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都穿了—— by流云南
流云南  发于:2024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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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陶五震惊了,贵客要跟着一起上山?!真是要命的大事!
陶五赶紧劝说:“骑马和马车只能上到半山腰,剩下的路都步行,雪厚路滑,行走不易。而且现在已经是晌午时分,要赶在天黑以前到达医馆,不然可能被狼群追逐。”
如果贵客受伤,不止陶五,整个桃庄的百姓都担待不起。
魏勤作为日常打马球的高手,这点体力活儿根本累不到自己:“你把躲在家里的村民们叫出来,一起上山!”
陶五非常担心叶里正,可这位贵客看起来和气,但骨子里也不是好说话的主,只能硬着头皮让村民们回家,把还在桃庄的村民都带上,又小声嘱咐过才放心。
魏勤带的人手不算多,先让大部分人先带着仙人纸回国都城覆命,自己带一小拨人包括画师跟着陶五上山,不为其他,只是去一探究竟。
在陶五看来,带村民是带,带贵客也是带,反正都是上山,只不过心思缜密的他还是想到了更好的处理方法。
陶五建议魏勤带人先骑马上山节省体力,到了半山腰马无法行走的地方,留一人看管马匹,其他人爬上山,一来可以节约体力,二来能更快到达山顶。
毕竟是贵客,再怎么擅长打马球、狩猎或是其他,也没法跟整日在山上行走的村民相比。
这个建议确实不错,魏勤相当开明,立刻带人骑马上山。
陶五则带着村民们继续抄近路,在雪后森林里赶路既枯燥又乏味,还心累,不过一想到飞来医馆馆长嘱托,他就浑身是劲。
不为其他,单就医仙们原谅儿子陶石的冒犯之罪,还替他治伤分饧送吃食,就已经仁义到了极致,比京兆府的武侯和其他官员和蔼仁慈得太多了。
村民们既好奇又担心:“陶五,叶里正怎么办?”
陶五也不知道,只能安慰村民:“叶里正有飞来医馆的拜贴,就算在京兆府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说归说,把担心全都摁在心里。
和陶五预估得差不多,半山腰上,魏勤已经下马,随行马夫整顿马群,分发每个要背的物品,画师背着文房四宝,魏勤亲自背了贵重的礼物,心里喜滋滋的,论想得周全,谁能和自己比?
两支上山的队伍顺利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汇合,魏勤和随行家丁难免对陶五多看两眼。
陶五把后面山路的难走之处讲清楚,建议背着重物的人,随手带上长钩子,以防雪滑摔跤。
这个主意也不错,魏勤人马准备妥当以后,在陶五的带领下继续上山。
爬了不少时间,魏勤发现陶五的神情有些慌张,问:“怎么了?”
陶五不是有些紧张,而是听到了不远处奇怪的响动非常紧张:“上次与飞来医馆的守门仙带着乡亲们赶夜路,就是在这里遇袭的,守门仙特别厉害,嗞嗞嗞几声,三名恶徒就倒地不起了。”
魏勤好奇心被勾起来:“什么嗞嗞嗞?”哪有这种打斗声?
陶五总觉得哪里不动,比了手势:“安全起见,大家还是先蹲下。”
魏勤的关注点还在嗞嗞嗞上面,一手叉腰追问:“你别话说一半啊,比说书的还喜欢吊人胃口……啊!!!”
谁都没来得及反应。
“噗!”一声,在寂静的雪中森林里格外清晰。
一支利箭自魏勤右腹射入透出后腰,殷红的鲜血顺着箭伤处淋漓不止,滴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魏勤并没多疼,但望着箭伤和满手鲜血,只觉得越来越冷,视野忽明忽暗,周遭的声音也飞快远去。
“郎君!!!”随行壮汉们将魏勤团团围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郎君死定了!

第20章 争分夺秒
陶五伸手一指利箭射来的方向:“大伙快追!不然贵客家问罪起来,遭殃的就是我们!”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批上山的村民刚好是桃庄年轻力壮的猎户们,立刻撒丫子围追堵截。
陶五望着倒地的魏勤以及雪地鲜血,脑袋里嗡嗡的,忽然听到山路上方隐约有砍竹子的声音,立刻用自己学到的医馆话,大喊:“守门仙是你吗?!救命啊!”
魏勤身旁跟随的家仆们惊了,陶五说的是什么话?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他在向谁喊?
