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VIP2024-2-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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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短平快沙雕文。女主精神状态非常美丽(因为如履薄冰所以无所畏惧)。女主有感情纠纷,但最终独美,望周知】
凌霄穿越第一天,被一顶小轿抬进了雍亲王府。她抬头扫一眼四爷,太老了,又秃瓢,不想X。
于是抱大腿就嚎:世宗爷!我是您曾曾曾孙女啊!我从清末穿过来,大清要亡啦呜呜呜呜呜~~~
凌霄穿越第n天……
四爷:大清亡没亡朕不知道,朕只知道朕的大清瘸了!
苟利国家生死以x
我把带清忽悠瘸。
穿越女在带清整活日常~
推推基友的年代文~《回到八零种辣椒[穿书]》作者:己亥之冬
已完结。充满人民群众斗争智慧和马屁精的种田、基建爽文!
内容标签: 清穿 爽文 轻松 吐槽 反套路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霄 ┃ 配角:胤禛,胤祥,清穿一众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苟利国家生死以,我把带清忽悠瘸
立意:女性自强
康熙五十一年,一顶小轿抬进了雍亲王府。
“福晋,西林觉罗氏格格已经进了府,正在院外候着请安呢。”
四福晋放下手中账本,打起精神来:“传吧。”
冬日里厚厚的门帘一挑,一个生脸的青年女子走了进来,规规矩矩行礼:“给福晋请安。”
她这一声声音洪亮,端着茶盏过来的丫头不由脚步顿了一下,才回过神连忙将茶盏递给新格格。
新格格敬茶的声音也洪亮:“请福晋喝茶。”
四福晋:“……”
四福晋喝了口热茶缓了缓,平素她见到的各处女子,尤其是妾室婢女,说话都是轻轻柔柔的,离五步远都听不清,哪跟这位新格格似的,一句话中气十足。
“西林觉罗氏……你叫什么名字?”
“回福晋,我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凌霄。”
自己起名字。四福晋张了张口,又合上,对上凌霄含笑的圆圆的脸,只觉浑身不自在。
四福晋喝过多少妾室敬的茶,从没有见过这样式的,处处规矩恭敬,但是,但是……她怎么一点都不紧张拘谨呢?哪有女孩儿出嫁之后拜见主母这么从容不迫还有心情笑的啊?
四福晋有心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又不知从何说起,人家自己给自己起个名儿,犯了哪条规矩?
她压下别扭感,关照询问了几句新格格的衣食,对上凌霄悠然含笑应答的脸,只觉得头又疼了,端茶送客:“我就不留你了,快去安置吧。”
凌霄便恭敬退后,到门边转身离开,四福晋愣是把这个转身看出点潇洒的味儿。
四福晋身边的奶嬷嬷忖度着福晋的神色,出声道:“我看这位格格,倒有些从容的品格儿。”
四福晋摸着腕上镯子,总是没处可骂,只好赞她:“是比宋氏几个强多了,看着顺眼。”
奶嬷嬷喊了声福晋,往东指了指,那是进府一年受尽宠爱的年侧福晋居所。眼看府里其他格格扶不上墙,这位新来的长得俊,气度却还比长相强些,抬起来和年氏打对台岂不是好?
四福晋如何不懂奶嬷嬷的意思,只是她回想一番,不由摇头。
她家四爷,爱的可不是这种款儿。——也说不准,这样的姑娘,她看着都要眼前一亮,更不必说她家那位一向自诩不是凡俗人的汉子了。
凌霄可不知道自己给上司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她还觉得自己表现特完美呢,一点规矩也不错!至于紧张,什么紧张?她是选秀赐下来的格格,员工正常入职,跟四福晋远无怨来近无仇,难道还忐忑四福晋一声令下拖她下去打?
