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温柔强大又短命的丈夫—— by总攻大人
总攻大人  发于:2024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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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宁还在哭,眼泪像小溪一样淌入他心扉,他喉结滑动,按住她的后脑用力回吻,试图以此来让她平静一些。
薛宁喘息得更厉害,不知是因为亲吻还是因为哭得太厉害,上气不接下气。
哭着哭着,从无声变成有声,突然就难以自控起来。
接吻终止,她埋进他的颈间,抓着他的衣襟低低哽咽:“我那时都没答应你的遗愿,你还管我做什么,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做不到。”
薛宁哭得更厉害了。
她这个时候才算是真的将与他重逢以来积攒的情绪发泄出来。
之前要么是补神魂,要么是遇魔潮,她紧绷的弦儿始终在那。
现在稍稍安定下来,被秦白霄的情绪点着,便如泄洪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你同我说,我不该回蛇妖肚腹里寻那支簪,可我怎么能不回去。”
薛宁其实很少对秦江月直面表达感情。
她看起来敏感、仁慈,很好懂,也很好打动,可有些原则上的事,她绝不会违背。
比如之前明知秦江月一定会死,哪怕有些喜欢,也不付出太多感情。
即便是他闭眼之前,也无法做出自己办不到的许诺,骗人也不肯。
这一点倒是像极了秦江月。
不过现在情况有些不一样了。
她依然知道天道不容许眼前这个人动儿女私情。
他们方才的亲密,他按照她说的,将天罚都由她来承受。
他是不愿如此的,却明白她要感知到那种痛苦的决心。
她需要经历过后,才能做出选择。
那她眼下说这些话,就是已经做好选择了。
“我那时以为你真的死了,你给我的东西虽然多,但也是有数的,以后不会再有你的东西了,它们每一个都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少一个我都不能接受。”
“我离宗之后总会想起你。看到太阳想起你,看到月亮也想起你,看到路边的灵植都会想到你。小龟和我说话,我会想到你,我遇见合欢宗的银心姐姐,她与我并肩作战,我们一起逃过倾天,我和她在一起说话时,依然会想起你。”
“我一直想你。”
薛宁撑起身子,低头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人。
他眼中神性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动荡与涩然。
“可是怎么办。”薛宁拉开衣袖,给他看身上的伤,“天道不要你和我在一起。”
“你回来了,可我好像还是不能爱你,我怎么办呢?”
问出这样的问题已经是她的选择了。
以前她是自己做决定,选择不爱他。
可现在她把选择权给了他。
只要他点头,天塌下来,她也要爱他。

不管是做剑仙还是做秦江月的时候, 他的行事风格都是大致一样的。
任何事情,若不能做到万无一失,他绝不会开始, 如此才能彻底放心。
转世之身气绝前, 秦江月是自私过的。
但只有三息。
三息之后, 他解除了两人的婚约, 选择一个人孤独赴死。
如今重来一次,薛宁将选择权交给他, 他又要做怎样的选择?
她看着他的眼神因眼泪潋滟生光,感情直白到近乎露骨。
他干涸的心被填满充盈, 觉得即便明日便再为人界战死,亦无怨无悔,再无憾事。
柔软的身体依偎在他身上,熟悉的幽香掺杂着哀婉送入鼻息, 钻入脑骨,叫嚣着毁掉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秦江月终于开口时,薛宁已经停止了流泪。
他的回答十分出乎她的预料。
“这不公平。”秦江月说,“薛宁, 这是为难。”
他眉心微蹙, 凌厉剑印都微微扭曲了形状,冷金色的眼尾轻轻上扬,挣扎与紧绷一览无余。
“你自己做不了选择, 焉知我就能做得出来。”他声音压低,“你在为难我。”
这真是秦江月遇到最无法抉择的难题。
不论是应是否, 都让他心如刀绞, 无法平静。
一个总是平静如水的人,如海潮般起了又落, 便似心魔摧心,很快有些不适。
“我要想想。”
他咬了咬牙,脸色有些苍白,散落的白袍如云朵般堆满了桌案,乌黑柔墨的长发袅袅绕绕地包裹着他的身体,他穿上那里三层外三层的法衣依然腰身精瘦,褪去之后却是令人血脉贲张的线条起伏。
“我得好好想想。”
神魔大战都未曾让他这般费劲脑筋,无所适从。
秦江月感觉薛宁从他身上下去了,牵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细细查看他的身上:“哪里难受?”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询问,让秦江月绷紧的神经瞬间断了。
哪里难受?
