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傅淮安一会儿还记不记得洗手。
傅淮安把缸里打满水,看到陈安安还固执的站在脸盆儿跟前。
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犟脾气,摆明了这是在监督自己。
只好无奈的拿着脸盆舀了水。
简单的洗完了手就准备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一擦。
一块白色的毛巾递了过来,陈安安现在脸上阴云密布。
这个不讲卫生的毛病,看来她得好好的给这位傅队长改一改。
傅淮安没有接过来毛巾,但是也没再用手在衣服上擦。
傅淮安觉得不能惯着陈安安这臭毛病,以后越养越烈还了得。
反而是重新洗了一遍手,甩了甩手就直接进了厨房。
傅淮安检查了一遍厨房眉头皱了起来。
自己临走的时候,厨房里把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了,白面倒是下去了一些,但是下去的连1/3都没有。
他准备粮食的时候,是按照一个成年人一个多月正常的量准备的。
可是还留下这么多,他不在的时候,陈安安靠啥生活呀?
再看看其他东西,基本都没有消耗,当然准备的挂面倒是没了,只剩下一点点的挂面还在柜子里搁着。
而且一看挂面的包装就知道这又不是自己当初准备的,应该是陈安安后来重新买的。
瞬间就想起来刚才自己拎着网兜时,陈安安看自己的神色。
傅淮安摇了摇头,又检查了一下油盐酱醋,基本上都没咋动。
不由的心里暗道,这个媳妇儿还真是家里人口中的好吃懒做的陈安安,瞅一瞅连饭都不会做。
没饿死她还真的是运气。
傅淮安忍着心里的郁闷,开始和面。
半个小时之后,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上桌。
陈安安早就闻到了香味儿,因为自己没有帮忙的机会。
一直缩在屋子里,根本没好意思出来。
主要是两个人很生疏,就是没话找话,估计都找不到话题。
更多的是陈安安怕自己在这个便宜丈夫跟前露了馅儿。
可是闻到香味儿还是没忍住。
这会儿房子建设没有格局那么分明。
傅淮安那个屋子进去已经没多少地方,反倒是陈安安这个屋子除了卧室之外。
外边还有一个专门放沙发和茶几的地方。
勉强算是个堂屋。
也没有饭桌儿,直接把饭菜摆到了茶几上。
陈安安看到热腾腾的炸酱面的时候,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这一个多月,要不是翠芬嫂子时不时投喂一下,光靠自己天天吃挂面的话,真的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任谁吃一个多月的挂面,估计也得看到挂面就心烦。
这会儿这可是手擀面,没想到傅淮安的手艺居然这么好。
面条粗细均匀,而且炒的这个炸酱应该是剁出来的肉馅。
对于傅淮安这样的大直男来说,做炸酱面自然是没有什么菜码,但是依然是做的非常好。
面条净白透亮,筋道可口,上面浇上了实实在在的肉丁儿。
这会儿可没有那么多黄豆酱,什么甜面酱之类的,连六必居的干黄酱都没有。
唯一有的只有一种黑酱,一般来说在这里被人们当做酱油使用。
炸酱看着油亮,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人觉得非常有食欲。
最重要的不知道傅淮安从哪里弄来了辣椒面。
应该是做的油泼辣子,这油泼辣子的香味散发出来,真是让人有点欲罢不能。
傅淮安把两大碗炸酱面端上来,还有一小碗油泼辣子和一头大蒜,直接摆在桌上,也没其他的配料,但是简简单单就是让人食欲大开。
看到陈安安站在那里不动弹,傅淮安说道。
“坐下吃饭啊,站着干什么?”
