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知识青年,当然知道这借据的重要性。
你可别像我妈学。
我妈这人呀!心软容易被人骗。
写吧,写清楚借了多少钱,借多久,什么时候还?
利息我就不跟你算了,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再给你算利息,我就太不是人。”
徐文明捏着钢笔,看着面前的信纸。
一时之间感觉手里的笔像是千斤般沉重,如果这是借的钱,自己就得还钱,他拿什么还呀?
本来就是准备一杆子买卖,结果现在还出来个欠条,自己要是为了还钱凭什么要借这笔钱?
本来他来的时候只是希望和陈安安关系能恢复如初,这样陈安安每个月依然能像以前一样,接济自己10块8块的。
可是现在可倒好反而要欠了一笔巨额的外债。
500块钱,他就算是拿回去真的花了又拿什么还?
自己爹妈要是知道这回事儿,还不打断他的腿。
家里又不是他这么一个儿子。
徐文明猛然一下想到一个场景,自己还不起钱。
傅淮安在自己家门口对自己一顿暴打,周围所有的邻居看笑话。
一家子的人,颜面丢尽。
父母被气的差一点儿撅过去。
街道主任,厂里的领导全都出面。
然后自己被送到了派出所,这可是属于欠债不还,尤其是傅淮安的工作性质放在那里,绝对是傅淮安是正义的使者,而自己显然就成了那个反派,不干好事儿。
进派出所像他这样没工作的就叫做街面儿上的二溜子。
高下立见。
想到自己在派出所里面对铁窗流下后悔的泪水。
顿时徐文明把手里的钢笔放下。
一本正经同时态度坚决地说道。
“安安,我考虑了一下,虽然咱们情同兄妹,可是我不能让你为难,你毕竟现在已经结婚,让你砸锅卖铁去给我借钱。
我还是人吗?”
“安安,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是个男人也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受委屈。”
转身对着陈母说道,
“伯母,我知道您的用苦良心。不过我不能坑了妹妹,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的。”
“你是故意的吧?
你明知道徐文明和咱家啥关系,徐家和咱们家老一辈现在这一辈都是关系交好,你却故意这么做。
陈安安你还是我女儿吗?
为什么要打借条?
你真是让我们陈家蒙羞。
我们陈家可没有这么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
“妈,就因为我是你女儿,这个借条必须打!
徐家是徐家,我姓陈,我又不是徐家的人。
这个借条不打,一旦出现了问题,妈。您希望我的婚姻出问题吗?
您希望我的男人找到徐家去吗?
还是您希望我的男人跑到陈家大闹一通,让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全家人看笑话。”
陈安安朝着陈母步步进逼。
“看看我陈安安在乡下就如此的不守妇道,还要把钱给徐家来用!
看看我陈安安多么下贱,面对这样的事情,居然已经结婚还要拿着婆家的钱去贴别的男人!
还是您希望我陈安安在所有的人眼中就是个水性杨花,倒贴的货色?”
如此疾言厉色的一番话说完,陈母被女儿逼的节节倒退。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色煞白,眼神中含着恐惧,她不得不承认陈安安这一番言辞犀利的模样。
居然跟老爷子如出一辙,仿佛是陈老爷子翻版。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陈母默然不作声。
“妈,这种事情我以后不希望再发生,如果您是真心来看我的,我当然欢迎。
也会留下你和淮安一块儿好好孝顺你。
可是如果您还抱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有您的小心思。
您还是不要来!
见到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安安声音冷了下来,她不知道陈某母为什么这么做。
但知道陈某母他这个亲生女儿绝对不怀好意。
无论原主多么愚蠢,但她不是原主。
她会好好的经营自己的人生。
起码不会让自己的人生一团糟,不会让自己彻底名声臭大街。
放着光明大道不去走,反而要走如此艰难的一条路,是个正常女人都不会选。
“安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妈妈呀,我是爱你,疼你的妈妈。
我怎么会害你?”
“您见到我完全没有慈母胸怀,我都下乡这么久,您见到我没有关心我瘦了没有,没有关心我吃的好不好?
嫁的婆家怎么样?
您只是关心我的钱有没有给了徐文明?”
陈母面色大变,显然没有想到在她心目当中被她养的傻白甜的女儿居然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以前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对徐文明死心塌地的女儿,居然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陈母咬咬牙,她不能处于劣势,不能让女儿脱离自己的掌控,更不能事情的发展一发不可收拾。
“安安,你误会妈了,天下没有不疼爱自己儿女的母亲。
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你?
