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门口的保安没有拦下他们,温听澜记得云之桃家在哪栋楼,她带着路。
刚进电梯按下楼层,就看见一只嘴巴里叼着购物袋的狗跑了过来,陈序洲下意识按下开门键,想要靠边站点给小狗空出一点位置就看见温听澜像是面壁思过一样不敢看那只狗。
温听澜怕狗,从小就很怕。
小时候因为温逸辰的出生,爸妈没有那么多精力养一个婴儿再照顾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于是他们把温听澜送到了外婆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外公外婆住在乡下的自建房里,附近住户有不少都是养猫养狗的,乡下不比城市里的宠物还牵绳子,大多都是散养。
那时候她三四岁跟着稍年长几岁的孩子一起玩,结果那几个孩子朝着邻居家的狗丢石头,激得狗追着他们跑。
温听澜当时是孩子里最小的,很快就被那群人抛下了。明明她没有丢石头却反而成为了被狗扑倒地上撕咬的人,索性那时候是冬天,衣服穿得厚才没有什么危险。她趴在地上哭,记忆有点模糊了也不记得是谁最后救了她。
自从那时候开始温听澜就格外害怕狗。
即便很多狗温顺、甚至体形也很小,但是她就是会害怕。
进电梯的小狗全身雪白很像萨摩耶,但又好像不是萨摩耶,它的眼睛是蓝色的。它也似乎发现了温听澜害怕它,进了电梯就想要往温听澜那里走,甚至还凑过去嗅了嗅她。
温听澜恨不得把自己镶嵌进电梯的墙壁上,整个人面朝角落的位置紧闭眼睛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小狗大约是经常下楼自己遛自己,也经常帮主人下楼取快递。它身上还穿这件衣服,上面印着“请帮我按7楼,谢谢你”的字样。
陈序洲帮它按下7楼,看着被小狗逼到角落里的温听澜有点哭笑不得,大约是没有见过这么怕狗的人。
他拍了拍手,想要引起小狗的注意,把小狗唤过来以此解放温听澜:“过来。”
只是掌声和话音同时响起的时候,陈序洲看见了比狗先行一步挪过来的温听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温听澜站在了陈序洲后面,害怕战胜了羞赧,她拉着他外套的一角,就像是幼儿园时期和同学一起玩老鹰捉小鸡。
陈序洲挡在前面,和她紧张的情绪完全相反。一时间他也被温听澜弄的有点懵。
不过随即一笑,声音里满是笑意:“你过来也行。”
小狗在七楼下了电梯,电梯又跑了两层到了云之桃家。
云之桃一个人在家,她妈妈刚刚有事出门了,她穿着珊瑚绒的睡衣脸上没有什么血色。
她原本以为只有温听澜一个人来,一打开门看见站在温听澜旁边的陈序洲不由地张大了嘴巴:“班长你怎么来了?”
“彪哥去市区开会了,叫我过来看看你。”陈序洲走进屋内,“还好吗?”
云之桃小时候动过大手术,换过一次肾,虽然很多年了但抵抗力一直很差。
她给他们找了鞋套:“没事,就是抵抗力太差发烧之后一直没退下去。”
说着,她接过了温听澜手里的袋子,里面可不是什么看望病人带的水果和鲜花,而是她请假这几天所有的考卷还有上课笔记。
她将袋子随手放在一旁,招呼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温听澜拉住了她:“我们过会儿就走。”
云之桃还是给他们到了两杯热水,她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袋子里的卷子,叹了口气:“怎么不趁着我生病请假的这段时间把月考考了?等我下周回学校还要月考。”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温听澜还是劝说她好好复习,视线无意间一瞥,她看见了正对着自己的一个摄像头。
女生之间的对话男生大多都插不进来,他只是拿着手机坐在旁边像是一个过年不得不陪爸妈一起应付不熟亲戚的小孩。
还是云之桃主动将话题抛给了他:“班长,你今天是不是要和许柏珩他们一起去吃饭啊?”
陈序洲抬头:“许柏珩告诉你的?”
