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爷后院背了首诗(清穿)—— by张山李石
张山李石  发于:2024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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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我说四哥,”九阿哥见果然吸引到龙椅上老皇帝的注意,借着酒意嚷得更大声了,“您可少喝几杯,晚上回去抱不动小老婆就不好喽。”

第11章 四爷:背诗真的爽
康熙大帝主宰江山五十余载,台下儿子们这点小伎俩如何看不出来。因此他顺水推舟点了雍亲王:“老四,这是何事?”
老四后院新人的事康熙听过。
康熙虽然早早死了不少皇后,以至于儿子们结亲娶妇都是他这个汗阿玛全程操心,但也不至于关心儿子又新宠了哪个格格。
“宠妾灭妻”,这是仕林攻击的好借口,但在皇家强求康熙为儿媳妇做主那可实在想多了。
“放纵格格出门”?笑死,如果堂堂亲王连让格格出门逛街的权力都没有,康熙这皇上当着也没意思!
西林觉罗格格的名字是跟着雍亲王仁善的好名声一起报上来的。
凌霄当机立断把百戏的小儿送到医馆,市井中流传的还是雍王府的名声。正所谓,你在外面,代表的不是你自己,你代表的是雍王府。
康熙自诩洞察朝野,但有空没空琢磨琢磨他四儿这个操作,难得有点迷茫,咋也想不明白。
雍亲王赚名声这个方式未免过于崎岖蜿蜒了——让他的格格出门逛街时把遇到危险的平民小孩用雍王府轿子送到医馆。退一万步说,当时旁边还站着一个雍王府二格格呢,刷名声也得给二格格刷上吧?
但如果说雍亲王不是有意——你就说有没有美名流传吧!
雍亲王对上皇父审视的目光,想掐死自己的冤种兄弟。
他的新宠是谁?凌霄!
凌霄是谁?他的宝藏曾曾侄孙女!
皇宫家宴聚焦他的珍宝大孙女,世宗爷现在想骂人!
“儿臣……”世宗爷犹豫一下,两害相权取其轻,为大孙女背个锅有啥不舍得的,他干干脆脆地认了:“西林觉罗氏新入府,儿臣的确偏爱一些。”
下首充数的五爷七爷悄悄睁大了眼,啊,这还是我那不近女色不苟言笑的四哥吗?这,这就认了啊???不挣扎一下吗?
挑事儿的老九被噎了一下,继而立刻反击:“我怎么听说四哥这么偏爱的格格,至今还没进过人家屋子呢?”——这不是啥秘密,托凌霄那一嗓子的福,雍王府前后四条街都知道,旁边就隔一条夹道的八贝勒府随便一打听能听满耳朵。
全场都安静了。
像九爷这样现场围观过“血染雍王轿,格格坐煤堆”名场面的人不多,下死力气打听四爷后院事儿的就更少了,连爱八卦的康熙都没听过这样的密辛,听完被他好大儿惊呆了。
今天列席的皇子中最末是十七阿哥,他虽然还在上书房,离娶福晋还有些日子,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目光立刻与其他兄弟一样投向了他四哥。
这其中,唯有十三爷脸色扭曲了一瞬——他今天上午刚进了岁荣轩。
九爷本意是要攻击你这个格格绝对有古怪,有很大滴阴谋,但他忽略了凡人对于八卦的极大热情。
对于不睡公开宣称偏爱的小老婆,多疑如老皇帝第一反应都是:“老四啊……”要不阿爸给你找个太医看看?
康熙没有说完,全场都听懂了,素来跟同母哥哥不对付的皇十四子已经压不住笑声地搭了腔:“四哥,可不能讳疾忌医啊!”
三爷又想踩一脚浑水了,抬举妾室这种传闻不算什么,真能锤死了他四弟身体有恙,可比什么都能打击四爷党。
四爷额头血管突突跳,十四这个讨厌鬼本来就够恶心人了,面前老三还蠢蠢欲动,曾经幻想过但由于凌霄给他的惊喜太多太快以至于后来没再想过的一个场景突然跃上心头。
不就是想窥一窥我宝贝大孙女吗?看一眼吓死你们!
