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怪她只想生存—— by星棘
星棘  发于:2024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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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就去吧。”郁理抬眸看向周屹,“可以吗?”
周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询问他的意见。
他探究地凝视她,直到医生惶恐地投来视线,才低声回答:“……可以。”
郁理:“那现在就出发吧。”
她似乎比周屹本人还着急。
童晓准备好车,带着郁理和周屹前往医院。和私人医生说的一样,医院里没有病人,医生也不多,看到郁理和童晓的时候,他们吓得腿都软了。
好在医院的设备很齐全,医生的技术也还凑合,虽然手不是很稳,但还是顺利地帮周屹把伤口缝好了。
周屹的小腹上重新缠了一层绷带,医生开了些药,让他每天在伤口处涂抹一次。
回去的时候,外面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郁理把周屹关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让乔越西把饭菜端给他,吃完再端出来。
看起来真的很像对待犯人或俘虏。
郁理一直待在楼下客厅,和白夜他们研究刚进化出来的新能力。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的精神力连接上外面那些正在待命的异常。她先控制它们的意识,让它们把其他异常的尸体处理干净,接着安排他们住进周围的空房子,像进入省电模式的机器人那样,一动不动地待在别墅里,等待下一次指令。
这个能力很好用,但也很耗费精力。
做完这一套流程后,郁理很快就累了。她现在的精神力相对稳定,不需要再去泳池里泡着,于是她回到楼上,开门走了进去。
真冬默默看着她进入房间,神色古怪地问:“她屋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贺桐挑眉:“还是个男人。”
众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又精彩。
乔越西:“老大已经很累了,而且周屹的身上还有伤……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可说不准。”白夜轻飘飘地说。
“我觉得老大不是那种人。”乔越西认真地说,“你上次跟她独处了好几天,吃饭睡觉都在一起,她不也什么都没做吗?”
他指的是白夜上一次的腐烂期。
后来的贺桐、童晓和黑索都不知道这件事,听到乔越西这么说,纷纷将视线转向了白夜。
“独处?好几天?”贺桐笑了一下,眼底却没有笑意,“这是什么情况?”
童晓神色平和:“应该不是她什么都没做,是某些人想做什么却做不了吧。”
黑索惫懒地支着头:“所以你们一起睡了?”
白夜冷冷地瞥了乔越西一眼。
乔越西正在得意偷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白夜:“或许也可以聊聊你让她给你买衣服的事?”
乔越西闻言,脸顿时红了:“我那是正当需求!”
真冬:“哈?你还让郁理给你买衣服?”
贺桐:“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啊。”
年年:“西西哥哥的衣服确实是姐姐买的……”
童晓:“看来她和你们在一起,过得很艰难。”
楼下的注意力很快又被转移走了,而郁理已经锁上门,走到床边,困倦地坐了下来。
她今天用了两次精神力控制,还有一次被杀戮欲完全支配,现在整个脑子都很昏沉,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周屹有些迟疑地看着她:“你要睡了?”
“嗯。”郁理点头,“我睡眠很浅,有任何动静都能察觉到,你不要想着逃跑。”
“我没想逃。”周屹偏移视线,声音略低了些,“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也在这个房间里。”
郁理抬起眼睫,对上他的眼睛,认真想了想,然后露出恍然的表情。
“你也想睡床吗?”
周屹:“……”
他想,她可能确实很累了。
换作是以前,她不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不。我不是……”
周屹试图解释,一根触手突然飞袭过来,柔软地缠上他的腰,轻轻一扯,将他扯倒在床上。
周屹毫无防备,压到了小腹处的伤口。
他微蹙眉头,正要撑起上半身,郁理突然凑过来,低头看着他。
周屹微微一怔。
他们的距离瞬间拉得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她的睫毛,纤长而细密,在灯光下微微泛着金。
“你也想睡床吗?”郁理又问了一遍。
周屹心跳加快,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郁理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
她伸手环抱住他,然后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声音轻而柔软。
“那就一起睡吧。”

第188章
周屹心跳如雷, 整个人都是僵的,只有伤口传来的刺痛无比清晰,时刻提醒他这不是梦。
他不确定郁理现在是否清醒, 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叫醒她。
她看起来……非常疲倦, 也非常真实。
她就在他面前,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和以前一样。
除了那些触手, 周屹甚至感觉不到她和过去有什么区别。
郁理环抱着他的脖子,上半身虚虚地压着他,鼻尖与他轻轻相抵, 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密。
“你要盖被子吗?”她轻声问,“我可以把被子让给你。”
她离得太近了,周屹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和气息。这让他的思维也变得有些迟缓,疼痛牵扯着他的神经,理智和原则似乎正在摇摇欲坠。
周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为什么?”郁理似乎不理解,“你不是怕冷吗?”
