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 by弱水千流
弱水千流  发于:2024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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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酥酥:……
殷酥酥:我没找他啊。
梁静:啊?
许小芙:那热搜怎么突然撤了?
殷酥酥:他就在我对面,马上?我问问。稍等。
殷酥酥熄灭手机屏。
她抬起头,晶莹的眸望向?对面,眨了眨眼,迟疑片刻才试着出声:“费先?生??”
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那嗓音听起来?很?柔很?低,轻轻曼曼。钻进费疑舟的耳朵里,无端多出几分勾引的意态。
他仍不应声,却?终于向?来?她投去今天的第二眼,眸色很?深,雾沉沉的。
“那个热搜……”殷酥酥咬了下唇瓣,续道:“是你撤下去的?”
费疑舟:“是。”
分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却?还是令殷酥酥诧异地睁大了眼。一时半会儿没组织出更多的语言,她嗫嚅片刻,只挤出两个字:“多谢。”
说完,她又没了话,雅间内大气不闻。
但这一回,沉寂没有机会吞噬所有。
费疑舟沉沉的眸盯着她,蓦地开口,发出了一个很?平静的命令:“你过来?。”
殷酥酥不解。但还是依言站起身,从餐桌的这头,轻盈地走到了那头,走到了他身前?。
古色装潢贵气并且雅致,费疑舟端坐在红木餐桌的那一头,西服笔挺眉眼如画,被周围的景一衬,便也成了景,端方得不染半分尘埃。
就是这样一个谦谦君子般的男人,却?忽然伸出手,温柔地松散地随意地,同时也不容抗拒地,捏住了她纤白的腕骨。
“……”殷酥酥愣住。
手腕在他骨节分明的五指间,他姿态面容都太?过冷柔,甚至令她慌乱得忘了躲。
“多谢,两清……”费疑舟语调娓娓而平缓,慢条斯理,嘴上?回味着姑娘的话,指腹懒洋洋在她细腻柔滑的肌理上?摩挲,仿佛爱.抚一件最珍贵的藏品,“遇上?丁点事?,你就把反悔的说辞想好了?”
殷酥酥意识到他好像误会了什么,正?要开口,腕上?却?骤然袭来?一股力,拽着她也护着她,跌进他怀中。
殷酥酥坐在男人的腿上?,身体被他包裹,呼吸被他搅乱,所有吸进肺腑的空气全是他身上?的冷香。她既羞又恼,只一刹,小巧雪白的脸涨得通红通红。
“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小气。明知道你的品行,看见那些照片,还是忍不住不高兴。你呢?随便解释两句就能?过关,偏偏要提‘两清’。”很?近很?近,费疑舟不费吹灰之力钳制住她。
他的指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动作不容抗拒,贴近她耳侧的唇却?又无比温柔,轻声道:“这么可爱的一张嘴,怎么就永远说不出一些中听的话。”

听?完费疑舟的话, 殷酥酥既诧异又懵神。
男人和女人之间,天生力量悬殊巨大,她被?他禁锢在独属于他的空间里, 根本无法逃离。
殷酥酥半天挣脱不开, 索性?也就不挣了,任由他的唇继续抵住耳垂,涨红着脸解释出声:“我以为你来找我,是打算兴师问罪,要?取消跟我口头协议的婚约。”
费疑舟紧贴着怀中人, 以指腹爱怜摩挲她的下颌肌肤,触感那样?的细腻,轻薄,柔软, 即使质地最好的绸缎也莫可比拟。
“我为什么要?取消婚约?”他淡淡地说, 上下两张唇就在她的耳侧开合, 语气不明, 让人分不清是陈述还是疑问。
殷酥酥嗅到他唇齿间清冽的息, 脑子莫名几分昏沉, 下意?识应声:“我和曲雁时闹出这么大的绯闻, 街头巷尾人尽皆知。你不生气?”
费疑舟:“我是生气。但不是气你。”
殷酥酥不懂他的意?思, 问:“那你是因?为什么生气?”
