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 by姜红酒
姜红酒  发于:2024年01月23日

关灯
护眼

马车缓缓行了起来,赵宝丫红着脸摇头,手足无措的想爬起来。然而有个捣乱的霍星河,刚爬起来,对方就用力推了一把,直接把何春生推得往她这边扑来。
然后她就被对方严严实实扑在了车璧上,细微的呼吸声喷洒在她脖颈间,她耳根都红了起来,伸手推了推……
何春生努力给她撑出空间,酒疯子突然一把摁住何春生的脖子,把他往赵宝丫脖颈一按,大吼道:“狗男女,锁死吧,下辈子在也不要来祸害我娘了!”
何春生猝不及防,直接被他推得失去支撑,唇贴在了赵宝丫温热的皮肤上。
那一瞬间的感觉像是过电,赵宝丫经不住腿软,无处安放的手一下子揪紧了他衣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偏偏每次何春生想起来,霍星河就把他脑袋给摁了下去,嘴里还在骂骂喋喋。
何春生脸黑,反手给了他一银针,闹腾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倒在马车里不动了。
他唇从温热的肌肤上退开,眸子和赵宝丫水润的眸子对视,一股淡淡的酒香在车厢里弥漫。
赵宝丫脸几乎烧灼,声音里都透着娇怯:“你起来……”
何春生语调暗哑:“你先松开我……”
赵宝丫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揪住人家没放,一时间脸更红了。手缩的收回,低头不看他,长睫却忍不住乱颤,心也跳得厉害……
何春生揉揉后脖颈,有些无语的把摊到在地的霍星河扶了起来,让他靠坐在自己边上,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马车晃悠悠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跑着,亥时中赶到了城门口。此时城门已关,赵宝丫出来钱就同她爹打过招呼了,只要她出现城门口的人就会开门。
她正要出去喊话,原本安静坐着一言不发的何春生突然拉住她衣袖。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胸口又开始突突的跳,深吸一口气回头。
“为何躲我?”何春生漆黑的眸子锁定她。
“我,我没躲你啊?”月光透过半开的马车帘子照在她宛如红霞的侧脸上,她长睫不安的乱窜,咬着唇不知所措。
何春生瞧着她,足足有一分钟,见红霞往她耳根脖颈蔓延,忽而就低笑出声。
赵宝丫有些恼,抬眼瞪他:“你笑什么?”
何春生止住笑,松开拉她衣袖的手,道:“我那日去桃林找了你,你可知晓?”
“不知,不知!”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那日进去就匆匆出来了,没瞧见你。”
“哦。”何春生好整以暇的道,“但昨日小满同我说,那次在桃林瞧见我了……”
赵宝丫不知有诈,咬牙愤恨道:“都同她说了不准提起那日,那个大嘴巴,回去定要骂上一骂。”
她一回头又瞧见对面的人在笑,双眸里还映着她着急辩解的脸。她忽而觉得被戏耍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恼恨道:“就是瞧见了,怎么,是做什么坏事还怕我瞧不成?”
“坏事倒是没做……”何春生瞧着她,甚是开怀,“只不过背着你说了一些话而已,你想听吗,我现在同你再说一遍。”
赵宝丫面皮发烫:想说便说,这种事哪有问她的。
她口是心非道:“不听。”
“但是我想说给你听……”何春生喊了她一句,她不由自主的看过去。
那双眼睛如温柔的春风、静谧的夜空、潺潺溪流,直直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不算热烈,却似常年浸润的暖玉,叫人容易溺死其中。
赵宝丫只注意到他唇开开合合……
“我喜欢你,是男子对女子那种喜欢,想娶你为妻。想日日夜夜、朝朝暮暮都能看见你,只要你!”
赵宝丫心口像撞死了一万只小鹿,她蓦的伸手捂住发烫的脸。
何春生凑过来伸手拉开她的两只手,眼尾垂下来,有种专注在呵护一个人的错觉:“先前你不是还欠我一个愿望吗?我没有开玩笑,我的愿望就是你,你仔细想想我方才的话,然后好好想想你喜不喜欢我?”
他加重语气强调:“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不是哥哥,听懂了吗?”
赵宝丫眼眶都要憋红了,慌乱的点了一下头。
何春生松开她,看着她幽幽道:“宝丫妹妹,聘礼都收了……不要叫我难过……”
“什么聘礼?”赵宝丫满脸疑惑。
何春生:“我不是每年都有给你银子吗?那是我存的媳妇钱,算聘礼……”
赵宝丫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我都说了要还你……”
何春生:“我不喜欢银子。”
哪有人不喜欢银子的!