周屹有些怔忪。
这只是他为了避免尴尬而编造的借口, 没想到她竟然记住了。
她对任何人都这么上心吗?即使对方是她的人质和俘虏?
见周屹不说话,郁理也不说话, 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朦胧而湿润,带一点困倦,眼睫微微低垂,仿佛随时都会睡着。
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周屹有些失神地看着她,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轻轻触碰她的脸颊。
他的手很温暖。郁理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遵循内心的本能, 主动将脸凑过去,让周屹的掌心贴近自己。
她的肌肤细腻、微凉, 远远低于周屹指尖的温度。但周屹却像被烫到一样,眼睫一颤,迅速将手收了回去。
郁理茫然地眨了下眼:“很凉?”
“……不是。”周屹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静,“我只是,还不困。”
“这样啊。”
郁理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她点点头,忽然目光下移,落到他的腹部位置。
周屹能感觉到,她正在看他的伤口。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是童晓下午让人买好送来的。
可能是怕压迫到伤口,这些衣服都很宽松,布料也很柔软。此时周屹半躺在床上,衣服下摆在拉扯中偏移到了上面,正好露出白色的绷带。
绷带很厚,缠在肌肉紧实的腰腹处,有淡淡血迹洇出来,将绷带染成了斑驳的暗红色。
郁理伸出手,轻轻摸了摸。
她动作很轻柔,周屹几乎感觉不到痛意。
但他还是下意识收紧腰腹。
比起疼痛,她的触碰更让他难以忍受。
“很疼吗?”郁理认真地问。
“……还好。”周屹声音微哑。
郁理又顺着绷带的边缘抚摸,微凉的指尖像羽毛一样划过,激起一阵细微隐秘的痒。
周屹眼睫微颤,极力不让郁理看出他的慌乱。
“对不起啊……”郁理忽然出声,声音很轻,像在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的。”
周屹一怔,瞬间抬眸看她。
郁理的目光仍然停留在绷带处。她眼睫低垂,有种柔软的情绪在眼底流动,像揉碎的月光,映在浮泛的湖面上,让他的呼吸也随之颤动。
周屹的心跳再次加快,被她注视的地方似乎也升起隐隐热意。
“……你不是故意的?”他不确定地低声重复。
“嗯。”郁理应了一声,“我不想伤害你。”
周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眸光闪动,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因为……”郁理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但眼皮却越来越沉。
周屹紧盯着她,屏住呼吸,焦灼地等她说出答案。
然而郁理并没有说出后半句。
她倏地一歪,整个人倒在周屹身上,呼吸清浅而平稳,好像已经睡着了。
“……”
周屹愣了一下,然后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她。
真的睡着了。
说什么睡眠很浅,有任何动静都会察觉,现在却毫无防备地倒在他身上,连被他触摸都没有反应。
是认准他绝对逃不出这里,还是真的累坏了?
周屹静静看着熟睡中的郁理,目光专注而复杂,仿佛有无数暗流在黑色泥沼中翻涌。
无法冷静,无法抽身。
半晌,他悄悄起身,将被子盖到郁理身上,又帮她把拖鞋脱下,最后关掉台灯。
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
次日,郁理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她一睁眼就觉得哪里不对,短暂地回忆了几秒,立刻从床上坐起来,飞快地扫视四周——
周屹还在这里。
郁理顿时松了一口气。
周屹原本正站在桌边看她,见她突然醒来,他眼神躲闪了下,目光随即偏移。
郁理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薄睡衣,此时猛地坐起来,柔滑的黑发散乱地披在肩头,领口敞开,冰雕似的锁骨一览无余,胸前曲线若隐若现。
“你昨晚没有试图逃走吧?”她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没有。”周屹保持镇定,目光落在墙角处。
郁理仔细回想了一会儿。
可能是太困了,也可能是精神力消耗太多,对于昨晚的对话,她记得并不太清楚。
但她记得自己把周屹拽到了床上,还对他说了“一起睡”这样的话。
她不会真的把周屹睡了吧?!
郁理脸色骤变,立马掀开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除了拖鞋,其他衣物都有好好地穿在身上。
……心情有点复杂。
郁理默默起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周屹。
“你昨晚没睡?”