我就是因为关心你,不希望你继续在你婆家的这个泥坑里这么苦苦挣扎。
妈只是希望你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一点儿,你要是嫁给了文明,一切都迎刃而解。
况且你们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
有很深的感情基础,徐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心知肚明,嫁进了徐家,徐家你以后什么都不用发愁。
妈真的是在为你考虑,为了你好。
我所有的苦心,在你眼中居然就成了居心叵测。
一个当亲妈的能有什么坏心思,难不成我能害你吗?”
陈母用这一番强词夺理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妈,既然你是我的亲妈,不会害我,那您还是收起您的那些小心思。
回家老老实实当您的护士长,你的亲女儿有自己的人生要走,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有自己的男人需要疼!
我要过我的人生,您就不要再插手。
言尽于此,希望您可以说到做到。”
陈母被陈安安的这番话彻底震在当场,连反驳一句的本事都没有,有点落荒而逃的冲出门去。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我不想听你说。”
陈安安没有忽略陈母眼中的心虚,证明这里面真的有什么事儿。
虽然不知道徐文明和陈母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或者说徐家跟陈母之间有什么交易,但是这其中肯定有诈。
陈安安决定慢慢儿来,这其中涉及到的事情肯定要弄明白,但是现在肯定不可能。
总要知道自己为原主承担了什么样的一个因果。
总不能像原主这样活的浑浑噩噩。
陈安安解决了这个难题,心里高兴起来。
哼着歌把屋子里收拾一遍。
就在她兴高采烈地哼着歌的时候,突然背后多了一道声音。
“看到你妈和徐文明你就这么高兴?”
陈安安被犹如鬼魅一般从身后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一点儿尖叫出声,捂着嘴,猛然回身后腰,狠狠地撞在了桌沿儿上。
陈安安的胳膊虽然已经有所改善,但是说实话还没有完全的好。
陈安安暗道不好,她要是就这么直愣愣的撞在桌沿上,别说腰有没有受伤。
反正背部肌肉牵动之后估计还得再疼个几天。
可是就她这反应能力,敏锐程度,简直是避无可避。
就在她闭眼准备承接这种疼痛的同时,感受到一双手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后腰,狠狠的把人拉了出去。
整个人撞在一堵坚硬而又温暖的墙上。
陈安安的鼻头正好撞上去,感觉酸疼的瞬间犹如鼻梁骨断了一样。
“啊!”
陈安安可怜兮兮的含着泪水,犹如一只红着眼睛的小兔子望着眼前这堵墙。
“傅淮安,我的鼻子流血了。”
傅淮安也吓了一跳,一只手还揽在陈安安的腰上,另外一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想要摸一摸陈安安的鼻子,可是陈安安那双手正捂着鼻子。
自己摸上去仿佛在摸她的手一样。
不知道陈安安见到自己那个动作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估计不是啥好事儿。
陈安安别看平日里看起来像是一只兔子一样。
可爱,胆小又乖巧,可是这人横起来那是真横,上一次打二狗子的那一耳光,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疼倒是不至于多疼,但是被陈安安打耳光,让他想一想就觉得有点儿难以忍受。
无关痛痒,关乎尊严。
傅淮安很干脆的直接伸手把人给抱了起来,引来了陈安安的一声惊呼。
“傅淮安,你干什么呀?我鼻子流血,你抱我干什么?”
把人直接抱到了院子水缸跟前,迅速把人放好。
动作有点儿僵硬,可是力量很轻柔。
从家里把脸盆拿了出来,水缸里打了半盆水,放在了面前的凳子上面。
“洗一洗吧,用冷水打一打前额,这样流血就没那么严重。我进去给你拿纸把鼻子塞上。”
傅淮安一边说,一边冲进了屋里,这可是老是止鼻血的方式。
陈安安给气乐了,一边用水把血迹洗掉,一边用冷水打了打自己的额头。
冷水打额头,这一招肯定是管用。
不过最重要的不能低着头,一直打额头,那样的话,鼻血永远止不住。
等到傅淮安拿着草纸来到陈安面前的时候,陈安安的鼻血已经止了,用手掐着自己的穴位。
“啊,你的鼻血已经止了?”
傅淮安略微有些失落,还以为自己能帮上忙,可是每一次他想真正的呵护陈安安的时候好像总觉得自己很没用。
陈安安连自己献个殷勤的机会都没给他。
媳妇儿太能干怎么办?
“买到火车票了吗?”