陈安安听完这话像是立刻按下了启动键,手脚利落的来到了脸盆架跟前开始洗手。
饭前洗手是她良好的卫生习惯之一,可是傅淮安看到这一幕只能是无奈的摇头。
没见过比陈安安更讲究的人。
傅淮安出身农村,不管是生活习惯还是卫生习惯都没有那么多要求。
更何况他们这些大男人在一块儿更不会彼此之间有什么挑剔。
久而久之,已经习惯了那种没有拘束,没有要求的生活方式。
这会儿看到陈安安,那真是觉得看哪儿哪儿不顺眼。
好在是忍着一肚子气,硬是没开口说话,毕竟他和陈安安不是一对儿两厢情愿的夫妻,最重要的是陈安安还要和自己闹离婚。
一股香皂的味道飘来,陈安安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
傅淮安瞟了一眼陈安安,用筷子把炸酱和面条搅拌均匀,直接掰了一头蒜。
剥下来蒜瓣儿之后咬了一口蒜,吸溜一声嘬了一口面条。
那声音大的让陈安安瞬间有点儿被雷住。
咬咬牙,陈安安没有在开口。
她又不是傻子,还能感觉不到傅怀安今天对自己已经算是忍耐到了极点。
她要是再开口说什么,估计傅淮安就忍不了了。
一派斯文的把面前的面条搅匀。
挑起面条,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虽然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可是动作一点儿都不慢。
陈安安吃了一大口面条不由感觉,自己终于算是缓过来了。
多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整个胃到肠子到食道,所有的感官都向她的身体发送了一个舒爽的信号。
最让她很惊艳的就是傅淮安的手艺真的没得挑剔,这炸酱面无论是味道还是面条的筋道口感完美。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炸酱面。
陈安安舀了一勺辣椒油撒在了面条上。
有点儿遗憾的想起来,厨房里没有醋。
不然的话,这炸酱面放点儿醋配上辣椒油,那简直是绝配。
陈安安的动作快了起来。
傅淮安一大碗面条下肚,满足的把碗放下,用手摸了摸肚子。
这时候才抬头发觉对面的人居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仔细端量着,发觉陈安安吃饭和自己吃饭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陈安安吃饭就像是一副淑女图。
即使是吃饭,腰背也挺得很直,那洁白的脖颈弯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那张小嘴儿吃起东西来居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不过没有声音,而且特别文雅,同样是吃炸酱面,自己刚才嘴角沾了很多酱汁,即使不用看也能猜到一会儿恐怕得洗把脸。
而陈安安嘴角即使沾上了酱汁,也会飞快的被那条粉嫩的舌头一条而过。
而且眉眼之间充满了满足。
眉角眼梢都是舒爽还有满足,快乐,甚至刚才就觉得很惊艳的五官居然更加舒展开来。
像是一只小猫一样,优雅而又高贵,甚至还有一丝盛气凌人。
但是绝对能让人感觉出来她吃的很开心。
傅淮安站起身。
“一会儿吃完饭,你把碗筷收到厨房……我来洗。”
本来是想让陈安安洗碗的,他觉得做这些家务陈安安是理所当然。
好歹他俩现在没离婚,陈安安作为家庭妇女洗个碗应该是她的责任。
可是一想到陈安安那一双包着纱布的手,还是顺嘴改了口。
陈安安听完这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做饭,而且还洗碗,无论怎么样按照她的观念,大家应该aa制。
毕竟傅淮安对自己没有什么责任。
可是一个大男人能做了饭,还要求洗碗。
显然是想到自己受伤。
还算是没直到极点。
“好,一会儿我收拾。”
陈安安的语气甚至带了几分温柔,毕竟人家释放了善意,自己应该有回应,这是起码的礼貌。
傅淮安只觉得心头猛然一跳,这女人说话就说话。
怎么用这个语气说话?
