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叹道:“也许我当时就该报仇,杀了田凯旋,那样就没人会知道这件事了。是我太优柔寡断,越拖越下不了手。我还总在愧疚,如果不是我赌气去送奶粉,小霞也不会跟到那里,是我害了这孩子。”
◎我说你这种懦弱的变态根本不配跟我比◎
刘队长这次确实足够坦诚, 顾平安他们果真在篮球场的矮墙里找到了录音带和几张照片,还有一些文件。
他说:“我查到田凯旋用了别人的身份证,在银行开户, 那人已经死了,不知道跟他有没有关系。”
顾平安皱眉:“也就是说田凯旋有两个身份。”
“没错!”
刘队长显然一直在搜集田凯旋的罪证,可他总想着安排好一切后再揭穿田凯旋的真面目,哪想到等到事发了, 他还是选择包庇田凯旋。
这时, 他苦笑道:“让我再选一次, 也不知道我会不会一枪崩了他。我害怕小霞再受刺激, 时间越久, 越害怕这事曝光。我不敢想到时候别人会怎么看小霞,怎么看我,越犹豫越不敢,现在是真解脱了。”
贺芹得知刘队长把所有事都说了,不由大哭起来:“为什么要说出来, 他要死一个人去死好了,就是他招惹了丁小慧,才招了祸啊!为什么要把小霞的事说出来,那我不是白……”
她哭得痛不欲生, 顾平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们是不是低估了小霞的恢复能力, 她也许没你们想得那么脆弱。”
贺芹哪里还听得进去。
黎旭跟顾平安说:“他们也不只为了小霞, 刘队长已经陷进去了,要想扳倒田凯旋, 他也得自认罪行, 所以他肯定会犹豫。”
两人没急着去审田凯旋, 等到第二天先把他的另一个身份还有银行的账户查清楚,才去了审讯室。
田凯旋听说刘队长招了,愣了下:“他招了什么?又在诬蔑我对吧?他是不是早就发现我跟他媳妇有染了?”
顾平安拿出随身听,放了录音,田凯旋听到自己的声音,脸色难看极了,他直接爆了粗口:“妈的,原来老刘早就想搞我了!”
黎旭冷冷道:“不是你先搞的他吗?他女儿那时候才十二岁,你作为警察,一定能看出现场痕迹是意外死亡,为什么非要吓唬孩子是她害死了那母子俩?甚至还教她销毁尸体?”
田凯旋还沉浸在愤怒的情绪里,他也不辩解,嘴里不停骂着:“老刘居然敢录音?妈的,我居然跟他媳妇……”
他脸色更加阴沉,似乎后悔跟贺芹发生了关系。
顾平安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你跟贺芹发生关系牺牲很大?其实人家贺芹也后悔死了,一想到跟你上了床,她差点吐了!说是白受罪了。”
田凯旋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顾平安却笑得更开心了,“你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如果你不跑去找贺芹,贺芹也没有牺牲这么大,我们也不会想到小霞。能让夫妻两个如此拼命保护的,也只有孩子了。”
黎旭也道:“可惜啊,他们一家四口本来好好的,只因为刘队长碰见你跟男人约会,就被你盯上,可真是倒了血霉。”
“是啊,好好的一家人只因为一个不敢承认自己身份的同性恋,搞成这样!”顾平安语气中的嫌弃根本无法掩饰。
田凯旋大怒:“闭嘴闭嘴!我不是!你们有什么证据?我就算指使刘昌做了那些事,你们也没证据证明我是同性恋。”
“奇怪,我们有必要证明这一点吗?不管你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法庭都不会给你酌情。田凯旋,我们只是想说刘队长太不值了,而你太可悲了,到死也不敢承认自己是同性恋!”
“我不是!”田凯旋还是不肯承认,可看着顾平安的笑眼,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越愤怒越不肯承认,她就越得意。
顾平安见他突然安静下来,就问:“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呢?就算你担心我会查旧案,可我没有任何证据,我怀疑的人也不是你。是你让何俊远自己跳出来设局,要让我殉职!搞这么多事,还把自己暴露出来,这也太蠢了!”
