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一刻,她能感受到他的欲望似乎一瞬间飙到了阈值。
唇瓣被深重地吮吸着,林姝心跳得快跃出胸腔,捏着他衣摆的手紧了又紧,可他似乎不够,完全不够,舌尖有些粗暴又急不可耐地抵开她的牙关。
一遍遍的,舌尖被他肆无忌惮地摆布,舌根被纠缠得刺痛又酸软。
他这个人很霸道。
这种事上也不例外。
林姝忘了自己是第几次喘不过气地推开他,但他只允许自己休息一下下,然后更残酷地卷土重来。
不知不觉,被压着的枕头濡湿了一片。
他仍不肯放过,抱着她坐起,滚烫的掌心扣着自己后颈,稍稍抬起。
新一轮的纠缠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林姝感觉自己已经迷迷糊糊的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才终于停歇,大片的氧气灌进来。
她难受地喘息着。
裴明晏轻轻拍着她的背,其实他的喘息声也很重,还有心跳,林姝歪着脑袋靠在他胸口,能感受到他胸腔一震一震地起伏。
除了一点害羞,林姝还有种说不出的小骄傲。
她以前以为这个男人不可能爱自己,这颗心也不会为她泛起涟漪。
可今天,它为自己跳得这样剧烈。
那心跳声,似乎在悄悄告诉她,他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浓烈。
缓过呼吸,林姝将脸往他胸前贴了贴。
裴明晏动作温柔地顺着她的长发。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两人都不是久经风月之人,或许情动之后,都有些羞赧。
而且他的性格也不擅长调情,林姝也不抱希望他会和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对女主说些浪漫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嗯。”她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绵软得突然不像自己,有种时候事后的耐人寻味。
她尴尬地捂住嘴,点点头。
裴明晏轻笑了一声,将她抱到床头,拿了个枕头枕在她腰后,下地去给她倒水。
他端着水,坐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林姝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呛到。
“我自己拿吧。”她大概还是不习惯被他这么温柔细心地伺候,捧过他手里的杯子。
裴明晏随她,只不过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他瞳仁很黑,纯净澄澈的黑,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似乎要把对方装进去。
林姝本就没降温的脸被他看得又烧了起来:“怎...怎么了?”
“没有话想和我说吗?”
那必然是有的,有满腔的话。
她一时都不知道从哪说起,捧着杯子垂眸凝思了半晌:“你是不是喜欢我?”
大概没想到她思来想去最后问出个这么蠢的问题,他嗤笑了声:“你才发现吗?”
“嗯。”这也不能怪她太迟钝,“你又没对我说过,平时还总是对我凶巴巴的,骂我笨蛋,有时候还——”
“对不起。”他忽然道歉。
林姝愣了一下,自己只是想解释为什么没看出他心意,并非有意指责他:“我,我没有怪你。”
“你可以怪我。”她的委屈,她自己都没发现,但裴明晏听出来了,拿掉她手里的杯子,将人抱到腿上,拉过被子。
他握过她的小手,拢成拳头,抵在自己胸口:“你可以揍我,打脸也行,我以前对你不好的地方,你可以一一清算。”
说着,握着她的小拳头,虚虚地在胸口打了一拳。
虽然知道她这点力气,对他来说根本不疼不痒,但林姝还是立马抽回手:“我不要。”
她喜欢他,为什么要揍他?
而且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怨恨的人。
“打你...我手还疼呢。”
“那你可以用其他方法,你觉得能出气我都乐意奉陪。”
“可是我早就不气了。”再说哪有人上赶着当出气筒的。
“我也不要清算。”她认真强调。
裴明晏忍不住捏了捏她温软可爱的脸蛋:“林老师,怎么这么心软呢?”