雍亲王缓缓迈出坐席,决定向凌霄学习,给一家子冤种兄弟和冤种爹带来一点碾压式小震惊。
雍亲王站立当间,心底阴嗖嗖地冒坏水,面上气定神闲:“皇父,皇父所赐西林觉罗氏金章玉质,宿慧天成,有天人之姿,察宇宙之理。儿臣与福晋甚爱之,欲使她清清静静念上三月的经文黄庭,为我大清祈福。”
雍亲王正儿八经的奏文一说完,康熙又找回了琢磨了几日夜都逻辑不通的迷茫感。
你说啥呢?
好在这次康熙不是一个人,有满堂儿孙陪着一起!
老皇帝龙目往下一扫,想使坏的老八老九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纯吃瓜的五七等人犹如吃瓜没带刀,傻乎乎地望着瓜皮发呆,再往下十五十六十七三个小阿哥尤其没城府,满面透露着愚蠢。
只有老十三面无表情坐在那儿,仿佛他四哥肚子里的蛔虫。
“胤祥。”老十三在废太子中带给康熙爷的心理阴影还没过去,康熙冷着脸喊他十三子的大名,“你看来是明白老四。”
康熙这话一出,上下的哥哥弟弟都瞅十三。老四眼瞅着已经讳疾忌医失了智,能不能来个剖瓜的人。
因为她太优秀了所以我不睡她??老四啊,你他妈真是什么瞎话都编的出来啊!
十三爷起身:“回皇父,以臣想来,四哥如此高评……西林觉罗格格,想必是格格确有出众之处。”
这话又把皮球踢回四爷,满座不得不重新把目光再投回去。
四爷不敢再逗他长寿的皇父,立刻躬身:“西林觉罗格格入府后曾诵旧词一首,震撼人心,儿臣愿请皇父拨冗品鉴。”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康熙点了头,他四儿到底有没有失了智就看这词是啥玩意儿了。
一旁就有史官的笔案,四爷提笔沾墨。三爷仗着自己是兄长,也踱步到一旁看他默写诗词,口中直播念到:“山、寺、微、茫、背、夕、醺……”
念着念着他就不念了,眼光死死盯着四爷笔下一个个俊秀飘逸的墨字,想催他赶紧把词写完,又不敢惊动他。
四爷慢慢悠悠写字,心底暗爽,面对三哥从来没这么快乐过,是想起冤种三哥以后改名允祉也不能超越的快乐!
让你天天酸文假醋拽文修书,文采被我们格格碾压的感觉怎么样啊?
四爷慢条斯理把笔搁起,拈起字纸抖了抖,笑眯眯地问旁边雕塑似的人:“三哥以为如何?”
三哥不以为如何,三哥同手同脚走回自己座位了。
这是认输的意思。
而且被打击得不清。
众冤种兄弟盯着四爷手里的纸:不会吧……
大家都有汗阿玛赐下来的格格,就你撞大运得了一个蔡文姬再世?
八爷九爷对视一眼,无论如何没想过事态是这样的发展,一篇词而已,还真能定政治交锋的胜负?
“念!”康熙爷一声令下。
山寺微茫背夕醺,鸟飞不到半山昏,上方孤磬定行云。
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一篇念罢,月轮清辉,照得整座大殿寂然无语。
康熙想起纳兰性德了。
康熙帝接手大清江山时大清入关没几年,他素来重文教,下大力气笼络汉族士大夫。纳兰性德不光是满人中的顶级词人,也是康熙年间最拿得出手的顶级词人。
近身侍卫是这个水平,康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有文人一培养就能冒出来的自信感,结果纳兰逝世这么多年,别说满人了,满汉凑一块也没再给他的康熙年号增添上差不多的文采。
没想到关心一下儿子的疾病,这么一首顶级词作砰一下就砸他头上了。
康熙震惊之余,早有太监接了雍王手中字纸奉上来。康熙伸手拂过墨迹,心中默诵一遍,愈觉格调高妙玄理幽深:“怎么不早些呈上来?”