田凯旋冷笑一声,眼神如毒蛇一般看着她:“我蠢?你以为你有多聪明,明知是局也敢去,要不是你运气好,早被何俊远搞死了!”
他语气愤懑,“顾平安,就凭你也配跟我平起平坐?我来局里七八年来兢兢业业,你呢连一年都不到,甚至还犯过错背着处分,居然跟我一样升了中队长……”
顾平安傻眼,“就为这?”她知道她升中队长有很多人不服,就是刚来的庞达都质疑过,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田凯旋居然能嫉恨到如此地步。
她记得两人刚任职时还一起吃过饭,席上田凯旋推杯换盏,十分热情,还各种夸她厉害,这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黎旭更是无语:“田凯旋,你也好意思说你兢兢业业?兢兢业业地抢银行贩毒开KTV是吧!能为你所用的人,你就帮他们平事,甚至还设局让刘队长为你所用,你就是咱们公安队伍中的败类,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你兢兢业业?”
田凯旋听到录音时就知道他再怎么狡辩也没用了,心理防线崩塌的他,瞬间卸下了伪装。
听见黎旭的话,他像条疯狗一样吼着:“黎旭,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爸是省里的领导,你一来市局就能当上刑侦队的队长,跟他脱不了关系,可我呢?我爸不让我说他是我爸,从来不给我一点便利,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他妈的比你强!”
顾平安被他的话气笑了:“黎队在省城西城分局也有七八年工作经历,调动过来时也已经是刑侦队的副队长,咱们市局当时还没有专业的刑侦人员,他过来当队长怎么了?田凯旋,明明是你仗着身份便利为非作歹,为什么还要诋毁别人?还大言不惭说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那些立功记录不都是刘队长帮你吗?要是没有你爸,刘队长对你忌惮小一些,没准早把你掀翻了,能容你到今天?”
“你还不是一样?仗着有个好男朋友帮忙!短短几个月就当上了中队长!”
黎旭皱眉:“田凯旋,你以为小顾办的案立的功,都是我在帮她?”
“难道不是吗?就凭她能破那么多大案?开什么玩笑!只是没想到咱们黎队还是个情种啊!”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吧,田凯旋眼神阴冷,语气却调侃起来。
顾平安刚要说话,就听黎旭无奈道:“田凯旋,你当汪局是傻子还是向局是傻子,队长的任命可不是我说了算,领导班子要开会讨论,要经过各项审核,顾平安的能力有目共睹,每次查案一大堆人,我怎么帮她作弊?汪局让我拟名单,我推荐了你们两个为一二中队的队长,说实话现在我确实后悔了,但我推荐错的人不是顾平安而是你!”
他见田凯旋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长叹一声,又道:“不过你刚才说得对,昨天晚上我们虽然在外边蹲守,但何俊远是有时间杀了小顾的,可小顾不但没事,还抓到了何俊远,又顺藤摸瓜找到了方广平。也是她想到刘队长夫妻可能是在保护孩子,这才让刘队长说了实话。”
他说着指指桌上的随身听和照片、文件,“有这些东西,你再怎么狡辩都没用。这场交锋,小顾在明,你在暗,也是你先出的招,可最后怎样呢?你输得一败涂地,只能乖乖受审。到现在你还觉得她不如你?”
田凯旋冷哼一声,显然还是不服气。
顾平安笑道:“黎队,干吗拿我跟一个懦弱的变态比?”
田凯旋怒道:“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顾平安慢悠悠道:“我说你这种懦弱的变态根本不配跟我比!”
田凯旋怒极,他身子晃动似乎想挣脱束缚,顾平安却笑道:“其实没人歧视你是同性恋,可你不肯承认,还生怕被人发现,这才害了刘队长,还搞出这么多事来。对了你组织人抢银行只是为了钱为了享受,也不存在其他原因吧。你还利用KTV贩毒,还让姚丰帮你找年轻帅气的小伙,你说你这种人根本没一点道德底线,也没有感情可言。连深爱你的姚丰最终都背叛了你,他甚至想杀了你,人活到这份上,真的太可悲了……”
“闭嘴!顾平安,你才可悲!一会儿变态一会儿可悲,不就是因为我成了阶下囚,你跟我耀武扬威吗?我抢的是银行的钱,他们自己安保有漏洞,怪得了谁?贩毒的不是我也会有别人!你们再努力能让毒品彻底消失吗?”