哪里是心软,她这是不浪费宝贵的精力在坏情绪上。
坏情绪是会击垮一个人的健康,心态......百害而无一利。
再说他也没可恶到要让自己动手的地步,虽然以上罪证都属实,但凶巴巴大多是出于担心她,只是语气凶了点,也没说过很过分的话。
而且他也有对自己好,保护自己的时候。
林姝拿掉他作乱的手,眼眸眨了眨,满心好奇地问:“不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他一时还真的答不上来。
他从小到大不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平时根本不会注意自己的感情,尤其是这种男女之情,在初中班上已经有人开始背着老师家长谈恋爱,他还只知道和冯越他们野在一起。
后来,具体是哪个瞬间,他分析不出来,只是某一天回过神,她忽然就在自己心里了,可能爱情的降临本就是悄无声息的。
“你不想说?”林姝戳了戳他下巴。
裴明晏握住她指尖,轻啄了一下:“没有,我在思考,可能是你一个人跑来酒吧找我被单睿泽灌醉,我背你回去那天;也可能是我们打雪仗害得你发烧住院,看着你生病难受喝药皱眉,我很心疼;还可能是我去接你结果走了,你大晚上都没回家,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我当时真的想过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裴明晏。”林姝抱住他的腰,不忍心再听他说下去。
“这不是把你找回来了吗?”裴明晏低头,脸颊安抚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我还没说完。”
“那你说吧,我听着。”
“还有可能是你说冯越在追你,我怕他真的把你抢走,把他狠狠揍了一顿。”他只知道自己当时很愤怒,但不明白这种愤怒其实是来源于嫉妒。
林姝也傻了:“他?他...那么多天没来上学,是被你揍的?”
“嗯。”
“你——”
“我没什么事,他又打不过我。”说得还挺骄傲的,林姝惩罚似的掐了下他的腰,听他闷哼了一声,“你才是笨蛋,裴明晏。”
“行,笨蛋就笨蛋。”他捏着她下巴抬起,盯着她被自己磨得发红的唇,忍着想再狠狠亲一通的冲动,声音淡淡的,又很认真,“笨蛋喜欢你。”
唔~干嘛突然说情话。
林姝感觉自己快陷进那双黑眸里了,眼睫眨呀眨的,眼神无可奈何地飘开,听他慵懒又温柔的声音继续说:“或许是更早,你来裴家我见你的第一眼,再或者是去探望你爷爷时,你躲在阳台看着我被训。”
“你发现我了?”
裴明晏“嗯哼”了一声:“不光发现,我还记起来你就是当年在生日宴上亲了我一口的小流氓。”
有这种事?林姝一脸难以置信。
“算了,我就知道你忘了,忘了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虽然我是分不清具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在后来的无数个瞬间里,我都一遍遍确认过喜欢你这件事。”漫不经心的声音里是盛不下的温柔缠绵,轻敲在她耳畔。
林姝缄默着。
裴明晏:“感动了?”
林姝点点头,又摇头:“裴明晏。”
“嗯?”
“原来你娶我没有被逼,是自愿的是吗?”
“当然,你不会这么多年一直以为——”裴明晏想想觉得心酸又荒唐,“我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平时谁能逼得了我?”
“但当时爷爷不同意你进娱乐圈,我以为你是为了事业,才不得不妥协。”
笨蛋,他的事业什么时候由别人说了算。
裴明晏真想问问这么多年她为什么宁可自己委屈地胡思乱想也不来问自己。
可对上那双又泛起水光的眼眸,终归舍不得生一点气:“没有,这种事,如果不是心甘情愿,打死我也不会妥协的。”
“林姝,我是心甘情愿娶你的。”
大约是怕她不信,又说了一遍。
林姝揉着潮湿模糊的眼眶,用力点头。
“我说这么多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了?”裴明晏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眼角。
“什么?”
“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答案彼此都心知肚明,他就是想听她亲口说。
但林姝不愿意现在告诉他,她躲开他的手,从他腿上下去,钻进被窝扯着被子转过身。
“哎,不带这样耍赖的啊,林老师。”男人的身体从背后覆上来。
林姝强装镇定,闭上眼:“很晚了,我要睡觉了,你也快——”
话音未落,炙热的温度抵上来。
林姝清楚那是什么,之前坐在他腿上,存在感就特别强,只不过两人都缄口不言。
“不说今晚都不让你睡了。”他威胁。
林姝捏了捏被角:“不说,你做死我也不会说。”
“?”她什么时候这么大胆狂放了?
