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姚英心不坏,就是有点心直口快,说难听的情商有点低。
她对上岳纪明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场合确实有点不大对。
真要问,等吃完饭,私下底问不行吗?
但话都出口了,她又没办法收回来,只好张张嘴,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前两天我们剧团去钢铁厂慰问,我寻思着去了钢铁厂,不跟亲家打个招呼不好,
结果问过去,他们不认识我就算了,连小纪都不知道。”
齐糖:……
她知道二舅妈是好心,但她真的好想不领情啊!
说白了,姚英是重视岳纪明,重视她,才重视她的家里人。
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还省事呢!
当然,不排除姚英是个多事的人,就想去她家里了解下情况,但据她的观察,她不是这样性格的人。
准确来讲,双商还不足以动这样的小心思。
姚英:……你礼貌吗?
虽然双方长辈还没有见过面,但是岳纪明跟夏家人大概说一下自己媳妇儿的基本情况,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屋子里安静几秒,齐糖脸色没什么变化的道,“二舅妈,不瞒你说,我跟家里人关系不太好。”
姚英都没想到,齐糖会这么直白,要是她,哪怕是真的和娘家关系不好,那都得好好藏着,生怕婆家人知道,以为她没有靠山欺负她。
当然,在场其他人也没有想到会这么说。
大家都愣了愣,还是大舅舅夏元打圆场道,“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坎儿,没事没事。”
说着又看向岳纪明,“小纪啊,你这好不容易休假回来,有空陪小糖回家看看。”
他们老一辈的思想,还是家和万事兴,关系可以不好,但是总能缓和些。
这话,岳纪明和齐糖就没有必要当面拒绝,点头应道,“好,我会的。”
到这会儿,饭差不多都吃完了。
还是大舅妈朱梅花和姚英两人收拾碗筷,夏家家庭和睦,妯娌俩关系不错。
厨房里,姚英有点忐忑的看着朱梅花问道,“大嫂,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朱梅花满心无奈,“下次说话注意点,刚刚差点让纪明媳妇儿下不来台。”
姚英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她叹口气,“我真不是故意的。”
接着又有点不平道,“我去齐家的时候,说我是岳纪明的二舅妈,好像是纪明媳妇儿的妹妹吧,说什么,齐糖在外面跟了野男人。”
“你说说,哪有这么说自己姐姐的,难怪纪明媳妇儿说跟家里关系不好。”
她说着这话,胸膛不停起伏着,明显提一嘴都把自己气得不轻。
这话听得朱梅花也是有点震惊和无语,但到底没有过多评论。
她为人一向稳重,又作为夏家的长媳,处事没有姚英这么随性。
两人没有多讨论齐糖的家事,在朱梅花的引导下转而说起别的。
厨房外,刚准备进来客气一下帮帮忙的齐糖,脚步一转,走向院子里。
黑色的夜幕笼罩下来,她眸中的暗沉更甚。
看来齐红杏的日子还是太好过了,这么长时间,身上尖锐的刺都没有磨平。
话说回来,不应该啊。
当初她虽人在临湖别墅,但是跟铁柱还是保持着联系。
有一次让人给他送了物资以后,她特地交代铁柱,给她的‘好’妹夫介绍两个美女同志。
铁柱脑子不理解,不影响他回信里,行动上是照做了的,且效果还不错。
那现在,她有点想知道,齐红杏的日子,到底过成什么样了!
心里想着,终归是原主的亲生父母,回去看一次,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反正等她和岳纪明离开江城,大概率最短一两年不会再回来。
不说尽孝,起码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齐糖的肩膀被一只宽厚的手臂揽住。
齐糖笑笑,“明天陪我回齐家看看吧!”
岳纪明自然不会拒绝,“好,你想回去,咱们就回去。”
有他在,不会让齐家任何人欺负自家媳妇儿。
夏家房子很大,所以夏舅舅他们都还住在这里,只是夏川柏他们成了家以后,单位分了房子,都搬了出去。
这会儿吃完饭时间不早了,家里孩子明天还要上学,陆续告辞离开。
等岳纪明和齐糖洗漱完回房间,差不多到了晚上十点。
齐糖好奇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向岳纪明,“这是你之前住的房间?”