黎旭一想到之前抓到医院自制毒品的毒贩时,他居然还交给田凯旋处理就悔不当初,“田凯旋,你简直丧心病狂!”
田凯旋冷笑:“我丧心病狂?明明是他们自找的,有需才有供!还有姚丰那个混蛋,居然说深爱我?他依附我是因为我能帮他,成王败寇,他输了怨得了谁?再说当初可是我救了他!”
顾平安冷冷道:“你救了谁?刘队长当年也很感激你啊!他真以为是你帮了小霞,哪想到是你把小霞推进了深渊里,甚至差点把那姑娘逼疯!教一个单纯的小姑娘用硫酸化尸,你把这种变态的事当乐趣,还不够丧心病狂?如此变态,偏你又不敢正视真正的自己,还要在市局戴着面具伪装的道貌岸然,你不可悲谁可悲?”
她突然笑出了声:“最可悲的是你异想天开地想利用贺芹脱罪,作为一个天生的同性恋跟异性发生关系,应该没那么容易吧。都到这种地步了,你居然还想着证明你自己不是同性恋,唉,可悲……”
她话还没说完,田凯旋就暴怒道:“你他妈的才可悲,你再敢说那两个字,信不信我杀了你?我可悲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们这么多人都没发现我的秘密!你以为我玩过的只有姚丰跟方广平吗?”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
顾平安笑道:“哦,就你这种不负责不谈感情的渣男,谁会陪你玩?”
“多了去了,你知道因为警察的身份,他们有多羡慕我吗?”
“所以你宁愿戴上面具也要留在市局,就为了让他们羡慕你?去玩的时候戴着面具,到市局后连神情动作语气都得装得像个警察,田凯旋,你活得可真够累的。说说吧,你玩过的还有谁?”
田凯旋轻哼一声,瞪着顾平安,“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想知道那就去查吧!”
顾平安道:“不管你玩过几个,印象最深刻的是冯新荣对吗?”
田凯旋听到这个名字,刚伪装好的面具再次崩塌,他沉着脸道:“我没听过这名字!”
黎旭道:“没听过这名字,怎么用他的身份证去银行开户呢?你跟他长得很像,把他玩死了,还想借用他的身份?田凯旋你确实没下限,简直是市局的耻辱!”
这话再次激怒了田凯旋:“他是自找的,是他自己找上我,我可没招惹他,再说他是自己吸毒吸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平安道:“尸体呢?也是你处理的?用你的化尸水?田凯旋,你是不是也亲眼看着冯新荣化成水?除了他,你还化过几个!”
田凯旋怒道:“顾平安,你是非要把我搞成连环杀手才甘心吗?什么化过几个?没有别人了,我都说了是他自己倒霉!”
黎旭马上道:“也就是说你确实用处理丁小慧的方法,处理了冯新荣的尸体。”
田凯旋抬头看看审讯室墙上的大字,似乎有些后悔招供了,他突然长叹一声:“他们都是自找的,我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你们可以说我是变态,但我不是杀人犯。”
顾平安正色道:“一句不是杀人犯你就没事了?教唆、指使犯罪也是犯罪!销毁或者协助销毁尸体也是犯罪,组织抢银行更是重罪。”
田凯旋不肯再配合,可他说得已经够多了,再加上刘队长提供的证据,这案子总算水落石出。
刑侦队那几个老人还是不敢相信田凯旋是这样的人,可罪证确凿,又有刘队长跟何俊远的指控。
方广平藏匿携带雷|管这种危险物,也被抓了,他知道田凯旋终于招了,这才松了口气,“我还怕我认不出他,再让他跑了!”
