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卷王九零升职记—— by南坡鱼
南坡鱼  发于:2024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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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安挑眉:“我也没忘啊,多亏了咱们刑侦队, 我现在才能好好站在这儿。所以请田副队放心, 我一定不辜负黎队对我的信任。”
她之前一直叫田队, 这次加了个副字,田副队瞬间感觉到了那种微妙,他不由乐起来,小顾这小脾气儿还挺带劲!
顾平安见他被怼了还笑得挺开心,也懒得理他,跟邹卓去了审讯室。
黎旭拍拍田副队的肩:“我看你就是话太多,人家小顾请了一天假,就发现这么大案子,不交给她,难道还交给你吗?”
“我也没说什么啊!”田副队觉得自己挺无辜,“我去给她联系一下扫黄队,那些姑娘来来回回的,也就那么些,他们肯定心里都有数。”
审讯室里,顾平安看着挠头的方德,发现他眼神涣散,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挠脖子,浑身像是长了刺一样坐不住。
她突然感觉他可能有酒瘾!酒瘾在戒断时也会让人烦躁多动,看来他大中午就醉醺醺的,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你听到我去打听方启的下落,就回房间洗了冷水澡,跑去给方启报信?这么怕他被找到?那为什么还要放任他去当老鸨呢?”
方德听见最后一句,险些崩溃,四处挠的手也僵在那里,他半天才说:“你们都知道了?小启不是老鸨,他真不是,他是为了赚钱才不得不……”
他说不下去了,捂着头哀嚎:“都怪我,都是我这个当爸的太没用,留不住他妈,也照顾不好他。”
邹卓问:“你没工作,还整天喝酒,是这孩子赚钱养你吗?”
“我虽然没工作,但还有点积蓄,是当初卖了我爸妈老宅的一笔钱,我们父子俩凑合着还过得下去,可我酒越喝越多,不喝就浑身难受,根本没空管他!”
顾平安好奇道:“那他一个初中生是怎么跟这些人搭上话的?是因为刘萱吗?”
方德好像更痛苦了,嘴里发出似哭似笑的呻|吟声,“是我害的他,是我这个当爸的该死啊!”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说!”邹卓声音严厉起来。
方德倒也没让他们一直催促,好像儿子的‘职业’被发现,他再没了隐瞒的必要,哭丧着脸道:“终于被你们抓了,其实我心里倒是轻松了,这些日子我只能把自己灌醉,不然心里太煎熬!”
顾平安道:“那就说吧,你是怎么害的方启?”
“我那天喝多了想去找女人,结果正好是周末,小启放学时看见我,就跟着我上了楼!”
顾平安皱眉:“你是说你去嫖|娼被方启发现了,他跟踪你?”
方德哀叹一声:“我真喝多了,又总听别人在酒桌上跟我说这事,我就没忍住!”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方启跟那些人起了冲突?”
“那是个套间,三个小房间,我去了左边那间,右边那间的女孩好像不乐意,反正她突然跑出来,门口有人坐在那守着,肯定不能叫她跑!结果我家小启不是跟着我过来了吗?他居然拎起凳子把那人砸晕了。”
“那人是黑胡子吗?”
“是黑胡子的手下,不过后来跟着小启干了!”
顾平安知道方启很成熟很能干,但这也太能干了吧?打了人,还能把人收服了?
方德苦笑道:“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小启跟来了,听见动静就赶紧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当时衣服都没收拾好,你们能想象小启看我的那种眼神吗?”
邹卓都替他尴尬,“怎么就管不住自己那二两肉呢?被儿子鄙夷了吧!”
顾平安道:“方德,怪不得你这么听方启的话,是因为这件事让你在儿子面前抬不起头来?”
方德痛苦地摇头:“不只为了这事!当时刘萱吓哭了,抱着小启不撒手,她说她是被同学骗来的,只说能赚钱,根本没告诉她是干这种事。方启就说要报警,我吓坏了,追出去劝他不能报警!不然我也得被逮进去。小启被我劝住了!可回去后他就说要去找他妈,还要跟我断绝关系,我太难受了,我就跟他解释!”
见他突然不说了,顾平安不免嘲道:“你跟儿子怎么解释的?说那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方德摇头苦笑:“我当时被逼急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跟他说我得了绝症快死了!我说我就是临死前想享受一下,想再当当男人。”
邹卓都气笑了,“为了面子居然说自己得了绝症?”