岳纪明摸了一下头,“是啊。”
刚好这时,齐糖转到桌子边,拿起上面的弹弓,弹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外婆说你小时候,挺调皮的。”
她可还记得,当初岳纪明跟自己表白的时候,说他在长这么大,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回家都不敢说,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结果呢,他一开始被人揍了,自己觉得没脸回来不肯说。
后来把人打的,家里两个舅舅为他丢了不少的面子,上门赔礼道歉。
要不是夏外公插手干预,说不定岳纪明现在是哪条街上的小混混,二流子呢!
岳纪明显然也想到这茬,尴尬的摸摸鼻子,上前来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弯腰堵住那张红润的小嘴。
又是激情四射的一晚,因为在夏家,齐糖有点放不开,捂着嘴不肯叫出声。
岳纪明却恶作剧的越来越用力,让她浑身战栗。
最后没办法,最后齐糖只能把人带进空间里,放飞自我的报复回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来的时候,夏家其他人都已经去上班了,只有外公外婆两人在院子里晒太阳。
齐糖和岳纪明洗漱完吃了早饭,就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出门去齐家所在的钢铁厂。
第147章 齐红英也结婚了
路上,两人骑着夏沙棘的自行车拐道去了供销社,要么不回去,要么回去就不能空手。
女婿上门真要空着手去,小县城这么大点的地方,大部分人拐着弯都认识,被人看到传出去倒是显得他们没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齐糖并不是什么大方的人,特别是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人。
两人并没有在供销社里多逛,买了两斤红糖,四包糕点,两瓶汾酒,两条烟,两个罐头。
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只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岳纪明两只手拎着东西挂在自行车的把手上,半点不让齐糖碰,齐糖就悠闲的坐在后座,一只手揽住男人的腰身。
很快到了钢铁厂宿舍楼,正是上班的时间,楼下只有几个闲聊的大爷大妈,还有没上学的小孩子追逐打闹。
齐糖和岳纪明一出现,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其中一个认出齐糖的大娘立刻走过来,八卦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肆无忌惮的扫着。
她开口问道,“哟,这是齐丰收家的三闺女吧?这是带对象上门,哎,我早晨好像看到你爸妈都出门上班了啊!”
齐糖有原主的记忆,自然认识宿舍楼里的一些熟悉面孔,先一步从自行车上跳下来。
没什么好避讳的回答道,“林大娘,我对象是军人,刚休假回来,没来得及跟家里说呢!”
林大娘一听岳纪明是军人,眼里八卦收敛几分,倒是有一种看自家女婿的满意。
没办法,这年头,军人工资高,待遇好,老百姓过日子不就图个这吗?
她心里腹诽,老齐家三个女儿,从前进进出出看着最没出息的就是中间这个女儿。
可没想到,大女儿和三女儿嫁的人家都一言难尽,倒是中间这个女儿有福气,嫁了个军人。
等以后男人级别到了随军,管他有没有婆婆,过自己小日子不知道多舒服。
林大娘是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岳纪明,哪里能想到他年纪轻轻已经是营长了?
“好好好,军人好”,一边点头,林大娘心念一转。
又道,“哎,闺女儿,你对象在哪个部队,有没有合适的军官,给我家荷花介绍介绍。”
齐糖默了默,努力回想林大娘家的荷花是谁,想了十多秒,才想起来。
荷花比她大五岁,小时候倒是一起玩过,十几岁的时候她出嫁去了外地。
没两年,男人出意外没了,婆家觉得是她克的,差点把她欺负死,最后她爸妈不忍心,还是把人接了回来。
因为没有孩子,所以也没有什么纠纷,荷花就在娘家住了下来。
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后来荷花的嫂子觉得她一个寡妇住在家里晦气,三五不时的闹一场。
为这事,钢铁厂宿舍楼里的邻居没少看笑话,不然原主也不会印象深刻。
再后来,突然有一天,荷花好像变得很有钱,出手阔绰给家里买这买那,她嫂子得到好处,这才闭了嘴。
慢慢的,宿舍楼里传出风声,荷花的钱都是在外面跟男人鬼混来的。
那个时候,原主放学回家,确实在巷子口碰见过几次荷花跟不同的男人拉扯。
不过她不是多嘴的人,这种事看见了只当没看见,从来没有乱说,但并不影响荷花的名声在宿舍楼坏得个彻底。
现在,林大娘让自己给荷花介绍对象,有点把她当傻子的意思了。
还开口就要军官,人军官条件好的,能要个寡妇吗?
