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 by姜红酒
姜红酒  发于:2024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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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这才消停了些。
她抱着蓝白猫一路往书房去,蓝白猫不停的喵喵叫。等到了书房,赵宝丫开口:“阿爹,陆尚书到苏府去了,他想让苏尚书帮忙把阿爹赶出京都,还去花府和李府了……”
她有些担忧:“我这两日做梦又梦到阿爹被人害了,但总只看到害阿爹那人的背影。瞧着不像那四位大人。”
赵凛问:“那你说说,那人的背影长什么样?”
赵宝丫仔细回想:“比阿爹矮半个头吧,偏清瘦,一身正红官袍,肩宽腿长,瞧着后脑勺应该挺年轻。”
正红官袍,那至少得是四品以上官员。
“你瞧着他后脑勺怎么就知道挺年轻了?”
赵宝丫很肯定的说:“他头发,露在官帽下的头发乌黑润泽,后颈肌肤润泽如玉。对了,他左耳风池穴附近还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赵凛宽慰她:“现在很多事都变了,你梦里看不清楚面容,说不定这个人压根也不会出现。你且先去玩吧,叫星河不要跑远了。”
赵宝丫鼓鼓腮帮子:但愿这人真不会出现吧。
“阿爹,我们去隔壁霍家玩可以吗?霍无岐说他爹走商回来了,带了许多好东西,让我同星河哥哥有空去玩。”
赵凛点头:“可以,嘱咐星河去别人家规矩点。”
赵宝丫乖乖点头,抱着蓝白猫走了。等闺女一走,赵凛眼神就凌厉起来,看来除了找那暖玉外,有空还得看看谁左耳风池穴附近有痣。
有痣的统统搞死再说!

第95章 95
没有苏家的人惦记, 赵宝丫和赵星河大大方方从前门进了霍府。霍家的院子和他们先前看过的许多院子都不同,没有奇花异草,也没有回廊亭台, 有的是大片空旷的青石场,和一排排兵器架子。
像是个习武的校场, 比赵星河从前在学堂隔壁看到的武馆兵器还多。
他双眼放光, 忍不住盯着兵器架上的大狼牙锤看。
“那东西舞起来一定虎虎生风!”
他想过去瞧瞧, 赵宝丫拉了他一下:“阿爹说,在别人家里别乱来。我们先去找霍无岐吧, 待会让他带你过来这里。”
赵凛在他这还是有威信的, 他点头, 艰难地挪开步子。
只是还没等他们走出几步远, 霍无岐远远的就过来了,大声招呼着:“宝丫妹妹, 星河,你们终于来了。走走走, 我带你们看宝贝去。”
他跑近,伸手去拉赵星河, 赵星河不动, 眼睛倍亮的盯着校场里的兵器:“我能先去看看那个吗?”