秦江月定定看她,掀唇道:“我若让你同我一起逆天而为,你真的不怕,真的会应吗?”
从前只是让她守节她都不愿意,现在竟然愿意为了他走向众人眼中的死路吗?
薛宁毫不犹豫道:“我会。”说完也不觉得这是多么惊人的答案,皱着眉头扒他衣服,“到底哪里难受?我如今可以帮你疗伤了吧?虽然你自己也可以,但你都受伤了,最好还是别乱动灵力。”
她脑子转得特别快:“你之前说你开了能对付天照神体的‘界’,这不会是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吧?”
他才回来多久,如何和已经沉睡修炼了数万年的魔神相比?可时间不等人,他还是强行给出了应对,这让饱览动漫小说的薛宁心有不安,难免想到那些耗损本源的破釜沉舟之法,不会用一次就离死更进一步吧!
想到这种可能她更是紧张,已经将秦江月好几层的衣裳脱得只剩下最后一件了。
单薄的白色里衣质地微凉,丝滑柔顺,轻轻一拉就看到白得刺眼的肌肤。
秦江月如梦初醒,按住衣襟道:“无碍,只是有些……”
他咳了一声,嘴角有些红色,被他迅速擦去。
薛宁拧眉:“只是什么?”
原以为他会遮掩,但秦江月坦诚地不可思议。
他转眸望向她,一瞬不瞬:“心绪挣扎变幻,不得安宁,恐生心魔。”
薛宁僵住,有点想往后退。
“我思来想去,还是要你自己选。”他抓住她的手不准她后退,“我要你选我。你自己做出选择选我,才算真正选了我。”
秦江月站直身子,衣衫凌乱,长发倾泻,玉冠在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不知何时,凡界已是深夜。
“但你不用急。”
他声音温柔和缓,眼神却充满侵略性,仿佛下一秒就会将薛宁吞吃入腹。
“我给你时间,很长很长的时间,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你最后的选择。”
最后一句带了些玩笑意味:“我如今不会死了,你可以慢慢选,我总会站在那里等你选我的。”
明明于他来说是句生疏、缓解气氛的玩笑,可薛宁听出了无尽的心酸。
因为不会死了,因为变强了,所以你可以选我的——这才是他想表达的意思。
简直卑微到了极点。
会死的时候被拒绝,孤独赴死。
未曾想到能活着回来,身份变化,找回战力,却还是想要这个抛下过自己的人。
还要剖白自己不会再死了,好怕她还是不选他。
他们之间其实有些别扭,谁都不肯,或者说是都差了那么一点临门一脚的勇气。
但两人也都格外坦然,不曾有任何隐瞒,虽未曾得出什么确切的结果,彼此间的情意未有任何含糊。
薛宁沉默许久,使劲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带着些鼻音道:“……那我们以后还能这样吗?”
秦江月怔了怔,看她摸了摸嘴唇,明白她的意思,半晌才道:“可以。”
薛宁又问:“更多的也可以吗?”
说完了有些眼神飘忽,像在观察他的反应。
“……可以。”秦江月最后这样回答。
薛宁扑哧一笑,紧绷的氛围终于缓和下来。
“那我们就先谈一谈吧。”
秦江月神色一恍:“谈?”
“谈恋爱,一种你不懂的说法,很适合来形容我们现在的关系。谈的时候可以这样,也可以更多,等时候到了,要分开还是要结婚——就是结为道侣,自有定数。”
听起来确实很合适。
秦江月自然不会否认,很快就点了头。
薛宁赶紧道:“那以后这疼还是得你来受。”她抬起手臂,身上的伤痕还清晰可见,手臂娇嫩的肌肤仿佛精致的瓷器裂缝,让秦江月想到她从蛇妖肚腹里逃出来时的样子。
“太疼了,我尝试一下就行了,以后都由你来。”
秦江月抓住她的手臂,想帮她将伤势处理好,薛宁神秘兮兮地阻止了。
“给你看我的宝贝。”
薛宁将三只小龟加新开出来的蓝色魔性小龟拿了出来,平台上还有四个技能没开出来。
“小龟下了七个蛋,每个都有极厉害的能力,我之前好几次死里逃生,还设了能瞒过长圣的分·身,都是靠着这个。”
秦江月望向平台,稍加了解,瞬间明了。
看到补灵牌比其他要花纹精美,他便问:“这个能力如今修得最好?”
