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世界毁灭还有十天,我从前认识的人排着队来拜访我的隐居小屋,寄希望于我这个三年前被他们驱逐出联邦的前“救世主”能再拯救一次世界。
我在门口放了一台半报废的叫号机,只发号不叫号那种。
其实我更想倒一盆水,发表一些“覆水难收”言论,但在场有水异能者……算了算了。
他们坚信我还和从前一样心软,只要他们求一求,道德绑架一下,我就会和当救世主的十年里一样单枪匹马为世界赴汤蹈火、赌上性命。
但不好意思,这一次冤大头不冤了哦。
……而且,就算世界再度毁灭,反正我又不会死。
注意事项:
1.第一人称女主视角,三万字必完结,不v,发泄情绪,没什么逻辑没什么背景。
2.涉及女主过去的感情线所以放在言情频道,但并没有cp,因为最后世界真的会毁灭。
3.梗灵感@宝可梦阿尔宙斯,正文内容无关,不是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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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末世 星际 复仇虐渣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我 ┃ 配角:他们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别跪了起来吧
立意: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第1章 “你是来求我救你们的。”
一个人独居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三年以后,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件事情已经很稀奇了。
而更稀奇的是,来敲门的人居然不是迷路的无辜路人,也不是妄图抢劫的盗贼,更不是什么上了星际通缉令的犯人,而是一个……我曾经认识的人。
准确一点来说,他和我以前算是并肩作战的关系。
可能是我开门时表情从漫不经心到惊讶的转化太过剧烈,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很适合缓解尴尬的笑容:“好久不见。”
他外貌英俊得过分,但五官没有任何侵略性,是那种非常适合当外交官的长相,令人看了就如沐春风,无暇他想。
我一手扶门看着他,一时竟然有点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于是很平静地进行了成年人之间的社交礼仪:“好久不见。”
我们互相沉默了几秒钟。
最后他把手里提着的酒瓶给我看:“因为好久不见,所以我给你带了些礼物。不知道你的口味变了没有?”
瓶子我记得,是我以前特别爱喝的蜜酒,但因为太贵了,我买不起,只有碰见土豪的时候能蹭一点。
……啊!
这样我就有点想起来了,这个人以前大家叫他“太子”,因为他是帝国的前太子。
“谢谢,”我立刻伸手接过酒瓶,因为实在想不起他的名字,所以随口喊,“殿下。”
“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听见人这么喊我,有些怀旧。”太子笑了笑。
我脱口而出:“你终于被罢黜了?”
太子脸上那种总是游刃有余、令人无端生出好感的笑容好像僵硬了半秒钟。
“我登基有两年半了。”然后他温和地为我解释道,“我曾提议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加冕,但……”
他为难地停了下来。
“但所有人都不同意,是吧?”我无所谓地替他接了后半句话,手已经在拧酒瓶的瓶盖,“那殿……陛下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又笑了,好像刚才的尴尬都没有发生:“我找自己的朋友叙旧,不必特别有什么原因。”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因为每一次他们这样温顺又献礼的时候,通常都是有所求的。
等我喝了一口酒,太子才再度开口:“所以,我能进去坐坐吗?”