赵宝丫急了:“那你喜欢什么?”她还没答应呢,怎么就收聘礼了。
何春生眉眼弯弯:“喜欢你啊。”
赵宝丫被这话愉悦到,眼睛不自觉的也弯了起来:呜呜,又一头小鹿被撞死了!
怎么能有人嘴这么甜!
两人互相望着,有那么一刻时间好似静止了,当然若果忽略地上突然抬手的霍星河的话。
夜风习习,城楼上传来侍卫的问话声。何春生让她坐着掀开车帘子出去了,同城楼上的侍卫交涉。
很快,城门打开了,赵凛和霍大郎迎了出来。
何春生同两人说明情况,霍大郎叹气道:“这孩子,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跑出去了,亏得你们注意他,不然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何春生清朗的声音透过薄薄的车帘传了过来:“霍伯伯,还是先把星河送回去吧,让他好好睡一觉。”
霍大郎点头,招呼着车夫跟上。
之后何春生就骑着霍星河的马,跟在马车边上,同赵凛说话的同时。
木质的车轮压过长街,哒哒的马蹄声在夜空回响,像是鼓点一下一下的踩在赵宝丫的心口。
她凑近窗边,透过车帘子看向马上那道修长俊挺的背影。马上的人似有所感,回头和她视线对上,唇角忍不住轻轻翘起……
她立刻正襟危坐,伸手扶住摇晃欲倒的霍星河。
很快,马车到了霍府门口。何春生敲了敲车框,随后上了车,把霍星河搀扶了下来,霍大老爷和府里的下人连忙把人接了过去。朝赵凛道:“我先把人带回去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边正说着话,何春生转头又朝赵宝丫伸出手,温声道:“宝丫妹妹,下来吧。”
那手修长洁净,手掌宽厚温暖,赵宝丫迟疑了一瞬,把手放在他手心,顺着他的力道下来了。等站稳她刚要松手,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块温润细腻的玉坠,玉坠一半的穗子坠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这是春生哥哥自小佩戴的玉坠,是玉姨送给他的。
赵宝丫微微诧异,在她爹看过来时,惊慌又快速的握紧玉佩塞进了袖子里。
赵凛回头,朝两人道:“站着干嘛,快回去吧,夜深露重,春生就在赵府休息吧,省得回去打搅你娘。”
何春生摇头:“还是不了,让宝丫妹妹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在恐她睡不好。”
赵凛疑惑:“你在她为何睡不好?”
何春生双眸带笑:“回来时问了宝丫妹妹一个问题。”
赵凛:“什么问题?”
何春生还没回答,赵宝丫就伸手把她爹往屋子里推:“哎呀,阿爹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小辈之间的事也要打听。走走,快回去睡,再不睡你就要秃头了!”
赵凛有些无语:得,小孩子之间还有秘密了。
赵宝丫把人推了进去,又回头看向还站在门口的何春生。
他站在夜风里笑盈盈的望着她,松枝长衫袖口还沾着酒渍,腰间玉带旁原本系着玉坠的地方空空如野。
公子清俊容华,如庭前玉树,令人神往。
声音柔和的如同子夜的春露:“宝丫妹妹,记得好好想想我问你的问题。”
赵宝丫脚下一拐,险些摔进了门去,红着脸道:“知晓了,你快回去吧。”

第178章 178
时间已经至子夜, 赵宝丫一点睡意也无。让小满去开了库房,把这么多年春生哥哥送给她的东西全部抬到房间里。又从床头柜的木匣子里取出春生哥哥存在她这的银票开始数。
清点许久才数清楚,这么多年, 春生哥哥光给银票就有十万两只多。还有各种功效瓶瓶罐罐的丹药、药粉、霜膏之类的。以及他从不同富商、官员等病人那得到的玉器、古玩、字画。
其中还有走访各地带来的珍惜药材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她环顾整个卧房,不清点不知道, 一清点真的吓一跳。
原来春生哥哥送了她这么多东西。
这些都算聘礼?
他不会打小就决定娶她吧?