薛宁笑起来,脸红扑扑的:“对!我就知道你一看便会明白。”
“小白龟可以辅助我的木灵来治愈伤势,我就是这样帮着凡人躲过魔神的魔音。以后你来受疼,我来给你疗伤。”
薛宁牵引着白光,与自己的木灵结合在一起,送出一只蝴蝶模样的小灵团到他体内。
“虽不能让你毫无心魔忧患,但可以让你心情平稳一些吧?”
她眨着眼,眼底满是期待。
秦江月定定看她一会道:“不用这些。你只要这样看着我,我就会好。”
薛宁脸更红了。
半晌,开口的还是秦江月:“将你自己的伤治好。我简单看了看,这些能力,当是你用得越多,力量越强。”
薛宁欣赏地瞟了他一眼,那眼神大有“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的意思。
秦江月袖中手握了握拳,微微偏头:“往后我受伤,也都留着由你来医治。”
“好哇!”薛宁满口答应,“但我能力有限,太重的伤还医治不了,你悠着点。”
“我会。”秦江月郑重地许诺。
她随口一句,他都应得很认真,与之前亲密时还小心不打碎客栈的杯盏的细心结合起来,还真是给他再次加了不少分。
薛宁真是很喜欢这样处处有礼周到体贴的男人。
不过她还有一件事要说。
“关于我母亲——”她迟疑着,“包括小龟,这是父亲当初给我的灵兽,是你后来帮我……”
重新下契。
她已经知道了。
如今提到这里点到为止,秦江月阖了阖眼,也明白她的意思。
“不管我从前怎样。”薛宁斟酌着道,“如今我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位置,便要承担好我的责任。”
她想了想:“我得查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若那真是母亲,她是被迫离开没得选择,如今又饱受折磨,那我就得想办法救她。”
都已经穿书了,做了这么久的原身,哪怕筑基之后化成自己的身体了,也还是担了对方的身份,那就得负起责任来。
原身的父母以后就是她的父母。
“倘若她是自愿离开……”
甚至参与了这场疑似“死遁”。
那她作为被抛下的“女儿”,也就没有这些责任了。
成年人该自负盈亏,江暮晚也是。
“还有小龟……”
她低头看着闭目修炼的四只乌龟,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几个家伙是有点怵秦江月,可不是真的要这个时候还一直修炼升级。
不过算了,她现在要说的话也不方便它们听。
“我也想告诉它内情,再由它选择是不是要继续跟着我。”
薛宁鼓起勇气,把早就做好的打算说了出来。
不是自己的,越是好的贵重的,用起来越是心虚。
修士最忌讳心里揣着事,长此以往可能会滋生心魔。
薛宁认真地问秦江月:“你觉得如何。”
秦江月停了一会,指间落在最中央的小龟龟壳之上,平台立刻如应激一般,光芒刺目起来。
薛宁手一烫,赶紧把平台收回袖中。
“你想好了?”秦江月反问她,“哪怕可能会失去这样的至宝。”
薛宁点头:“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强留下不一定就是好事。”
秦江月突然靠近,将她拉过来,手按着她的肩膀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最后选择摸摸她的头。
发髻刚梳好,他摸得很小心,没弄乱分毫。
“聪慧得很。”秦江月很温柔地说,“不过你若问我意见,我以为不必如此。”
薛宁拧眉:“为什么?”
秦江月声音冷淡下来:“出来吧。”
这显然不是对薛宁说的。
她立马去看袖口。
“它是重新下契的另一方,身为灵兽,你以为它当真不知道当初的反噬和后来的血契是什么吗?”
