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同人)我爱你,我装的—— by爆炒小黄瓜
爆炒小黄瓜  发于:2024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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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VIP2021.3.08完结
总书评数:3632 当前被收藏数:9184 营养液数:7949 文章积分:343,149,440
原著魅影穿越到同人小说《野兽与金丝雀》,回到现实世界后,对爱情产生了强烈的信心与渴望。
他相信只要自己像同人魅影那样善良(?)、深情、对爱忠贞不渝,终有一天,也能碰见同人小说里那样善良美丽的女主角。
他碰见了。
那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褐色头发,大眼睛,脸庞圆润,喜欢涂粉红色的口红。她像同人小说的女主角一样,不嫌弃他丑陋的长相,也不害怕他冷漠凶残的本性。
她牵着他的手,把他引入了被欲望之蛇包围的伊甸园,然后,卷了他的钱跑得无影无踪。
原著魅影:“……”
【阅读预警】1、日更或隔日更
2、cp在文案上,虽然跑了,但会被抓回来(。
3、前五章是另一篇魅影同人的彩蛋,可看可不看,建议还是看看,有不少原著背景介绍。【不想看可直接看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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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西方名著 英美衍生 情有独钟 西方罗曼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埃里克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作者终于对原著魅影下手了
立意:爱情能跨越美丑、贫富和生死

他坐在一旁 冷眼旁观眼前的女人。
她很瘦 不堪一击的瘦 标准的芭蕾女演员身材;金黄色头发 发缝清晰 一侧的头发被拢在肩膀上。她垂着头 正在收拾钢琴上的乐谱。他一眼认出那是他的乐谱 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以及身边为什么出现这个女人 他冷冷地说:“别动。”
女人回过头 温柔地问道:“别动?什么别动?”
她的皮肤很白 白得出奇 接近透明 是真的接近透明 他看见了她皮肤下浅蓝色的血管;眼睛明亮 天空与大海的颜色 嘴唇涂了一点儿唇膏 泛着油润的光泽 很漂亮。他见过不少漂亮女人 但她是第一个、在阳光下看见他的真容还没有尖叫的漂亮女人。
为什么?
难道她不觉得他长得恶心吗?
他没有说话 女人也没有追问
而是安静地等待他的回话。让他感到冒犯与难堪的是 她一直盯着他的脸庞 目光纯净地盯着他的脸庞。他不相信她的目光真的如此纯净 这女人要么心机深沉 想从他这里得到点儿什么;要么怀揣着恶毒如蛇的心思 故意接近他 勾引他 让他露出丑态 然后放肆地讥笑他。
他太了解女人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她们都是披着美丽娇嫩的皮的恶鬼。还记得在马赞德兰王宫时 他曾侍奉过这样的“恶鬼”一段时间。当时 他用尽手段 把那只女鬼哄得格格直笑 然而当他哀求着说 想吻一下她的脸颊——哪怕只有一下时 她却撇了嘴 做了个表示厌恶的怪相:“丑鬼 离我远点——噢 别对我做出这么恶心的表情!别以为自己会点儿新鲜的把戏 就妄想亲吻我的脸蛋儿 我宁愿让猪嘴拱我的脸 也不愿意让你吻我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的意思是 你很丑 丑得叫人作呕!”
这话伤透了他的心 但他还是像条狗似的继续陪伴她 直到国王害怕马赞德兰王宫的秘密暴露出去——他亲手改造了那座宫殿 把它变成了一座令人闻风丧胆的机关迷城①——下令杀死他以及所有参与王宫改造的工人 他才离开了那只美丽的女鬼。
他像只幽灵一样漂泊许久 去过土耳其 也去过印度 最后在巴黎定居下来 受加尼叶邀请 参与巴黎歌剧院的地基工程。他厌倦了流离不定的生活 希望像普通人那样安定下来。歌剧院的地底下是他最好的安居地点。谁知 他刚在地下建好避居所 还没来得及搬进去 睁开眼睛 就来到了这幢别墅 面前还有一个瘦弱的漂亮女人。
他冷冰冰地盯着这个女人 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难道她不怕他动手杀了她吗?