霍无岐目光落到院子里的兵器上,继而笑了起来:“当然可以。”
两人相携着走到那一排排兵器旁, 赵宝丫也不过去,就站在廊下远远的瞧着他们。赵星河伸手拿起那人高的狼牙锤,上手奇重,握上去力量感极强。他试着挥动了几下, 狼牙上的每颗牙在日光下都闪着寒光,若是被这东西砸一下, 脑袋可能要搬家。
他跃入校场,把狼牙棒舞得风生水起。随后又依次舞了刀、枪、剑、戟、斧……不过片刻的功夫,后背和额角已经开始冒汗。汗珠滴进刀身,把刀浸润得更加锋利。
“好刀!”赵星河淡蓝的眸子闪耀着光彩,“你先前怎么没同我说过你家有这么大的校场,这么多的兵器?”要是早同他说,他早翻墙来了。
霍无岐接过他递过来的刀,笑道:“从小就看见这些东西,没觉得稀奇,也就没说。”
“从小就看见?”赵星河疑惑:“这些兵器看着崭新,从小就有了吗?我还以为没置办多久呢。”
霍无岐解释:“放兵器的木架子倒是五年左右就换一次,但这些兵器是我祖父年轻时就备下的,我爹小时候经常在这练舞耍枪,即便我爹后来不用了,祖父也时常派人擦拭。”
两人走到廊下,下人送来帕子给二人净手。赵宝丫好奇的问:“这么说霍伯伯也从小习武,他怎么没成武将,跑去经商了?”她听阿爹说过,霍爷爷是镇国大将军,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年轻时英勇无敌,一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
霍无岐被她问得默了默,就在赵宝丫以为自己问错话时,他有些难过的开口:“祖父说,我爹小时候也想当将军的,后来还去军营历练了数年,回来就任了御林军副都统领,和花家大公子同在御前伺候。之前我同你们说过我家和云亭侯府有过节吧?我曾经还有个小姑的,长得可漂亮了,小时候还抱过我呢。小姑嫁到了云亭侯府上,没两年就亡故了,她生的儿子也在云亭侯大婚前一个月意外走失。我爹认为是云亭侯慢待了小姑,小姑才郁郁而终,他在小姑的灵堂上把云亭侯打了一顿。从那以后我爹就变了,小表弟失踪后他不顾我娘的反对,坚持要辞去御林军副都统一职。也不理朝中事,改走行商,拿着我表弟小时候的画像,天南海北的找人。”
“好多年了,都不肯放弃。”
赵宝丫终于知道了其中的缘由,未免有些唏嘘:“你爹和小姑的感情很好吧?”
霍无岐点头:“嗯,我祖母早亡,祖父从前总在外头打仗,长兄如父,小姑是跟着我爹长大的。当年小姑坚持要嫁给云亭侯,祖父不是很满意,是我爹求着祖父答应,祖父才去求的皇上赐婚。我爹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小姑,要是当时他不求祖父,小姑就不会死。”
赵宝丫恼恨:“哪里怪你爹,要怪就怪那个云亭侯,他娶了你小姑,又慢待你小姑。他很坏,现在对小蜜儿的娘就不好,还有了小妾。”
霍无岐惊讶:“怎么会?那云亭侯从前就和小蜜儿娘有婚约的,小蜜儿娘失踪了一段时间,大家都以为她死了,我祖父才请皇帝赐的婚。我听外人说,云亭侯之所以慢待我小姑,是心里一直有小蜜儿的娘。”他也是因为小姑的事,才特意去打听了。
他不喜云亭侯,对小蜜儿的娘却没有怨恨的。
小蜜儿的娘是小姑死了两个月后才回来的,回来后也没提及两家婚约,是云亭侯死皮赖脸上门提亲。当时还被对方拒绝了好几次,他爹那几日特别高兴,说是对方的报应来了。
没想到后来陈家又同意提亲了,条件是云亭侯不准纳妾。
对他小姑那样绝情的人竟然也同意。
随后他刚三岁的小表弟就失踪了。
云亭侯亲自上门向他祖父请罪,被他爹打了出去,从此两家就没往来过。
赵宝丫撇嘴:“都是骗人的,他都不喜欢小蜜儿,怎么会喜欢慧姨。我爹说爱屋及乌,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她的全部,绝不会因为对方生的是女儿就不喜欢。”
赵星河赞同的点头:“玉姨连她丈夫的灵位都喜欢,日日擦拭上香。那云亭侯嘴眼下拉,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确实不是个好东西。”霍无岐咬牙切齿,“报应不就来了吗,想儿子想疯了也生不出个带把的。说不定是他弄丢了我表弟,小姑在惩罚他呢。”
他带着两人穿过正厅,往后花园走,走过一段回廊到了自己住处。推开自己屋子的房门,让两人进去:“你们快过来,我爹从南边带来的好东西大部分都在我屋里了。你们瞧瞧喜欢什么,就拿去吧。”
他屋子里摆着两个大木箱子,箱盖大开,琳琅满目摆放着许多稀奇的小玩意。赵宝丫环视了一圈,搜罗的东西确实多,她拿起一只做工精巧的木鸟问:“你爹每次出去都会带这些东西回来吗?那你家岂不是有好多玩具?”
