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太懒,但她是福星—— by雪中立鹤
雪中立鹤  发于:2024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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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倩倩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自己绕明白了,才问道:“没有别的法子了?你就不能装作劝不动我,让我继续跟她吵,反正这是三号院的内部矛盾,你不管也没什么。”
“我劝不动你,和我跟你吵起来,有区别吗?卢萍依旧会把我划到她那个阵营,依然会拿我的农村出身来做文章,说你因为这个瞧不起我。你真的能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吗?”裴素素毫不怀疑,卢萍真的会这么做。
哪怕裴素素压根没有站队卢萍的意思,但是这种人,就是会化劣势为优势的。
说难听点,这叫做以弱凌强。
崔倩倩到时候只会被吃得死死的。
崔倩倩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眉头都要打架了。
裴素素继续提醒道:“崔倩倩,你爸妈都是体面人,却只生了你一个,我想他们一定给了你充足的爱和保护,这样的爸妈,绝对不会无视对你的教育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只能怪你出身太好了,你爸妈的嘱咐早就被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崔倩倩咬紧了嘴唇,移开了视线。
没错,她爸妈叮嘱过她的,不要太过张扬。
裴素素瞧着戳中她的痛处了,便起身了,最后提醒了一声:“他们肯定提醒过你树大招风的道理。你整天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已经树敌无数了,要是别人看到我在你这里吃了瘪,别人会嘲笑我没本事,还是反感你太过蛮横进而集体孤立你?你好好想想吧,我去外面等着,你想好了再出来。”
西南边陲。
景丹黑夜中随便找了个小路跑了出去,一直走到两脚起泡,也没走到城里。
她慌了,也累了,饥肠辘辘的,在荒郊野外迷了路。
天很黑,周围很静,她没办法分辨方向,只得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她又冷又饿,连现在几点都不知道,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怀念起了海岛吃不完的美味食物。
她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只能靠想象来充饥。
可她还是很饿,只能把脸埋在膝盖里,呜呜地哭。
她好恨啊,恨裴素素不肯让她去找张隆,要是裴素素不拦着她,她早就跟张隆在一起了,她爸妈也就不会来抓她回去。
她真是恨透了那个坏女人,要是再让她见到那个坏女人,她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回去。
而与此同时,贺祯跟景胜德已经在前面小站下车了,下一班火车要等好几个小时,两人只得去县城里求爷爷告奶奶的找运输队的车捎他们一程。
两口子毫不犹豫,往始发站赶去。
而景丹,则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走向了一个大山沟里。

崔倩倩是有脑子的。
虽然她大多数时候被小姐妹吹捧得云里雾里的, 但是真到了关键性的问题上,她还是能恢复理智的。
她在屋里思考了一会儿,决定给裴素素这个面子。
虽然这么一来, 等于宣告所有人,她崔倩倩并不能在这大院里横行无忌, 但这也避免了她得罪太多人。
她选择了妥协。
走出家门, 来到院子里, 她看着裴素素, 道:“我听你的, 不跟她吵了。”
裴素素笑笑, 不是她有能耐,而是崔倩倩的爸妈还没有把崔倩倩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她才能劝得动。
不过崔倩倩还提了个条件, 她指了指卢萍:“我不喜欢她, 可以让她住到别的地方去吗?”
