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贼心虚啊……谢挽幽瞪他:“说?得我像是个采花贼一样,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
封燃昼面无表情地?把她丢在?被子上的?外裳抓在?了手里。
谢挽幽:“……你干嘛?”
封燃昼将那件外裳挂在?胳膊上:“送我了。”
谢挽幽:“……”
第几次了!
这个人,真的?很懂什么叫做“不问自?取”!
封燃昼还?在?找补:“以后赔你一件。”
谢挽幽气死了,拉起被子蒙住头,在?被子下闷声骂他:“变态!”
第二天,谢灼星起床时,一切如常。
它翻了个身,拉长四肢伸了个懒腰,嗅了嗅枕边的?味道,确认娘亲昨晚回来了,这才放松地?飞到窗台上,耐心地?等着娘亲晨练归来。
它像往常那样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谢挽幽的?身影。
一晚上没见,谢灼星马上从窗口飞了出去,扑进了谢挽幽怀里:“娘亲!”
谢挽幽刚练完剑,脸畔还?残留着一丝烟霞般的?绯红 ,她笑了笑,接住了尾巴晃成小螺旋桨的?崽崽,往它的?脑袋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抱着它进了屋,开?始换晨练服。
谢灼星观察得很仔细,发现娘亲换上了另一件花纹不同的?白色衣服,不由疑惑地?问:“娘亲不穿昨天那件新衣服了吗?娘亲才刚换上一天哦,穿着超级好看的?。”
不提还?好,谢挽幽一想起那件衣服的?去处,脸色就有些僵硬,可对着幼崽,她只能稍微将封燃昼的?可耻行?为美化了一些:“那件衣服……狐狸叔叔帮娘亲保管了。”
谢灼星歪头,更加疑惑了:“可是,为什么要让狐狸叔叔帮娘亲保管衣服呢?”
谢挽幽:“嗯……这个,是因为狐狸叔叔说?要给娘亲买新衣服,所以要照着这件衣服比对一下大小。”
谢灼星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
谢灼星飞到谢挽幽肩上,用猫猫头蹭了蹭她的?脸:“狐狸叔叔肯定也觉得娘亲很好看,所以才想给娘亲买好看的?衣服~”
谢挽幽有些心虚。
成年?人的?世界,可比小孩子的?世界复杂多了。
谢挽幽正因为欺骗了幼崽而感到羞愧,忽然听到谢灼星惊呼一声:“娘亲,你的?脖子怎么了?”
谢挽幽一愣,摸了摸脖颈,一头雾水:“嗯?”
“有好几个红点点,”谢灼星用爪爪碰了碰:“娘亲是不是被虫子咬到了?”
谢挽幽原本还?有点懵,后来才反应过来,脸上更红了:“……有可能吧。”
谢灼星催促着谢挽幽涂药,谢挽幽配合地?涂了一点,好在?修真界的?药效果极好,没过多久,那些痕迹就散去了。
谢挽幽松了一口气,抱着小白猛吸了一顿,这才告诉它,封燃昼今天就要离开?的?事?。
谢灼星没想到这么突然,呆坐了一会儿,这才小声问:“那……狐狸叔叔还?会回来吗?”
“会的?呀,狐狸叔叔只是去外面抓坏人了,肯定还?会回来找小白玩的?,”谢挽幽捏着它的?爪爪晃了晃:“小白是不是舍不得狐狸叔叔了?”
谢灼星马上蹲得十分端正,尾巴也不晃了,目光微闪,欲盖弥彰地?否认:“小白才没有舍不得狐狸叔叔呢……”
很好,父子俩都是一样的?嘴硬。
谢挽幽故意说?:“既然小白没有不舍得,那我们就不去送狐狸叔叔了?”
谢灼星果然马上急了:“那、那不行?的?,狐狸叔叔一个人走,肯定会很孤单的?。”
谢挽幽一个没忍住,笑了。
谢灼星意识到自?己被娘亲骗了,呆了几秒,然后左右看看,若无其事?地?飞走了。
谢灼星担心狐狸叔叔一个人离开?会感到孤单,可事?实证明?,封燃昼并?不需要它为自?己担心。
好心去送行?的?幼崽,最?后落入了封燃昼的?手中,被恶意捏成了一团毛球。
谢灼星超级后悔,它就不该同情狐狸叔叔这种大坏蛋!
