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狠狠折磨谢挽幽一顿,才能接她心头之恨!
叶颜熙厉声对身后随从道:“去!给我拿下她!”
谢挽幽微微眯起眼,这些随从大多是?金丹巅峰的修士,要?是?真打起来,她恐怕就要?暴露自己的真正修为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忽然两个白衣剑修踩着剑从天而降,落在了谢挽幽身边。
正是?听?到?这边动静,匆忙赶过来的容知微和晏鸣殊。
见小师妹像是?与人起了争端,容知微向谢挽幽询问?起了缘由:“发生了什?么事?”
叶颜熙见到?容知微,不由眼前一亮。
她认识容知微,也知道容知微曾被谢挽幽污蔑过,那时?两人的关系几?乎降至冰点。
若是?她告诉容知微,谢挽幽毁了她的鞭子,深谙谢挽幽本性的容知微必定不会怀疑,替她惩处谢挽幽。
想到?这里,叶颜熙把手?上的鞭子残骸展示给容知微看,语气很愤怒:“她刚刚与我比试时?,竟然故意将?我的七品法器损坏,事后还死不承认,你们玄沧剑宗就是?这样教弟子的吗!”
她说出?这一番话后,就看到?容知微眉头皱了皱,转头询问?谢挽幽,眼神有些古怪:“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颜熙以为容知微相?信了自己的话,心下暗喜,没想到?下一秒,谢挽幽就指着他们,告状般委屈道:“师姐,他们欺负我!是?他们非要?跟我打,打输了又不甘心,非用?鞭子绞我的剑,鞭子没了,又叫人来围殴我……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容知微低头看到?她手?上拿的剑,九品法器,叶颜熙那鞭子坏得?不冤。
谢挽幽这么一说,容知微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她抬眼看了叶颜熙和她身后的随从一眼,对旁边的晏鸣殊淡淡说了一句话:“喊其他人过来。”
晏鸣殊眉头皱得?很紧,闻言马上应了下来,用?通讯符联络了其他正在云城探查的玄沧弟子。
难道是?为了叫更?多的人来审判谢挽幽?
叶颜熙嘴角微弯,等着看谢挽幽的好戏。
笑死了,谢挽幽还敢跟容知微告状,谁不知道她们俩关系差?
不久后,其他在城内的玄沧弟子便踩着剑抵达了现场,看到?现场的情况,都有点懵。
众位玄沧弟子落了地,纷纷对容知微一拱手?,然后耿直问?道:“师姐,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容知微:“对面那些人想以多欺少,围殴小师妹。”
众位玄沧弟子闻言,目光一厉。
懂了,过来撑场子的!
叶颜熙被一群剑修冷冷盯着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情况似乎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她愣了愣,问?道:“你们什?么意思?”
不是?说谢挽幽已经被逐出?玄沧剑宗了吗?怎么谢挽幽一句话,这些玄沧弟子就像是?要?为她报仇的样子?
疯了吧!
不是?她疯了,就是?玄沧剑宗的人疯了!
容知微神色微凉:“再问?你一遍,这七品鞭子,真是?我小师妹故意弄坏的吗?”
叶颜熙这时?隐隐生出?了退缩之意,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底气不足:“你们是?在威胁我,好啊,玄沧剑宗竟然也会仗势欺人了!”
容知微随便点了一个围观群众:“这位道友,能问?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那人嗤笑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能是?什?么事,有些人仗势欺人,结果踢到?铁板了呗!”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叶颜熙没看出?谢挽幽的底细,他们这些围观者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人家灵气都不用?就能把叶颜熙打飞,凭的自然不可能是?运气。
鞭子为什?么会裂,只能是?那把剑的品级比它还高出?许多了呗。
能拥有七品往上的法器,这姑娘必定十分不简单。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都希望看到?玄沧弟子跟叶家打起来。
叶颜熙见势不妙,放了几?句狠话,便想带着随从偷溜,不想却被发现她意图的晏鸣殊当场抓住:“道歉!”
想溜走通风报信的随从也被在场的玄沧弟子扣住,轻易无法脱身。
叶颜熙一张脸都憋得?通红,死也不肯向谢挽幽低头。
街上因此一片热闹,就在双方对峙之时?,一道充满怒意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是?谁!竟敢在镜花斋外闹事!”
叶颜熙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阵欣喜,扭头朝声源处望去:“黎掌柜,是?我啊!”