几乎同一时间,村民们逮住了躲在树林里的两名偷袭者,连人带箭囊都抓了回来,围起来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快住手,把他们捆起来就行!”陶五赶紧制止,万一打死了就死无对证!
村民们扯了两人的裤带把他们捆得结结实实。
魏勤的家仆们都懵了,团团围住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按照大郢的医术,这么重的伤必死无疑,怎么办?主人责备起来,他们的性命也难保。
陶五把双手拢在嘴边,继续大喊:“守门仙是你吗?救命!”
没多久,保安队长王强背着盾牌挂着警棍,从一棵大树上跃下,刚好落在他们中间,左右看了看也惊到了:“怎么回事?”
魏勤的家仆们第一次见到有人从天而降,这身高、这衣饰,还有背上透明的一大块是琉璃吗?惊得都张大了嘴巴,这……这……就是陶五嘴里的飞来医馆守门仙?
怎么还能有求必应呢?
可怜陶五除了这句话也不会说其他,指着倒地的魏勤比比划划,然后扑通跪在地上一拜再拜!
王强分开魏家的家仆,迅速查看魏勤的伤势,因为自己在医院住了大半年,久病也算半医,知道这不能轻易挪动,但又必须尽快送回医院抢救。
山路难行,还要平稳搬运,这可怎么办?
王强急中生智,双手拢在嘴边大喊:“小张,小王,要用推车!”
“怎么回事?”大熊猫饲养员张竹从上方探出头,“推车要装竹子的!”
“有人被箭射穿了,要尽快用推车送上山!”王强中气很足,声音传得足够远又很清晰。
于是,张竹和王平平一起用绳子把推车吊下去,然后再用跳树法快速降到下面,看到魏勤的贯穿箭伤都吓了一跳,这可比看古装剧真实刺激得多!
王强招呼着:“就这个姿势,我们把他固定住,然后轮流换人抬上山,越快越好!”说着又往两处箭伤处盖了点雪。
张竹和王平平搬人没有经验,但他们照顾过手术后的大熊猫和黑猩猩,捆绑固定的经验值很足,很快就把魏勤固定在推车上。
村民们争先恐后地帮忙扛竹子,能为医仙们做事,浑身是干劲。
王强不放心,又脱了厚大衣把魏勤盖住塞好,防止移动,固定妥当大喊:“上山!快!”
陶五抓住一位魏家家仆:“快快回去禀报,以防万一。”
家仆立刻飞奔下山。
人多力量大,大家扛着推车上山,其他人扛着竹子爬山,每隔一段路就换人换手,用最快的速度向飞来医馆走去,近了,越来越近了。
转过一个小山头,王强远远看到医院,撒腿狂奔,边跑边喊:“我去通知急诊,顺便换推车出来!”
“这里交给我们!”张竹和王平平指挥着村民,继续大步爬山。
“急诊小青鸟”实习护士时萱刚好经过停车场,就看到强哥跑得飞快,远远地挥了挥手。
强哥远远地比划了推车的手势,时萱秒懂,立刻奔回抢救大厅:“有急诊病人要用推车!”
医生文浩从护士站一跃而起,推了平车和时萱一起跑出急诊大厅,顺着坡道穿过停车场,在医院外马路的尽头,接到了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魏勤。
两人惊呆三秒,贯穿箭伤还是第一次见到。
从推车换上平车,文浩在前,王平平在左边,控制着推车平稳向前。
文浩大声说:“小时,通知普外科会诊!”
“是!”时萱头也不回地向急诊大厅跑去,背影比青鸟更快更轻盈,毕竟她可是学校田径队的跑步小能手。
陶五还算镇定,第一次上山的村民们,魏家的家仆们,望着难以想象的飞来医馆,整个人都呆掉了,这……这……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地方?!
与此同时,不管是谁,哪怕是满腹疑虑的魏家家仆,看到这样熟练有默契地营救,内心也重新燃起希望,身着白衣的医仙们也许真能起死回生!