这可是贤惠闻名的四福晋——她被定了前程之后原身的阿玛出门打听的。
凌霄在分配到的小院儿逛了一圈,见过了分配给她的下人,尝过了还算能入口的工作餐,等一落日就洗洗睡了。
雍亲王出京公干去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临近年关,朝廷年底事情多,尤其九月才废了太子,朝里气氛多少有些压抑诡谲。雍亲王胤禛满脑袋官司,忙得脚不沾地,后院不过在福晋和年侧福晋处略坐一坐。新格格?虽然四福晋和年侧福晋都提过几句,胤禛是真没空认识新人睡一睡。
“福晋贤淑。”胤禛素来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体谅新格格年纪幼小,随口吩咐道:“去取些物件赏了西林觉罗氏,就说爷过完年去看她,叫她安心侍奉福晋,不要惶恐不安。”
四福晋在旁边听了,知道四爷是给自己面子,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凌霄的样子,惶恐不安?您可真想多了。我提两句是怕你看见真人觉得我嫉妒才一个字不提……
胤禛转头晃过一眼福晋的表情,一时觉得和年侧福晋提及西林觉罗氏时的神色有些相似,但他毕竟事多繁忙,也就把这些都抛在脑后了。
在男主人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凌霄每天集合之后去正院给福晋请安,和四爷的妻妾都混了个脸熟,能把脸对上人了。
咋说呢,凌霄感觉自己是混进i人堆里的e人,想想也是,这些女人们在后院少则一二载,多则一二十载,想活泼起来也难。
不像我,凌霄想,我可是准备给四爷整个大活儿。
四大爷,康熙十七年生,今年已经足足三十二周岁。额,跟穿越前的她同岁,正是人生盛年的大好年纪,但架不住她穿过来这个小身板才十五啊!
凌霄觉得自己对四大爷一见钟情就愿意睡他的可能性不太大,为了不让四大爷犯法,她不得不整个狠活儿。
四大爷,我是穿越女,我是你的曾曾孙女啊!大清要亡了!
MAKE DAQING GREAT AGAIN!
计划已定,凌霄看“姐姐们”格外顺眼,见谁都笑眯眯的,争取让四大爷对自己进行背景调查的时候能在调查表上写满了自己对未来皇后们的濡慕之情,乾隆亲妈钮钴禄氏是吧,我的亲祖宗啊!
姐姐们日渐觉得四爷见凌霄第一眼之后估计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这么肉眼可见精气神十足的年轻姑娘,谁看了不爱,更别说年过三十的老头子了。格格们都不爱往凌霄身边站,虽然首饰比西林觉罗氏更多更贵重,一对比总觉得她神气自信得像仙女娘娘,自己就跟老嬷嬷似的。
也就年侧福晋还撑得住,对凌霄格外和气。
李侧福晋冷着脸撇过头,心里冷笑,你年氏是新人,新人后头还有更新人,凌霄这样鹤立鸡群的品格,你也知道得提前笼络啊。今天我就看你的好戏!
今日腊月二十四,小年夜,雍亲王和妻妾们欢聚一堂开夜宴。
同时,也是四爷第一次见他的西林觉罗氏格格。
一大早,姐姐们就轮番问候,你送一个镯子我送一根簪子,有些是赏赐,有些是示好,有些是从众。
凌霄茫然地看着堆了一桌子的首饰,听分配来的嬷嬷唠唠叨叨这才明白了为啥。这等于是选秀初舞台啊,有没有成团出道的可能就看今天,这是提前投资来了。
氛围都烘托到这儿了,晚宴集合时姐姐们都格外和气,不乏和她说吉祥话的。凌霄客气地应对着,也懒得分辨话里有什么话,对不起了姐妹们,辜负你们的期待,我的剧本可能跟你们的不太一样。
坏消息,宫斗剧我活不过三集。
好消息,大清还有两百年就亡啦~
四爷是和四福晋联袂到场的,凌霄扫了四爷一眼,嗯,长得还行,但是个秃瓢,我不想睡。
她扫了四爷一眼就规规矩矩地低下头,自陈穿越这种事当然要独处的时候再爆。
四爷却莫名其妙发现所有妻妾都不怎么专心看自己,眼神都往席末瞟。席末那个陌生女孩应当就是西林觉罗氏了,四爷看了看,小姑娘花骨朵一样的年纪,漂亮自然是漂亮的,也不是什么艳压牡丹的绝色啊。
“爷,这是西林觉罗氏。”福晋主动递了话儿。
福晋的话一出,四爷立刻感到满座都寂静了,他的女人们个个目光灼灼地看向席末。
席末站起个十四五的姑娘:“西林觉罗氏凌霄给爷请安。”
试问一个清末格格见到中兴的世宗爷该是何等心情,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凌霄入戏了!