四爷谦虚回道:“毕竟是内帷之作。”
听了这话,满座嫉妒心炸裂的皇子阿哥都想翻他白眼,皇父给你指个留名文学史的才女是你命好,说你胖你还喘上来,看看你那虚伪做作的样子!
康熙在上首呵呵笑了两声,看他四儿愈发不顺眼。
格格写的怎么了?这样的性灵天成,还是正儿八经的满人!能给我大清文治加多少分!
……早知道西林觉罗氏如此,还真进不了你后院。
康熙原想多嘱咐几句,但一看胤禛那满面红光的样子,再想想他之前的行径,便也不操这个心,挥手让他滚蛋。
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妻妾念诗。
近些年夺嫡激烈,四爷惯来是不爱搭理八爷的,他有时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没老八会耍嘴皮子。今日散宴出宫,四爷却格外要跟八、九两个冤种说说话。
“八弟啊,八弟觉得这首浣溪沙如何?”四爷一边强行搭讪,一边示意下人把灯笼抬高点,往八爷脸上照,照得越亮越好。
八爷还能绷得住:“自然是好的,恭喜四哥了。”
“同喜同喜。”四爷在八爷脸上看了一圈,遗憾地收回目光,又背着手问一旁脸黑如墨的九爷,“老九以为呢?”
九爷阴阳怪气道:“您这位格格,又会写诗,又能救人,声名遍京城。眼瞅着就不安分,哪天把您家烧了怎么办呢?”
四爷脸色有些怪异,他想了想,对老九点点头,俨然道:“承你吉言了。”
八爷九爷:……??
四爷瞟俩冤种弟弟一眼,不由生出一点怜悯,扬长而去。
呵,阿其那塞思黑!
胤禛默的那纸浣溪沙摆在龙案上,康熙爷站在乾清宫廊下吹风。
“主子,夜深了……”贴身太监在一旁劝说,康熙爷仰头望月,如若不闻。
夜深才好,夜愈深,就愈静,连这深宫大内都能消去红尘气,仿佛真是身在高峰正窥皓月。
月亮又大又圆又亮,老皇帝和月亮对视着,这月亮真像天的眼,人在月下是什么呢?人在天下是什么呢?
他纵然是人间至尊,大限将至,也生出虚弱之感。
可怜身是眼中人。
可怜身是眼中人啊。
“是个天才孩子。”康熙爷自言自语,“以女子之身,竟能体会天意人心。”
如此天性灵慧之人,但凡有怜才之心,怎忍不护个周全?老四那些奇怪行径,增添了这样的人物,康熙全理解了。
老皇帝背着手终于转身进屋,吩咐说:“拿一卷饮水词来。”
第二日一大早,乾清宫传了太医。虽然皇帝只是着凉,毕竟年寿摆在那里,前朝后宫都震动了。
什么?据说是老爷子听了雍王府一个格格的词作,看了一夜月亮。
哪位格格?西林觉罗格格。
以往众人打听雍王府格格救了人,也并不去深究具体是谁,默认过年逛街还敢拿轿子救人的雍王府格格就是雍亲王独生女郡主的多着呢。
如今牵扯到皇帝,消息就讲究一个精准再精准,直将家宴上的事都打听了个七七八八,人手传抄一阙浣溪沙!
咋说呢,虽然一开始听皇帝为儿子的格格看了一夜月亮太荒谬无稽,读完这首词也想看月亮了怎么办?
就中只有雍王急匆匆冲到皇帝面前请罪。
康熙正坐炕上喝药呢,见他来一摆手,精神气十足:“朕无事。”
四爷噎了一下,想想他们父子俩的寿命比,发现还真轮不到自己担心他皇父,什么叫古往今来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啊!