那声音活像是绕了十七八个弯儿,而且上面还带了个小钩子,直接往人心上戳。
傅淮安到院子里,不知道叮叮当当的鼓捣什么。
陈安安一个人吃饭就更放松下来,慢慢的把自己这碗面条吃完。
又盛了半碗汤。
原汤化原食,吃完之后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坐在桌子这里,陈安安第一次觉得其实这位傅队长也算是个好男人。
能给饭吃的都是好人。
等到陈安安把碗筷收到了,厨房里放在盆儿里,并且用热水泡上。
看了看自己那双手,陈安安还是决定放弃,无论怎么样,这会儿实在是得娇气一点儿。
她可不想跟自己的这双手作对。
咱好歹是个医生,对自己的手自然是得呵护一点儿。
天色已经暗了,傅淮安已经把那些工作搬到了他自己屋子里,还是能听到传出来的声音。
陈安安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但是今天折腾了一天,她是真累了。
陈安安看了看自己那双手,还是咬着牙倒了热水把脚泡了泡。
然后直接上炕睡觉,实在没办法,今天累坏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临睡前还没忘记把自己那个房间的门插上。
傅淮安推门的时候就没推开。
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出问题,用手再次推了推,他非常确认自己这位新婚的妻子居然真的把他锁在门外。
脸上露出了一丝愤怒,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拿他当丈夫。
从结婚开始就不让他碰一根手指头。
他傅淮安也不是一个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人,可是总觉得陈安安的这个举动有些瞧不起人。
本来想一脚踹开门,可是想了想傅淮安又冷静下来。
转身去了厨房,把碗筷收拾完。
关门落锁他也会锁,难道就是陈安安会锁门啊?
傅淮安躺到床上的时候,还一肚子气。
这个女人还真是忘恩负义,自己不会做饭,今天好歹吃了自己那么一大碗炸酱面条,就没想过正眼瞧自己一眼。
傅淮安连睡梦当中都咬牙切齿。
陈安安睡了一大觉,睡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早晨天还没亮就醒了。
醒来之后,陈安安才终于反应过来昨天关于削皮机的事情给忘了。
突然有些懊恼。
都怪自己昨天吃饱喝足,血糖一升高,人就容易昏昏欲睡,所以直接就上床睡觉了。
把正事儿给忘了。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昨天赴淮安,在那里敲敲打打,不会是帮自己正在做那台机器吧?
陈安安起了身,看着外面还没有亮的天色,拉开门走到院儿里。
烧上了火,早上起来洗脸还是得用热水,这天气冷的很。
然后在院儿里做了几个拉伸动作,没有听到傅淮安那个房间里传出动静。
隔着窗户探头探脑,那边的窗帘已经拉上了,什么都看不到。
站在门口隔着玻璃能看到屋子里,地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陈安安有点儿泄气,用手推了推,想看看傅淮安有没有真的给自己做削皮器。
可是感觉到房门从里面插上了。
不由得有些失望,一个大男人睡觉插什么门呀?
难不成还怕谁去侵犯他?
就他那一身腱子肉,谁敢对他动手。
陈安安烧好了水,可是有点儿发愁。
洗脸怎么洗?
昨天洗脚好办,脚泡在盆里,两只脚可以自己给自己洗。
然后拿毛巾擦一擦就行。
洗脸如果没有手到盆儿里去湿水,这脸怎么洗?
哪怕就是拿毛巾擦一擦脸,毛巾也得打湿。
就在陈安安犯愁的时候,隔壁的门打开了。
傅淮安的作息时间,到了这个时间就得起来出去训练。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陈安安站在厨房门口。
“干什么呢?”
一边整理好自己的衣扣,把领口的扣子扣紧。
端端正正的带上自己的帽子。
“傅淮安,我想洗脸,你帮我拧一个湿毛巾吧。”
陈安安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的确是有点儿过分。
他俩真不熟。
昨天加在一块儿说的话估计都没超过十句。
“行!”
还真是惜字如金,傅淮安过去拧了一块湿毛巾递给陈安安。
然后说道。
“你昨天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做好了,在我屋里你拿走就行。
还有一会儿我从食堂打饭回来,不用做饭了。”
这人说完话转身就离开陈安安接过毛巾的那一刻被冰的龇牙咧嘴。
“傅淮安,你怎么用冷水呀?”
傅淮安的身后传来了陈安安又急又气的声音。
可惜她跳着脚愤怒也没用,傅淮安早就走了。
大直男傅淮安的眼里洗脸自然就是用冷水,用什么热水啊?