它挣扎着从封燃昼手里挤出来,顶着满身的?凌乱毛毛,躲进了谢挽幽怀里,气鼓鼓地?瞪他。
封燃昼将幼崽欺负了一顿,心情愉悦地?翘起唇角:“谢谢小白,狐狸叔叔本来很伤心,现在?却没那么伤心了。”
谢灼星:“……”
谢挽幽看孩子快被他气哭了,忍不住推推他,轻咳一声:“……你就适可而止吧。”
封燃昼挑眉,倒是真收敛了一些,上前揽住她的?腰,低声道:“处理完那些事?,我会尽快回来。”
大老虎还?挺黏人,谢挽幽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了。”
封燃昼却不满于?她的?冷漠,凑过身咬了谢挽幽的?下唇一口。
可怜了谢灼星,原本还?好端端地?蹲在?谢挽幽怀里舔毛,结果下一秒就差点被凑过来的?狐狸叔叔挤扁,险些成了毛绒绒夹心。
谢灼星:“……”
它最?讨厌狐狸叔叔了!
封燃昼离开玄沧剑宗后, 谢挽幽的生活重归平静。
虽然谢挽幽身在玄沧剑宗,但由于封燃昼每日都会跟她通讯,因?此她也能通过封燃昼口述,得知?他那边的进度。
据封燃昼所说, 他跟着传信符, 的确找到了跟向君泽对接的线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向君泽口中的“大人?”居然是某个门派里身居高位的长老。
神启势力渗透的范围有多么恐怖,由此可见一斑。
封燃昼准备从这位“大人?”身上着手,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回宗的时间也因?此往后推迟了?。
谢挽幽并?不是耽于情爱之人?,听闻这个消息, 接受得还算平静——大敌当前,自然是搞事业要紧。
倒是封燃昼对她的冷淡反应很是不满, 几番试探后,脸色越来?越臭, 语气凉凉道:“既然见不见我都无所谓, 那我们就半年后再见吧。”
此话一出?, 趴在旁边昏昏欲睡的谢灼星一个激灵,瞬间睁开眼,盯着画面里的封燃昼两眼冒光,嘴上却故作惋惜地?说:“狐狸叔叔, 这是真的吗,小白那么久见不到你,真的会很难过的呀~”
“……”
看到封燃昼的脸色变得更黑, 谢挽幽心中好笑,怕封燃昼被崽崽气坏, 最后还是温声细语地?给封燃昼顺了?顺毛:“怎么会无所谓,我不过也是强颜欢笑罢了?……”
说着说着,谢挽幽忽然戏瘾大发,硬是挤出?几滴眼泪,对着那边的封燃昼泪眼婆娑道:“你带我一起走吧!我的世界没有你,简直昏暗无光,失去了?所有的快乐,封燃昼,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封燃昼:“……”
这母子俩是专门来?克他的吧。
全是戏精。
他深吸一口气,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明?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封燃昼却是沉默了?。
谢挽幽果然还是正常点更顺眼,一旦她开始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实在闹人?得很。
谢挽幽看到封燃昼脸上的复杂神色,乐得不行,将眼角一抹,开怀大笑。
封燃昼加重语气:“谢挽幽!”
谢挽幽笑够了?,这才对着他压低声音说:“这么黏人?,是不是欠亲了??”