陈安安问道。
实在是想赶紧把徐文明给送走,这个男人留在这里随时是不定时炸弹。
主要是徐文明看起来好像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是陈母很明显在其中推波助澜。
陈安安担心这样下去平静的生活很容易被打破,没看到傅淮安现在对待自己的态度。
就算她和傅淮安离婚,也不希望背上一个是为了其他男人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今天的票买不到了,买到了两天之后的票。怎么你这么想让徐文明赶紧走吗?”
傅淮安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状态,感觉这两天他已经有点儿不正常。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是微微有些喜悦,刚才听到陈安安在那里哼歌,他是满心的难过。
陈安安和徐云文明待在一块儿就这么开心吗?
陈安安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现在这个状态。
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特别有精神。
陈安安的声音很好听,哼出的那个小调他虽然没有听过。
但是就是觉得声音婉转动人,可是这个歌曲不是为自己哼的,他们俩人相处了这么久,陈安安也从来没有为自己哼过歌。
虽然以前他知道这件事,可是现在这件事摆在面前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特别失落的感觉。
陈安安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自己正儿八经的当夫妻。
虽然他已经努力的改善他们的关系,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只看中陈安安这个人,可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难免会心寒。
可是这会儿听到陈安安追问车票的事情,他心里还是升起一丝希望。
陈安安脸色有点儿尴尬,总不能告诉傅淮安自己是巴不得徐文明赶紧走。
“我倒没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徐大哥肯定也有自己的事情,留在这里不合适。
我妈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徐大哥陪她来。
这件事情我妈做的不对,咱们得尽量弥补。”
陈安安努力的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调侃状态。
问题是连她自己也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些紧张,而这一次丝紧张在傅淮安的眼中就变成了变相的掩盖。
“陈安安,你还想和我离婚吗?”
傅淮安没忍住,明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说这句话,可是傅淮安还是脱口而出。
陈安安诧异,但是还是诚实的点点头。
本来这件事就应该放在日程上。
上一次跟傅淮安提这件事的时候,傅淮安不知道什么原因,状态出奇的差。
两个人有点儿不了了之,可是陈安安规划的,以后的生活里肯定没有傅淮安。
她可是一个医生,医生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医院和病人身上,对于她来说,男人会影响自己拔刀的速度。
两个人这些日子虽然在一块儿相处的不错,可是陈安安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一点点的相处不错就直接把自己所有的想法掐灭在萌芽。
她的人生很广阔,她的理想和上辈子一样。
要做一个济世救人,救死扶伤的医生。
要让更多的人脱离病痛的痛苦,要让更多的人有质量的活下去。
要让每一个生命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这些儿女情长显然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况且她跟傅淮安好像没啥儿女情长。
陈安安还不至于为了一顿饭就要嫁给一个人。
这会儿听到傅淮安愿意冷静的和自己谈这件事,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这种高兴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刚才还因为陈母带来的不悦,瞬间就云消雾散。
身体微微倾斜过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傅淮安能闻到陈安安身上淡淡的香皂味道。
从他这个角度位置能够清楚的看到陈安安那修长的脖颈在微光之下肌肤如玉。
美好的让人不忍直视。
“傅淮安,你也和我想的一样,想离婚吧?
我知道你已经忍我很久了。”
“你放心,等把我妈送走了。我们立马就去离婚。”
傅淮安有些恼怒的盯着陈安安。
“行,离婚就离婚,不过最近我要出任务,等我出任务回来之后,咱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傅淮安冰冷的声音让陈安安却瞬间看到了希望。
眼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
而这些眉飞色舞在傅淮安眼中,显然就是心愿得偿的如释重负。
傅淮安只觉得心凉到了谷底,这个女人是真的巴不得赶紧离开自己。
“可是在我们还没离婚之前,我希望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毕竟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还是我老婆。
在这里别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陈安安挑眉!
伤风败俗?
刚想张嘴解释,却见到傅淮安转身就走,那高大的背影居然在她眼中觉得有些略微寂寥。
“那个……傅淮安,我……”
想说的话没吐出来一个字儿,傅淮安转身就走了。
陈安安看了一眼隔壁屋,显然傅淮安对徐文明和原主的事情心知肚明,不然不能说出这个话。
原主真是误人。
什么时候陈大医生居然能和伤风败俗画个等号?
问题她居然还无言以对,没法儿解释。
因为原主的确是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伤风败俗。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徐文明称病躲在屋里不出来。
和陈安安,傅淮安吃饭的时候,陈母坐在桌子上对傅淮安,完全是一脸无视。
倒是对陈安安这个女儿一脸的笑容,可是对着傅淮安这个女婿那是冷若冰霜。
“安安,你们每天就吃的这个呀?”