福晋皱着眉看她说话险些磕巴了,一时大惑不解,恨不得抓住她摇摇,心头涌起和自己处境完全无关纯粹出于迷惑产生的愤怒:关键时候你怎么掉链子啊!
年侧福晋看凌霄迥异于日常的表现,一时也懵逼了,咋,你还看一眼就爱上了,对着男人就怂了?
钮钴禄格格这些天也完全感受到了凌霄的善意,虽然还没想明白自己该怎么对她,但对她今日承宠已经心平气和的调整好了心态,却不想她大失水准,你这语带哽咽不会是被吓哭了吧?
一时女人们个个纳闷,四爷左右看看,只有更纳闷的。
“……你入座吧。”四爷只好说。
“爷。”李侧福晋却不能让年氏得意,打定主意要把凌霄抬起来,忙递话说:“凌霄妹妹识文断字,还会写诗呢,是个才女。”
“哦?”四爷来了兴趣,后院女人嘴里的“才女”是不能当真的,识文断字就已经不错了,但如果说会写诗,那这个“才女”还真能有几分成色……
四爷想到这点,要问的“写过什么诗”,就换成了:“你还会写诗?”
给了她一个否定的机会。
四爷惊讶过后觉着可能这个“写诗”也就是个“抄写”。
——其实李侧福晋所说的“会写诗”,也就是听说她多要了笔墨练字,见面时调侃一句会写诗,凌霄没反驳只笑而已。
凌霄整理了一下入戏的心情,吸了吸鼻子,“回爷的话,是闲来写几首诗,请爷品鉴。”
真会啊。四爷饶有兴趣地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哪怕是打油诗吧,也是他妻妾里难得有文学素养了。
凌霄沉吟几秒,择定了要背的诗:“我填了一首浣溪沙。”
胤禛挑眉:“还会填词。”
凌霄没有答话,她倒是愿意谦虚,王国维的这首词不允许!
“山寺微茫背夕醺,鸟飞不到半山昏。上方孤磬定行云。”
胤禛逐渐严肃了神色,坐直了身子。
女人们虽听不大懂,也很欣慰,凌霄此时进入了朗诵的氛围,声音清亮,仰头望月,是她们所熟悉的。
年侧福晋睁大眼睛,轻轻喊了一声“好”。
“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
凌霄富有感情地念完这两句,目光从月亮转到主座的四爷身上,看着他缓声背完了最后一句。
“可怜身是眼中人。”
雍亲王失手掉了酒杯。
李侧福晋早已准备好捧场,不管诗作水平如何,人家会作诗就已经是碾压吊打了,爷难道还会跟自己格格要求纳兰容若的水平?可她左右看着能听懂的几个人,竟不敢说话了。
年侧福晋已经是痴了,喃喃复述着最后几句。
雍亲王整个人都麻了。
卧槽,我新纳回来个什么神仙!!