“你可以试试, 这事不归我管, 要是你能跟其他人协调, 对方也愿意配合你搬家, 那你们可以私底下解决。”裴素素不想管这事,本来也不该她管。
崔倩倩却还是想找回一点颜面,道:“我不找其他人, 我就找你的熟人。我知道孙川和黎昂都是陪着师长一路奋斗过来的,他们两个的口碑都很好, 他们的爱人也不惹事生非,你随便让他们过来一家就行, 只要能让卢萍换个地方住, 我愿意今后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裴素素也只好答应了。
各退一步吧。
不过她也没把话说死, 只说自己试试。
有这句试试就够了,崔倩倩起码保住了颜面。
裴素素也劝住了吵吵闹闹的纷争,大家都有好处。
只有卢萍被嫌弃了。
裴素素不打算去找卢萍说什么,鸡同鸭讲的滋味不好受,反正怎么讲都会被误解,索性就这么误解下去吧。
她回到一号院,发现师震已经走了。
他每天就过来两个小时左右,查一查卓彧的功课,教一教卓彧敲敲打打,回去后还得帮着照顾汤雪儿的孩子。
子聪子睿正是到处乱跑的年纪,对一切充满了好奇,有次差点摸到开水壶,还有次差点摸到电插排,把景元夏吓掉半条老命。
所以这俩孩子需要大人寸步不离的看着。
子娴则好多了,总是安静乖巧的自己坐在那里玩儿。
现在她跟卓彧的功课进度差不多,都在学着认数字和简单的汉字。
总之,师震走了也好,裴素素跟自己爹妈说话没了顾忌。
她问了问裴长庆,回去过年还是留在这里过年。
裴长庆看着怀里的令泽,默默叹了口气。
要么说组合家庭是非多呢。
但凡海岛这边的两个儿子能有一个是他亲生的,他也就能给老家那边的两个儿子一个交代了。
可是没有啊,这边的两个都是他的继子,只有闺女是亲的。
他要是不回去,两个亲儿子该多想了。
所以他笑了笑:“我回去吧,你妈就不回去了,老家这会儿太冷了,我怕她犯病,就让她住这儿吧,天气暖和,也养人。”
“那您再等两天吧,三哥四哥的小院儿快好了,回头咱几个吃顿饭,到时候我叫敬戎看看部队这边有没有休探亲假的顺路的,回头让那人跟您一起回去。”
“也好,你安排吧。”裴长庆不想拂了闺女的好意,便耐心等着。
部队一万多号人,天南地北的都有,哪怕找不到同一个县城的,起码可以找到同一个省里的。
到时候只要对方能跟裴长庆同行到昶阳城,裴素素就能放心不少了。
毕竟金闪闪不能在火车这样的公共场合现身,会出乱子的。
晚上师敬戎回来,她说了说这事。
师敬戎没意见,答应她明天就去安排。
三号院。
三栖团团长丁宝锋正在吃夜宵。
他老娘没有名字,以前叫丁徐氏,现在人人都管她叫丁老太。
丁老太是个裹小脚的老太太,每到晚上,经历过一天劳作的她都会哼哼唧唧的喊疼。
丁宝锋叹了口气,不敢使唤媳妇,只得自己把筷子放下,去厨房拎了一壶热水过来,拿了个搪瓷盆,搀上井水,给他老娘泡脚。
丁老太前半生还算幸福,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嫁给她男人后,一连生了九个孩子,由于那年头光景不好,又战火不断的,接连夭折了三个孩子,好不容易养大了剩下六个,又赶上了小鬼子入侵。
当时最大的那个儿子,为了保护被鬼子抓住的妹妹,惨死在鬼子的刺刀之下。
即便这样,他也没能保住那个妹妹,妹妹不堪鬼子的折辱,最终也跳井自杀了。
那一年,那孩子才七岁。
她男人当时在外面搞革命,回来后得知天杀的鬼子连七岁的小姑娘都不肯放过,便一时冲动,叫上几个兄弟报仇去了。
再也没能回来。
丧夫丧子又丧女的丁老太,带着剩下的四个孩子艰难求生。
为了找个男人保护他们母子五个,她选择了改嫁。
然而对方只是骗钱的,把她亡夫的钱挥霍完后,便把她逐出家门。
走投无路的丁老太,最后只得投奔外地的娘舅。
娘舅虽然庇护了他们母子五个,但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们。
为了日子好过一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开始了在娘舅家作老妈子的后半生。
好不容易熬到儿子丁宝锋出息了,又要来伺候儿媳妇。
所以,丁老太的心里是苦涩的。
但她不敢抱怨。
儿媳妇的娘家爹妈帮衬了她儿子许多,她还指望儿子日后能更进一步呢,自然只能在儿媳妇跟前伏低做小。
连脚掌流血流脓了,她也只是在儿子跟前哼哼。
丁宝锋关上门,蹲在床前,默默的给她擦洗脚上的血污。
那些藏在扭曲变形的脚掌里面的伤口,根本没办法清洗,他只能一边洗,一边落泪。
洗完出去换水,他听到了隔壁东房传来的欢笑声。
崔倩倩在逗两个孩子玩儿。
那是他们的一对龙凤胎孩子,儿子叫丁团团,女儿叫丁圆圆,虚岁四岁。
按照实际年龄来算的话,应该跟师敬戎家大儿子差不多大。
丁宝锋杵在堂屋里,听了会那边的声音,眼睑黯然的垂下。
他就不该听他妈妈的话,娶了这么一个甩手掌柜的娇娇女。
他来当兵,就是想让他妈妈享福的。
可是现在……
他觉得自己不孝,他对不起他妈。
可是他又毫无办法。
他不敢得罪老丈人,也不敢忤逆丈母娘。
他们两个都在任上,想弄死他简直轻而易举。
他只能忍。
他深吸一口气,把泪水逼退,出去换水,回到西房继续给他的老母亲洗脚。
一边洗,一边心疼。
火辣辣的疼。
他又一次问道:“妈,您回去吧,叫她自己带得了,孩子马上上学了,她只要做做饭洗洗衣服接送一下就行了,别人都能做,她有什么不能做的?”
