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美艳娇气包带千亿资产穿书—— by阿哆u
阿哆u  发于:2023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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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好今天是双抢最后一天。
最迟明后天,黑市就会流出一批新米,到时候让王佑康帮他多买一点就行了。
阮娇娇走到橱柜前,挑了一个没有缺口的碗,让正好在装热水的季怀安给她烫了一下。
等季怀安把热水装进空了的热水瓶后,阮娇娇也把粥分好了。
“你陪我一起吃。你知道我胃口的,这么多我吃不完,快来。”
季怀安走到桌子旁,看见一大一小两碗粥。
大的碗是从龚婶家一起拿来的,小的碗是阮娇娇刚才挑的。
此时巴掌大的小碗就摆在她自己面前,没等季怀安坐下,她已经拿木勺轻轻刮了一层上面的米油,开吃了。
“快坐呀,这些够我吃了。再不行还有那么多糕点呢。”
阮娇娇知道季怀安站在桌子旁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她一把拉着他的手臂坐下,直接给他碗里夹菜。
“今天要下地吗?双抢是不是今天就结束了?”
珍宝昨天给阮娇娇科普过双抢的意思,他们一边要忙着割稻,割完了又要马上种下一茬,所以这个时间,家家户户几乎都没有闲人,公社上学的孩子都要回家帮忙。
“嗯,今天就结束了。之后一段时间都不忙,还可以跟村长请假。”
季怀安跟阮娇娇说着话,时不时给她夹点菜,而他自己碗里的粥却几乎没怎么动过。
等确认阮娇娇真的饱了,他才开始收拾桌上的残局。
太阳光已经洒进了院子,季怀安回房换了一身更旧更破的衣服,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就准备去上工了。
临出小院前,他转过身,“我让龚婶煮了一锅绿豆汤,待会她儿子王佑康会把绿豆汤冰在屋后的小溪里。要是珍宝那时候没到,你确认他的身份再开门,别怕。”
季怀安此时就像家长出门,放心不下家里的孩子,还要特意强调“确认身份”。
阮娇娇嗔了他一眼,“知道啦,你快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季怀安笑了笑,正要出门,又被阮娇娇拉住了手。
“弯腰,低头。”
她垫着脚尖,又在乖巧弯腰的季怀安嘴角旁落下轻轻一吻。
“你衣服太脏了,我就不抱你了,不过还是想亲亲你。不要让自己太累了呀。”
两人凑得太近,阮娇娇说话时的呼吸都打在季怀安脸上。
季怀安这次石化的没有昨天久。
他的眼里清晰地印着阮娇娇娇美的脸,心跳如擂,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阮娇娇正要拉开距离,季怀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再次低头,学着阮娇娇,也在她的嘴角轻轻碰了碰。
阮娇娇眼睛一亮,正想说什么,余光突然瞥到了院门旁光秃秃的篱笆墙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双手扒在篱笆上,眼睛都看直了。
不就是珍宝!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阮娇娇倒是不害羞,但注意到她目光的季怀安转过头去,整个人又开始升温了。
他匆匆道了别,拉开院门就逃了出去。
阮娇娇看着他急急忙忙的样子,笑出了声。
珍宝跟个小大人一样从院外走进来,站在阮娇娇身边跟她一起看,发出了幽幽的感叹:“小季知青……也太容易害羞了吧。不就碰了一下嘛,这才哪到哪。”
“他见识少,脸皮薄。等次数多了,就不害羞了。”
阮娇娇丝毫没把珍宝当外人,甚至都没把她当孩子。
珍宝跟在阮娇娇身后往里走,撅着嘴点头,“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大人亲亲,我也害羞。看多了,就习惯了。”
她像是过来人一样,还颇有见解的点评了一番,“你们那都不能算亲亲,顶多是碰一碰。要我说,还是以前的知青刺激……娇娇姐姐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阮娇娇跟珍宝坐在堂屋,听了她说的秘密,眼睛都睁大了。
珍宝从自己斜挎的小布包里拿出本子和铅笔,皱着眉非常认真的对她点点头。
“真的!我看得可认真了,绝对没看错。那时候林知青就是跟小白莲亲嘴了!虽然是小白莲主动的,林知青后来也推开了。但小白莲绝对伸舌头了!他们俩可比你们精彩多了。”
珍宝说着还不忘拉踩一下,让阮娇娇都开始怀疑她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穿越人士了。
珍宝小朋友,你才九岁啊!!!