实不相瞒,胤禛听完这首词,脑子里窜上来的第一个想法是他三哥。
他三哥胤祉惯来吟风弄月好招揽些才子,也的确有些真才实学,有文学鉴赏能力,要是听了西林觉罗氏的这首浣溪沙,得嫉妒得当场发疯。
尤其这还是选秀赐下来的格格,纯纯看宫里指人时候的一念之差!光凭这点,他三哥得后悔得在家挠墙。
这样水平的诗作,还是女词人,如果把题名改成《浣溪沙·雍亲王府夜宴作》,今晚夜宴妥妥名传千古。
四爷也作诗填词,说实话,连四爷自己都有点嫉妒了。
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胤禛默念着这两句词,仰头望着皓月清辉,一时觉得这天眼是他汗阿玛康熙大帝的湛然双目,一时又觉得王权富贵都已淡化,只剩下天行有常日升月落,世俗上有神佛冷眼觑一觑这万丈红尘。
什么功名利禄,朝堂诡谲,都不过是这天眼眼中之人,何必在泥潭打滚,如果有可能,他只愿做一圆明居士……
“爷?爷?”四福晋轻声唤他。
胤禛一惊,从玄之又玄的感悟中醒过神,再看词人,神色格外柔和了。
“你可有个大名?”
“凌霄。”
雍亲王亲切嘱咐道:“凌霄能写出这样的词作,真是少年天才。但也要少读些禅机佛文,当心移了性情,年寿不永。唔,也不要荒废了天赋,多读些论语中庸,方能涵咏情操,有所增益……”
四福晋听他说起来就没完,浅浅拿帕子拂了一下抽搐的嘴角,她家爷还是素来的性情,遇上谁入了眼,就掏心掏肺的,话也能掏出一堆。人家妙龄小姑娘,你当面说年寿不永,操的什么咸淡心呢。
“苏培盛!”雍亲王一上头,就喊人砸钱,“去案上取了那尊沉香木弥勒佛像给格格送去。”说完想到要赠礼成双,又追加,“再拿库房里那尊白玉观音!”
大手笔啊,谢谢祖宗!凌霄连忙行礼谢过,看着名义上的“爷”看她的炙热目光,决心越发坚定,祖宗!你就是我祖宗!谁来都不好使!
佛像和观音立时取到,苏培盛亲自捧了来,先拿到席前给西林觉罗格格展示一番。
满座妻妾都慕了,观音也就算了,虽然是绝好的东西但也只在“珍宝”之列,佛像却是四爷案头日常赏玩的。
四福晋:解密了!我就说她哪儿来的底气,原来是会写诗,还不是什么酸文假醋的诗。
四福晋高踞上座,环视席上,心中并无妒意,只泛起些薄凉意。还抬谁打谁的擂台呢,凌霄这样的姑娘,如锥处囊中,还用她动什么手。一个年氏的风头还没落下,又来一个绝世惊才的西林觉罗氏。啧,自家爷真是艳福不浅。
李侧福晋是最早陪伴四爷的妾室之一,也生下子女,年轻时论宠爱稳压福晋一头,对四爷的脉还是能摸准几分。连自己案头的心头好都送出去,这是真上心了?难不成自己抬西林觉罗氏一头还抬错了??年氏是能红袖添香,她家学渊源,毕竟亲嫂子是纳兰容若之女,架不住西林觉罗氏自己是纳兰容若第二啊!
李侧福晋左思右想,看一眼凌霄,还是觉得不错。亲王两个侧福晋的名额已经满了,再怎么凌霄也越不过她去,年氏就不同了。
年侧福晋身后的仆婢都急死了,上前斟酒时给她打眼色,意思是您被个小格格压下去怎么能还念人家诗呢。年侧福晋只有苦笑了,吟诗作对是技术活,这是文学天才的碾压,她在这条道儿上哪有什么挣扎余地。
女人们想了这么多,四爷还在发疯,饭也不吃了,令人当场取了笔墨,亲手抄写了令送去前院书房让幕僚们传阅。
福晋稍微拦了一拦:“爷,这闺阁笔墨若传到外面……”
四爷摇头,那是普通人写的普通诗,这能比吗?再说了,这首词格调奇高,颇具禅理,也不是什么酸诗。
雍亲王盖棺定论:“这首浣溪沙若是失传,我大清文学之憾也!”