周屹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
他淡淡地说:“我不困。”
郁理走到他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淋雨、受伤、加上精神紧绷……
他需要休息。
“是不是我在这里,你睡不着?”郁理猜测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让你搬到隔壁的房间。”
反正黑索睡觉也不挑地方,让他换个房间就好。
周屹有点意外。
对人质和俘虏来说,她的提议简直堪称慷慨。
但他发现自己竟然很抗拒这个提议。
“不用。”他低声说,“在哪里都一样。”
郁理怀疑他有抑郁的倾向。
她忍不住询问:“我昨晚是不是虐待你了?”
周屹微微一顿:“你指哪方面?”
“用触手绊倒你,勒你的脖子,或者捅你的伤口之类的……”郁理试着举例。
不怪她想象力太丰富,主要是她在这方面确实有前科。之前精神力不稳定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对乔越西、白夜他们做过这些事,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挺吓人的。
昨晚她都困得神志不清了,结合周屹一夜没睡的情况,说不定她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周屹微微沉默。
看来她是真的记不得了。
她猜测的这些行为都没有发生,不仅如此,她还轻轻抚摸了他的伤口。
……比直接虐待他更让他备受煎熬。
周屹不确定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
他抬起视线,正要开口,郁理忽然按住他的肩膀。
“如果我真的虐待你了,我向你道歉。”她看着周屹的眼睛,语气认真而诚恳,“我昨天消耗了太多精力,大脑有点不受控制。我本意是不想伤害你的。”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虽然在她的记忆里,这大概只是第一次。
周屹注视着她,想要追问的心情再次涌现上来。
为什么不想伤害他?
因为他是重要的人质?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夜,直到现在,仍然在纠缠、折磨着他。
他必须极力压制,才能勉强让自己停止思考。
他是能力者、是异常的死敌、是人类秩序的执行者。他不需要、也不应该思考这样的问题。
——他必须站在人类的立场,也必须时刻牢记这一点。
周屹艰难地收回视线:“……我知道。”
郁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收回手,站直身体。
“那我先下去了。”
“嗯。”周屹低低应声。
郁理没有再说什么。她朝他腰腹处的绷带看了一眼,然后拿着衣服,转身离开房间。
中心城,异常控制局总局,高层会议室。
“周屹被抓走了?”全息投影中,陈局的眉头拧成川字。
“是的,‘章鱼’亲口承认,周屹是它选中的人质。”岑如欣沉静汇报。
贺柏笑了一下:“为什么是周屹?”
“因为在这次行动中,只有周屹对她的威胁最大吧?”司琼懒洋洋地猜测道。
徐乐面露遗憾:“是这样。”
文森特神色阴沉,没有说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没了周屹,他们几人联手都无法接近“章鱼”,更不用说击溃她和她的怪物组织了。
“真失败啊,不但折损了研究所的‘秘密武器’,还把周屹也搞丢了。”贺柏抬起双手枕到脑后,语气轻松地说,“我早说过应该让我去的。”
文森特顿时冷笑:“你去也是人质!”
“那也不错啊。”贺柏笑了笑,“成为异常的人质,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不要胡闹!”陈局忍无可忍地呵斥。
贺柏挑了下眉,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局沉声说道:“这次我们损失惨重,下次讨伐只会更加艰难。必须尽快把周屹营救出来,绝不能让‘章鱼’控制……”
“周屹自己恐怕不这么想。”一直保持沉默的高教授突然出声。
文森特不满地直视他:“你什么意思?”
“你们几个在场的当时都看到了,周屹对‘章鱼’究竟是什么态度。”高教授神色沉沉,语气冷硬,“他明明可以直接对‘章鱼’使用能力,却一直拖延时间,用无法构成伤害的普通武器跟‘章鱼’近身搏斗。”
岑如欣:“那是因为‘章鱼’一直在打断他使用能力……”
“那他多次阻止我控制异常部队去攻击‘章鱼’又是怎么回事?”高教授厉声打断她,“甚至还为了‘章鱼’明目张胆地威胁我,这不是叛变是什么?!”
岑如欣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一时沉默了下来。
高教授环视一圈,眼神充满压迫力。
“我知道你们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多年战友与异常勾结,但事实就是如此,自欺欺人是没用的。”
“周屹已经背叛了控制局,乃至背叛了全人类。”
他冷冷道:“我认为我们应该放弃他,将他和那群异常一起清除。”

“怎么清除?”司琼双腿交叠, 撑着头问道,“用你的‘秘密武器’吗?”
