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都穿了—— by流云南
流云南  发于:2024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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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大厅的医护们有点小激动,说不定很快就可以下山逛国都城了!
虽说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但把穿越日常记录下来,也是令人骄傲的经历不是?
郑院长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功能,好的,谢谢你,小伙子。”
“不用谢,郑院长,您太客气了。”简英在对讲机那头笑。
忽然,文浩插了一句:“外面是冬天,我们没那么多冬装可以下山。”
抢救大厅里静悄悄,是啊,供应科保科长把所有的冬装都拿出来,也只凑了二十套,火调员邬筠和刑警老秦穿走两套,现在只有十八套。
郑院长乐呵呵地笑:“治病救人,什么都会有的。”
正在这时,彻底失业的小卖部老常又跑进来:“郑院长,大喜事啊!好多书啊……”
大家的手机又叮叮咚咚地响:“飞来医馆系统,第七项任务圆满完成,现开启支线奖励,日用百货之飘浮书柜系统开启。”
“飘浮书柜包括文具、专业图书、教辅材料和各国小说……书柜设在急诊二楼原输液室,书籍自动更换,愿大家阅读愉快。”
啊这……确实,没有手机可刷确实无聊,有书看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与此同时,儿科医生丁娇的声音从急诊对讲机传出:“蒋主任,儿科病人家属问怎么到急诊二楼领教辅材料和文具,现在整个儿科只有六个孩子病着,其他的都活蹦乱跳。”
对讲机传出一群孩子的吵闹声。
“完全康复的孩子从幼儿园到初中的都有,一直在儿科病房放羊,家长们很着急。”
郑院长更乐了:“领用取还规则找你们儿科主任和护士长,订个大家都可以遵守的规则,领取自由。”
话音刚落,郑院长手里的对讲机也响起来,全是各科康复孩子的家属询问,除了儿科,其他病区还有初三到高三的在读学生。
家长的意思是,不管能不能回去,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大好的年纪不能荒废,必须活到老学到老。
郑院长思量许久,拿起对讲机:“各科主任和护士长,寻找科室里的图书管理员、各类教师、教授,组成飞来医馆教育组。”
“图书和文具领用,由教育组全权打理,让他们制订课程表,给康复的大孩子小孩子们上课,教室就用病区会议室,或者在儿科开辟多个教室。”
“是,郑院长。”
郑院长轻松地叹了口气,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每种问题都可以妥善解决,也很有成就感。
抢救大厅的医护们知道郑院长很忙,但亲眼见到这样忙而不乱的处理速度,心中的敬佩又多了一些。
如果没有郑院长,现在医院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但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比现在更好。
半小时后,郑院长的对讲机又响起来:“郑院长,所有课程的老师都齐了。”
医护们面面相觑,被医院里人才齐全惊讶,太不可思议了。
“挺好。”郑院长也挺高兴。
对讲机又响:“但缺一位舞蹈老师,儿科小病人多,都喜欢跳舞。”
啊这……
医护们又一次面面相觑,这要求也太高了吧?医院四千多人,人才济济,但也不可能所有领域一网打尽啊。
但又很能理解家长,孩子们喜欢,家长十有八九拗不过。
问题来了,舞蹈启蒙课很重要,也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教的,去哪儿找?
崔五娘把对讲机里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大郢世家和寻常百姓都喜好歌舞,给自家孩子找舞伎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世家要么不找,要找就找最好的,所以国都城有名的舞姬舞伎很受欢迎,甚至于有些世家会因为争抢他们而闹翻。
崔五娘走到郑院长面前,行了叉手礼:“奴知道有个人可以胜任,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让她恢复。”
这下,不止抢救大厅的医护,连郑院长都吃惊不小,崔五娘怎么知道哪儿有舞蹈老师?
这位舞蹈老师厉害吗?什么水准?会不会教孩子?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崔五娘身上, 错愕都在脸上。
崔五娘浅浅笑:“国都城跳胡旋舞最有名的胡姬古丽住在眼科病房,她不止舞跳得好,龟兹琵琶和竖箜篌也弹得很好。”
郑院长摁着对讲机:“眼科花主任在吗?”
“郑院长, 我在。”
“眼科病房是不是有一名胡姬?”