霍无岐点头:“我爹一年到头,只有我小姑祭日和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每次回来都会搜罗很多东西,一部分是补偿我娘的,还有一部分留给小表弟,剩下的就会送到我这儿来了。”
“起先我还觉得新鲜,后来都分给肖楚、子安他们了。今年你们先挑,等你们挑完了,我再叫他们两个过来挑。”
现在才十月,不是过年的时候就该是他小姑的祭日了?
赵宝丫问:“什么时候是你小姑的祭日?”
霍无岐:“还有五日,我爹娘会提前准备。”
赵星河:“那你爹呢,我们进来怎么没瞧见你爹?”
霍无岐:“我爹去看祖父了,这次我爹回来挺高兴,听说在南边找到了一点小表弟的线索。”他小大人叹气:“其实这么多年了,我觉得小表弟应该都没了。”
“他失踪时刚三岁……”
他正难过呢,外头有小厮过来喊话:“大公子,大老爷说让你喊你朋友一起过去用午膳。”
霍无岐应了声,收拾好心情朝赵星河两人道:“一起去吃饭吧,我家的厨子是边关那边带回来的,做出来的菜绝对是京都头一份。”
赵宝丫还没尝过边关的菜,很高兴的跟了上去。
三人才到正厅门口,一股肉香味已经飘了出来。霍无岐先跨了进去,坐到他爹娘正对面,朝着他们两人招手。赵宝丫走了进去,看见霍家父母很乖巧的依次问好。
霍家大老爷四十来岁,身形高大,气度沉稳,可能是因为常年外出跑商的缘故,整张脸略显沧桑老态。霍大夫人也年近四十,看上去就要年轻许多,慈眉善目的,见人三分笑。
瞧见赵宝丫进来,朝她招招手:“这就是隔壁赵状元家的闺女吧,长得真好看,快来我这边坐。”
赵宝丫也冲着她笑,乖巧的走了过去坐下。
赵星河紧跟着进来了,也学着赵宝丫同霍家父母问好。霍大夫人看见他淡蓝的眼珠时就愣在那儿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霍大老爷也注意到了赵星河,有些失态的站了起来,看向自家儿子:“阿岐,这位是?”
霍无岐向他们解释:“这是赵星河啊,宝丫妹妹的哥哥。父亲站起来干嘛?星河是我好朋友,不用这么隆重的。”
霍大老爷略有些失望:“也是赵家的啊,赵状元好福气,一儿一女。”
霍夫人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有些酸涩:“当初我也想生个女儿来着……”偏生夫君不肯,怕多生一个孩子绑住他找孩子的脚步。
“吃饭,吃饭,说这个干嘛。”霍大老爷懂自家夫人的幽怨,连忙转移话题。
霍无岐招呼赵星河:“快坐我这儿来吧。”
赵星河想也没想坐到了赵宝丫身边,霍无岐撇嘴:“你这人,忒没意思,整日都同宝丫妹妹坐一起。”
赵宝丫回他:“星河是我哥哥,当然要和我坐一起。”
霍无岐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然后才问他爹:“祖父呢?不过来一起吃吗?”
霍大老爷摇头:“你祖父说没胃口,晚点再吃。”
霍无岐知道,祖父定是为还没找到小表弟难受。他也不再多言,招呼赵星河他们吃菜。霍母把面前的烤羊肉推到赵宝丫面前,道:“尝尝,这是边境人常吃的风味烤羊肉,用波斯香料腌制再烤的,很香!”