她话里的讽刺意味很明显,贺柏发出一声轻笑, 高教授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当初研究所对他们改造的异常部队一直持保密状态, 直到行动开始都没有告知众人,结果现在这支异常部队死伤参半, 非但没能重创“章鱼”, 连活着的异常也都被她收入囊中,彻底成为了“世界公敌”的战力。
这确实太荒谬了。
甚至可以说是耻辱。
高教授脸色极沉:“研究所的改造没有任何问题,是‘章鱼’临时进化出了克制它们的能力, 所以才会出现后面的失误……”
“行了,损失已经造成了,再说这些也没用。”陈局挥挥手,头疼地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商量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而不是在这里追究责任。”
高教授:“我还是坚持刚才的意见,将周屹和那群异常一同清除。”
文森特见他翻来覆去还是这句, 忍不住起身猛拍了下桌面,额头青筋暴起:“我看你他妈就是想借机铲除周屹!”
“我跟他无冤无仇,哪儿来的借机铲除?”高教授毫不畏惧地怒视回去,“是他自己叛变在先, 不处理他, 难道还要等他帮着异常对付我们吗?!”
“行了, 都给我冷静一点!”陈局忍无可忍地大吼。
会议室内顿时静了下来, 岑如欣扯了下文森特的袖口,示意他坐下来。
文森特恶狠狠地瞪着高教授, 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不情不愿地坐回自己的座椅上。
高教授也不再出声,但他脸色涨红,胸口起伏剧烈,看样子也气得不轻。
陈局环视一圈,见众人都勉强冷静了下来,这才慢慢开口。
“周屹的为人我很清楚,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背叛控制局的行为。无论这其中究竟是什么情况,他现在有伤在身,又被‘章鱼’抓走,控制局绝不可能放任他不管,更不可能让他和其他异常一起被清除。”
“就算他真的背叛了控制局,也不能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处理。他是特遣队队长,无论事实如何,都必须由控制局来查明、审判。”
听到陈局这番坚定的话语,在场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高教授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得像被人捣了一拳。
陈局沉吟几秒,抬头望向坐在一起的司琼和沈静安。
“司琼、静安,你们最近能参与行动吗?”
“我有什么不能的?”司琼晃了晃笔直的长腿,“只要某些大人物不要整天缠着我给他们当保镖,我随时都能参与行动。”
中心城的权贵们都很怕死,尤其是在“世界公敌”出现后,他们几乎连觉都睡不安稳,隔三差五就要来控制局寻求第一特遣队的保护。
甚至还有人想聘请司琼做他们的私人保镖,包括但不限于送他们上下班、送他们的孩子上下学、送他们的情人两头跑……
和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比起来,司琼还是更想跟“章鱼”厮杀。
至少那家伙比这些人有意思多了。
陈局颔首,又看向一旁的沈静安:“你呢?”
“我也随时可以。”沈静安平稳答道。
“好,那你们做好准备,下次讨伐行动由司琼带队。”
贺柏闻言,抬手敲了敲面前的杯子:“那我呢?”
“我还没说完。”陈局不悦地继续道,“这次很多能力者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必须等他们完全恢复才能展开行动。在此期间,你们也要提高警戒,一旦发现新的异常,必须立刻送来总局,绝对不能再让‘章鱼’抢先一步带走它们。”
徐乐:“陈局放心,我们明白。”
“另外,你们自己也要小心行事,这段时间尽量保持最佳状态。‘章鱼’的组织正在迅速扩大,我们这边也不能再保留战力。下次行动,你们所有人都得参与,连同手下的能力者一起,明白了吗?”
众人交换视线,纷纷应声,贺柏更是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终于又可以见到小郁理了。啊,还有我那个倒霉弟弟。”
岑如欣瞄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说话。
安排好在座的特遣队队长,陈局又看向默不作声的高教授。
“你上次说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
高教授不太乐意地回答:“还剩最后一项测试。”
陈局:“这只异常会有被‘章鱼’控制的风险吗?”
“不会,它和其他异常都不一样。”高教授语气生硬而肯定,“而且研究所正在为它植入自毁程序,等植入成功,就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异常能侵入它的意识了。”
贺柏挑眉:“包括你们?”
高教授一字一句地说:“包括我们。”
“好,那就等测试结束。”陈局神情凝重地强调,“‘章鱼’是成长体,时间拖得越久,就会变得越棘手。绝不能让它再继续进化下去。”
“我说过,控制局的每一次行动都关乎着人类存亡。”
“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21区。
郁理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楼下的所有异常几乎都抬头看向了她。
白夜弯起嘴角:“昨晚睡得怎么样?”
郁理一边下楼梯,一边回答:“很好,睡得很沉。你们早上有人喊过我吗?”
“没有。”乔越西说,“不过我倒是听到你屋里的闹钟响了。”
郁理微讶:“我的闹钟还响了?”
“对啊。”乔越西点头,“响了没两声就停了,不是你自己关掉的吗?”