裴明晏轻啧了声:“林老师该不会是故意激我吧?”
“没有,反正就是不说——”她嘶了一声,男人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不过是轻轻的,不疼,就是有点痒。
她转过身,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声音轻轻的:“等你做完手术,平平安安的,我再告诉你,到时候,你想听什么,都可以。”
“那如果有什么意外——”
“你就听不到了,”林姝不想听到他的丧气话,威胁他,“如果有意外,我才不会像你一样活不下去,我会重新再找个健康帅气的男人,结婚,然后把我们的结婚照烧给你看。”
“啧,这么残忍啊?”
“就是这么残忍!”她忍着鼻尖的酸涩,故意板起脸,冷下声音。
但其实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裴明晏轻轻吻了吻她咸湿的眼角:“好,我答应你,没有意外,平平安安出来。”
作者有话说:
写这一章把自己给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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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一个我的新预收《我还有救吗》喜欢的宝贝可以先收藏
大概是拖更+pua读者+爱发刀,各种黑料缠身的大热网文作家苏扬的回旋镖扎到了自己身上。
她拿着病理诊断报告,回想着刚才医生看她那个遗憾的眼神,在医院门口,用了两根烟的时间,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临死前,她要为自己写一本自传。
名人不都有自传吗?她也算小半个名人了。
很快,《像宝石一样灿烂》连载上线,被各大推书营销号转发至各大平台。
读者a:我要看看这个狗贼还能写出什么创飞我的东西?
读者b:不会是抄的吧?
读者c:自传还抄?
读者d:为了圈钱,不一定哦。
随着连载进度的推进,苏扬的风评渐渐扭转。
读者e:我的天,元宝原来曾经过得这么凄惨。
读者f: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她真的很厉害啊,能靠自己一步步从泥泞里走出来。
读者g:真的好窒息,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是我,会不会早就死在某一个夜晚了。
读者h:苏元宝,我忏悔,我以后都不骂你了。
读者l:没人发现元宝高中还遇到过渣男吗?
在励志的自传中,有人注意到还有一段青涩的感情经历。
于是全网开始了寻找渣男的行动。
很可惜,文中并没有暴露过一丁点渣男的现实信息,寻找未果。
《宝石》连载接近尾声,各大出版社制片方纷纷发来邀约,苏扬关掉了所有社交账号。
在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句号的晚上,出租屋的门被砰砰砸响。
男人怒不可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元宝,滚出来,当年谁甩的谁?”
“当年谁把老子像条狗一样耍得团团转,你说清楚!”
哦豁,“渣男”本人上门寻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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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哄着小姑娘愿意给自己亲一会儿。◎
裴明晏的手术时间定在五天后, 这期间主要是术前的身体指标监测,林姝除了第二天回家一趟取了些换洗衣服,一直在医院陪着他。
裴怀霁也是每天都过来一趟。
比起裴敏, 他这个兄长反而更像父亲,从前整日操心顽劣的弟弟有没有在外面惹是生非, 现在好不容易懂事点, 又操心起他的身体。
不过裴明晏倒是挺不乐意他来得这么勤,不是故意针对他,是他每次都挑不好时间,比如刚才,他好不容易哄着小姑娘愿意给自己亲一会儿, 他门也不敲,哐一声就闯进来了。
吓得林姝立马从他怀里挣开, 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躲到病床另一边,规规矩矩地拿起书, 假意翻看。
裴明晏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你能不能别天天过来,这个时间你们科室不忙吗?”
“忙啊。”
之前他们科室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神外的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驴使, 而且东大附医的神经外科是全国顶尖梯队的, 业内几任有名的专家教授都出自这里,年底, 还有述职报告, 院内年度评选, 病患交接, 大大小小各种杂事堆在一起, 简直忙死了。
“但作为哥哥,我总得来关心一下你不是?”