齐糖眼神冷了冷,拒绝道,“林大娘,不是我跟荷花姐介绍,我对象的部队在山嘎嘎里,荷花姐平时吃喝穿戴在咱们宿舍楼是这个,怕是吃不了那个苦。”
说着,她还竖起一根大拇指晃了晃。
她的语气有点讽刺,都说人老成精,林大娘心思多活络的一个人啊,立刻听了出来。
不过她知道自家孙女是什么名声,自古笑贫不笑娼,无所谓的摆摆手,“哪儿啊,咱们都是普通人家,哪里有什么吃不了的苦?”
“闺女儿啊,你是不是跟大娘见外,不想给你荷花姐介绍对象啊?”
齐糖仍旧是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林大娘,你还是别纠缠我了,荷花姐的名声咱们院里人都知道,不是我不想介绍。”
“你应该知道,军人结婚要打报告,还要查祖宗三代有没有污点,就算我这关能过,国家那关能过吗?”
对于荷花年纪轻轻丧夫又被婆家欺负的遭遇,齐糖表示同情。
但那又不是她的责任,她有必要为了她让自己跟着名声受累吗?
更别提林大娘的嘴脸实在难看,让她生不出一丁点想要帮忙的心思。
正在这时,钢铁厂宿舍楼门口又走进来一男一女,齐糖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头看过去,正好和齐红英的眼神对上。
眼尾余光扫过她身边的男人,呀,她也结婚了。
这个齐糖真不知道,但她离开前齐红英跟她对象就打算结婚,倒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林大娘被齐糖说的没脸,又不好反驳,荷花名声不好是事实,军人结婚要政治审查也是事实。
刚好齐红英回来,她算是找到了发泄口。
“哟,红英回来了,家里又没米下锅了?”
齐红英本来在见到齐糖一瞬间涌起的火气转为尴尬,皱眉看向林大娘,“林大娘,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回来看看我爸妈。”
林大娘嗤笑一声,“那可不巧呢嘛,你妹妹也带着对象上门,看这提的满手的东西,都是回娘家,你们两口子咋空着手呢?”
总归她们是一家人,笑话谁都是一样的,反正她心里这口恶气要发出去。
齐糖懒得跟她纠缠,招呼都没打,抬腿就往宿舍楼里走。
林大娘张嘴喊人,“哎,怎么走了呢?”
齐糖无语转头,“怎么,大娘你要请我去你家吃饭?”
林大娘啐了一口,扭头不再搭理齐糖。
多大脸呢,还想去她家里吃饭,还不是惦记着她们家天天吃肉,做梦去吧!
齐糖和岳纪明前脚上了楼,后脚齐红英和她爱人也跟了上来。
齐红英气势汹汹的开口道,“齐红糖,你还知道回来,这个野男人是谁?”
齐糖并没有理会,等走到齐家门口,才转头目光直直看向齐红英,“关你屁事。”
说着眼神又看向站在齐红英身边的男人,“这人不是我上次看见送你回家的那个,又是你从哪里勾回来的野男人?”
她话落,齐红英整张脸涨得通红,怒吼道,“齐糖,你胡说什么,什么时候有男人送我回家了?”