康熙喝完药,用清水漱了口,缓了一晚上终于有心情谈谈大清难得又冒出来的满族才子。
皇帝沉吟着:“西林觉罗氏,她兄弟如何?可通诗文?”
“不甚通。”
“唔,这样的年纪写如此诗文,应是天然成就。”康熙道:“女子在后院不易,你要好生看顾,莫要夭折了天才。”
“是。”胤禛应下了,一边应一边突然有点慌。
康熙为了这阙词看月亮给自己看着凉了四爷真是没想到。这么喜欢这首词的话,万一皇父心血来潮想见见格格怎么办??
我大孙女是十三弟一系的,算起来我爹才是她当皇帝的亲祖宗啊!一见面格格一秃噜,搁这儿给我秀祖孙情深来了?
幸好康熙还没这个想法,只问:“你这格格可有名号?”
四伯爷给人家亲祖宗汇报:“她名唤凌霄,是自己所拟。”
“凌霄,凌霄。”康熙说,“好,我们满洲儿女本不效小儿女态。”
四爷进宫还没回王府,宫里天使已经带了口谕前来,点名赏赐西林觉罗氏凌霄格格,除却笔墨书籍,皇帝特赐下匾额一块——“女中博士”!

圣旨下的时候,凌霄正和姐姐们看戏。
雍王府养着戏班子,凌霄说年前听戏唱的不错,四福晋放下王府人员的最终清洗名单,当场吩咐下去开戏,拉着她的手就往听戏的阁院走。
年侧福晋冬日有些不适,是最后一个来的,远远地没听见锣鼓声,先听到园子里欢声笑语。她心下一动,快步赶到门口,扶门一望,果然凌霄在女人堆里坐着,神情阔朗,不亦乐乎。
年侧福晋莫名其妙先松了口气,看来凌霄过年闭门不出的确是修仙去了,修得快乐无比,半点没有被磋磨过的样子。
“年姐姐。”凌霄回头望见年侧福晋,连忙朝她挥了挥手。
年侧福晋进府也没几年,还不到二十,着实是个□□文雅的窈窕美人。凌霄都能熟练地把“爷”当做“曾曾爷爷”的简称喊四大爷了,把“小姐姐”缩减成“姐姐”更是毫无心理压力。
她身旁围着说话的钮钴禄格格、耿格格等原本见到侧福晋是要起身行礼的,听凌霄这么一嗓子,都愣了一刻。就这一刻,年侧福晋已经快步走到跟前了。
“年姐姐,我这么叫你你不会生气吧?”凌霄笑眯眯起身相迎。
妾室们早给年侧福晋让出了位置,年侧福晋听了这话,心里觉得有点怪异,嘴却比心快:“凌霄妹妹。”
她们这边姐来妹去的,坐定在福晋身侧的李侧福晋不禁冷哼了一声。
四福晋操持完年关,收获了一堆好消息,难得有个安闲看戏的时候,听素来七情上脸的李氏瞎哼哼,她连眉毛也懒得动一下,撸着手里的小白狗靠着椅背歪着。
凌霄却听见了,笑着把戏单递过来,直接喊:“李姐姐可有爱看的戏?我只是瞎看热闹,不会点呢。”
李侧福晋心说你也不问问我乐不乐意让你喊姐姐,劝谏爷还是我打的头呢。但福晋在上头瞥来一眼,她就马马虎虎往戏单子上一指:“就这出将相和吧。”
凌霄立刻捧场,说就想看有剧情的戏剧。年侧福晋也笑着说这出戏唱腔好。格格们跟上,补充说这出戏少见难得之类。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本来嘛,这府里就俩侧福晋名额,已经都占满了,格格们没啥升职空间。论宠爱,四爷是偏爱年侧福晋些,但这玩意儿也强求不来。论子嗣,雍亲王府现下长成的三阿哥弘时和二格格舒宁都是李侧福晋所出,剩下四阿哥弘历、五阿哥弘昼还是一两岁小娃娃,连能不能立住都要打个问号。
凌霄总结,雍亲王府这一堂妻妾,矛盾冲突并不尖锐。她虽然绝不致力为祖宗爷爷打造和谐后宫,但这么一堂困在后院的大小美女,她博爱的心一时没收住。在后院打架干啥,以后都给我打工啊(x)!