霍家的饭桌确实与众不同,少有炒菜,都是大块的羊肉牛肉、烤制蒸煮的居多。主食以大白馒头为主,配上一盘香喷喷的肉酱炒饭,炒饭上也没有筷子,搁了个木勺。
霍无岐舍了手边的木箸,直接伸手拿起了一大条烤羊排啃,彪悍的模样惊呆赵宝丫。霍夫人笑道:“霍家人数代镇守边关,粗犷了一些,别介意。你们快吃,再不吃要被那小子吃光了。”
霍无岐撕了一口羊肉,也催促道:“快吃,这些烤制的肉冷了就不香了。”
赵星河也学着他的样子扯了一根羊排下来,自己没吃,先给了赵宝丫。赵宝丫捧着羊排,冲着霍大夫人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霍大夫人还没意识到是怎么‘不客气’,笑着点头:“千万别客气,尽管吃,不够叫家里的厨子再烤。”
赵宝丫二话不说捧着羊排就啃了起来:确实好吃,肉质鲜嫩,外焦里嫩,肥而不腻。
霍家夫妇起先看她豪迈的吃相还挺高兴的,吃到后面都被她的胃口惊呆了。赵宝丫一个人吃了足足十斤烤羊排,还把面前的肉酱炒饭、炖牛腩、大白馒头一扫而空。
赵星河习武,半大的小子也很能吃,之后又整了两大桌子菜,两人才堪堪吃饱。
霍夫人心想:无怪乎工部的李尚书要半夜去偷赵状元家的树,被赵家这两个小的吃十几日米缸都得见底了吧。
霍大夫人好奇的看看宝丫的肚子:“奇怪,吃了这么多肚子怎么不见大?”
霍大老爷没在意这些,注意力全在赵星河身上,装作不经意的顺口问:“星河的眼睛怎么是淡蓝色,你和宝丫的母亲是外邦人吗?”他回来就听说了新科状元赵凛,那位是个纯正的大业人。
赵星河摇头:“不是,我是赵叔叔收养的。”
霍大老爷眼眸亮了亮,又追问:“那你母亲是外邦人?你多大了?可记得自己父母?”
赵星河觉得他太过殷切,很不适的往后靠了靠:“我十一了,父母双亡。”他被宝丫妹妹带回去前流浪太久了,已经忘了许多事,连名字都不记得,怎么可能记得父母。
两人距离太远,霍大老爷看不真切,眯着眼细细打量他,越看这孩子越觉得眼熟亲切。赵星河叫他盯得发毛,一口把手里的茶水灌进去,起身道:“我和宝丫妹妹出来太久要回去了,今日就告辞了。”
霍老爷蹭的站了起来,急切问:“怎么就要回去了,再在霍家坐坐,我还有话要问问你。”
赵星河不知道为什么,很抗拒他的问话,总觉得自己为因为他的问话失去什么。他连忙道:“不用了,赵叔叔说午后还有事找我们,我们先回去了。”说完拉起赵宝丫就走。
赵宝丫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急切,还是立马跟着他往外走。
霍大老爷急急忙忙追了出去:“哎,赵家小子,你别走!”
霍无岐也追了出去:“爹,你干嘛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星河和宝丫妹妹都被你吓跑了。”霍无岐伸手拦住他爹。
霍大夫人也追了出来:“夫君,你干嘛呢,方才就一直盯着星河那孩子看,还一直问东问西的。人家孩子第一次来做客,多不好。”
霍无岐急切道:“你们不觉得星河那孩子很像安儿吗?”
霍夫人一呆,没有反驳,霍无岐有点莫名其妙:“你想什么呢爹,你是不是找小表弟找魔楞了。星河眼睛是淡蓝色,一看就有外邦血统,我们家都是黑眼睛。”
“你知道什么?”霍大老爷解释:“你又没见过你祖母,你祖母就是外邦人,当年你祖父在边关娶回来的。她的眼睛就是淡蓝色的,我和你小姑都不像她,唯独安儿的眼珠子是淡蓝的。”云亭侯还因此嫌恶了好久,从安儿出生起就没抱过他。唯一一次带出去过上元节,还把人弄丢了。
“啊!”霍无岐挠挠头又挠挠头:“小表弟眼睛是淡蓝色的,我怎么没印象啊?”