必须说明一下,我是个拯救世界的英雄。
这样说可能有点大言不惭,但我确实曾经将星际从数次毁灭性的灾难当中拯救出来过。
听到我的名字,星际大部分人都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如果说“不再需要拯救世界”就是我的退休方式,那到今天为止,我正好刚刚退休三周年。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对太子……如今的帝国皇帝提了起来:“我被帝国和联邦驱逐出境那一天,正好是三年前的今天。”
本来正在劝我不要只喝酒、也吃些点心垫肚子的年轻皇帝温和地注视着我,好像在等待我接下来的行为。
我还真有一件事要做。
“以利亚,”我喊来家里半报废的家政机器人,“给我烤个三周年庆祝蛋糕。”
家政机器人“喵”了一声,摇摇晃晃走了。
注意到皇帝的视线停留在家政机器人的背影上,我好心给他解释:“找元件的时候,没有找到适合的语言处理芯片。”
“……我派人送最新款的家政机器人来给你。”他好似有些愧疚。
“也会喵喵喵吗?”我好奇地问。
如果真是这样,家政机器人这三年间的发展不能说蓬勃辉煌只能说是很另辟蹊径啊。
“不会,”皇帝耐心地和我解释,“但它已经拥有了近似人类的情感回路,而且家政上……尤其是烹饪的功能比以前丰富许多。”
虽然关于他的事情我记得不太多,但他实在是很了解我的弱点,一句“烹饪上的功能”就让我十分心动。
尤其是现在,此刻,我的厨房里正传出一点不容置疑的焦味来。
“请你接受,”皇帝用一种几乎听起来像是请求的语气说,“这是我至少……能为你做的一点事情。”
“我从你进门之前开始就有一个想问的问题了,”我诚恳地看着他,“忍了这么久,真的忍不住了。”
皇帝微微颔首:“你说。”
“你看起来很愧疚,”我用手在自己的脸上随意比划了一下,万分好奇,“可这三年里,我没有收到过一次星际快递邮件,更没有见过任何一名访客。”
皇帝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种很微妙的……像是刚刚被打了一棍的小狗一样,让人不忍心再继续苛责他的表情。
“任何想要帮助你……乃至联系你的人,都被视作是挑衅帝国和联邦的权威。”他将双手十指交握在一起,慢慢地说,“最后就连你的名字,也不被允许提起。”
这我倒是无所谓。
不如说,如果只看现在我们俩的表情,好像他才是受伤的那个人。
“人们已经开始忘记你了。”他轻轻叹息。
这我更无所谓。
“我救人本来也是因为自己想救,不是为了被谁铭记、拥有什么财富地位才去做的。”我示意他抬头看我这个十分原生态的隐居小屋。
“但我觉得,”皇帝垂了垂眼,“有许多人现在心中是很后悔当年没有为你出声抗争的。”
我终于喝完了最后一口皇帝带来的蜜酒,把杯子倒扣在了桌上。
厨房里的焦味越来越浓,我得赶紧去厨房救急,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
我现在居住的地方是无人区,我又不是那种能徒手从垃圾堆里拼出一个机器人乃至星际飞船的高智商人才,所以一旦厨房爆炸,对我来说会是一件非常、非常麻烦的事情。
于是我先礼貌地第二次感谢了皇帝带来的酒,然后直截了当地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皇帝像是终于被我逼到了没有退路一般,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第五波要来了。”
我大脑里第一时间被触发的记忆点居然是一个弱智小游戏:“第五波僵尸即将到来?”
皇帝不愧是皇帝,面对我这样的发言也没有笑场,而是摇头,神情沉重又悲悯:“还记得你三年前好不容易才阻止的‘冲击’吗?后来那被正式命名为‘第四波’。本来科学家们以为第四波就是终结,永远不会再有第五波出现,可最近的观测结果表明,第五波马上就会冲击整个星际,而我们的科技还不到可以集体脱离这个星际的地步。”
他的说法令我有点疑惑。
“还不到可以集体脱离”的意思,难道是他们已经能发现另一个时空,只是无法实现巨大数量的时空跃迁吗?