“不需要。”裴明晏烦躁地挑了挑眉。
病人有坏情绪是正常的,裴怀霁不和他计较。
“明天就手术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做好准备没有?”
“我有什么可准备的,”到时候麻药一打,手术台上一躺,任人宰割,“该准备的是医生吧。”
“也对,不过你做完手术马上就除夕了,爷爷那边,怎么交代?”他生病这事一家人是瞒着裴宏章的,主要老头年纪大了,不想让他操心上火,但他刚做完手术肯定得留院观察。
裴明晏:“就说我忙,春节也有工作,回不去。”
“那林姝总要回去吧,”否则立马得露馅,裴怀霁想了想,“我给你找个护工?”
“不用。”
“你打算过年也把人捆在这啊?”
裴明晏不想放她走,一丁点也不想,可大过年的让她留在医院,他都替她委屈。
裴明晏烦躁地“啧”了声:“没有,我一个人就行。”
裴怀霁:“行什么行,你吹牛最行。”
“......”裴明晏瞧了眼旁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又赶紧举起书挡着翘起唇角的人,“反正不用你安排,找人我自己会找,快点走吧。”
“你自己记得这两天别乱吃东西,还有术前——”
“知道了。”医生天天过来查房都给他耳朵念出老茧了,“你再不走,我踹你出去了。”
门被轻轻带上。
裴明晏无语地嗤了一声,靠回床头,长臂一伸,把人捞回怀里,拂开她滑落脸侧的长发,低下头。
炙热的呼吸喷洒下来。
林姝捂住他的嘴,推开他的脸。
“怎么,又不让亲了?”
林姝郑重地点点头。
裴明晏难受得心痒:“为什么?”
“早上已经亲过了。”不是她欲擒故纵,也不是喜欢端着架子,是这男人欲壑难填,亲着亲着就想着干其他的坏事了。
换做平时,自己或许就满足他了,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也要有非常坚定的原则。
裴明晏看她挪着小屁股坐远,一把箍过她的腰,轻轻松松地又把人禁锢在怀里:“你一天只吃一顿饭?”
“?”这和吃饭有什么关系?
林姝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裴明晏!”
“干嘛,不让吃啊?”他下巴蹭了蹭她肩膀,慵懒的声音此时透着几分真假难辨的委屈,“过两天你就要回去了,留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病房里,好几天见不到你,刀口疼,心也疼,你不提前给我点安慰吗?”
以前他总是拽得二五八万的,林姝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还能对自己撒娇。而且还是为了这种事,她一直以为他没这方面的欲望。
新鲜,新鲜极了。
她紧抿着唇,尽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可是我就回去吃个年夜饭,等吃完了我会偷偷过来看你的。”
“那也很久啊,”裴明晏往她脖子里蹭了蹭,蹭得她有点痒,耸着肩躲躲开,又被一口咬住,不疼,但他滚烫的唇舌一下撩拨得她也心猿意马起来。
“你是小狗,裴明晏。”她竭力维持着平静,控诉道。
他配合地“嗯”了声:“那让小狗亲一下,就一下,行不行?”
这件事上,他是没有任何可信度的。
林姝已经吃了好几次哑巴亏,但还是拒绝不了,他有心让自己落入圈套,她也心甘情愿地走进圈套。
在他怀里转过身,她双手捧着他的脸,闭着眼,贴上他的唇。
温热的呼吸刚刚交融。
突然,门又砰一声被推开。
怀里的人犹如惊弓之鸟,立马低下头,额头抵着他胸口,小口地调整呼吸。
“有完没完啊,裴怀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断,裴明晏也是真恼火了,气急败坏地回过头,一看,不是裴怀霁。
更惹人嫌的两个人手提着大袋小袋,站在那。
何珊,k哥。
大概是自己也意识到误人好事了,k哥赔着笑:“你们继续。”
继续个屁!
没看她害臊得脸都红了吗?
