松。
泡澡泡得太久,水凉了,尹迦丞又换了一遍热水,泡沫都被冲走,浴缸里的水清澈干净,她背对着他趴在浴缸壁上,水花四溅。
池水一会儿涨潮一会儿退潮,不停拍打岸边的礁石。
饭桌上的时候她说自己太饿了,现在该让她好好吃个痛快。
尹迦丞平板支撑的极限是四分四十秒,水中憋气的极限是三分零七秒,连续做俯卧撑可以坚持整整三分钟。
钟婧的极限是高频率下七十八个来回。
他们在进行一场往返跑的比赛,却没有一个特定的终点,他一来一回跑了七十八趟,到达她的极限。
她全程充当气氛组,呐喊、欢呼、给他鼓舞士气。
最后她也是裁判,等着她到,他才算终于能停下来歇息,去感受她那持续十多下强烈有力的鼓掌。
她鼓掌了三次。
因为他竭尽全力地往返冲刺,再累也不曾停下。
尹迦丞这套房子卫生间只有一个,但面积不小,洗手台前有一整片大镜子,照出两个人脸上的红和她皮肤的白。
每边白里本是一点红,现在有好几处红。
颜色深的深,浅的浅。
他也深入浅出。
尹迦丞把人转过来,镜子里的画面就变成一片光洁的背,如玉如璧,不像他的背上满是抓痕。
“尹迦丞……你明天不上班,我还要上呢。”钟婧还在抓他,脸埋在他胸口,刚洗过澡又出一身汗。
言语上是想休战的意思,人却根本还有得是力气。
尹迦丞以为的因祸得福,其实归根结底是他自己心态好。
陆听南第二天下了班就冲过来质问他:“打人?这是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尹医生做得出来的事吗?”
尹迦丞去给他泡茶,问他是喝红茶还是喝普洱。
陆听南气不打一处来:“你就这么不担心你的饭碗会丢?等这件事情再发酵几天,我估计你这休假还没结束,院里的处分就该下来了。”
尹迦丞不慌不乱,倒是钟婧在沙发上坐不住了,她叫陆听南也坐下,问他:“他这事情挺严重的吧,你知道上面打算怎么处理他吗?”
“我看了对方的伤势,不算严重,应该够不成轻伤,所以这件事情尚且上升不到违法犯罪的层面,原本如果只是投诉举报这样的问题,可能会在科里开会的时候进行批评教育,但现在事态在往更大的方向发展,我怕到时候他人人喊打,医院能让他这个假永无止境地休下去。”陆听南叹一口气,瞥了眼尹迦丞端过来的茶。
电视机里的画面定格,钟婧又是一副歉疚的表情看着尹迦丞,替他忿忿不平:“事情根本不是那几十秒视频所看到的样子,那个男的他有暴力倾向,前一秒钟他还打了自己妻子一巴掌,那名‘路人’也是厉害,就刚好没有拍到那一段。”
陆听南倒是不惊讶事情有隐情,但局外人看事情总归要理智许多,他把视线落到两个人身上,又转了一遭,说:“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若是就打了一巴掌,人民警察都不好上来问责,‘家庭纠纷’一般不好多管闲事的,难不成你是觉得你比警察还厉害是吗?”
钟婧听得懂陆听南的意思,也没从他言语里挑出什么毛病,但就是替尹迦丞觉得委屈。
她声音低低地,吐槽:“就是因为有这些总想着息事宁人的人们在助纣为虐,所以现在家庭暴力那么多,打一巴掌不管,踢两脚也不管,真等到出了大事情追悔莫及。要是人人都当一个冷漠的看客,这年头女孩子谁还敢结婚啊?”
钟婧说得语气里都有怒意,陆听南听得一愣一愣的,反而让他后面的话都没有了底气。
他说:“见义勇为不是不可以,但他这下手稍微有点狠了吧?”
“我都避开了他的重要器官,分寸没有忘。”尹迦丞学医这么多年,脑袋上的神经在哪血管在哪,这些是他想不注意都不可能的。
陆听南下完手术在食堂扒了两口饭就往他这里赶,尹迦丞开门的时候穿的居家的睡衣,鞋子都没穿完全,不用看刚才就是陪着钟婧窝在沙发上看剧,他人过来开门,连带着钟婧身上的毯子都被掀开了一半。
合着他在那边担心得要死,尹迦丞在家里悠哉悠哉地当好好先生,竟然真的一点儿也不焦虑。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陆听南一杯茶一口喝干,要起身去添水。
尹迦丞缓缓开口,问他:“饭吃了没有?冰箱里有饺子,手工包的,我们晚饭也还没吃呢,你要不要也来几个?”