平台被秦江月强行召唤出来,上面四只小龟,原始色,紫色,白色,蓝色,八只眼睛被迫睁开,面对剑仙冷漠强硬的眼神。
“……”干嘛这样看着龟!
灵兽就不能有点自己的心事和伪装吗!!
吓死龟了!!

薛宁和四只小龟八双眼睛炯炯有神地对视, 连人带龟都有些窒息。
所以说,从始至终,小龟什么都知道?
它早知道那日身子不对劲是神魂契约出了问题, 秦江月后面一系列操作是帮他们重新下契。
它什么都没说, 一点痕迹都没露。
都可以去拿小金人了!
薛宁吸气:“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演技?”
小龟扭捏地缩缩脑袋:“这种事……这样的事……”它偷瞄了一下秦江月, 喃喃道, “仙尊不是也没说吗?”
薛宁又去看秦江月。
“你与她商议好的事,我没资格过问。”
这是秦江月的回答, 严谨诚恳,滴水不漏。
小龟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 然后发觉自己的爪子干这个太奇怪了,赶紧收回来。
免得仙尊以为它是要骂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小龟其实比秦江月更有理由,“我那时,其实我……”
它声音变得有些低, 犹豫半晌咬牙道:“我和薛仙子见过面,在我的灵府里面,我看到她出现过。”
薛宁僵住,瞳孔微微放大:“什么时候?就在契约出问题的时候?”
“还要在那之前。”说都说了, 小龟也不再含糊其辞, “我在灵府里的血契中见过她。她和阿宁你不太一样,还是过去阴阴沉沉的样子。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 是因为她出了事。”
那是一个不长也不算短的故事。
原身一个人在孤月峰修炼,因为太过勉强自己而出现意外, 走火入魔昏迷许久无法醒来。
她和小龟关系很差, 平时几乎不见面,小龟也就没发现她出了问题。
孤月峰寻常也没人上来, 秦江月更是极少回来,原身一开始不甘心求救,觉得丢脸,后面想求救了,也没力气了。过刚易折,她就这么生生熬到只剩一口气。
她终究不甘心就这么死去,试图用禁术逆天改命。
可惜哪怕是禁术,也只是加速她的死亡。
薛宁和原身因一本书在三千世界中产生了一丝联系,恰好那个时候她出了事,于是原身断气之前的不甘与禁术结合在一起,将她的亡魂召了过来。
她的到来让原身一缕微薄的魂魄尚可苟且偷生,存于身躯,但也存在不了多长时间,饶是她再不想走也得离开。到时薛宁所借住的身体,也会和禁术一起毁灭。
那次薛宁和秦白霄吵了一架,原身心中憋着不肯松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离开这具身体,彻底消散了。
在那之后,灵兽的神魂契约就出了问题,原身散魂之前只能见小龟一面,除了交代前因后果,还交代了她所用的禁术。
“薛仙子本意是让我把禁术的内容告诉你,好让你想法子继续留下来,她觉得她做不到的事,你可以代她做到,她离开也能瞑目了。”
小龟垂着头:“不过我后来发现,根本不需要我透露这些,真君……仙尊就摆平了一切,阿宁你现在还好好的,以后也不会有事,那些禁术不提也罢。”
“是什么禁术。”
这话是秦江月问的,小龟听到他的声音就打哆嗦,赶忙道:“是噬魂之术,若成功,薛仙子可以活下来,但以后需要不断吞噬生魂才能维持生命。”
那与邪魔无异。
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的法子。
薛宁突然道:“你不在那段时间,我去凡间遇到倾天,也出过类似的怪事。”
秦江月看过来,薛宁仔细回忆着:“倾天带着座下众魔去凡间搜集生魂和骨粉,不知是作何用处。”
“仙尊肯定知道!这天下若说有谁对邪魔外道的修炼之法最是精通,那也只有仙尊了!”