“什么话都敢跟我说,你真是……”封燃昼实在听不下?去,瞪她一眼,单方面挂断了?通讯:“反省一下?再来?跟我说话。”
谢挽幽与?谢灼星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实话说,剑修的生活是非常枯燥乏味的,每日除了?练剑,便是听前辈讲道,压根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周而复始之下?,很容易就能让人?感到疲惫和怀疑人?生。
谢挽幽之所以没有对这种生活感到厌倦,除了?有小白在身边这个原因?以外,每晚跟封燃昼通讯也是她的续命方式之一。
封燃昼的飞行速度极快,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修真界的不同地?点,若他有空,就会带着谢挽幽去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或是同谢挽幽说一些他探查到的八卦消息。
谢挽幽天天云旅游,虽然没法跟封燃昼同行,但能一饱眼福也很满足了?。
封燃昼不仅会在修真界内游走,也会去各种秘境,主要是帮沈宗主和悬游道人?寻找要用到的珍贵药材,由于不确定?找到的东西是不是正确的,他便会联络谢挽幽,让谢挽幽帮他辨认。
谢挽幽有时看着他手里拎着一棵只是形似的杂草,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她是不是找对了?,就觉得很是有趣。
一晃眼,时间便过去了?两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容渡服下?丹药,心魔逐步散去,情况趋于稳定?,而谢挽幽被容渡盯着苦练两个月后,总算突破瓶颈,进入了?元婴初期。
晋升金丹是三道天雷,晋升元婴,则是九重雷劫。
雷劫到来?时,谢挽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方才在竹林练剑,看到远处万山载雪的场景,忽然有所感悟,参悟了?第?三式“寒霜泊雪”后,竟然就这么突破了?瓶颈。
可雷云聚集得很快,谢挽幽来?不及多?想,马上摆好架势准备渡劫。
察觉到这边动?静的容渡很快赶到,见渡劫之人?真的是谢挽幽,眉头稍稍舒展,又?很快紧皱。
要想晋升元婴,便需要扛住九重天雷,凶险程度比起晋升金丹的三道雷劫,可谓是成倍增加。
容渡担心小徒弟不能安然度过这九重天雷,眉头紧蹙地?守在了?一旁。
谢挽幽本人?却是对九重天雷没多?大概念,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
等第?一道雷劈下?来?后,谢挽幽才感觉有些不妙。
这第?一道雷的威力居然就跟金丹期最后一道雷的威力差不多?,未免有些太离谱了?吧……
谢挽幽震惊之下?,不再抱任何轻视态度,运起心法严阵以待。
落下?的天雷一道比一道强,谢挽幽应付起来?也越发吃力,好在最后有惊无险,虽然她身上被天雷劈了?几道,可雷云散去时,她还留有一些意识。
谢挽幽在容渡的帮助下?勉强重新盘腿坐好,内视时,果然在丹田处看到了?一个以她模样等比例缩小的元神。
谢挽幽将神识从丹田中撤离出?来?,对着容渡很高兴地?笑:“成功了?。”
她的笑意中毫无阴霾,满是纯粹的快乐,容渡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觉得小徒弟是真的变了?,开心时简直像个孩子。
直到惊觉自己盯着谢挽幽看的时间有些久,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垂眸移开了?目光:“你修炼得很认真,这是应得的。”
容渡身为剑尊,教?导她时向来?十?分严苛,少?有夸奖她的时候,都说物以稀为贵,谢挽幽得到前辈的肯定?,自然很是欣喜:“这是夸奖的意思吗?”
容渡扫她一眼,正要开口,让她不要得意忘形,就见谢挽幽身影一晃,朝一侧软倒。
容渡心下?一跳,迅速将谢挽幽接住,发现谢挽幽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他唇角紧抿,只迟疑了?片刻,就将谢挽幽打横抱了?起来?,御剑往回赶的同时,联络了?二师兄玄明?道人?。
等玄明?道人?赶到时,便看到六师弟守在床边,脖颈上已经浮现出?红疹。
玄明?道人?看到自觉躲在墙角的幼崽,心中了?然,熟练地?摸出?一瓶丹药,递给了?容渡。
容渡却拒绝了?:“刚刚我已经服用过了?。”
“吃过丹药了?啊,”玄明?道人?把丹药收回,又?给躺在床上的谢挽幽摸脉,片刻后,他无奈地?收回手:“没什么事,只是一些外伤,加上对抗天雷时耗空了?灵力,所以才昏过去了?。”
容渡神色不变,盯着床上的谢挽幽:“给她治。”
闻言,玄明?道人?不由稀奇道:“我记得之前鸣殊外出?历练时受了?重伤,你也只是过去看了?一眼,怎么到了?挽幽这里,你就——”
在容渡毫无波动?的目光下?,玄明?道人?识趣地?住嘴,拿出?一瓶膏药放在桌上,换了?个话题:“伤口在背上,让知?微过来?帮挽幽涂吧,一日三次,两天就能好。”
他忍不住又?犯起了?嘀咕:“你们都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什么正经医师,遇到什么伤都叫我,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实在太难为人?了?……”
容渡没理语气中暗含谴责的二师兄,用通讯符联络了?大徒弟。
玄明?道人?则在一旁朝角落里的谢灼星慈祥招手:“小白,过来?啊,到爷爷这里来?。”
谢灼星躲在桌子底下?:“不行的,娘亲说过,剑尊不能接触到小白的毛。”
它不过来?,玄明?道人?就自己过去抱它:“不怕,剑尊刚刚吃了?药,很快就能好了?,小白跟爷爷去外面玩一会儿好不好?”