方德:“你没孩子吧,你们根本就不懂,这不只为了面子!”
顾平安感叹道:“被儿子鄙夷甚至要脱离关系,你受不了我们也能理解。可怎么能撒这种谎呢?你再不好也是方启的亲爸,你说得绝症,他能受得了?”
“我当时只想糊弄过去,不想跟他脱离关系,他让我去大医院看病。我说家里的钱不多,我又不能赚钱,家里的积蓄要留着供他上学。我还说反正是绝症,不用治了,运气好没准能扛过去,运气不好就自认倒霉了。”
方德越说声音越低,“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能撒这种谎,既然说了就立马去死啊!还留下来祸害他!”
他叹口气:“其实我也想过,反正我活着也没人惦记,死了没准小启就解脱了。可小启因为我得了绝症居然对我好多了,以前他都懒得搭理我,做了饭往桌上一放,喊都不喊一声,也很少叫我爸。他突然对我嘘寒问暖,我就不想死了,我想赶紧把酒戒了,好好找个工作赚钱养活小启。我甚至计划等过个三五个月,再跟他说运气好,肿瘤消失了。可我没想到……他……他居然……”
“可他居然去做老鸨赚钱了?”顾平安替他说出了那句话。
方德哀嚎一声:“我根本不知道!我是真没想到啊,我想让他好好上学,以后考上大学,分配个安稳工作!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去干这种事!”
邹卓道:“他想赚钱帮你看病!可这病居然是你编出来的!遇上你这种爸,方启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方德也不辩解:“是啊,是我对不住他。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以前经常打他,也没给他做过一顿饭,可他听见我得了绝症,还是要救我,他是为了帮我赚钱看病才走错了路!是我这个当爸的却把他给坑害了!”
顾平安叹口气:“在他眼里你是他爸,哪怕打他骂他,他也觉得你是最亲的人。现在方启知道你在骗他吗?”
“他已经知道了!”方德表情如丧考妣,“就两个月前吧,他突然拿回来一袋子钱让我去看病,我吓坏了,我说你难道是抢银行去了,他让我别管,还说他以后会赚大钱,让我好好看病,不用再给他省着了。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这钱到底怎么赚的,后来我假装喝多睡下了,等他一走,就偷偷跟着他去了陶瓷厂家属院,这才发现他居然也开起了暗娼,我当时都蒙了,觉得那肯定不是我儿子。”
他痛苦道:“可不是小启又是谁?我居然把我儿子逼上了这条路!我让他别干了,我说我根本没得绝症,是我在骗他。他当时的眼神太吓人了,要是他手里有刀,我恐怕早被捅成了筛子!他想打我,被刘萱拉住,刘萱说要不是我,她遇不到小启,她还说小启救了她,是她的英雄。反正她把小启劝住了,他没打我,只说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顾平安想到方启本来的轨迹,也觉得方德不可原谅。
方启如果当时就离开父亲,拿着铅笔盒里的钱没准真能找到他妈妈,就算他妈妈再婚了,他这么能干,打个零工接着上学,也不是没有出路。
顾平安问:“可现在你们关系还不错啊,他怎么又原谅你了?”
“小启前两天受了伤,刘萱一个人照顾不了他,就来找我。我跟着她去了家属院那边,小启跟我说他得罪了一个狠人,怕被人家找到,就叫我放出风去,说他去外地再也不回来了。”
方德说着说着捂着脸又想哭了:“我真是个没用的爸,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可我实在忍不住不喝酒,喝了酒就胡说八道。其实也不是胡说,我一开始没觉得有多严重,就想先给他请个病假,就跟老师说他病了。结果小豪听说他病了又找过来,非要见他,小启谁也不肯见,我就说他转学了,别再找他了,然后你们又跑来,我只能说他去海南了!”
他哭得情真意切,顾平安和邹卓却都生不起一丝同情。
邹卓问:“方启得罪的狠人是谁?”
“就是那个黑胡子啊!我最开始去的地方就是他管着的暗娼,小启把刘萱救出来后,我还怕那伙人会找他报复,可人家没来。哪想到小启跟刘萱拉了一帮人也干起这生意,黑胡子发现这边抢客户,就急了。”
顾平安挑眉:“客户?也对,你就是嫖客,肯定不喜欢这词儿!”