“算了,再忍忍吧,妈都是快进棺材的人了,没什么好心疼的。”丁老太笑了笑,眼中有慈爱,也有报复了儿媳妇的快意。
她的温柔是装的,她的勤快也是迫不得已的。
她每天都会把脚上的伤口踹裂开,好换取儿子无条件的心疼和呵护。
只要儿子能给她洗一回脚,她这心里也就平衡了。
她劝道:“前途要紧啊,我的儿啊,妈这一辈子,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指望了。你哥哥是个酒蒙子,你弟弟又不争气,你妹妹更是气得我想上吊。我只有你了。儿啊,听话,忍忍吧。再说了,妈是为了你的孩子,自己的孙子,再苦再累,又算什么呢?”
丁宝锋听不得这话,别开头去,眼泪止不住的流。
盆里的血水像是他心尖尖上流淌出来的,是他们母子挣扎求生的血泪。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出去倒水。
又换了一盆干净水,进来给丁老太洗第三遍,再给她上喷点消毒水,免得感染加重。
收拾完,他心情沉重的出去了。
困意全无。
他杵在院子里,看着头顶的星空,越发后悔结这个婚了。
也越发的,思念起了自己的小青梅。
如果娶的是她就好了,起码不会让他妈妈这么遭罪,起码不会光顾着自己享乐,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只在每天晚上孩子玩累了回来了,才扮演一会儿好妈妈。
他好恨,恨自己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听妈妈的话,忍耐下去,忍到老丈人退休,忍到他们蹬腿。
到时候,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离婚重娶了。
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挤出一脸笑来,回屋睡觉。
这一幕都被卢萍看在了眼里。
可怜崔倩倩,压根不知道枕边人已经在琢磨什么时候跟她离婚了。
她无知无觉的,搂着丁宝锋,说起了今天裴素素来劝架的事。
丁宝锋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会机械的回答,嗯,好,哦。
崔倩倩知道他训练辛苦,也没有太当回事,见他情绪不高,便熄灯睡觉了。
半夜三点。
景丹在乱糟糟的山沟里一脚踩空,摔山坡下去了。
一路滚到坡底,脑袋磕上了石头,昏死过去。
清晨五点,山里的药农早起上山采药,看到了昏迷的少女。
男人今年三十七,说过对象,但是没钱给彩礼,都黄了。
至今还是个老光棍儿。
所以,衣衫被树枝勾得七零八落的少女,在他眼中,就成了绝美的猎物。
放过太可惜了。
于是他丢下身上的篓子,一步两步,贴了上去。

凌晨五点, 海岛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
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在屋顶和窗檐上,不显吵闹, 反而更加催人昏睡。
自打谷赛兰住过来,卓彧和卓彦都是跟着她睡在西屋。
这会儿房间里却只剩卓彧和姥姥两个人了。
谷赛兰年纪大了, 怀里的孩子又是化成金光直接飞走的, 所以她任何感觉都没有, 依旧睡得香甜。
至于裴素素, 则跟师敬戎睡在了东边的房间。
因为上班和上课太过辛苦, 而且临近期末, 需要出卷子,所以她昨晚十二点才睡的。
这会儿也是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家里五口人, 只有师敬戎雷打不动的在五点醒来了。
睁开眼, 第一件事就是拿毛巾把裴素素身上的热汗擦了擦。
正忙着, 金闪闪忽然现出了身形, 小声道:“你醒啦, 卓彦飞走了, 不让我告诉宿主, 可是我不敢担这个责任啊,我跟你说一声好了,要不要告诉宿主, 你决定。”
师敬戎挑眉。
赶紧放下毛巾,起床去外面堂屋说话。
“卓彦干嘛去了?”师敬戎很是意外, 小妮子怎么不声不响的,连个招呼也不打。