谢灼星扭头看向床上的谢挽幽,耳朵耷拉了?下?来?,满眼担忧:“可是娘亲——”
玄明?道人?哄道:“你娘亲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知?微姨姨等会儿就会来?给她上药,小白不方便在旁边看,我们出?去玩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听到玄明?道人?的解释,谢灼星这才蔫蔫地?点头,同意跟他一起离开。
玄明?道人?跟谢灼星离开后没多?久,容知?微便来?了?,容渡没有继续留下?去的理由,也起身离开了?。
他想了?想,准备回自己的住处,途经一个亭子时,忽然发现他的四个师兄竟然都在里面。
疑惑之下?,容渡走了?进去,发现自己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师兄居然抱着幼崽,满眼都是笑意,而二师兄则不知?从哪摸出?一根花里胡哨的羽毛,吊起来?逗着幼崽玩。
三师兄和四师兄就更离谱了?,一样样把法器拿出?来?,笑眯眯地?问幼崽,想看他们玩哪一种法器。
容渡:“……”
这个世界,他已经无法理解了?。
“六师弟也来?了?,”玄衡子一扭头看到容渡,不知?想起什么,连忙道:“对了?,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个门派送了?你一颗南海夜明?珠,你借我用一用,我给小白做一个阵法。”
容渡将夜明?珠给了?玄衡子,转头看向玄极真人?,提出?自己的疑问:“大师兄,你不是要回去闭关么,怎么还在这里?”
玄极真人?一愣,目光微闪,轻咳一声:“现在修真界局势未明?,因?此我这段时间不准备回去闭关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在心中叹气,五师弟的儿子和小道侣都在宗内,外面还有个神启虎视眈眈,他怎能放心闭关。
看着六师弟不太理解的模样,玄极真人?不由有些头疼。
这么大的秘密,五师弟居然就这么告诉他了?,他还得忍住不将这个秘密分享给其他师弟,实在太不容易了?!
他无人?可以倾诉,只能去师尊的灵牌前诉说自己的无奈,可师尊大概是听烦了?,后来?连他上供的香火都不用了?。
玄极真人?深沉地?想,师弟们都太不靠谱了?,没有他,玄沧剑宗可怎么办啊。
谢挽幽只觉自己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守在旁边的容知微见她清醒,放下书上前:“小师妹,你醒了。”
谢挽幽感受着自己体内变得更加充沛的灵气, 逐渐想起了她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 有些迷茫道:“师姐, 我怎么会在这里?”
容知微解释道:“你体内的灵气被耗空了,这才会昏过?去?,是师尊将你送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谢挽幽说着,撑着床想坐起身,然而刚一动, 她便轻嘶一声:“我?的背……”
容知微连忙按下她:“是被天雷劈伤了,我?刚刚已经为?你上了药, 现在还未好全,你别乱动。”
谢挽幽只得乖乖躺好:“有劳师姐了。”
容知微坐在她床边, 颇有几分不自然:“你我?之间, 不必如此客气。”
谢挽幽目光往四周一扫, 出乎意料地没?看到?小白,便询问?了容知微,听到?容知微说小白是被玄明道人抱走后,这才放心。
容知微替她掖了掖被角, 然后站起身:“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小白,它肯定很?担心你。”
谢挽幽点头应下,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团小小的白色毛绒绒从门外冲了进来, 速度快得几乎化成了一道白影,谢挽幽只觉眼?前一晃,脸畔就多了一丝温热柔软的触感。
“娘亲,你醒啦!”谢灼星敛起金白色的羽翼,蹲坐在谢挽幽枕边,惊喜地将一颗猫猫头凑过?来,灰蓝色的圆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了她的影子?。
它靠得很?近,谢挽幽只需一转头,就能将脸埋进它胸口的蓬松绒毛里吸上一口。
谢挽幽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就真的这么干了,先把脸埋在它胸口上的软毛上吸了一大口,这才满足地开口:“嗯,娘亲没?事了。”
娘亲的爱似乎有些沉重,谢灼星有些慌张,暗中地用前爪努力地扒紧身下的褥子?,这才没?有被谢挽幽吸得仰面翻过?去?。
谢挽幽吸了一口散发着甜香的崽崽,犹觉不够,正想伸出手将崽崽抱到?胸口亲一顿时?,玄极真人却忽然来了。
谢挽幽看到?玄极真人进门时?,还有些怔愣,等听到?玄极真人和颜悦色地对她说一切鼓励的话语后,就更是茫然了。
照理来说,她跟这位大师伯的交集并不多,论关系,应当还没?亲近到?能让大师伯亲自前来慰问?的地步,怎么看都有些反常。
谢挽幽本来就有点摸不着头脑,更别提后来玄极真人询问?了她一些有关小白的问?题后,看着她的眼?神还莫名变得越来越怜爱。
离开时?,也是唉声叹气地离开,背影中甚至透露出一丝沧桑。
谢挽幽:“……”
是她说错了什?么话吗?
