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鸢听到苏玺岳的话,唇角上扬的更明显了:“好的呀,明白,你刚才也听我妈妈讲了,我可是有五千绝对不花五百,还会再问他们要点凑个整花掉的。”
苏玺岳看着周鸢有点娇气的模样,心里软软的,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到周鸢面前:“这有什么的,不够了找老公,老公给你报销。”
周鸢黑水晶般的眼眸一转:“银行贷款都将就一个额度,那请问苏同学,你的报销额度哦是多少啊。”
苏玺岳睨了周鸢一眼,那眼神仿佛是说:还在跟我讲额度?
苏玺岳:“无上限,只要你能花,我就能报。”
周鸢乐了,故意很浮夸的打开手机:“那我可要看看支持一下我们国家的航天事业以及军事发展需要投资多少了。”
苏玺岳把车停进车库,颇有兴致的跟周鸢说:“行,你看吧。”
车库里的光线没有外面亮,一下子暗了不少。
可即使如此,周鸢无名指的戒指仍然散发着淡淡的光。
周鸢晃了晃手指:“哎!你看,好闪!”
周鸢无名指上的是他们的婚戒,在昏灰的车库里闪着细闪的光。
苏玺岳的眼眸覆上一层温柔,“是啊。”
周鸢拽过苏玺岳的手掌,跟他讲:“让我看看你的戒指,闪不闪。”
苏玺岳不喜欢有钻石的款式,所以没有像周鸢一样选择全钻的款式。
然而苏玺岳的左手五根手指都空空的,上面丝毫没有戒指的影子。
周鸢又看了看他的右手,依然没有他们的婚戒。
周鸢问苏玺岳:“你今天忘记戴戒指了?不过我记得你洗澡睡觉都没有摘的呀......”
苏玺岳手指放到锁骨处,拽了拽领口,从领口里拽出一根细细的链子,项链的吊坠,正是他们的婚戒,他的那一枚。
苏玺岳跟周鸢解释:“上班戴戒指我还是有点不太习惯,所以就当作项链的挂饰了。”
周鸢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车库里的光线并不如外面那样明亮,苏玺岳的下颚在昏暗的光线里多了一丝朦胧,周鸢看的有些入迷。
苏玺岳知道周鸢喜欢自己的长相,他从前并不觉得一个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值得炫耀骄傲的,一个人长相如何自己肯定有评判标准,即使自己没有,从小到大身边的亲朋好友也会告诉他,苏玺岳不是所谓的“帅而不自知”,相反,他知道,但他不以为然。
但认识周鸢之后,苏玺岳很庆幸,自己这副皮囊,能得周鸢青睐。
苏玺岳的嗓音喑哑低沉:“小鸢,你不是想看戒指亮不亮吗,坐在副驾驶能看得清吗?”
话音甫落,他就勾着周鸢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身上。
周鸢跨坐在他的腿上,车内的空间固定的,气温渐渐变得湿热。
苏玺岳左手拽着脖子上戴的项链,右手按在周鸢的腰上,问她:“小鸢仔细看看,亮吗?”
分明开着空调,可周鸢觉得自己呼吸都热热的,那条项链以及婚戒作为的吊坠在她眼里闪着若有若无的光,不甚明显,她的视线分明被苏玺岳占据了!
周鸢早就不是懵懂的女孩子,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苏玺岳在想什么。
周鸢的手臂抵在苏玺岳的胸口,小声说:“会有人经过。”
但其实周鸢知道,这已经是自己家了,视线保护的很好,不会有人经过的。
苏玺岳按了个按钮,车库的门缓缓落下,“放心了吗?”
随后不等周鸢说什么,迎接她的就是一个热情绵长的吻。
.....
.....
周鸢最后只有一个念头,即使没有钻石,婚戒依然闪亮。
摇摇晃晃的婚戒,晃的她头晕眼花,就像催眠似的,她都快要晕过去了。
周鸢睡醒,是在自己的床上,苏玺岳躺在她身边陪着她。
周鸢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软绵绵的问苏玺岳:“现在几点了?”
苏玺岳摸了摸周鸢的头顶:“不到六点,累的话再睡会儿。”
周鸢微微瞪了苏玺岳一眼,他不说“困了的话再睡会儿”,反而说,“累的话再睡会儿”,周鸢很难不顺着苏玺岳的话想到他们在车里......