他不是好人。杀人对他来说 就像喝水一样自然。
就在这时 她笑了起来:“好啦 我不碰你的东西 你别生我气 好吗?”说着 她走过来 在他的身边坐下 自然且不假思索地凑过来 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他看见她颀长的脖子上有一粒小小的痣 那么小 那么显眼 她笑起来时 会随着她赤.裸苍白的脖子一起颤动——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吻了他!
这个吻烧灼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漂亮的女人亲吻。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丑陋的怪物 就连他的母亲——亲生母亲看见他的脸庞都会恐惧地尖叫 挥舞着双手 驱赶魔鬼般驱赶他 这女人却如此轻柔、轻柔地吻了吻他的脸颊。
这是梦吗?
应该是梦。
他慢慢冷静下来 这绝对是梦 只有梦里才会出现这么荒诞的画面。
果然 这是梦。他没有对女人自我介绍 女人却叫出了他的名字:“还生我的气吗?我不碰你的乐谱 你下楼和我一起用餐 这个交易怎么样?”
他顿了很久 才低低地说道:“不怎么样。”
女人蹙起眉头:“那你要怎样——”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看向她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
半个小时后 他明白了一切。他还是埃里克 那个没有姓氏的埃里克 丑陋得叫人作呕的埃里克。这具身体也是埃里克 只不过是十几年后娶了妻子的埃里克。
一开始 他以为自己的相貌变了 恶俗的童话那样 他向女巫献出自己宝贵的、积累多年的才华 女巫赐予他一副英俊无比的相貌和一个温柔美丽的妻子。然而 当他鼓起勇气看向镜子 竟然还是那张丑陋到极点的脸庞。那么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他还配得到一个妻子?
他不敢置信这就是命运之神替他安排的未来——如此丑陋、卑贱的他 拥有了一位如此甜美、如此温柔的妻子。
她会对他甜甜地微笑 亲自下厨 做出美味的菜肴 摆在他的面前 柔声细语地哄他吃下去。她的声音有些哑 是这具身体做下的好事——那个丑陋、低贱、自卑的埃里克 因为害怕她拒绝他而干脆毒哑了她。多么卑劣的男人。她却善良地原谅了他 并且一如既往地爱着他。简直像个天使。
她的声音条件不太好 却有一个当女高音的梦想。为了讨她欢心 他写了很多完全契合她音域的歌曲。他沉默地翻看着那些乐谱 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炽热的爱意。
“这是真正的爱情 ”他想 “尽管我从来没有经历过。”
接着 他又想起了自己在波斯的时光。那个美丽的女鬼——也就是波斯的小公主 他并不爱她 甚至不喜欢她 但他喜欢讨她欢心的那种感觉 每当她因为他哈哈大笑时 他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为了让小公主露出更多的笑靥 他日夜不休地研究出许多残忍、疯狂的杀人手法 也是在那时起 他学会了用绳索杀人。他把自己关进斗兽场 与波斯的勇士或死刑犯角斗——角斗需要技巧 不能一下子杀掉那些被逼到绝境的死刑犯 必须先让自己落入劣势 再毫不留情地绞杀他们②。只有这样 小公主才会露出开心的笑容 夸奖他是最会哄她开心的好狗。
有那么一段时间 他曾误以为自己爱上了小公主——不然怎么会像头畜生一样 拼命哄她开心呢?看见这堆乐谱后 他才明白 原来真正的爱情是这样的。他不必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境 也不必跪在她的脚边摇尾乞怜 只需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就能得到爱人珍贵的亲吻。
“没想到你会忘了我……”女人——梅格轻声抱怨道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忘记我呢。”
听见这话 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会哄女人 并且手段很多 但那些女人都把他当成一条忠诚滑稽的狗。狗哄主人很简单 只需要摆出几个可笑的姿势 或是冲进猎物堆里 凶残地咬死一头猎物 主人自然会哈哈大笑。
他不会哄的是情人。
听见梅格轻柔的抱怨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用旁遮普绳套捉一个人给她玩?
他闭了闭眼 把这个想法诚实地说了出来。她却微微笑起来 像妻子取笑笨蛋丈夫那样笑了起来 靠在他的身上:“傻瓜 又哄我开心。”他没有哄她开心 他是真的想抓一个人供她取乐。
他没有蠢到把这话说出来。他已经意识到这具身体——或者说 未来的他对梅格隐瞒了自己血腥的过去 没有告诉这个可怜的女人 他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罪人 也没有告诉她 他曾经靠杀人取乐 把绳索套在那些死刑犯的脖子上 拽着他们绕场一圈。
他是那么卑劣、无耻、冷漠粗暴。梅格要是知道了真相 会不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和这具身体?