谢挽幽纳闷地转头看向小白,本想问?问?孩子?刚刚跟玄明道人出门时?玩了什?么,结果幼崽误解了她的意思,晃着尾巴凑过?来,很?热情地舔了她一口,然后喉咙里一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一边用小脑袋蹭她的脸。
谢挽幽瞬间就想不起那么多了,抱着崽崽一通乱揉,将这个小插曲抛在了脑后。
休整片刻后,谢挽幽拿出通讯符,跟碧霄丹宗那边报了喜。
沈宗主很?是欣慰,小徒弟年纪轻轻,纵使天赋卓越,要想一边炼丹的同时?兼顾修炼,必定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沈宗主没?忘记晋升元婴要度过?九重雷劫,缓声问?道:“渡劫时?可有受伤?”
谢挽幽一贯喜欢报喜不报忧,因此只回答道:“被雷劈了几下,不过?很?快就能好了。”
悬游道人在旁边喜滋滋地插了一句嘴:“太好了,乖徒儿,为?师听到?最近的风声,正愁你参加问?仙大会的事呢!”
谢挽幽有些疑惑:“最近的风声?什?么风声?”
“哦对,忘了你人在玄沧剑宗,听不到?外面的消息,”悬游道人故意卖关子?逗她:“挽幽啊,你猜猜,是什?么事。”
悬游道人迟迟不说是什?么八卦,谢挽幽都急死了,有八卦却不能马上听,谢挽幽愿称之为?修真界十?大酷刑之一。
她满心好奇心全被勾了起来,连忙追问?:“是什?么啊,是有关问?仙大会的事吗——不会是今年不举办问?仙大会了吧!”
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那她命中注定的本命剑岂不是更没?有着落了?
“不是,不是。”悬游道人逗她上瘾,乐呵呵道:“你再猜。”
沈宗主终于?看不过?去?,无奈地制止了悬游道人的恶劣行?径:“好了,你就别逗挽幽了。”
谢挽幽终于?从沈宗主那里得知了真相。
“什?么!”谢挽幽惊呆了:“师尊,这是真的吗?”
“现在还不确定,只是有这样的消息在各个门派里流传,但是还没?彻底定下来。”沈宗主沉静的声音从通讯符另一边传了过?来:“不过?,依我?们?探查到?的消息来看,今年的问?仙大会极有可能会真的提前举办。”
谢挽幽震惊过?后,一头雾水地问?:“可是为?什?么……问?仙大会不是一向都在六月举办吗?”
悬游道人在那边不屑地冷哼一声:“还不是为?了万佛宗那些佛修说的所谓预言?”
“预言?”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悬游道人慢悠悠地说道:“还得从剑阁里的一把剑说起。”
有故事可以听,谢挽幽和谢灼星立马坐端正了,谢灼星更是竖起了两只耳朵,一脸认真地盯着娘亲手里的通讯符看。
悬游道人继续道:“那把剑名为?拂霜,是由?一位十?分有名的铸剑师所造,至于?那个铸剑师是谁,这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这拂霜剑里,据说融铸了凤凰的一缕精魂。”
谢挽幽一愣:“那铸剑师真有这么厉害,居然能捕捉到?凤凰的魂魄?而且不是早在很?多年前,神兽就都陨落了吗?”
“对,那缕凤凰精魂,据说就是在神兽大规模陨落时?捕获的。”悬游道人感叹道:“咱们?也不知道那个铸剑师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这件事就是发生了,铸剑师将凤凰精魂铸为?剑魄,造出了当世举世无双的神器,拂霜剑。”
谢挽幽提出新的疑问?:“可是这拂霜剑怎么会被放到?剑阁,又为?何会跟万佛宗的预言扯上关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悬游道人神秘兮兮道:“原因很?简单——因为?,铸剑师捕获到?的那缕凤凰精魂,恰好是凤凰七魄中的杀魄。”
“以杀魂为?剑魄的拂霜剑甚是凶邪,刚出世之时?,便冰封千里,将无数人直接冻成了冰雕。”
随着悬游道人娓娓道来,谢挽幽了解有关拂霜剑的更多事。
拂霜剑出世后,由?于?其威力太强,所以铸剑师只能将之镇压于?剑阁。
——既是镇压,也是保护。
纵使拂霜剑再怎么凶邪,毕竟也是世间难得的神器,世人怎能不觊觎。
而万佛宗在其中,则扮演了一个守护者的角色。
万佛宗曾预言,世间将会有一场空前的浩劫,唯有拂霜剑选择的主人能破解,因此,历代佛子?都要守护好拂霜剑,直到?预言里的拂霜剑主出现,必要时?,万佛宗要尽全力辅佐拂霜剑主。
谢挽幽听到?这里,差不多就明白了:“……所以,问?仙大会之所以提前举办,是因为?,预言里的拂霜剑主将要出现了?”