陆听南瞥了这两人一眼:“你休息在家不做饭?就让我弟妹跟着你一块儿吃饺子啊?”
“昨天吃好的吃撑了,腻,她自己说今天想吃饺子。”
钟婧也才刚回来半个小时,开了门就意外瞧见尹迦丞靠在沙发上在看剧,是她前几天追的那部韩剧,已经追平,他看到第六集,也不知道是随意选的一集,还是真的看了一整天。
她中午吃得多,还不太饿,换了衣服陪他又看了会儿,刚说想要吃饺子,陆听南就不请自来。
“那我陪一碗吧,吃饱了去机场接小祖宗。”他肚子不饿,但一会儿要去机场接封棠,晚上要费些力气,是要再吃点东西的。
右眼皮突突突地跳,陆听南抱怨:“昨晚上一直在给你刷评论,我觉都没有睡好,你自己不上心,后面这事儿我也不管了,主任要是再让我传达什么指示,我让他自己跟你说。”
沙发上的手机震了震,看来电显示的备注,竟然是邵启明。
尹迦丞接起电话,两个人简单说了几句,就见钟婧披着毯子凑上来要一起听。
尹迦丞无奈开了外放,不仅仅只给一个人钟婧听,也为了让陆听南放心。
“听见了吧,邵律师已经在帮忙找更完整的视频了,不是我不上心,是这种事情取证需要时间,这方面我没有人家那么专业,只能在家里等消息,总不好做贼心虚地买东西去人家‘受害者’家里赔礼道歉求原谅吧?”
陆听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赔礼道歉求原谅
陆听南还是保留意见,直言:“就算找到揭露对方没品的证据,你也要被扣上一个以暴制暴的罪名,还是一样要被通报批评受给处分的。”
尹迦丞放下手机,去开冰箱门拿饺子,问钟婧要吃几个,她说:“你分配多少任务,我就吃多少,今天我都听你的。”
说着冲他眨眨眼睛,意思在说:我在你兄弟面前给你面子,贤惠吧?
尹迦丞笑笑,回头问陆听南:“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就少操一点我的心,不是说嫂子这趟去北城巡演要持续一两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拿主意,听着像是十万火急,我今天右眼皮跳了许多下,真是不知道能有什么事情是她自己做不了决定的,还需要问我意见。”
封棠这个人一贯有主意,不论是当初追他陆听南,还是后面在父母的反对声中和他结婚,所有的决定都做得果断。
就连婚后,也常是她一个人拿一个家的主意。
钟婧抢话,问她:“假如,我是说假如哈,假如嫂子在舞蹈团里受人欺负,受了委屈,你知道了会作何反应?”
“谁欺负她?怎么欺负了?”
钟婧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尹迦丞接上:“你之前好像说过她们团里有个男演员心思不纯,总是喜欢打女同事的主意,他要是真敢把主意打到嫂子头上,你忍得下吗?”
“那我还忍个屁,我去废了他,保准他下半身再也跳不了舞!”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废了他,我去蹲局子都不怕,还在乎工作?医院就我一个医生吗?病人离了我就治不好了?我不信。”
“所以你看,我也是和你一样想的。”尹迦丞拿着一整格饺子去厨房,等着陆听南跟过来。
钟婧就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开火煮水,抱着胳膊盯着窜起的蓝色火焰,对陆听南说:“他那天是在保护我,就算是警察来了,我们也是正当防卫,他当时没敢报警,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没理,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面搞这些小动作,错误引导网友的判断,我不信白的这能被说成是黑的。”
陆听南摇头:“正当防卫必须是在不法侵害正在进行的时候,弟妹你朋友是学法律的,这一点你不应该不清楚的,他这种上去就给人一顿拳头的,就是故意伤害!”