陈安安又没办法自己去拧湿毛巾,只好就用这块冰的让人刺骨的毛巾胡乱的把脸擦了一把,就把毛巾搭到了架子上。
急忙来到傅淮安的房间,推门进去之后果然看到傅淮安床边的地方,放着自己想要的那台机器。
还别说,没想到傅淮安这人还真有本事,那一张图纸看起来简单,但是不懂物理构造的人,一般人看不懂。
傅淮安不光看懂了,而且做了出来,当然具体有没有做好就是一回事。
但是足够让陈安安高兴,毕竟这个机器是个简单的机械。
只要轴承和里面的这些部件儿不出错,基本上没有啥难题。
有些兴高采烈地把机器搬到了自己的房间。
摆在了茶几上,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直接放在了机器固定的地方。
用手摇动那个扶手。
还别说,这个机器非常成功,苹果皮顺利的被削了下来,而且一点儿都不费劲。
傅淮安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饭盒儿。
食堂的小米粥,外加热乎乎的包子,馒头,还配上了可口的小咸菜。
陈安安心满意足的喝着小米粥,她已经多久没喝过小米粥。
感觉自己已经一辈子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小米粥。
她曾经试着煮过,不过煮出来的小米粥实在是寡淡。
水是水,米是米,而且一粒一粒根本没有这种小米粥的粘稠。
陈安安彻底明白自己绝对没有做饭的天赋。
不过陈安安更感觉高兴的是,没想到傅淮安回来之后,这食堂的待遇总算是提上来了。
看起来这个丈夫还是很有用处的。
看着陈安安那一副满足的样子。
喝个小米粥仿佛是喝出了满汉全席的感觉。
傅淮安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主要是这丫头满足之后那嘴角往上翘。
眼角全是笑容,就像是一个灿烂的小太阳一样。
“傅淮安,谢谢你帮我做的那台机器,做的真不错。”
态度必须端正,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忙,这可是解决了自己工作难题。
这可是事关自己的生存大计。
“不用谢。”
傅淮安正想开口问陈安安那个机器是做什么的。
结果没成想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并且翠芬嫂子的大嗓门儿已经在外面喊了一嗓子。
“小陈,你醒了吗?
醒了咱们该去厂里了,你今天去不去?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再跟组长请一天假。”
陈安安听到这话立刻跳了起来,把碗里的半碗粥倒进了嘴里,同时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外冲。
而且一叠声的回答道。
“嫂子,去去去,我去。”
直接冲进自己的屋里,抱起那台机器就冲了出去。
翠芬嫂子看到她怀里抱了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一边从她手里接过来,看到那双手缠着的纱布,一边不由的问道。
“你这手咋啦?怎么缠上这玩意儿了?这要是去了厂里咋干活儿呀?”
陈安安笑着说道,
“嫂子没事儿,这是去卫生站大夫给裹上的,说不能湿水,也不能伤着。”
翠芬嫂子一向善解人意。
立刻就替自己做起了壮劳力的工作。
“你这手去了也不能干活儿啊,要不然我还给你请一天假得了。
对了,你家傅队长应该回来,要不然你干脆别去。
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厂里都在背后议论纷纷。
你家傅队长回来肯定能给你找个其他干的。”
陈安安笑着说,
“嫂子,你别小瞧我,没看见我今天带了个小帮手,这个帮手可是厉害的紧,你放心,我保证从今天开始好好干活儿。”
她没准备跟傅淮安提工作的事情。
第一傅淮安这个队长的职务不方便,这个年代走后门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会被人诟病。
再说她和傅淮安之间的关系,到不了给自己安排工作的地步。
再说她和傅淮安之间说不准哪天就离婚,主要是他们俩还没时间坐下来好好谈。
谈过之后陈安安知道他俩这段婚姻肯定长久不了。
自己将来占了人家家属的工作名额,这肯定不合适。
再说了她也没准备在小加工厂干一辈子。
找到合适的机会还是得干回自己的老本行,毕竟让一个医生去干加工厂,这个说不过去。
陈安安还是决定凭自己的本事但是这件事就不方便,有傅淮安插手。
当然这话她不能告诉翠芬嫂子。
“哎呀,你还有个小帮手,这怪里怪气的这个东西是啥呀?
干啥用的?你不会是告诉我用这玩意儿削苹果吧,这能削了苹果吗?”
