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男主向我表白了—— by叶猗
叶猗  发于:2024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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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连这种机会都放弃——
这家伙可能真做得出来。
“留给你啊!”
萧郁不假思索地道:“金仙境寿数上限已经超过两千岁,足够我见到活着的你,所以我那时候也不是很急了,我最大的动力是别死在你出生之前嘛。”
苏蓁:“……”
他就用这种自然而然的语气说这样的话,反倒是更让她心情复杂了。
萧郁说完还歪着头看过来,神情很是无辜,那双蓝眸流光熠熠,长睫一闪一颤,英俊瘦削的面庞上笑意盎然。
苏蓁不由有点手痒,“我该谢谢前辈。”
……这家伙脸上虽然没多少肉,但皮肤也光滑如玉,捏起来倒也不差。
这会子两人一站一坐,都在那宽阔粗重的树枝间,她一手拄着重剑,一手伸过去扯他的脸。
萧郁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她捏住自己的脸颊,然后在她撤回之前,忽然抬手握住了她的腕子。
他一指就能圈住她的整个手腕,此时不轻不重地按着,愣是让她进退不能。
“不客气。”
萧郁一本正经地道,仍然不曾放手,“我才想起来,你兵不血刃地灭了沈家,我好像还没赞过你这事做得漂亮。”
苏蓁挑眉,“若非看过书,我也不知道吟风仙尊讨厌噬魂教的人,不过是占了个……”
“信息优势?”
“这么说倒是贴切。”
苏蓁觉得好笑,“这些‘现代’的词,很多都颇为有趣,用不了多久,我就得被前辈带坏了。”
她一时收不回手,琢磨着事已至此,不捏白不捏,干脆展开手指,继续去扯他的脸颊。
因为手指算不得很干净,还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灰印。
萧郁笑了一声,手上稍稍用了点力气,捏着那段纤细的皓腕,将她的手锢在脸侧。
他还微微偏过头,纤长睫毛蹭到她的指尖,轻如羽落,然后抬眼看了过来。
在眉骨投下的阴影里,那碧蓝的眼眸幽暗深邃,宛如背阳的隐秘湖泊,等待着旅者的发觉探索。
“……有点疼。”
他低声说道,却是语带笑意。

迷茫、兴奋、期待——
像是野莓浆果的汁液淌过舌尖, 唇齿和牙床都在酸涩中战栗,同一时间又有甜味绽放开来,整个人都因此雀跃欢欣。
她的心仿佛忽然收紧了。
“前辈说谎。”
苏蓁轻声道, “我根本不曾用力。”
萧郁抬眼看着她,睫羽微颤,“心疼, 因为你都不心疼我。”
又开始了是吧。
“哦。”
苏蓁放过了他的脸,“那你继续疼吧, 还有,松手。”
萧郁还攥着她的腕子,闻言立刻放开,条件反射般说道:“……抱歉。”
苏蓁好笑地看着他,“为什么?”
“不知道,你的语气稍一严肃, 我就紧张了。”
萧郁扶额道, “怕你真生气, 虽然我知道你应该没有,但是,就是怕,你懂吧?”
苏蓁其实并不想懂,偏偏她还真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不由轻叹一声。
无非就是太在意了。
萧郁若有所思地瞧着她, 虽然没有说话, 眼中笑意却是一直不曾褪去。
苏蓁刚刚心乱得紧,这会子也没能平复。
旁边这家伙还一眨不眨地盯着, 仍然是那种全神贯注的眼神,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
“苏蓁。”
他忽然笑着开口, 声音低沉地道:“要不我分享几个如何控制肉身……压制脸红心跳的法子?”
这人真是可恶。
苏蓁忍住一巴掌呼到他脑袋上的冲动,“前辈看来很是擅长此道?”
“对啊。”
萧郁十分诚恳地道:“不然我在你面前这些日子,恐怕已经心脏爆裂无数次了。”
苏蓁不由扶额。
他这一副坦然态度,反倒是弄得她不知道如何接话。
“我会。”
苏蓁白了他一眼,“只是在你面前用了又怎样?纵然心跳平复了,你也能瞧出是我用过法术的,不过是欲盖弥彰。”
想了想又玩笑道:“或者干脆把心掏出来,就没有心跳了。”
萧郁:“?”