云之桃也是昨天和许柏珩聊天的时候听他说的,他来关心她身体,随口聊到的。
陈序洲笑:“他还真是什么都告诉你。”
云之桃打趣,作势要将装着她所有考卷和温听澜笔记的袋子递过去:“这就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了。”
陈序洲推脱:“里面有年级第一的笔记,这福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你生病了你最大。”
从他嘴里说出奉承自己的话,温听澜耳尖红了一些。
云之桃也只是开玩笑,将袋子和自己的书包摆在一起,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书包里翻找出万圣夜前一天买的一袋子糖,原本还打算第二天送同学的,但结果自己病倒了。
云之桃把一袋子糖果递给了温听澜又将一袋子糖果抛给陈序洲:“喏,这个给你。我原本准备送给心动男生的,现在借花献佛。”
陈序洲伸手接住:“那我要二贩给许柏珩了。”
云之桃撇嘴:“山猪吃不了细糠,才不给他呢。”
陈序洲没多说什么:“谢谢。”
他收下了。
温听澜想到了那天被他全部丢进垃圾桶里的糖果,心脏不由地刺痛了一下。她和云之桃的两份糖果两个结局,看着被他拿在手里的糖果心里泛起了一丝酸意。
“澜澜,我和你说……”
耳边传来云之桃的声音,她又和温听澜说起了悄悄话,只是温听澜的注意力全在陈序洲身上。
还没说两句,云之桃的手机就响了。温听澜看见备注是“妈妈”。云之桃看见来电备注之后,脸上闪过一丝厌烦。
“我接个电话。”云之桃说着起身朝阳台走去。
温听澜也不记得自己和陈序洲在云之桃家里坐了多久,直到陈序洲趁着云之桃去接电话的时候,给温听澜使了个眼色:“走吗?”
等云之桃挂了电话从阳台回来,温听澜和她道了别。
一走出室内,温听澜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明明来的时候还没有觉得有多冷的,身体绷紧地走出了电梯门口,温听澜不争气地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下一秒,她听见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胳膊被轻轻碰了一下:“穿吧。”
陈序洲手里拿着他的外套。
在惊喜如同烟花爆炸一般产生后,温听澜很快就理智地意识到,他很有可能只是因为宋娴艺才对自己多有照顾。
“不用了。”温听澜推脱了一下,她觉得他下一句就会说‘别感冒让宋娴艺担心你’。
可这次自己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却说:“下周一过去就要月考了,感冒会影响状态吧?你要有个不好彪哥会哭死的。”
“那你呢?”
陈序洲:“卫衣加绒的。”
温听澜这才接过了衣服,他的外套对她来说有点大了。衣服上是他独有的香柠檬的清爽香味,那时候的少女心思幼稚,总觉得穿喜欢的男生的外套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好像亲密得能比上亲吻和拥抱。
胳膊穿过衣袖,温听澜碰到了他装在口袋里的糖果。
心里的酸涩虽然因为衣服稍有综合,但她依旧酸溜溜的:“我以为你不喜欢吃甜的,所以不会收下呢。”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要是喜欢吃甜的你拿去好了。”陈序洲推开楼下的单元门,侧过身让温听澜先走。
人很奇怪,就像是他现在让自己处理这袋糖果的去留,她被赋予处理他东西的权利,这点让她开心。
一开心也没有多想:“你那天有点浪费。”
语气有点说教。
说出口的时候温听澜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闻声看过来:“嗯?”
怎么办?
温听澜慌张地看向他,在确定他脸上没有怒意之后,她急忙找补:“我之前学校有公益活动,其实这些糖果零食可以捐到山区去的。我只是看你全部丢掉觉得有点浪费。我没有说教的意思,对不起。她们送你了,那就是你的东西你有随便怎么处理的权利。”
他听罢思忖了一会儿,随即扯出一个笑容:“是我没有考虑到,你说得对。”
话音刚落,温听澜觉得自己鼻尖一湿。
是下雨了,细小如同细线的雨从厚厚的云层坠落。转眼间就有下大的趋势,小区的公交站台还有点距离,两个人只能先小跑到门口的便利店里。
陈序洲等会儿还要和许柏珩他们一起吃饭,正准备打车一抬头就看见温听澜一直盯着便利店里的货架。
温听澜是在想要不要请他喝个饮料,毕竟今天他过生日。但只有一瓶饮料会不会显得太小气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他手机就响了。
“……刚从云之桃家出来……等会儿就过去……你随便找个地方坐……知道了。对了,她到了吗?”