“我气那些图片。”他语调凉而柔,咫尺之遥, 平静又?温柔地钻进她耳朵里,仿佛沾了冬雪的苏罗裹住她寸寸皮肤,激起她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栗, “气那些图片里你和其他男人亲近。”
十根纤细的指无意?识收拢,殷酥酥轻咬唇瓣, 感觉到自?己双颊的温度越来越烫。每听?他多说一个字,她的脸就更红一分,连带着心尖也不住地颤。
费疑舟垂着眸,浓密的睫毛背后?,瞳色暗沉一片,深渊般望不见底。
“我也气那些娱记的报道,胡乱造谣生事。”
他平静地说着,修长两指轻轻捏住她的耳珠,慢条斯理地捻,仿佛对?待一件爱不释手的珍宝般,细心感受她每一丝敏.感的反应。
“也气我自?己。”
耳畔的话语是费疑舟一贯的口吻,冷静而沉着。殷酥酥听?着这道清冷悦耳的嗓音,暗自?深呼吸,指甲掐了把掌心,拼尽全力保持着头脑清醒。
可身体的变化这样?明显。
他略微粗糙的指腹像沾了鸩毒,若有似无轻摩着她的颊,她的下巴,她的脖颈,让她全身都燥燥的。
很暧昧。
也很让人窒息……
殷酥酥喉咙滚烫干涩,用力清了清嗓子,试图用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呼了口气,竭力冷静地问:“这件事和你又?没关系,为什么还要?生自?己的气?”
费疑舟说:“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保护你是我作为丈夫的义务和职责。出了这样?的事,我难辞其咎。我气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殷酥酥倏地怔住。
“而你呢,殷酥酥。”费疑舟抬起她的下巴,低眸注视她娇红欲滴的脸,“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跟我谈‘两清’,要?跟我划清界限。”
“……”
殷酥酥被?噎了下,听?完他一席话后?也不由有些愧疚,心虚地加以辩驳:“其实?我也不是想跟你划清界限。以为你要?悔婚,我只是识趣。”
费疑舟轻嗤,玩味地挑眉:“识趣?恐怕是先发制人。”
殷酥酥脸蛋红如天边的火烧云,闻声心头猛一沉,没有作声。
在这段关系里,她与他地位悬殊云泥之别,再不愿承认也罢,她潜意?识里存在一种自?卑。不想被?动地被?“抛弃”被?“处决”,所以用识趣做伪装,故作淡漠地说出那句“两清”。
现在来看……确实?是她误会他了。
这么想着,殷酥酥不禁愈发愧怍,垂眸低低地说:“你要?怎么理解都可以。总之是个误会,我说错了话,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不高兴。”
她这模样?,委屈里隐隐流露出一丝骄傲和倔强,费疑舟把她所有神情收入眼底,阴云密布的心境总算转晴。继而说:“下不为例。”
殷酥酥听?后?显得迟疑,回答道:“我只能争取,不能保证。”
听?见这话,费疑舟才刚放晴的眸色又?添一丝霜,问她:“不能保证是什么意?思。”
殷酥酥无奈,无声叹了口气:“大众对?公众人物的私生活有窥探欲,我工作性?质特殊,被?偷拍被?非议都是无法避免的,我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闹出类似的新闻。无法保证。”
费疑舟闻声,意?识到她理解有误,容色缓和下来,淡声道:“我说的‘下不为例’,不是指你闹绯闻。”
这回换殷酥酥不解了:“那是指什么?”
“两清。”
“……”
殷酥酥微僵,心头像有飞鸟经过,洒下一粒种子,在无人知晓处缓慢萌芽。须臾,她缓慢地点了下头:“好?的,我懂了。下不为例。”
误会说开,两人之间凝重的气氛也随之冰消雪融,变得松快不少。
费疑舟将殷酥酥禁锢在腿上,双手揽住她纤细的腰,垂眸看了她片刻,终于提出疑问:“那些图片和视频是怎么回事?”
殷酥酥被?他面对?面拥着,彼此距离近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接吻。她脸上的红潮半分未褪,低眸扫了眼二人当下的暧昧姿势,复又?重新看向男人清冷如画的俊脸,无语道:“费先生,你确定要?我这样?跟你解释?”
这个样?子,怎么说正经话?
费疑舟却答她:“就这样?说。”
“……”殷酥酥愕然?瞠目。
“马上就要?结婚,你我都应该提前适应与对?方?肢体接触。”他漫不经心给出一个合理说明,“这顶多算是一个拥抱。”
提前适应肢体接触……
还真是个正当得教?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殷酥酥无奈又?无语,只好?硬着头皮将事件精简概括:“今天早上,我们剧组在派卡大厦开剧本研读会,曲雁时前辈刚好?也在那儿,我和他偶遇之后?说了两句话,然?后?就有了那些图片和视频。”
费疑舟食指蹭了蹭她的嘴角,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他为什么摸你脸?”