如果, 如果她不嫁给春生哥哥, 这些东西好像也不好意思继续留着啊。
小财迷赵宝丫有点被拿捏住了。
她拿出袖带里的玉坠摩挲了两遍,双眸就忍不住弯成了月牙状。
小满打着哈切瞧着她自顾自的神经质行为人都吓醒了, 小心翼翼问:“姑娘, 你们大晚上的从坟地回来没中邪吧?”
赵宝丫止住笑, 把玉坠往放银票的木匣子一放, 然后把木匣子塞回了床头柜。朝她道:“你先去吧,我也要睡了, 屋子里的东西明早再起来收拾。”
小满哦了一声,给她熄灭了烛火, 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一夜好眠,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赵宝丫吃过早饭在后院里喂鸟雀, 霍星河匆匆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食盒,净了手, 笑着问:“醒酒了?可吃了早饭?”
“刚醒,没呢。”霍星河急切道:“先不说这个了,昨夜我喝醉了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他是知道自己酒品不怎么好的,所以平日里都很少喝酒, 即便喝了也不会轻易醉。
昨天例外。
赵宝丫想到昨晚马车里的事,双颊又飞快染上薄红。摇头否认:“没, 没有,你酒品好着呢,在山上跑了几圈,累了就睡着了,我和春生哥哥把你送回来的。”
“我酒品好?”霍星河不可思议。
他狐疑的瞧着赵宝丫,赵宝丫颇为不自在。好在这个时候,外头的婆子提着个食盒匆匆来了,朝她道:“姑娘,何小公子让人送了府上的桃花糕来,说是今日一早亲自去南城桃林摘的桃花,才做出来的,还热乎呢。”说着老婆子把食盒提了上来,把盖子揭开,一股淡雅的桃花香混合着糕点的香甜瞬间弥漫开来。
“好香啊!”霍星河深吸一口气,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春生这么有空,还有几日就殿试了,不温书跑去摘桃花做糕点?”
赵宝丫心里甜滋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春生哥哥学问好,不温书也能高中。”
“确实,他那么聪明。”这桃花糕实在太香了,勾得霍星河干瘪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伸手想去拿,盖子就啪嗒合上了。
赵宝丫朝那老婆子吩咐道:“去给星河哥哥拿些早点过来,多拿点。”
婆子应了声,匆匆去了。
霍星河瞧着那食盒,有些不解:“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吃食吗,我瞧着还挺多,你才吃了早点,一个人也吃不完,我帮你啊。”
赵宝丫立刻护住食盒:“这么好看的糕点怎么能拿来吃。”
霍星河一脸懵逼:“糕点不吃拿来做什么?”宝丫妹妹可是从来不会浪费食物的,有好吃的向来留不到明日。
赵宝丫磕巴:“反正、反正暂时不能吃。”说完,她又吩咐小满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让陶伯伯去熬些暖胃的小米粥给春生哥哥送去。”
小满一走,霍星河更迷糊了:“我说你们两家离得这么近,自家吃自家的不好吗,送来送去麻不麻烦?”
“你不懂。”赵宝丫双眸水光潋滟,面若桃花。
“我不懂?”霍星河瞧着她羞怯的模样,指尖僵了僵,恍惚明白了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呆不下去了,他蹭的起身,扭头就往外走。
赵宝丫连忙喊他:“星河哥哥,你去哪?早饭还没吃呢。”
然而,人已经走远了。
赵凛从他身边错身而过,停下来看了一秒,然后走到赵宝丫面前,疑惑问:“他怎么了?酒还没醒?”
“不知道啊。”她想了一下,暗自嘀咕道:莫非是因为没给他桃花糕吃,生气了?
哎,她确实有点过分了,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气!
“要不我再去瞧瞧他?”
赵凛:“别去瞧了,你春喜叔叔的儿子明日满月宴,你去库房里挑几件送给孩子的礼物,若是挑不到合心意的,就去街上买,总之别送轻了。”
赵宝丫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春喜叔叔成亲就一年了,连儿子都有了。”
她去库房挑挑拣拣,挑了件巴掌大的金算盘出来,又拿了几匹适合小孩子裁衣裳的柔软布料来。
要有心意啊,这样好像还不够。
小孩子属猴,要不还是到街上去挑挑有没有生肖玉佩或是长命锁吧。
她原本是想找霍星河陪着一起的,正好哄哄他,哪想他从赵府回去就进宫当差了。赵宝丫只得让下人去知会小蜜儿一声,两人约好午后一同出去。
午后,她才刚出门就瞧见何府的马车停在外头,何春生从里头探出头来,眸子带笑温柔的瞧着她。
赵宝丫唇角不自觉的也扬了起来,走近了问:“你怎么在这?”
