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平时都不会特地在人前晃,所以病房里就他们夫妻两人,无需避讳什么。
岳纪明的嘴角轻轻勾着,脸上的笑容温柔宠溺,“你想吃什么?”
齐糖认真的想了想,“想吃热干面,配个蛋酒,再来个茶叶蛋。”
岳纪明刚好开口说跟她吃一样的,齐糖伸出一只阻止道,“你都不能吃,你要吃点清淡的。”
最后,还是听齐糖的安排。
她自己吃的热干面,岳纪明吃的青菜瘦肉粥,吃完以后,护士过来给岳纪明挂消炎针。
岳纪明大腿被炸伤了一块,伤口有点严重,暂时只能躺在床上,不能活动。
齐糖等护士出去以后,进空间切了一盘水果出来,两人一边看电视,一边慢悠悠的吃着。
岳纪明吞下自己嘴里甜蜜的香瓜,看向齐糖,“糖糖,等我出院,咱们去把所有的财产都收进你的空间吧?”
其实这个想法,从第一次跟齐糖提起那些东西时,得知她有空间,就差不多确定了。
只不过他的时间有限,就一直没有腾出空出去。
现在受了伤,应该可以休息一两个月,刚好去把那些东西都收进空间。
要是以后他真要有个什么万一,那些东西也可以保证齐糖后半辈子,生活富足,衣食无忧。
作为夫妻,齐糖不说对岳纪明百分之百了解,但这一刻,她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他的想法。
脸色冷了几分,“岳纪明,你在打算什么?”
她本来想说,你在给自己安排后事吗?
但这话有点重,她不愿意,也说不出口。
岳纪明却仍旧看着齐糖笑,“糖糖,那些东西,可能不只我一个人知道在哪儿。”
“我们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放在空间里更安全。”
齐糖有点不信,“你是怕,你爷爷他们惦记?”
之前他不是说,岳老爷子离家以后失去音信,岳曾祖父直接把财产交到他父亲岳山川手上吗?
那按道理,除了亲手处理那些东西的岳山川,应该是没有别人知道的吧!
岳纪明面不改色,“当初我爸牺牲的时候跟我说,他曾经跟自己一个很要好的战友透露过那些东西的存在。”
“要是他们那群岳家人要查,也不是真的无迹可寻。”
这当然是他鬼扯的,他爸那个人爱钱的很,才不会随便告诉别人自己有多少钱。
再者,这种东西敏感的很,万一别人有坏心,能把他爸整死,他爸没那么傻。
他还记得,当初他爸告诉他这些东西的存在时,还说,就算以后他的死鬼爷爷回来了,一毛钱也别分给他。
既然他选择抛家舍业的出去追求自己的梦想,那吃糠咽菜睡桥洞子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们做儿子孙子的,不能折了他的骨气。
但这些话,岳纪明现在肯定不能跟齐糖说。
他更不想让齐糖觉得自己在安排后事,好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为他伤心。
如果可以,他哪里会舍得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齐糖这会儿不知道实情,还觉得自己的未曾谋面的公公有点憨,这种事情怎么能跟外人说呢?
岳山川要是还活着,真的要大喊一句,我踏马冤枉啊?
养的个啥玩意儿子啊,张口就来,一点也不注意下自己老爹的形象。
但逝者已逝,齐糖不可能还去评价什么,想了想,觉得岳纪明说的有道理。
岳老爷子现身以后,有顾墨怀在,岳家有几个人,都是瞒不住的事实。
他们都没想到,这些年,以为早就死在兵荒马乱的人不仅活着,还活出了一大群人。
按照时间推算,岳老爷子离家不过两年,就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两人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经过这些年的繁衍,子子孙孙的,可谓是人丁旺盛。
家里有妻子,又在外面娶一个,这种做法虽然从道德的层面来讲,真的让人很不耻。
但他们做晚辈的,真不好说什么。
尤其是,岳纪明作为孙子,还隔着一层,对这个只活在父亲嘴里的爷爷,没啥感情。
要是自家老爹还活着,以他的脾气,岳纪明觉得,他可能会去岳老爷子现在的家里,把他的家砸了。
然后指着岳老爷子骂负心汉,指着他后娶的媳妇儿骂狐狸精,指着他后面生的孩子骂野种。
别不信,他真的很豁得出去的。
但可惜,人早已经长眠大地,再没有机会看看已经河清海晏繁荣昌盛的国家。
话题扯远,回归当下。
两人就此定好,等岳纪明可以出院,就准备去把藏在各个地方的财宝收进空间。
但齐糖又生出一个新的烦恼,以她上次看到的那些东西数量,乘以十五倍。
按照她空间的大小,得把房子里的东西全部腾空,才可能装得下。
但那样,空间就只能储存那些东西,没法维持之前的居家状态。
话又说回来,即使如此,谁又能顶得住那些金银财宝,古董玉石的诱惑呢?
