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伊塔,你毕业后的选择是什么?”德拉科漫不经心地问,可不断揉捏戒指的动作和手心里细细的汗珠出卖了他的情绪。
“不知道,我还没想好。”伊塔库亚想了一会“可能像爸爸一样留在霍格沃兹做老师?”
德拉科坐起来,眼神飘忽不定。
“我....我不是指这个.....”
“嗯?”伊塔库亚疑惑。
“就....你知道的,纯血家的孩子会在很早就订婚......”德拉科越说越小声,他不自在地和伊塔库亚对视,接着慌忙移开。
德拉科梗着脖子,补充道“我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布雷斯最近一直在和我吐槽,他说他爸爸在圣诞节的假期给他安排了相亲。”
伊塔库亚强忍笑意,装作没有听懂德拉科的言外之意“啊,是吗?大马尔福先生也打算在圣诞节的时候给你安排相亲吗?那你岂不是不能和我在霍格沃兹过圣诞了?”
“当然没有,我爸爸说我还早着呢。”德拉科立刻反驳。
伊塔库亚坏坏一笑,她凑近德拉科的耳朵,悄声说“介绍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去抢亲。”
德拉科:!!!
入夜,整个霍格沃兹安静异常。
伊塔库亚站在卧室的窗前,窗外是漆黑一片的湖底,偶尔有黑色的影子经过,湖水拍打窗户的声音在晚上显得更加清晰。
斯莱特林的寝室以绿色为主色调,天花板挂着银色的灯笼,伊塔库亚没有点蜡烛,只借着魔杖照明。
她的脸在这忽明忽暗的环境中显得更加白皙。
伊塔库亚用混淆咒骗过画像,她穿着一身黑袍,戴着兜帽遮住自己,在霍格沃兹的城堡里穿梭。
她还没来得及收集全隐形药水的材料,伊塔库亚本来是计划下个月去禁林,可卢娜的话让她十分不安。
所以伊塔库亚只能铤而走险,祈祷着不会被费尔奇先生或是其他人抓到。
正想着,伊塔库亚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是费尔奇先生,伊塔库亚想,她默默退到拐角的柱子后面,熄灭了照明的魔杖,整个人融于阴影中。
费尔奇举着他的煤油灯,脸色阴沉地经过伊塔库亚藏身的柱子。
呼~还好没被看到。
“喵呜~”
伊塔库亚刚想松一口气,脚下的位置突然响起一声猫叫。
她的心脏几乎停跳,伊塔库亚猛地抬头,费尔奇先生正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
伊塔库亚冷汗直流,在心里暗骂自己太过大意,同时在心里盘算要如何跟斯内普解释才能让对方少生气一点
伊塔库亚悲催地发现没有这种办法
她这一个学期惹下的麻烦实在太多,从一开始的阿尼马格斯,再到卢平课上的回忆杀,最后还被斯内普抓包她和德拉科抱在一起。
伊塔库亚都要以为自己今天晚上会被爸爸骂个狗血淋头。
却没想到费尔奇只是在煤油灯的光下和她对视几秒钟,眼神上下打量伊塔她库亚。
接着费尔奇慢慢收回目光,对洛里斯夫人说了一声:
“走了,洛里斯夫人。”
伊塔库亚眼睁睁看着费尔奇和他的猫消失在黑暗走廊的另一头。
伊塔库亚看着费尔奇的背影,悄悄在心里说了句谢谢。
霍格沃兹的禁林在深夜时看起来要比白天危险得多。
伊塔库亚不知道半人马的栖息地在哪,所以只好先去之前看见人马的地方碰碰运气。
也就是她遇见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教授的地方。
在这种深林之中栖息着无数未知的生物,伊塔库亚为了不惊动他们,只能尽量少地亮起自己的魔杖照明。
她一个人走在黑暗的森林中,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遇见了第一个麻烦——她迷路了。
上一次德拉科和哈利三人被罚关禁闭的时候是由海格带进禁林的,后来回来的时候伊塔库亚又在路上睡着了。
她根本记不得这里的路。
伊塔库亚只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走,她在心底打定主意,如果实在不行,她就变成阿尼马格斯飞到高空看一看。
“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在伊塔库亚迷路的第二个小时,她的身后终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伊塔库亚回头,半人马费伦泽就站在不远的位置。
“这里对于学生来说是禁区。”费伦泽说。
“是的,先生,但我有必须要找您的理由。”伊塔库亚礼貌地问好。
“请您告知我,关于伊塔库亚的所有事。”
费伦泽低头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我不确定让你知道这件事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你或许该更晚一点知道这一切。这也是她所想要的。”