方德无奈道:“对,是嫖客,他们两边抢嫖客,刘萱还跟我儿子说黑胡子怎么欺压那些女孩,甚至有不愿意干的也会逼良为娼,小启就想把他们彻底搞垮,这才招惹了黑胡子!”
他恶狠狠地道:“要不是刘萱,小启就算想赚钱也不会干这个,我有错,可这个刘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德骂刘萱害了方启, 可刘萱却哭诉方德不配当爸。
“方启真是个好孩子,虽然他爸喝醉了就爱打人,但他从来没想过离家出走, 是他发现他爸居然还去找女人,他这才想着走的。结果他爸又说得了绝症!方德还不知道从哪儿捡了医院的通知单,还是撕了一半的,看不见名字。方启心疼他爸, 就想着赶紧赚点钱, 帮他爸治病, 这才来找我。”
顾平安问:“他去哪儿找的你?你们还留了联系方式?”
“他救了我, 我就让他去我妈工作的理发店找我!他个子高我当时还以为他跟我差不多大, 哪想到他还小几岁。”
“找你干什么?”
刘萱倒是没一点不好意思,“就是找我问怎么赚钱啊,我当时想让他在我妈理发店里给别人洗头,他说赚钱太慢了。我说他要乐意去KTV,可能会有人看上他, 甚至包了他。”
她说着一笑:“启哥还以为我说的是女富婆包他,其实富婆还真没几个去KTV的,有些男的有那方面爱好,你懂吧。”
顾平安点头:“明白, 他去了?”
“没有,他本来想去帮着卖酒, 可跟我去了一趟就说乌烟瘴气的。”
“跟你去的?也就是说你是KTV的常客?是去工作的吗?”
“是啊, 我有时候去那儿工作,怎么?你们瞧不起啊?赚得只比你们多不比你们少!凭什么瞧不起人?”刘萱语气忿忿。
邹卓道:“正当工作没人管你, 你赚多少也是你的本事, 问题是你的工作正当吗?”
“怎么不正当了?就是卖卖酒, 陪客人唱唱歌!是我同学说要带我去打牌,结果是去卖!我当时喝得有点多,她说破处费有五十块钱,我只听见五十块了,没听懂什么叫破处费!就跟着去了,还好遇到了方启!”
顾平安问:“那你们两个是怎么当上老鸨的?”
“干什么说这么难听?我们是中介,懂吗?那些女孩是自愿的,有活儿就喊她们,总比站街强吧,我们团结起来,那些嫖客谁也不敢赖账或者玩什么花活儿,打了人也要给赔偿!我们这是在做好事!”
顾平安都无语了:“你跟方启还真是天生一对,你确定这些女孩都是自愿的吗?”
“是啊!”刘萱笑道,“方启一开始没想干这个,他不是要跟我一起卖酒吗?结果在KTV他看见有女孩为了钱在包间里就跟人家这样那样,他跟我说觉得很恶心。我说人家别管怎样赚到钱了,不像你爸那种废物,他就很生气地走了。结果第二天又来找我,说他那儿有客人,让我给他联系几个女孩。”
刘萱语气很有些感慨,顾平安就问:“你当时什么感觉?当初你差点被人强|奸,还好跑出来碰到了方启,结果你却又要跟他一起做皮条客?”
“我是不乐意啊,可那些女孩自己乐意!我们只是帮他们联系一下,收点中介费。黑胡子那里才是狼窝,经常逼良为娼,还嫌弃我们抢他生意,来找我们麻烦,还是方启算计了他,把他送进了监狱。”
刘萱说着叹口气:“方启本来想让他在里边关一辈子,可被打的那个命大,摔成那样居然没死!”
邹卓皱眉:“方启怎么设计的?被黑胡子打的人是谁?你们想把他摔死,嫁祸给黑胡子?”
“不是!我们哪儿有那么蠢,方启摸清了黑胡子的脾气,把一个跟他有梁子的人约过去,那儿正好是个陡坡,别管谁摔下去,都是非死即残,可黑胡子居然带着人去的,他们两个把那人推下去,我还以为必死了,结果那人自己爬起来跑去报警了,居然只判了两个月。”
顾平安很不解:“黑胡子进去后,你们接收了他手底下的女孩们,那肯定能想到他出来会跟你们算账吧,为什么没有防备?”