“我们谁也不是圣人。”尹迦丞说:“我能够及时收手没把人打出什么问题,已经是收着了。”
“大家总说不能以暴制暴,那还能用什么治呢?他就是仗着他那些行为不算违法犯罪,所以他肆无忌惮,当着路人的面都敢对自己妻子动手,差一点还要对钟婧动手,我忍不下。”
“……”陆听南不说话了,这也是他们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不好评价,只能让他自求多福。
人都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所有人都一样。
一连休息了好几天,尹迦丞打人这事儿终于传到了尹康和孙慧芹的耳朵里。
月底是他们老两口的结婚纪念日,前不久尹迦丞才打电话来说约了过段时间给他们补拍婚纱照,孙慧芹在几个老姐妹面前还没嘚瑟过瘾,这就被打了脸了。
旁人惹事都不稀奇,可尹迦丞不是旁人,是他们夫妻从小夸大的全世界最善良懂事的儿子。
初中时被人在学校里欺负了都不会还手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主动打人?
孙慧芹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你的病人家属对你不满意,故意往你身上泼脏水的,我听说现在的视频都是可以合成的,你没有真的打人吧?”
怎么都不肯相信的语气。
尹迦丞顿了顿,承认得干脆:“视频里是我,是我打的人。”
“那肯定是对方先动手的!”孙慧芹笃定:“那这样的人你打了也是属于正当防卫,对方报警了没有?没有嘛肯定就说明对方心虚嘛,肯定讲得清的。”
“你们不要过于为我操心,婧婧最近一直在帮我找事情经过完整的视频,她的律师朋友当时也在现场,事发经过他都清楚,已经找到解决事情的办法了,你们放心吧。”
钟婧就在一旁听着他说这番话,语气里竟然多出几分得意。
是她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催促邵启明,两个人一起分析想办法,才终于找到一段足以还原事情真相的完整版视频。
有位阿姨当天路过无聊拍了视频发在朋友圈里,没有惊起一点水花,后面没几天便删除了。
钟雅茹说自己好像隐约看到过这段视频,但没点进去看,也不记得是哪个打过交道但不熟的塑料朋友,于是这几天里和钟婧一直在挨着个儿地问。
熟的人都知道华山医院神外的尹医生是她女婿,除非是故意想看她们家笑话,不然有这样的视频不会不来找她邀功。
好在人找到了,视频也还在手机里,邵启明那边已经在想办法提高视频的清晰度,在准备即将发布的公关稿了。
“邵律师说你这事情本来就不算严重,都是被网友夸大其词,搞得现在医院里怕受影响,都不敢叫你回去上班,也不知道风头什么时候能过去,你还真是心态好。”果然还是那个情绪稳定的木头人,钟婧实在佩服。
要换成她,肯定抱着傅芮乔哭好几宿了,没准儿还会抱怨院里不明察秋毫,以此感到寒心呢。
尹迦丞开了水龙头在洗苹果,原本是自己要吃的,这会儿看见钟婧在跟前,犹豫着要不要把手里的苹果递给她,还是去给她洗冰箱里的草莓
钟婧盯着他手里的苹果,轻声唤他:“老公。”
“嗯?”
“我饿了。”
“冰箱里还有草莓,我给你洗一点?”
“不要……就想吃你手里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自责道:“结婚以来,我真的事事都在让你操心,吃要你做好了端上桌,喝水要你催着喝,受伤了要你给我包扎,出事情了还要拉着你一起倒霉……”
“这算哪门子操心,我就一双手不用动脑子就能做到的事情,你觉得很困难?”
“但是……你现在好不容易休个假,面上虽然不表现出来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想早点回医院去,我现在还让你每天接送我上下班,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不是让你操心是什么?”