伊塔库亚知道半人马都是天生的占卜师,他们敬畏天命,并旁观生命的无常。可伊塔库亚还知道的是,这位名叫费伦泽的半人马,和他的同类们不同,他更愿意对人类施以善意。
“费伦泽先生,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就是因此才会进入霍格沃兹。”伊塔库亚看着费伦泽的眼睛请求“请您告诉我,我身上的秘密。”
费伦泽妥协似地叹气。
“好吧,其实你已经开始怀疑了不是吗?伊塔库亚,你的名字就代表了一切。”
伊塔库亚的心重重沉下,一切还是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她听到答案的时候先是愣住了,接着喉咙连着脖子上的青筋小幅度地抽搐,就像是有千万句疑惑却突然失声,它们被堵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地翻腾着。
“不可能,如果....如果她真的是旧日支配者,又怎么会管一个小孩子的死活?死在她手里的人类数不胜数。”
伊塔库亚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那不是真的伊塔库亚,旧神已去,所有都不例外。”
费伦泽继续说:“曾经寄居在你身上的,是被伊塔库亚杀死的人类所残存执念的结合体,它们在风之行者死亡后一直留存在她的尸体上。”
“渐渐地,那东西竟然也能使用伊塔库亚的一小部分能力。”
“你的母亲很幸运,她找到了风之行者的一小块残落的肢体。”
伊塔库亚苦笑。
很幸运?
那我呢?天生倒霉?
“那我为什么没有在格拉基启示录里见到过这个名字?如果伊塔库亚真的是他们中的一员,我至少应该在格拉基的藏书里看见这个名字。”
“难道启示录上记载着的,难道不是大部分的旧日支配者吗?”
费伦泽摇头“孩子,你对他们的了解太过匮乏了。”
伊塔库亚眼神暗了几分,她天然地厌恶去了解关于那个神话的一切。也怪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名字会和某个伟大的存在同名。
她在霍格沃兹的图书馆中总是会下意识地避开这些内容的书籍。再加上这本来就是很少有人研究的领域。
以至于她在除了格拉基启示录之外的地方,只看见过两个名字:不可名状之物哈斯塔,以及大祭司克苏鲁。
当时她以为这只是零星被遗落的两个名字。
“旧日支配者们不只有格拉基这一个群体,他们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繁多。”
“其实主要的旧日支配者和他们的信徒都盘踞在遥远的另一片大陆上。”
“在那里,他们以元素划分派系,地与火敌对,风与水敌对。四大派系各自建立了自己的群属,而伊塔库亚,则是黄衣之王哈斯塔的后代,他们同属于风。”
“这些旧日支配者们各自有着属于自己的信徒。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伊塔库亚,她的信徒很少,能记载她的名字的书籍更是少得可怜。”
费伦泽的声音是寂静的森林中的唯一声源。
“更何况,我刚刚说的那些以元素作为区分的旧日支配者们并不在英国活跃。在英国,只有格拉基这一支存在。”
“不同派系的旧日支配者们相互排斥,他们的信徒自然也不会把敌对的神明的名字写在自己的传教书上。”
“这就是为什么你不知道伊塔库亚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的原因。”
所谓旧日支配者,传说他们来自外太空,每一个都拥有着恐怖的力量。
比起神,或许邪神更能描绘他们。
因为他们没有理想中神明的仁慈,反而更多的是杀戮,形象也更趋近于异形怪物。
那么他们为什么会被称为神呢?是因为存在着一群将他们奉为神明的“崇拜者”。
格拉基家族就是其中之一,他们疯狂地崇拜着名为格拉基的神秘生物,而作为信徒,他们也得到了一定的好处,比如——
神的能力。
这群恐怖的神明曾经存在于世界的各个角落,却又纷纷在某个时间段内消失。
有人认为是旧日支配者们相互残杀后死亡,可神明的信徒们则更倾向于他们只是短暂地离开了这个空间,他们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重新降临。
不管怎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群神明的信徒至今还残留着少部分能力。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能力也在渐渐消散。
格拉基家族就是例子,如果他们能像辉煌时期一样随意地召唤格拉基,又怎么会被伏地魔团灭?