陈母略微有些嫌弃的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面条。
傅淮安已经尽量去弄了一些菜回来,可是这个时候供销社里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除了白菜,豆腐,粉条之外,还拿不出其他的东西。
这会儿都已经进入腊月。
能买到白菜,豆腐,粉条儿,已经是靠着傅淮安这位傅队长的面子才能走后门儿。
中午饭当然是傅淮安做的,手擀面条儿,然后做了一个烩菜。
本来想做打卤面,可是家里很多材料不齐全,考虑了一下,只能凑合着做了烩菜。
甚至还想办法给菜里加了五花肉。
这个是他半路从老周家截来的。
本来以为自己全心全意是用好意招待自己的丈母娘。
从来没见过丈母娘的面,见了丈母娘好歹作为女婿应该是尽地主之谊。
拿出自己12分的诚意来做这件事,可是没想到看着丈母娘那张犹如晚娘一般的脸。
也知道眼前这饭菜根本不合丈母娘的胃口。
“妈咱们这里条件不太好。暂时只有这些,您想吃什么?要不然您跟我说一下,明天我想办法给您准备好。”
傅淮安觉得作为女婿,姿态还是得摆低,谁让他和陈安安家里的确是不一样。
他和陈安安之间的事情不能牵扯到长辈的身上,于情于理,表面的功夫还是一定要做到。
陈母冷冷的,用筷子挑了挑面条儿嫌弃的说道。
“不用了,就你们这里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我们在家里一般都是吃大米饭,弄两三个菜。
烧个鱼或者烧个肉,再做几个素菜,你们这里能有这个条件吗?
算了吧,我看你们这地方恐怕要什么没什么。”
“小傅呀!我女儿跟着你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那可是受了大罪了。
要是搁在城里我们是绝对不会让女儿嫁给你这样的粗人。”
陈安安一口面条儿还没有咽下去,就听到陈母说出了如此虎狼之词。
这是诚心不想让自己好好吃饭。
就算是丈母娘也不应该说出这种话,这种话相当于是当面在侮辱人。
陈安安的碗咣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把筷子搁在碗上说道。
“妈,您赶紧吃饭吧。”
态度已经很明确,让陈母多少识点儿趣,哪有这么干的?
还让不让自己在这个家里生活?
她和傅淮安一天没离婚,她就是傅淮安的媳妇儿,丈母娘这么说就是嫌弃女婿。
况且傅淮安又不是赘婿,这种话带有相当强的侮辱人的色彩。
陈安安当然会看不下去。
就算是面对一个普通人,陈安安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陈母虽然拿起了筷子,可是一脸的不高兴。
又絮叨叨的说道。
“当初我和你爸希望你嫁到徐家,嫁给文明。
小傅,你别因为我这句话觉得不高兴。”
傅淮安表情僵硬的望着丈母娘,显然这个丈母娘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很明显是在敲打自己。
这些话是故意的。
“您说,我当然不会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就好,作为长辈,我总要让你知道这事情的是非曲直。
徐家和是咱们是多年的朋友,她爸和我非常了解徐家。
我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本来想着他们长大,两家就更进一步。”
陈安安脸都气白了,这个世界上没见过这种妈。
如果说从昨天她只是觉得不对劲,有些怀疑,现在她敢肯定这个妈绝对不是缺心眼。
完全就是恶意的在诋毁自己闺女。
“妈,这些话你何必还拿出来再说呢?那都是以前小时候的事情,再说我们两个人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陈安安直接把话头打断。
希望陈母有点儿眼色,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并不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问题是我们也没希望你嫁给这样的人家。”
“你不过就是下了个乡,居然就嫁给了这样的人家。”
“我们是什么人家?”
傅淮安知道自己总体条件的确是比别人差一点,他的确是泥腿子出身。
的确是学历不高,是磕磕绊绊,勉勉强强的把初中读下来。
原本就是小学里识了几个字,也是到了这里之后才在队里的培养之下,把初中的文化给学完了。
他已经很努力的学习,甚至夜校从来没有断过,就是希望自己学习更多的文化,知道更多的道理,做事和各种训练的时候能够很好的综合逻辑。
他也知道他比不上队里的某些知识青年,可是依然希望自己可以更好。
在这方面傅淮安从来没觉得自己比别人差。
论努力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可是自己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最后在丈母娘的眼中居然如此不堪。
“你家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吧?
家里读书识字儿有几个?
听说只有你一个,而且还没初中毕业。
你一个小学文化的人就认识那么几个字儿,也配和我女儿在一起吗?