在医院养伤的日子,悠闲但无聊。
齐糖还好,每天出去溜达一下,岳纪明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星期,才被允许下床。
差不多住了快一个月,齐糖检查岳纪明恢复得还不错,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部队那边,给他批了半年的伤假。
抛去中蛊不算,按照他的伤势,正常情况下,最多只能有三个月的假期。
但谁让他爷爷是将军呢,谁会没长眼的跟他过不去?
两人在病房里收拾好东西,岳纪明拎着包,刚准备提起来,外面响起敲门声。
齐糖和岳纪明对视一眼,还以为是来接他们的林泽。
岳纪明走出去开门,有些意外的看向来人,“薛团长?”
是的,门外的人正是薛团长。
薛团长点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伤好了,准备出院?”
岳纪明点头,见他有聊几句的意思,侧开身子让人进来,回答道,“嗯,准备走了。”
薛团长看了眼半敞开的房门,往沙发边走,“纪明,跟你说几句话,方便吗?”
岳纪明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点头,“方便,薛团长有什么话直说,里面是我爱人。”
薛团长嗯了一声,“纪明,其实上次的任务,本来没有你的。”
岳纪明跟着坐在沙发上,目光和薛团长对视,两人都是军人,眼里的气势不分伯仲。
但岳纪明能感觉到,眼前的薛团长,没有他表面的那么简单,没有他表面那么与世无争。
不过,这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薛团长,是什么意思?”他反问道。
第143章 爷孙通话
薛团长既然过来,自然是已经决定要跟岳纪明交好,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他,不会再多做隐瞒。
他承认是看在岳纪明的背景上,但他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他不会害人,但也不能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去得罪上级领导,给自己惹麻烦上身。
现在岳纪明的爷爷亲自出面跟军区领导通话,他觉得,岳纪明的升迁指日可待。
但他现在已经是营长,再往上,就是自己屁股底下的这个位置。
如果可以,他能让岳纪明念他几分情意,就算不升官,也能平调去一个条件更好的军区。
心里想法虽多,但薛团长微微敛眸,脸色丝毫看不出什么异常。
“纪明,现在说这些,可能你会觉得我是在推脱自己的责任,但我问心无愧。”
“当时我接到上级任务,考虑到你刚结婚,本来没打算派你去,但王旅长特地让人通知我,这次任务要你亲自领队。”
“你应该记得我当时还问过你,认不认识王旅长。”
话说完,他试探性的看向岳纪明,只见岳纪明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仿若早有预料。
事实上,岳纪明确实不知道,但不妨碍他装一下。
他微微颔首,“我知道了,薛团长,谢谢你特地来告知我一声。”
岳纪明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让一向觉得自己看人很准的薛团长难得的心里没底。
转念一想,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来晚了,对方有那样的背景,查出些什么不难。
轻叹口气,薛团长起身,有些事情强求不得,“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等人离开,齐糖从房间里出来,看向岳纪明,“王旅长有问题。”
她的语气很肯定,刚刚两人在外面的对话,在房间里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薛团长一说,她就想起那天刚到医院,想要去找岳纪明,阻拦她的男人。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有种怪异的感觉,只不过心里全是生命垂危的岳纪明,没有顾得上琢磨。
现在想来,王旅长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岳纪明死啊!