“我还是不明白,费伦泽先生,如果按您说的,我身体里是伊塔库亚的肢体残片。”
伊塔库亚闭眼,她抚着自己的心口。
“赛安西娅,她是格拉基的信徒,又怎么会追随另一个神?她就不害怕信徒背叛自己的神明后带来的惩戒?”
费伦泽怜惜地看向伊塔库亚。
“她疯了,她太想为自己的亲人复仇了,所以宁愿背叛自己的信仰也要创造出能让她复仇的力量。”
“她自从找生下你后就逐渐失去了格拉基家族的能力。”
“你手上的手链,那颗紫色的石头中,保留着伊塔库亚的血液。这东西曾经有两条,是格拉基曾经的某位家主偶然获得的。”
“格拉基家族覆灭后,你手上的这一条辗转流入马尔福家的宝库,另一条则一直在赛安西娅的手里。她就是靠着这个东西找到了伊塔库亚的肢体碎片。”
伊塔库亚看向手上的手链。
她一直以为赛安西娅使用了什么办法把格拉基家族的某样东西强行塞进她的心脏里。
而那条和自己气息相近的手链又曾经属于格拉基家族,伊塔库亚自然没有怀疑过。
她一直以为她心脏上的东西属于邪神格拉基。
可没想到.......
伊塔库亚一直厌恶着她心脏上的异物,这样东西,让她承受了数十年的非人痛苦,让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冷静,克制魔力。
这个东西,让她的灵魂有损,让她成了非人非神的怪物。
伊塔库亚好几次都因为这东西命悬一线,如果不是.....
可是现在,伊塔库亚被告知,那个救了她的和折磨她的,居然拥有着同样的名字.......
“那她呢?我是说....伊塔库亚....伊塔库亚残片上的那个执念结合体。”
伊塔库亚的声音颤抖。
“她回不来了。”费伦泽轻声说。
伊塔库亚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离奇的笑话,只是这笑容只维持了几秒钟就像是小丑的面具一样僵在脸上。
她在安静地落泪,眼神空洞。
禁林中狂风乱作。
“是她说霍格沃兹是英国最好的魔法学院,是她说这里有救她的办法。”
“我是为了她才来的这里。”
“可原来......一切都是只一场骗局吗?”
“那我来到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
费伦泽轻轻叹气。
洁白的月光透过树叶落在黑色的泥土上,远远看去就像是长了一层银白色的霜。
“我以为你该明白的。”
“她是为了.....”
“让你不再孤单。”
德拉科觉得,伊塔库亚有哪里不对劲。
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还像以前一样和自己一起上课,吃饭。
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再把所有休息时间花在教父的办公室,而是把它们花在霍格沃兹的图书馆。
这听起来并不奇怪,德拉科第一年认识伊塔库亚的时候,她就是个长在图书馆的书虫。
她对每一本书都有几近痴狂的阅读欲,可对其中大部分的内容都没有什么深入了解的兴趣。
就像是.....
她在带着某些目的阅读。
“伊塔?”
德拉科在晚饭时终于忍不住出声。
“你已经对着那盘肉发呆十分钟了。”
伊塔库亚恍然回神。
“啊,德拉科,我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伊塔,你今天几乎什么都没吃。”德拉科皱眉“你怎么了?”
