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爸爸妈妈,没有一个人祝她生日快乐。
龙晖在白斐含身边,充当一座高山。白斐含累了,便靠上去,合上眼眯一会儿。
以前生日,爸爸妈妈忘记了,白斐含在心里时很难过伤心的。但是今年,她好像忽然长大了,她觉得,他们忙事业,就去忙事业吧,忘记自己生日也没关系。
——虽然心底还是期盼他们能记得,但是好像已经看开了似的,不会格外的失落了。
白斐含想,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身边这个男人。有了他,好像她便什么都不需要期待了。他永远不需要她期待,便已经把事情做好。
白斐含只要乖乖等待惊喜就好了。
回到酒店,坐电梯的时候,只有白斐含和龙晖两个人,白斐含略带撒娇地问: “龙哥,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呀?”
龙晖只是笑。
白斐含总觉得龙晖会在她生日的时候搞大动作,但是龙晖不说,她就没问。如今她生日都快过完了,现在都第二天凌晨了,白斐含没忍住,还是问了龙晖。
但是龙晖没有回答。
走到酒店404房间门口,白斐含用房卡打开了门。刚一打开门,白斐含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不大的酒店房间当中,铺满了玫瑰花,玫瑰花摆成了“生日快乐”四个大字,整间房间被打扮得全是粉红色调,地上还有好多粉色和红色气球。
白斐含很喜欢龙晖的惊喜,她也很喜欢地上摆放的玫瑰花。玫瑰花散发着清香,好像刚刚采摘下来的。
她本来已经很疲惫了,但是看到这些,她忽然不觉得累了。长这么大,终于有人给她过生日了。
上回对生日的印象,还是被父母忘记生日,肃嘉陵给她送了一个粉色的生日蛋糕。
正因如此,尽管肃嘉陵谈了女朋友之后对她避如蛇蝎,白斐含也没和肃嘉陵断交。
龙晖给她过生日,和剧组同事给她过生日,在白斐含心中,是不大一样的,在她心里,龙晖更像她的家人。
白斐含好像感觉到了,家人给她过生日是什么感觉。
她歪着头读龙晖说: “谢谢你。”
龙晖却摇摇头,他不喜欢听白斐含对他说谢。在他心中,白斐含应该开开心心的,快快乐乐的,当他心中的小姑娘,没有忧愁,也不用感激谁。
她只要开心就好了。
龙晖低下身,在玫瑰花摆成的“生日快乐”中的“乐”字中,取出一束玫瑰花,酒红色的玫瑰花,好像还带着新鲜的露水之气,这是今天才从国外空运到的玫瑰。
龙晖把玫瑰花送到白斐含面前,轻声说: “生日快乐,我的小姑娘。”
白斐含接过玫瑰花,放到鼻下闻了闻,玫瑰花好像还带着朝露的清香,沁人心脾。
她的心中,却比玫瑰花瓣还要香,还要甜。
龙晖管她叫“小姑娘”,让她生出了一种感觉,好像在龙晖面前,她可以真的永远当一个小姑娘,不用长大,不用成人,不用像大人一样虚伪。
她只要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就好了。
白斐含想,龙晖如果是家长的话,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家长。
“龙晖,你好像我的家长一样。”白斐含其实想说“你好像我爸爸一样”,但是又觉得这么说,好像有骂自己的嫌疑,故而把“爸爸”改成了“家长”。
龙晖听了,没忍住,还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么浪漫的生日,竟然被白斐含认为,像她的家长。
在有些时候,龙晖希望白斐含永远做他的小姑娘,永远不要长大。
但是有些时候,龙晖又希望白斐含可以稍稍长大一点,更加理解他对她的情意。
哪里是什么长辈对晚辈的爱意,分明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白斐含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说什么“家长”的时候,但是白斐含就是想说,她是打心眼里觉得,龙晖是一位好家长。