你知不知道我女儿我们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而且医术是传承家里老爷子的。
她在家里特别受宠,从来没吃过苦,可是你看看现在嫁给你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
“妈,我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我没有觉得苦。所以您不是我,请不要代替我做某些猜想。”
陈安安怒了,她来到这里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任何人,对于所有的亲人,朋友都是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而真正和她相处,和她有些感情的反而是傅淮安。
这个原主看不上的丈夫。
要是真正论起来,她对陈母的感情绝对比不上傅淮安。
傅淮安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在自己身边,他们有过交流,有过交集,甚至他们经历过生死的人。
而陈母只是一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却在这里在挑衅自己的朋友,在侮辱自己的朋友。
第96章 绝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傅淮安,对不起,我妈今天过分了。你不要被她那些话影响到,你非常好,非常优秀,在你的身上有很多别人没有的品质。
你的坚韧顽强,你的随机应变,你的善良正直,他们才是最珍贵的品质,和所谓的门当户对,和所受的教育没有任何关系。”
陈安安觉得她得说一句公道话。
傅淮安本来刚才整个人已经处于一种愤怒的状态当中。
他知道眼前的这位是名义上的长辈,他不能第一次见到丈母娘,就和丈母娘撕破脸。
无论他和陈安安什么时候离婚。
他们之间都不能用这种方式完成相处。
可是陈母所说的话。
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在挑战他的底线,挑战他的忍耐程度。
但凡是个男人大概都忍不了这些。
就在这种负面情绪即将要崩溃的边缘。
陈安安的那一番话仿佛是黑暗当中见到了一缕光明,那一缕光明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陈安安那认真的态度,那专注的眼神,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让他突然之间有些释怀。
对呀,他和陈安安相处这么久,两个人之间虽然没有柔情意,没有更多的交集。
可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陈安安和自己一样。
同样的优秀,坚韧。
同样的正直无私。
陈安安虽然很矫情,但是绝对没有任何时候看不起自己。
反而是真诚的尊重身边的每一个人。
陈安安对待每一个人都充满了真诚。
就比如说翠芬嫂子,在陈安安的眼中从来没有因为翠芬嫂子是个农村妇女,嫌弃过她。
甚至愿意不收任何诊疗费的,帮翠芬嫂子的孩子治病。
对于和她明明有矛盾的人依然愿意伸手去救别人,这样的心胸,这样的胸襟。
可以抵消掉她身上那么多的臭毛病。
他也不能仅仅因为陈母的几句话就迁怒到陈安安的身上。
傅淮安笑着说道。
“妈,我知道您对我不满意。可是我现在是陈安安的丈夫。
我会努力让您看到陈安安和我在一起生活很幸福。”
陈母冷哼了一声。
“小傅,你要是真的为了安安好,你就应该放手,应该让她回城里去,那才是她的世界。
她在这里能做什么?
做一个乡下女人?
成天在加工厂跟那些妇女在那里嚼老婆舌头,东家长西家短,埋没她的一辈子。
为你生儿育女,磨掉她身上所有的光芒。
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妈如果您可以把安安带回城里,我不会反对。
我也希望她待在她所愿意待的环境里。希望她生活的更好,只要您能办到。”
傅淮安这句话回击的非常快,他当然知道这年头想要回城可没那么容易。
尤其是陈安安已经嫁给了自己户口,现在都留在大西北的农垦区。
可不是谁想回都能回的去。
陈母被这话怼的有些哑口无言,咬了牙放低了姿态说道。
“小傅,安安不容易,如果你真心为了她好,真心喜欢她,就应该给她自由。
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想要让她回城容易的很。
小傅,你好好考虑一下。
如果你把安安送回城里的话,我们陈家会对你感激不尽。
以后我们两家人可以当成亲戚来往。如果你们家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也会帮忙的。”
傅淮安冷着一张脸,
“妈,我不是真心对陈安安好,更不喜欢她,她是我媳妇儿,我凭什么给她自由吗?
您说这个话的时候真的很可笑。
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您自诩身份比我高,学的东西比我多。
居然能说出如此无耻的话。
逼着自己女婿和女儿离婚。
这是知识分子能说出的话,能干出的事情?
您可别给知识分子丢脸。”
“妈尊重您,我才把您当作长辈,既然您自己不想要这份尊重,不想要这份体面。
那我就把话挑明。
陈安安是我媳妇儿。只要我一天不同意离婚,她一辈子休想离开这里。”
“别又当又利,让我为你们家铺路,最后施舍给我一个你们陈家对我关照?
你们陈家的观众以为我稀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