我这么想,所以就这么问了。
因为有求于我,皇帝有问必答,态度特别好:“不,这只是一种可能性,科学院给我的的承诺里说,攻坚起码也需要五年时间才能有所突破,但我们没有五年了。”
“那你们有多久?”我又问,三年来一直如同一滩死水的心脏好像终于再次跳动了起来。
我竭力克制这种期待,也不知道对面的人看出来了没有。
可能有,因为他又皱起了眉。
“十天。”他说,“距离第五波爆发,只有十天的时间了。”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很可能是我今天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你是来求我救你们的。”我笃定地说出了几个小时前心中就升起的推论。
“我是来求你救所有人的。”他温和地重复肯定了我的话,“在这之后,我承诺会为你平反,恢复你以前的身份,让你能重拾荣耀……”
他的话才说到“在这之后”,我已经原地跳起,抓着他就往门口跑。
帝国皇帝没有架子地被我拉在后面,有点无奈:“我知道,我知道,不用这么急,我通知护卫将飞船开近一点来接我们。”
他说完的时候我已经跑到了门边。
脚下一个急刹车的同时,我拉开门反手就把他抡了出去。
皇帝陛下登基以后身手掉得够呛,差点摔了个脸朝地。
他有点狼狈、但还是以一个帅气的姿势稳住了身体,抬头困惑地看向我。
“三年前我离开的那一天,你们最后问了我什么问题?”我问他。
心脏砰砰狂跳,血液沸腾咆哮,我几乎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皇帝沉默片刻,缓缓起身。
“你能证明你不是星际一切危机的祸端吗?”我一字不差地复读第一个问题,顿了顿才自问自答,“不能。”
皇帝保持难能可贵的沉默。
就像他在三年前的今天做的一样。
“你接受被驱逐的决定吗?”我又自问自答,“能。”
我等了几秒钟,皇帝还是不说话,我忍不住催他:“还有第三个问题呢。”
“…………你能否用你的性命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踏足帝国与联邦的领土?”皇帝说得多少有点难堪,毕竟这句话当时是他亲爸问的。
我想任何人高-潮时的快-感也绝对比不上这瞬间我在精神上感到的畅意,这畅意令我不得不在开口前先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
“能,”我精准地吐出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回答,“我永远不会再回来。”
在英俊的皇帝陛下试图再开口说些什么妙语之前,我抢先打断了他:“滚。”
然后啪地把门甩上。
我回头走了两步,突然发现窗玻璃精准地倒映着我脸上恶意的微笑。
一幅标准的反派表情。
好耶,我再也不当圣母啦!
厨房传来小小的爆炸声。
…………我靠,现在回头让他把那个家政机器人送我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
想到哪到哪,阅读指南在文案,不保证日更。
背景我瞎编的,背景不重要。
我抵达厨房时,以利亚正在里面忙着灭火。
我伸手把着火源头捏灭掉,看着垂头耷脑的小机器人叹了口气,摸摸它的头:“出去玩吧。”
说实话,对我来说以利亚比起家政机器人更像是个宠物。
它的人工智障……啊不是,人工智能程序有一部分是我从前随身智脑“以利亚”的残骸。
我被驱逐的前一天,他们说要为以利亚做系统升级,将它取走并强行销毁。
以利亚只有一小部分的程序得以幸存,千辛万苦顺着星网找到我的身旁,附在我的项链里跟着我一起离开。
如果我是什么高端的算法科学家,或许就能根据这一点残存程序来重建以利亚,但很显然我不是这方面的人才,所以我只有一个呆头呆脑的小机器人以利亚。
在我认命地对厨房用品一一施救时,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跳上料理台,动作优雅地坐下,避开了危险区域。
然后它口吐人言:“你真的不回去?那可是你前男友。”
我看都没看它,因为以“祂”的身份来说,这完全是在明知故问、外加一句屁话。
“那就好。”黑猫早就习惯了我的无视,它淡定地摇摇尾巴尖,然后像一只真正的猫科动物一般将尾巴圈起围到身前,“要是你真的再次心软,我就该觉得头疼了。”
等我拯救完厨房里的电器时,黑猫的身影已经消失。
……那么问题来了,这呈现出黑色爆炸纹路的墙面又该怎么拯救呢。
一个小时后,几乎用尽了所有我能想到的科学不科学手段后,我走出厨房,感到筋疲力尽。
所以在察觉到一点令人不悦的窥探感出现在隐居小屋里的瞬间,我的怒火就被点燃了。
我不能打可怜的小智障以利亚,但我总可以打外面这群不知好歹的人吧!