自家郎君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至此,抢救大厅终于迎接了第一例危重病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的利箭贯穿伤,上心电监护、采血验血型,皮肤准备……有条不紊地进行。
“急诊小青鸟”时萱跑到普外科病房时,迎面就遇上了普外科大主任刘秋江、赫赫有名的“刘一刀”,喘得双手撑着膝盖说:“刘主任,急诊抢1床利箭贯穿伤,请求普外科会诊。”
刘秋江是人民医院的普外科一把手,也是医院的一块金字招牌“刘一刀”,是标准的急脾气,做事干净利落,也是外科第一卷 王,六十七岁了,全程站着做手术。
放在平时,只要他愿意,可以每天三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手术要做。
可惜,最近刘主任只做了安抚病人和家属、查房巡视这些事情,前两轮会诊科室都没有普外科,正觉得郁闷,忽然听到利箭贯穿伤,立刻精神一振:“马上就去,你先去麻醉科喊一声。”
时萱又向手术室跑去。
刘一刀大步走进医生办公室,面对满当当的医生:“急诊,利箭贯穿伤会诊,谁跟我一起去?!”
“我!我!”
“我我我!!!”
或坐或站的医生们纷纷举手,比课堂上小学生抢答还要积极,不容易啊,普外科终于有活了!还是个大活儿!利箭贯穿伤哎,从来没见过的!
刘一刀随手指了两个:“你俩,跟我去急诊!”
被点名的激动不已,扔了手里的笔冲了出去,没被选上的一阵唏嘘。
时萱又跑到麻醉科,平时坐满人的等候区空空荡荡,大门里面来来往往的麻醉师和手术护士们也见不到,因为进去要换刷手服,只能站在门边大声喊道:“老师,急诊有个利箭贯穿伤,要准备剖腹探查。”
没有回答。
时萱又喊了一遍:“老师,急诊有个利箭贯穿伤,普外科要准备手术!”
仍然没有回答。
就在时萱打算换衣服进去的时候,麻醉科大主任和护士长出来了:“哎哟,同学你刚才说什么?”
时萱更大声:“急诊有利箭贯穿伤,普外科去会诊,准备动手术。”
“同学谢谢你啊,”手术室护士长天生自然卷,皮肤很白,虽然过了四十,眼睛大大的,个子小巧玲珑,笑起来特别可爱像个洋娃娃,硬塞给时萱一个水仙芒,“先休息一下再回去。”
麻醉科大主任姓段,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也只有三十出头,戴黑框眼镜,有个大鼻子,笑眯眯地招呼:“同学,以后常来啊。”
时萱捧着水仙芒边喘边点头:“谢谢老师。”说完,转身下楼。
麻醉科大主任径直走进休息室,嗓音洪亮:“孩子们,麻醉科要么没活儿,要来就是个大的,利箭贯穿伤,准备着。”
因为麻醉科最近实在闲得发霉,麻醉师和护士们都在休息室扎堆,听主任这么一说,立刻来了精神,“选我!主任!”
“选我!护士长,我要巡回!”
“我要当台上护士!”
原因其实很简单,麻醉科上下连吃了好几天的基本餐,太想知道营养科的“特供盒饭”是怎样的美味了!
时萱跑回抢救大厅时,魏勤已经被推去做腹部B超了,普外科主任“刘一刀”正在补医嘱,顺便等血常规和B超结果。
另一边,被飞来医馆震惊的魏家家仆手脚发软地跪在坐着电动轮椅的金老面前,讲述魏勤身体的日常状态,没有不能吃的食物,每日都会打马球,技术还很好……
这里处处陌生,每一件东西都没见过,画师趿坐在抢救大厅的角落里,文房四宝摆了一地,可是又要磨墨抻纸又要画,画完还要等纸干……一个人空手实在忙不过来。
正在这时,护士长周洁注意到了,直接从复印机下面抽了两张A3纸递给画师,顺便给了他一支黑色的中性水笔,面对错愕的年轻画师,找了个记录本,示范给他看。
年轻画师小心翼翼地拿起水笔,又万分小心地在记录本上画了一道,看到均匀笔迹的瞬间,感觉到飞来医馆实实在在是神仙聚居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方便的书写?
天啊,这笔不用磨墨就可以写,写出来的笔迹还这么黑这么细?!干得好快!
这纸好白好干净好大张!
护士长实在看不过画师跪在地上、磕头似的画,干脆把他领到收拾干净的操作台上,把纸笔铺开,顺便推了张办公椅给他,示意他可以开始画了。
年轻画师立刻向护士长行了拜首礼,小心翼翼地坐在办公椅上,生怕椅子跳起来咬人,坐了足有十分钟才放松下来。
第一次昂首挺胸地作画,这姿势怎么这么舒服?这笔和纸怎么这么好用?
年轻画师欣喜若狂,这分明是神仙赏赐!