萧郁看上去十分不赞同,“那多疼?不如我自绝五感,我听不见就算没了。”
苏蓁满脸怀疑,“纵然你自己封印自己,你神识也还在……”
“都封了,反正你别自残,要残也是我先残。”
“……那还是都不要残了。”
苏蓁投去敬佩的目光,“罢了,不过随口一说,我去继续受苦了。”
萧郁刚刚放了一下灵压,沼泽里的异兽都缩进地底,她在下面乱晃着转了一圈,它们很快又支棱起来。
双方再次打成一团。
苏蓁一边吃花一边琢磨着圣剑的事,“……若是要拿剑,让他们俩活着也有益,就当是工具人,等他们找齐了,再把他俩宰了就好。”
“我同意,不过他俩效率太低,让我一直觉得作者是故意水文。”
萧郁思索道:“我觉得在他俩找齐之前,你应该已经能晋入圣境。”
若是之前,苏蓁多半觉得他只是盲目相信她,但如今这事还真不好说了。
“……那就提前杀了,我们接着找便是。”
苏蓁随口道。
萧郁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嗯,但你在那之前还有旁的事要解决,与那相比,杀掉他们就称得上是毫无难度了。”
“所谓旁的事大约就是晋入圣境吧。”
绝大多数准圣境,在进阶时都折戟沉沙,这句话换成金仙境晋准圣境也是一样,总归是境界越高越容易死罢了。
“不止如此。”
萧郁却是点头又摇头,“等你到了金仙境,还有别的麻烦,届时你就知道了,我已经琢磨了几个办法,到时候看你如何抉择,亦或者你能想出更好的呢。”
苏蓁心中顿时又生出各种猜测,只是这会子既然不能明言,也不便讨论。
她就专心投入战斗了。
接下来的数月时间,苏蓁都在一种死去活来的状态里挣扎。
像是大多数虚界灵植一样,炼魂花吃起来没什么滋味,然而一旦用到身上,就称得上十分销魂了。
最初还只是隐隐难受,过了几日就越发明显,元神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
花越吃越多,那火焰仿佛也越烧越旺。
那异状由内而外扩散,很快蔓延到肉身,转化成了难以想象的剧痛。
原本已经伤愈复原的躯体,时不时在战斗中受创,同时还要忍受着元神波动带来的糟糕后果。
这又是一种很久没有的体会了。
苏蓁麻木地想着。
不过几天时间,身上已是无处不疼,哪怕是没有伤口之处,也莫名痛如火燎,血液宛若沸腾,骨骼仿佛也被融化。
有时她都会生出一种错觉,自己已然化为柴薪,在烈焰里烧得仅剩灰烬。
泥潭中的异兽一只又一只死去,又因为虚界诡异的法则而复活,它们的身躯在脏污浊水里重聚,被击碎的魂魄也重新归来。
她对这些现象并不陌生,无论前世今生,都已经看过无数次了。
除却重生的异兽之外,还有更多异兽,都潜伏在这片沼泽里。
它们原先在远处,逐渐被这边的战斗惊动,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这会儿都聚集在地下,蠢蠢欲动地窥伺着上方森林里的战况,时不时冒出来偷袭一下。
某种程度上说,她基本是没有休息时间的。
所以绝大多数时刻,苏蓁都是在林地间苟延残喘,四处狼狈逃窜。
或是在勉强恢复一点灵力时丢个幻身出去当诱饵,本体倒在树上休息一会儿。
萧郁就坐在对面看书。
她若是盯着他多瞧一阵子,他就会默默将书举起来遮住脸,假装自己不存在。
“……你若是再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帮你的。”
苏蓁捡起石头扔到他手边,将那坚实宽大的树枝砸出一个凹陷。
“前辈在说什么笑话,挡着你就看不见了?你神识不是一直开着!”
萧郁长叹一声,“你就让我自欺欺人一下不行吗,整天这么折腾我已经很痛苦了……”
苏蓁:“?”
到底是谁在痛苦!
苏蓁忍不住向上丢了一团泥巴。
萧郁不闪不避,衣袖被溅了斑斑污痕,面上丝毫没有恼怒,眼神反而越发闪亮,“你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可爱吧。”
苏蓁:“……其实我知道。”
萧郁挑眉。
苏蓁:“我只是一时忘了!我才不是故意的!”