阮娇娇输人不输阵,抿抿嘴道:“我们还在学习呢。互相学习,互相进步。以后肯定比他们都刺激!”
不过话说回来,小说里痴恋女主,非常伟光正的男主竟然还跟女配有过亲密接触,这是她没想到的。
珍宝低着头一笔一画开始写字,嘴里说道:“我奶说了,这林知青也不是个好东西。一个好的男同志,是绝对不会跟女同志钻小树林的,况且他还有对象。”
珍宝说着顿了顿,还不忘给自己描补一番,“这件事我就告诉过我奶还有你,连我爹娘都不知道……我奶说小白莲那时候推我肯定就是故意的,但没想过要我的命。她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让我把那天的事情说出来,这样就能逼林知青娶她了。”
啊,这么一想,那就全连上了。
阮娇娇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珍宝撞破郑俏莲跟林毅在小树林,她能这么恶毒。
按理来说她应该开心才是。
原来原因在这呢。
确实,郑俏莲想跟林毅在一起想得快发疯,可她就算自己宣扬她跟林毅有一腿也没人信。
哪怕说林毅对她耍流氓,旁人也只会觉得她在发癔症。
因为她的清白还有她的名声,早就被作得一文不值了。
“我奶没说这件事。一来不想成全小白莲,让她憋屈死。二来,我奶说林知青那个对象也是不好惹的。要是说出去,那个田知青肯定要来我们家发疯。”
阮娇娇十分赞同。
确实,如果在舆论和流言的逼迫下让林毅跟郑俏莲结了婚,那重生一回,心心念念要跟林毅在一起的女主怕是真的会发疯。
不得不说,宋婶子真的是个非常有智慧的人。
“你在写作业吗?”
阮娇娇看珍宝一笔一划都写得十分用力,她不像在写字,反倒像是在刻字。
一听阮娇娇问起这个,珍宝微微用力耸起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去,原本高扬的声音也变闷了,“是啊……忙假马上就要过完了,老师让我们写的字我还没写完。”
忙假就是双抢期间的假期,珍宝读的小学虽然已经放暑假了。
但桃花村的人自从吃过了有文化的甜头,一个个都对孩子的学习特别注重,尤其的村长王大旺。
就算是学校放暑假,可公社还有老师自己私人办的学堂,专门给孩子补课。
这个昨天珍宝就跟她说过了。
阮娇娇没有打扰珍宝,就安安静静看她写。
然后发现,珍宝写着写着,整个脑袋就贴在了本子上,情绪逐渐低落。
“有人吗?”
听见声音,阮娇娇还没动作,只见珍宝一把扔掉了铅笔,利落地从板凳上蹦了下去,欢快道:“来啦~”
阮娇娇也跟着走出去,看见院门口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
真的是很瘦。
比阮娇娇下乡以来见过的所有人都瘦,像是难民一样。
他上身穿着一件薄到不能再薄打满补丁的无袖短褂,下身是一条同款补丁七分裤。
短褂穿在少年的身上有些过于宽松,从宽大的领口还能看见十分突出的胸骨角和肋骨。
下身就更显眼了,露出来的小腿说是竹竿也不为过。
他双手端着一口砂锅,此时正在跟热情的珍宝说话。
这个两颊凹陷的干瘦少年,就是龚婶的儿子。
等阮娇娇走近,王佑康抬起头瞬间瞪直了眼。
在珍宝轻轻踩了他一脚后,他赶忙回过神,结结巴巴道:“嫂……不是,同、同志,我我我帮…小季知青冰那个那个那个……”
他像是舌头打了结,又像是忘了要说什么,只能不好意思地举了举手里的砂锅,尴尬的笑了。
“绿豆汤是吧,他跟我说过了。这几天麻烦你跟你母亲了。”
阮娇娇笑着替他解围。
“不麻烦不麻烦,那我就去放了。待、待会替你把院门关上。打扰打扰。”
王佑康说完就快步走向屋后的小道。
他走路的力道特别重,心里满是懊恼。
该死!怎么就在嫂子面前丢脸了!
绿豆汤绿豆汤!
在嘴边了怎么就说不出来呢!
再来一次机会,他肯定能说好,绝对不丢人!