殷酥酥老实?回答:“当时我在吃早餐,嘴角沾了食物碎屑,他伸手帮我擦掉。我没反应过来,忘了躲。”
话音落地,一室俱寂。
费疑舟安静了片刻,点头,没有再多言,只是十指微松,放开了怀里的人。
殷酥酥如蒙大赦,连忙挪到旁边的位置坐好?。
就在这时,紧闭的雅间门被?人从外头敲响。
费疑舟眼也不抬:“进来。”
雅间门开,温文尔雅的何助理走进来。他缓行几步,隔着门口的一扇屏风低眉垂首,说:“先生,您要?找的人我带来了。”
殷酥酥脸色流露出一丝茫然?。
找的人。
边儿上的费疑舟眸色微寒,没有说话。
下一刻,何建勤便微侧过头,往雅间门口的方?向看去,微笑道:“你进来吧。”
殷酥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抻长了脖子瞧,很快便看见一个穿灰色夹克的身影佝着脖子走进来。
隔着一扇仙鹤屏风,她看不清这人的长相,只能从那副模糊的身形判断,对?方?中等?身材,年纪不算轻也不算老,约莫是个正值壮年的中年人。
殷酥酥很困惑,侧头看向费疑舟,以眼神向他发问:这是什么人?
费疑舟接收到身旁的眼神信号,回看一眼,照旧没说一句话。俄而,他修长微屈的食指轻扣了两下椅子扶手,发出两声轻而闷的“砰”。
何助理随之便寒声交代:“把你干过的事和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欸,好?。”
这中年人不知道何建勤的身份,更不知道屏风背后?是何许人物,只觉得周遭气场冷沉,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巴巴地咽了口唾沫,一双绿豆眼悄然?抬高,瞟了眼屏风。
屏风上的仙鹤戏水是纯手工的苏绣,针法精湛,栩栩如生,背后?的景物十分模糊,只依稀可见两道人影的轮廓。
何建勤冷不丁再次开口,仍是笑,声线却森寒几分:“徐老师当了半辈子娱记,该懂的规矩不必我再教?你吧。”
徐福山闻言,生生一惊,忙不迭把头埋下去不敢再乱看,有些结巴地道:“殷酥酥和曲雁时的照片都是我拍的。你们也知道,我们做狗仔的就靠这么点儿本事发财,原本,我是想拍一些曲雁时的料找他团队要?钱,根本没想在殷酥酥身上做文章。但是后?来有另一个人找到我们,花钱要?我们直接把料爆出去,并且要?把殷酥酥的大名也带上,所以我才……”
何建勤:“另一个人是谁,说清楚。”
徐福山似乎很是为难,耷拉着脑壳,好?半晌才挤出个讪笑,支支吾吾道:“老板,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收了人家的钱,不能把人家的身份说出去。”
何建勤:“你不说当然?也可以,只是从今往后?,京城你怕是待不下去了。”
“别别别!别翻脸啊,也不是完全不能说……”徐福山精得很,一看这个笑面虎青年跟他背后?老板就都不是善茬,倒戈只在一瞬间。他左右看了眼,压低声道:“那位也是圈里人,正当红,去年的三金影后?,双字名儿,这样?说你们总知道是谁了吧?”
殷酥酥用力抿了抿唇。
果然?。
同她之前猜想的相差无几,是秦媛在背后?捣鬼。
徐福山说完,换上副狗腿的笑容,朝何建勤凑近几步,低声试探:“老板,我知道的我都说了,能让我走了吗?”
何建勤没做声,目光投向屏风背后?,带着请示意?味。
察觉到何助理的眼神,殷酥酥也不由侧目,看向身旁。
费疑舟脸色如常,阴晴莫测。
殷酥酥迟疑半秒,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西服袖口,倾身小声提醒:“何助理在等?你说话。”
费疑舟看了眼殷酥酥,“你说吧。”
殷酥酥一愣:“我说什么?”
