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冼如星一朝穿越,变成五百年前王府供奉的女道士。
师父贪财好色,同门勾心斗角,下人各怀鬼胎。
为了生存下去,冼如星只好开始了自己装神弄鬼的神棍生涯。
正当她混得风生水起,马上就要成为有房有地的人生赢家之时,府里小王爷突然间躺赢当上了皇帝……
假道士冼如星转眼间进了紫禁城,为了维持人设不倒,她观星象,斗奸臣,搞发明,平叛乱。
揽最大的权,装最大的B!
小剧场:
传闻嘉靖与国师冼如星关系暧昧,形影不离。
满朝文武以头抢地:“皇上!冼如星狼子野心,在前朝呼风唤雨,不能再让她惑乱后宫啊!”
嘉靖义正辞严地纠正:“冼如星当然不是朕在宫里的皇后,相反,朕是冼如星在人间的道侣!”
百官们面面相觑,抱头痛哭……这不一个意思吗!?
阅读指南:
1、基建强国种田文。主剧情。
2、CP嘉靖,铁血1V1。
3、平行时空,非正史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冼如星,朱厚熜(嘉靖)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左手科技,右手玄学。
立意:努力发展科学及时,为国为民
细雨,黄昏。
常言道“漫脱春衣浣酒红,江南二月最多风。”安陆虽地处湖广,二月的天却也格外冷,凉风吹在身上,打得人直发抖,恨不得寻个地方窝起来。
兴王府,清风观。
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几缕黑烟从正中央的八卦炉上冒出,预示着此批丹药又炼毁了。
丹炉前方,一个身着天青色的大褂的中年道人面沉如水,两旁的架火童子低头不语,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牵连。
许久后,道人长长舒了口气,高声道:“来人,把本座的圭简呈上来。”
没一会儿,门被缓缓推开,从外面走进一个纤细袅娜的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白嫩的肌肤仿佛上等的瓷器一样,杏眼桃腮,眉间一点胭脂痣更衬得楚楚动人。
如今这个温度,少女不过穿了件单衣,嘴唇冻得有些发白,但神色却极为庄重,双手将一上端略窄,用漆涂饰木板递了过去,恭敬道:“师父,请。”
道人的目光在少女雪藕般的白臂上停留一瞬,紧接着移开。拿起圭简,两手相合,把其置于胸前,对着不远处的三清像拜谒再三,口中念念有词。待到完成这一切,方才停下来,命人将丹药残渣收走。
“怎么就你一个?似露呢?”就在众人陷入忙碌之际,道人冷不丁开口。
少女身形微顿,转头答应道:“回师父,似露师妹吃坏了东西,担心给您过了病气,就不来正殿孝敬了。”
“嗯,”道人点头,慢慢地捻了几下胡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既然如此,就让她好生歇着吧。今晚子时三刻,我要再启一炉丹,为防这些个粗手粗脚的坏事,到时候如星你来伺候。”
“是,”如星颔首,轻声应下。
在此站了一天,道士也有些乏了,拿起浮尘,在弟子的服侍下回里屋休息。
等他走后,冼如星又待了一会儿,督促着小道童们把这里收拾好方才离开。
与后世的认知不同,明朝的藩王府并非“大宅子”而是“小皇宫”,格局完全同紫禁城一模一样,无非就是小了些。
好比清风观所在的社稷坛,位于兴王府西南角,紧邻端礼门,作用和京城里的也相等。皇帝祭祀天地日夜,藩王祭祀封国山川。不过平日除了供奉的道士外,鲜少有人过来。
冼如星从主殿出来,顺着游廊走到西厢房,才刚推开门,就见一个木枕飞来。
微微侧过头躲开,有些无奈地开口道:“怎么又闹起来了?”
屋内,一个比她小上一些的娇俏女孩儿哼哼唧唧地叉腰,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怒斥道:“好哇,你个倒霉黑心肝的,下药的账还没跟你算,今日昏定又没知会我!告诉你姓冼的,我才是师父一手养大的,哪怕你在从中挑拨,我赵似露也是清风观第一得意人!”
“好好好,”冼如星敷衍地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桌案边洗了把手,将浸湿的布巾盖在脸上,看样子颇为疲乏。
赵似露就这么被晾在一旁,俏脸涨得通红,想要继续争辩,突然,外面传来小道童慌张的声音,“哎?你们干嘛?出家人清净地,不能随便进来!”
冼如星与似露对视一眼,连忙出去查看。
只见三五个穿着道袍的半大丫头小子正与人撕扯,嘴里骂骂咧咧颇为不干不净。
清风观里人不算多,刨除一位在外做法事的师兄,就属如星似露辈分最大,所以赵似露率先迎了上去,开口问道:“你是……净云宫里的妙乐师姐?来我们清风观可是有事?”
净云宫与清风观相同,都是兴王府请来的供奉。如今王府的主人兴王排行老四,乃先帝弘治异母弟弟,当今圣上的叔叔,平日里热爱诗词书画,尤为信奉道教。
偌大个王府,自然不可能只请一家供奉,算上清风观,共有四家道观于此侍奉。正所谓同行即冤家,修道之人也不免于此,四家平日里多有摩擦,净云宫历史悠久,最得王爷信任,其门下大多高傲跋扈,像如今这样找上门倒也不止一次。
打头的女道士妙乐见到似露冷笑一声,斜着眼睛不屑道:“当然有事,清风观冒领了我们净云宫的炭火,害的我家师父这两日得了风寒,赶紧将东西吐出来!”