翠芬嫂子抱着怀里的东西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来端倪。
“嫂子去了,我告诉你,这玩意儿好用的很。
我们家傅队长昨天鼓捣了一晚上给我做出来的,你要是到时候见了好用也可以让金大哥来找傅队长学怎么做这玩意儿。
你要是用上,我保证你一天能削五六百斤苹果。”
这可是解放劳动力的好东西。
翠芬嫂子被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啥?一天能削五六百斤苹果?”
“你不会是开玩笑吧?这玩意儿能削五六百斤苹果?”
翠芬嫂子抱着怀里的这个机器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看起来就像是个木头箱子。
“嫂子,咱们去了就知道,今天让你开开眼。”
陈安安略微有些得意,到底自己也算是接受新式教育出身的,见多识广。
咱虽然自我动手能力差一点儿,但是脑子不费。
两人一路上窃窃私语,来到了罐头厂。
陈安安的出现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奚落。
毕竟大家都以为陈安安这个娇气的大小姐今天不会来。
尤其是看到她来了之后,手上缠着的纱布,不少女人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谁家手上起个水泡还要缠纱布啊。
“哟,小陈儿,你咋今天露面儿了?”
“这手上缠着纱布,这咋干活儿呀?还是赶紧回去吧。”
“小陈,你就别到我们这加工厂来添乱,你就不是干这个的料。”
“听说你家傅队长回来了,还是赶紧回家伺候你男人去吧。”
一群长舌妇立刻哄堂大笑,显然他们不会因为陈安安是傅队长的媳妇儿就另眼相待。
毕竟大家相处还是要靠实力说话,显然陈安安的这个实力实在就是个弱鸡。
“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今天其实就是正式来上班儿的。
这手确实得包一包,我这手细皮嫩肉,确实干不了这粗活儿。
不过今天我一定和大家一样,坚持到底。”
不少人听到陈安安这番话,不由得给气乐了。
陈安安还真不要脸呀,这么多人羞臊她,居然一点儿生气的架势都没有,这番话反而颇有点儿厚脸皮的感觉。
就在这时,张组长来了,听到大家闹哄哄的立刻板着脸说道。
“你们干什么呢?不赶紧干活儿干什么呢?赶紧都换衣服去。”
众人立刻鸟兽散。
张组长一扭头就看到了陈安安,不由有些头疼。
“小陈,你这手不是还没好吗?你咋又来了?
小陈,我跟你说实话,你真干不了这个活儿,还是赶紧回去吧。”
第27章 小陈,我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
“组长,您放心,我保证今天开始我绝对不请假了,一定好好干活儿。”
陈安心知肚明,这个真怨不了张组长。
放自己身上自己也不待见这种上班儿刚一天就工伤的人。
而且什么都干不了。
说实话她从第一天上班儿到现在一共就削了52斤苹果。
其实陈安安自己绝对是一个工作方面非常认真负责的人,无论这是体力活还是脑力活,这简直是侮辱她本人的战斗力。
哪怕就是为了一雪前耻,陈安安也一定要坚持下去。
“行吧,那你就赶紧换衣服上班儿。”
张组长也有些无奈,碰上陈安安这种,她还真没办法劝退,都劝不动。
翠芬嫂子和陈安安换完衣服,眼巴巴的盯着陈安安的那个机器。
主要想见识见识这一天五六百斤到底是个啥东西。
五六百斤,那可是钱呀。
陈安安不慌不忙,把机器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有人路过陈安,看到陈安安面前摆的这个木头箱子,有些奇怪的问道。
“小陈,你这是啥东西啊?怎么弄了个木头箱子来?”