那他的身份,是敌特潜藏分子?
这会儿,他们跟岳家人还没有什么接触,再加上那人隐藏的好,身边人都没有起疑心,更别提相隔千里的他们了。
只能把王旅长跟这边的敌特势力联系上,不然说不通。
可惜,他们还是高看了王旅长,做敌特,他还没有那个胆子,更别必要,他只想升官发财保住小命。
夫妻俩同时想到这一点,岳纪明的眼里闪过一抹凝重,对齐糖说道,“糖糖,我需要跟岳将军通个电话。”
王旅长的级别高,不是他们现有的力量能动的了的,有岳老爷子在,不用白不用。
而且从上次岳老爷子亲自过来以后又返回京都,其实爷孙俩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触。
齐糖点头,从包里翻出岳老爷子留下的电话号码,递给岳纪明。
“这是老爷子留给我的号码,你去打,我在病房里等你。”
他们爷孙俩自己的事情,她就不掺和了。
岳纪明接过纸条,点点头,“好”,转身离开。
到了院长办公室,院长听到岳纪明的来意,很是好说话的的把电话借给了他,而且还识趣的避了出去。
嘟嘟嘟……
几秒后,话筒那边传来一道温和的中年女音,“同志你好,哪位?”
岳纪明声音沉静,“你好,我找岳老将军,你跟他说,滇省来电。”
那边的人迟疑几秒,应道,“好。”
说着,就听到话筒被放到一边的声音,紧跟着脚步声响起,远远的听见她在说着什么。
大概等了一分多钟,电话被重新拿起,传来一道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哪位?”
隔着遥远的电话线,那边人是自己的亲爷爷,岳纪明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不过,他还是很快做出反应,“你好,岳老将军,我是岳纪明。”
岳老爷子愣了愣,没想想到岳纪明会突然给他打电话,而这样客气疏离的语气,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自己亲孙子喊自己将军,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他清了一下嗓子,才回应道,“爷爷喊不出口?”
岳纪明默了默,突然觉得自己老爹那直白的性子,他可能找到了出处。
“嗯。”
他也很直白,让岳老爷子有点无语。
两人捏着话筒,安静了十多秒钟,还是岳老爷子先开口,“找我有什么事?”
岳纪明从善如流,“是的,找您有点事。”
不需要那边再问,他接着道,“年前我从津市调到滇省,跟您有关系吗?”
岳老爷子给自己点了根烟,吐出嘴里的烟雾,“跟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傻到把自己亲孙子往危险的地方送。”
当初知道岳纪明存在的时候,他已经当了兵,且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军区混得不错。
他一向秉持着男人的事业要靠自己的原则,所以并没有暗中做什么。
岳纪明沉默两秒,才又道,“这一次的任务,本来没有我的,是军区王旅长特地下命令让我去。”
岳老爷子把这句话在心里重复一遍,确认道,“你在告状?”
岳纪明:……
他很认真的在阐述事实,怎么就是在告状了?
他再次沉默两秒,否认道,“我没有告状,我是想说,那个王旅长有问题,您能不能帮我查一下?”
岳老爷子笑了一声,“你连声爷爷都不肯叫,还想让我帮你做事?”
他倒没有怀疑岳纪明话里的真实性,从他回京都,就开始查当初那份调令有没有问题。
而且岳纪明出事是有点蹊跷,他已经查出点眉目来,还需要时间验证。
再说了,即便真的是告状又怎么样,他游走在生死边缘到今天这个位置,难不成庇护一下子孙后代还不行?
岳纪明捏着话筒的手紧了紧,他一向识时务,张嘴,好为难啊,闭上了。
再张嘴,还是很为难。
再来一遍,有点为难。
那边传来一声咳嗽,岳纪明清了一下嗓子,“爷爷。”
岳老爷子喝水的动作一顿,这,妥协的也太快了吧!
他还以为,他会说,不帮拉倒。
要是按照他那个儿子的脾气,这会儿电话都撂了。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岳纪明想了想,继续道,“爷爷,我知道,你孙子很多,不缺我这一个,
但是我是你嫡长子唯一的血脉,要是我被人莫名其妙的害死了,你知道了还不管,下去以后见着我爸怎么交代啊?”