因此,两秒钟后我的小屋不远处又多了一个巨坑,里面装满了扭曲变形变质的仪器碎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可能因为我的警告手法过于激烈,帝国的人终于安静如鸡。
毕竟一个不小心,世界还没毁灭,他们就连着自己的皇帝一起先走一步了。
我得以安稳地上床睡觉。
临睡前,黑猫又跳上我的床头。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第一个来的人,但不会是唯一的一个?”它问。
“……”我冷声警告,“从我床上下去,你没洗脚。”
黑猫:“……”
它人性化地叹了一口气,十分自然地迈着四只猫脚走到我的床头柜上,十分礼貌地询问我:“这样可以吗?”
我勉强表示满意,并回答了它之前的问题:“接下来这个无人区恐怕会人满为患吧。”
毕竟考虑到我是近五十年来唯一有过“成功拯救世界”记录的人。
再者,他们只有十天的时间了。
“你真的不会心软吗?”黑猫很有耐心地重复问我。
“你烦不烦?”我很没有耐心地重复回答。
黑猫幽幽地说:“不是都说什么人类最伟大的力量是爱,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只要有爱就能突破一切障碍吗?我有些担心你会突破极限。”
我懒得和这只智障猫说话,我选择闭眼睡觉。
结果睡觉也不是那么安分,可能因为见到了三年不见的故人,我久违地梦到了过去的事。
简单来说,我和皇帝……从前的太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指“阶层不同”——当然也这是啦——而是指,我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
我从前所在的世界相当和平,而在这种和平的环境氛围中长大的我在见到另一个世界所遭受的苦难时、在发现自己有对此作为的能力时,无法选择袖手旁观。
于是我选择救人。
用一些人的说法,这可能就叫圣母,我也确实是有能力实现圣母行为的人。
太子是那种……特别典型的电影主角式人物,隐瞒身份到学院上学,能力出众,以德服人,而且脸又长得那么英俊,帝国学院里几乎没有人能不爱戴他。
当然,除了我。
因为我还没有熟悉自己新得的能力,上去就把他揍进了医务室。
不是我自吹自擂,毕竟“有才能”和“拯救世界”之间是有壁的。
可能出于爱才之心,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太子伤好后选择了主动与我结好,免除了许多校园暴力行为的发生。
后来我同他四处奔波、到处救火,有了三五个伙伴。
诶?说起来,这些伙伴死了没?还是都升官发财结婚生子,只在心里默默缅怀我这个被逐出几乎全星际的前救世主?
算了,这不重要,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直奔拯救世界而去的,我又不是那个光头披风男。
一开始只是救几个孩子,他们感激涕零;
后来是救一条街道上的人们,他们赞美褒奖;
接着是拯救一座城市,总统为我讴歌;
然后是拯救一颗星球,他们说“我们是因为你才活下来的”;
最后是拯救整个星际宇宙,他们说“除了你没人能做到这件事,所以你能不能赶紧出发呢?”;
到三年前,就成了一句“你能证明你不是星际一切危机的祸端吗?”。
我还没听过这么可笑的话,以至于对方问完之后,我当着几百联邦帝国政要、数千精锐单兵、和转播中数亿人的脸笑出了声。
因为毁灭性的“冲击波”是从另一个时空而来,我也公开承认过自己来自另一个时空,所以灾难必然是我带来的。
这个逻辑令我不得不呱呱鼓掌。
哦,我确实当场赞叹佩服地鼓掌了。
所以不是什么和平分手,双方散得很难看。
但是在性命危机之下,看来分得再难看,他们也会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腆着笑脸来求我救救他们。
真可笑啊。
真可笑。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已经开始有点期待来的会是什么人了。
这种期待就好像是从上学那刻就开始期待晚上的动画片会是什么内容一样,让我像个小孩子一样跃跃欲试。