钟婧话还没说完,被一枚大苹果堵住嘴。
“好好好,你总是让我操心,操茉莉花的花芯。”
作者有话说:
作者绝没有支持以暴制暴,本文男女主都不是完美人设,男主打人确实不对,会承担相应的惩罚。

◎“你是讲台和教室第二扇窗户之间,我多看的每一眼。”◎
陆听南右眼皮跳了许久的那件事情, 原本该是一件喜事。
封棠从北城匆匆回来,带来的是她怀孕的消息。
但没有人高兴得起来,除了梁老师。
“我说我妈怎么这段时间没提抱孙子的事情呢, 你猜怎么着?”陆听南一杯酒喝得痛快,心里有气又不能冲梁老师撒, 只能来找尹迦丞喝酒顺便倒苦水。
“在避孕.套上面做手脚, 如果不是我在已知我每次都全程保护得好好的, 就这种情况下还能怀孕的结果反推,我还真做梦都想不到要去查包装袋,想不到我母亲能做出来在这东西上面扎孔的事儿来。”陆听南看着尹迦丞杯子里的酒喝的比钟婧都慢, 若有所思, 问他:“明明自己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为什么还总是把‘传宗接代’四个字挂在嘴边?断后就断呗,又不是家里有皇位等着继承。”
“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今年一共就没痛快过几次, 那玩意漏一滴就能弄出人命, 你们最好平时也检查检查。”陆听南喝酒上脸, 只稍稍喝一点就十分明显,但其实丝毫没有醉。
尹迦丞给钟婧做的三菜一汤,等到陆听南下了班发消息过来时,又给他添了两个凉菜。
最近几天,尹迦丞和钟婧无声中达成一种默契, 早上如果他给她上了课,那她就自己开车去上班, 晚上他准备好食材, 等她下班的点开始炒菜, 一起吃一顿不是烛光晚餐但却充满烟火气的家常便饭。
偶尔早上尹迦丞要送她上班呢, 那晚上接她的任务自然也是他的,两个人去明乔律所请大家吃了顿烤肉,毕竟每一个人都在评论区帮尹迦丞说过话。
最应当谢的自然还是两位老板,虽然现在事情还并未完全解决,以暴制暴的批判声一直不减,但原本只是受害人的杨某,现在也已经开始被网友人肉,引火自焚地暴露了自己碰瓷的前科,舆论反转只是时间问题。
最重要的是邵启明利用关系网,找到了视频中车牌号为XXXXX的这辆车,将这辆车改装的前后作了对比,又借了一位网上知名度很高的汽车博主的嘴把这辆车分析了一通。
原本就以为只是一桩打人的社会新闻,但在邵律师敏锐的判断力之下,一桩诈骗案即将浮出水面。
新的一年才刚过两个月,杨某已经被追尾三次,前两次都是磕碰,都是私了,都是按照红标思域的价格赔的。
巧合的是,前两个车主也都为女性。
“女人相对于男人来说可能不会特别懂车,尤其开mini、甲壳虫这种小车的女司机,大部分买车也就是图外观,对改装车更不熟悉,好骗。”邵启明根本不用多想,说:“不信你问钟婧,她买车的时候就只认颜值不认配置,还是我带她去4S店选的参配。”
尹迦丞闷声没有说话,为邵启明突然这一个“钟婧”,随意得似乎比他和钟婧还要更亲近。
回家的路上他就不高兴了,原本这两天刚学会做了些表情,忽然又板着个脸开车。
钟婧以为他终于是对网上的脏水愤怒了,安慰他:“我们就听邵律师的再等几天,等事情发酵,现在已经有两个受害者站出来指认了,到时候法院提起公诉,对方要进去坐牢的,没有人还会再揪着你那几拳说事,没准儿还会感谢你一拳头抓住了一个诈骗惯犯呢。”
尹迦丞“嗯”了一声,忽然问钟婧:“傅律师之前撮合过你和邵律?”
钟婧愣住,怎么两个人交流还有偏差了呢,他问这个干什么?
“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我和他不合适。”钟婧没放在心上,答得极其随意。
“是相处了之后觉得不合适,还是一开始就觉得不合适?”
“那肯定要相处之后呀,一开始我和他不认识的呀,都是因为乔乔我才认识人家的。”
“那在觉得他不合适之前,你们……他抱过你吗?”
“什么?”钟婧懵了会儿,看着他生闷气的样子忽然懂了些什么。
他虽然不曾说出过什么肉麻情话,但……他心里应当也是很在意她的。
为了她生平第一次对人动手,就连陆听南都说他是被感情支配了大脑。
尹迦丞应当也是很喜欢她的。
所以吃醋。
谁的醋他都能捡着吃。
钟婧抿嘴这样想着,故作生气道 :“我和他那会儿又不是相亲,就是通过乔乔介绍认识,乔乔经常创造我们一起见面的机会,而且这些时候乔乔她人也是在的,我和他又不是单独约会咯,他抱我他现在胳膊都没有了好不好!”
尹迦丞眉头这才真的放松下来,问她:“那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我牵你的手,我的手现在还好好的实在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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