岳纪明的话直接给岳老爷子气笑了,他斥骂一句,“小兔崽子。”
但心里竟然觉得爷孙俩的关系似乎近了几分,血脉关系终究是改变不了的。
虽是骂人,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严厉,反而有几分长辈的慈祥和宠溺。
岳纪明听得出来,心中更是有恃无恐。
他又喊了一声,“爷爷。”
俗话说,甜言蜜语哄死人,能用嘴解决的事情,就用嘴解决,喊几句他又掉不了一块肉,喊呗!
那边,岳老爷子嘴角边咧出一个笑容,但声音听不出什么变化,“我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你小子给我等着。”
说着,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生怕岳纪明再叫几声,他忍不住哎的一声答应,那有点太跌份了。
这边,虽然被挂了电话,但岳纪明知道,岳老爷子已经答应帮忙了。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放心的带着媳妇儿先去把财产收进空间,接下来和顾墨怀一起好好查清楚背后那股势力。
回到病房,齐糖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看书,岳纪明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将人搂入怀里。
鼻尖凑近温软的脖颈间,低声道,“糖糖,你觉得我应该认他吗?”
嘴是嘴,心是心。
嘴上虽然喊了人,但他心里还没有承认。
也幸亏岳老爷子没有读心术,不然能气的少活两年。
自家孙子的德行,和那个儿子,简直是一模一样,表面再正经,也压不住骨子里的混不吝。
齐糖怔了怔,其实也料到岳纪明会问自己,反问道,“你想认他吗?”
岳纪明有点迷茫,“我不知道,感觉我爸活着的时候,挺恨他的。”
齐糖伸手抚上岳纪明的侧脸,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温声道,“爸他肯定不希望你活在他的阴影里,如果你觉得跟老爷子相处得来,不过就是一句称呼,没什么要紧。”
“如果你觉得相处不来,当个陌生人也不是不行,他前几十年没出现,对你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不是吗?”
岳纪明点点头,其实齐糖说的跟他自己心里想得差不多,只不过还是想要有个人帮他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
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接下来,还需要应对的事情很多。
离开医院,岳纪明和齐糖直接去了火车站,坐上前往江城的火车。
刚好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岳纪明的外婆还有舅舅。
而且还有一处藏宝点就在江城,顺路取了再去下一站,最后再回滇省。
岳纪明身上的外伤好了以后,蛊虫早就在小金子的威慑下陷入休眠,活动基本和常人无异。
两人在火车上晃了五天五夜,才终于到达江城。
下火车的那一刻,齐糖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空气中夹杂的味道又那么熟悉。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和岳纪明并排往外走,火车站外面,有一个年轻男人看到他们出来,小跑着过来,冲着岳纪明喊了一句,“表哥。”
喊完又转头看向齐糖,一点不拘谨的笑着喊道,“表嫂。”
岳纪明也转头看着齐糖,给她介绍道,“糖糖,这是我二舅家的表弟,夏沙棘。”
齐糖:?