“对,”悬游道人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烦躁:“就在几天前,这个消息散播得到?处都是,肯定是万佛宗里传出来的……神神叨叨的,最讨厌这帮假惺惺的神棍了!本来修真界的局势就复杂,他们?还……”
悬游道人说着说着,开始骂骂咧咧,沈宗主大概是嫌他骂得太脏,拿着通讯符走到?了一旁:“有这样的流言在修真界里传播,此次的问?仙大会必定鱼龙混杂,我?们?原本还担心你修为?不够,既然你已经到?了元婴期,我?们?也就放心了。”
谢挽幽没?想到?自己刚晋升元婴,就传来问?仙大会有可能提前举办的消息——这样一来,留给她提升剑法的时?间显然会变得更为?紧迫。
谢挽幽指尖捻着谢灼星的小胡须,询问?道:“师尊,今年问?仙大会大概会提前多久?”
沈宗主叹气:“现在还不确定,等彻底定下来才能知道。”
说完问?仙大会的事,沈宗主又问?起渡玄剑尊心魔的情况,谢挽幽一一回答。
师徒俩刚说了一会儿话,通讯符就被悬游道人抢了过?去?,话题猛然一转:“那小子?呢,没?在你旁边吧!”
能被悬游道人称呼为?“那小子?”的人,谢挽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轻咳一声,提醒他:“这里是玄沧剑宗……”
悬游道人冷哼一声:“玄沧剑宗又如何,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腌臜手段混进去?。”
谢挽幽有些尴尬,因为?封燃昼还真的用复活马甲的方式混进了玄沧剑宗……
那边的悬游道人还在语重心长地劝她:“你这个年纪,正是该好好修炼的时?候,那小子?看上去?是有一张狐媚皮囊,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挽幽啊,你擦亮眼?睛,一定不要被坏男人骗了,知道吗?”
谢挽幽有些心虚,胡乱答应下来,刚结束通讯后没?多久,悬游道人口中的“坏男人”就联系了她。
谢挽幽接起通讯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对方问?出了一个问?题。
“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天怎么接得这么晚。”
谢挽幽:“……我?刚刚跟师尊说话呢。”
那边的封燃昼正在一个回廊里行?走,除了他的脚步声,四周寂然无声:“是在说你晋升元婴的事吗?”
谢挽幽震惊了:“你怎么知道的?”
封燃昼不急不缓地说道:“玄沧剑宗内不仅有神启的探子?,也有我?的探子?。”
“……”谢挽幽没?有怀疑,默默对他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啊,大人。”
封燃昼没?理会她的调侃,眸光一转,看向画面里的谢挽幽:“被雷劈伤了?”
谢挽幽也是第一次被雷劈,她上次晋升金丹期的时?候还只有三道雷,这次也是大意了:“是啊,该说不说,还挺疼。”
谢灼星蹲坐在谢挽幽的膝是,严肃地点了点小脑袋:“是真的,娘亲都晕过?去?了。”
封燃昼扫了眼?幼崽,见它脑袋上的绒毛有些凌乱,料想又是被谢挽幽亲成这样的,不由?冷哼一声,别开了眼?:“我?在烟川淮城,明日就要离开,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怎么突然这么自觉?”谢挽幽狐疑道:“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封燃昼不虞道:“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谢挽幽想了想,捏着崽崽的粉色爪垫道:“对了,烟川好像有一家?叫做镜花斋的胭脂铺很?有名,你帮我?从那里随便带一盒胭脂回来吧,反正我?也不知道那盒最好看。”
胭脂?封燃昼目光微动,谢挽幽很?少往脸上抹胭脂之类的东西,她如今一提,倒让他对此生出了几分兴趣。
封燃昼停下脚步看她:“就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