萧郁再次举起那本书,遮住了自己的脸。
苏蓁随手挥剑,一下斩断身侧袭来的骨刃,“前辈?”
萧郁还举着书,“嗯?”
阴影幢幢的密林中,倏然爆发了一阵诡异的灵压。
苏蓁将惊蛰插在脚边的树根上,周身骨骼噼里啪啦爆出脆响,脸颊上绿纹浮闪,碧眸里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她扔掉身上满是泥浆的衣衫,露出肌理流畅的精瘦躯体,层层树皮从体内生发而出。
与此同时,沼泽地里响起一阵阵嚎叫声,数十根藤条拔地而起,将泥潭深处的异兽拖卷出来,把它们禁锢在半空,然后硬生生挤碎。
森白骨骼碎末漫天飞扬,纷落如雨。
苏蓁张开手,指间利爪锋锐,“赐教几招?”
萧郁慢慢合上书,低头看了过来。
在风中飘落的骨屑粉末里,两人遥遥对视一眼。
“……我有很多话想说,但你知道我永远无法拒绝你。”
萧郁装起那本书,也一本正经地褪去外袍,露出了劲装包裹的精壮身躯。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有些苦恼地道:“只是要仿照它们将你往死里打有点困难。”
苏蓁抱起手臂,“压着灵力就好,我又不是想找死。”
萧郁不置可否,“不是那个困难。”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两人缠斗在一处。
目的是用战斗消耗灵力,使元神始终处在无法复原的残损状态,炼魂花才得以发挥最大功效。
这样说来,对手是谁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然而一旦开始交手,苏蓁也无暇去比照异同了。
两人皆赤手无剑,萧郁压着灵力,让她能承受他的招数,不至于被一拳砸得魂飞魄散,但即使如此——
他也是毫无疑问的、她遇到过的最难缠的对手。
而且她还并非巅峰状态。
那家伙还很清楚如何让她难受。
在狂风骤雨般的攻势间,她几乎已经没了喘息的机会,只能一边维持护体灵力一边躲闪。
金属性赋予极强的穿透力,哪怕是同境界互搏,破开护体灵力也并非难事。
在这种前提下,但凡一时没撑住,哪怕只是被指风扫过,那恐怖的灼热痛感都会钻入皮肤,在血脉间炸裂燃烧,仿佛雷火齐爆。
苏蓁呼吸急促,额发全湿,血与汗水落在颈间,身上的每一块肌骨都在战栗,心脏疯狂地悦动。
萧郁身影一顿,“要不换我来防守?”
“……不用。”
苏蓁拭去唇边的污泥,“前辈继续就好,我能找到机会。”
萧郁盯着她看了片刻,默默扭过头去,“好吧。”
下一刻,苏蓁的肋间脊上黑影蠕动,伸出数十根藤条,宛如嘶鸣的群蛇,在林间招摇翻转,从无数刁钻的角度袭向对手。
萧郁身形一动,避过袭向背后要穴的藤条,手腕一转,掌风横扫,瞬息间切掉数根树藤。
“你确定?”
“……嗯,地仙境体修应该是能砍断的。”
苏蓁没再去争论你是不是体修的问题。
被斩断的树藤坠落于泥潭,焕发出青翠光芒。
它们迅速吸收着周遭的灵力,眨眼间扶摇而起,一分二二分四,不断增生分裂,化作一大团摆动的树丛。
那些新生藤条上,都隐隐闪烁起微光,光丝交叠绘成金绿色的咒文,密密麻麻遍布了方圆百丈的昏暗森林。
在这期间,两人再次打成一团。
苏蓁尝试着反击,几次都没找准时机,看似窥得破绽,其实皆是对方有意为之。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她的骨头就断了好几根。
尽管愈合得极快,而且在妖化状态下不怎么疼,但都在消耗灵力。
然而——
伤与损耗,也点燃了更多战意。
他们不断地纠缠追逐,在黯淡昏沉的林地间,在白骨浮动的泥沼上,雷鸣与焰光齐响,水影与树藤闪动。
苏蓁被攥着后颈按进泥地里,同一时间,背后的人身形也僵住。
“嗯……”
萧郁低低地沉吟一声,“倘若我是地仙境修士,我这会子已经不能动了。”
苏蓁全身剧痛,从他手里挣脱,恢复了人身,先用最后一点灵力洗了个脸,以免睁不开眼睛。
然后拉着他的胳膊当成扶手一般,试图将自己拽起来。
萧郁无奈地看着她,“我又不是真的不能动。”
说完就俯身,一臂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提起,然后横抱在怀里,“你赢了,你那些树藤幻身上的恶咒很厉害。”
“嗯。”
苏蓁疲惫地看着他,“……我挺高兴的,但是没力气笑了。”
萧郁神情复杂,“我刚刚就想说,你这样透支灵力,过会子必然极其难受,所以这算是完了?”