救星来了!
别人不清楚镜花斋来头,她却是?知道一些镜花斋幕后大东家的消息。
修真界大多数人都以为镜花斋只要?一个有名?的胭脂铺,但其实镜花斋的真实背景远比这个复杂。
镜花斋背靠某个大家族,而那个家族人脉网无比巨大,其财力和势力全都远超叶家,叶家为了提高自己家族的地位,讨好了那个大家族许多年,算是?有点交情。
正因如此,叶颜熙与镜花斋里的黎掌柜也算熟识。
只要?她开口让黎掌柜帮她,玄沧剑宗的人看在那个大家族的份上,说不定会放了她。
然而叶颜熙脸上还没来得?及出?现笑容,就见黎掌柜拎着一袋包装得?十分精致的胭脂水粉匆匆赶来,然后堪称恭敬地双手?奉给了谢挽幽,那张对待她时?略有些冷漠的脸,此刻洋溢着的满是?热情的笑容:“谢姑娘,让你受惊了,真是?不好意思,我马上处理好这件事!”
“……?”叶颜熙世界观都碎裂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颜熙不敢置信地看向黎掌柜:“她是?谁啊,黎掌柜,你都没对我这么客气过!”
黎掌柜脸色一肃,疾言厉色道:“谢姑娘是?我们镜花斋的贵客,你却对她刻意刁难,我们镜花斋从今往后,再也不欢迎叶家的人!”
叶颜熙霎时?间如遭雷劈,脸色煞白。
她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如何从云城离开的。
一场闹剧结束后,众人看够热闹,心满意足地散去。
容知微拍了拍谢挽幽的肩以示安慰,这时?,身旁的晏鸣殊忽然道:“那不是?五师伯吗?”
她抬眼看去,果然看到?镜花斋门口站着一个黑衣男子,毛绒绒的幼崽正被他抱在怀里。
封燃昼神色淡然地走近,挑眉道:“都解决了?”
晏鸣殊耿直提问?:“师伯怎会出?现在这里?”
“哦,”封燃昼:“路过。”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谢挽幽,自然而然地伸手?,帮她提过了手?中提的东西:“走吧。”
容知微点头,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晏鸣殊同样感觉有什?么事被他们忽略了,但封燃昼举手?投足又如此正常,让他想不起那点不正常来源于哪里。
来时?三人行,回去时?变成了四?人行。
回宗后,容知微和晏鸣殊才发现,小师妹刚捡到?的那只“大白”不见了,问?起谢挽幽,谢挽幽自己也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可能是?不想跟我们待在一起,所以走了吧。”
对此,两人心里却有另一番见解。
怕不是?看到?小白在谢挽幽的照顾下生活的不错,所以放弃带小白离开了吧?
不管是?因为什?么,“大白”的离开,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谢挽幽还要?跟容渡说今天在云城发生的事,因此暂时?跟封燃昼分开了。
封燃昼趁着这个空当,带着幼崽去了别处,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叶颜熙对谢挽幽口出?恶言,他不可能就这样放过。
谢挽幽对此并不知情,等她汇报完今天的事出?来后,看到?的依旧是?一如往常的封燃昼。
“那个叶小姐应该不太会打架,”谢挽幽蹲在小白身旁,一边拿出?一块糕点喂它,一边意犹未尽地对封燃昼说:“我今天还没打过瘾呢。”
香喷喷的糕点递到?眼前,谢灼星晃着尾巴正要?张口咬下,却被封燃昼半路截胡。
谢灼星咬了个空气,不敢置信地仰头看向封燃昼。
封燃昼当着它的面,把糕点丢进了嘴里:“你已经到?了元婴,光练剑进步有限,应该得?出?门历练了。”
说罢,他伸手?轻松抵住愤怒地冲过来的幼崽,皱了皱眉头,语带嫌弃:“太甜了,不好吃。”
谢灼星差点被气哭了,吃了娘亲给它的小点心,居然还骂小点心不好吃,狐狸叔叔真是?太过分了!
谢挽幽赶紧另外拿出?一块糕点喂崽崽吃,顺便瞪了封燃昼一眼:“你觉得?不好吃,是?你的问?题,别欺负小白。”
封燃昼轻哼一声,故意抓起地上的一点雪,放到?了幼崽的头上,然后翘起唇角嘲笑它。
谢灼星:“……”
狐狸叔叔真的好讨厌!!