“我弄了一个削皮的机器,不光可以削苹果皮,啥皮都可以削。这样可以节省费手,不然的话我这手再磨血泡就受不了。”
陈安安倒是非常诚恳,而且这东西她其实挺想让厂里推广的。
毕竟他们是罐头厂加工厂,以后干这种活儿的人多了,如果大家手上都磨血泡,这个肯定不是啥好事儿。
也是解放劳动力的一个最好的方式。
她不是想做出头鸟,纯粹就是觉得大家都是女人,何必女人为难女人。
不过显然别人可没有这个意思,一听她说这话,不少人都乐了。
而且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
这种嘲笑和讥讽一般人都承受不住,要不是陈安安以及经历过一辈子对于这种事情根本无动于衷。
没准儿还真被他们这种嘲笑闹了个大红脸。
“哎呦,小陈知道你干活儿不行,娇里娇气的,干不了就说干不了,还弄了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来。”
“这么大一个东西能削皮吗?你糊弄谁呀?”
“哎呀,小陈,你说不能干活儿就不能干活儿吧,我们大家也不怎么笑话你,都知道你的底细,可是你没必要为了这样还非要整出来这个幺蛾子。”
“我还没见过削一个苹果得用一个木头箱子,你瞅瞅你这箱子的样子。哪一样儿像是削苹果的?”
“这回我们大家算是开了眼!”
在众人的哄堂大笑声中,张组长的声音传过来。
“都干什么呢?都干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不赶紧回去干自己的活儿,有这个时间多削两个苹果不好啊。”
一群人立刻鸟兽散。
张组长看了一眼陈安安,再看了一眼陈安安跟前这个机器,不由的摇摇头。
“小陈儿,我上次说的话,你还是考虑一下。”
这样的祖宗在她手底下干活儿,简直是连累自己。
张组长离开了。
翠芬嫂子走了过来,一脸的同情,没办法。
连她对于这个机器都没有那么信任,毕竟谁见过这怪模怪样的东西。
手里这么小一个东西,削苹果皮都能把手磨出水泡,别说这么大一个木头箱子,这咋削苹果呀?
“小陈,要不然还是算了。”
陈安安去笑了笑,
“嫂子,要不然你亲眼看着我削苹果?”
陈安安二话没说,把自己领出来的那一袋子苹果打开,拿了一个苹果,直接对着中间固定的轴承推了上去。
中间两个固定的轴承,本来就两头尖尖,苹果往中间一放,果然从中间把苹果固定的死死的。
陈安安一只手在箱子的另一端开始摇动手把,果然随着摇动。
那个箱子另外一端的苹果开始随着旋转起来。
而从旁边探出来的一个刀刃飞快的旋转起来很快,苹果皮就被完整的削了下来。
前后加在一块儿,连五秒钟都没有用。
翠芬嫂子看完这一幕的时候,嘴巴大的能塞进去四五个鸡蛋。
张口结舌的说道,
“这,这,这是削苹果?”
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利索削苹果的,要是削苹果这么简单。
怪不得陈安安说一天能削五六百斤,给自己这么一个机器她也能削五六百斤。
眼神瞬间火热起来。
他们家老金可是会木工活儿,看起来这木头箱子只要跟陈安安学会说不准自己一个月立马就可以翻一翻。
“安安,我能不能试一试?”
翠芬嫂子激动的都有点儿打哆嗦。
陈安安笑着点头,
“嫂子来吧。”
崔玉芬嫂子几乎是虔诚的把那个苹果放在了陈安安刚才放的位置。
因为过于紧张,手里的苹果差一点儿掉下来。
果然如同陈安安做的那样,只要一摇动把手。
用不了五秒钟,一个苹果就削的干干净净,而且绝对不像是他们拿削皮刀削出来的那样。
皮非常薄,果肉非常饱满,光滑。
翠芬嫂子眼神中闪动着喜悦。
“小陈,你太厉害了。你咋这么聪明?”
她怎么会不知道陈安安自己画的图纸。
陈安安从兜里掏出手套,这副手套是她昨天找傅淮安要的,没办法只有傅淮安那里才有这种手套。
劳动帆布手套,防止自己的手受伤。
既要赚钱,又要保护自己的这双手,陈安安想一举两得。
接下来的时间,翠芬嫂子几乎看呆了,时不时扭头去看一眼那一台神奇的机器。
与此同时,旁边正热火朝天聊天干活的人们。
有人也注意到了陈安这里的动静。
刚才说话声音最大,而且从陈安安到了车间里,就看陈安安不顺眼的李玉梅这会儿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