刘萱无奈摇头:“我也不知道,方启说不用我担心,他会自己解决,他一向说到做到,我就没多问,结果再见到他腿就伤成那样了,还躲着不敢出门。”
刘萱似乎觉得自己没什么错,见方启承认组织卖|淫了,她也都痛快招了。
而且她也说方启在躲黑胡子,可顾平安总觉得这背后还有其他人,主要是方启腿上的伤太奇怪了,他好好的路过,流浪狗能咬到大腿上?
黑胡子说得跟刘萱差不多,他一开始就知道刘萱跟方启在跟他竞争,只是以为他们背后有人,才不敢动手。
“警察同志,你们恐怕不清楚,刘萱妈在理发店也是暗门子,她的相好多着呢,我怕有人给这两个小崽子撑腰,才想查清楚了再动手。结果那天冲动把人打了,我跟你们说我进监狱估计就是方启这小子害的,他阴着呢!当时那个好汉坡下放了不少石头,这要摔下去头磕到上边,还有命吗?你说不管是我摔下去,还是我那对头摔下去,我不都得玩完吗?还好那混蛋没摔到头,一咕噜爬起来跑了,就这还关了我两个月,你说我管方启那小崽子要一万块钱多吗?”
“被你打的人叫什么?”
黑胡子说了个名字:“我一出来就先去找他,他说是有人给他留了字条,他以为是我约的他,这才去了好汉坡!字条谁留的?”
黑胡子越说越气:“当时我在外边吹牛,说我有一把枪,美国货,特工用的,还说过我手痒一直想找人试试!你们说这时候跟我有仇的人被撺掇着约我出来,是想干什么?我在监狱里是越想越害怕,差点就折里边了!”
顾平安越听越觉得方启真是了不得,也就是年纪不大,这要再大几岁,没准还真能让他混成黑老大!
黑胡子说完了就问什么时候放他走:“警察同志,我可没干违法的事!我刚从里边放出来,遵纪守法,就逼他写了个欠条,去他家敲了下门,这总不能违法吧?”
顾平安再次问:“方启腿上的伤真跟你没关系?”
“哎哟我的姑奶奶!我这都几进宫的人了,真有关系,我肯定利索承认!这么点事还真不叫事,我怎么可能藏着掖着?”
从审讯室出来,邹卓觉得案情已经明朗了,不过他还是问顾平安:“接下来呢?再审审方启?我觉得刘萱更容易入手,她对那些女孩很轻视,只要问,她肯定会说。”
其实顾平安并不执着于抓卖|淫|女,她以前接触过不少,除了个别好吃懒做,还有欠赌债的,其他各有各的心酸,不是万不得已谁会赚这份钱。
“总觉得方启还有隐瞒,必须找到他手底下的姑娘们问一问,再问问那个被他打晕,后来又成了他小弟的打手。这才多长时间,方启就能控制住这些姑娘,甚至连小弟都乖乖听话了?他才十六岁,一看就不靠谱,为什么这些人都会听他的?”
“十六岁,用半年时间从初中生蜕变成卖|淫团伙老大,确实够励志!”邹卓说完,见顾平安瞪她,忙解释,“这不是嘲讽吗,不是真说他励志。”
田副队已经帮着联系了扫黄大队,他们听说有隐藏窝点,还被刑侦队发现了,都觉得很打脸,派了人过来协助。
顾平安干脆让他们去审刘萱,看看方启手底下那些姑娘是新招的,还是以前就在豫东市活动的惯犯。
“最好找出一两位在黑胡子和方启那儿都干过的,我想问问清楚。还有刘萱只招认了陶瓷厂这一处地方,我猜应该还有其他卖|淫点,最好都找出来。这方面你们比较擅长,麻烦你们了。”
这两位本就是扫黄大队的,自然义不容辞。
顾平安安排好后,又跟邹卓坐到方启面前,方启眼神很冷,“什么时候送我去少管所?”
顾平安笑了:“金子豪不会就是从你这儿知道的少管所吧,我带他去监狱参观,他吓破了胆,抱着大门不撒手,非叫我送他去少管所。不过他太天真了,监狱里起码有狱警二十四小时监视,不会出大事,少管所确实宽松些,还能学到东西,小偷小摸的送进去,出来就会诈骗勒索,甚至绑架杀人了!不过像你这种自学成材的,进去了没准能当师父。”
方启不理会她的嘲讽,“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还想问什么?”
“你没说你为什么当上老鸨的,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孝子!”