费疑舟视线笔直落在她脸上,语气依然?平淡:“你想怎么处置这个人。”
“……”屏风那头的徐福山听抠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以每天追更柔柔文?见这番对?白,瞬间吓得脸色大变。他腿都软了,再说话时,语气里也带带上哭腔,一个劲地道歉求饶:“我错了!几位老板!我真的错了!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小记者,赚钱混口饭吃而已?,我发誓我真没想害谁啊!求求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殷酥酥被?这道嗓门儿嚷得心烦,不耐地皱了下眉,思索须臾,道:“算了。他也只是收钱办事,让他走吧。”
屏风前的何建勤静候了会儿,没等?到大老板给出反对?意?见,便瞥了徐福山一眼,懒得同这厮费口舌,递个眼色打发。
“谢谢各位老板!谢谢!”徐福山松口气,不敢耽搁,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
屏风之后?,何建勤恭恭敬敬地道:“先生,我在门外等?您。”
“嗯。”
征得顶头老板同意?,何助理转身走出雅间,顺手将门给重新关上。
屋里只剩下殷酥酥和费疑舟两个人。
殷酥酥浓密乌黑的眼睫垂得低低的,眉宇间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费疑舟端起桌上的茶杯,送到唇边轻抿一口,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想法?”
殷酥酥沉浸在思考中,闻声抬起头来,看他:“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费疑舟把玩着手里的白玉茶杯,冷白修长的指与掌中白玉错落交叠,透出种渗骨的寒意?。他侧眸看向身边的年轻女孩,缓慢地道:“秦媛,好?像是这个名字?”
殷酥酥微惊:“你知道秦媛?”
刚说完便反应过来。
秦媛是当下圈子里最红的女明星之一,全京城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她的代言广告牌,费疑舟知道她也没什么奇怪。
然?而,大公子之后?的回答却令殷酥酥颇感意?外。
费疑舟道:“上次那个造谣你剧组霸凌的黑热搜,还记得么。”
“嗯,记得。”殷酥酥点点头,“怎么了?”
费疑舟:“我帮你处理那个词条的时候,顺便让何生查了一下,那件事貌似也和这个名字有关。只是当时没有确切的物证人证,所以我也就没有继续深究。”
殷酥酥白皙的面庞显露出几分凝重之色,沉吟须臾,道:“当时我和我的经纪人其实?就已?经猜到了。秦媛跟我有点儿过节,加上她前段时间也在争取《凡渡》女一号这个角色,新仇添旧恨,给我使绊子也不奇怪。”
费疑舟:“知道了幕后?黑手,你难道没有什么想法?”
殷酥酥:“比如开个发布会揭发秦媛的行径?”
费疑舟扬起眉峰,不置可否。
殷酥酥失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的戏谑:“费先生,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不明白我们这一行的潜规则。秦媛是炙手可热的三金影后?,各路名导求着合作的香饽饽,全网粉丝几千万。你知道我两次事件为什么不主动发声不第一时间澄清么,因?为在这个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时代,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当绝大多数人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你有罪,你就已?经成了罪人,后?续的所有动作都只会越描越黑。以我目前的咖位,跟实?力比自?己强太?多的对?手叫板,没有实?质性?证据,不过是自?讨没趣。”
“你可能觉得,这个狗仔刚才说的话就是证据,可秦媛观众缘好?,背后?又?有靠山,她反将一军的机会太?多了。最高明的公关手段,不仅可以混淆视听?还可以颠倒黑白。没有实?质性?证据,少数人只会相信自?己想信的,多数人不关心事实?真相,只在乎这热闹好?不好?看,这谈资够不够劲爆。”
“不是不还击,是我心知肚明,自?己暂时没有这个资格。”
殷酥酥说的是事实?。
在这个圈子里,向来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是非公道,谁红谁有名谁腕儿大,谁就是公道。
知道了是秦媛在背后?捣鬼又?如何?殷酥酥常年处于圈中金字塔的中下游,深知上头的人跺跺脚,底下的人便要?落满头灰,以秦媛的资历和人脉,能对?她放暗箭的地方?根本数不过来。
因?此她很清楚,就算知道了秦媛在背后?使坏,自?己也不能明面上跟这位大前辈撕破脸,甚至哪场活动碰上了,她照旧得招呼一声“媛姐好?”。
话音落地,雅间内陷入片刻的静默。
不多时,轻轻一声“砰”,是费疑舟略倾身,将手中的白玉杯放回了桌面。
“没有资格?”费疑舟出声,重复她那番言论的尾梢字句,玩味地品咂。
殷酥酥转头看他。
“殷小姐,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半只脚已?经踏进费家大门。”费疑舟掀睫瞧她,嘴角牵起一道懒漫又?略微讥诮的弧,“原来我的人,还没有资格还击一个‘影后?’。”
殷酥酥眸光突的一闪,心中升起种预感:“你想做什么?”