虽然周鸢在这方面不算害羞,但饶是如此,周鸢还是脸颊一片绯红。
嘤嘤嘤,周鸢害羞的钻进被子里。
苏玺岳知道周鸢是害羞,他也不强把周鸢从被子里拽出来,而是抱着裹在被子里像个毛毛虫似的周鸢,低哑温柔着说:“小鸢,车已经很安全的停在了车库,是在咱们自己家里,就和书房、阳台、厨房,家里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区别。”
苏玺岳不说还好,他一说,周鸢脑海里又自动浮现出书房、阳台、厨房......
周鸢更不好意思了:“呜呜呜。”
苏玺岳怕周鸢裹在被子里待太久难受,帮她把头顶的被子拽下来,苏玺岳在周鸢耳边小声说:“小鸢害羞了,我就不说了。”
周鸢连忙接了一句:“也不能做了!”
苏玺岳清了清嗓子,没有同意周鸢的话:“我想这是我们夫妻感情和谐的正向表现。”
周鸢:“。”
好吧,她也认同。
只不过真的好害羞啊。
周鸢属于对这方面会有一些美好幻想的女孩子,比起日本的或者其他国家直白的“动作片”,她更喜欢爱情电影里留白许多、留给观众美好幻想的能进影院上映的电影里的片段,或者能在电视上追剧追到的爱情片段。
譬如男女主人公情到浓时,一件一件落下的衣服占据了屏幕的大半,唯有衣服后,是轮廓模糊、依稀可见的男女主人公;又或者角落里是碰洒的两支红酒杯,画面一转,男主人公的唇边沾上了女主人公的口红......
周鸢印象很深的,就是电影泰坦尼克号里的jack和rose。
这部电影周鸢很喜欢,她看了很多很多次,进影院看过,那是前几年重映的时候,她和好朋友两个人一个人分别拿了一包抽纸坐在最后一排,那时候她还是个学生,但是重映有没有jack和rose在车里的那一段?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一包抽纸根本不够哭。
不过这段情节在周鸢脑海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果不是影院,那就估计是在手机的视频网站上看到过,不止一次。
谁能想到,在二零二三年,她居然也......
周鸢深吸一口气,不能再想了,她得换个话题。
但是苏玺岳为了给她拽被子,单手撑着头,斜着身子看着她。
男人的锁骨也很好看,尤其是苏玺岳的。
更尤其是锁骨之上,多了一个让她着迷的点缀。
周鸢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那枚婚戒:“你什么时候戴上去的?”
苏玺岳回答:“就今天,刚戴上的。”
周鸢恍然大悟:“哦,难怪我之前总觉得你手指上戴着婚戒,不是我的错觉。”
苏玺岳笑了笑:“对,是我工作戴戒指不太适应。”
如果别的人这么说,周鸢难免要怀疑一下,是不是这个男人在班上树立了什么单身形象?所以才不敢让大家看到他的婚戒。
周鸢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韩剧,其中一个角色就是在上班的时候把婚戒摘下来放到口袋里,以此来欺骗刚入职的年轻女员工。
但她完完全全不觉得苏玺岳也会这么做,她对他有百分之百的信任,而且周鸢也相信,苏玺岳能让她百分之百的信任。
周鸢开始和苏玺岳闲聊:“你们工作的时候不能戴戒指吗?”
苏玺岳一只手臂撑着头,另一只手像是钢琴家,而周鸢,成了他的专属钢琴。
苏玺岳像是没有看到周鸢此刻的有些痒意,他摇了摇头:“可以,只是我要经常洗手,而且有时候工作的时候还是不戴戒指更舒服。”
周鸢“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们不能戴戒指呢,还以为也有什么特殊的说法。”
倒是苏玺岳不理解了,他问周鸢:“什么‘什么特殊的说法’?”
周鸢笑了笑,跟苏玺岳说:“就是网上看到的啊,说什么医生值班不能喝旺仔牛奶、不能吃红心火龙果,哦对了,还不能吃芒果!是真的吗?”‘
苏玺岳没想到周鸢也知道这些医生内部“心照不宣”的“魔咒”,他的手指仍然在“演奏着”,他的声音犹如大提琴般醇厚,周鸢的耳朵也痒痒的。
苏玺岳:“大家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值班的时候这些东西是完全不会出现的。”
周鸢还是很好奇:“那如果万一有人带了呢?”