温听澜第一次觉得自己会读心术,“她”指的是宋娴艺吧。
依据是什么呢?
是他问问题时有些期待的表情,是电话那头回答后,他微微上升的颧骨和扬起的嘴角。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要问我在啊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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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就像月震◎
原本被外套所抵御的寒意在这一刻好像重新从衣服丝线之间微小甚至可以忽略的缝隙里钻进来。
温听澜觉得浑身都是冷的。
他们两个并肩站在便利店门口,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像是城市大马路上擦身而过的两个人,他们因为一场大雨而暂时被困在了一个屋檐下。
等雨停了,一切就又会回到原点。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温听澜紧紧地抓着口袋里的那包糖。
“你今天还有事吧。”
“我还有事,先走了。”
两个人同一时间开了口,陈序洲一愣,随后点头。
温听澜下意识握紧了一些拳头:“过生日?”
陈序洲:“嗯。”
指甲陷入掌心里,温听澜语气寻常:“生日快乐。”
从刚见到他时候就想说的这句话终于在这一刻铺垫了好久说出了口。
“谢谢。”
还是和今天早上在Q.Q上回复的一样简单,陈序洲将话题重新转移到自己之前说的话上:“等会儿我和朋友还要去吃饭,我就先走了。你到家之后给我发条信息就好了。”
吃饭是为了庆祝他过生日。
温听澜曾经有过那么一瞬间厚颜无耻地幻想过他会不会邀请自己一起去吃饭,但没有。
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未歇的雨势中,温听澜还怔怔地站在原地。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原本要坐的那班公交车已经驶离了公交站台,她又要等下一班车。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呢?应该让云之桃帮自己算一卦的。
但怎么算都不会赢的吧,她赢不了宋娴艺的。
温听澜最后坐了另一班公交,公交车不到她家小区门口,但是会临时停靠在小区附近的一个商场。
下车的时候雨势已经变小了,雨后形成大小不一的水坑,偶尔有汽车行驶而过溅起不小的水花。水坑倒映着天空和建筑群,车轮碾过,将他们全部压碎又在几秒后复合。
脚已经泡在了湿漉漉的鞋子里,雨水顺着发梢低落在黑色的外套上,一半顺着黏在温听澜的脸上的头发而沿着皮肤肌理滚落到里衣里。
四周撑着伞的人在闲庭信步,而她淋着雨步子却很慢。她已经过了觉得淋雨是件很酷的事情的年纪,可人就是不想跑起来。
她的大脑好像还落在云之桃家门口的便利店里,又或者已经被那个赶赴自己生日聚会的人一起带着冲进了那场大雨了。
步子最后在一家书店门口停了。
因为下雨店里的生意并不好,雨水顺着她的身体滴落在书店的地板上。她漫无目的地走在书架之间,最后停在天文分类前。
伸手将那本《趣味宇宙》的书从架子上拿下来,然后去结账。
等温听澜从店里出来的时候雨势已经变成了毛毛细雨。
温逸辰刚刚起床,他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人刚睡醒但是电脑已经打开了,他睡眼婆娑,一出来就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七魂丢了三魄似的温听澜。
他被吓了一跳,往常这时候他姐姐都是坐在自己房间里写作业的。
温逸辰捂着胸口:“你干什么?坐在这里一声不吭的。”
温听澜呆愣愣的:“温逸辰,你觉得宋娴艺好吗?”
温逸辰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好啊。”
温听澜又问:“宋娴艺是不是很漂亮?”
温逸辰:“对啊。”
温听澜不死心:“如果让你选择,你希望宋娴艺是你姐姐,还是我是你姐姐?”
温逸辰拉了拉嘴角,弄不懂她:“你一大早不写作业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自取其辱?”