郁理若有所思。
她一直睡到现在,别说关闹钟了,连闹钟的声音都没听到。
但是看乔越西这个意思,好像也没有其他人进过她的房间。
所以,是周屹帮她把闹钟关掉了?
“什么情况?”真冬狐疑道,“你不知道闹钟响过?”
“我知道。”郁理若无其事地回答,“确实是我关掉的,睡得太死了,一时没想起来。”
贺桐挑了下眉:“那周屹呢?”
“他没睡。”郁理说,“可能是没心情吧,反正挺老实的。”
异常们互相看了看,勉强放心了。
看来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郁理来到客厅,一边用触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询问白夜和童晓。
“控制局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暂时没什么动静,不过之前设立在周围的监视点已经全部撤离了。”童晓顿了顿,“另外,住在附近的居民也都搬走了。”
“啊?”乔越西很震惊,“那我以后去哪儿买菜啊?”
真冬斜睨他:“你最近也没有出门买过菜吧?”
自从控制局发布了最高通缉令,郁理就再也没让乔越西出门过。每天的日用品都是童晓那边的佣人开车送来的,他们不进入别墅区,只把东西送到大门外,再由他们几个过去拿。
“我最近是没买过,”乔越西摸了摸脸,偷瞄郁理一眼,“但我以后总是要出去买的吧?”
其实他以后也不想买了,但为了体现自己的重要价值,还是要在老大面前表现一下的。
然而郁理根本没有在意:“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乔越西:“……”
白表现了。
“他们把监视点和居民都撤走,会不会是想把我们一锅端了?”贺桐笑眯眯地提出假设,“比如投放核武器什么的。”
年年一听这话,吓得抱紧富贵,连蜘蛛腿上的绒毛都竖了起来。
她看了很多电视剧和电影,现在也知道核武器是什么东西。
“不太可能。”白夜淡定地说,“21区的人口非常密集,如果他们真的敢投放核武器,那么至少有一半居民会死在核爆中。”
乔越西:“核武器不好投放,但是其他屠杀性武器还是可以的吧?”
“可以是可以,但作用不大。”童晓说,“经过昨天的混战,他们现在应该很清楚,除非你们丧失行动力,否则大部分屠杀性武器都无法杀死你们。”
真冬:“这么说,他们还有别的打算?”
郁理默默听着,忽然想起一件事。
“昨天来的特遣队成员里,有没有沈静安?”
童晓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
郁理相信童晓的判断,因为她昨天几乎没有参与混战,对于整个联合特遣队的人员分布,她比他们任何人都清楚。
看来沈静安的确没有参与这次联合行动。难怪周屹被抓了,控制局一点不着急。
对郁理来说,现在对她威胁最大的人不是周屹,也不是司琼——而是有着“时间回溯”这种bug级别能力的沈静安。
可惜上次在3区的刺杀行动中,她明明已经非常接近沈静安了,却仍然对她了解甚少。
她甚至不知道沈静安是如何发动能力的。
郁理陷入思考,白夜静静观察她的神色,忽然出声:“你想防备那个叫沈静安的能力者?”
郁理:“对。”
贺桐好奇地问:“谁是沈静安?”
“就是这个人。”童晓打开手机相册,将沈静安的照片展示给他们看。
真冬:“原来是她……”
那晚他们几个虽然都在3区,但和沈静安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只是远远地看过一眼,因此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
白夜倒是记得沈静安的能力,也记得她是控制局的第二特遣队队长。
他想了想,朝童晓投去询问的目光:“你了解这个人吗?”
“了解一点,不算深。”童晓遗憾地说,“当初对她的调查是一号独自完成的,我对她的认识就和你们一样,只停留在最表面的部分。”
白夜闻言,摸了摸下巴:“这么说,现在最了解她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郁理:“谁?”
白夜微抬视线,看向楼上的房间。
郁理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说周屹?”
白夜点头:“我觉得你可以问问他。”
郁理不假思索:“他不可能告诉我的。”
“那多半是因为你太温和了。”白夜笑了笑,“或许可以试试……拷问?”

“你应该知道他受伤了吧?”
“拷问不一定要弄伤他。”白夜不紧不慢地说, “只要能让他感到恐惧就好。”
郁理没有再说话,眼睫微微低垂,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乔越西偷偷睨了白夜一眼。
这家伙看着好像是在一本正经地出谋划策, 其实一肚子坏水, 歹毒得很。
不过他跟周屹是有仇吗?要这么报复周屹?
乔越西努力回想,终于让他从犄角旮旯里想出一点有关这两人的交集。
之前在15区那个废弃公园里, 白夜被老大揍得奄奄一息, 后来周屹刚好赶来了,就顺便把白夜抓回了控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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