这个男人,在见到她的第一面便叫她“小姑娘”,她曾经很不喜欢这个叫法,她更想龙晖把她当一个女人。
然而到现在,白斐含已经更喜欢“小姑娘”的叫法,也似乎,更被龙晖温柔的家长式的爱所打动。
龙晖靠近白斐含,用大手握住小姑娘拿着玫瑰花的手,他的大手很大,把白斐含的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白斐含感受着男人的温暖和力量,一点都没有躲避,甚至希望男人更进一步,今天是她的生日,他给她过生日,她很开心。
她甚至想,龙晖如果让我亲他,我是肯亲的;如果他要亲我,我也是肯的。
白斐含想着想着,甚至心里生出了一种隐隐的期待。
龙晖握着白斐含略有些凉的手说: “我可不想给你当家长。”
龙晖的声音中,是带有笑意的,但是话说得有很坚定,不容反驳。
白斐含知道龙晖具有一种说一不二的气势,他说的话,好像具有命令一般的效力,总是让人想要听从。
“那你想给我当什么?”白斐含听着自己的心跳得很响,像敲鼓点一样,敲在胸膛上。
她好像知道答案,又不敢确定,非要龙晖亲口对她说出来,她才敢相信。
龙晖低着头,嘴巴落在白斐含额头,擦过她的额头,又滑到她的耳畔,在白斐含通红的耳朵旁边吹气。
龙晖感觉到小姑娘耳朵的热度更烫了,简直像是要发烧,这才说到: “我想当你男人。”
白斐含,从遇见龙晖开始,便期待着龙晖能把她当女人。
后来她发现,她是能控制龙晖的身体和情绪的,便认为,龙晖应该是把她当成了女人,而不是一个和他差了辈分的小姑娘。
但是她感觉到,和龙晖亲口说出来,毕竟不一样。
现在,男人把“我想当你男人”明明白白地,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对白斐含来说,不啻于石破天惊。
好像女娲终于甩出了了泥人,好像上帝终于用亚当的肋骨造了夏娃。
好像春天的第一道惊雷,好像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白斐含的头脑中,是一片春光明媚,月破云出。
白斐含想,这句话,换个男人说出来,她大概只想拿个镜子,让他好好照照自己几斤几两。
但是龙晖说出来,白斐含便觉得,对啊,他就是有当我男人的资本!
“你可以试试。”白斐含抬着头,虽然心里害羞到了极点,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这个男人想当她的男人,那她就让他试试。
龙晖听了这话反是一愣,他想过白斐含会逃避,会顾左右而言他,会故意转移话题。
但是没想到,小姑娘会说“你可以试试”这么……令人遐想的话。
“怎么试?”龙晖声音发哑地问道。
白斐含歪着头,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小声说: “傻瓜,你可以追我啊。”
龙晖听到小姑娘略带撒娇的语气,心里早就酥麻了,柔声说道: “你以为,一直以来,我在干什么?”
龙晖,终于在白斐含脸颊上落下一吻,感受到小姑娘有微弱的颤抖。
这回龙晖没有适可而止,而是拿出了他握住白斐含双手的大手,一只手按住了白斐含的后脑。
龙晖的嘴唇,从白斐含的脸颊缓缓的,向她的嘴唇移动,他能感受到小姑娘呼出的热气,和嘴唇微弱的颤抖。
龙晖把白斐含抱得更紧了。
白斐含此时的头脑中,女娲不见了,耶稣不见了,春光没了,月亮没了。
只剩一片空白。
她好像停止了思考,一切都只剩下感觉。她感觉到龙晖到龙晖的嘴巴吻上了她的脸颊,她感觉到龙晖的嘴唇——亲吻上了她的嘴唇。
龙晖的嘴唇依旧是熟悉中的软软的,但是手指放在嘴唇上的触感,和嘴唇与嘴唇相接,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白斐含本来以为,她用手触摸龙晖的嘴唇,已经是触感非常柔软了,像果冻一样。
而真正和龙晖接吻,她才知道,原来龙晖的嘴唇,不但柔然,还非常灵巧,灵巧地扫过她的嘴唇,深深吻了下去。给白斐含带来一阵触电式的酥感。
一吻终了。龙晖没有放开白斐含的后脑,依旧保持着和白斐含呼吸相闻的亲近,他说: “小姑娘,我一直在追你啊,你难道不知道吗?”