金闪闪叹了口气:“上次卓彦自作主张, 带着景丹去见了张隆一面, 原以为可以让景丹知难而退, 没想到景丹反倒是更加痴情了。卓彦觉得自己有责任,一直很内疚,她怕景丹日后被张隆欺负,所以在景丹的灵台上印了一道救命符咒。所以景丹虽然走了,但是她一直在关注景丹的动态。要是景丹遇到重大的变故,卓彦会收到感应。刚刚她就是因为这个飞走了。”
“那你快去跟着,有消息及时回来告诉我。”师敬戎松了口气,不是孩子自己出事了就好。
想想也是,就卓彦的本事而言,谁能对卓彦做什么。
所以金闪闪跟过去就足够了。
至于裴素素这边,先不说了,她最近都累瘦了,难得睡个懒觉,吵她做什么。
于是他补充道:“这事我知道就行了,快去。”
金闪闪松了口气,赶紧去找卓彦。
西南边陲,大山深处。
景丹衣衫不整的跟一个男人殊死搏斗着。
她拼了命的想把这个男人从自己身上踹开,可是男人是成年人,又是常年上山采药的药农,力气大得惊人。
刺啦一声,景丹身上最后一片遮羞布都没了,她只得绝望的尖叫起来。
距离景丹几十米开外的山头上,卓彦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一幕。
她和金闪闪都是隐身状态,两人已经来了一会儿了。
但是卓彦并没有出手。
金闪闪好奇道:“你来了又不管,这是想做什么?”
“我在等,等到景丹呼救才行,要不然,谁知道她会不会狗咬吕洞宾。”卓彦不喜欢她,之所以盯着她,完全是因为自己上次画蛇添足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景丹对那个张隆更加执迷不悟。
所以她要管,但是,只有一次。
她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帮了景丹这一次,她就可以坦然面对上次的失误。
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山沟里,景丹已经把能用的法子都用了,撕咬,踢踹,猫腰从男人的腋下钻出去。
但是没用,这男人饥渴得很,就像个魔鬼,她怎么都逃脱不掉。
被男人摁在草地上的时候,景丹终于绷不住了,发出刺耳的绝望的呐喊:“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
卓彦叹了口气:“何必呢,好好的日子不过,作孽。”
说着,她化作一道金光,直接把药农提溜起来,远远的丢到几里地外的山头上去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景丹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男人消失的方向呢。
卓彦直接现出了人身。
她站在景丹面前,伸手把景丹拽起来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冷笑。
声音低沉,威严,有着这个年纪的奶娃娃所不具备的成熟和肃然。
她冷着脸,问道:“景丹,这是我唯一一次帮你,你想好了,你还要不要去找张隆了?”
景丹回过神来,却又被凭空出现的小妹妹弄得心神激荡。
她从草地上爬起来,因为没有遮羞布,只得双手捂在身前,左腿交叉在右腿前面,遮挡住一丝体面。
卓彦瞧着她这个样子着实可怜,便大发慈悲,冲金闪闪喊道:“小鱼,衣服。”
金闪闪赶紧在系统商店里买了两套干净的衣服,包括裤头和文胸,一起交给了景丹。
景丹来不及震惊,立马穿上。
穿好之后,她才有空关心卓彦和金闪闪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抱着另外一套衣服,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听着,是我在问你问题,你没资格问我。快点的,我没空。”卓彦的小脸蛋儿,冷若冰霜。
景丹下意识看了她一眼,顿时被吓得打了个激灵。
这个小妹妹怎么回事,眼神比成年人还有震慑力。
好像冰霜成精了一样。
她不敢再磨蹭,赶紧回道:“去,我一定要找到他,天塌下来我也要去!”