第21章 拔箭
门诊大楼里,B超室和检验科一样,平时都是门诊病人特别多,现在门诊没人,病房偶尔有人需要做术前B超,又因为麻醉科手术几乎停了,也闲得厉害。
忽然就来了个贯穿伤的病人,B超室主任申磊亲自动手,但看到这样一个黑色长发戴着幞头、留着胡须、身上穿着病号服、露着腰腹贯穿伤的病人,还是有些楞住。
这就是大郢病人?
魏勤很茫然,脑袋里塞进太多混乱的东西,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明明棉袍都被脱了,只穿了薄薄的蓝白条纹衣服却不觉得冷……不知所措又绝望。
没有望闻问切,他们说话自己也听不懂,他是不是已经死了,魂魄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方?
一坨冰凉透明的液体落在箭伤附近,冻得他浑身一激灵,觉得冷应该还活着吧?
魏勤又看着手腕上的透明贴和半埋进皮肤里的针状物,以及连接这些的透明的软管和袋子……这些都是什么?周遭全是身着白衣的人,除了女子,头发都很短,围着自己忙来忙去。
这些就是飞来医馆的医仙吗,比起大郢医匠的软枕、金针和药方,他们的东西好多好多。
申磊盯着B超机的屏幕,手中的B超探头在箭伤附近小心移动,因为语言不通,所以也没对病人说什么,很快把彩超单打印出来,交给送诊的医生文浩,不得不为他们捏把汗。
现在魏勤的生命体征平稳,是因为箭身塞住了脏器的破口。
真正的危险在手术室拔箭的瞬间,内脏破裂的部位没了塞子会立刻出血,病人能不能活着下手术台、活下来以后能不能顺利麻醉复苏、之后能不能完全康复都是关卡,而且一关比一关难过。
文浩和一名护士推着抢救床把魏勤送回抢救大厅,电脑不联网,只能把B超报告单送到刘秋江主任面前。
刘秋江主任看了一眼彩超单,随手夹进病历夹,开出手术通知单:“走,去麻醉科剖腹探查。”
但问题来了,大郢等级分明,贵族们个个身娇体贵,生病连汤药都与平民不同,金针都很少用,在贵族身上动刀针是万万不可以的。
魏家家仆既怕魏勤救不回来,又怕主人责打,只能凄凄哀哀地向金老说明情况。
金老和刘主任详细说明,两人商量的结果就是如实告知魏勤,让他自己签知情同意书。
于是,金老又坐着电动轮椅到了魏勤面前,亲切又和蔼地讲解问题,又递了一份大郢版手术知情同意书,并告诉他一切都是自愿,绝不勉强。
魏勤刚满二十三,正是意气奋发的年纪,想做的事情有很多,生命大于一切,二话不说就签了署名,并向金老表示感谢,同时招来家仆嘱咐一番。
金老又转身向魏家家仆详细说明,虽然他们完全听不懂医学术语,基本没听懂,但还是连连点头,因为金老说,他们会尽力救治魏勤。
魏家家仆们又一次向金老、刘秋江和抢救大厅的医护人员们,恭敬整齐地行了拜首礼。
签字结束,魏家家仆在护士长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推着抢救床把自家郎君送往手术室,一路上眼睛耳朵根本不够用,直到麻醉科医生和手术护士出来接病人,将他们拦在外面。
魏家家仆们不理解,金老向他们解释,然后穿上了一次性隔离衣、还把电动轮椅罩住,才跟着进了手术室。
魏家家仆们小心翼翼地坐在等候区,闭着眼睛默默祈求,望着完全陌生的周围,和眼前的匪夷所思的一切,一时分不清事实和虚幻。
魏勤侧躺在推车上,望着雪白的屋顶变成绿色、绿色的墙壁,一路进了手术间,然后发现医仙们换一批,都穿着绿色的衣服,仍然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好在,金老在旁边替他解释,让他放心。
因为大郢病人实在特殊,麻醉科段主任怕他受惊过度引发麻醉意外,直接上了全身麻醉。
魏勤秉持着“只要活着就不亏”的心态,任凭摆布,看到一位只露美丽眼睛的女医仙手里拿着不认识的东西走来,胳膊觉得一阵凉意,望着非常亮的圆盘状灯,惊讶于灯盘形状和自由的活动度,忽然就睡过去。
麻醉科段主任测了几次:“开始。”
普外科刘秋江主任和两位主治医生,双手举在胸前从洗手房走进来,台下护士替他们穿上手术衣,他们戴一次性手套。
手术护士铺好无菌台面,打开手术包,摆放好手术器械,与台下护士一起清点核对纱布、缝线和针盒里的针的数量。