谢挽幽看着崽崽气鼓鼓地甩头,把脑袋上那点雪抖落下去,撑着下巴说:“我问?过渡玄剑尊了,我以后能不能试着下山历练。”
封燃昼:“他怎么说?”
谢挽幽摸了摸谢灼星的脑袋:“他说,他还要?再想想。”
“他迟早会同意,”封燃昼漫步经心地拨弄了一下幼崽蓬松的尾巴:“到?时?候你来魔域,我带你去见一些人。”
谢挽幽疑惑地看他:“谁?”
封燃昼目光变得?有些晦涩,压低声音道:“魔域不是?谁都能进的,更?何况是?正道修士,可魏满洲作为蓬莱岛岛主首徒,当年却能光明正大将?你拐到?魔域,你有想过背后的原因吗?”
谢挽幽脑海中电光一闪:“你是?说,蓬莱岛跟魔域之间,其实有一个利益链?”
“正是?,”谢挽幽的脑袋转得?很快,在这个方面,封燃昼向来很是?赞赏:“他当年将?你拐入魔域,显然不是?第一次了,我顺着这条线查,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谢挽幽对此十分感兴趣,也压低了声音:“是?能扳倒蓬莱岛那种?有用?吗?”
封燃昼回答得?模棱两可:“那就得?看你了。”
叶颜熙回到叶家后?, 哭着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叶家主,求家主为自己做主。
白白葬送了一个七品法器,叶家主自然也是怒意滔天,可听到镜花斋的黎掌柜称呼谢挽幽为贵客后?, 他?的理智又回来了一些。
“先别去招惹那?个谢挽幽了, ”叶家主忌惮道:“她忽然成了镜花斋的贵客, 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叶颜熙十分不甘心:“那我们难道就要?白白吃这个闷亏?”
叶家主见她仍执迷不悟,不由呵斥道:“闭嘴!熙儿,我当?真是将你宠坏了,如今竟连孰轻孰重都分不清!”
叶颜熙被一向疼爱她的家主训斥得愣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叶家主见此,无奈地缓和了语气?:“我何尝不想为你报仇, 可我们也得先弄清那?谢挽幽的底细,若是真的因此贸然得罪了哪个势力?, 对叶家来说,才是个无妄之灾, 这修真界的水如此深, 我作为叶家主, 也该为整个叶家做打算,熙儿,你说是不是?”
叶颜熙哽咽着应了,哭得梨花带雨, 分外可怜。
叶家主也是满心无奈,只好?叫她将鞭子的残骸先拿去万宝斋,看看能不能修好?。
可等他?们将东西送到万宝斋, 却被万宝斋的人拒收了。
万宝斋的负责人是这么说的:“不好?意思,以后?万宝斋将拒绝修复叶家的任何法器, 也拒绝将任何法器售卖给叶家人。”
无缘无故地被万宝斋拒之门外,叶家人哪能接受,问?起原因,得到的只有一句冰冷的无可奉告。
他?们又赶去另一家可以修复武器的店,同样被拒收了。
叶家的噩梦来临了。
无论他?们去找哪个炼器师,每个炼器师一听是叶家,就像躲避某种洪水猛兽一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们。
在这种不明来由的针对下,整个叶家很快开始人心惶惶。
叶家主慌张不已,不惜代价地砸钱,终于找到了一个肯透露内情?的炼器师。
“你们自己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大人物。”那?个炼器师看在钱的份上,隐晦地提点了一句:“赶紧去跟人家道歉,否则你们叶家的日子恐怕就要?走到头?了。”
叶家主听到这话,整颗心都凉了,脑海里?马上转过不少人的脸。
叶家在修真界的势力?里?本属于中上水平,最近几年,由于叶家攀附了炎月宫,地位这才开始水涨船高,对于一些比自己差的势力?和家族,叶家平日里?少不得为了资源倾轧它们,得罪的人可谓数不胜数。
叶家主一时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得罪了哪个“大人物”,才招来了这样的针对和报复。
一时间,叶家主的脸色愈发难看。
仔细想想,最近被他?们叶家得罪的,也只有那?个被镜花斋称为贵客的谢挽幽了。
可是,怎么可能,那?谢挽幽分明只是人界区区谢家的庶女,被镜花斋奉为座上宾也就罢了,怎会有能力?让修真界所有炼器师都拒绝叶家的生意?