卓彦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但她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难怪妈妈会直接放弃了改造这个女孩子,看来在识人断事这门学问上,她还得好好跟妈妈学学。
她冷笑一声,背过身去:“小鱼,去找一下贺祯在哪里。”
金闪闪赶紧沿着铁路线找了一圈,最后循着味道,找到了省会城市的火车站。
原来贺祯跟景胜德已经找到始发站来了。
然而那里并没有景丹的踪迹,他们准备报警。
金闪闪赶紧回来把位置告诉卓彦,卓彦一言不发,抓住景丹的衣角,直接把她送到了贺祯附近。
贺祯还在站台上奔跑呐喊,卓彦瞧着这个女人着实可怜,便叹了口气,飞过去连她一起抓住,消失在了火车交错而过的背影里。
卓彦来到了候车室的女厕所,把这母女俩一起放了下来。
这会儿是清晨五点半,厕所里没有其他人,卓彦直接现出人身。
她看着呆若木鸡的贺祯,介绍道:“不用惊讶,我是裴素素的女儿。我妈不放心你女儿,让我过来看看。你也不用到处找人核实我的事情,别人不会信的。”
贺祯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得看向景丹,想从景丹口中知道点什么。
景丹心虚的移开了视线,不说话。
卓彦没空跟她们母女废话,直接化作金光,消失在了两人视线之中。
只留下一句警示——“你女儿贼心不死,我和我妈都尽力了。今后她再有任何的意外和闪失,都是你自己的责任。你是她妈妈,养而不教是为过,你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了。还有,做错了事,应该偷偷抹去痕迹,而不是留下罪证。贺祯,别看你女儿了,说你呢。好自为之吧,如果你还想跟你男人过下去的话。”
这话让贺祯心虚得手心冒汗。
眼角余光立,是景丹质疑的目光。
为了不让景丹咂摸出什么来,她率先发难,一巴掌扇在了景丹脸上,骂道:“畜生!你把我和你爸给吓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一整晚!”
景丹根本就不想被他们找到,气头上反手推了贺祯一把,扭头便跑:“你别再追着我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你就当我死了吧!”
贺祯哎呦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根本爬不起来。
小腹还一阵阵抽痛,她只得大声呼唤起了景胜德的名字。
然而景胜德还在站台那边找她,等到清洁工过来打扫厕所发现她的时候,身下已经蜿蜒出了一道殷红的血水。
清洁工赶紧报警,景胜德最终在站前广播里听到了消息,这才知道贺祯出事了。
他找到医院,听医生说贺祯的孩子保住了,顿时松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贺祯,问道:“你怎么了?明明我上一秒还看见你在站台找人的,怎么下一秒就不见了,还倒在了候车室的厕所里面?你长翅膀了?”
她能长什么翅膀?
倒是那个小女娃娃,没翅膀都会飞,太离谱了。
贺祯说不出话来,闭上眼,是那个小女娃娃威严又嫌弃的目光。
她恍惚有种错觉,好像那个女娃娃是个上位者,掌权者,是个可以睥睨众生的存在。
她自己也觉得这个念头很荒唐,可是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更荒唐吗?