医生们给魏勤铺好无菌布,消毒手术部位的皮肤……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切开皮肤,分离组织,一层又一层,很快,手术就到了最关键的步骤——拔箭。
刘秋江事先将箭伤附近的小血管用电刀凝了一部分,主治医生拿着敷料巾数着“三、二、一!”残箭拔出。
不出所料,箭伤处的鲜血大量涌出,一边用负压吸引器抽吸让手术视野清晰,一边快速止血;麻醉医生撤掉输液袋换上了血袋,密切监测血压……
刘秋江做过钢筋贯穿拔出手术,比这个还要复杂,冷静地电刀凝血,线扎破裂血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小时后,破口出血止住了,在腹腔底部放引流管,多处同时缝合伤口……
麻醉医生盯着麻醉机上的参数、心电监护和输血输液速度,将魏勤的生命体征维持在平稳状态。
自从医院供电系统恢复以后,全院各个角落的监控设备也正常开启,虽然没有网络支持,但有不依赖网络的对讲机加持,安保系统基本可以正常使用。
郑院长觉得,整天让“急诊小青鸟”时萱到处跑,累不说,效率也不高,常常刚回到抢救大厅又要出去送信,短短三四天就瘦了不少。
所以,供应科保科长把库存的对讲机全都拿出来,充好电调好频道,每个科室发一个,连窝在警务室的两位警官也分到了对讲机,保证消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整个医院。
不用到处跑的时萱又成为金老大郢语言课的录制人,手机玩得溜还会剪辑视频,用手机录完教学视频加以剪辑,给金老过目并获得肯定。
时萱拿着手机去各个科室,因为蓝牙传输不依赖网络,将视频发到每个科室的主任和护士长手机上,他们再用蓝牙发给科室的医生和护士,护士再发给有学习意愿的病人和家属。
有水有电能及时沟通,边工作边学习大郢语,整个医院的氛围紧张又活泼,团结又和谐。
于是,人算不如天算,某个心怀叵测靠近医院的人,被强哥在监控屏幕发现了。
医院外的灌木丛里,一个背着箭囊的身影藏匿其间,时不时探个头,慢慢靠近,伸出一只脚直接踩在混凝土大马路上,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又重重跺了几脚,这路比朱雀大街的路面平整结实几十倍。
医院四周装着黑色铁质雕花栏杆,图的就是美观和装饰性,现在都被强哥带着保安用蓝铁皮封死了,毫无美感,安全性却提升不少。
直接的影响就是身材不怎么高的人,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强哥调整对讲机的频道,与两位警官通话:“医院西北门铁栏边,有个背着箭囊的大郢人鬼鬼祟祟靠近,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射伤魏勤的真凶。”
“收到!”狄警官关闭对讲机,瞥了一眼被捆在角落的五位凶嫌,“小葛,你去还是我去?”
小葛警官正处于“我是金子要发光”的状态,拿了警棍原地起飞:“我去!”
“那个人用箭,相当于狙击手,”狄警官与这五位凶嫌较量过,实力完全不值一提,“但强哥说,这人逃脱村民围捕,也算厉害的,还是小心些。”
小葛警官想了想,面子里子都不能丢,打开柜子,戴上头盔穿上防弹背心和护具,提着防暴盾牌:“我去了!”
狄警官看着小葛按照潜伏步走出去,不断躲闪前进,再躲避再前进,忽然觉得杀鸡用牛刀。
没多久,强哥就在监视屏幕里看到小葛警官用盾牌挡弓箭,然后一记擒拿手就把潜入者摁倒在地,并附赠亮闪闪的手铐一副。
强哥看了直摇头,一通操作猛如虎,其实是个二百五。
小葛警官押着潜入者走进警务室,坦然面对每个凶嫌惊恐的眼神,摘掉头盔和厚重的防弹衣放回柜子里,对着狄警官叹气:“一个都打的都没有,没劲。”
正在这时,狄警官又收到强哥的对讲机:“这六个人应该是般若寺的爪牙,心狠手辣没有下限,你们多加小心。”
小葛警官听了不以为然:“就他们?”
从抽屉里拿出一把□□,从外面捡了一根断枝,在六名凶嫌面前削啊削,几下就削成一根光滑笔直的树干,然后到每个人的颈项处比划一下。
凶嫌们受惊过度,全身发抖,怎么会有这样锋利的刀刃?!这样随便一划,脖子能全断!