“是, 病人名叫古丽, 非常好看,睫状肌修补术后第七天,今天可以揭纱布了。”
门诊三楼眼科病房里,古丽望着柳巧拿来的镜子, 心慌得厉害。
飞来医馆的镜子为何能把人照得这样清楚?连脸上的小痣和眼睫毛都照得特别清晰。
古丽下意识离镜子远一些,这样揭开纱布的时候,自己的眼睛岂不是无处可躲?
虽然罗医仙说,生病是原罪, 也不是过错,可万一手术不成功, 兽眼还在可怎么办?
正在这时,眼科罗医生穿着白大褂,口袋里插着各种颜色的笔,走进来:“古丽, 拆线啦。”
古丽是极优秀的舞姬,坐立行走的肢体非常优美,听了医生的话, 身体明显的僵硬,仿佛内里的灵魂在颤栗。
罗医生知道,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不是一两天就能消除的, 扶古丽在椅子上坐好:“不要动,现在给你拆掉纱布。”
古丽全身紧绷地坐在椅子上, 双手紧抓住椅子扶手,连大气都不敢叹。
罗医生熟练地拆掉纱布,柔声说道:“来,睁眼。”
古丽的面部轮廓很深,眼睫毛长且翘,深棕色的眼睛非常漂亮,但现在却闭得很紧,上眼睑显出紧闭才有的细纹,眼球在下面快速转动,呼吸都急促起来。
罗医生安慰:“先睁眼,让我看一下。”
古丽紧张得眼睫都颤动着,非常缓慢地睁眼,同时不断眨眼睛……只觉得平日察觉不到的眨眼和睁眼过程,竟然这样难熬。
罗医生的眼角余光憋到关闭的病房门下缘,隐约有人走近的阴影,奇怪,难道是第三批瞽者上山了?不对,第二批病人还在治疗中,没这么快。
古丽的眼睛完全睁开时,近乎惊恐地望着罗医生,不错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罗医生对着眼睛看了看,眼角有了笑纹:“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也很好,你自己看吧。”
古丽小心翼翼地看向镜子,两只眼睛,一样的圆形瞳孔,一样的瞳孔颜色,“兽眼”仿佛是自己的幻相,从未发生过。
“怎么样?还可以吗?”罗医生笑着问。
古丽闭上眼睛再睁开,反复了许多次,镜子里的这双眼睛都没有任何变化,这时,心中的恐惧才真正消散,喃喃着感谢:“谢谢……谢谢……”
罗医生嘱咐道:“这段时间注意休息,练舞的话也要量力而行,让眼睛恢复得更好一些。”
古丽既感激又困惑,因为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量力而行四个字,从家乡走到遥远的大郢国都城,一路不死不休,习舞练乐器,也是累不死就行。
量力而行是什么?
罗医生又问:“古丽,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准备下山吗?”
古丽极小声地问:“医仙,奴付不起诊金。”然后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一张身契。
“没关系,太子殿下支付所有诊费,你的眼睛恢复得很好,现在就可以下山。”罗医生学习大郢语纯粹是为了病患沟通方便,对大郢习俗和各种场所一窍不通。
古丽的眼神里流露出极淡的忧伤,自己身无分文,现在下山只能回到胡姬酒肆。
胡姬很美,但青春有限,最多能再跳三五年的舞,跳不动时,再弹七八年的琵琶和箜篌,之后就年老色衰无人问,成为大郢国都城的一缕孤魂。
国都城的房子很贵,古丽买不起;住客栈,一样付不起房钱;除了跳舞和乐器,自己也不会其他营生。
罗医生问:“古丽,你在国都城有亲人好友吗?”
古丽摇头。
“有自己的小房子吗?”
古丽仍然摇头。
“你身上有钱吗?”
古丽还是摇头,自己除了美貌和身体一无所有,身无分文来到大郢国都城,三年了,依旧身无分文。
罗医生停顿片刻,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是这样,飞来医馆缺一个教习舞蹈的老师,主要教孩子们,你愿意吗?”
古丽楞住:“教孩子习舞?”
“是的,共有十六个孩子,三岁到八岁,八名女孩儿,六名男孩,没有舞蹈基础,需要从头教起,你愿意吗?”罗医生有些担心。
古丽忽然眼前一亮:“我教这些孩子就可以留在这里吗?”这里的人和善又亲切,尤其是医仙们。
“那是当然,”罗医生不假思索地回答,“郑院长让我问你,请你当舞蹈教习要付多少钱?”