“废话,你那个时候才几岁?”霍大老爷甩开他的手,气道:“我方才就想问清楚,你们拦着我做什么?都走开,我去赵家问问。”
霍大夫人拉住他劝道:“先别去,没瞧见那孩子被你吓到了吗?无凭无据的,冒冒失失追到人家家里去认孩子也不怕被人打出来?”
霍大老爷总算冷静了些:“那要怎么办?”他想了想,兴奋道:“我有安儿三岁时的画像,现在就去取来,问问那赵状元郎,同星河小时候像不像。”
霍大夫人:“你那画像是凭着记忆自己画的,像不像你不清楚?”
霍大老爷讪讪,霍夫人继续道:“我记得安儿周岁时不慎被家里的香烛碰到,就在屁股墩上。当时小妹还难过了许久,后来结痂,那处就成了个月牙状的疤。去看看那孩子左屁股墩上有没有那个疤不就知道了?”
“对对对,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他兴奋过后,又迟疑:“那谁去看?我们总不能扒着小孩儿裤子看……”
霍大夫人看向自己儿子,霍大老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被看的霍无岐吓得跳脚:“不是吧,我虽然同星河交好,可扒裤子这是还真干不出来!”
霍大老爷板正了脸,满面严肃:“不干也得干,你不想找到你表弟了?
霍大夫人:“阿岐,想想你祖父,你祖父盼着你表弟回来盼了许多年。”
霍无岐想起祖父苍老的脸,咬咬牙:“好吧,要是我被星河打,你们记得来救我!”
而赵星河这边还丝毫不知道霍无岐即将要干的事,面对宝丫的询问,只是道:“我总觉得霍无岐他爹怪吓人的。”
“我们最近还是不要去霍家了,他们忙着祭祀故人,应该也没空搭理我们。”
赵宝丫仔细回忆霍无岐他爹的眼神,确实过于热切了。
她细细想了想从进霍府后遇到的是,脑袋突然灵光一闪:“星河哥哥,霍大老爷该不会以为你是他妹妹的儿子吧?”
赵星河本能的排斥:“怎么可能,我就是赵星河,赵星河就是我。除了赵家,我谁家的也不可能是!”

当天, 申时左右,霍无岐提着自己的包袱跑到了赵家,可怜兮兮的求收留。
赵星河睨着他:“你家就挨着我家, 你跑到我家来住?”
霍无岐:“我爹娘忙着小姑祭日,没空搭理我, 让我滚远点。”
赵星河:“那我家不够远……”
霍无岐:“赵星河, 还是不是兄弟?”
赵星河:“不是。”
霍无岐蹭的站起来, 伸手去掐他脖子:“那你把午饭吃的烤羊肉给我吐出来。”
两人闹在了一起,赵宝丫分开两人:“好了, 住就住吧, 反正我家大, 有很多厢房。”
霍无岐停下打闹, 豁的抬头:“我不住厢房,我和星河住一起就可以了。”见赵星河眼露嫌弃, 他立刻又补充道:“你别说不行,我就想和你说说话, 你不是想知道我家的兵器都是用什么做的吗?我好好同你说说。”
赵星河蹙着的眉头放下:“也行,晚上你打地铺。”
“行, 只要住一起就行。”他左右看看, 小声说:“主要是我怕生,尤其是晚上, 一个人睡没安全感。”
赵星河嗤笑:“骗鬼呢!”
两人相视而笑。
申时后,赵凛下职回来,见到霍无岐倒是一点不奇怪。霍无岐看到高大的赵凛反而有点拘谨,喊了声赵叔叔, 就低头扒饭。
先前只远远的瞧见过宝丫的爹,坐近了看好高好有压迫感啊, 比他祖父腿好的时候还让人畏惧。
他默默往赵星河身边移了移,伸出胳膊撞撞他,小声问:“你这赵叔叔看着很严肃啊,你怕不怕他?”