可我从早上开始等,听着军队在无人区里哐哐建了三个营地,飞行器起落起落起落起落起落,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来了又去,一直到中午都没有人来敲门。
我开始觉得无聊的时候,黑猫跳上我的桌子:“你又一个前男友来了。”
我用天眼往外一看,这次它还真说对了。
我和太子没交往过,他倒是表白过一次,但我那时处于一个“我要拯救世界没空谈恋爱”的狂热状态,拒绝了他。
等后来我想谈恋爱时,暴露皇室身份的太子殿下已经直接失去了成为我男朋友的资格。
我的前男友……等等。
“他叫什么来着?”我问黑猫。
黑猫:“……”
黑猫:“这不重要,你就叫他前男友吧。”
我:“也成。”
前男友敲响了门。
“以利亚。”我使唤小智障。
以利亚跌跌撞撞地去开门,路上撞了三个障碍物,行程共计八十秒钟。
前男友很耐心地等到了以利亚开门。
以利亚开心地朝他喵了一声,可能是还残存一点从前的记忆。
“以利亚,回来。”我说。
前男友听见这个名字的瞬间,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可能以为我在睹智障思智能。
我也懒得解释以利亚是怎么艰难逃回我身边的,在前男友抬脚时开口:“能不要进我的家门吗?”
前男友顿了一下,沉默地把抬起两寸的脚放了回去。
他本来就不是个很擅长言辞的男人,在过了几秒钟后,弯腰将手中的军用保温箱放到地上:“这是我妹妹亲手做的,她还记得你以前喜欢的口味,在厨房忙活了很久才做出来。”
“我记得你们家是大贵族,城堡里仆人有上百个?”我诚恳地问,“就算是想表现心意吧,不能让仆人打个下手,非要大小姐自己亲手干好几个小时?”
前男友看我的眼神里折射出一丝怪异来,好像他今天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也是,我从前的脾气不是这样的。
“你……”他扶着门,神情好像在看一只史前变异巨兽,“如果是从前的你,在听见危机的瞬间一定会比谁都先冲出去。”
“因为很显然那样愚蠢的行为不会给我带来好下场,”我支腮笑,阴阳怪气地刺他,“还是等着别人去拼死拼活吧,这样从各个角度来说都比较安全。”
前男友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像是在说“不和你一般见识”。
然后他从军装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照片:“还记得小艺从前怀的那个孩子吗?你曾经那么期待那孩子的诞生,说不论是男是女,一定会有和小艺一样的漂亮眼睛。”
我连前男友本人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当然更不记得小艺是谁,不过我机智地联系上下语境,猜测那应该是他妹妹的名字。
“你想看看吗?”前男友问我。
“不想,而且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也坦诚地告诉他,“你想说点过去的事让我怀旧,然后就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我回去为你们送死。”
“从来没有人要求你去送死,你是自愿的。”他皱眉反驳。
前男友气质冷硬、身居高位、年轻有为、当然最重要是帅,我从前很吃这一款,有种得到高岭之花的快乐。
但当我讨厌他时,他的一切都令我反感。
尤其是他刚刚说的这句话,精准地踩在我的雷点之上。
“是吗?”我笑眯眯地问,“那为什么每次都只要求我孤身一人进入最危险的地方呢?整个宇宙都是我的后勤组,所以不能陪我一起上战场,还是因为大家的性命都很宝贵,不能浪费在明明可以推给我去解决的事情上?”
“你有能力解决危机。”前男友强调。
我当然有,但那也有不为外人所知的代价。
我盯着前男友看了好一会儿,才朝他一笑:“我也有能力杀了你。”
前男友浑身都绷紧了。
他完全知道我有能力这么做……而且,一点也不困难。
“——和现在在无人区的所有人,以及更多人。”我看向窗外,想到距离世界毁灭只有九天,顿时整个人身心都轻松了起来,“但我今天不会动手,反正你们很快就都会死。”
我脸上一定又露出了反派笑容,因为前男友神情很复杂地离开了。
离开前他说“我相信你不会坐视不理的,你做不到”,然后还把那张照片留在了门口的柜子上。
我深沉地思考了一会儿过去的事情,实在想不起来,遂问一直保持沉默装真猫的黑猫身上:“我和他交往了多久来着?”