伊塔库亚收到德拉科担忧的目光,她在这直白的眼神里停顿片刻,接着看向远处,斯内普正坐在上面的位置。
这一次,伊塔库亚很快就收回目光,没有惊动斯内普。
她在心里纠结着,最终还是狠心做出选择。
“德拉科,我确实有事要和你说。”
伊塔库亚贴近德拉科,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交谈。
“你还记得我们约好了这个周末要一起去霍格莫德吗?”
“当然。”德拉科不解地点头。
“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什么.....唔....”德拉科刚想不满地叫出声,就被伊塔库亚手疾眼快地捂住。
“嘘,小声一点。德拉科,我有必须这样的理由。”
“什么理由?”德拉科追问。
伊塔库亚深吸一口气,交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妈妈回来了,她想见我,在霍格莫德。”
“什么?她不是抛下你了?”德拉科眉头紧锁“教父知道吗?”
“爸爸还不知道呢,我暂时不想让他知道。她.....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伊塔库亚看着德拉科的眼睛,略微皱着眉,眼神里尽是落寞,她说:
“德拉科,我必须去见她一面。”
“好吧,这很重要。”德拉科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伊塔库亚,不放心地问“你想我陪你去吗?”
伊塔库亚摇头。
“我自己一个人去,赫敏会送我到见面的地方。我和她本来就很多年没见了,很尬尴,你去了会更糟。”
德拉科理解地点头。
伊塔库亚补充道“我不会花很久,你可以先找布雷斯一起走。”
德拉科突然握上伊塔库亚的手,他觉得他明白了伊塔库亚为什么有些反常了。
“伊塔,不管怎么样,我和教父都会在你身边的。”
伊塔库亚的目光落在两人相触的双手上,神情复杂,一言不发。
“伊塔?”
伊塔库亚抬头,轻轻地笑。
她说:“嗯,我知道。”
三年级的学生们乖乖地站在一起准备去霍格莫德。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向来不对付,所以两边的学员自动站得很远——除了伊塔库亚。
伊塔库亚此时正站在格兰芬多的赫敏·格兰杰旁边,她的神色不是很自然,一直在皱着眉咧嘴。而赫敏就在一边安慰她。
在两人身后不远,罗恩安静地站在队伍最后。
斯莱特林的学生则站在队伍靠前的位置,德拉科正和身边的布雷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德拉科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他总是用余光看向后面的伊塔库亚。
而赫敏也在偷偷看向德拉科的方向,偶尔露出一点无奈的笑容。
一切看起来诡异又正常。
霍格莫德村。
德拉科和赫敏还有罗恩在霍格莫德的某个巷子相遇的时候,彼此都很震惊。
“马尔福?你一个人?”赫敏疑惑。
德拉科则是脸色阴沉“狮子头,你居然为了和你的小男朋友约会而丢下伊塔,你还算是她的朋友吗?”
“啊?”赫敏茫然“我什么时候丢下伊塔了?”
“少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向伊塔承诺会一直等着她,我又怎么会让你陪她去见她妈妈?”
德拉科言语中带着气愤“可现在呢,你居然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告诉我,狮子头,伊塔在哪?”
赫敏皱着眉“你在说什么,马尔福先生,伊塔明明应该和你在一起啊?她难道没有变成布雷斯的样子和你一起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
“马尔福,你别太过分。”罗恩说“我们可是帮你和伊塔库亚打掩护。”
赫敏觉出其中有些蹊跷,她冷静又快速地对德拉科说:
“马尔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伊塔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妈妈的事。”
“是她前几天找到我,说她想和你一起去霍格莫德村,又怕斯内普教授不同意,所以就来拜托我帮忙打掩护。”
“她带来了一份复方药剂,说她到时候会变成布雷斯的样子,和你一起走。而罗恩会喝下复方药剂,用伊塔的模样和我一起走。”
“这样在外人看来,你只是和布雷斯一起来霍格莫德,而伊塔库亚和我在一起。这样斯内普教授也不会说什么。”
德拉科咬牙说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复方药剂,和我一起来霍格莫德也是真的布雷斯,而不是喝了复方药剂变成布雷斯的伊塔。”
半个小时后,德拉科和赫敏终于解开了误会。
同时,他们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伊塔库亚同时骗了他们双方。
在德拉科的认知里,伊塔库亚是和赫敏一起离开霍格沃兹,去了霍格莫德村。
赫敏会陪伊塔库亚到她和她妈妈约定见面的地方,然后赫敏会在不远处等两人交谈结束,之后陪她回霍格沃兹。
而在赫敏的认知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伊塔库亚的妈妈这件事。
她只是受伊塔库亚所托,帮她和德拉科的约会顺利进行打掩护。在去霍格莫德之前,赫敏说服罗恩喝下带有伊塔库亚头发的复方药剂,换好伊塔库亚的衣服,用伊塔库亚的身份和她一起走。
她一直以为真的伊塔库亚会和德拉科在霍格莫德度过一个快乐的周末!