白斐含,现在只剩呼吸的力气了,她几乎靠在龙晖身上,大脑已经停止思考。她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她只知道,原来嘴对嘴的接吻,是这种感觉。
以前她以为,在新世界包厢,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时,龙晖亲她的额头吻;在VIP电梯中,她对龙晖下巴蜻蜓点水的一触碰,便已经算是“接吻”。
没想到今天龙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那些紧紧是开胃小菜,真正的重头戏,在后面呢。
白斐含只觉得世界好像都只剩下了她和龙晖,她手握玫瑰花,依偎在龙晖这个男人的,强健有力的怀抱里。
好像她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只等着这个男人,亲吻她。
龙晖看着白斐含发红的脸颊和耳朵,再看她眼神中泛起的水光,便知道小姑娘被自己亲得狠了。
他环抱着白斐含,一只手臂紧紧抱住她,另一只手给她轻轻拍打后背顺气。
过了好半天,白斐含才缓过来,看清龙晖这个抱法,她在龙晖怀中笑了: “龙哥,你这样抱着我,好像抱小孩。”
龙晖,本来沉浸在和白斐含初次接吻的美好之中,没想到小姑娘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他也不禁笑了,不再给白斐含顺气,而是用那只手刮了刮白斐含的鼻尖儿,笑道: “你可不就是小姑娘吗?”
白斐含听了,理直气壮地说: “对啊,我是。龙哥,你和小姑娘接吻,你好坏。”
龙晖笑问: “小姑娘,喜不喜欢和我接吻?”
白斐含的耳朵更红了,她缓过来之后,本意是想说点俏皮话,缓解一下初次接吻后的害羞和一点点尴尬,没想到龙晖这个男人,一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给他。
真是的,亲都给你亲了,还非要我说喜欢,真是坏透了,白斐含在心中想。
白斐含,深深呼吸了几下,觉得接吻之后,气势不能输,刚刚那个几乎要站不住的架势,可太丢人了。
她清了清嗓子,又清了清嗓子,好像领导讲话的开场一样,说道: “还行,下次不要这么久。”
龙晖笑问: “小姑娘,刚刚我想放手,是谁抱着我不松手?”
白斐含对刚刚的接吻,几乎全部是感官感觉,他有没有抱着龙晖,又有没有抱着他不松手,她全都记不得了。
此时听龙晖这么说,显然她刚刚在接吻的时候,还抱着龙晖了,还不松手,白斐含心里想,你不要说这些啦,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可是白斐含嘴上却说: “下不为例。”
龙晖笑得非常爽朗,轻声说: “好的,首长。”
白斐含觉得“首长”这个称呼,似乎是龙晖叫她的称呼中最特别的,这个男人好像每当听话的承诺的时候,才会这样叫她。
白斐含说: “龙哥,你不要抱着我啦,我可以站着的。”
龙晖往她耳朵里吹气: “现在好了?”
白斐含想,你再吹气的话,可能又不好了。她说: “龙哥,别闹。”
龙晖却像个拿了新鲜玩具的大男孩似的,左边耳朵吹一口,右边耳朵吹一口,不但嘴唇触碰到白斐含的耳朵,甚至还微微张开了嘴,轻咬白斐含的耳垂。
白斐含第一次见龙晖这个样子,她以前见过龙晖像头野兽一样的眼神,她是害怕的,但是现在的龙晖,既没有那样危险的气场,也没有那样可怕的眼神。
他温温柔柔地,在用嘴唇撩拨她的耳畔。
白斐含刚刚接吻完,哪里经得住龙晖这样撩拨,叫龙哥都没用了。
白斐含忽然福至心灵,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了推龙晖,小声说道: “宝贝,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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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含的“宝贝”一说出口,龙晖果然便停下了动作。
他抬手挑起小姑娘垂下去的下巴,笑道: “宝贝,再叫一声。”
白斐含,为了让龙晖不再那样亲她耳朵撩拨她,只好又叫了一声: “宝贝。”
龙晖笑吟吟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白斐含不待龙晖再说话,便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地说道: “宝贝宝贝宝贝宝贝……”
白斐含一口气说完,抬头看着龙晖,伸出小手,轻轻捏了捏龙晖抬起自己下巴的手腕,笑道: “够不够,宝贝?”