苏蓁闭了闭眼,“完了,除非你还想打?”
萧郁微微垂眸,“完了我就解除催眠。”
“什么催眠?”
两人对视一眼。
苏蓁:“……你催眠了自己因为你怕你下不了手?”
萧郁望天:“如果单纯过招友好切磋,没问题,但是往死里打,有大问题。”
苏蓁疑惑地仰起脸,“你方才看我的眼神,可不像是被催眠了的。”
萧郁低头,“什么眼神?”
苏蓁目露戏谑,“看见树妖会兴奋的特殊癖好者的眼神?”
萧郁如遭雷击,“什么?”
他整个人僵了一下,“不,不是,我见过的树妖多了,我还杀过好几个,这只因为是你——”
苏蓁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前辈你还是这么——”
还没笑完,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苏蓁被按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面前的青年俯低身形,英挺俊美的面容倏然逼近,那双蓝眼睛里写满了委屈,“你就知道欺负我。”
苏蓁微微扬眉,“是吗?”
萧郁一手撑在她身后,按住了那些交错的藤萝,将之与她光裸的后背隔开,她的脊骨已经触到他的指节。
另一手又将她抱了起来,苏蓁坐在他另一条胳膊上,臀下压着的小臂精壮健硕,每一道肌理皆线条完美,坚韧厚实、充满爆发力。
苏蓁歪了歪头,“那前辈要怎么办?欺负回来?”
两人已经近在咫尺,耳鬓厮磨,呼吸相闻。
苏蓁微微后仰靠着树,抬手戳了戳他的脸,指尖又留下一串泥印,“前辈傻了吗。”
萧郁聚精会神地盯着她,放在她背后的手慢慢向上,手指穿过沾着泥水的浓密黑发,轻轻攥住了她的后颈。
他手上向前压了一下。
两人最后一点距离也即将消弭,鼻尖已然相抵。
萧郁眨了眨眼,纤长睫羽微微战栗,幽邃的蓝眸阴晴不定,最终又覆上了无奈。
“……我果然做不出这种事来。”
他叹了口气,“在你面前我好像还是会怂,而且我总觉得……”
话音未落,苏蓁伸手攥住他的头发,终止了他后退的趋势,然后凑过去吻住了他。

那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她含住面前的人的唇瓣轻吮一下, 然后又轻轻地咬了一口,仿佛在品尝某种美味的糕点,齿间触感柔软温暖。
……这家伙脸皮厚如城墙, 但嘴唇还是又软又薄,体温也比本体无血的半妖高了一些。
苏蓁又亲了他一口,然后无奈地停止了动作。
萧郁愣愣地瞧着她, 一动不动。
他整个人已经全然放空,仿佛坠入了梦境里, 看上去茫然又震惊,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苏蓁:“……”
她对这个人的感情十分复杂,在他们相识不久的时候,她就曾经因他的某些言行而悸动,这对她而言前所未有。
等到熟悉了之后,就更不用说了。
故此刚刚那一瞬间, 虽说有一点心血来潮, 但总归也是她发自内心地、愿意与对方亲热。
但是这家伙的反应?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有太多兴致了。
苏蓁默默后退, “前辈,你若是不喜欢,就当没这回事吧。”
她一开口,萧郁终于如梦初醒般回神。
他微微低头,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望着她,“哪回事?”
苏蓁白了他一眼, “……我吻了你?前辈非要明知故问?”
萧郁神情微妙, 忽然转了个身,将她放到另一段横伸的枝条上, 伸开手撑在她身侧,抬头看了过来。
“不, 我只是觉得……”
他若有所思地道:“这好像还算不得真正的吻?”