古丽楞住了:“给钱?”
罗医生点头:“当然,你舞蹈那么好,在国都城没有亲朋好友和容身之所,请你当舞蹈教习,肯定要负责你的吃住,然后另外结算教习费。”
“哦,还有,郑院长说,我们会按你在国都城给人当教习的价格付,当然,十六个孩子有点多,会比较吵,你还可以另外议价。”
古丽连连摆手:“不,你们治好了我的眼睛,让我留下来管吃住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可以教他们不要钱。”
罗医生又问:“郑院长还让我问你,平日你需要练舞的地方吗?如果需要的话,可以给你单独开一间舞蹈室,可能条件有些差。”
古丽简直不敢相信,对于自己这样出生就是拼命活的人,到了飞来医馆,忽然有种“天上掉各种馅饼,还掉金银珠宝”的感觉。
罗医生点头:“行,古丽,你更衣后跟着柳巧去急诊的抢救大厅,郑院长在那里,你们可以去沟通更细节的内容。”
就这样,一身胡姬装的古丽,跟在穿着医馆服的柳巧身后,走进了抢救大厅。
抢救大厅的医护们看到此情此景,只觉得时间与空间交叠得如此奇妙,以及,大美人古丽不施半点脂粉,都美得让人屏住呼吸。
古丽见到崔五娘和皇后,立刻按照大郢习俗行礼,从容大方:“奴,胡姬古丽见过皇后殿下,见过崔五娘。”
“免。”皇后打量这位名动国都城的胡姬,举手投足都很柔美,但舞动起来却热情似火。
古丽又向抢救大厅的医护们行礼:“奴,胡姬古丽感谢飞来医馆治眼疾之恩,奴愿意教习孩童,不用额外支付教习费。”
郑院长脱口而出:“这怎么可以?刚才罗医生已经把你的处境都说了,教习费是一定要付的。”
“准备一下,孩子们的家长都在临时舞蹈教室等你。”
古丽听不懂普通话,一脸茫然地看向崔五娘。
崔五娘看着古丽:“跟我来。”
五分钟后,崔五娘带着古丽到了急诊大楼顶楼的多功能活动室,里面有各种乐器,还有四分之一的墙面镶了镜子、墙面上扶手。
古丽脱了棉靴,踩在活动室的地板上,望着似曾相识的乐器,盯着墙上的镜子和扶手发呆,小心翼翼地问:“崔五娘,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奴,从未见过。”
正在这时,忽啦啦涌进来一群孩子,以及孩子的家长,不为其他,就是为了看一眼大郢的舞蹈老师。
一进活动室,孩子和家长们不约而同地“哇……”,视线齐刷刷地聚集在古丽身上。
“妈妈,老师长得好漂亮啊!”
“妈妈,老师身材好好呀……”
“爸爸,这就是舞蹈老师吗?我喜欢她!”
登过无数次高台,跳过许多舞种的古丽,被一双双炽热纯真的孩子视线,打量得浑身不自在,但把惊慌失措都藏进心里。
孩子们自发地坐成三排,后面是家长,呈半圆形围住古丽。
“老师,你可以跳一只舞吗?”
“老师,你会像新疆姑娘那样扭脖子吗?”
“老师,你会跳哪些舞呀?”
古丽当然也收到过大郢世家的教习邀请,但是这种教习有很大的风险,很可能把孩子教导完以后,就会被主家当成玩物戏弄。
当然也会有好的主家,可是少得可怜,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遇上?