白斐含今天第一次和龙晖接吻,已经经历过被亲吻得需要靠着龙晖的怀抱,才能站稳。都开口叫龙晖“宝贝”求饶了,便也索性放开了,龙晖要听她叫宝贝,她便叫。
小姑娘的手是凉凉的,软软的,小小的,触碰到他的手上,龙晖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龙晖本以为小姑娘会羞红了脸颊,没想到是这个反应,却更加挑起了龙晖的欲望。
但是今天已经已经做了他们相遇以来最亲密的事情,龙晖想,要一步一步来,可不能把小姑娘吓坏了。
之前只是露出一些对她充满欲望的眼神,小姑娘都会害怕,现在已经可以和小姑娘嘴唇对着嘴唇的接吻,龙晖已经觉得非常满足。
不过,龙晖还是轻声说: “宝贝,不够。”
惹得小姑娘连连拿她那小小的拳头锤他。龙晖也不躲,小姑娘打,他便受着,这种游戏,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两人的情趣。
《青春万岁》电影自从上次撤资事件之后,拍摄得非常顺利。白斐含依旧不大理解影片中的阿白,但是她专业能力强,可以演。
转眼十一月了,入了秋,天气凉了下来。
这天是拍戏的最后一天,最后一个场景也杀青了,白斐含第一次经历进组,杀青,而且还差点被换了角色,心中有几分不舍和惆怅。
刚下戏,还穿着角色的服装,短袖短裙,便有不少饰演白斐含同学的合作演员来求合影,这里面有有的是电影学院成人考试的大专生,在学校有一些面孔白斐含也见过。
一个女同学刚要白斐含合影,龙晖从旁走过来,对那位女同学说: “打扰了,我可以先给她披件衣服吗?”
龙晖一身长款风衣,衬得他身形修长,衣服颜色还是黑色,在挺拔修长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肃穆之感,说出的话,让人不自觉地便要听从。
他的气场非常强大。
那位女同学忙点头说好,略略向边上侧了侧身,给龙晖让出位置,方便他过去。
龙晖把一条黑色长款羽绒服,披在了白斐含短袖短裙外面。
白斐含瞬间感觉不到风了——之前风吹着手臂身体,简直是透骨的冷。
龙晖给她把羽绒服拉链拉上,又从风衣口袋里面,掏出了红色暖宝宝,放在白斐含的手中。
暖宝宝已经充好了电,散发着温暖的热度,白斐含双手捧着,大小和热度都刚刚好。
龙晖在做这一系列的动作的时候,都是没有表情的。只当最后白斐含裹在他的亲手披上的羽绒服之下,手里拿着他刚刚充好电的暖宝宝,龙晖才对白斐含笑一下了。
一笑过后,龙晖便闪身,退到一边,给白斐含合照的女同学让出位置。
那女同学还呆呆地看着龙晖,白斐含笑道: “拍照啦。”
那女生才反应过来,和白斐含并排站在一起,拍了张合影。等那个女同学走后,龙晖才又到白斐含身边。
这是白斐含第一次进组杀青,小姑娘心中有一点伤感和惆怅,虽然极力笑着,但情绪不高,龙晖早就发现了。
他说: “小姑娘,我们要回家啦。”
龙晖特意用一种逗弄小孩的语气说。果然,白斐含听了,心情好像好了很多,眉眼都舒展了: “是呀,回家。”
白斐含的心,好像被龙晖一句话便说得甜甜的。生活了三个多月的剧组,白斐含感到不舍,可是回家,也令白斐含期望。
家里有懒懒和灰灰,还有龙晖。白斐含这样想着,又振奋了起来。
阮未雪让场记小姐姐来叫白斐含,白斐含过去了,白斐含看到阮未雪依旧坐在摄影机后面的软椅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小孩儿,演的不错。”阮未雪对白斐含,向来不吝啬夸奖。她这样一个连眼睛都懒得睁,连话都懒得说的人,对白斐含,一直都是另眼相待。
白斐含本来对阮未雪的印象不好不坏,还有点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三个多月相处下来,她发现这个阮未雪对别人几乎称得上漠不关心,铁石心肠。
但是对自己,是真的不错。
白斐含说: “阮导毕业作品,要不要找我?”
她本意是和阮未雪在合作一次,她看出了阮未雪没什么朋友,之前她身后还总站着一个耳朵坠有白色羽毛的男人,后来也看不见那个人了。
毕业作品是每个导演系毕业的学生都要交的,白斐含想,再合作一次也不错。
阮未雪略有惊讶,没想到白斐含竟然会主动演她的戏,她以为经过杀猪的事,白斐含会怕她呢。
阮未雪看了白斐含半晌,笑道: “我不用拍毕业作品。”
白斐含这才想明白,电影学院最重要的电影都给她拍了,这一部可以顶十部毕业作品,哪里还需要再拍毕业作品。
整个剧组除了沈夜白,几乎都是没有成名的学生;就连沈夜白,明星之外,也有学生的身份。
杀青宴定在第二天,沈夜白也参加。
龙晖已经通知赵传家明天下午来接他们,这天晚上,白斐含收拾行李,手里拿着风衣,想,这件风衣,在她以为龙晖破产的那天,还拿出来要给龙晖当被子来着。
现在把风衣迭起来,白斐含心里又是一阵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就要离开瑶山影视城啊。
而她竟然和龙晖,在同一个房间的两张床上,一起生活了三个多月,一百多天。
白斐含想,从我记事起,都没有和父母中的任何一个人,共同生活过一百多天。
白斐含迭风衣的动作放缓,被龙晖捕捉到了,他接过白斐含手中的风衣迭好,放到行李箱里,问白斐含: “还伤感呢?”