就在他沉浸在悲观的幻想时 梅格忽然躺在了他的腿上。
也许这具身体已经碰过她很多次 但这却是他第一次碰她——并且 也是他第一次碰女人。他头脑一片空白 心跳与脉搏突破了极限 浑身上下散发出滚烫的热气——这就是女人吗?
她那么轻 云朵似的 软绵绵地倒在他的腿上 他几乎感受不到她的重量。她的皮肤是那么薄 那么细致 似乎只要他用牙齿轻轻一咬 就能吮吸到她红宝石一样的鲜血。午餐过后 他亲眼看见她用手帕擦掉了嘴上的唇膏 因此 她的嘴唇显出了原本的粉红色 一种纯真、未经污染的粉红色。他喜欢这种粉红色 但他有什么资格说喜欢?
他们才接触半天 不到六小时 他就像条缺爱的狗一样 迅速对她产生了好感 恨不得马上对她摇尾乞怜。真可怜。他深吸一口气 竭力想找出她五官上的缺点 好让自己对她失去兴趣。
很快 他察觉到她的唇有些干裂。她忘了喝水。他要不要下楼给她倒一杯呢?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干裂的唇看了一会儿 忽然发现 比起喂她喝水 他更想俯身吻上去。这女人的魔力吓到了他。为了避免这种令人憎恶的思想席卷头脑 他移开了目光。他又察觉到她耳朵的前面 有一粒突起的小痣。除了小痣 她脸颊上还有几颗浅色的雀斑。这些小瑕疵让他兴奋——她并不是完美无瑕的漂亮女人。
但他还是推开了她 离她远了一些。他不想让她以为自己是一个急色的男人。
梅格困惑地看向他。
就在这时 他发现自己的手上 居然留下了她身体的芬芳——女人的芬芳。他攥紧拳头 控制了很久 才没有傻瓜似的去嗅闻手上的香气。
“在我想起一切之前 ”他说 “我认为你最好不要接近我。”
“为什么?”她天真地问道。
他攥紧两只拳头 冷冷地暗示她:“我从来没有碰过女人。”意思是 他的自制力很差。要是她再靠近他 他会像头从未饮血的野兽一样 凶狠无比地把她撕碎。
她却一点不畏惧他的暗示 还恬不知耻地说道:“可是 我们已经同床共枕过很多次了。最近天气这么冷 你不会要跟我分床睡吧?”
话音落下 她微笑着朝他走来 似乎想要拥抱他或亲吻他。
他后退一步 终于落荒而逃。!

他没有适应的是,梅格的吻。
梅格总是吻他。她没有他想象得那么温柔端庄,她会戏弄他,露出孩子气的欢笑;她会撒娇,用小猫咪的声音跟他讲话——他完全受不了她那种声音,每次听见都在颤栗;她还会生气,不是那种大发雷霆、乱砸瓷具、怒吼着踢踹他、逼他去跟死刑犯角斗的生气,而是一言不发,合抱着胳膊,叫人心软的生气。
午后,他终于弄明白她生气的原因——他失忆后总是避开她的亲吻,还拒绝跟她睡在一起。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她嘟起嘴,眼睛水汪汪的,似乎已经漫上泪花。
要是他接触的女人再多一些,就会知道这是女人最常用的把戏,并不是真的笃定他不爱她了。但显然,他接触的女人少得可怜,一点也不了解女人的心理。
他知道自己是个丑恶至极的可怜虫,梅格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爱他的女人。他分外珍视她,不想失去她,也不想她感到任何有可能感到的痛苦。
“……我没有不爱你。 他哑着嗓子说道,“我只是忘记了,给我点儿时间,我会想起来的。 事实上,哪怕他永远想不起来,也会再次对她着迷。
她却扑哧一笑,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柔声说道:“这下我确定你是真的忘记了,以前的你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
又被她吻了。他差点融化在她香喷喷的吻里,恳求她不要离开(幸好没有说出口)。好一会儿,他才恢复理智,转移了话题:“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她说:“唔,控制欲强的坏蛋。不许我做这儿做那儿,我吃什么做什么,甚至去哪儿,都必须由你决定。
这不是他的作风。
要是他有幸与梅格这样的女人相爱,他会忠心十足地回应她的爱情,亲吻她那双属于芭蕾舞演员的白皙的大脚,而不是像个冷漠的军官一样监管她。
当然,如果她企图离开他的话,他会做出比这具身体更残酷的事情——比如,把他们的爱巢改造成一座复杂的迷宫,她不仅再也走不出去,做其他事情也会被他收入眼底;假如她还不死心,仍想逃离他,他会给她的脚铐上沉重的镣铐,或是用柔软却强韧的羊肠线,编成一条特殊的绳索,套在她的脖子上,把她囚.禁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不过,他还是不会像个军官一样高高在上地控制她。他会一直祈求她的原谅,直到她承诺永远不离开他为止。
他漫无目的地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颇无聊,跟十几年后的自己较什么劲呢。
他当过一段时间的剧作家,也看过弗洛伊德的理论,知道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也许十几年后的他就是梅格口中的模样呢?