“凌霄妹妹这些日子……”修仙?闭关?年侧福晋把这茬略过去,迫不及待地问:“可有什么新作?”
凌霄还没反应,上首一直懒洋洋听着她们叙话的福晋先缺德地笑了。传说中的岁荣轩,诗词歌赋、隐居之所、星星月亮,实际上的岁荣轩——抟土和泥搓煤球。
“新作?有哇。”凌霄把右手高高举起来打了个响指,“还没给姐姐们回礼呢。”
门边站着的岁荣轩的大宫女接收到她的讯号,早指挥人抬了七八个炭盆进来。炭盆是三足珐琅的,颜色各有不同。
这,第一次见到送礼送炭盆哈。
姐姐们沉默了一瞬,李侧福晋先挑了一个蓝色的,夸奖凌霄说她送礼实用,年侧福晋立刻指了另一个,说凌霄妹妹送礼用心,格格们立刻跟上把凌霄狠狠夸了一通。
唯一坐着没动的四福晋忍不住用帕子遮住了下半张脸。
凌霄冷汗脸:“我送的不是炭盆。”
姐姐们茫然脸:啊?
凌霄指指炭盆里黑乎乎的蜂窝煤,“我送的是炭盆里的煤炭。”
李侧福晋:“……”
年侧福晋:“……”
所有格格:“……”
凌霄强调:“我亲手做出来的,以后咱们府里就用这样的煤炭了,但以后的煤都不是我团出来的哦。”
你就说是不是新作吧?
凌霄骄傲脸,这能源改善可比做个文抄公有成就感多了,诗词是文艺娱乐,雍王煤妥妥是泼天功劳。
年侧福晋惊呆了:“王爷把你关起来团煤球??!!”
她把这个重点一抓,整个院子都寂静了,连台上唱戏的都落了个鼓点,不知所措地停下来。
啊啊啊?凌霄连忙解释说:“是我自己要去的。”
李侧福晋愤怒道:“爷怎么能这么磋磨人?凌霄是犯了什么大错?”
女眷妃妾,就算打入冷宫也没有叫人干苦活儿的啊!
雍王府里,宋格格是最早“年老色衰”的一个,那也是好吃好喝下人伺候着,偶被冷待也有福晋做主。
她们自从成了王爷的女人,就彻底脱离了体力劳动,再也没想过自己可能还会沦落到团煤球这样肮脏不堪的境遇。
凌霄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看向四福晋。怎么她们的反应不和四福晋相同呢?
四福晋皱紧眉,幸好近来把王府筛了一遍,不然这些话传出去还不够四爷生气的呢。她一起身,妾室们都不说话了,灼灼看着她。
四福晋把雍王煤的好处简单介绍了,呵斥她们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凌霄造出这样的神物,搁在朝堂上能封侯的功劳!雍王煤一出,往后不知能少冻死多少人!你们倒是好,闲话先从自家编排出来了!”
李侧福晋把话听懂了,心里不服气,雍王煤雍王煤,凌霄干了活儿最后不还是雍王的功劳,也没叫凌霄煤啊!搁朝堂上能封侯,倒是让万岁爷给凌霄封一个看看!
这边福晋教妾,一旁大宫女快步而入,“禀福晋,宫里来人带了口谕,要赏凌霄格格!”