方启眼神又变成了冰剑,狠狠刺过来:“你再敢说那两个字……”
“不然呢?”顾平安诧异地看着他,“你还能打我不成?你说你干都干了,还不让别人说,是不是以前有人这样嘲讽过你?让你受了刺激?”
方启干脆闭上眼,一言不发。
邹卓就说:“你爸都招了,他说他不该骗你,导致你走上邪路。你爸觉得你很无辜,可那么多走投无路的人,也没见谁跑去组织卖|淫啊。”
顾平安说:“他爸的癌症恐怕只是他的借口,就像他跟刘萱说,他看到KTV的女孩都是自愿的,就觉得自己是在帮她们。”
方启哼了一声,睁开眼睛:“别胡乱猜了!不是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我爸就是个混蛋,可他要我,我妈不要我!我说攒钱去找我妈,可我知道我妈不想我去打扰她!有我爸在,我就还有家!我甚至跟我爸说过,他再婚我不会拦着,还可以搬去学校住。可他居然去嫖!要是被同学知道,他们一定会背地里议论我!就像以前一样!我本想离开我爸,他又说他得了绝症!好笑吧!快死了所以要嫖一下!这些嫖客和婊子是绝配,都不是好东西,我帮他们配对,顺便趁机赚点钱,怎么了?”
顾平安皱眉:“所以你做这一行,并不是想给你爸赚钱看病!”
“他根本就没病,看什么看?我早就知道了,他真当我傻吗?要不是弑父会下地狱,我早把他宰了!至于那些女孩,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她们,我是在害她们还是在帮她们?”
他说着又瞪顾平安:“我劝你别太自以为是!你又不是她们,怎么知道她们不乐意?”
顾平安此时却开始好奇方德跟方启的真实关系,“你想过弑父?那你为什么还对他嘘寒问暖?”
“干这一行有风险,总得找个替罪羊吧!”
别说顾平安惊到了,邹卓也傻了眼,“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方德在骗你,你知道他没得绝症,却还是说要帮他赚钱看病,你让他感动的稀里哗啦,出事的时候好替你坐牢?”
“可惜他太蠢了!连个谎都圆不了,到处是破绽,我早该知道他是个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要不是他,你们根本找不到我!”
顾平安叹口气,方启再次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之前就知道他早熟,也知道他心够狠,可没想到他心思居然这么深,早早就想好了退路。
他为了方德做了犯法的事,方德多心疼啊,刚才一直在忏悔,在儿子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对儿子言听计从,要是儿子出事,他肯定第一个站出来背锅啊。
可心思这么重的人,真能被她轻易诈出来吗?
顾平安回想着第一次审讯的情况,她只说方启在做皮肉生意,他就承认了!当时为什么不往方德身上推呢?
扫黄队那边到底是专业的,很快揪出来几个,带到了市局这边。
顾平安先审了一个二十来岁,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她在黑胡子那儿干过,也在方启这里干过一个多月。
她紧张极了,“我真是第一次,我女儿病了,她还不到两岁,我男人是海员,出海时人没了,赔偿金被婆家人拿了,我婆婆嫌弃我生的是女娃,把我跟孩子赶出来了。”
顾平安只一眼就判断出这姑娘没有撒谎,她又气又心疼:“报警啊,找律师啊!你丈夫的赔偿款有大半是你跟你女儿的!”
“找了,人家警察同志帮我找了法律援助,可我没跟他扯证,我怀着我家小丫他就出海了,我挺着大肚子还得伺候婆婆,我妈就接我回娘家住了!现在我婆婆说我们早分开了,根本不是两口子,还说我一直住娘家,小丫也不知道是哪个的种儿,我是有嘴也不说不清啊。”
顾平安不确定现在能不能做亲子鉴定,不过还是提议她可以去问问,这个叫小菊的姑娘本来很紧张,见顾平安很和气,还替她着想,眼泪就下来了,“谢谢你,警察同志,我就干了几个月,就想赚点快钱,没想一直当小姐,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再不敢了!”