“不是伤感,是感慨,感慨时间过得好快。”白斐含说。
龙晖笑道: “可不是快吗,我们都认识半年了。”
白斐含这才想起来,她和龙晖是四月认识的,现在十一月,已经整整半年了。
可是她怎么感觉,已经和龙晖认识很久很久了呢?久到好像出生起,便认识他的。
甚至白斐含觉得,可能在她没有出生的时候,她就已经认识龙晖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白斐含不知道。
“龙哥,我觉得我很久之前就认识你啦。”白斐含歪着头,对龙晖说道。
龙晖把整理好的行李箱拉好,对白斐含说: “我也是。”
这晚白斐含很晚都没有睡着,她一闭上眼,脑中便像电影画面一样,回想起和龙晖的点点滴滴。
在遇到龙晖之前,白斐含从来没有想到过,她的人生,会有另一个人陪伴。
东方渐白,天色已经有些微微的亮了,白斐含在第一缕晨光中说对龙晖说: “龙哥,有你真好。”
龙晖对着白斐含笑,整个人散发出温暖的光晕,起身站到白斐含床前,伸出手刮了刮白斐含的鼻尖: “宝贝,起床了——昨晚一晚没睡,要出黑眼圈了。”
白斐含想,黑眼圈就黑眼圈吧,反正电影都拍完了,不用担心。她抬起脸在龙晖手中蹭了蹭,做了个撒娇的动作。
做完了,白斐含想,我现在和灰灰好像啊。——懒懒是不屑于蹭白斐含的手的,它只会昂起头骄傲的等待白斐含的抚摸,还只是在和灰灰竞争的时候才这样。
灰灰蹭的是她,她蹭的是龙晖。
杀青宴上,白斐含喝了点酒,她一向自认为能喝酒的,当时和虞梦桢在新世界包厢里,白斐含喝了一提啤酒,也没觉得怎么样。
被龙晖送回去的时候,虽然有一点点醉,但也是因为有了这个男人当依靠的原因,可以让自己安心的醉,白斐含是不承认她酒量不好的。
可是今天,是真的有点醉了。
她穿着牛仔裤和白T恤,头发还是直直的学生头的样,坐在龙晖旁边,正笑吟吟地,痴呆呆地看着龙晖。
龙晖问: “看什么?”
白斐含只是盯着龙晖手中的啤酒瓶。她的眼睛本来就会说话,此时斜斜地看着龙晖,又带上一种朦胧的醉态,简直要让龙晖把持不住。
阮未雪和龙晖坐了主位,白斐含坐在龙晖旁边,沈夜白坐在阮未雪旁边,余下是带队老师和摄影师等人。
一桌子的人都喝的有点多,只有龙晖,滴酒不沾,没有喝一口,他面前的酒杯里,倒得是矿泉水。
白斐含想,他一直都是喝矿泉水的,裴鑫的女朋友过生日的时候,他面前放的,也是矿泉水。
可是当宋修文要和她喝酒的时候,他却拿过了她的酒杯,说他替她喝。
白斐含想到这些,眼睛都带着笑意,一双勾人的眼睛,带着笑意和醉意,看向龙晖——手中的啤酒瓶。
龙晖无奈地笑笑,把啤酒瓶给了她,轻声说: “最后一瓶啊。”
白斐含只顾往杯子里倒酒,只是在龙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点点头。
白斐含控制着手——这时候,她还觉得她没喝多,她控制着手,很完美地倒了一杯酒,没有溢出酒杯,她的脸上又现出了朦胧的笑意。
她举杯,对阮未雪说: “阮导,喝酒。”
阮未雪看白斐含两个脸蛋红扑扑的,都染上了红晕,醉眼迷离地看着自己,笑道: “小孩儿,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她让服务员给她拿个大杯子。
阮未雪用不惯小杯,服务员给她拿了一个巨大的高脚杯,她颇觉高脚杯下面的脚碍事,有心掰掉,这时候,站在头身后的男人,伸出手阻止了她。