一个成绩稀烂的人居然会用这么一针见血的成语啊。
是啊,她何必自取其辱呢?
温听澜没再追问,而是慢慢从沙发站起来回到了自己房间。
看着衣柜镜子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精心打扮的小套装没有得到他的夸赞,昨天特地洗的头发现在也乱糟糟的。
依葫芦画瓢,最后东施效颦,他不会在意,自己也变成个笑话。
她只能是温听澜,不管换什么样的头像和网名、穿多精美昂贵的小套装她都只能是温听澜。
想到这里,温听澜将身上的衣服换掉,去冲了一个热水澡,又吃了两粒感冒药。
吃完药才想到陈序洲的叮嘱,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自己已经平安到家的信息。
看着自己的头像,她又动手将头像和网名改掉了。
头像换回了之前的小猫咪头像。
他今天生日,11月3号。
很巧,她3月11号。
翻开日历数了一下,正好差了129天。
将那一串自己都看不懂的英文网名删掉,她打字——129次日落。
没人会懂的网名。
书桌上还摆着她从书店买回来的书。
拆开外面的塑封膜,第一章节就是关于月亮的,这本书的受众群体大概是面向那些刚接触天文的小朋友,插画十分的可爱。
她的视线落在了“月震”的科普上:
“——从1969年7月阿波罗11号飞船在月球静海西南角设置检测月震的仪器之后,人类又陆陆续续在风暴洋东南、弗拉-摩洛地区、亚平宁地区的哈德利峡谷、笛卡尔高地和澄海东南的金牛-利特罗峡谷放置了月震仪。这6台月震仪在月球表面形成了检测月震的网络,测震仪每年会检测记录到600至3000次月震。
月震与地震不同,月震往往持续时间长,但释放的能量远小于地球。
在地球上是无法感觉到月震的。”
温听澜视线停在最后的句号上。
暗恋就像是月震,即便她的世界震荡飘摇,他也浑然不觉。
周一的时候温听澜早早到了教室,将陈序洲借给自己穿的外套放在了他的椅子上。昨天晚上,她将外套挂在衣柜门上,坐在床上看了好久。她穿着睡衣拿着那件外套走到了自己房间的窗边。
今天的夜空没有云,一轮圆月挂在天上。
她将外套穿上,定立在窗前,月球现在在震动吗?
moonquake,她的heartquake。
第一学期,温听澜觉得过得特别快。大降温之后,月考结束就接着期末考试了。
光荣榜上除了前二,其他人起起伏伏。
温听澜总是第一,五班的秦礼总是第二。
每每看见紧跟在自己名字后面的“秦礼”这两个字,温听澜就会想到那天自己偷听被他抓包的画面。
但这么久以来好像也没有出过什么问题,可能他已经和陈序洲说过这件事,也可能他没有说。
温听澜无从考证。
今年寒假放假安排已经出了,温听澜算着时间准备好好安排一下自己的寒假计划。
温逸辰早就忘了国庆补作业的痛苦了,寒假照旧天天在家里玩电脑。
温听澜并不太喜欢过年,合家欢睦总能让她比以前更加落寞。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更喜欢温逸辰一点,小时候亲戚们还会拿“你爸爸妈妈有了弟弟不要你了”来当做逗小孩的话,现在她长大了亲戚们也不再说了,可她觉得这话现在说更合适。
春节联欢晚会一年不如一年,温听澜坐在沙发最旁边,听着无聊的小品一边剥着砂糖橘,一边用干净的小拇指刷着动态。
群发的新年祝福都有些回不过来了。
不管是以前的同学还是现在的同班同学,不少不熟悉的人之间都发了一句“新年快乐”,但没有陈序洲。
她看着陈序洲的对话框犹豫了很久也没有鼓起勇气说一句“新年快乐”。
明明知道就算是普通同学也可以相互发送过节祝福,可喜欢没有给温听澜生出无畏勇气反而让她畏首畏尾。