乾清宫太监魏珠今日来雍王府传旨,觉得这活儿不太好干。皇帝这几年在小事上实在有点随心所欲,哪有直接单赏王府妾的?起码得给四爷和福晋夸几句,说明王府格格出彩是你们管束教养有方。
身为康熙面前有脸面的太监,魏珠倒不担心自己,他主要觉得这位凌霄格格前途未卜。在后院出类拔萃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虽然有四爷宠爱,但主母这一关,对妾室可太难过了。
……咦?四福晋亲热拉着手过来的是哪一位?
“谙达。”四福晋给魏珠介绍,“这就是西林觉罗格格。”凌霄暂时还没打算在康熙面前整活,被福晋拉着手,做低眉顺眼状。
魏珠端详她一番,见她浓眉大眼身材修长,暗暗记下,预备回去给皇帝禀报。当然,最重要的是四福晋对她的态度,看起来不像假装的。
魏珠又扫一眼站齐了的雍亲王内眷们,嗯?怎么一个个眼神比凌霄格格还饱含期待跃跃欲试?
“西林觉罗氏听旨。”
魏珠复述了一下皇帝的口头评价,念了念笔墨纸砚的礼单,越念越不对劲,怎么感觉有一股失望的情绪在女人们之中蔓延?一个个跪得都不挺拔了。
姐姐们:说好的封侯呢!降级太多了吧。
魏珠宣完旨,自己都开始怀疑人生。皇帝的赏赐对一个王府格格而言这么不值钱吗?反应这么平淡?凌霄格格自己是个大家,撑得住也就算了,怎么同在后院,还都是小姑娘,一个个喜怒这么不形于色?
要说和凌霄关系好吧,也不为她开心。要说和凌霄关系不好吧,也没一个人嫉妒她一下。
“这是皇上亲笔题写的匾额。”造办处连夜造出来的。
匾额还蒙着红布,魏珠这个悬念一放,看到雍王府女眷们眼神又亮了亮,一位侧福晋还忍不住往前站了站。
“请格格自己揭开吧。”
凌霄也挺好奇,还没人给她送过匾额呢嘿。她用力把红布往下一拽,露出康熙御笔亲题的四个大字:女中博士!
嗯?团煤球能拿博士学位?你这专业对口吗?
现场足足沉默了半柱香,直到福晋吩咐人给了赏封儿,问了几句话女眷们才整明白,哦,赏赐是因为凌霄做了词啊!真扫兴!
默默观察的魏珠:真奇异啊!
他放弃吃雍王府后院的瓜,转而问凌霄格格的主母四福晋:“敢问凌霄格格还有什么佳作没有?奴才回宫转呈皇上。”
四福晋:“嗯……”
经典佳作没有,展现雍王府后院和谐的有一首,你要不要?
皇帝降旨立刻惊动了雍王府幕僚班子。
昨日四爷吃完宴席回府已经很晚,连夜把幕僚们从被窝里拽起来,眉飞色舞神采奕奕地和幕僚们分享了自己挫败八爷党阴谋的畅快胜利。
今日皇帝给西林觉罗格格的赏赐到了,幕僚班子立刻派人去正院处问细节。
福晋派来了眼熟的小太监和不眼熟的年轻女子。
小太监成三原先就是四爷书房伺候的,后来被四爷安排去岁荣轩,他常见前院的先生们,流畅地转述了赏赐内容和交流内容。
“接旨时后院贵人们可出了什么意外?”邬思道追问,他的担心就是魏珠想吃的瓜,万一后院嫉妒不和在御前现眼,那可不是好事。
成三仔细回忆了接旨时的场景:“没有。”
应该没有吧,除了接旨前大家阴差阳错有了一点小误会。
邬思道松了口气,把正事儿问完了,他捋一捋胡子,“最后福晋转呈御前的诗作,不知可能转述我等?”
邬思道爱极了那首浣溪沙,在屋子里偷偷默写过好多遍,听闻后来西林觉罗格格又有新作,抓心挠肝想看,硬生生憋住了。
忍。要为四爷谋大事的人,这点忍耐还没有吗?跟四爷要他妾室的诗,邬思道啊邬思道,你还想不想在雍王府混了?