何春生:“瞧见你府上的人去云亭侯府了,我正巧有空,陪着你们一起去。”
“是吗?”赵宝丫嘴角的笑压也压不住,“你还有几日就要殿试,不温书吗?”
“不差半日。”何春生掀开车帘子朝她伸手:“马车就不必备了,你同我一起吧。”
阳光洒在他骨节分明的指尖,他整个人都好似在发光。
赵宝丫握住那只手上了马车,朝跟来的小满道:“你让家里的车夫卸了马吧,你也不必跟着了,在家好好休息。”
小满呆了呆:呜呜呜,其实她很想一起去逛街的。
哎,小何大夫怎么偏偏就今日有空呢。
他们先去了云亭侯府接小蜜儿,然后才朝着南街而去。
三人逛了好几家玉器店和首饰店,赵宝丫终于淘到了一块金镶玉长命锁,关键是这玉不仅小巧,背面正好雕刻了一只可爱的小猴子。
掌柜的说是先前一个客人特意打造了属兔的纹样,他瞧着好看才又打了剩下的生肖,如今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挑好礼物后,姐妹两个开始买自己喜欢的首饰,何春生同白芨,任劳任怨的给她们提东西。
直到身上花得一分不剩,几人才朝着茶楼走去。
这茶楼只有一层,但很宽敞,楼里头有说书的先生,很是热闹。他们要了几碟子糕点和茶水,坐在靠窗的位子歇脚。
说书的正在说一位千金贵女和书生的故事,说得绘声绘色,赵宝丫听得有趣,转头问:“春生哥哥怎么知道这茶楼里还会说书?”
何春生给她倒了杯茶,笑道:“偶然从这边经过,听到过一回,想着你因该喜欢,就带你来了。前头不远处还开了家糖水铺子,味道很纯正,对街还有一家包子铺,肉馅很是美味,下次都带你去尝尝。”说完又递了块糕点到她手上。
然后等赵宝丫在听说书时,又开始剥瓜子,一颗一颗的……
小蜜儿瞧瞧那堆瓜肉,又瞧瞧他,然后趁着她姐不注意,凑到他身边小声问:“春生哥哥,你是不是想当我姐夫呀?我听人说,那会元郎长得可英俊了,你是不是担心阿姐不喜欢你,才对阿姐这般好?”
何春生挑眉,小声问她:“那蜜儿想谁当你姐夫?”
小蜜儿眨了两下眼:“自然是你,我娘说好看不能当饭吃。”
何春生唇角上扬:“蜜儿真聪明,待会我给你买糖葫芦吃。”
小蜜儿笑弯了眼。
等三人从茶楼出来,路过街上卖糖葫芦的小贩时,何春生直接把所有的糖葫芦都买了下来,让白芨扛着。
小蜜儿一手一串,笑开了花,冲着他大声喊:“谢谢姐夫!”
何春生很顺口应了声:“不谢。”
一旁的赵宝丫面色涨红,恼道:“蜜儿,你乱喊什么?”
小蜜儿一口一个,吃得两颊鼓鼓,只冲着她傻笑。
赵宝丫瞥向何春生,他也在笑。她脸更红了,再也没说反驳的话。
何春生递过一串最大最红的糖葫芦给她,声音温柔如和风细雨:“给……”
赵宝丫接过,他凑近小声道:“这个最大,方才那老伯说,保证不酸。”
赵宝丫尝了一口,起初外头甜滋滋的,咬到里面差点没把牙酸掉,苦着脸道:“你骗人!”
何春生瞧她不似作伪,就着她手里的糖葫芦也尝了一颗,随即蹙眉:“还真是酸的啊。”
赵宝丫瞧着他凑近的脸,一时间都忘记了龇牙,脸上霞云密布,微微后仰着身子,小声嗫嚅道:“好,好像也没那么酸……”说着她又咬了一个。
何春生蓦的笑出了声,伸出食指在她鼓着的腮帮子轻轻戳了戳:“你真甜!”
赵宝丫忍不了了,转身同手同脚的走了,同时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心里有一万只土拔鼠在尖叫!