苏玺岳点了点周鸢,周鸢舒服的抖了一下。
苏玺岳:“别搞这些玄学迷信,其实没有那么夸张。”
周鸢的嗓音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嗯......”
忽然分不清她是舒服的“嗯”,还是知道了的“嗯”。
傍晚十分,夕阳落金铺满了正片天空。
卧室内,周鸢调出了一首语调绵长的轻音乐,卧室内的蜡烛香薰燃点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身边的男人和她偶尔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或许偶尔冒出几句废话,但不得不承认,周鸢十分享受现在惬意的时光。
苏玺岳的手指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偶尔两根的手指指腹带着薄茧,会有细微的不太明显的粗粝感,他的皮肤很白,手指指甲是健康的淡粉色。
此刻完美的挑不出错的手掌正在周鸢身上、以演奏的方式缓缓移动着。
周鸢忽然分不清她是舒服的“嗯”,还是知道了的“嗯”。
但她知道,今天是万万不能再继续了!
周鸢转了个身侧躺着,现在她和苏玺岳两个人面对面,周鸢心想,得找点什么话题转移一下苏玺岳的注意力才好。
周鸢继续问苏玺岳:“那还有什么关于你们值班的时候,不能吃的东西吗?”
苏玺岳问周鸢:“怎么这么好奇?让我想想......”
周鸢在搂着苏玺岳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口,笑了笑,“说不定哪天就去你们医院给你找你啊、给你送饭什么的也说不准,那万一带了什么不太合适的,多不好啊。”
苏玺岳听到周鸢的话之后微微一笑:“我本来对这些就没有那么绝对,不过话说要是小鸢去给我送饭送水果,那就是送什么我都会吃的。”
周鸢掐了掐苏玺岳的腰,劲瘦有力,没有一丝赘肉,算了,掐的太用力手疼的还是她自己。
周鸢跟苏玺岳说:“你别贫嘴,快想啊,除了芒果、旺仔牛奶、红心火龙果之外,还有什么不能吃的。”
苏玺岳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红牛、草莓,还有橙子,好像色彩鲜艳的水果都多少沾点边,大概就这些吧。”
周鸢吸了一口气:“这还‘就这些吧’?这不少了,你说的‘色彩鲜艳的水果’,你这一杆子打死多水果呢!”
苏玺岳摸了摸周鸢的脑袋:“所以我说啊,你想送什么就送什么。”
周鸢点点头:“好,不过你夜班排班很少哎,我还以为医生都经常值班的。”
苏玺岳对周鸢解释着说:“我以前值班也很多,只不过最近科室人手还可以,我的值班次数就少了一点。”
周鸢又想到了:“那我去给你送饭的话,你们同事肯定都能看到,话说他们现在知道你结婚了吧?”
苏玺岳想到这儿,眉头微微蹙起:“我说过,他们不信。”
周鸢看着苏玺岳一副不开心的模样,能看的出来同事们不信他已婚也让他颇为苦恼,周鸢宽慰苏玺岳:“没事儿,哪天我去医院看你,你同事他们自然就会看到了啊。”
周鸢的肌肤软的像一块质地顶级的暖玉,苏玺岳爱不释手。
他的手指在周鸢看来此时此刻十分不老实,苏玺岳的手未停,一边开口说:“你去医院看奶奶那么多次了,他们也从来没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
周鸢甚至在苏玺岳的话音里听出了一丝委屈。
周鸢想了想:“哎呀,可能是我去看奶奶的时候你没有去,你在的时候我又不在,就很不巧和嘛,而且你的同事们那么忙,谁有空天天看哪床的家属今天是谁谁谁啊。”
苏玺岳微微叹气,“算了,他们早晚都会知道的。”
其实这几天苏玺岳吃饭的时候听到过同事们聊八卦,当时聊八卦的几个同事没有注意到他也在另一个方向的角落,那几个同事凑到一起,声音不大,但是只要在附近长着耳朵的,都能听到,所以即使苏玺岳没有想偷听,八卦还是以一种强势的姿态进入了他的耳朵里——
“哎哎哎,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苏主任今天戴了戒指上班!”
“我看到了!还是无名指,不过应该就是装饰吧,不像婚戒。”
“什么啊,那是经典款对戒,是婚戒啊。”
“我是说,戒指是婚戒,但苏主任戴上,不像是婚戒,有点像......道具?”