不愧是您,皇二代,世宗爷,张嘴就能代表大清,上纲上线的话说得这么有理。
凌霄只是暗自吐槽,全场亲王妻妾连带侍奉的下人听不懂诗词,这句话却是能听懂的,齐齐瞩目凌霄,啊啊啊?这这这?西林觉罗格格这么牛逼吗??
书房前院里雍亲王的决策幕僚班子看见这首词也震惊了,谁写的啊,这么牛逼。
以邬思道为首的三四个人围着这张纸观摩,越琢磨越有味。
这要是旁人写的,可以立刻请来做王府清客。如果是王爷本人写的,乖乖,那我们还琢磨什么爱佛崇道人设啊,你直接给你爹一呈,康熙爷敢不信你超脱物外一点不惦记皇位吗?
等等,邬思道点着纸上“试上高峰窥皓月”一句,越品越觉得妙极。谁是皓月?皇位啊!谁试上高峰?四爷啊!
把往上走的努力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把熙熙攘攘利益往来争夺比作玄理格物,大才!
寒冬腊月冷风吹,邬思道心潮澎湃,裹着夹袄站在门外廊下边看月亮边等主公。
“王爷!不知王爷从何处得来这阙浣溪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胤禛兴致高昂快步而来,大笑着拉着邬思道一起进门。
看他的神色,邬思道把那句可是王爷所作咽下去,待胤禛坐定,正色拱手:“恭喜王爷得一文学大才!”
胤禛神色一滞,“得”,是得了,但也不是那种得了。
幕僚们互相对视一眼,重头问:“不知词作者是谁,我等能否拜会?”
胤禛叹口气:“是西林觉罗氏所作。”
嚯,还是满洲才子。
“可在王爷名下旗属?”
清朝满族人的户口本都编在八旗里,雍亲王在八旗中掌正白旗,是整个正白旗的主子。年侧福晋父兄显赫,被指入王府,也有年氏一门被划进正白旗的缘故。
是在我名下。胤禛知道自己不说明白这些人是决计想不到出自他后院格格之手,只好详细说明白了,“这阙浣溪沙是新指进府的格格西林觉罗氏所作。”
邬思道:“……”
其他僚属:“……”
好像没听错啊。
四爷看他们的震惊脸,也不知从何处来了些快意,被一个女子比下去,开心吗?
他便说得格外详细,“今日夜宴,听说西林觉罗氏通诗书,她便取了一阙浣溪沙给我品鉴。”
说着说着,四爷反应过来了,心痒痒起来,那岂不是西林觉罗氏手中还有许多存诗?
幕僚们震惊完了,措辞半天,干巴巴地说:“……恭喜王爷得一美眷。”
文人不只能写诗词,还能写点宣传稿,干点文书工作啥的,自古以文学征辟的贤良从来不少,王府是有以长史为首的职官名额的。
但如果她是个女的嘛……
后院伺候王爷呗,还能咋整。
胤禛感受到幕僚们的失望之意,细一品咂也有些代入了。他是看着西林觉罗氏当场吟诗,先认识人后听的诗,幕僚们却是先听诗再闻人,自然失望竟不是一位男子。
他顺着一想,也有些遗憾,如果西林觉罗氏是个男子,我带这样一位才子出门多有风头!当面炫到他三哥头上!