白斐含看去,只见是那个左边耳朵坠了羽毛的男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阮未雪身后。
白斐含想,这个男人真奇怪,神神秘秘的,时而出现,时而不出现,在这之前她好像好几个月都没有见到她了。
那男人用手挡了一下阮未雪的手,见阮未雪没有进一步动作了,便又站直了身子,退到她身后。
阮未雪把巨大的,足有一个人手掌大的高脚杯倒满了酒,是一瓶53度的茅台酒,一杯倒满,酒瓶也见底了。
之前阮未雪只是没骨头似的倚在椅子上,现在,随着倒酒的动作,她也挺直了身。
白斐含从来没见过坐直了的阮未雪,醉醺醺地看过去,阮未雪包裹在黑裙之下,脸色是不健康的雪白,也说不出好看,只是很怪异。
她举起高脚杯,对白斐含说: “小孩儿,喝酒。”
白斐含点头,把一杯啤酒喝了,她放下酒杯,看到阮未雪,像喝白开水一样,在喝那巨大的高脚杯中装的白酒。
白斐含看着,酒意都被阮未雪的举动吓得醒了三分,她亲爱的怪异的导演,是在拿白酒当水喝?
不止是她,周围的人,包括沈夜白在内,统统望向阮未雪,露出或惊讶或担忧的神情。
就连龙晖,都不禁挑了挑眉毛,暗想这个导演到底是傻,还是真有酒量。
阮未雪把整整一大杯白酒喝完,一滴不落地喝完。还拿起酒瓶,继续倒酒,周围的目光,她根本看不见。
“小孩儿,看什么,要不要尝尝?”她像逗小孩儿似的,问白斐含。
白斐含还真生出了一种好奇,她长这么大,还没喝过白酒呢。
仅有的两次喝酒记忆,一次是飞龙大饭店,宋修文递过来的果酒,还有一次,便是新世界和虞梦桢喝酒,她喝了一提啤酒。
这是第三次。
白斐含的神情中,有些跃跃欲试,阮未雪直接把剩下的白酒瓶递给她。
龙晖注意到,阮未雪递酒瓶的时候,手一点都没发抖。
白斐含伸手接了过来放在桌上,龙晖忙趁白斐含不注意拿着放桌下了。
阮未雪又靠回了椅背上,任大家吵闹说话,不怎么理人,但她的面色,依旧是苍白的,一点都没有因为喝酒,而变了颜色。
酒过三巡,白斐含已经醉倒自己都发现自己醉了。当她发现自己醉了后,便安安静静地坐着,生怕因为喝醉而做出什么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进而出丑。
她只是脸色发红,嘴角带着意义不明的笑,看上去是个喝多的架势。但是她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眼神迷离地看着,别人也不知道她醉到什么程度。
最后,阮未雪又倒了一大杯茅台,举杯,对龙晖说: “谢了。”
她没有对龙晖没有称呼,龙晖也点点头,把杯中的矿泉水一饮而尽。
阮未雪则又把那杯茅台喝得一滴不剩,她喝酒真如喝水一般,迅速很快,而且喝完那样辛辣的白酒,竟然不用吃菜的。
杀青宴结束,白斐含在龙晖的搀扶下,坐上了赵传家的车。
白斐含坐上车之后,仍旧只是嘴角挂着迷之微笑,不说话,连多余的表情都不做,只是笑。
龙晖觉得这时候的白斐含别有一种天真可爱——小姑娘平时就是天真可爱的,但这时候,更有一种和平时不同的,迷离之感。
龙晖伸出两只手指,问白斐含: “这是多少。”
白斐含挂着微笑,内心也觉得龙晖幼稚,说: “二。”
龙晖说: “不对,是‘爱’。”
白斐含想,我怎么说话都说不清了呢,我真的醉到这种程度了吗?想了想,还是说: “爱。”
“我叫什么名字?”龙晖问。
白斐含笑着,甜甜地说: “宝贝。”
龙晖觉得他滴酒未沾,但好像也醉了,只因为小姑娘一声甜甜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