“对!我也感觉,好像就是跟身边对他有兴趣的女生说:‘我已经结婚了,离我远一点’。”
苏玺岳听到这儿,觉得他们虽然大方向分析的有问题,但是还是歪打正着了一些的。
但接下来他们又说——
“要不然就是苏主任跟谁玩大冒险输了,输了的人戴婚戒一周之类的。”
“怎么可能,苏主任一看就不是这种人,一看苏主任就是让别人输的类型!”
“但是,苏主任现在还需要靠戴婚戒来告诉周围的女人他对恋爱没兴趣?”
“也是啊,苏主任那气质,就不像是需要人间烟火的。”
苏玺岳在人际关系这方面很少反思自己,但是此刻他不禁开始反思,他哪里看起来像是不需要人间烟火了?
苏玺岳一边想同事们怎么会有这种误解,一边继续听他们讲——
“那说不定最近有什么新来的、外面的不知道苏主任不婚主义但是又对他孜孜不倦的上头的女孩子呢?”
“最近,医院也没来新人啊,就连医药公司来的人都还是那一批。”
“没有,有新人,就是老去心内科的小胡啊,个子不高,瘦瘦的,每次都穿紧身裙的那个。”
“哦......她是去心内找李大夫的。”
“啊?!李大夫!快快说说,怎么回事......”
后来八卦的方向换了,苏玺岳也就没有继续听同事们说什么。
但他的同事们,平时上班很认真负责脑子转的十分快的同事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的戒指真的是婚戒、不是道具、也不是挡箭牌呢?
周鸢知道苏玺岳想让大家知道,她的眼睛转了转,但完全是出于玩笑才这么说:“实在不行,你就把结婚证发到朋友圈里,这样大家都知道了。”
因为周鸢的朋友圈里有很多不熟悉的人,所以她发朋友圈的次数越来越少,联系的朋友、同事是基本固定不变的,很多事情周鸢觉得不发朋友圈也可以,不需要通过朋友圈来额外说明。
她看过苏玺岳的朋友圈,也很简单,完全没有自己原创发的内容,偶尔几条转发,都是关于工作的。
职场人属于自己的朋友圈越来越少了。
所以周鸢也没怎么想让苏玺岳发,结婚照对她来说还挺私密的,她想两个人悄悄珍藏。
而且、重点是!拍结婚照的时候,他们太仓促了,没有仔细化妆,还没修图。
虽然周鸢很自恋的承认两个人天生丽质,但谁也想让自己的照片更漂亮一点,更何况是结婚证件照!
哪知道苏玺岳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对着周鸢说:“是啊!小鸢,太久不用我差点忘了。可以发朋友圈,这样大家都知道了。”
说完,苏玺岳就要起身去找他们的结婚证。
周鸢连忙阻止他:“哎呀,我就随便一说,你可千万别发!”
苏玺岳有些疑惑:“为什么?”
周鸢还没说话,苏玺岳面色一转:“小鸢,你不想让我‘官宣’?出现在你的朋友圈里?”
周鸢:“。”。
什么事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苏玺岳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周鸢拽着苏玺岳的手,不让他去找结婚证,周鸢跟苏玺岳说:“不是不想官宣,而是我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我们结婚了,只不过你还不认识他们,他们也只是听过你的名字而已,”
“至于为什么不想让你发我们的结婚证,当然是因为那张照片拍的我太丑了!”
“民政局的原图哎!要发朋友圈的照片当然要精修再精修,最好像明星工作室出的图一样精致,更何况是我们的结婚证哎!一辈子只有一次!”
“咱们领证那天,太仓促了,我就是随便化了个妆,一点都不精致的那种......总之这种照片不能流露出去,我们两个人悄悄地看就好啦!”
“苏玺岳!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苏玺岳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回答:“在听。”
周鸢“哼”了一声,在床上扭了扭腰肢,活动了一下,缓解了一下酸痛:“那你还发呆。”
苏玺岳听到周鸢的话后笑了,他解释着说:“没发呆,我只是在想那天你的样子。”
周鸢听到苏玺岳这么说就兴奋了,兴致勃勃的问他:“你还记得?”