狄警官拽过每个凶嫌搜身,随手抽了他们的裤带,既让他们衣冠不整无法逃跑,还意外搜出暗藏的阴招,短弩、匕首、奇怪的药粉包、金针和银针之类,一股脑锁进柜子里。
凶嫌们面如土色,满眼绝望。

第22章 深夜来客
魏家赶回家报信的家仆,先是不要命似的下到半山腰,然后抢了马赶路,好不容易在傍晚时分回到国都城,见到了自家的乌头门。
今日是正月初五,整个国都城从上到下都在走亲访友,作为达官显贵的魏家高朋满座,中午宴请一波,晚上还有夜宴,如果不是顾忌润和帝病重,那必定是歌舞百戏通宵达旦。
此时,魏家家主魏琮正在花厅与好友烹茶赏梅,一心二用地想,从早晨就不见魏勤身影,临到中午一批家仆回来说他上飞来峰顶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真让人操不完的心。
但魏琮也只是一念闪过,没当一回事,知道这孩子淘惯了,只当他约人上山狩猎去了,天黑前肯定会回来,可临到天黑仍然不见踪影,夜宴的宾朋又非常重要绝对不能丢下,就差了下人去寻。
下人寻遍不着,无奈之下只能如实回禀。
魏琮当着好友的面也不能发脾气,只能吩咐再找,忽然就听到魏勤的贴身小厮梧桐候在花厅外,说是有急事禀报。
魏琮面上不显,找个更衣的由头出了花厅,看到了衣裳湿透、头顶冒热汽的小厮梧桐,神情凄戚,厉声责问:“六郎呢?”
梧桐立刻跪倒,看了看四下里,人来人往地实在不好说。
魏府下人是国都城出了名的有分寸,魏琮见状走到回廊假山处:“说。”
梧桐浑身发抖地连声音都哑了:“禀主人,六郎君上飞来医馆半路遇袭,一箭贯穿右腹后腰,当时就倒地不起……”
魏琮一把揪起梧桐,眼神阴鸷地要吃人:“六郎为何要上飞来峰?”
梧桐声音发颤:“禀主人,桃庄采药人陶五带村民上飞来医馆,郎君要跟着一起,行到半山腰弃马爬山,忽然遇袭……刚好遇到飞来医馆的守门仙……”
“守门仙和桃庄村民一起送郎君上山医治,命奴回来禀报!”
魏琮抓衣襟的手抖个不停,眼前的视野忽明忽暗,正在这时乌头门又进了人来,是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婢子玉竹,女扮男装前来行礼。
魏琮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强自镇定,问:“所为何事?”
玉竹行完礼,问:“六郎君打探之事可清楚了?”
魏琮瞬间明白,让梧桐把事情向玉竹讲明,玉竹吓得脸色惨白。
这……花厅满是尊贵的宾客,除夕夜太子殿下又颁布告示不得上飞来峰惊扰,魏琮如果此时离开上山,得罪宾客不说,魏府六郎君冒然上山的事情传开,这是明着违反禁令,责罚是一定的……魏家颜面也会因此大大受损,还会累及太子妃。
作为一家之主的魏琮头疼欲裂,思来想去宴会只能照常进行,可魏勤伤势危急又生死不明,魏家肯定要派人上山,若是见不到最后一面,只怕终身遗憾。
还有,到底是哪个匪徒敢对魏家嫡子下手?!真是反了天了!
思来想去,魏琮找来魏家最闲云野鹤的同辈魏璋,将事情说清楚。
魏璋与魏勤两人脾气相投爱好相近,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二话不说命下人搜罗了书房中最贵重的珍奇物品装进箱笼,带着一队人马在天黑夜禁以前驰出国都城,拼了命赶路。
可是桃庄再向上,山路难行,只能像之前一样,马车停在山脚下,骑马到半山腰,弃马以后爬山,一行人背着贵重礼物、带着钩叉和手杖全靠手脚并用地爬,为了自家六郎君豁出去了!
天黑以后,医院的外墙装饰灯、路灯都自动打开,变幻的光线驱散黑暗,在茫茫雪山上像巨型彩色灯塔。
魏璋和家仆起初还艰难地举着火把,上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完全可以靠医院的光照亮脚下的路,气喘吁吁地走,汗水湿透了内裳,山风一吹又冷又冰,但绝对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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