小龟拍马屁的功夫见跌啊。明明是她的灵兽,却挤在秦江月身边讨好地围着。
四只乌龟,不同大小不同皮肤,说的都是一样的话,配上秦江月不苟言笑的仙凌之姿,很是滑稽。
严肃的气氛都被破坏了,薛宁有点无奈地按了按额角:“你们过来,别说话了,说多错多。”
看秦江月那表情,邪魔外道的修炼方式,最精通的肯定是魔族自己,怎么可能是他?这是把他比邪魔吗?那么正经的一个人,不会喜欢这样的恭维。
不过秦江月也没太在意这些。
他很快为薛宁解惑:“倾天搜集生魂和骨粉,应是用了另一种禁术,与师妹所用的禁术近似。”
这里的“师妹”自然是称呼原身。
他用师妹称呼很多人,但从来没这样叫过她。
两人对视一眼,秦江月慢慢道:“我一直只当她是师妹。”
但对薛宁不是。
年上不叫妹,心思也是蛮野的。
薛宁看到四只小龟眼睛睁大,轻咳一声道:“近似的禁术……所以需要的祭品也类似?那达到的目的也相似吗?”
原身是为了活下去,倾天自然不需要有这样的苦恼,他那等大魔,几乎与天地同寿,除非战死或者重伤,但那时倾天分明安然无恙。
秦江月细致地思量一番:“他该是要为早该死去的人强行续命。”
确实是和原身的目的差不多。
可这样阴毒的法子,原身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薛宁去看小龟,小龟明悟:“薛仙子没说这个。”
秦江月道:“我虽不常回宗,也很少去孤月峰,但其他人送上孤月峰的东西,我都命人仔细检查过,不会有问题。”
原身身体是那个样子,哪怕没有男女之情,也还有师尊的嘱托在。
秦江月知道他们以后肯定会解除婚约,在那之前和之后,他都会好好照顾这个师妹,自然不会让她住的地方出现危机。
“那说明禁术原本就在她手里。”
薛宁仔细想,原身是什么时候搬到孤月峰的?肯定是在那之前就已经拿到了这些禁术。
她住到孤月峰是因为薛琮死了,又强迫秦江月和她定下婚约,所以——
“是在雪隐峰。”秦江月道,“师尊不在后,雪隐峰就分给了江长老,峰中弟子也拜入了其他长老门下。”
薛宁有种古怪的直觉。
她想到倾天身边疑似江暮晚的人。
又想到原身手中的禁术。
雪隐峰……如果那个女子真是江暮晚,是原身的母亲,那她去倾天身边之前也是住在雪隐峰,和薛琮、薛宁一起。
现在倾天使用的禁术是要强行为早死的人续命,说不定就是给江暮晚。
江暮晚或许早在原身出生之前,就已经得到了这些禁术。她走之后,这些东西也没全部带走,有些遗漏作为她的遗物到了原身手里。
当然,这些都是要建立在倾天身边的女子真是原身母亲的基础上。
薛宁突然开始翻乾坤戒,原身的东西和秦江月给的东西她都好好收着,之前怎么没见这些奇奇怪怪的禁术?
“她既用了,自然不会留下把柄。”
秦江月手搭在她肩上,她就浑身一麻,找东西的动作明显减缓。
“若你身上有,我也不会感知不到。”
对哦,作弊器就在身边。
“那就只能等回了仙府,在雪隐峰找找了。”
秦江月看她:“你愿意回去?”
薛宁露出茫然的眼神:“你不是让我回去参加仙门大比?”
“你不喜仙府,参加大比也不必非得回去,我可以在开始的时候,替你开一道传送法阵,直接进入秘境。”
“这么照顾我啊?”薛宁眨巴着眼睛,无比期待地看着他,“那你到时候能不能给我放点水?”
秦江月倒是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向她确认:“你确定吗?”
薛宁顿了顿,后撤一些,半晌才负气说:“不用,我开玩笑的,真放水,那对别人太不公平了。”
耳边响起笑声,薛宁心烦,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在他脖子上使劲咬了一下。
男人的低吟声响起,那么能忍疼的人,这点小问题怎么会发出声音?
他分明是故意的。
薛宁埋在他颈间,摩挲自己留下的牙印,听到他气息紊乱起来,才小声说:“不许消掉。”
她也学起了长圣,试着要打个烙印。
秦江月轻轻应了一声,复又问她:“这样够吗?”
薛宁抬眼,与他垂下来的视线交汇:“如果不够,还可以怎样?”