没了借口,珍宝只能满脸苦大仇深的继续回去写作业,但她其实要完成的内容并不多,写了不到一小时就收工了。
在这期间,阮娇娇也没闲着,回房拿了之前火车上买的书刊继续看。
等珍宝写好,两人又开始聊天,基本都是珍宝说,阮娇娇听。
临近中午,季怀安回来,珍宝也被她那一串弟弟和小伙伴接走了。
季怀安不是空手回来的,除了每日必备的食盒,他的手指上还挂了一包由油纸和草绳包扎好的东西。
因为阮娇娇中午胃口不好,季怀安特意让龚婶做了些开胃的菜,都是酸酸辣辣的小菜,没有什么荤腥。
吃完饭,季怀安把那包外表看不出来的是什么的东西递给阮娇娇,然后去屋后冲凉。
之前的季怀安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还是第一次这样神神秘秘,阮娇娇来了兴趣。
坐在堂屋,把油纸包放在已经擦干净的桌上,阮娇娇慢慢解开草绳。
竟然是一双白色的千层底布鞋!
阮娇娇一下就想到了珍宝昨天说的话,她看见季怀安给了她奶一块布。
先前她还以为是想给她做衣服,原来是做鞋啊。
布鞋的鞋面和内里的千层底都是白棉布做的,最下面缝了一层墨绿色的橡胶底。
鞋面上的刺绣还挺精致,是牡丹和蝴蝶,两边形态各不相同。
牡丹的颜色并不是这个年代的大红大绿,而是用了好几种不同蓝色丝线绣成,偏冷色调,非常清雅秀丽。
这肯定是珍宝妈妈自己的想法,绝对不能是季怀安的审美!

阮娇娇很喜欢这双鞋子,不用试都知道它上脚一定很舒服。
啊,小季知青居然无师自通学会给惊喜了。
她欢欢喜喜回到房间,用季怀安之前给她准备一直没用上的木盆泡了个脚。
因为天气热,她水温也没有挑很烫,只是微微带点温度。
等她泡的差不多,一身水汽的季怀安也从后面回来了。
不用阮娇娇说,他就很自觉的把洗脚水倒了。
“这双鞋我好喜欢~是珍宝妈妈的手艺对不对?昨天珍宝跟我讲,我还以为你要给我做衣服呢。这双鞋比衣服还好~季怀安你真好呀~”
阮娇娇把脚支在床沿做着足部护理,嘴上还没忘夸夸夸。
这也是她之前学来的经验之一。
不管男朋友买了什么,只要用了心,你就要夸他。
把他夸的飘飘然,他以后才会更用心,准备更多的惊喜。
反之,要是没什么表示或者直接挑毛病,会非常打击人,以后也就收不到什么惊喜了。
季怀安此时确实很飘飘然,怎么也克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注意到了阮娇娇走路不舒服,特意找了村里纳鞋底最舒服的宋根花和绣花最好看的珍宝妈妈共同做出这双鞋。
他买的细棉布够做三双这样的鞋子,但为了让她们多上心,早点完工,他不仅给了肉票,也承诺剩下的布料都不要了。
季怀安不是没想过给阮娇娇买衣服做衣服,可公社根本没有好的料子。
换句话说,不止是公社,现在市面上的料子不是棉麻料就是的确良,根本配不上阮娇娇。
“你喜欢就好。鞋子大小是我目测的,可能不太准。你看看合脚吗?”
阮娇娇擦完足霜,踩进鞋子穿好走了两步,开心道:“刚刚好!”
布鞋非常轻,鞋底也真的非常柔软,踩在上面像踩棉花一样。
一想到以后走路不被石头硌脚了,她就开心。
阮娇娇像只小蝴蝶一样飞到季怀安身边,抱了他一下。
还没等季怀安感受到什么,就松开了手。
不是她不想继续抱,实在是天气热,季怀安身上又总是很烫,她不要一整个下午身上都黏糊糊的。
“你好厉害啊,看一眼就能知道我的尺码。上面的绣花颜色我也好喜欢,深深浅浅的蓝,特别好看,是你选的吗?我不是很喜欢供销社那种大红大绿的花,就喜欢这样的,你真懂我~”
阮娇娇明知故问,不是为了挤兑季怀安,而是夸他的同时,重点提及了自己的喜好。
这样一来,以后就算是他自己挑选,也会降低踩雷的风险。
“是向红嫂子自己绣的,我只说了想要好看精致一些。”
季怀安实话实说,也在心底暗暗记下了阮娇娇的喜好。
大红大绿不喜欢,粉色应该是喜欢的。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双粉色的鞋子。
只可惜,料子太硬了……
阮娇娇拉着季怀安坐到床边,边说道:“那也是你找的人厉害。其实我也不太喜欢粉粉嫩嫩的颜色,感觉不太适合我……”
啊,原来是这样……
季怀安眼里划过一抹遗憾。
虽然在他看来,阮娇娇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尤其是粉色。
不过娇娇不喜欢,他就不提了。
“对了,上午的活累不累呀?下午还是去插秧吗?”