第148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齐红英吼完,又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着急解释道,“兴业,你别听她瞎说,我就谈过你一个对象。”
不管刘兴业心里是如何想的,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开心的情绪。
反而笑眯眯的看向齐糖,开口道,“你们姐妹俩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斗嘴,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千万别伤了姐妹间的情分。”
齐糖挑眉,目光看向面前的男人,约摸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在偏南方地区算高的。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标准的国字形脸上架着一副黑色眼镜,显得很有书卷气。
身形不胖不瘦,上身里面一件白衬衣外面一件蓝色毛衣,露出衬衣领子,是当下很时髦的穿法。
下身黑色的休闲西裤,脚上一双黑色的皮鞋。
单从外表来讲,齐糖觉得,在这个年代确实算得上优质分子。
要不然,齐红英这种眼光高的,也不会看上他。
而且听他说话,客客气气的,很是讲礼貌,脸上总挂着笑意,让人下意识的多几分好感。
但她知道,这些,都只是男人的表象罢了。
而且,比起她家的岳纪明来讲,真是差得太远了,拍马不及。
见齐糖只看着自己,没有回应,刘兴业还是没有生气,又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妻子齐红英,“红英,你也是,做姐姐的,要多让着点妹妹嘛。”
话里似乎有点责备的意思,但语气温和,听着更像是哄劝。
齐红英被拿捏得死死的,生不起气来,心中虽然还是对齐糖很不满,但收敛许多,扭头不再看她。
他们俩的互动,看的齐糖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忙转过头去看自家男人,洗洗眼睛。
岳纪明看得好笑,伸手搂了她一下,问道,“糖糖,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齐糖这才想起,是啊,他们没打招呼直接回来,家里没人怎么进去啊?
齐红英也听到了岳纪明的问话,顿觉自己高人一等,从包里掏出钥匙,在空中晃荡着发出声音。
然而,齐糖和岳纪明看都没看她一眼,完全没给她的表演增添气氛。
刘兴业适时开口,“红英,把门打开吧,三妹她们难得回来,怠慢不好。”
齐红英被这句见外的话愉悦到,暂时放下计较,打开挂在门上的铁锁,推门先走了进去。
刘兴业又转头看向岳纪明,“同志,你怎么称呼?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都别太客气。”
岳纪明礼貌回应,“岳纪明。”
刘兴业点点头,似乎一点不介意岳纪明的冷淡,“好,小岳,三妹,咱们进去吧。”
齐糖和岳纪明没有推辞的道理,前后脚走了进去,刘兴业等他们都进去,才跟在后面进来。
进去以后,齐糖示意岳纪明把东西放在客厅的餐桌上,拉开两个凳子拽着他一起坐下。
齐红英嫌弃的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阴阳怪气道,“第一次上门,就带这么点东西?”
齐糖没惯着她,立刻讥笑一声,“你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又带的什么,自己好意思说吗?”
齐红英脸色狠狠一沉,觉得齐糖还是跟之前一样,牙尖嘴利,烦人的很。
她刚想开口,又被刘兴业打断,“好了,红英,大家都是普通人,量力而行,心意到了就行了嘛。”
齐红英在外面从来不会反驳刘兴业的话,撇撇嘴,再一次被压制住火气。
接下来,就是岳纪明和刘兴业两人随意的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见闻,气氛倒真的松缓很多。
这么一坐,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十一点多。
齐红英正准备命令齐糖去做饭,还没张口,大门突然被重重推开,跑进来一个蓬头散发的女人。
她冲进来看到里面坐着好几个人,愣了愣,视线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齐糖身上,“齐糖,你怎么回来了?”
齐糖盯着面前的人看了两三秒,突然笑出声来,“哈哈,齐红杏,你这鼻青脸肿的疯婆子样,是被打了?”
“被谁打了,你家秦爱党啊,赶紧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啊!”
在场众人:……
看笑话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吧?
就连刘兴业都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圆场比较好。
他总不好直接斥责小姨子吧,人家自己男人还在身边看着呢!
齐红杏本就满肚子火气,一听齐糖的话,顿时如同爆炸的气球,轰的朝着齐糖冲过来就要打她。
岳纪明刚准备动手,被齐糖按下,她直接站起身,拽住齐红杏的头发,让她原地转了一圈,再将人用力扔了出去。
齐红杏痛苦的惊叫一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刘兴业吞了口口水,后退一步,完全不想管这个闲事了。
倒是齐红英又有点当姐姐的样子,跑过去一边扶齐红杏,一边转头来骂齐糖,“齐红糖,红杏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齐糖摊摊手,表情很是无辜,“是她先要打我的,我只是反击。”
齐红英立刻接过话茬,“还不是你先笑话她的,你惹她干嘛?”