更重要的是,胡姬酒肆的老板不愿意舍弃现在每晚数额可观的进项,如果传出她被带进世家教习舞蹈的消息,古丽的身价就会大不如从前。
所以,古丽仍然选择每日跳舞弹琴乐器,夜夜笙歌,比困在世家要好得多。
本来,古丽再跳两三年,就可以给自己赎身,也许还能有属于自己的私钱,可是眼睛受伤,被老板发现赶出酒肆,这仅存的幻想就此破灭。
而现在,古丽的眼睛完全恢复,还能为飞来医馆的孩子们教习舞蹈,医仙们对自己格外尊敬,还坚持要付教习费,准备了这样奢华的屋子当教室。
古丽觉得这一切仿佛在梦里,不,比梦还美。
面对孩子们和家长们充满期待的眼神,古丽知道,该拿出自己应有的水准,同时让飞来医馆的医仙们知道,自己值得他们的爱护。

头颈稍稍开始左右扭动, 就赢得孩子们的“哇”声一片。
活动到肩背双臂到指尖时,古丽那仿佛波浪起伏的柔软肢体,一举抓住所有家长的眼球。
当活动到腰胯和扭动时, 孩子和家长们彻底信服了, 古丽一定是位特别优秀舞者。
家长们的心态很微妙, 起初怕找不到舞蹈老师,之后怕郑院长说的舞蹈老师不专业,现在……被古丽的热身折服,又有了新的担心, 自家孩子能不能跟得上?
大郢的舞蹈老师古丽这么优秀,教习费会不会很贵?该怎么支付呢?
孩子们惊叹拍手叫好,家长们担心自家的钱包,古丽开始做全身的旋转练习, 很简单就是转圈。
数不清的圈转下来,家长们都看傻了, 孩子们齐刷刷地拍手。
古丽热身到一半,才发现墙上长木条的用法,以及满墙的镜子可以把每个角度都看得非常清楚。
古丽百感交集又有些慌,如此优越的练舞条件连世家都提供不了, 飞来医馆不仅提供了,大医仙甚至还坚持要给教习费。
正在这时,有个年龄比较大的男孩儿, 从乐器里拿出一个手鼓,“噔!噔!”两声响,双手有节奏地拍打鼓面, 很快就拍出了类似新疆舞的节奏。
古丽热身完毕,再加上手术后连续七日不能动, 不假思索地开始跳。
鼓声轻缓时,古丽舒展四肢,定成飞天的造型;鼓声密集又紧迫时,她纵身高高跃起,轻盈落下的瞬间,开始跳胡旋舞。
哪怕男孩子手鼓的节奏随意变化,古丽都能把每个动作跳得与节奏一致。
等男孩手鼓嘎然而止,古丽刚好做完行礼的动作,两人都不动,周遭鸦雀无声。
古丽连微喘都没有,像以前的无数次即兴表演,向观众们行了礼。
短暂的三秒寂静,临时舞蹈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草莓过敏的小姑娘乐乐,不顾妈妈的阻拦,冲到古丽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牛奶糖,硬塞到古丽手里,特别认真:“老师,你可以教我学跳舞吗?”
“我一定不怕苦不怕累,好好学。”
古丽自打被卖进胡姬酒肆,所有客人赠送的礼品钱物,都归酒肆老板所有,甚至于到现在,自己能白得物品而不被人索取,也是在飞来医馆。
她一眼就看出牛奶糖就是上次吃的那种,有特别浓郁的奶香味,毫不犹豫地收下了,并表示感谢。
乐乐忽闪着大眼睛,更加认真:“老师,现在你可以教我们跳舞了吗?”
古丽听不懂飞来医馆的普通话,既困惑又有些着急,听不懂话,还怎么教学生?