叶家主沉着脸喊来叶颜熙,细细询问?起当?时的细节,依旧没能理?出什么头?绪。
他?这么一犹豫,叶家的情?况便开始急转直下。
被他?们攀附的炎月宫得知叶家遭到了所有炼器师的抵制后?,毫不犹豫地就放弃了叶家,生怕被波及。
而失去了炎月宫庇护,叶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曾经?被他?们欺凌的小势力?和小家族见叶家落魄,就像闻着味的野狗,全都涌过来痛踩叶家这个落水狗。
叶家主简直焦头?烂额,严峻的局势已经?不容他?多想。
事发后?的第七天,叶家主再也扛不住接踵而至的打击,强行押着哭得眼?睛红肿的叶颜熙,亲自去了玄沧剑宗一趟。
听到他?们的来由后?,负责通报的玄沧弟子皱眉,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些狼狈不堪的叶家人,语气?不虞道:“你们叶家被炼器师针对,关我们小师妹什么事?我们小师妹天天在宗内勤奋练剑,哪有功夫认识什么炼器师?”
叶家主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可他?没有办法啊,再不想办法补救,叶家就快被击溃了,除了死马当?活马医,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反正?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少城府,想必随便哄哄就好?了。
叶家主僵硬地笑了笑:“总之,麻烦小友替我们通报一声,我们的确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
那?个玄沧弟子看他?们一眼?,不情?不愿地御剑往山上飞去。
叶颜熙瞪着他?离开的背景,脸色十分难看,心里?恶狠狠地想,她今天去跟谢挽幽道歉,谢挽幽还不知道要?怎么得意呢。
光是想想,叶颜熙都感到恶心。
可为了叶家,为了她能重新当?回她风光无限的大小姐,她偏偏不得不忍耐。
叶颜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在心中大骂谢挽幽,一边烦躁地等着那?个玄沧弟子回来,然后?赶紧领他?们进去。
什么破地方,冷死人了。
在叶颜熙不耐烦的等待中,那?位玄沧弟子回来了。
叶家主在冷风中站了这么点时间,脸已经?冻僵了,语气?也有些冷硬:“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叶家人闻言,跺了跺发麻的脚,抬步就要?往里?走。
可那?玄沧弟子却拦住了他?们,淡淡说:“你们不用进去了。”
叶颜熙不敢置信,霍然抬起头?:“为什么?我可是来跟她道歉的!”
你这态度可不像是道歉的,郁初瞥她一眼?:“小师妹说这件事不是她让人做的,看你们这么惨,道歉就省了,让你们接下来好?自为之。”
叶颜熙声音开始颤抖:“不是她,还能是谁?”
找不到被针对的源头?,就意味着叶家还要?继续衰弱下去。
无法从任何地方购买法器,真要?算起来,这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叶家可以找人代卖,但坏就坏在这件事背后?的深层含义?。
这意味着,他?们叶家被人针对了,一旦帮助他?们,很可能也会遭到同样的抵制。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样一来,叶家就成了旁人避之不及的存在,更有甚者?,会通过故意打击叶家的方式,去讨好?那?些炼器师。
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叶家很快会被踩入泥潭,从今往后?,所有曾被他?们欺负过的势力?都会来欺负他?们。
叶颜熙不敢去想象那?样的未来,六神无主地抓住了叶家主的手。
一股夹杂着冰霜寒意的冷风扑了过来,叶家主望着玄天山巍峨的山峰,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谢挽幽倚在窗前,看着屋檐上长出的冰锥,询问?另一边的封燃昼:“叶家的事,是你做的?”
封燃昼低沉的声音从闪着光的通讯符里?传了出来,仿佛早有预料,闲适地问?道:“怎么,叶家的人来找你了?”
他?没有否认,谢挽幽就估摸着,这事恐怕真是他?做的:“说是来跟我道歉,但我懒得跟他?们虚与委蛇,怪浪费时间的,就拒绝了。”
封燃昼那?边“嗯”了一声,随口问?起了别的:“怎么用通讯符,小白的长命锁坏了?”
“没坏,小白在睡午觉,我就没打扰它。”谢挽幽解释了一句,伸手去够屋檐上那?些冰锥:“你别转移话题,叶家人说炼器师都拒绝把法器卖给他?们,你怎么做到的?”
封燃昼顿了顿:“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谁?”