齐糖更无辜,“我笑话她,她笑话我不就好了吗,技不如人又非要动手,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齐红杏这会儿真的是要崩溃了,在家被自己男人打,回娘家又碰到最厌恶的齐糖,又被她打。
她抱着齐红英的腰,嚎啕大哭,“姐,我不想活了,呜呜呜,我不想活了,秦爱党在外面有女人,还打我,呜呜呜。”
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齐糖觉得,现在齐家楼下,估计站着不少挺热闹的人。
齐红英也觉得很丢脸,伸手去捂齐红杏的嘴,不耐烦的阻止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不嫌丢人啊。”
这话不知怎么又惹到齐红杏,她狠狠的掰下齐红英捂着她嘴的手,吼道,“你隔三岔五回娘家打秋风都不嫌丢人,我凭什么丢人?”
齐红英一听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把齐红杏往旁边一扔,“早跟你说了秦爱党不是个好东西,你非要嫁,嫁了过得不好总回娘家哭,活该。”
见姐妹俩自己掐了起来,齐糖在一边抱着胳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想喝彩几句。
第149章 原来还有这一茬
又被扔了一次,齐红杏彻底爆发,完全什么都不顾的样子,啊啊啊的尖叫着就朝着齐红英冲过去。
齐红英可没有练过的齐糖反应快,硬生生被齐红杏尖利的爪子挠了一下,侧脸顿时火辣辣的疼起来。
她痛呼一声,捂着自己的脸,“齐红杏,你真的疯了?”
这时,刘兴业也反应过来,忙过去将齐红英护在身后,却没想到,正是这么亲密的一幕,更刺激了齐红杏的神经。
当初是她一意孤行要嫁给秦爱党的,结果为什么就她过得最不好?
“我是疯了,我就是被你们逼疯的,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这么对我?”
齐红杏整个人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朝着刘兴业冲过去。
刘兴业因为要护着齐红英就没躲,又被她一下撞到肚子上,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齐红英因为刘兴业受到伤害,也彻底被惹毛,跟齐红杏扭打成一团。
一边的齐糖和岳纪明肩并肩站着,看着眼前的闹剧,丝毫没有要插手阻止的意思。
没成想,他们不想管,齐红杏却没有忘记他们的存在。
脸上狠狠挨了两下后,齐红杏转头看向齐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齐糖,你以为当初为什么大妈带着魏勇去机械厂找你?”
齐糖挑眉,脑海里顿时想起那两个人。
“为什么?”她还是配合的问了一句。
齐红杏明显是被惹急了眼,虽然跟齐糖不对付,但还是爽快的回答道,“还不是因为我们这个好大姐。”
“我亲耳听到她跟大妈说你在机械厂一个月工资二三十块,还有独立住房,要是魏勇有那个福气娶了你,以后日子不知道多好过。”
“哈哈哈……这就是我们的好大姐啊,你以为她温柔善良,其实心思毒如蛇蝎。”
“谁要是得罪她,管你是谁,她都恨不得你去死。”
齐糖是真的还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一茬,那个时候齐大伯母带着魏勇去机械厂,她真的以为是她自己的算计。
毕竟齐大伯母心思为娘家,干得出来这种事。
却没想到,里面还有齐红英的参与。
齐糖看向齐红英的眼神冷比之前更冷,本来还打算随便她把日子过成什么样,看她自己的造化。
毕竟她是知道的,刘兴业家里糟烂事不少。
但现在既然知道她坑了自己一把,那她不坑回去,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齐红英在听到齐红杏的话以后,心神慌乱片刻,眼神看向齐糖,两人视线正好在空中对上。
齐糖似笑非笑的开口,“大姐,真是谢谢你啊!你放心,我这人一向恩仇必报。”
齐红英张张嘴,想要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解释,从内心里更拒绝解释。
因为她真的解释了,就代表她怕了齐糖。
都是人,她还是家里大姐,凭什么怕齐糖?