这取名字的人,还怪有才的。
她愣神的一秒钟,夏沙棘脸色垮了两分,有点委屈的解释道,“表嫂,是中药材沙棘,不是杀鸡。”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齐糖真的没忍住笑出声来。
看来这娃儿,从小到大因为名字产生的误会不少啊,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她捂着嘴,尽量克制自己的笑意,不敢去看夏沙棘皱巴的脸,一看又想笑。
岳纪明看自家媳妇儿笑得不行,帮她拍着背安抚道,“糖糖,别笑了,待会儿笑得肚子疼,该难受了。”
夏沙棘两只手拎着行李,看着相携走远的两人,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怎么能这样,当着她的面欺负他就算了,还秀恩爱。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一座院子前面,院外一条笔直的大路通向远处。
岳纪明打开车门先下去,转身走到齐糖这一侧,将她接下来。
院子门是半敞开着的,岳纪明朝着里面喊了一声,“外婆,我回来了。”
很快,屋里传来脚步声,他们刚走进院子,里屋走出一个步履矫健的花白头发老太太。
正当岳纪明准备迎上去的时候,老太太看都没看他一眼,直直朝着齐糖走去,拉住她的手,满脸笑意的开口。
“这就是小糖吧?好漂亮的姑娘伢哟~”
齐糖含笑点头,礼貌道,“外婆好,我是齐糖。”
“哎哎哎,好好好,是我们做长辈的失礼,让你们两个在外面结婚都没个长辈操持。”
齐糖摇头,“外婆,别这么说,我们在部队里办的婚礼挺好的,纪明对我也很好,您别担心。”
“好好好,你们好我就放心了。”
说着话,亲切的拉着齐糖往屋里走,嘴里还解释着,“你舅舅舅妈,大表哥他们都在上班,等晚上都会回来,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剩下岳纪明杵在院子里,双手插兜,左看看又看看,抬脚默默跟在后面。
门口拿行李的夏沙棘几步走过来,嘲笑道,“表哥,看来你在奶奶那里,地位直线下降啊。”
岳纪明斜眼瞥了眼身边的人,“比你高就行。”
夏沙棘:……
这个表哥,他一点也不喜欢。
进房间,方秀芝拉着齐糖坐在床上,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红包递过去,“孩子,这是外婆给你的见面礼,快收着。”
齐糖刚想推辞,已经跟进来的岳纪明开口道,“拿着吧糖糖,是外婆的一片心意。”
话都说到这份上,齐糖自然不好再拒绝,接过红包,“谢谢外婆。”
第一眼,方秀芝就是对齐糖满意的,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漂亮得紧,光看着都能多吃一碗饭。
再者,她一直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他们两口子自己过得好,他们这些老家伙就别瞎掺和。
刚好,这时,外面夏沙棘把行李拎了进来,放在房间里。
齐糖拉过其中一个大行李包,里面是专门给夏家人准备的礼物。
她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方秀芝,“外婆,这是我和纪明给您准备的礼物,您看看。”
方秀芝脸上的笑容更甚,不是说有礼物,而是有这份心意。
她不是个扫兴的人,爽快的接过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根百年份的人参。
根须分明,颜色纯正,一看就是上品。
“哎哟,这人参看着可真好,小糖,你有心了。”
至于刚刚齐糖嘴里的,她和岳纪明一起准备的,方秀芝完全没从心里过。
两个女人聊起天来,根本没有外面两个男人什么事,夏沙棘幸灾乐祸的看着岳纪明。
岳纪明直接走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往下一压,说道,“沙棘,我们来练练,让我这个当哥哥的看你身手退步没。”
夏沙棘满脸拒绝,他使劲儿想要挣脱开岳纪明勾在他脖子上的手,讨好道,“表哥,我再怎么练,那身手也比不了的你啊。”
虽然家里老爷子军人出身,要求子孙平时不能忽视身体锻炼,但业余的跟专业的比,那不就只有挨打的份吗?
显然,他的意见并不重要。
岳纪明已经半提留着他来到院子的空地上,做出攻击姿势。
夏沙棘没办法,挨打也分轻重,只好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应对。
大概坚持了十分钟,躺在地上哀嚎,“表哥,我不行了,我认输。”
岳纪明活动一下手腕,踢了他的腿一脚,“这才哪到哪儿啊,起来,继续。”
这点活动量,连他平时热身都比不上。
但夏沙棘摆明了耍赖,就是不起来,嘴里哼哼唧唧,“疼啊,腿疼。”
“小纪,踢狠点,跟他挠痒痒呢?”