秦江月头低下来,将眉心剑印凑到她手边。
“在这里。”他细细讲解,“留下你的气息,我便不能再想别的女子。”
还能这样?
薛宁新奇地睁大眼睛:“怎么留?”
秦江月教她:“就像你将灵团送入我体内那样,只是送入的位置改变一下。”
薛宁迅速照做,凝了自己最纯净的一团灵力送到他剑印处,在秦江月剑印发光表示出接纳之后,轻松地送了进去。
下一瞬,剑印封闭,光芒消失,薛宁意犹未尽:“就这样?好了吗?”
秦江月闭目处理了一下,点头:“可以了。”
“这样你就不能想别人了吗?”
秦江月:“不能了。”
“那如果你想别人了,会怎么样?”
她靠得有点近,温热幽香的呼吸洒在他脸庞,他好像喝醉了一样,微微熏染。
秦江月给的回答总是简单并切中要害:“人神俱灭。”
什么玩意儿??
“……怎么把这个东西消掉啊,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薛宁后悔地想要解开,可不管她怎么摸他眉心,剑印都没有任何反应了。
她只能抓着他的手臂拉扯摇晃:“快告诉我怎么解除,别设这个了!哪里就要人神俱灭那么严重了!我们是恋爱又不是打仗,双向选择,真正相处之后,你若觉得我有什么缺点让你无法忍受,也可以跟我分开。”
自由恋爱怎么就扯上性命了!变味了啊!
秦江月却固执地不肯解开。
“对你没约束。”他说,“对我亦不会有任何伤害,实在不必如此担忧。”
薛宁尖叫:“怎么没伤害!都人神俱灭了!”
秦江月直直看她:“我不会变心,也不会想别的女子,自然不会有伤害。”
薛宁慢慢安静下来。
“哪怕最后结果是你要同我分开也无妨,你尽可去寻你要的,我这一生不会再有别人。”
留着它,等她以后真的不选他,也算有她留下的痕迹陪着他。
薛宁:“……”太杀我了。
太犯规了啊!!压力好大!
平台还没被收起来的小龟们,被迫观赏了这样一场,也是甚为震撼。
仙尊……真是和当年很不一样啊。
这就是谈起情爱的神仙吗?
难怪天条不允许神仙谈情,这简直比最厉害的妖魔之法还要吓人啊!
瞧瞧仙尊专注看着阿宁的眼神,长得好看也就算了,眼神还那么专注深情,别说阿宁受不了,龟也受不了了!
心音里,小龟感知到薛宁的情绪,那是不能为秦江月听到的内容——
【我真的不敢想象和他睡一觉得有多爽。】
小龟:“阿宁,送回我回袖里,真的,我现在就要回去。”
这想法太危险了,要是下一秒他们就开始了,它多尴尬啊!
未免继续被遗忘见到现场版,小龟大着胆子发出声音,然后就受到了秦江月的关注。
“这只龟来历不凡。”
……话题终于还是回到它身上了吗?
“你可知它以前跟着谁。”
秦江月捏住小龟的尾巴,不顾其他三只阻拦,拎着它在薛宁面前晃悠。
薛宁有点心疼,想接住,但美人晃龟,少了几分端肃严谨,多了点松散之美,叫她舍不得打破。
小龟泪流满面。
终究是错付了!
“它以前跟着谁?”薛宁顺着问出口。
小龟急切道:“别!仙尊别开口!”
“它以前的主人是厄神,专为人间降下厄运和霉运,也就是凡人口中的扫把星。”
小龟:“……”我完了。
破碎了,全都破碎了。
薛宁,一个穿书前非常迷信,每天出门都看黄历,穿衣服也要选选招财色,微博上整天转发锦鲤转运的成年女人,穿书后第一次,产生了要和小龟保持距离的想法。
“那都是以前了!神魔大战都过去几万年了,厄神已经陨落许久,我也早就重新孵化,我现在只认阿宁是主人!仙尊可别提那些前尘旧事了!”
秦江月提起这些的目的也正是这个:“你要记住今日的话。”
小龟怔住,忽然睁大眼睛,不确定自己直觉会不会成真。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只认她是你的主人,记住你今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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