屋里陡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就这么差不多僵持了十多分钟,门口传来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齐糖和岳纪明转头看去,是满脸怒火的齐丰收,他身后还站着齐宏刚。
“都不要脸是吧,闹得宿舍楼都在看笑话。”
见没人理会,齐丰收又吼了一句,视线突然落在齐糖身上,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还知道回来啊?”
齐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是啊,回来看看你们。”
她平静的表情,仿佛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气得齐丰收喉头一哽,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还是齐宏刚开口接过话茬,“红糖,这大半年你去哪儿了?怎么也不给给家里来个信,家里人都担心你呢!”
不管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态度说得过去,齐糖态度平和的回答道,“大哥,我对象是军人,不方便跟外面通信。”
说到对象,齐丰收和齐宏刚同时转头看向岳纪明,目光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打量和审视。
岳纪明礼貌开口,“爸,大哥,你们好,我叫岳纪明,今年二十五岁,现任某军区营长职位。”
该说不说,岳纪明还是很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在哪里的。
二十五岁的营长,前途比别人领先了十年有余,让在场所有人除了齐糖,都心神为之一振。
特别是齐红杏,满肚子的怨气比死了一百年的厉鬼还重。
齐红英也嫉妒,但勉强能维持,因为她真的很喜欢刘兴业,结婚这半年来,夫妻俩的感情很不错。
她的嫉妒,全是对齐糖能嫁给一个优秀军官的那种嫉妒,觉得她不配。
现实的是,因为岳纪明的自我介绍,齐丰收和齐宏刚的表情明显松缓几分,似乎都不打算再追究之前齐糖没跟家里联系的事情。
齐丰收走到餐桌边坐下,看向还半坐在地上的齐红杏,冷声问道,“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齐红杏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靠山,哭着爬过来抱住齐丰收的腿,“爸,爸,你要为我做主啊,秦爱党他打我,呜呜呜,他打我。”
“他为什么打你?”齐丰收动也没动,语气依旧冰冷。
齐红杏哽咽着,“他,他在外面有女人,被我发现了,我跟他闹,他就打我。”
出乎齐糖意料的,齐丰收竟然没有立马做出反应,甚至都没再多看他脚边的齐红杏一眼。
而是转头看向齐红英,“你们又回来干什么?”
齐红英没想到齐丰收这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怔愣一秒,有点迟疑的开口,“爸,我们去房间说吧!”
她要说的事,不能让家里人都知道,不然肯定办不成。
齐丰收却不卖她的面,硬邦邦道,“就在这里说,要是不说你赶紧回你们自己家去,家里没多少粮食了。”
这话,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客气,有点把齐红英的脸丢在地上踩的意思。
但其实一开始,齐丰收也不是这样的。
事情的起源就要从刘兴业的家庭说起,他本人高中毕业,在糖厂当会计。
众所周知,糖厂的福利待遇在各大工厂里算是排在前面的。
尤其他还是坐办公室,动笔杆子的。
再加上人长得符合大众审美,在相亲市场比较吃香。
齐红英和他是在一场联谊会上认识的,两人互相有点意思,一来二去就发展成了男女朋友。
单纯的看他们两个人,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但其实,刘兴业家里父亲因病早逝,母亲一个人拉扯着四个孩子长大。
刘兴业是老大,承担着养家的重担。
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大弟弟在砖厂做临时工,嫌弃工作又苦又累,挣的钱还少,总是偷溜出去玩。
二弟弟和小妹还在学校读书,帮不上什么忙。
这还不算什么,寡母身体还不太好,三五不时吃药,又是一笔开销。
一家子挤在刘父生前留下的小房子里,不到四十平,小时候还勉强过得去。
现在兄弟姐妹长大,晚上睡觉都挤得顾不上男女大防。
一开始,齐红英是不知道刘兴业家里具体情况的,只觉得他这人长相英俊,说话温柔幽默,哪哪儿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