在一旁观察的崔五娘,不得不出面:“古丽的眼睛刚好,还需要时间休息和恢复,很快就会出课程按排,请大家稍安勿躁。”
这是病区的孩子和家长第一次接触到大郢人,在崔五娘说话时,大家才意识到大郢语和普通话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小的差别。
家长们带着孩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临时舞蹈室。
崔五娘把古丽送回眼科临时病房,才回到抢救大厅,把舞蹈室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郑院长。
郑院长点头,其实并没听懂多少,反正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家长们无论男女,都被古丽的舞技折服,都愿意让她教孩子。
至此,医院的舞蹈老师也有了。
郑院长通知教育组开课程表以后,去急诊二楼的临时图书室领取文具和教材,分发到每个需要学习的孩子手里。
医院教育组是金老和郑院长牵头组建而成,三分之一来自老年病房的退体教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发挥余热,再听听孩子们的笑闹声,也挺不错。
中青年老师们一开始非常排斥,平时天天被离谱的学生和家长们烦,被气到生病甚至住院开刀了,现在好不容易恢复健康。
穿越后的日子虽然有苦有甜,但终于不用再面对学生,每天过得都特别愉快。
怎么也想不到,儿科孩子家属们登高一呼,金老和郑院长就轮流到病房谈话,穿越以后还要教导学生、外加批作业,老师们拒绝得特别干脆。
但郑院长是谁?知人善用的管理与实用型复合人才,直接告诉他们,医院的学习不注重成绩、纯粹是为了不让孩子们在病房消磨时间。
你们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做不做作业,做多少作业,随便。
老师们一听也高兴了,既然郑院长这么说,那就当打发时间吧。
于是,幼儿园的孩子们,每天都在老师的带领下,在医院里认识动物和植物,知道冬天不意味着毫无生机,其实是植物们在为春天发芽开花蓄力。
什么?有人说老师胡说。
这位张嘴就来的人,麻烦过来看这枝条上突起的点点,就是来年春天的芽点。
植物看完了,别怕,医院也有不少动物,最让孩子们高兴的,就是圈在放射科候诊大厅外空地上的大熊猫和小熊猫。
它们虽然长相、个体的差别很大,但它们的食谱却非常相似。
大熊猫饲养员张平,隔着玻璃给孩子们讲解动物习性、食谱和爱好。
小熊猫饲养员则给孩子们讲解,小熊猫受到惊吓时的“后腿站立、前臂张开”警告姿势。
短短两天,不管多小的孩子,都能分清两者的差别,再也没孩子以为小熊猫是大熊猫的宝宝。
老师们虽然不批作业,但要写观察日记,不会写字的可以画下来,还因此发现了有画画一赋的孩子。
……于是,小孩子们天天像过节,谁在哪里找到虫卵,谁在池塘边看到了金鱼群里的小鲫鱼,谁在音乐课上摸到了古丽老师弹的琵琶……
孩子们上完课还会到急诊二楼去领用课外读物,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明天要上课,正式上课要讲自己的新奇故事。
如果自己的故事足够新奇,没人听过,老师会给一个额外的奖励。
所以,绝对不能输!
至于高中和初中的学生,除了课本上的知识点,还有另外的活动时间,比如骑马,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每天刷题最高效的学生可以获得骑马半小时的机会。
马匹从崔家军的良马中挑选,每天只有三个名额。
在没有游戏和番剧的穿越生活里,骑马可是能超越一切激励方法。
于是,家长和孩子们都各自安心,医院的教育组立大功。
太子殿下在复苏室医护们的监守下,当然也不排除所谓“爱情的力量”产生的效果,终于在手术后第五天,安全度过危险期,进入一个全新的康复期。
而同样在复苏室的崔盛,在“麻辣兔头的重度爱好者”董斌在第N次检查瞳光对光反射以后,并核对了生命体征以后,宣布:“崔盛可以回抢救大厅了。”
虽然这几天,崔盛脑水肿三次、颅内压高等等,但毕竟年轻,因为对医护们的信任,恢复起来非常快。
太子望着崔盛被医护们带离手术室,眼神里满是羡慕。
韦主任顺着太子的视线看过去,心里有些纳闷,太子以前不是看书就是看飞来医馆的普通话教材……现在,不是看国都城的方向,就是看复苏室的大门外……
韦主任不知道,但也不问,虽然自己好奇得不行,但这里病人的隐私。
太子的视线追随崔盛拐弯,又收回,转而问韦主任:
“韦医仙,本王还有躺多久才能起床活动?”
韦主任一怔:“殿下,您最近有些急躁,一切顺其自然。当初写了好几张纸,粘成纸卷的长纸页上,那张纸已经划掉三分之一的数量。”
太子盯着浅绿色天花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调查火事的两名医馆人,不知他们进展得如何?能不能在自己康复时,将有用的证据和资料呈上来?