话音落下,萧郁猛然凑近,一只大掌攥住了那劲瘦的纤腰,五指陷入了精实有力的肌理中,另一只手牢牢压着她的后脑。
那如流云水泻般的黑发,丝质般的触感,在他掌心里淌滑。
他忍不住按得更紧了一些,接着又放松了许多,似乎怕弄疼她,力道变来变去。
但无论轻还是重,这动作却都很是小心,愣是没有拽扯到哪怕一根发丝。
苏蓁自然能一清二楚地感受到,不由有些想笑,“前辈……”
话未出口,已经被人堵住了嘴。
她再次感觉到热意贴上唇畔,最初还是轻柔的辗转厮磨,似乎有所顾忌,也像是沉迷于此。
当那温度滑入口腔,两人舌齿相贴的时刻,这个吻就变得有点混乱而毫无章法了。
对方好像沉浸在极度的兴奋之中,想要探寻每一寸空间,试图细致舔舐所有的角落。
然而在触碰到另一条香舌时,又忍不住缠绕上来,拽着她逡游漫舞。
两人都不需要换气,这个随性而缱绻的吻持续了很久,直至沼泽地里的尸骨开始复生,他们才停了下来。
他们呼吸半分没乱,脸上也并无红晕,神情却是截然不同。
苏蓁正在思索自己对他的想法。
萧郁则又陷入了呆滞状态,好像又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苏蓁歪了歪头,“前辈这是什么?三分喜悦三分迷茫三分震惊和一分不可置信?”
萧郁:“?”
时隔多日,迟来的饼状图回旋镖打到了自己身上。
萧郁想了想,“九分九的喜悦,剩下一点不可置信。”
苏蓁:“……看上去更像倒过来。”
萧郁淡定地道:“但凡修为差一点都能心脏爆裂当场暴毙的程度罢了。”
苏蓁不由好笑,忽然又想起方才的话,“前辈从未亲吻过什么人?”
“没有啊!”
萧郁顿时露出一种无辜眼神,那双蓝汪汪的眸子变得失落起来,仿佛再次陷入了委屈中,“我不是与你说过?”
苏蓁不置可否,松开了扯住他头发的手指,又漫不经心地抹了几把,拂去他发间被自己抹上的少许污泥。
她又歪了歪头,“唔,好像把前辈弄得更脏了。”
萧郁闻言一愣,神情顿时微妙起来,“你能不能别……”
苏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目移向别处,揶揄地道:“我以为你喜欢听呢。”
萧郁叹了口气,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滑落按在了她的颈后,指尖微微用力,让她看向自己。
然后一字一句地道:“……我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
苏蓁已经明白谈恋爱的意思,“我知道,我也记得。”
“所以……”
萧郁眯起眼睛,“我还需要加一句我从来没有嫖过吗?”
苏蓁哭笑不得,“我也并非此意,若是你情我愿的寻欢作乐,既未必是彼此相许,也未必就是要去那花钱的地方。”
萧郁微微摇头,“没有。”
苏蓁不再多问,“前辈穿越前大约也有二十多岁了?你还说你那世界并无修士……”
萧郁插嘴道:“有在山上修道的,但没有能徒手毁掉一条街一座城的人,也没有能活几百岁的人,不过,话不说死,若是真的有,人家藏在什么深山老林,我不知道,大部分人也不知道,不像这边的老百姓还时不时能看到有仙人从天上飞过去。”
苏蓁了然点头,“故此多数人生活与这边的凡人无异,只是那边消遣更多些,前辈的家人不曾催你成家么?还是那边的人都不在意这个?”
虽说她自己出身仙府世族,但也了解一些寻常百姓的生活,毕竟她认识许多普通人出身的同门。
凡人十几岁成家的很多,父母亲戚还皆会催着成婚的儿女再添子嗣,并且将此事看得极为重要。
许多人不愿让孩子去修行,也有这方面缘故。
当然事情都不绝对,二三十才当父母或是一辈子独身的,都大有人在。
“……我那里和这边差不多。”
萧郁思索道:“当家长的,有的特别在乎,有的一般在乎,有的无所谓,当孩子的,有的很听父母的话,有的我行我素。”
苏蓁好奇地瞧着他,“我猜前辈是后者。”
萧郁笑了,“我是,我父母也恰好是无所谓的那种,他们对我的期待就是别违法乱纪,保持身体健康,其他的也没什么,随我喜欢就好……”
他这么说着,看见苏蓁眼里闪过一抹羡慕,嘴边的话忽然止住。
“抱歉。”
萧郁低声道。
苏蓁抬起头,“前辈道什么歉?”