汪局看完笔录,揉着额角:“他自己靠着老刘立功,就以为小顾也是这样?自己在外边打着向局的旗号胡作非为,就以为小黎也这样?这个田凯旋啊,简直无可救药。”
最让人意外的是刘队长的女儿刘红霞居然来市局自首了,“我爸请医生帮我找回了那段记忆,是田凯旋给我洗脑,让我相信是我害死了丁小慧跟她女儿。我爸当时气坏了,跟我说不能再瞒着了,这事必须揭开,可从省城回来后,他又说算了,只要我好好地就行。我妈也说这事闹出来,我们家受到的影响最大。”
她咬着唇,颤抖着哭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我爸我妈!”
顾平安叹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肩:“你那时候才十二岁啊,你爸一直不敢说出实情,你妈也被田凯旋要挟,是因为他们怕你再受刺激,小霞,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没用,坚强点才能让你爸妈放心。”
小霞哭着点头:“好,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准备,我要告田凯旋,当时只是个意外,要不是他,我家还好好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有这一章,最终案完结,明天再有一章就全文完结了。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鼓励和支持,祝大家新年快乐。
有刘队长和小霞的供词, 田凯旋没法再狡辩。
教唆未成年犯罪,指使别人抢银行、贩毒、杀人,这不管在哪儿都是大案, 更何况田凯旋还是刑侦队的中队长。
汪局和政委坐镇,把市局从上到下清查一遍,又安排了各种思想学习班、素质能力培训班。
刑侦队也做了新的调整,一中队的中队长由原来的副队担任, 小郭成了副队长。
黎旭原本还怕小郭不够沉稳, 哪想到他一被任命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很少再信口开河打趣别人。
顾平安觉得不再嬉皮笑脸的小郭还挺像个队长的, 不过看他整天紧皱着眉头, 还是道:“就算稳重也不用整天绷着脸吧,你别把弦儿绷那么紧啊,自己累,别人也累!”
小郭长叹一声:“唉,我们中队出了事, 大家都盯着呢,你说这时候我能不紧张吗?”
顾平安劝道:“把工作做好就行了,紧张有什么用?”
小郭揉揉脸,“最近确实有点累, 对了,你跟黎队最近很热乎啊, 什么时候办喜事?也让我们跟着放松放松, 沾沾喜气。”
顾平安无语道:“刚说你太正经了,你又开始犯毛病, 家长还没催呢, 你着什么急啊。”
小郭嘻嘻哈哈地说:“当我不知道啊, 你俩天天一块吃饭,腻乎得很,昨天还跑去约会了吧,黎队给你买的什么?我们还在楼上等着看呢,结果你神秘兮兮地直接拿回宿舍了。”
顾平安愣住,那天是黎旭爸妈给她捎过来的东西,没必要拿到办公室,没想到居然有人‘监视’。
她没好气地把手里的案卷扔给小郭,“你们还真闲啊,天天在楼上看八卦吗?我说你们一队也学习得差不多了,赶紧帮着我们队查案吧。”
小郭接过案卷,笑嘻嘻地翻起来。
顾平安确实挺忙的,她每天除了查案还得上学习班,跟黎旭也只有每天吃饭时间能见见面,真没小郭说得那么腻乎。
等清查完后,手里没什么大案子时,她又跟黎旭把之前局里积压的旧案翻出来排查一遍,还真发现了一件疑似冤案,于是又接着忙起来。
今天两人见面,黎旭说他爸妈想找时间过来见见顾平安的父母,顾平安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再忙该走的程序也不能省,反正已经订了这个人了,两人又情投意合,也没必要再犹豫。
这天她抽空回家想跟爸妈说这事,顾二叔带着小宝过来了。
大堂姐知道何俊远连杀两人,还贩毒后,吓傻了,一直没再找过顾平安。
小宝偷偷跟她说:“我爸说我大姐现在好像有心理阴影了,别人给她介绍对象,她都不肯去,生怕会遇到坏人。她还说再不谈恋爱了,太可怕。”
顾平安笑起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我觉得她那没心没肺的劲,过段时间就好了。”
还真让她说对了,大堂姐嘴上说再不找了,结果不出一个月就订了婚,对象就是他们厂里的,知根知底。
二姐顾平娜的婚期就在眼前,顾大眼跟白文珍想到小女儿的婚事也马上能定下来,心情不错,催着顾平安赶紧定好两家见面的时间。
这天快到下班的点,顾平安正打算再去监狱那边见一下冤案的苦主,庞达匆匆进来递给她一封信,“顾队,黎队给你的。”
那是个普通的牛皮纸信封,顾平安接过来,疑惑道:“他人呢?”