她会害怕这条信息得不到回复。
看着Q.Q空间里大家都在发动态,她也拍了张电视机的照片来发说说。
没一会儿有好几个点赞和留言的人,但没有她最期待的那个人。
过年最期待的环节好像就是收压岁钱的时候,陈序洲从10岁开始就自己保管压岁钱了,平时生活费爸妈也都是往多里给的,结果导致到现在他连最期待的环节都没有了。
今年他们一家把爷爷奶奶接过来了,饭桌上爷爷奶奶有意无意地说着小叔叔的工厂今年效益不好,经济不景气。
话里的意思就连陈序洲都能听懂,无非是叫他爸再帮衬一点。
爷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虽然后来没有在军队里继续待下去,但上了年纪之后依旧腰板板正。
“你有能力还是要多帮着点你弟弟,都是一家人,兄弟手足。等我和你妈走了,你们两个就是最亲近的人。”
这话听得陈序洲想翻白眼,这些年小叔都快成他爸的儿子了。
周茵给公公倒酒:“我们肯定帮,您就放心。”
爷爷不买账:“你们不能光嘴巴上说,要……”
椅子在地砖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声音打断了爷爷要说的话,陈序洲起身:“我吃好了,大家慢慢吃。”
将红包和手机塞进上衣口袋,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爷爷还没意识到是自己扫兴了:“怎么就吃这么一点点啊?现在的小孩都不爱吃饭,周茵啊你给小洲准备点饭菜,防止他晚上肚子饿。”
今年过年秦礼会来宋娴艺家吃年夜饭,他爷爷被他小叔接走了。陈序洲早早就买好了烟花,吃过年夜饭之后三个人约好一起去放烟花。
几千块的烟花放了半个小时不到结束了,只留下烟花筒和满鼻子火药味道。
三个人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宋娴艺戴着手套玩手机有点不方便,她把录好的烟花视频发到了Q.Q空间,随手一刷正好看见温听澜的说说。
正好看见她的动态也就想到了她这个人,宋娴艺上半身朝着秦礼歪过去:“听说你月考没有考赢过我朋友啊。”
“温听澜啊?”秦礼说出温听澜的名字。
宋娴艺一脸自豪,好像温听澜的好成绩是她的一样:“对啊。”
她确实自豪,因为作为只比自己大一个年级的表哥秦礼成绩一直都是家里长辈拿来和自家小孩比较的模范。现在看见这么个模范榜样成了千年老二,心里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她真的很聪明。”秦礼给予肯定,但有个更好奇的问题,“为什么会突然转学呢?”
宋娴艺嗤声,有点嫌弃地拉了拉嘴角:“说到这个我就挺生气的,她有个弟弟成绩不好,她家还重男轻女。她爸妈为了让弟弟念尖子班就牺牲她了呗,说是三中表示只要她肯转学就会把她弟弟塞进初中部的尖子班里。”
“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秦礼翻了个白眼。
兄妹两个义愤填膺,倒是长椅另一边的陈序洲一直没说话,他背靠着长椅,两只手叠在脑袋后面,仰着头在看天上泛白的月亮。
视线有点失焦,长时间睁着眼睛盯着月亮看有点酸。
陈序洲收回目光,稍稍坐直了一些身体:“人心都是偏的,性别不一样会偏心,性别一样也会偏心。”
比如爷爷奶奶对他爸爸和小叔。
秦礼和他也算是发小,十几年的人生里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同学。他对陈序洲的家庭背景有点了解:“你叔叔又问你家借钱了?”