苏玺岳听到周鸢的话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小鸢,你的丈夫是一个记忆力正常的成年人,当然还记得。”
苏玺岳记得周鸢因为周母生病还有些憔悴,但是不难看出她是一个长相精致的人,因为要领证,周鸢回家换白衬衫,换完白衬衫之后苏玺岳觉得周鸢还涂了点口红,因为脸色没有之前那么憔悴了,而且唇色也看起来健康了许多。
周鸢戳了戳苏玺岳:“你还记得什么?”
苏玺岳:“记得你回家换了白衬衫之后还涂了口红。”
周鸢又问苏玺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玺岳微微瞪了周鸢一眼:“当然是用眼睛看出来的。”
随后还把自己的分析和周鸢说了一下。
苏玺岳:“那阵子咱妈住院,你的脸色都苍白了,唇色也白,摇摇欲坠,都怕咱妈还没出院呢,你先倒下了,但是后来你换好衣服咱们去领证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唇色好了很多,还发亮。”‘
周鸢默默解释:“因为我那天用的是唇釉。”
同时,周鸢为自己正名:“我那天不止涂了口红,我还涂了粉底液、眉毛眼影什么的我都画了。”
苏玺岳有些疑惑:“那你还说自己没怎么化妆?”
周鸢理所当然的说:“那是因为画的不仔细啊,加入扣口君羊把八三凌企其呜三六就大概随便用化妆刷扫了一笔,可能都没画上,就走个心理作用,那天时间来不及了嘛!”
苏玺岳揉了揉眼尾,实在想不到还能有这种说法。
但恕他直言,除了唇色的明显差异之外,他没有看出周鸢化妆和不化妆有什么区别。
周鸢听了之后很兴奋的说:“真的吗!你真这么觉得?”
苏玺岳点点头,“这种事情骗你干什么?”
苏玺岳见周鸢很满意,进而继续循循善诱:“其实我们的结婚证上的照片你也很漂亮,和你本人没有差别的,虽然是民政局原图直出,但是不比外面修图修的差,而且发朋友圈还可以告诉大家,我们不修图也这么好看!”
周鸢听到苏玺岳这么说,就知道刚才的话根本没劝住苏玺岳,周鸢只好继续劝他:“当然不行了,只有你这种直男才觉得修不修图、化不化妆没差别呢,换个人来看,一眼就能看出来啊,还有,原图和修过的图怎们能一样呢,我们要尊重修图师的工作成果好不好!”
苏玺岳小声为自己辩解:“真的,没骗你,不修图也好看。”
周鸢:“那是你对我的粉色滤镜太深了。”
苏玺岳不解的问周鸢:“什么粉色滤镜?”
周鸢嘿嘿一笑:“就是爱的滤镜,一见到我就冒着粉色泡泡。”
苏玺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知道了,所以小鸢每天见到我的时候,就是带着这种‘粉色滤镜’?”
周鸢被苏玺岳的话说的一愣,随后立刻反驳:“没有!没有!”
苏玺岳听到后轻轻笑了一下,随后低头吻了吻周鸢的唇:“分明是软的。”
周鸢嗔了苏玺岳一眼:“哼。”
苏玺岳一向尊重周鸢的决定,既然周鸢不想把结婚证发到发朋友圈,那就不发。
周鸢看苏玺岳还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他已婚的样子,跟苏玺岳说:“其实就算不发里面内页的照片,只发两本结婚证也很奇怪啊,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才想起来发朋友圈,大家都是领证当天就发的。”
苏玺岳其实也想过来了,抱着周鸢说:“我知道,不过小鸢,咱们结婚也不算久,不到半年,我们未来还可以有很多很多个半年。”
周鸢鼻头一酸,忽然想到了领证那天,苏玺岳的样子。
苏玺岳笑着问周鸢:“小鸢,在想什么?”
周鸢在苏玺岳的怀里蹭了蹭:“在想我们领证那天,你的样子。”
苏玺岳唇角勾了勾,问她:“你还记得?”