谢挽幽将取下的冰锥拿在手里?看了看,觉得冰手,随手丢进了窗前的雪堆里?,拉长声音说:“好?吧,我懂了。”
谢挽幽没有多问?,封燃昼反而开始疑神疑鬼:“你问?起这些,是觉得我做得过分了?”
“啊?怎么会?”谢挽幽有些吃惊:“我觉得挺好?的,所谓百因必有果,他?们如今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封燃昼这才满意,见谢挽幽没有对此生出不满,不自觉便透露了更多:“我原本是想剁掉那?个女人的手的。”
都说魔尊暴戾,比起迂回战术,这么做确实更符合魔尊的人设,之所以他?没这么做,谢挽幽心中有数,嘴上却故作不懂:“那?你为什么没这么做呀?”
封燃昼没回答。
谢挽幽忍不住翘起唇角,对着通讯符,放低声音说:“好?乖……怎么办,又想亲你了。”
又开始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封燃昼都快听习惯了,谢挽幽就喜欢这样,没见面时对他?甜言蜜语,说得十分好?听,等真见面了,又开始叶公好?龙,没亲几下就跑得没影。
封燃昼面色没有丝毫变化:“那?你下山。”
谢挽幽:“别催了别催了,再等几天,就在这几天了!”
叶家的事,谢挽幽没有再去关注,后?来只隐约听到叶家各分支为了避开这场祸事,强行与嫡系分家,导致整个叶家七零八落,彻底失去了以往的风光。
修真界就是这样,一个势力?的兴衰和崛起,可能就在转眼?之间。
三天后?,谢挽幽终于磨得容渡同意放她下山历练,但前提是得跟着其他?玄沧弟子一起去。
谢挽幽高兴不已,一口答应了下来。
容渡见她这么高兴,十分不理?解:“山下究竟有什么东西叫你如此惦念?”
修习了玄沧心法的人,大多淡漠世?俗,远离红尘,怎么谢挽幽偏偏总爱往山下跑?
谢挽幽轻咳一声,怪心虚的:“下山历练能提升修为,增长见识,所以我很期待。”
容渡很怀疑:“……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以前他?这个小徒弟一旦外出历练,是能混就混,很少出力?,没想到竟然会有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历练的一天……
容渡心情?复杂,本想摆手让她出去,忽而想到什么,迟疑地问?:“那?你养的那?只灵兽……”
关于这个,谢挽幽早就想好?了:“我已经?跟玄明师伯还有小白说好?了,我出门的这一两天里?,小白就暂时托付给玄明师伯,这样可以吗?”
她这次出门,是要?去解决某地的尸王,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若说安全,自然是将小白暂时寄养在玄沧剑宗里?最为安全。
既然谢挽幽已经?跟玄明道人说好?了,容渡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他?默默想,师兄们似乎很是喜欢那?只幼崽,谢挽幽这么做,恐怕正?中玄明师兄的下怀……
果然,谢挽幽走后?的第一天,玄明道人连门都不出,光顾着在殿内陪幼崽玩耍了。
容渡有事去找玄明道人,恰好?看到玄明道人正?在指挥几个玄沧弟子拆掉花圃周边的围栏。
疑惑之下,容渡上前询问?缘由,玄明道人理?所当?然地回答:“这围栏太窄,刚刚卡住了我们小白的头?,好?不容易才拔出来,可怜死了,我给它换个缝隙大点的,它以后?好?钻进去玩。”
说罢,用力?踩了一脚拆出来的围栏,抱着幼崽慈爱道:“破围栏没了,爷爷给你报仇!”
容渡:“?”
他?不理?解。
容渡在屋内坐了一会儿,觉得师兄估计一时半会没空理?自己,又走了出来。
玄明道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留下幼崽独自蹲在原地等待。
谢灼星正?蹲在容渡要?离开的必经?之路上,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双方都十分拘谨。
谢灼星还记得这个漂亮叔叔不能吸入自己的毛毛,于是站了起来,十分谨慎地紧贴着墙根站好?,并且努力?屏息,试探借此阻拦自己的毛毛飞到容渡那?边去。
容渡原本想就此离开,看到它为了不让毛飞到自己这边,紧贴着墙根乖乖躲好?的模样,忽然改了主意。
容渡对它招了招手:“过来。”
第145章 摸吧
谢灼星原本正以一个面壁的姿势背对着他, 听到容渡说的话,头顶的耳尖微抖,迷迷糊糊地扭头往周围看了看,没看到有?别人, 这才仰头看向容渡, 圆溜溜的灰蓝色大眼睛里写满了震惊与疑惑。
漂亮叔叔是在叫它过去吗?