赫敏和德拉科两相沉默。
他们同时想到一个问题——真正的伊塔库亚去了哪里。
“所有三年级的学生,除了哈利,都在今天来了霍格莫德。”赫敏理智地分析。
“如果你身边的是真的布雷斯,那伊塔库亚一定是变成了别人的身份......”
赫敏说着,看向身边的红毛男生,而德拉科也心领神会地看向那人。
罗恩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我?”
赫敏和德拉科几人快把霍格莫德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一遍了,可还是没有见到伊塔库亚的身影。
“复方药剂的药效时间不长,如果所有人都没有见到伊塔的话。”赫敏严肃地说。
“就只能意味着她在复方药剂失效之前就离开这里了。”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他脸色冰冷,一言不发地回了霍格沃兹。
他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教父这件事——伊塔库亚失踪了。
德拉科风风火火地回了斯莱特林的地窖,迎面撞上同样面色不善的斯内普。
斯内普的手里还抓着一张已经变形了的纸条,他见是德拉科,沉默地把那张纸塞进德拉科的怀里。
德拉科接过,发现那居然是伊塔库亚的笔迹。
上面只简短地写了一行字,像是主人匆忙之间留下的。
“爸爸,德拉科,对不起。请别来找我,等我回来,我会坦白一切——伊塔库亚。”
几个小时前的霍格莫德。
和其他兴奋好奇的三年级学生不同,“罗恩”刚迈进霍格莫德的地盘,就立刻窜进某个死胡同。“他”从怀里摸出魔杖,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用幻影移形离开。
几分钟后,对角巷里。
街道上突然出现一个女生的身影,她带着黑色的袍子,用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她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引起注意,毕竟使用幻影移形的巫师十分常见。
没人意识到,这只是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女。
少女走进对角巷北侧的丽痕书店,她随意抽出一本书,低头翻起来,接着自顾上了二楼。
她走进无人的两个书架间的死角,喝下早就准备好的增龄剂。
几分钟后,一个六旬的老妇人离开丽痕书店。
她走进古灵阁,对柜台上的精灵出示自己的钥匙。
“我要取出这里面所有的东西,然后注销这个账户。”她说。
精灵看了一眼对方,沉默地带着她去往金库的方向。他对这个账户的印象很深,每一次来存取东西的时候,对方都是不同的样子,有时是男人,有时是女人。
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钥匙,他才不管这些呢。
金库的门缓缓打开,里边有几百个金加隆,一些稀有的宝石、几十瓶魔药和堆积成山的药材,以及一个红色牛皮的半个手掌厚的笔记本。
第63章 伊安庄园
老妇人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她囫囵地把东西全都塞进手上袋子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古灵阁。
接着她走进脱凡成衣店,借着趁试穿衣服的空档,从身边的某个中年男人身上拿到一根头发。
她躲进试衣间,用复方药剂变成那个中年男人的样子走出去。
“中年男人”踏入对角巷之外的一个魔法商业区,那里的人大多眼神不善。中年男人的出现倒是没引起多少注意,因为他一身黑色的袍子,眼神冰冷,和其他人并不违和。
他走进博金-博客商店。
“您好,先生,想买点什么?”博金先生问。
“我要能唤醒灵魂或是修复灵魂的东西,什么都行,只要能让受伤濒死而沉睡的灵魂醒过来。”
“先生,我想您说的更像是某个魔药或是魔咒的能做到的事,如您所见,我这里只是买一些小玩意儿。”
男人没有接话,他只是隔着黑色的帽兜看向对方。
博金先生的眼中爆发出精明的目光,他说到“我这里倒是有一样东西,不过它和修复灵魂没什么关系。”