顾平安道:“你不是还在哺乳期吗?有那么小的女儿要照顾,一般不会收监。”
邹卓也道:“坦白从宽,认真配合我们调查,你这种特殊情况会特殊处理。”
小菊松了口气:“你们问吧,不过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顾平安问她是怎么跟黑胡子搭上的。
小菊说:“我缺钱嘛,想去卖血,可没找对地方,还给迷路了。我就在那条街上转了好几圈,有个男的过来问我多少钱。我说什么多少钱,那男的就冲我笑得很恶心,我想跑,他拦着我,说一看我就缺钱,他能带我去赚大钱。我就问他去哪儿赚钱,他把我带到一间麻将馆,还跟那儿的老大说,还以为我是抢地盘的,哪想到是个找活儿的。那个老大,人家都叫他黑胡子,他就上下打量我,跟打量牲口一样,后来就叫了个女的带我去培训一下。”
小菊捂住脸,低声道:“培训就是说那事,我当时吓坏了,可那女的说很轻松很赚钱,还说出了门谁认识你,我就动了心!”
“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小菊倒是没瞒着,可这些人都是绰号,什么桃妹子,玉姐姐,像花名一样。
“就是那些打手一样的人,也都叫什么哥,反正不叫全名,我真说不上来。”
桃妹子就是把刘萱从KTV骗去卖的女孩,看来她们不只自己卖,还会拉人进去拿提成。
顾平安又问小菊:“有人说黑胡子弄了狗笼子,把不听话的关起来,你见过吗?”
小菊肩膀抖了下,哭道:“我不只见过,我还被关过!他们不给我吃喝,非逼我求他们,我求了就给我一碗放了盐的水和拌了盐的白饭,我喝了一口就吐了,可后来实在太渴太饿了,就全都吃了。我越吃越渴,渴了只有盐水喝,实在憋不住就尿在笼子里了,他们就笑我是狗,这样搞了两天,我真觉得我像狗一样了!再不敢不听话!”
邹卓越听脸越黑,这些人还真是恶毒没底线!
顾平安恨不得把黑胡子从隔壁审讯室里揪出来喂袋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在哪儿发生的?同样遭遇的都有谁你还记得吗?你一五一十说出来,这属于囚禁虐待,比打架可判得重!”
小菊边哭边说,黑胡子一伙虐待人的法子还真不少,应该是怕影响生意,都是不给留伤的惩戒办法,但会折磨人身心,让人降低自尊。
顾平安都怀疑这些恶人研究过心理学了,都怎么琢磨出来的!
小菊哭完了,不等顾平安问,就主动道:“是启哥救了我们,就是萱姐的小男朋友,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人很公道,也从来不打骂我们,更不会关狗笼,我赚够钱要走的时候,他也没拦着。黑胡子那边想走就得脱层皮,钱更别想带走。而且他们那伙子要是看中哪个女孩,就会做局把人家迷晕了拍照片,勒索人家帮他们卖|淫赚钱。有些女孩喜欢去KTV但并不想做小姐,他们真的是害人不浅。”
怪不得刘萱说方启帮了跟她一样的人。
这一对比,方启还真比黑胡子强!
顾平安又问了几个在两边都待过的,都在夸方启,说他年轻有魄力,最重要的是处事公道,从来不会欺负人。
顾平安都无语了,虽然行业违法,但在这些人眼里方启居然真是个好老板!
傍晚时,被方启打晕后来又投靠方启的小弟也找到了,这人染着黄毛,穿着喇叭裤,进了市局也很嘚瑟,“我启哥那是没得说!他打我是为了救萱姐啊!是他让我知道混社会最重要的是什么,反正不能像黑胡子那样欺男霸女!要讲江湖义气。”
得,这也是个重度古惑仔,被方启亦正亦邪的气质给震慑了,觉得他是当老大的料。
问了一圈,大家都快要佩服方启了,但顾平安想到他被狗咬伤的大腿和小腿,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问小菊:“黑胡子喜欢把人关狗笼,他养过狗吗?”
“没有吧,反正我没见过,不过我知道他吃狗肉,说是大补,倒是启哥养过狗!”

◎在医院差点被人割喉◎
顾平安一直以为方启是被谁家的狗给咬了, 哪想到他自己居然养狗,可他在哪儿养呢?
小菊也不清楚,“反正有一天我要走的时候, 听见刘萱问他,是不是又要去喂狗。还有一天,我看见方启买了好几只鸡,还是活的, 拎着就走了, 我以为他要招待客人, 还想给他帮忙, 结果他说要喂狗, 叫我别管。”
顾平安愣住,用活鸡喂狗?难不成方启是想把狗养出野性,再去对付别人,哪想到被狗反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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