可是娘亲跟它说过?, 这个漂亮叔叔不太喜欢毛绒绒的生?物,怎么会主动叫它过?去呢?
见幼崽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好像呆住了,容渡顿了顿,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太过?冷淡,吓到了幼崽, 他迟疑了片刻,便?蹲下了身, 再次对它招了招手,放缓了语气:“小白, 过?来。”
他这么一开?口, 谢灼星才完全确定, 原来它刚刚听到的话并不?是幻觉。
它犹豫着朝着容渡那边走了几步,就停下步伐蹲坐下来,跟容渡保持了一点距离,并且解释道:“娘亲说过?, 小?白不?能靠尊者太近的。”
容渡嗯了一声,垂眸看着它的小?脑袋,不?太熟练地?问:“你?玄明?……爷爷呢?”
谢灼星还记得这个漂亮叔叔曾让娘亲送走它, 因此被?问起问题时,整只崽崽都格外紧张, 生?怕它哪一句答错,就会被?漂亮叔叔讨厌,送出玄沧剑宗。
谢灼星怀揣着这样的担忧,小?心地?用?尾巴盖住了两?只前爪,乖乖回答道:“爷爷去跟几个叔叔说话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容渡见它两?只耳朵都耷拉了下来,目光也有?些闪烁,心中有?些不?解。
凭他对于灵兽的那点有?限的认知,他有?些艰难地?判断了出来,这应该……是害怕的意思?
幼崽是小?徒弟寄养在玄沧剑宗的灵宠,容渡觉得,他有?必要关心一下幼崽的身心健康,免得它出了什么心理问题,影响到谢挽幽的修行状态,于是他很严肃地?问道:“你?娘亲不?在,你?会不?会害怕?”
谢灼星脸侧的小?胡须动了动:“……不?,不?怕!”
其实它现在最怕的就是尊者了……
容渡盯着它看了片刻,也不?知信了没有?,点了点头,神?色依旧维持着冷淡。
场子就这样冷了下来。
谢灼星浑身僵硬,眼睛渐渐从容渡身上挪开?,略有?些焦灼地?往旁边看。
玄明?爷爷怎么还没回来呀。
这时,容渡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其实,你?的眼睛,真的很像我的五师兄。”
听到这句话,谢灼星魂都快被?吓飞了,身上的毛毛险些炸开?。
好在容渡下一句就是:“但我很讨厌五师兄,自?从我拜入玄沧剑宗后,他总是对我抱有?莫名的敌意。”
听到容渡是在跟自?己讲狐狸叔叔的坏话,谢灼星逐渐飞机耳的耳朵又?竖了起来,产生?了一丝好奇心:“可是,为什么他会讨厌尊者呢?”
“以前,我总是想不?通,”容渡声音低了一些,眉宇中透出了一丝愁绪:“可后来,我就有?点懂了。”
玄天祖师领他回来的时候,曾赞他天生?剑骨,心智坚定,七情六欲淡薄,是个为剑而生?的天才。
那时,他站在玄天祖师面前,看到头生?暗红色双角的白虎趴在帘后,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暗中窥视着自?己。
他是练剑的奇才,但同时,他的情感也超乎常人的淡薄。
因此,他辨认不?出这一眼里,究竟包含了多少的嫉妒和失魂落魄。
他一惯喜欢直来直去,见到这样的异兽,当时没有?多想就问了玄天祖师:“师尊,玄沧剑宗也会收妖族为弟子吗?师兄是何种族,为何我从未见过??”
玄天祖师还未作答,那道白影就倏然消失在了帘后。
后来他才知道,五师兄是师尊和其他师兄外出游历时救回来的异兽,不?知由?来,也不?知种族。
等他开?始在山上修炼,那种暗地?里的窥视便?越来越频繁。
在他短时间内接连突破,被?各个师兄围起来夸赞时。
在师尊闭关修炼,却只带上他一个人时。
直到魔渊之战之前,他一直以为,五师兄是恨着他的。
可是很奇怪,明?明?应该是恨不?得他死去的人,却在危机关头,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击。
自?那以后,他生?出了心魔。
心魔从他的七情六欲中诞生?,在他心中翻涌不?息,使得他犹如烈火摧心一般,时刻都感觉到一种难言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