阮娇娇对农活的事情一概不知,下乡以来也没去地里看过,只知道下地很累。
从珍宝口中得知,昨天季怀安为了回来陪她,一上午做完了一整天的活,随便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累的直不起腰。
虽然对插秧没有概念,但经过珍宝的描述,她也能感受一点其中的艰辛。
季怀安个子高,一直弯腰本来就比别人费力,更何况还是一直不停歇地弯好几个小时。
“不累。下午要去打谷场搬稻谷。村里老人说晚上可能会下雨,村长就决定今天把稻谷收起来,明后天运去公社交粮。”
季怀安是累的,但他也没说谎,因为对他而言,上午的活确实不能算累。
他的累是因为昨天的高强度运动,即便睡前按摩了几下,醒来还是不舒服。
不过季怀安隐藏的很好,一丝不适都没露出来。
早上上工的那些村民都在暗暗感叹小季知青体格实在太好了,尤其是那腰。
“嗯嗯,我下午跟珍宝去村口银杏树那边,你到时候忙完了来接我呀。”
阮娇娇点点头,虽然不喜欢下雨天,但夏天偶尔下一下雨降降温还是挺好的。
“好。”
季怀安看着阮娇娇保证。
阮娇娇也微微仰头看着季怀安。
两人面面相对,都不再说话,仿佛全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
不做点什么不合适吧?
阮娇娇歪了歪头,慢慢靠过去。
为了防止再生变故,她还环住了季怀安的脑袋。
滚烫的呼吸再一次交缠起来,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对,唇与唇之间也越来越近。
这一次……不再是嘴角了……
“吱呀——”
院子传来老旧木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后就是珍宝欢快的大喊:“我来辣~”
季怀安瞳孔瞬间放大,急忙想要拉开两人之间距离。
都到这了,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阮娇娇下定决心,才不顾他那轻到没有存在感的挣扎,直接双手抱住他的脸,站起身子低头印了上去。
珍宝关好院门,刚走到房门口,就看见高大的小季知青低着头一言不发,脚步匆匆从她身边走出去。
因为屋外太阳大,珍宝进屋眯着眼睛需要适应,也就根本没注意到季怀安快要冒烟的脑袋。
阮娇娇对珍宝点点头,思绪继续飘回到刚才那短暂的触感。
怎么说呢?
有点失望……
什么酥酥麻麻直冲天灵盖,什么浑身一软心跳到快要蹦出来,什么浑身发烫脑袋晕乎乎,根本就没有。
除了感觉到嘴唇有些软,季怀安整个人在颤抖之外,什么都没了。
也有可能是姿势不对,或者太匆忙了,下次可以试试更深入的!
“娇娇姐姐?娇娇姐姐?”
珍宝喊了阮娇娇好几遍,小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才把她喊回神。
“啊?怎么了?”
“娇娇姐姐,你的脸好红哦……”

珍宝倒是没注意到阮娇娇的异样,她的目光全在她的鞋上了。
“嘿嘿,是我娘跟我奶做的鞋,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珍宝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捂着嘴偷笑,古灵精怪道:“我特意早上没说,是想着小季知青自己告诉你,是不是很惊喜呀?”