兄弟俩正闹着呢,院门口突然响起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岳纪明先一步开口,脸上露出笑容,“外公。”
老人点点头,“回来了。”
说着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岳纪明,感慨道,“瘦了。”
岳纪明无奈勾唇,“外公,我胖了。”
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每天好吃好喝的,医院的营养餐,齐糖空间里开的小灶,再加上没有训练,胖了五六斤是有的。
只有疼爱他的亲人,才会觉得他瘦了。
当初父母牺牲以后,要不是外公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让舅舅们去京都接他,他不知道要多吃多少苦头。
后来他在夏家生活,难免跟表兄弟间有点摩擦,舅舅舅妈们都觉得他父母双亡可怜,没有责怪他,差点把他养成目中无人霸道的性格。
也是外公,拿着皮带把他抽了一顿,掰正他的性子,又送他入伍当兵。
可以说,这辈子,岳纪明最感谢,最敬重的人,就是眼前,瘦削但脊背笔直的老头。
两人对视的功夫,夏沙棘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想要悄咪咪溜走。
却被一道声音呵住,“小纪,好好练练这个小兔崽子,让他平时偷懒。”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岳纪明就仿佛得了主人命令的狗般,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当然,这个形容夏沙棘也只敢在自己心里说,用嘴他是万万不敢的。
活蹦乱跳不好吗,为什么要作死挨打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
兄弟俩又开始打闹起来,屋里人听到动静走出来,齐糖扶着方秀芝的手臂,两人关系看着倒是跟亲外孙女没什么两样。
方秀芝转头看着齐糖,朝着老头努努嘴,“那是你外公。”
“老头子爱打麻将,在家里闲不住,估计是听到你们回来,刚从牌桌上下来。”
她压低声音吐槽一句,还是被耳尖的某人听到,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齐糖已经朝前走了两步,微微欠身礼貌道,“外公。”
夏春生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板着脸,点头,“嗯。”
刚装起来的严肃,被方秀芝一秒破功,“小糖啊,你不知道,前几天知道你们要回来,这老头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咳咳咳……”夏春生用力咳嗽两声,企图打断方秀芝的话。
但明显没有什么威慑力,方秀芝拉着齐糖回房,嘴里说着,“放心,你外公他就是喜欢端着,人好相处得很。”
齐糖憋笑点头,“嗯,我知道了外婆。”
夏春生:……
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很快,时间到了晚上。
夏家人陆陆续续下班回来,最先回来的是夏二舅舅夏方和他的妻子姚英,接着是他们的大儿子夏云竹。
然后是夏大舅舅,夏元和他的妻子朱梅花,紧接着他们的大儿子夏川柏,二儿子夏天冬,都回来了。
夏川柏,夏天冬,夏云竹三个人都已经结婚,老婆孩子也都带了回来。
家里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只剩下夏方的小女儿夏檀香在外地上大学回不来。
一圈介绍下来,齐糖觉得夏家人的名字,真的是两极分化。
夏元,夏方,这名字,就很,省事。
孙辈的夏川柏他们的名字全是中药材,简单归简单,但还蛮好听的,只苦了夏沙棘,药材没选好。
这会儿她只是心里想想,后来岳纪明给她解释,夏老爷子取名废,当初他妈妈是最小的一个女儿,差点被叫成夏椭。
要不是外婆据理力争,跳脚反对,一个女孩子叫这个名字,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这才逼得外公硬生生去派出所把户口本上的名字改成了夏梨。
甚至于,夏川柏他们这一辈,他都已经想好,就叫夏上,夏中,夏左,夏右,一顺排下去。
可惜,从夏椭事件后,夏老爷子在这个家里已经丧失了取名权。
最后是夏元兄弟俩一商量,为了避免自己身上的悲剧再发生,直接用中药材命名得了。
齐糖听到这真的没绷住,笑了三天,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而且她合理怀疑,两个舅舅是遗传了老爷子的起名废,怕自己取的名字被人笑话,干脆图省事算了。
晚餐是大舅妈和二舅妈两个人一起做的,齐糖本想去帮忙,但被赶了出来。
等饭菜做好端上桌,一大家子人围坐起来,气氛很是热闹。
第146章 再回齐家
饭局到了尾声,齐糖刚准备放下筷子,二舅妈姚英突然看向她,开口道,“小糖,你和小纪结婚的事情,家里人知道吗?”
话落,桌子上的人都下意识看向齐糖,只有岳纪明,不悦的牵住齐糖的手,看向姚英,“二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