胤禛琢磨着,西林觉罗家女儿文辞都这么强横,不知她兄弟如何。
邬思道整理了一下心情,上前恭贺道:“古时郑玄家有诗婢,人传为美谈。恭贺王爷今日得一诗妾。”
胤禛被这么一劝,也就回转过来,遗憾之意消了七七八八,心头难得火热起来,女子自有女子的好处。
他与幕僚们细细品鉴了诗文,炫耀完毕,兴冲冲地往后院中西林觉罗氏的屋子去了。
凌霄,凌霄,好名字啊。
西林觉罗格格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早上送来的一桌子首饰还没规整完,吃完饭又得了一包又一包的笔墨纸砚。
我们格格发达了!!
凌霄假笑着任由兴奋的婢女们按着她洗了澡换了衣服熏了香,心里发狠,敢睡老娘乱/伦知道吗!乱/伦!
她心里憋的这股气越鼓越涨,终于等到四大爷来了下人退了,她躲开四大爷摸过来的手,扑通往下一跪,抱住四爷的大腿,眼泪唰就下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他妈造了什么孽要来带清当人姬妾啊!
胤禛满腔心意闪了腰,他坐在炕上要把凌霄扶起来,凌霄却是死沉死沉的,并不是要做戏的意思。
胤禛看着她哭得真心实意泪水滂沱,挺懵的:“这是怎么了?”
凌霄响亮地吸了吸鼻子:“我不是西林觉罗氏。”
啊?四爷还没开始阴谋论,就听到了凌霄的下一句,“我姓爱新觉罗!”
四爷:“???!!!!”
四爷夜宴喝了点酒,现在酒气全出来了,他猛地站起身打开了隔间的门,确定没有人听见,又把闻声过来的苏培盛等人打发到了更远的地方。
他快步走回来,俯身捏着凌霄的肩膀,“你说什么?!”
凌霄半点不怵,抱着他的大腿就哭:“世宗爷!你才崩了一百五十年,咱们大清就要亡啦呜呜呜呜呜呜!”
世宗爷:“????谁是世宗?你管我叫什么?”
“您就是世宗爷啊!您年号雍正,庙号世宗,我大清世宗宪皇帝!”
四爷头上打雷,脚底发飘。
康熙四十七年废太子,从那时起朝廷动荡皇子夺嫡,胤禛在迷雾中偷窥皓月,怎么也没想到眼前人一句话,月亮哐就砸他脑袋上。
“……你休要胡言乱语。”
凌霄把眼泪鼻涕擦一擦,麻溜地改了称呼。
老祖宗。
“老祖宗。”凌霄问四大爷,“您想过摊丁入亩吗?”
四爷瞳孔巨震。
我用四个字让四大爷纳头便拜。
凌霄好言相问:“就是把人丁税改成田税,以前按人头收税,现在按田产收税。您现在想出来这招了吗?”
四爷:我信了。
灯火昏黄,素手纤纤,浣溪沙后写下了“摊丁入亩”四个字。
胤禛感觉自己如在梦里,为什么,会在他后院,听见他的格格给他讲述这么震撼人心足够把天下地主翻腾一遍的大杀器!
理智告诉他应该把这四个字立刻烧掉,不然还夺什么嫡,卷铺盖逃回东北老家还来得及。但胤禛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热起来——就是这个东西!!
这就是他心中模糊不清但隐约泛起的念头,是他夺嫡的最恒久动力。阴霾雾障一朝散开,胤禛感到皓月清辉笑着洒了他满怀。
他久久注视着这四个字,一切夺嫡和土地的漫漶的思绪都重新收入眼前四个字,他不说旁事,只哑声说:“有地的人未必会交税。”
凌霄微微一笑,提笔再书:“官绅一体纳粮”!
有权有势有官爵的人法律规定不用交税,那把法律改了就是,什么官员士绅读书人,有多少地给我交多少税!