“怎么可能。”赵星河声音提高,本能的否认。
赵凛抬头看他们:“怎么了?”
赵星河立马摇头,声音都有些磕巴了:“没,没事,无岐说饭菜好吃。”
霍无岐噗嗤一声乐了:在外头日天日地的,瞧这怂样。
赵凛挑眉,什么也没说,剥了几只虾送到闺女碗里,笑道:“多吃点,都瘦了。”
霍无岐一口汤直接喷了赵星河一脸:他娘的见鬼了!
这么严肃的人对着宝丫妹妹笑真惊悚!
宝丫妹妹吃得还不够多了?这是要照着猪喂吗!
赵星河嫌弃的抹了把脸,起身:“我去沐浴了。”
“哎,等等我,我也去。”霍无岐着急忙慌的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
洗澡啊,洗澡得脱衣服,他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看看对方屁股上有没有胎记吗?
他刚冲到浴房外就被光上的门砸了脸,霍无岐不死心,扭头想从窗户口爬进去。爬到一半发现小黑正叼着他的袍角。他咬牙,用力蹬:“松口!”
小黑就是不松,摇着尾巴把人用力往外扯。
霍无岐心焦,直接把自己外袍脱了,嘿嘿笑两声,跳进了浴房。浴房内水汽弥漫,赵星河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霍无岐你干嘛呢?别告诉我,你怕一个人洗澡?”
霍无岐大大方方走进去:“哪能啊,这不是帮你府上省柴火嘛。”他边说边脱了上衣,“你快些,洗完就起来,我进去洗洗。”
只要对方起来,肯定能看见屁股上有没有胎记。
赵星河起来时,他生怕看差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屁股蛋子看。然而,赵星河爬起来,里面居然穿了半长不长的裤子。霍无岐无语,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吧,大冬天的洗澡穿裤子。快脱了换干净的,风寒了多不好。”说着伸手就要去拽赵星河的湿裤子。
“你才有病。”然后一脚把对方踹进了浴桶里。
霍无岐猝不及防喝了几口脏水,一想到这水被赵星河那糙汉泡过,说不定还焉坏的撒了尿在里面就怄得直犯恶心。等他恶心完,一睁眼,早没人影了。
他匆匆忙忙爬了起来,换了衣裳就问经过的赵宝丫,赵星河去哪了。
赵宝丫指指书房:“在书房看兵书呢。”
他又跑到书房,鬼鬼祟祟的凑到赵星河身边看了一会儿。这眉眼好像一点也不像云亭侯那个老畜生,好像也不太像姑姑,难道真像那没见过面的祖母?
那祖母应该是个大美人!
要真是自己表弟,岂不是比自己还要俊俏英武?
要真是自己表弟,那得找姜子安他们好好炫耀炫耀,他也是有弟弟的人了。
他正想得高兴,冷不防赵星河突然出声:“发什么愣,挡我光了。”
霍无岐回神,笑嘻嘻问:“星河,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啊?”他伸出手来,把袖子撸到最高,露出精瘦的胳膊:“你瞧,我左手胳膊上,这里有一块红色的唇印胎记。天一热它就鲜红如血,天冷就成了绛紫色,我娘说这是上辈子爱我的人咬的,将来某一天会凭着这个胎记来寻我呢。”
他眨眨眼,瞅着他:“你身上有没有?”
“没有。”赵星河觉得他聒噪,转了个方向继续看书。
霍无岐:“我不信,你给我瞧瞧。”
赵星河没搭理他,他干脆伸手就去拽他衣裳:“我都给你瞧了,没道理你不给小爷瞧。”
赵星河把书一放,死命护住自己衣裳:“霍无岐,你有病吧,我瞧你手臂,你拽我衣服干嘛?”