她只得撒了个谎:“我看到丹丹了,没来得及喊你,直接追了出来,丹丹还是要找张隆,她不听我的话,跟我吵了起来,推了我一把。还好孩子保住了,这可是咱俩的老来子,我想把他生下来。”
景胜德没意见,这孩子怀上的时间对得上,因为贺祯临走之前,被他缠着要了一整晚。
算是弥补一下他之前的过错。
现在,两人的错误居然开出了生命的花朵,也算是好事一桩。
至于景丹……
景胜德还是尊重了贺祯的意见:“你说吧,还要去找丹丹吗?我只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我可没时间陪你们耗下去了。”
“再去看看吧,要不然,我没办法咽下这口气。”贺祯心虚的闭上了眼睛。
她依旧关心景丹,但她也想留个野种报复景胜德。
她忍了二十多年了,她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她就要疯了。
再说,这孩子有可能就是景胜德的,她可以说服自己,理直气壮的把孩子生下来。
贺祯休息了一上午,下午便跟景胜德一起,按照刘家人给的地址,找去了张隆落脚的山沟沟里。
到那附近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景胜德建议找个村里的吊脚楼借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去。
可是贺祯不死心。
她都找到这里了,要是不做点什么,她今晚睡不着的。
最终,景胜德拗不过她,只好扶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找到了张隆住的地方。
地方很破旧,是个废弃的茅草屋,连做饭的地方都没有。
也不知道张隆靠什么活着的。
夫妻俩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多少燃起了一点点希望。
景丹从小娇生惯养的,怎么吃得了这种苦呢,等会儿好好劝劝,孩子应该会跟他们回去的。
然而,等他们把手电的光照进那茅草屋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这辈子最反胃也最震惊的一幕。
贺祯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被一个邋里邋遢的老男人糟蹋,气得两眼一闭,直接晕倒在景胜德怀里。
而景胜德,也只能在景丹狼狈的一声“爸”里,失望的转身离开。
金闪闪见一切木已成舟,好歹松了口气。
自作孽不可活,景丹这种人,就不配宿主和彦彦的同情。
金闪闪气鼓鼓的,给正在出期末试卷的裴素素发去了最新消息。
“宿主,景丹跟张隆那个了。”
“嗯,猜到了,回来吧,彦彦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们辛苦了。”
“宿主,对不起哦,早上不该瞒着你。”
“你也是好意啊,再说了,彦彦这小妮子还是挺会黏人的,你会答应她,肯定是吃不消她撒娇卖乖了吧。”
“……”没有啊!卓彦是命令它的哦!可恶!
金闪闪郁闷了,原来卓彦会区别对待的吗?
卓彦好坏!
金闪闪气鼓鼓的回来了,要让卓彦弥补她。
人类幼崽的撒娇,谁不喜欢呢。
山包里,景丹短暂的内疚了一下,很快把父母亲情抛之脑后,跟张隆如胶似漆的纠缠在了一起。
混乱中,借着煤油灯的光芒,她隐约看到了张隆新诗的落款,写的是致某某某,这个某某某,一看就是女人的名字。
她很好奇,一把抓起最后一页诗歌,准备看看清楚。
没想到,她才把信纸抓到手里,张隆便一个大嘴巴子扇了上来:“谁允许你动我东西了?嗯?谁让你动了?你这是不尊重我,轻贱我的人格!”
景丹被打蒙了,赶紧把信纸放下,讨好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就是太喜欢你的作品了,我想拜读一下。”
张隆只是给她一个下马威,试试她什么性格而已。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求饶了,果然是小女生,好骗。
跟他前头三个死鬼老婆一样,脑袋一热,就主动过来献身了。
很好,他又可以潇洒的活下去了。
因为刚刚那一瞥,他注意到这个女人的爸妈真的很有来头。
他的心中,不自觉冒出了把这个女人吃干抹净的恶毒念头。
于是等景丹睡着后,他把景丹捆了起来,防止她逃跑。
等她怀了孩子,她爹妈可就可以当他一辈子的银行了,连未来的退休工资都别想跑!

◎她这个儿子,真是个痴情种,宁愿自己得罪表亲◎
贺祯醒了, 环顾四周,原来又回到了招待所。
她挣扎着坐起来,发现景胜德手里拿着笔, 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她哑着嗓子问了一声。
景胜德停下手里的信件,叹了口气:“还能写什么, 当然是写材料了。丹丹已经这样了, 我琢磨着, 还是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 所以我找朋友帮忙, 准备把这个张隆带回咱们西北去, 哪怕找个陕北农村下放,也比在西南好啊。你看看他们住的什么破房子, 万一刮风下雨的, 丹丹怎么过。”
“什么?你……”贺祯气死了, 起身把信抽过来看了眼, 看完立马就给撕了, “不行, 你不能这样。”
“祯祯, 孩子大了,由不得我们,我们做父母的, 只能尽可能的让她少受点罪,不然还能怎么办呢?”景胜德也是无奈, 女儿跟人私奔了,对方还是个下放劳改的有污点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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