黑猫摇摇尾巴,仿佛有点无语地抖了下胡须,才回答我的问题:“四个月零五天。”
我松了口气:“也不算太脑残。”
黑猫:“他提的分手。”
“……妈的!”我顿时火冒三丈,立刻叫小智障的名字,“以利亚,把饭盒拿过来,不吃白不吃!”
“喵~”
第三天,一个漂亮的女人带着同样漂亮的小孩来敲我的门。
我看了一眼,又看第二眼,仍然认不出她是谁。
但这不妨碍我机智地做出猜测,那应该就是昨天前男友提到过的妹妹“小艺”。
黑猫说:“女人和孩童,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最适合让人心软。”
我厚颜无耻地捧住自己的脸:“我也是女人。”
“……”黑猫说,“你高兴就好。”
“不,”我放下手说,“事实上我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
黑猫说:“一般正常人这时候都应该会开始收到良心拷问折磨的。”
我摸摸自己的胸口,良心毫无反应。
“没关系,”我冷静中带点得意地说,“我现在不是正常人。”
黑猫沉吟片刻,赞同:“也对。那你准备不去应门?”
“不,”我露出反派笑容,“我有一个很好玩的想法。”
以利亚去开门时,小艺显然已经从她哥哥口中听说了这个名字。
她眉眼弯弯地支着膝盖弯腰和小人工智障打招呼:“以利亚,你好啊,我是小艺。”
以利亚摇摇晃晃冲她喵喵叫,场面特别智障。
小艺又摸摸小智障的头,才直起腰看向我,笑容逐渐收敛:“姐姐,好久不见。”
我懒洋洋地应声,视线扫向她仍旧站在门槛外的双足。
我刚刚在屋内设了能力场。
这是我的能力之一,能选定范围制定规则,在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必须遵守我制定的规则,是个很bug的技能。
但此刻bug技能被我用来找乐子。
我突发奇想设定的隐居小屋内新规则有两条。
1出口之言必须与内心真实想法一致,
2否则内心想法会在听见“真的吗”这三个字时被脱口而出。
因为能力场被设定成了隐居小屋,只有进入屋内才能生效,门槛外是不算的。
“我……”小艺咬咬嘴唇,期期艾艾地问,“我能不能……进来?”
我恍然大悟,昨天我冷言冷语禁止前男友进我家门的行为看来已经传出去了。
“怎么不行?你们以前从来也没听过我的意见想法啊。”我脱口而出。
哦,因为能力场规则大多数时候对我自己也适用。
小艺抿起嘴唇,小声道谢,牵着那个看起来很乖的小孩踏入门内。
那小孩看起来十分好奇地一直盯着我看。
小艺不好意思地说:“我和他说过很多你的事情……我不能让他喝和其他人一样误解你。”
我也很好奇地同小孩对视:“你听说了我什么?”
小孩眨眨眼,一点也不怕生:“我妈妈说,你是拯救世界好多次的英雄,大好人,只要有你在,世界就永远会是安全的。”
我看了一眼小艺,她含笑望着自己的孩子,好像对这答案感到满意。
于是我又低头问小孩:“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小孩眼睛也不眨地说,“妈妈说你是一个能力虽然强但没有脑子的人,只有被人下命令才能体现出价值所在。”
小孩的话说到一半时,他的母亲就脸色大变想要捂住他的嘴,但被我轻松用异能定住了。
等小孩倒豆子似的说完一整段话,他自己的脸色也变得煞白。
“不是这样的!”小艺急忙喊,泪珠夺眶而出,“你救过我、我的家人、我的祖国那么多次,我怎么会那样说你?在我的心里,你是我唯一认可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