不想这些了。当务之急是,他晚上睡哪儿?
梅格感觉到了埃里克的异样,但没有多想,毕竟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精通各种乐器,甚至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不到半个小时就了解了能改变外貌的面具的原理。
他傍晚有一场钢琴演奏会,以赫斯特的身份演出。她取出他的长款燕尾服,在长桌上熨烫。家里有佣人,但她更喜欢亲手做这些事情。熨烫完毕后,她走到他的面前,解开他晨衣的纽扣,帮他穿上衬衫和燕尾服。
如果是以前的埃里克,他会顺势扣住她的腰,垂下头吻上她的嘴唇,低声问她晚上想吃什么;现在的他虽然也环着她的腰,却不敢用力。
他看着她的双眼,就像一只宠物看着自己的主人:“你会陪我演出吗?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会陪我演出吗?
“我会在台下看着你。 她想了想,说道,“不要紧张,你已经这样演出过很多次了……他们都是你忠实的乐迷,非常仰慕你的才华,不会……
“那么,你会陪我上台吗? 他打断她,“我想要你陪着我。
梅格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压下心中古怪的感觉,点头答应道:“……好,我陪着你。
演出非常完美。
所有的异样都在埃里克碰到琴键的那一瞬间消失了。他根本不是在弹琴,而是在用钢琴说话或诵诗。尽管梅格已经看过他的弹奏很多次,但每一次都会被他的反应速度和手指的韧性震惊。
普通人弹奏钢琴,按下琴键前,会思索演奏的快慢、轻重和节奏等,他却完全没有这种过程,琴键、踏板、演奏技巧,甚至于琴键本身的重量,都变成了他向听众传递情感的手段。这是他第二次演奏这首曲子,却没有看乐谱,一行也没有看,侧头一直盯着她,两只极灵巧、极修长的手则继续在琴键上毫无停顿地大开大合地游走。
假如他不是埃里克,那谁是埃里克呢?
一曲完毕,他没有起身朝观众行礼,而是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她的眼睛,询问道:“你觉得我弹得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 她知道他想听什么,又重复了一遍,“非常好。
“除了乐谱上的曲子,我还会很多,我甚至能即兴创作一首完整的乐章,完整的——你想听吗? 他放慢了语速,好使问话显得不那么急切,“你想听的话,我现在就弹给你听。
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前的埃里克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说话。梅格哄他:“先弹完演奏会定好的曲目,好不好?
“我不想弹给他们听。 他说着,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台下的听众,神情终于有了一点儿以前的感觉,然而当他回望向她时,那种轻蔑、高高在上的眼神又消失了。
“我只想弹给你听。 他说。
梅格只能拿出自己最柔和的声音,哄撒欢儿的小狗回家那样,哄着他弹完了所有曲目。
演出结束,他们走进会客厅,一个乐迷走过来,给他献上花束。他正常地接受了,然而当乐迷俯下身,想要亲吻梅格的手背时——这位乐迷知道赫斯特对妻子几近病态的迷恋,只打算做个样子,这是赫斯特默许的——却被埃里克重重地扣住了手腕。
“赫斯特先生? 乐迷惊疑不定地问道。
他发誓,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眼睛!