庞达说:“不知道啊,他刚才打电话叫我去门卫室拿这封信给你!”
顾平安更疑惑了,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要用这种方式?她习惯性地捏了捏,发现里边应该是张卡片,好像还有个钥匙形状的东西。
她忙打开信封,还真是把钥匙,那张不大的卡片上是两颗红心,背面写着一个地址,是黎旭的笔迹,地址下边还有一行小字,‘安安,我在这里等你,一个人过来。’
和平后街?
顾平安皱眉,这地方就在市局对面,是一片居民区,过条马路就到,甚至比公安大院离市局还近些。
难不成他们正在找的嫌疑人就在这里?可他怎么连钥匙都拿到了?
她知道黎旭下午请了假,还以为他有事在忙,难道他自己跑去查案了?
顾平安起身刚要过去看看,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黎旭都已经到门卫室了,为什么不进来?从门卫室到刑侦楼,直接走过来也用不了三两分钟啊,而且既然打电话了为什么不打给她?又为什么要用信封装着卡片?
她拿起卡片细细观察着,这卡片也太少女了,大大的红色连心图案,甚至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实在不像黎旭的风格。而且这字迹虽然是黎旭的,但跟他平时的笔迹还有些差别,好像是拿着劲写的,一笔一划很不自然。
顾平安心中狐疑,又拿起信封仔细查看,信封表面没有任何标识,也没写字,封口是用胶水黏合的。
她又喊过庞达:“你能确定电话里是黎队长的声音吗?”
庞达不解其意,愣了下:“能……能吧!他说是黎旭啊。”
“这是什么话?能就是能!你犹豫什么?他自报家门说是黎旭,但你不确定那人的声音是不是黎队长的?”
庞达一听更犹豫了,想了想,他很认真地道:“顾队,我以前没跟黎队长通过电话,其实人平常说话的声音和电话里的声音是有差别的,面对面说话声音是空气传播后再骨传导,电话里是空气传播后再电磁波,再……”
顾平安不耐烦地道:“好了,道理我知道,但差别不会太大,语气、语调、语速都可以协助你判断那人是不是黎队。”
庞达挠挠头:“我当时觉得是,可你一问我,我又不太敢肯定了。那声音确实跟平常有点不一样,怎么说呢,就像是黎队长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那种感觉,就是说他很郑重地安排我做一件小事。”
他这么说着似乎也觉得不太对劲,“顾队,他有事找你的话,为什么不问我,你在不在?我还以为是让我拿什么重要文件给你,反正他特别郑重又挺神秘的那种感觉。所以我就没跟你说,直接照着他说的做了。信封里有什么?”
“一个地址和一把钥匙!”
顾平安叹口气,一时想不明白黎旭在搞什么鬼。
庞达看了眼卡片,皱眉道:“顾队,为什么要强调让你一个人去?这不会是有人用黎队设的圈套想害你吧,我还是跟你一块过去吧,万一有事也有个帮手。”
“也好!”
两人一起下楼,正好碰见邹卓跟小郭,他们俩刚要去食堂吃饭,听见这事,也要跟着去。
小郭急吼吼地:“有人假冒黎队给你留信,还打电话?他不会出事吧!”
顾平安皱眉,把那张卡片递给他们:“笔迹像又不像,打电话的声音,小庞说郑重又神秘,又不确定是不是他,我确实觉得很奇怪。”
邹卓接过卡片,看到那个地址,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又急忙掩饰着:“哎呀,这可糟糕了,黎队查案一定得罪了人,是不是被人绑架了,咱们得赶紧过去看看。”
顾平安觉察到他有些不对劲,但实在担心黎旭,也没多问,匆匆道:“走吧。”
四人穿过马路,很快找到和平后街的小院,顾平安刚拿出钥匙就听到里边砰的一声响。
她吓了一跳,手摸向腰间拔出枪来,一脚踹开了大门。
小院不算大,但也有树有花,二层的小楼明显刚装修过,门大开着,门口摆满了玫瑰花,门楣上挂着横幅,写着‘安安,你愿意嫁给我吗?’