裴明晏真想过去一人一脚,可当着她的面,是干不出这么粗鲁的事的,他忍着不耐烦:“过来有什么事?”
k哥:“没事,这不听说你明天要手术了,过来看看。”
“非得这时候看?又不是明天过后见不到——”话没说完,怀里的人抬起头,乌黑的眼眸生气又伤心地瞪着他。
裴明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轻咳了声:“看完了,东西放下就走吧。”
哪有这么不礼貌的。
林姝拿开圈在腰间的手臂,下地给两人泡了两杯茶。
k哥一边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一边在心里默默谴责着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以前,接触不多,他还真以为林姝只是个大学老师,却不曾想她的背景居然这么深厚。
孙新荣的亲外孙女,还是唯一的亲外孙女。
就裴明晏的手术,他其实也是安排在这家私立医院的,医疗水平和服务好,环境也更私密,为了避免麻烦,明星有毛病一般都会选择来这。
只不过手术需要预约。
他还是动用了点关系的,才勉强排到年后。
结果大小姐本人就在身边,说住进来就立马住进来,手术也是立马安排上。
之前他离婚又是气得进医院,又是萎靡不振郁郁寡欢,自己还嘲笑他恋爱脑,犯蠢,现在看来蠢的是自己。
他要死要活想追回来的何止爱情啊,还有他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这小子深藏不露。
“对了,我做了点吃的,你们要不要尝一下?”k哥拿出手提袋里的保温桶。
盖子一转开,诱人的香气飘出。
林姝鼻子动了动,嘀咕着:“好香啊。”
“是吗?你尝尝看。”他盛了碗粥,又将几样卖相堪比酒店的菜品摆好。
林姝勺了一口,慢慢咽下,肯定地竖起大拇指:“好吃。”
“裴明晏,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现在差不多也到了晚饭点。
裴明晏其实没什么食欲,但对上她亮晶晶望着自己的眼眸,还是走过去,拿起一旁的勺子,从她碗里勺了一口,皱起眉:“一般般,还是你做的好吃。”
“怎么会?”自己确实有一点做饭天赋,但也只是比普通人做得稍微好吃一点,肯定比不上k哥带来的这些,鱼片粥鲜而软糯,入口即化,还有那盅鸽子汤,不知道炖了什么药材,肉质香滑不腻,回味还有淡淡的甘甜。
总之,既养生,味蕾也得到了极大满足。
“k哥你叫的是哪家餐厅的?”她问。
“我自己做的。”
何珊:“不知道了吧?他原来是厨子来着,如果不是捡到裴明晏这棵摇钱树,估计现在还在后厨颠锅呢。”
“那应该也是个很厉害的厨师。”她由衷地夸。
裴明晏听不下去了,捏了捏她的脸。
“干嘛?”
“没什么,吃吧,多吃点。”这几天在医院陪着他都瘦了。
裴明晏抬脚勾过一张椅子,坐下,将人拉到自己腿上,端过她手里的碗,勺了一勺,递到她唇边,“张嘴。”
林姝有些不理解地抬头看着他:“你是在喂我吗?”
“嗯。”
“可我不是小孩,喂我,我吃不下。”
“......”
“没想到这臭小子也有吃瘪的一天。”走出病房,k哥心情颇好。
何珊不屑地“切”了声:“多了去了,你是没见他在淮城那几天,被拿捏得死死的。”现在还鬼鬼祟祟地搬到人家对面。
“不过k哥我说你的嘴脸也收一收。”
“什么?”
“谄媚啊,你就差跪下抱人家大腿了。”虽然两人认识了这么多年,自己也在这个拜高踩低的名利圈阅尽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依然看不太惯。
k哥:“近在眼前的大腿抱一抱怎么了,再说这么温柔有礼貌的一姑娘,总比抱那些恶心老男人的大腿好。”
“你自己不是吗?”
“......”是吗?他自觉除了抠门点,应该没什么恶心的毛病,不过还是别和她论长短。
“明晏也是,以前怎么从来没说过他老婆家世这么显赫,一个人偷偷抱大腿——”
“他可没你想的那么多,”何珊说,“他只是单纯地喜欢人家,可别把你俩混为一谈。”
“......”