胤禛道:“朝廷的政策总是要官员去执行的。”
凌霄再要写字,墨迹已经有些干涸,胤禛连忙转到桌前亲手磨了墨条,探头看凌霄沾墨写字,他一字字念出来:“高、薪、养、廉……”
凌霄也不磨叽,接着往下写。
“火耗归公。”
凌霄仰头望着敬爱的老祖宗,张嘴给自己编家史:“我阿玛面对大清饱受侵凌之态,翻阅国史,格外推崇世宗爷,这是他反复总结出的您改革的四大总纲。阿玛总说,正是世宗爷用这四条旁人不能为,不愿为,不敢为的方略,为大清又续了二百年的命!”
世宗爷张张嘴,纯纯失语了。他还没盖棺就听到了定论,还听到了这么高的定论,他一时感到这就是自己的历史使命,一时潜意识里又觉得真他妈离了大谱!
他拿起案头这张字字重若千钧的字纸,将上一刻还被他赞赏不已的浣溪沙翻折而下,凝视着这四条完整的、成熟的、环环相扣的,能给大清续命二百年的方略。
救命灵丹摆在这儿,不信也得信了啊,胤禛恍恍惚惚地想:原来我竟然真的成了最终的胜利者,世宗,世宗……这庙号也还行吧。
四爷想再细问问“历史”,比如我是啥时候死的,当然比起自己他最关心的是他亲爱的汗阿玛康熙爷——我爹是啥时候死的呢……
但他感到自己此刻的神经可能再受不住这么重大的天机泄露,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就来扣群裙嘶二耳贰无酒以四七于是看向殷殷望着自己的大孙女,和蔼关怀起她来:“你真名便是叫凌霄吗?”
凌霄点头,强调:“爱新觉罗凌霄。这位西林觉罗格格原本在家是叫大妞的。”
四爷便说:“也该祭一祭她,待我安排下去为她做一场超度法事。”
凌霄忙接话:“老祖宗慈爱之心真是让孙女感动。”
四爷听了,微笑颔首,他愿意为西林觉罗格格做道场,最关键的是怕她冤魂不散伤害了眼前的大孙女。凌霄能立刻领会这一层,四爷这媚眼也算没白抛,令人心生快慰。
四爷又问:“凌霄是如何来此?”
凌霄不知道她咋穿的。
笑话,她要是能决定穿哪儿,她混什么四爷后院啊,早直奔延安了。
凌霄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认认真真上学,勤勤恳恳上班,不算社会栋梁起码也是个劳动模范,好好在自家高床软枕上睡觉,一觉醒来成了马上要上喜轿给人暖床的雍王府小格格,她上哪儿喊冤去。
但实话是不能说的,她得从里到外塑造自己的带清末代格格形象,让甲方四大爷感到这个世界还是有逻辑的,还是顺着他认知的逻辑运转的。
所以凌霄张口就来:“您登基之后雍亲王府就是潜邸龙宫,照原样保存着,后来乾隆爷将此处改为皇家寺院雍和宫,香火极旺,极灵验。”
这是真的。
凌霄自己毕业找工作的时候还蹲雍和宫门口啃过冰淇淋,除了雍和宫有时候许愿调剂,没有大毛病,你就说愿望实现了没有吧!
“我阿玛在重返京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带我来雍和宫,既拜佛陀,也祭祖宗,我们在您旧日书房的牌位前行了祭礼,一眨眼,我就成了被抬入雍亲王府的西林觉罗格格了。”
这是瞎忽悠的。
四爷听着她的说辞,心中却暗暗点头:神异竟是我自己,本王果然是神子下凡。
凌霄的戏却还没唱完,她颇为动情地喊了几句阿玛,泪眼朦胧地看着老祖宗:“这都是祖宗显灵,佛祖保佑,能让我回到此处当面拜见祖宗,实现我阿玛的夙愿,挽我大清于狂澜之前啊呜呜呜呜呜呜。”
凌霄这一番唱念做打,立足了忠心为国孝顺子孙的人设,四爷连忙给大孙女递手绢擦眼泪。大孙女好啊,一片丹心为大清不说,还有文化有脑子,普通人家姑娘就算穿来了,谁学什么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