周鸢听到苏玺岳的话之后先瞪了苏玺岳一眼,随后很正经的说:“苏同学,你的妻子是一个记忆力正常的成年人,当然还记得。”
甚至说话的语气,都和刚才苏玺岳说这话的样子一模一样。
苏玺岳拍了拍周鸢:“学我学的这么像。”
周鸢“哼”了一声,陷入回忆里。
她记得那天的苏玺岳来接她去民政局的时候也换了一件白色衬衣。
周鸢没有和苏玺岳预先商量,但却十分默契的同时更换掉了原本的穿着,换上了更适合拍结婚登记照片的白色衬衣。
周鸢问苏玺岳:“你说我们是不是默契。”
苏玺岳点点头:“确实如此,但也不完全如此,虽然我们都换了白衬衫,不过小鸢,好像大家拍结婚证件照基本都是白衣服,红背景配白衬衫比较正式。”
周鸢笑了一下:“好吧,你说的对,我当时也这么想的,我看大家好像都是这样,白衬衫拍出来确实好看。”
周鸢还记得那天的苏玺岳身着的白衬衣很新,她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是一看裁剪版型以及面料就能看出一定不便宜。
那天的苏玺岳衬衣最顶端的扣子没有系上,恣意慵懒的领口微敞,锁骨若隐若现,那时候周鸢和他并不是很熟悉,很多时候周鸢也难免“先敬罗衣后敬人”,她只记得苏玺岳穿的白色的衬衣使他看起来多了一丝优雅澄净,如山涧清风,矜贵明澈,站在他身边似乎就能闻到山涧雪松的气息。
当时的苏玺岳自然不知道周鸢心里在想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周鸢可以把自己当时的小心思告诉苏玺岳。
苏玺岳想不到周鸢也会对他观察的那么仔细,他回忆起当时的的画面,笑着说:“感觉你都没怎么看我。”
周鸢反驳他:“是你没怎么看我,所以你才觉得我没怎么看你。”
苏玺岳笑的很得意:“那这么说你当时经常在看我喽?”
周鸢愣了一下,实话实说:“那倒也没有,只不过你来接我我就看到了嘛,不过话说回来,当时的心情还挺难受的,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就是心被揪着,悬在半空,没有着落。”
苏玺岳轻轻抚摸着周鸢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拍着,他明白,当时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要独自一人面对这么多,心理压力一定很大。
但他呢,那时候的他多半还是袖手旁观,也没有实质性的做些什么。
周鸢听到苏玺岳这么说立刻摇头:“不是的,你做了很多,你给我的影响,比你想的要多。”
周鸢说的是实话,当时她的心一直忐忐忑忑,每天坐立难安,担心周母的身体,苏玺岳虽然性子极其冷淡,但是他能给周鸢带来有种身为医生的权威,说的话让周鸢很放心。
周鸢回忆着说:“当时妈妈的病是突发脑溢血,我很害怕,不知道究竟严重不严重。”
“但是你后来跟我说——
‘阿姨的病历我看过了,是小范围突发脑溢血,送医抢救及时,脑溢血也只发生在小范围的脑区域,没有涉及任何影响生活的神经功能区域,等到阿姨醒来,不会有后遗症的’
你知道当时我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感觉都松了一下,就好像心里的石头忽然落了地。”
周鸢以为她具体的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但原来不是的,他甚至连苏玺岳那天说了什么都还记得。
而且苏玺岳不仅仅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更是以她新婚丈夫的身份,是以家人的身份。
苏玺岳也还记得,他压低嗓音,在周鸢耳边说:“相信我,小鸢,以后也可以相信我。”
周鸢愣了一下,那天的苏玺岳,也是这么和她说的——
她急于求证苏玺岳说的周母已经脱离危险是否是真的,她需要来自医生权威的反复的确认来安抚内心的不安。
“真的吗?”
“是真的,相信我,小鸢。”
而现在,她的丈夫,在她耳边轻和温柔说:“相信我,小鸢,以后也可以相信我。”
结婚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之间有什么改变了,但有些,好像从未改变。
譬如最初的那份真诚。
即使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欺骗,而是用自己最真诚恳切的态度,去对待彼此。
周鸢想到这儿:“苏玺岳,有你真好。”
苏玺岳抚摸着周鸢的脸颊:“小鸢,有你真好。”
随后将周鸢抱进怀里,“怀抱有时候比任何话语都有安慰的力量,当时的我,应该给你一个拥抱。”
黄昏不知何时渐渐消散,晚霞褪却,如水的月光落满大地。
苏玺岳到了医院,换隔离衣的时候下意识的把戒指从衣服里拿了出来。
这样大家总该看到了吧,苏玺岳相信,这世界上是不会有人把道具挂在脖子上的。
上班见到了同事,大家很自然的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