今日终于有个机会正大光明要来,邬思道狂喜,怎么,皇上当人家老公公的都看得我看不得?虽然借此问四爷肯定四爷也给,但这不是能早看一刻是一刻,邬思道灼灼望着成三,只盼他不是文盲。
却见成三看了一眼身边女子,恭敬询问道:“格格?”
邬思道:??!!
其他幕僚:??!!
她是谁你再说一遍!

第13章 有本事你反清复明
偷偷默写西林觉罗格格的诗词是一码事儿,西林觉罗氏闯进前院又是一码事儿。
邬思道扫了一眼冬日厚重的棉帘,往后退了一步,神色警惕道:“格格可是误闯此处?还请快快退去吧。”
不说这儿是雍王府的政治中心,戏文里咋唱的?臣见君妻理当斩啊!况且你不是妻只是妾,不需要贤德出面掌事,只需要在内帷中伺候王爷。
你往我们堆里扎干嘛啊?
邬先生此刻涌上了一大堆的阴谋论,难道是王爷新宠被阴谋陷害?
凌霄看当中这老头一副大白天见鬼的样子,不由冷冷道:“没走错路。”她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她走一步,幕僚们就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直到一个个后脑勺的金钱辫子撞了书架。凌霄看他们的狼狈样笑一声,转身在榻上坐了,手搭在小几上,吩咐成三:“端热茶来。”
“嗻。”成三响亮地应了一声,熟门熟路地在角落的火炉上拣干净杯子斟了滚滚的茶来。
凌霄慢慢拿茶盖拨着水,头也不抬:“都站着干嘛,坐吧。”
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可没心情跟一群清朝老头搞人际关系。
幕僚们相互交换了几个眼色,看年轻姑娘在质问和冷待下的从容态度,一下子明白整座雍王府传闻的“气度好”是个什么含义了。
——怪不得是朵奇葩,怪不得王爷喜欢。
王爷再喜欢,你也不能跟我们往一个屋子里站吧?懂不懂什么叫男女礼教。知道满汉礼教有别,可礼教再有别,也不是这么个别法。
让你走是为你好。
邬思道惯来是幕僚中的首席,此时也不理凌霄,板着脸对太监成三说:“可是你撺掇格格来此?莫说王爷此时不在,便是不幸王爷在此,也必要恼了格格的。还不快带格格出去?”
没等成三答话,上首格格的茶杯先撂在桌子,“好教你知道,正是王爷唤我来此等他。”凌霄扫过四爷的智囊团队,缓缓把话说完,“邀我来此参赞机务。”
幕僚们:!!
幕僚们看着凌霄格格的脸,脑子里想到的是隔壁八爷,感到自己重新认识了自家主公对隔壁八爷的感情!
王爷啊,我们知道你昨天在全家面前打脸很爽!你是多恨隔壁八爷,她的诗帮你出一回头,你都敢把她往前带“参赞机务”了!!不能这样的啊!
“格格。”邬思道正色对凌霄打个拱:“殊不知牝鸡司晨,乃是家国之祸。王爷是个性情中人,格格却不可得寸进尺,对格格自己,是祸非福啊。”
明白了,新到工作地点,同事们不欢迎,还想PUA我。
凌霄一整个烦死了!
她来此之前被拦下了两次。
第一个是雍王府大清洗里被波及的下人,找门路找到了她这里,跪下就一顿磕头,不到五秒钟额头就见了血。
第二个偷偷拉住她的是李侧福晋。李侧福晋劝她不要太卖力干活。团煤球?团煤球不是你该干的事。
凌霄当时听了还想,我不卖力就只能在后院混吃等死了。
李侧福晋:在后院混吃等死多好!就算雍王煤对四爷如何有利,女人可不能把自己作践到团煤球的地步。
凌霄总结了一下李侧福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核心思想——对男人可不能掏心掏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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