“不过孙家真这么有钱?”何珊承认自己当初看到她的大宅子确实震撼到了,但也没多想。
k哥:“没钱能开医院吗?而且不仅是钱,影响力,国内医药企业谁不知道孙新荣啊,还有她爷爷,你知道是谁吗?林文年。”
何珊还真不清楚:“谁?做什么的?”
“自己搜去吧,你个政治白痴。”
两三分钟后,何珊卧槽了一声:“她家世这么硬,这是政商两路都有人啊。”
“对啊,而且都是往中央走的,可不是那些小鱼小虾,我都在回想我以前说话有没有得罪过她。”
何珊:“不至于吧,她脾气看起来很好,人也没有完全没有架子,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我以为这种高门显贵的千金都是高高在上飞扬跋扈的。”
“不一定,半瓶水才喜欢晃荡,她这种名门世家,反而低调得很。”他想想,忍不住感叹,“裴明晏这小子还真有福气。”
“你之前还说巴不得他离婚——”
“打住!”k哥捂住她的嘴,生怕没走远被人听了去。
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他摸出,看了一眼,面露难色。
何珊撇开他的手,嫌弃地呸了两声:“怎么,追债的找上门了?”
“不是。”他皱起眉,转念一想,这小祖宗不就和追债的差不多嘛。
要说哪里不一样,比追债的更难伺候,更难缠。
他叹了口气:“是裴明晏这个小祖宗。”
何珊:“让我们别再来打扰他?”
“不是,让我教他做饭。”
作者有话说:
裴小狗:征服老婆的心,也要征服老婆的胃(老婆快和我贴贴(* ̄︶ ̄))
◎林老师,帮帮我。◎
手术当天下午, 裴怀霁请了半天假过来,术前需要有家属签字,手术中也需要有家属在场, 两人离了婚,林姝现在已经不具备这个资格了。
她心里有点沮丧, 但更多的是担心。
裴怀霁也看出来了, 安慰道:“没事的,只是一个小手术,很快就出来了。”说着,又和她聊起裴明晏的童年糗事。
“这小子,皮厚得很呢, 小时候有次和冯越他们去摘枇杷,他非要去掏那个蜂窝, 结果被蛰了不说还从枇杷树上摔下来,脑袋还缝了两针,我都怀疑他脑子就是那个时候摔坏的......”林姝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放轻松, 默默地听着。
突然,病房里哐哐当当一阵响。
两人茫然地对视一眼,立马推开房门,只见裴明晏黑着脸, 也正好大步冲到房门口。
“怎么了?”她问。
裴明晏皱着眉, 不说话。
裴怀霁看了眼病床旁一脸为难的小护士,又看了看他紧攥着裤腰的手, 明白了:“他啊, 估计是不好意思脱裤子。”
腹腔的手术, 为了方便手术操作, 以及防止术后伤口感染, 手术前医生都会要求患者备皮。
这个常识,林姝也是知道的,所以在护士推着医疗车进来时,怕他被盯着看尴尬,两人还特意退出了病房。
没想到他还是别扭,甚至想逃跑。
“裴明晏——”
“我不做手术了。”他低声打断她。
裴怀霁看他又开始抽疯:“别说蠢话,生病了不做手术你想升天啊,赶紧的,弄完准备去手术室了,一个大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害羞个什么劲!”
他不是害羞,他是没办法接受。
声音里激起一丝怒气:“我不管,反正除了我老婆,谁都别想扒掉我裤子。”
“不是,你有老婆吗?”
“我——”裴明晏被他噎得心梗了一下,垂眸看向林姝,负气又委屈地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搂得紧紧的。
林姝都有点喘不过气,但也没推开他,伸手环上他的背,轻轻拍了下:“别闹了,裴明晏——”
“我没闹。”
“可是你必须做手术,”林姝声音是温柔的,但态度很坚决,“这是术前准备,你必须配合,而且在医生护士眼里,病人是不分性别的,裴明晏,你不可以任性。”
这些道理,他都知道。
可他心里就是没法接受被除她以外的人这么亲密地触碰。
就当他幼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