费疑舟没接她的话,自?顾自?低眸整理好?钻石袖扣,起身,从一旁的衣帽架上取下西服外套,随手往臂上一搭,转身走向门口。
殷酥酥见状,慌慌张张追上去,横着双臂拦在他面前,焦灼道:“你这是要?去哪儿?你该不会想直接去找秦媛吧?”
费疑舟面容淡漠,不语。
殷酥酥把他的沉默理解为了默认,皱眉正色道:“费先生,我和秦媛的恩怨纠葛,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如果我争气能出头,该找她算的账我一分也不会落,如果我一辈子是个你砸了资源也强捧不红的艺人,那糊是我的命,我挨打立正。”
费疑舟还是不说话。
殷酥酥更焦灼了,不禁抬高音量:“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会让不相干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不能出面去找秦媛。”
如果这位太?子爷怒发冲冠直接去找秦媛,那就意?味着他和她的关系要?大白于天下,到时候各种闲言碎语传回兰夏传回她父母耳朵里,让她怎么解释?怎么说得清?
跟爸妈坦白,她和费疑舟是假结婚?
一个是为了应付长辈,一个是为了拿到好?资源?
天哪,她光是想象就觉得可怕。
短短几秒钟,殷酥酥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就在她急得团团转时,面前的太?子爷瞧着她,轻描淡写地开了金口。
“我接受的教?育里从来没有忍气吞声这一项。”费疑舟说,“不过,一个影后?,应该还不需要?我亲自?出面。”
“你不是去找秦媛。”殷酥酥意?识到自?己虚惊一场,稍松了口气,很快又?觉得自?己当真傻得可笑。
确实?。
他是什么人物,就算要?动秦媛也必定是吩咐他人代劳,怎么可能干出直接冲到秦媛跟前去对?质算账的掉价行径。怒发冲冠为红颜?是她高看了自?己,脑补太?多。
殷酥酥不解地问:“那你一声不响忽然?站起来,这是要?去哪儿?”
费疑舟回答她:“旗袍馆。”
“……”
“三个钟头前,旗袍馆致电何生,说给你定制的旗袍已?经完工,让我带你去试穿。”费疑舟明显不想再和她聊不相干的人,也不想再继续那些扫兴的话题,又?恢复成往日那副松弛矜贵的模样?。
他懒懒漫漫地瞧她,一手随意?地插进裤兜,一手绅士地比了个“请”:“女士优先。走吧,这位想象力过于丰富的小姐。”
金主大佬放了话,殷酥酥当然?不可能拒绝。
纵是心头疑虑万千,她也只能暂且搁置,点点头,心惊胆战地跟着去了。
知道费家大公子要?带女伴莅临,旗袍馆早已?于一个小时前便进入闭店状态,恭候贵客大驾。
等?殷酥酥和费疑舟走进店门,旗袍大师罗启山便笑盈盈迎上前,将一座旗袍陈列架展示在两人眼前。
罗启山说:“殷小姐,这就是您上次来定制的旗袍。”
旗袍本就修身,通体依据殷酥酥的尺寸量身定制,光是陈列在架子都自?带生命力,显得风情万种。
殷酥酥有点惊讶 ,问道:“这么快就做好?了呀?”
“您和费先生可是贵客中的贵客,为了不让您二位等?太?久,罗老师可是熬着夜,加班加点在缝制。”年轻的女助理笑着接话,“殷小姐,快去试试吧。”
殷酥酥点头,接过旗袍又?想起什么,说:“对?了,费先生的领带……”
“也做好?了。”罗启山从陈列架的左侧取出一个精美红木长盒,打开来,呈递到殷酥酥眼前。
殷酥酥面露笑意?,说了声“大师辛苦”后?便独自?进了内室的更衣间。
换上旗袍。
后?背的拉链开口略低,殷酥酥两手往后?努力地伸,半天够不到,只得出声朝门外的女助理求助:“你好?,背后?的拉链我拉不到,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拉一下?”
话音落地,背后?无人应声。
倒是门锁咔哒一阵轻响,有人缓步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殷酥酥背对?着更衣室的门,看不见来的是何许人物,只径自?略带歉意?地继续说:“麻烦你了。”
背后?的人还是不说话。
须臾,她感觉到了两只手。
一只轻柔扶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捏住了位于腰线位置的拉练锁头,缓慢上提。
“……”殷酥酥微愣。
扶在她后?腰位置的手,宽大有力,掌心灼人,怎么不像是女孩子?