三人从一间书斋走过后,顾闻经同顾闻辰从里面转了出来。
顾闻经抿着唇瞧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心里像是堵了一块棉花,难受极了。
顾闻辰瞧了他一眼,煽风点火道:“这何小公子哄姑娘可比你厉害。听闻今日一大早就去南城摘桃花了,又让下人到处搜索城里新鲜的吃食。如今又陪着逛街拎东西,嘴也甜又会说话,还会哄骗小孩儿喊姐夫。”
“你再不加把劲,这赵姑娘啊就真的是别人的了!”

第179章 179
顾闻辰拿了一大摞书塞到顾闻经手上, 道:“你确实该看看些不太正经的书,研习研习怎么追姑娘。”
那堆书死沉死沉的,顾闻经接过的一瞬间被带的往下矮了三分。再低头看到最上面话本的名字——《解风情》时, 脸皮就是一阵抽搐。
他强调:“还有十日就要科考了……”
顾闻辰伸手拍拍他的肩:“大哥对你放心,以你的学问就算看了这些杂书也无碍。你想娶赵姑娘吗?若是想就听大哥的。”
顾闻经很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继而很不自在的转开目光。
顾闻辰笑得开怀:哎呀, 他们家的小孔雀要开屏了!
不少女子瞧见站在书斋门口的顾闻经都有意无意的朝着这边靠近, 捂嘴偷笑娇羞的偷瞄他,很快周遭就聚集了不少人。
远远走出去的小蜜儿举着糖葫芦扭头, 目光越过赵宝丫二人, 好奇的问:“阿姐, 怎么那么多人都往那边涌啊?”
赵宝丫回头去看, 摇头:“不知道,大概有什么有趣的事吧。”
小蜜儿一听有趣的事, 眼睛立刻亮了,转身想往回走。赵宝丫将她一把拽了回来, 道:“别过去,我们已经逛了够久, 慧姨该担心你了。我先把你送回去, 再回去休息。”
小蜜儿悻悻明显不太乐意,但还是很听话的上了马车。
等把她送回云亭侯府, 赵宝丫同何春生才返回赵府。马车停稳,白芨一声招呼,小满立刻带着几个下人过来搬东西。
霍星河听见动静从正厅走了出来,赵宝丫手里还抱着两个木匣子, 略微有些诧异问:“星河哥哥,你晌午不是进宫当差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霍星河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同他们两个一起往里走,边走边道:“醉糊涂了,忘记赵叔叔给我告了假,所以又回来了。”其实是进了宫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有毛病,太情绪化了。
于是又回来了。
他转移话题问:“你同春生去哪了,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赵宝丫解释:“明日是春喜叔叔儿子的满月宴,阿爹让我准备礼物。家里没合适的,就出去买了,一不小心就买多了。这些东西可不全是我的,我还给你也买了好东西呢。”
“还给我买了?”霍星河诧异,脸上有了笑:“又不过年过节也不是生辰,你给我买什么东西?”
赵宝丫:“觉得适合你的东西就买了,还挑什么日子。”
一刻钟后,下人陆陆续续把所有的东西都堆到了她了院子里。赵宝丫坐在垫了软枕的石凳上开始清点,把给霍星河买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给他看:“你瞧瞧,这是玄铁做的护腕,这个是一整块的玉珏、还有这个马鞭……”说着她又让小满去自己的床头柜拿了一个木匣子出来,“之前林茂伯伯送我的匕首,我觉得没多大用,也送给你吧。”她把那锋利的匕首拿出来展示给他看,“这匕首削铁如泥,若是困难的时候,刀鞘外镶嵌的宝石还能抠下来当银子使,最合适你不过了。”
她把匕首递到他面前,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霍星河心里极其复杂,瞧着这样的宝丫妹妹,有一瞬间的发愣。
何春生觉得他面色有些不对劲,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酒劲还没过?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把把脉吧?”
两人一左一右的瞧着他,他有瞬间的羞愧。一瞬间恨不能打晌午头脑发昏、心里阴暗的自己揍一顿。
不管怎么样,宝丫妹妹和春生都是他自小长大的伙伴,他不该为了虚无缥缈不确定的情愫去疏远、排斥他们。
他们三人之间不该存在任何隔阂,他应该学会放下。
若不是宝丫妹妹,他或许已经死在人牙子手上,或是因为长久的流浪完全失去自我,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乞丐。
他年年生辰许的愿望不就是希望宝丫妹妹能开心吗?