“确实惊喜,你这个小机灵鬼。你妈妈的绣艺也确实像你说的一样好,很漂亮。”
阮娇娇跟着一起笑。
珍宝妈妈绣活很厉害,虽然没有她买的双面绣那么精致,但花朵上深浅变化极其讲究,她的妈妈是个对颜色非常敏锐的人。
两人说说笑笑,准备出门了。
临出发前,阮娇娇和珍宝一起拆分买回来的糕点,把它们装成小包塞进提篮里。
还有季怀安中午洗澡的时候,从小溪带回来的绿豆汤,也被阮娇娇倒进原先装青桔汁的玻璃瓶里,然后拧紧盖子,提篮边上装上一块浸了水拧干的毛巾。
季怀安吃饭时把家里钥匙留给了阮娇娇。
她把三扇房门还有院子的大门一一锁好,踏上了那条让她怨念颇深的小路。
穿着新鞋走路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鞋子最底下是橡胶,内里是绵软的千层底,阮娇娇不管怎么走,都不会有石头硌脚心的感觉了。
其实她不知道,珍宝也不知道。
季怀安除了交给宋根花一大块布,还有一双适合阮娇娇尺码的解放鞋。
这双布鞋墨绿色的橡胶底,就是从解放鞋上剪下来的。
解放鞋不够柔软,还捂脚;布鞋够软,但跟路面接触的地方不够硬,还容易湿。
两者之间优点相加,才成就了阮娇娇现在的快乐。
“别跑!吃我一鞭!”
“吃我一棍!”
那群经常跟着珍宝的小黑蛋们又开始到处乱跑了。
有的孩子手里拿着小竹枝,有的拿着粗草绳,就这么满头大汗涨红着脸你追我赶。
他们就像一群刚窜出门的二哈一样,精力极其旺盛,一点也不觉得累。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孩子们还是很有礼数的。
在看见珍宝和阮娇娇也在这条小道上,纷纷停下了追赶的脚步,生怕撞到她们。
等两人离开之后,才又恢复打闹。
“晒谷场离这边远吗?”
阮娇娇是想去看看季怀安,看看他干活的样子,也顺便给自己增长见识。
她实在想象不出来晒谷场长什么样,有些好奇。
“不远的,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了。”
珍宝指的方向是小道出来后的左手边,阮娇娇从没走过,之前都是顺着小道出来再继续直走,要么去村长家,要么经过村长家出村。
沿着平坦的土路一直走,原本安静的路上只能听见蝉鸣声,越往里,人声就开始鼎沸起来。
晒谷场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地面还是村里难得一见的水泥地。
有的男人赤着上身,手里拿着像是放大版双截棍的工具在敲打地上金黄的谷丛。
有的人拿着像是九齿钉耙一样的农具来来回回摊稻谷,他在那头摊,另外一头则是有人把谷子扫进簸箕,上下抖一抖然后装进麻袋。
装好的麻袋被人扛进边上的房子里,应该是粮仓。
粮仓门口还有个手里拿着本子和笔记录的中间人,他一边记录,一边大喊着跟人确认什么。
晒谷场上男人多,女人也同样很多。
她们也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扫谷、扬灰,甚至在那唯一一台打谷机上奋力踩着给稻谷脱粒的也是女人。
女人头发很短,剪的参差不齐,人也瘦瘦小小。
“啊!是龚婶在踩打谷机呀。”
珍宝顺着阮娇娇的目光看去,一眼就认出了龚小梅。
“龚婶之前头发可长啦,前段时间去公社卖掉了,卖掉的钱换回来一块猪肉给佑康哥哥补身体。”
珍宝不愧是珍宝,看见一个人,就能说上他的事。
阮娇娇多看了两眼挥洒着汗水卖力干活的龚婶,然后移开视线,在满是人的晒谷场搜寻季怀安的身影。
他个子高,房子晒谷场里也是独一无二的风景线,很好找。
刚才没发现,是因为季怀安在粮仓里。
他刚走出来,就被阮娇娇一眼锁定。
季怀安中午走得太匆忙,忘了带擦汗的毛巾。
从粮仓出来的他,随手撩起衣摆就在脸上擦了擦。
这一撩……
双眼5.3的阮娇娇直接看清了藏在衣服底下的风景!
块垒分明的腹肌边上,还有一直延伸进裤子里的人鱼线!