魏璋在一旁照看着太子,不由叹气,以前勉儿不来,太子像尊木偶;现在勉儿来过了,太子更加积极地接受治疗,却常常把思念写在脸上。
“单身狗”魏璋天天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时间在医院孩子们的学习中,在大郢病人的治疗和康复中,缓慢流逝。
第二批上山的眼疾病人们,在得到妥善治疗以后,有四十三人顺利出院。
很快,第三批也是最后一批眼疾病人被旅贲军送上山,领入门诊大楼。
门诊的前台和导诊服务,护士长、志愿者和各科室医护人员们,驾轻就熟地接待大郢病人,虽然每天都有内容超纲的对话,但出现机会越来越小。
第三批眼疾病人,仍然以感染为主,青光眼和白内障占比较少;因为医院有各种各样的抗生素,治疗效果非常惊人。
好在,局域网并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而且大家根本不指望、局域网恢复以后就可以与穿越前的生活无缝衔接,万万不敢想可以与亲朋好友们靠手机联系起来。
门诊大楼的巨型电子屏上,红色字体变化得很快,最后定格在:“飞来医馆第七项任务完成66/166,完成率39.7%。”
可即使这样,完成治疗166名病患的任务仍然需要不少时间。

第84章 多了一辆马车
破晓时分, 在国都城的钟鼓声中,火灾事故现场调查员邬筠和刑警老秦坐着大马车,车外跟着崔家女婢和军士, 离开国都城的延平门, 踏上回飞来医馆的路。
这个车队共有马车十一辆, 牛车九辆,车外跟的婢女仆从如云,连空气都隐约有香粉味儿。
刑警老秦47岁,邬筠32岁, 两人都是慢热的性子,按理说两人四天的国都城之行,很可能只是彼此打个招呼的程度。
万万没想到,国都城之行成了“同甘共苦”的患难之交, 现在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战友。
“吱呀吱呀呀……”邬筠和老秦绷直肩背和头颈,大郢的马车没有避震, 再加上出了国都城以后都是土路,虽然马车内算是软包,仍然颠得怀疑人生。
“小邬,”老秦说的话都着颤音, “以前觉得出外勤苦死了,开长途也苦得要死,现在……”
邬筠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要是能穿回去, 以后不管多难的火场调查我都去。”
老秦连连点头,身体一松了劲儿,整个人都东倒西歪:“我看电视的时候觉得古代, 哦,不管哪个朝代都挺不错的, 现在……”
邬筠特别坚定地表态:“我爱抽水马桶!谁再说广告词,XXX比马桶还要脏,我跟谁急!”
老秦不点头,也是连连点头的状态:“没错!以后回家,我再也不嫌刷马桶脏!要是能回去,以后我天天刷马桶!”
两人心有戚戚焉。
老秦望着后面长长的车队,想了想:“我们中午以前肯定能回医院,我憋得住!”
邬筠点头:“我也可以!”
没错,任谁蹲在光线不好的普通百姓家厕所里,捏着鼻子阻挡薰人的味儿,全神贯注努力方便时,下面蹿出一头猪哼哼两声,惊悚效果直逼鬼屋。
然后,上完厕所还没有卫生纸,用的是厕筹,那厕筹……往事不堪回首,心理阴影面积无穷大。
老秦的神情很幽怨:“是我不好,当初带儿子逛博物馆的时候没认真看。”
邬筠悔得肠子都青了:“博物馆是重点防火单位,我也去检查过,就没认真看过一眼。”只顾着检查灭火器有效期和各种标记了。
市博物馆有一期特别展出,里面就有民居小模型。
老秦搓了一把脸:“说点其他的,你说,她们坐这种车颠一路,真的没事吗?”
不提还好,一提邬筠就更慌了,没错,车队规模如此浩大是有原因的,国都城即将临盆的贵女们都在马车里,准备去医院生孩子。
马车的避震系统这么差,天不怕地不怕的老秦很慌,凡事细致的邬筠更慌,万一哪个孕妇憋不住要生可怎么办?
老秦皱出一脸褶子,要是穿越前,油门一踩到底飙车送到医院,现在……这么颠的马车还真不敢催,越催越颠。
这些孕妇肚子一个比一个大,看得他俩直叹气,可偏偏她们都与太子妃相识,也不好推辞。
邬筠身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把自己知道的各种神仙默念了一遍,马车慢点、自己憋着都可以,保佑她们能顺利到医院。
老秦挑起马车的帷裳,看了一眼外面的荒野,忽然想到:“听说太子和皇后上山的时候,半路遇袭差点没命。”
邬筠一怔:“你怎么知道?”
老秦笑出一脸褶:“在病房里闲着也是闲着,就常去找保安队长强哥和警务室的两个警官闲聊,听说的。”
邬筠下意识捂紧口袋里的手机,这次下山调查,拍的照片和视频,多到内存快满的地步。
老秦猛地反应过来:“我们不会也……”又迅速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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