“嘴上说着借,其实和抢劫没什么区别。”陈序洲语气里尽是鄙夷。
虽然烟花已经放完了,但是陈序洲还不想回去,至少不想看见爷爷奶奶偏心的样子。
其他两个人也陪着他坐在长椅上吹夜风,这已经是这个年纪友情最好的证明了。
陈序洲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是妈妈提醒他早点回家,回完妈妈,陈序洲随手点进其他软件。
空间里充斥着新年氛围,陈序洲随手刷了刷满是年夜饭照片的动态,一眼就看见了温听澜那条砂糖橘和春晚的照片。
手指移到下面,正准备按下“大拇指”图案的点赞功能时,耳边传来宋娴艺的声音。
“那颗星星是叫什么名字?”突然,宋娴艺指着天上很亮的那颗星星。
陈序洲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参宿四。”
“有什么寓意故事吗?”她继续问。
陈序洲笑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喜欢听人讲故事:“没有,哪有那么多故事。”
说完,他再低头已经忘了自己之前要干什么,拇指在屏幕上一划,继续刷着动态。
作者有话说:
“——从1969年7月阿波罗11号飞船在月球静海西南角设置检测月震的仪器之后,人类又陆陆续续在风暴洋东南、弗拉-摩洛地区、亚平宁地区的哈德利峡谷、笛卡尔高地和澄海东南的金牛-利特罗峡谷放置了月震仪。这6台月震仪在月球表面形成了检测月震的网络,测震仪每年会检测记录到600至3000次月震。
月震与地震不同,月震往往持续时间长,但释放的能量远小于地球。
在地球上是无法感觉到月震的。”
(大部分句子来源于百度百科《月震》)
暗恋大概有29章节。
第一次写女暗恋,写得我自己都是一把辛酸泪。
感谢在2023-08-08 06:28:59~2023-08-09 07:44: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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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亮是指路牌 17瓶;岁雾 3瓶;哈哈哈哈哈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是你姐的后援◎
今年过年他家得去给宋娴艺一家拜年,为了温逸辰欠下的人情还得还上好久。
出门前梁芳又将首饰盒里那唯一一对名牌耳环拿了出来,这是她的虚荣攀比心,每每去宋娴艺家她都会戴。
礼盒没有再拿其他亲戚送来的牛奶和保健品,温建波之前就托人买了两瓶白酒又买了千元的茶叶。
温听澜今年只买了一件新外套,这几天走亲戚一直穿着,贴上去能闻见一股子淡淡的烟味。
梁芳帮她和温逸辰的鞋子都刷洗了一遍才领着两个小孩出门。路上还不忘提醒他们:“等会儿叔叔阿姨给你们红包不可以拿,知道吗?”
温建波开着车,他笑:“不要啊,我还指望着用小孩的红包补点成本呢。”
“你当英华真的就不给了?再推脱她都会塞给我们的。”说着梁芳将副驾驶的镜子翻下来,却看见里面掉下来的一张酒店的会员卡。
她拿起来细细打量:“你什么时候办理的酒店会员卡?”
温建波瞄了一眼,并不在意:“之前出差的时候办的。”
梁芳没说话,只是将酒店的会员卡丢到杯槽里,然后拿起温建波的手机看了起来。
温听澜耳朵里塞着一个耳机,她注视着前面父母的一举一动,但没说话。
今天来给宋叔叔一家拜年,会不会遇见陈序洲?
他们是邻居,遇见他的可能性应该很大。
温听澜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衣服裤子和鞋子,早知道就再打扮一下了。这么想着她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自己,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看着没有宋娴艺那么有气质,但也不难看。
温听澜有点隔代遗传,亲戚们都说她长得比较像外婆,听说外婆年轻的时候一到说媒的年纪,红娘一天都能来四五个。
但外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脑子里关于外婆模样的记忆也只剩下遗照上的样子。
温建波将车停到不碍事的地方,梁芳带着两个孩子先去敲门了。
开门的人意料之外。
是秦礼。
他立在门口有礼貌地喊了叔叔阿姨,然后朝着屋内喊:“小姨有客人来了。”
蒋英华从里间走出来:“你们来了?怎么还拎东西来,太客气了。”
梁芳嘴上客套,然后招呼两个小孩喊人。她略有点好奇地看向来开门的秦礼:“这是?”
蒋英华还卖了个关子:“你认不出来了?”
梁芳细细打量着,想到方才秦礼喊蒋英华小姨,有点不确定:“这是丽华的儿子啊?”
蒋丽华是蒋英华的姐姐。
蒋英华笑:“对了。”
梁芳:“真是认不出来了,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念幼儿园。时间是真的快。”
长辈你一句我一句的,蒋英华看见温听澜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澜澜在三中念书还习惯吗?你和秦礼是不是同学啊?我听他说你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