萧郁面露愧疚,“……书里有段关于你的心理描写,我知道你学剑有各种缘故,但书里写你当剑修的重要原因之一,是你母亲的愿望,从你年幼时她就对你抱有这样的期待,若是你一开始就走法修的路子,或许就不会找徐淩当师父,还有,你母亲不太希望你去妖界修炼……”
苏蓁轻叹一声。
虽说母亲从未逼迫她做什么,但终究没有问过你想怎样,也不曾说过随你喜欢,她对她是有些期待的。
“……娘确实是为我好,若是走正经的法修路子,我必然会越来越像真正的妖族。”
精神异术那些倒是无关紧要,但五行法术的天赋来自血缘,用的越多,自然而然的,血脉里的妖力激活越快。
境界高了倒是好说,境界若是不够,那就无法控制身上的妖氛气息。
修真界对妖族倒不像是魔族那般喊打喊杀,但确实有部分人与妖族有仇,还有很多人不愿和妖族长久相处,厌恶他们的气息。
也就是那些妖血不曾完全觉醒的半妖,趋近于人族,唯有极少数强者才能察觉。
“她不愿我去妖界,也是因为那边危险。”
不算幼年被魔修咒伤,在她年轻时,所经历的最危险的时刻,也就是那两个被周子恒雇佣的噬魂教魔修。
在修真界里,这种事数年也遇不到一回,若是换到妖界,同样凶险的情况,可能三天两头就要来一遭。
“……我羡慕的不仅是前辈父母这样对你,也是你那个世界,可以让人这样活着。”
苏蓁轻声道,“我并没有那么多选择,或者说,每一个皆有代价风险,有些无能之辈自己是废物,偏对孩子百般要求,不过是盼望着孩子争脸罢了,我娘又不需要这个,她只是真心为我好。”
那时的苏家家主已是金仙境,才堪堪六百岁,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天才,整个浣花州仙府皆匍匐于她手下,是当之无愧的一方大能,何等意气风发。
一旦强到那份上,自然不用旁人再为她挣得什么。
“其实也不是。”
萧郁想了想,“我父母出身都不算差,他们俩又特别能卷……很能打拼,我小时候常常连着数日见不到他们,家长会都是其他亲戚来参加,我父母赚了不少钱,虽然绝不是大富大贵的豪门,也远远比不上你,但是,嗯,总归比大多数人好吧。”
苏蓁顿时了然。
“你明白了对吧,要是没钱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有很多事都会有压力,因为学习或者工作紧张猝死的自杀的大有人在……”
苏蓁点点头,“家长会是什么?”
萧郁简单解释了一下,“其实他们也说过对不起,说没能多陪我,大约是有点愧疚,就不太约束我,基本上只要不犯法,我做什么都行。”
苏蓁忽然笑了,“那书里有没有写过,我娘为何要孩子?”
萧郁微愣,“……不是因为她当了家主所以要继承人?”
苏蓁挑眉,“看来是没写,那个不是主要原因,她不在意,反正族中还有的是人,如果她真的不想要孩子……”
修士不能如凡人般生育,而且相较之下,大多数修士都不会去炼胎,因为费时费事,还没多少好处。
寻常修士连炼胎的法门都弄不到,但凡实力差点还容易失败,实力强的也未必就能成功。
世家子弟这么做的多一些,但也只是相对来说,世族修士未必个个如此,有炼胎生了一堆孩子的,也有一个都不想要的。
苏蓁轻叹一声,“她只是单纯好奇炼胎法术,她死了两任丈夫,那会子还是独身一人,恰巧在妖界认识了我父亲,他俩之间具体怎么回事我知道的不多,反正他们之间有过商量,我娘就带着他的一段骨枝和精血离开了。”
所谓精血便是用灵力提炼的血,树妖的骨头本质是就是树枝而已,虽然和普通的植物枝干肯定不同。
炼胎的法阵多种多样,需求也各有不同,她知道母亲必然选了一种比较麻烦的。
越是复杂的法阵,耗费精力越多,但是胎儿容易成活,相反就容易死,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影响因素。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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