黎旭此时西装革履,正拿着个破了的气球站在苹果树下。
他听见门响,转头看着门口的一堆人发呆,“安安,我特意写了让你一个人来啊!”
顾平安看着树上挂满的红气球,还有门口摆着的玫瑰花,再看看横幅上的字,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是真没想到黎旭还会玩浪漫啊。
这可尴尬了!
小郭跟庞达也都跟着顾平安一起掏了枪,这时也都傻了眼。
只有邹卓哈哈乐起来,“黎队,这就是你说的仪式感吗?幸亏小顾手稳,要不然她这一枪可就开了啊!”
这跟黎旭想象中的求婚现场相去甚远,他瞪了邹卓一眼,叹口气,跟顾平安解释:“这小院是我买下来的,公安大院里的房子要等结婚才能申请,咱俩最多两室一厅,我也怕你住不惯楼上的房子,所以想把家安在这里。安安,你喜欢吗?”
顾平安已经把枪收起来了,说不激动是假的,两辈子是第一次有人为她这么用心,可她自己带来了三个电灯泡正眼睁睁看着呢,她也不好意思扑过去,只笑着点点头,“挺好的,不过你跟我直说啊,搞这么复杂,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庞达这时反应过来,兴奋地指着黎旭道:“顾队,培训班没白上,我的判断力提升了不是一点半点啊,你看,我说对了吧,黎队真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呢!”
黎旭一头黑线。
小郭悻悻道:“黎队,你是浪漫了,考虑过我们这些单身汉的感受吗?”
黎旭买房时,邹卓就知道了,所以一看到卡片上的地址,和那通红的心,就明白怎么回事,这时忙打圆场,“咱们是来见证幸福的,顺便沾沾喜气嘛!黎队,继续啊,把我们当空气就行。”
三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视下,黎旭心一横,“别当空气了,我和安安请你们三位做见证人。”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戒指,朝顾平安单膝跪下,“安安,你愿意嫁给我吗?”
顾平安看到那条横幅时,心里就默默说了那两个字,这时也不再矜持,她飞快地伸出手,“愿意!”
黎旭帮她戴上戒指,两人相拥在一起。
邹卓他们欢呼起来,小院里回荡着幸福的笑声。
顾平安趴在黎旭肩上,被他抱起来转圈,一抬眼正好看到市局的刑侦楼,她笑容更加爽朗。
有贴心的家人,有热爱的事业,有心心相印的伴侣,还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这一世她圆满了。
作者有话说:
全文完,谢谢大家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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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八零当法医》文案如下:
法医学大学生许天因车祸穿到了八零年代,原主从临床医学调剂到了法医专业,一直没跟家里说。
这年代学法医的女孩几乎为零,家里一直以为她是要当医生的。
作为家里老大,全家的希望,她一说分配到局里当法医,家里瞬间鸡飞狗跳。
许爸:“学半天去给死人当医生?”
许妈:“给你订婚的时候说是医生,怎么成了法医?这跟人家孟家怎么交代?”
许家弟弟妹妹:“法医是干嘛的?会不会像隔壁小凤姐的单位一样发点心?”
许天看着这些不熟悉的家人,认真道:“法医是为死者言,为生者权,很重要很伟大。既然你们不理解,那我搬出去住吧,顺便跟孟家退婚。”
不等许家爸妈说话,还没搞清许天职业的许家爷爷奶奶拍桌了,休想!
刚供出来的大学生还没在大院里显摆呢,怎么能让她跑了。
许爸:“显摆啥?以前一直显摆天天是学医的,结果成了法医,不戳咱家脊梁骨算好的了。”
大院里果真如许爸所言,各种嘲讽。
随着许天一路升职加薪,享受各种福利待遇,嘲讽的声音变成了羡慕嫉妒恨。
等许天被评为全国优秀青年时,
许爸拿着红本本在大院转了一圈又一圈:“法医怎么了?很好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