埃里克冷漠无比地迫视着他,金黄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狂暴的妒火。他的手劲大得惊人,差点把那位乐迷的腕骨捏碎:“谁允许你吻我的妻子?
可怜的乐迷惊恐地辩解道:“不……我没想吻您的妻子……我只是,只是做个样子……
“但你的脏手碰了她。 他冷冷地说,然后毫不留情地掰断了乐迷的手腕。
几秒钟后,一声惶恐、痛苦的嚎叫响彻会客厅。乐迷的家人一拥而上,围着他嘘寒问暖。乐迷的妻子敢怒不敢言,掏出手帕,颤抖地替乐迷擦掉额上的冷汗。
很快,急救医生赶来,告诉他们手腕只是脱臼,不必如此惊慌。乐迷的妻子松了一口气,本想对着埃里克撒泼,却被埃里克的眼神吓得只敢对着丈夫撒泼:“不要狡辩了!如果你没有轻薄别人的妻子,别人为什么打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别说了,别说了,谁叫你没有管好自己的手……
乐迷的事件后,周围人也不敢久待,迅速作鸟兽散。转眼间,觥筹交错的会客厅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埃里克看向会客厅的角落,那里有个穿黑大衣的男人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喝白兰地,就在几秒钟之前,他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梅格看,那眼神让埃里克烦躁不已。
他知道自己出丑了,或者说暴露了可怕的一面。但他就是这样的人,波斯人叫他魔鬼、无赖、疯子,也有同样疯狂的臣民视他为神明。当然,他再清楚不过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他就是一个魔鬼,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血管里流淌着罪恶卑劣的血液——他刚刚本想杀了那位乐迷。
说起来,今晚是他第一次登台演出,也是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弹奏钢琴。他一直以为自己只配躲在黑暗里,聆听舞台上飘来的美妙乐声——是梅格鼓励他,牵着他的手,带他走向了舞台。所以,尽管他还是没有想起以前的一切,却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
他要失去这个妻子了吗?
她会怎么痛斥他?
她会不会……离开他?
想到这里,他攥紧了拳头,假如她离开的话,他会像头野兽,不顾一切地把她叼回自己的巢穴——
这时,他的手掌里忽然钻进一只温热的小手,是他妻子的手。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晃了晃他的手臂:“先回家吧。
他立刻转过头,微微愕然地望向她:“你不怕我么。
“不怕你。 他的妻子答道,“是我的错,你忘了这么多事,我不该抱着侥幸心理,让你登台演出……而且,我本可以拒绝那个吻手礼的, 她苦笑了一下,“我终于知道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了,现在的你是十几年前的你,和之前的你当然不一样。你放心,在你想起来一切之前,不管你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我都不会怪你。
“她真好。 他想,“再这样下去,我爱上她只是时间的问题。
“先回家吧,好吗? 梅格轻声说,“以后别再这样了。我会帮你善后,给那位乐迷和他的家人补偿,过两天陪你去给他们登门道歉。大家都知道你的怪脾气,不会故意亲近我,你不要太紧张。我是你的妻子,只会爱你一个人。
他被她细声细语的腔调安抚下来,像被驯服的野兽那样乖顺,低声答道:“以后不会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还好这个埃里克足够听话。梅格摇头笑笑,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不知为什么,她吻上去的那一刻,总感觉周围有人在死死地盯着他们,眼神与埃里克掰断乐迷手腕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晚上,埃里克被迫躺在了梅格的身边。
他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侧头看向旁边的台灯。梅格离他是那么近,近得能感受到她皮肤散发出的温度。她才洗过头,金色的头发铺在枕头上,散逸出一股温馨的发香。在那些漂泊的日子里,他曾当过一段时间的调香师,为皇室贵族调制香水,但现在,他竟分辨不出她的洗发水混合了哪些香料。
睡觉之前,他曾看见她换下礼服,穿上有细肩带的睡裙,裸露出白皙的四肢。她似乎对日光浴一点也不感兴趣,胳膊、后背和大腿毫无日晒的痕迹,闪耀着纯洁的苍白的光泽。他当时立刻移开眼,不敢多看,怕肮脏的渴欲顺着他的咽喉绵延至腹部。