霍无岐:“我瞧你表面没有,背上后腰屁股肯定会有,你给我瞧过就算扯平了。”偷偷摸摸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确认,不如野蛮一点。
反正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他们霍府粗犷无章。
赵星河觉得他是欠揍,把人打一顿丢出书房,让他再闹要么滚回霍府,要么滚到姜子安、肖楚府上去。霍无岐被揍得不轻,对于自己打不赢一个十一岁的毛头小子也浑不在意,继续锲而不舍的找机会扒赵星河裤子。
大半夜不睡,硬生生把赵星河等得睡着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剪刀去剪他两个腚的位子。
“嘿嘿,这下可以确认了吧。”
他剪开了裤子,摸出火折子正要凑近看,就看见一双淡蓝的眸子。火光摇曳中,那眸子渗着森森寒意。
“啊!”霍无岐还以为见鬼了,吓得惊叫,火折子掉在了床上,险些把整个房间点着了。
等一家人把火扑灭时,天已经蒙蒙亮,罪魁祸首霍无岐被赵星河拎到了客厅那。赵凛顶着还没来得急束的乱发,黑着脸问:“说吧,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睡觉,点火干嘛?”
赵宝丫还困倦得很,裹着厚重的狐裘毯子,抱着猫猫在座椅上打哈切。
赵星河冤枉啊:“赵叔叔要好好问问霍无岐这货来我们家有什么目的,一整日黏在我跟前想扒我裤子。大半夜的不睡觉,用剪子剪我裤子,还点火看。”
赵宝丫睡意醒了大半,来了精神:“什么?霍哥哥想扒你裤子?还用剪子剪你裤子?”
“霍哥哥,你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吗?”
“什么特殊嗜好,别胡说八道……”霍无岐心累,总不能说他扒赵星河的裤子是想看他屁股吧。
他垂头丧气:“你们去喊我爹来吧,是我爹让我来扒星河裤子的。”
“啊?”赵宝丫越听越离谱,“你爹让你来扒星河哥哥裤子干嘛?”
霍无岐已经不想说话了。
外头鸡鸣了两声,很快,霍家夫妇顶着雾气被请了来。霍大老爷一看儿子那模样,就知道事情没办成还惹了祸事,干脆开门见山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赵星河惊愣,赵宝丫讶异的站了起来:“什么?你们怀疑星河哥哥是霍小姑的儿子?”
霍大老爷点头:“嗯,那孩子叫云时安,也是一双淡蓝眼眸。走丢的时候刚三岁,算起来也该十一了。他周岁时不慎碰倒了家里的香烛,在左臀部留下了一个月牙型的印记。我这些年一直在寻他,上个月查到线索,有人说他被人贩子抓到了南边。我回来瞧见星河这孩子,就觉得和我已故的外邦母亲长得十分相似,这才起疑。”
“不可能!”惊愣的赵星河突然抬头,淡蓝的眼眸沉沉:“不要因为寻人心切,看谁都像你家丢的。”
霍大老爷:“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能太冒失了,于是才让阿岐偷偷看看你有没有那印记。”
赵星河一口否定:“没有。”
一旁的霍无岐嘀咕:“屁股墩上你也瞧不见啊,不若现在给我瞧瞧?”
赵星河横他一眼,赵凛喝道:“好了。”
赵星河立马不说话了,赵凛看向赵家大老爷:“星河左臀部确实有个月牙形的胎记。”
霍家夫妇激动了:“真是阿安?”
赵凛继续道:“当年我是从人牙子手上救回他的,那时他六岁,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据人牙子说他们是在江宁郡河中府一带看见他到处乞讨,顺手给拐走了,拐走他时,他身上有一块长命锁。”
“宝丫,去我书房左边书架上第二格的抽屉里拿个绣囊出来。
赵宝丫立刻跑了去,没一会儿就把绣囊拿了来。赵凛打开绣囊,从里面拿出长命锁,锁的正面雕着吉祥纹图案,背面刻着一个‘安’字。
“这是我收养他的第二年,辗转从人贩子那里弄来的。那孩子皮,担心弄丢了,就一直没给他。”他当时还以为那‘安’字是平安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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