宝丫妹妹现在确实很开心,那这份开心是谁给的就不重要了。
他们三个永远是亲人,任何事都不能影响这一点。
想通这些,他近日来愁苦消散了不少。伸手接过赵宝丫手里的匕首,摇头:“我无碍,就是没想到你突然给我买这么多东西,连这么名贵的匕首都送给我了。”
“你同我见外什么。”赵宝丫笑了起来,“我们是兄妹,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我阿爹也是你阿爹,你别为了不值得的人难过了。”
霍星河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想歪了。随即顺着她点头:“你说得对,云亭侯那个老东西终于死了,我该高兴才对。我还有祖父、舅舅,还有春生和你。”
三人关系重新开始恢复融洽,直到临近黄昏,霍星河才抱着一堆礼物从赵府出来。
他刚出来就瞧见了顾府的马车,顾闻经的书童正在和赵府的门卫交涉,说是他们公子有东西要给宝丫妹妹。
门卫是认得顾闻经的,所以格外客气。没说两句,就把东西接了过来。
霍星河蹙眉,走过去道:“东西就不必送了,给我吧。”
门卫呆了呆,刚要把东西递过去,顾府的马车帘子就掀开了。顾闻经那张濯如明月的脸露了出来,不冷不热道:“霍小公子,这东西是给赵姑娘的,你接着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霍星河身上的匪气瞬间露了出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好好的送宝丫妹妹东西才不合适吧。”
顾闻经拧眉:“里面不过是一些吃食,何春生能送我为何不能送?难道他也非奸即盗?”
霍星河嗤笑:“你和他能一样吗?”
顾闻经:“如何不一样?若你抬出‘青梅竹马’一说,那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认识她的时间都早,我祖父是赵首辅恩师,仔细算来我同赵姑娘的关系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亲密。”
“关系,什么关系?听闻你自小由你祖父教导,那你就是赵叔叔的师弟,宝丫妹妹的师叔了。一个长辈觊觎小辈,你还有脸了?”他语气散漫:“况且,感情这种事,不是先遇见就赢了。”
顾闻经丝毫不恼:“赢不赢又不是你说了算,是何春生让你来拦我的吧,他若是不惧我,犯得着使这种手段?”
“你!”霍星河没料到这个姓顾的,嘴皮子这么利索,还这般沉得住气。
这人一幅好相貌却是令人忌惮。
两军对垒,谁先动气谁先输。
他深呼吸,平复下情绪,脸上又挂上一幅笃定的笑:“你说再多都无用,你信不信,若是你和春生同时掉进水里,宝丫妹妹绝对会先救春生。就是我,她也会先救我,所以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主动放弃吧。”
顾闻经满脸不屑:“我会游泳,不需要她救。你和何春生那么大个子,还指望她一个小姑娘,要点脸吗?”
霍星河觉得自己骂人的功夫不到家,不仅怼不过春生,现在连这个小白脸也骂不过了。
哎,当初应该同林茂那个大胡子讨教讨教如何吵架!
两个正对峙着,赵宝丫提着食盒追了出来,何春生紧跟其后。
她瞧见霍星河还站在门口,连忙快走几步,庆幸道:“幸好你还没走,我让人热了桃花糕,先前你不是想吃吗?呐,我匀了一半给你。”
然而,霍星河已经没有手再去接她的食盒了。
赵宝丫瞧见他手上多出来的食盒,又看到顾闻经的书童,这才朝门口的马车看去。
此时,顾闻经已经从马车里下来了。他行动间雅致自若,一幅清俊至极的容貌映着落日晚霞,有种说不出的风光旖旎。他提着袍摆走到赵宝丫身边,然后伸手接过霍星河手里的食盒,眉目澄净带笑:“宝丫妹妹,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守在门口的下人都瞧痴了,赵宝丫也被他的笑晃了一下眼,直到他长而卷翘的睫羽轻轻眨了一下,碎了一地的霞光她才反应过来。
“道,道歉?道什么歉?”
顾闻经眼尾下垂,落出一幅天然的无辜感:“先前你不是说我说话不中听吗?我回去反思了几日,觉得你说得对。先前对你态度不好,所以特意来道歉还有谢谢你纠正我。”他把食盒往前一递,一双装着湖光秋色的眼满含期待的看着她,语气蛊惑:“宝丫妹妹应该会接受我的道歉吧?”
对着这样一张脸,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赵宝丫连忙摇头:“不会不会,我本来就没生你的气啊。”说着她把手里的食盒塞给霍星河,接过他手里的食盒。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