他忘了一点,梅格是他的妻子,极其信任和依赖他的妻子,再加上现在是冬天,上床后没过一会儿,她就钻进了他的怀里,一只手抱着他的腰,小声说:“好冷。”
香气更近了。她的长发流淌在他的皮肤上,激活了他隐秘的感官。一个女人——一个活生生且不歧视他的女人正躺在他的身边。一想到这点,他的胸腔就涨满了膨胀的热望。一股奇异的悸动流遍了他的全身,就像是在他亲手设计的酷刑室经历沙漠酷刑一样,但他并不难受,反而被这种火热的悸动弄得神魂颠倒。
“我是一个疯子。”他想,“她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只需要吻一下我,抱一下我,我就愿意为她付出一切。要是她离开我,我会立刻发疯。”
他没有像任何一个男人那样,顺水推舟地抚爱过去。他觉得自己不配。梅格在他的心里已成为一个圣洁无瑕的存在;而他是卑劣肮脏的幽灵,双手曾碰过浸满死囚血液的绳索、下水道长满青苔的石壁、在泥沼里滚过的面包……他比路边最肮脏的乞丐还要肮脏,完全没有资格碰她。
梅格不知道埃里克的想法。她是真的冷。整个别墅只有主卧没有安装暖气管,因为身边的男人喜欢她依偎在他怀里睡觉的样子。她深爱这个男人,连同他令人恼火的小怪癖。渐渐地,她习惯了没有暖气的冬夜,也习惯了用他火热的四肢取暖。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把头靠在埃里克的肩上,手搭在他的腰上,一条腿压在他的膝盖上。很快,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热气就帮她驱走了寒冷。她手脚的血液活泛了过来,同时感觉到他身上的另一个地方也在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热气。
她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翻身压在他的身上,自上而下地望着他,坏心眼地问道:“想要了?”对于恋人来说,这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调侃,更何况他们这种相处了十几年的夫妻。如果是以前的埃里克,他会眯起眼睛,扣住她的手腕,反客为主地压回来。他的控制欲几近病态——不,就是病态——不允许她做任何没有经过他允许的事情。打个比方,他们最开始同房的时候,他总是从后面发起粗蛮的进攻,单手扣着她的脖颈,像一头亢奋的豹子。整个过程中,她不能回头,也不能挣扎。结束以后,她在浴室里照镜子,看见脖子上全是他捏出来的淤青。
她理解并纵容他病态的控制欲,他也有刻意控制自己,不想再有意无意地伤害她。说出这句话时,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被他伤害的准备——毕竟,现在的他是十几年前的他,还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只会非常生涩地处理自己的欲求。
谁知,话音落下,他先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想要什么?”然后,一把推开她,“不,不想要。”
见她靠近,他居然拿起睡衣外套,又一次落荒而逃。
梅格:“……”
为了让爱人尽快恢复记忆,梅格带他去了地下室的乐器室。这里照搬了地下迷宫的布置,连物品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动。她打开箱子,把他从前写的剧本、乐谱和日记本递给他,希望他能从中找到过去的影子。
让她大惑不解的是,一开始,埃里克竟没意识到这些东西是他的,直到她直说出来。
他的手指似乎颤抖了一下,坐下来,从头到尾地翻了一遍那本日记本,又反复看了很多遍。
她以为他想起了什么,两眼发亮地望着他。他却摇摇头,说自己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梅格不是没有怀疑过,眼前的埃里克并不是从前的埃里克,但他除了行事风格变得古怪了一些,几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假如一个人想要伪装或替代埃里克的话,绝对会先伪装他的性格,而不是他那独一无二的天赋。因为这一点,梅格一直没有狠下心来彻底怀疑他。
她开玩笑似的考验过他——把姆比拉琴放在他的手上,柔声恳求他弹一首曲子。
姆比拉琴是一种非洲乐器,只有真正去过南非的人才会知道它是一种乐器,普通人只会认为它是一块木板和几根铁片组成的玩具或工艺品。假如他不是埃里克,根本不会知道这种乐器的弹奏方式,他却不假思索地拨弄出一段动听的乐曲。
梅格打消了一部分的疑虑,却没有完全放下疑心,第二天又拿出一块木头,希望他能雕两个木偶送给她。
他看了她一眼 拿出小刀 不到几分钟就雕出了生动的雏形。因为她一直在旁边看着 他就没有停下来 直接从早上雕到了晚上 一刻不停地雕出了两个栩栩如生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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