应该是天太热了,阮娇娇觉得有点渴。
被晒谷场里热闹气氛所影响的她,目光也变得灼热起来。
季怀安一直都是个很敏感的人,感觉到有道炙热视线一直停在自己身上,他快速放下衣摆,凌厉的眼风瞬间就扫了过去。
在发现那道视线的主人是不远处树荫下的阮娇娇后,季怀安的眉眼一下就柔了,情不自禁勾起了嘴角。
他跟仓库门口的记分员打了个招呼,迈开长腿就跑向阮娇娇所在的方向。
“快,擦擦汗。”
提篮里的毛巾还带着凉意,季怀安接过厚就抖开盖在脸上。
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喟叹。
仔细擦完脸,季怀安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凉快了一些。
阮娇娇时不时看看他的脸,又时不时瞥一眼他的腰。
在季怀安擦完脸后,赶忙递上了装在玻璃瓶里的绿豆汤。
“我也要喝一口。”
盯着季怀安滚动的喉结,原本就觉得有些渴的阮娇娇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那我就走啦~毛巾你留着,下工了来接我哦~”
“嗯……路上小心点。如果想要回家也不用特意跑过来告诉我,我到时候会去问宋婶子。”
“好哦。对了,钥匙放你那,我身上没有口袋。”
晒谷场周围人多眼杂,再加上季怀安知道自己身上味道不好闻,所以跟阮娇娇之间隔了一臂远的距离。
季怀安伸伸手接过,准备看着阮娇娇离开。
阮娇娇也想看着他回去。
两人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神都快要拉丝,谁都没有先抬脚,又依依不舍地说了好几句,直到晒谷场里有人喊季怀安了,两人才真正分开。
珍宝拎着没什么分量的提篮站在两人跟前,活像个隐形人。
他们两个,甚至都不带低头看看她的!
实际年龄九岁,人生经历和阅历相当丰富的珍宝,人生第一次觉着,自己好像特别多余……

心情颇好的阮娇娇沿着路一直走,就算到了岔路口也还在继续。
好在有吃了一嘴狗粮还没消化的珍宝,及时喊住了她,逐渐上头的阮娇娇这才回过神来,装作无事发生。
桃花村的村口有一棵非常茂密巨大的银杏树,树杆粗到三个人一起环着才勉强能抱住,据说已经有将近一千年的树龄了。
村长王大旺对这棵古树很看重,在银杏树旁修了一圈栅栏,用来防止调皮捣蛋的孩子在树上刻字或是搞破坏。
古树的后侧放着好几块光滑的石头,这些石头自打王大旺有记忆以来就存在了。
家家户户在古树下纳凉聊天的人都会坐在这些石头上,年复一年,石头都有些包浆了。
它们褪去了表面的粗糙,形成了一层带有淡淡光泽感的膜。
“其实也就那样,她们都看不起咱们乡下人。上次我去供销社,那个售货员还白我一眼呢,不理你已经算好了。”
“我们已经算生活的不错了,至少衣服还算体面。就算她们看出我们是乡下人,最多翻个白眼不搭理。哎哟你们是没看见她们怎么对我们公社那个陈家村的人,想摸摸布料,直接被一尺子打在手背上!”
此时树下的石头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娘,中间也夹杂了零星两个年轻姑娘。
她们一边聊着天,手上也在忙着自己的活,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宋根花抱着她的针线框安安静静低头纳鞋底,耳朵竖得老高听她们讲公社售货员看不起人的事。
在她坐着的石头旁边,摆放着一把家家户户都有的靠背小竹椅,这是特意拿来给阮娇娇坐的。
“陈家村?就是咱们公社年年公粮都达标不了的那个大队?”一个大娘手里忙着飞针走线,抬头问道。
“就是那个!我大哥儿媳妇家那个大队还要往里,那个村没有大路,全都是小路,山比我们这还密呢。我听说……”
这个说话的婶子话音突然戛然而止,宋根花等了好几秒没听见她继续,不满的抬起头催促,“你别吊胃口啊,你……哎哟,娇娇同志来啦,快来坐快来坐!”
宋根花抬起头就看见刚才那个说话那人瞪直了眼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就看见自己的孙女和阮娇娇朝这走来,她赶忙站起来招呼。
村口坐着的这些人,有的是在第一天就见过阮娇娇了,而有的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还非常后悔自己那天不在,没能凑到这个大热闹呢。
“这位是城里来的阮娇娇同志,是小季知青的对象……”
宋根花简单的给大家介绍了一下阮娇娇。
阮娇娇跟这里排排坐的大娘大婶小嫂子一一点头微笑,然后坐在了竹椅上。
珍宝没有椅子,她苦大仇深的接过奶奶递来的小挎包,从里面拿出纸笔,蹲在地上,趴在石头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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