博金先生拿出一个黑色的匣子。
“这是一个失去了挚爱的黑巫师的杰作,可以让过去发生的事回现。”
“那有什么用?再看一遍自己的回忆吗?”中年男人不耐烦。
“不不不,如果只有这样的话,那就和霍格沃兹的冥想盆没什么区别了。”博金先生说“据说,故去的人可能会以灵魂的形式在回忆尽头出现。”
“她,没有,故,去。”中年男人低声警告。
博金先生轻轻挑眉“那么看来,这位客人您并不需要这东西。”
商店安静了足有五分钟,中年男人似乎是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最终,中年男人妥协道“我要了,这里的东西随你选。”
他从自己袋子里倒出所有的金加隆和宝石,金灿灿的光芒瞬间和灰调的商店形成对比。
“不,客人,这还不够。”博金先生的眼睛微眯,他的目光停留在中年男人的手腕上。
“我要您手腕上的东西。”
中年男人紧紧捂住自己的右手手腕,他看见对面的博金先生露出狡猾的笑意。
这一次他沉默得更久了,最终缓缓地把那条手链摘下来,放到桌子上。
“你暂时不要卖它,我会用更有价值的东西把它赎回来的。”
博金先生沉思,接着说道“那么,这位客人,就请您告诉我您的联系地址,如果有人愿意出价买下这条手链,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中年男人不愿意开口。
“您知道的,像这种好看又精致的东西,一定会有人想要的。”博金先生继续说“可能不过三天,就会有人上门了。”
“卡德兰特郡鸢尾巷6号。”中年男人冰冷地吐出一串地址,接着拿着他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
卡德兰特郡鸢尾巷,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富人区。
它被十几不同风格的庄园占据,而其中最为特别的就是鸢尾巷6号,那里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提及的禁忌。
这里在几十年前曾住着幸福的伊安一家,伊安先生是个跨国贸易的商人,经常出差,但从他优雅的举止就可以看得出,他是位教养良好的绅士。
伊安太太则是一位美丽温柔的女士,她最爱的事情就是打理她的花圃。
两人还有着一个聪明可爱的小女儿,名字叫赛安西娅。
可惜这一切都在某一天崩塌了。
据说伊安先生在某一次贸易时遭遇不测,伊安夫人在知道这一死讯的第二天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只留下年仅十八岁的赛安西娅。
邻居们都对这个可怜的孩子同情万分,担心她也会想不开。
可谁知赛安西娅根本没有回英国,就连伊安夫人的遗体都是托人处理的。
直到十五年前,赛安西娅独自一个人出现在鸢尾巷。
她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了,整个人缠绕着一股癫狂的气息。她披着一件黑色的袍子,那袍子遮挡了她的身形。而她怀里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包裹,用全是红色诡异符号的布紧紧包裹着,看不出是什么。
赛安西娅在人们惊恐的目光中一言不发地走进伊安庄园。
从此之后,她整日闭门不出,伊安庄园也禁止任何人进入。
没有人知道赛安西娅在做什么,又或许,赛安西娅早就已经死了。
可没人敢踏进伊安庄园一步——那庄园给人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感。
然而神秘的伊安庄园在今天迎来了它的访客。
伊塔库亚用幻影移形出现在伊安庄园的大门前。
原本精美的红木门因为经年缺少修护而变得破旧不堪,伊塔库亚推开时,木门发出一种快要撑破极限的摩擦声。
这曾是个装饰华丽的建筑,到处雕刻着曾经的女主人喜爱的花朵样式。可如今这里到处积满了灰尘,老鼠和虫子成为了这里新的主人。
伊塔库亚垂眸,在她的脚下,有一串小孩子的沾血脚印。那血迹已经干涸,呈现黑褐色,看形状,应该是从建筑内部的某处走出来时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