随着拉练被?拉拢,布料收束,殷酥酥完美的腰臀比曲线被?勾勒出来,展露得淋漓尽致。腰身纤细,臀线浑圆,呈一个饱满又?诱.人的蜜桃状。
与此同时,她听?见背后?的呼吸声明显变得微浊而沉……
殷酥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惊失色,唰的转过身,晶亮的眸惊慌失措地抬高,正好?撞入男人那双幽暗得深不见底的眸。
“费先生?”殷酥酥吓得声音都快跑调,“怎么是你?”
费疑舟冷静地说:“我在外面试领带,听?见你叫人帮忙,就进来了。”
殷酥酥脸骤然?涨得通红,气得质问:“助理小姐呢?”
费疑舟非常冷静地说:“不知道。”
殷酥酥:“……”
他刚才给她提拉链,那她的后?背不是全被?他看光了?
这个……流氓。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殷酥酥恼得都忘记了维持淑女形象,抬起手,用力揪了把他的领带泄愤:“就算那位助理小姐不在,你也可以帮我找个女生过来吧?”
费疑舟更加冷静地说:“你马上就是我的老婆,我给你拉个拉链有什么问题?”
“……”气得想死,但是说不过。
半分钟后?,殷酥酥红着脸整理好?旗袍,从更衣室离开。一回头,瞧见某个一本正经耍流氓的太?子爷也跟着出来了。
殷酥酥目光不自?觉跟着这男人移动。
看见他在她几步远外站定,双手并用,开始系西服外套的扣子,自?下而上,不紧不慢,清冷英俊的面容无波无澜,喉结连同下颌的线条清晰而利落。
仅仅只是系着扣子,仅仅只是站在那儿,就是一幅景色。
殷酥酥瞧得出神,视线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逐渐上移,这才注意?到,那条与她身上旗袍同源的新领带,稍稍有些歪斜。
应该是被?她刚才给揪歪的。
“……”耳根猛地窜起一股热浪,脸蛋也跟着火烧火燎,殷酥酥想到什么,干咳一声别过眼,好?意?出声提醒:“你的领带有点歪了。”
费疑舟闻声,动作稍滞半秒,随之淡声道:“我看不见。”
殷酥酥食指蜷起来,悄悄挠了下自?己的手掌心。
费疑舟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又?道:“有劳。”
帮他整理一下领带,不过举手之劳。
殷酥酥倒也乐意?帮忙,抿抿唇做了个深呼吸,起身走到费疑舟跟前。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空气里浮动的冷冽暗香再次转浓。
心跳如雷,打鼓似的敲击耳膜,她下意?识屏息,抬起的双手微不可察地发着颤,终于捏住男人的领带。
冷感的冰丝质地,色泽暗沉厚重,亲吻住她细嫩的指尖。
男人清冽的呼吸吹过来,分不清有意?还是无意?,轻轻拨撩过她额前的碎发。
短暂的几秒钟,漫长得像过了几个世纪。
将歪斜的领带重新挪正后?,殷酥酥稍微放松了些,动身准备退开。可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长臂从背后?环过,竟直接搂住她的细腰,堵住了她的去路。
“……”殷酥酥生生一惊,蓦地抬高眼帘。
“还是这么怕我?”费疑舟浅茶色的眼瞳眸色已?深,直勾勾凝视着她,语气柔而轻。
殷酥酥“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没答话,双手条件反射地往后?拽住他的手,想要?挣脱开。
“不准躲。”费疑舟手臂力道加重,低声说出三个字。
殷酥酥霎时僵住。
“为了让你尽快习惯我,从今天开始,我们每天都要?进行一定程度的肢体接触。”费疑舟说着话,右手圈住她,左手慢条斯理描摹出她旗袍包裹下的小巧腰窝,“由易入难,就先从最基本的抚触开始,你意?下如何?”
殷酥酥:“……”

被费疑舟扣在怀里, 殷酥酥双眸瞪圆,呼吸完全乱了。
旗袍馆的更衣区域,灯火明亮, 与候客区仅仅数米距离, 中?间甚至连门都没有?一扇,传来的交谈声真切而分明。
外面不仅有?何助理跟阿生,还有?数名旗袍馆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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