“炭火?什么炭火?”似露皱眉,王府冬日确实给社稷坛里的道人供应些炭,但早在二月初天渐暖的时候就已经停了,他们这些小的每日冻得身上发青也没办法。不过听对方如此讲,赵似露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好哇,我说怎么今年的炭没的这般早,原来是都让你们净云宫给吞了,现在还来找我们要!真当我们清风观没人吗!?”
妙乐往常骄纵惯了,头回遇到敢反驳自己的,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双方吵着吵着,渐渐动起手来。
这些道士年岁不大,平日又养尊处优,所谓的“打架”也不过是你抓我我推你,眼看净云宫的马上就要占上风,突然从天而降一大泼冷水,将几人浇了个透心凉。
“哎呦!”妙乐发出惨叫,这才二月,虽然不比冬日,外面依旧十分严寒,此时他们浑身湿透,被冷风一吹,直接瑟瑟发抖。
冼如星一手拿着水壶,面色不虞地呵斥道:“清风观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再继续下去我不客气了!”
妙乐如今浑身湿透,气势上难免落了下乘,又见冼如星神情冷硬,眼中满是寒意,不由打了个哆嗦,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尖声道:“姑奶奶是你吓大的不成!你等着,我师父定饶不了你!”言罢便带着手下落荒而逃。
将水壶丢给道童,冼如星整理了下衣冠,抬眼见到身边少男少女皆瞪大眼睛,有些畏惧地看着自己,顿时微愣。回过神来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温声道:“怎么?都傻站干嘛,快把这儿收拾下,晚上师父还要炼丹呢。”
“啊.是!”众人慌神,见向来温和的师姐又变回之前的模样,方才松了口气,各自忙碌去了。
赵似露走上前,半天,犹豫着开口道:“妙乐那边怕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你还是趁早去禀告师父,师父那么厉害,一定会保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打断,赵似露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自从几个月前冼如星落水大病一场被救回来后性情变了许多,最重要的是,赵似露总觉得其对师父不是很恭敬。
“算了,我不管你了,不过话说回来,炭火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净云宫为什么说咱们拿的?”
“可能弄错了吧。”冼如星打了个哈哈,有些刻意地岔开话题。
果然,不出她所料,清风道人在知道自家弟子得罪了净云宫后问都没问,直接命令冼如星上门赔罪,之后更是罚其在三清殿守半年,就连自己都选择闭关几天躲风头。
如此做派,底下弟子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此时讲究“天地君亲师”,即使师父有错,他们这帮人也无法挑什么。
冼如星倒是没怎么失落,收拾好东西后在似露的欲言又止中搬进空旷的大殿。
和尚拜佛祖,道士供三清。所谓“三清”就是指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这三位神仙。三清殿位于社稷坛最中央,除了三清圣诞和五腊日这些道教重大节日外很少开放,平日由各大道观轮流派人打扫。现在冼如星住进来了,自然就由她全权负责。
推开厚重的大门,冼如星将烛台点上,在昏黄的烛光下,开始低头地做清洁。
三清殿寥阔冷清,可能是寻日里弟子偷懒,地上满是灰尘不说,空气中还一股子霉味。不过冼如星似乎对此没有半点不悦,清扫得极为认真,就连台上的神像都擦的锃光瓦亮。
在干完这一切后,少女长舒一口气,翻出边上的香,恭敬地对着三清叩了几个响头,神情肃穆地念念叨叨:
“三清大神在上,我只求能穿越回去,只要能回去,信女愿意吃素三年,终生供奉您几位。”
说完她闭上眼睛跪在地上,许久,缓缓睁开,眼见自己依然在此地,失落地叹了口气。
是的,冼如星是一位穿越者。
上辈子的她大学毕业后刚参加工作两年,在家人的支持下于一线城市贷款买了房,眼看生活事业都逐渐走上正轨,结果在马路上突然被失控的车辆创飞,等再醒过来,已经变成五百多年前明朝正德年间的一位女道士。
小道姑不小心落了水,救起来后高烧不退,古代医疗不发达,人就这么走了,倒是让与她同名的冼如星捡了便宜。
不,严格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冼如星苦笑,天知道当她发现这具身体主人的师父对其有别的心思之时有多恶心,每次对方视线扫过,冼如星都恨不得把那老色.狼眼珠子抠出来。
万幸的是,清风观里年级稍大些的女道只有她和似露两个人,在穿越之后,她使尽各种手段,总算是让那老道士没有得手。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冼如星苦恼地揪了揪头发,她得想法子彻底离开这儿。
此时天色已黑,干了一天活儿的冼如星又累又饿,来之前倒是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但看了眼,硬邦邦实在难以下咽。
冼如星伸了个懒腰,活动下筋骨,在脑海中默念了“回家”两个字,转眼间就已经进入另一个空间。
望着熟悉的景象,她吸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还好自己穿越携带金手指,不然这日子得多难熬!
冼如星的金手指说起来也好笑,正是她穿之前背负巨额贷款买的那套房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之前房奴怨念太深,这东西竟然一起跟过来了。
经过反复的实验研究,冼如星总算是明白了这个金手指的使用方法。
她每天最多可以进到这里一个小时,屋里的东西都可以拿出去,但拿一样少一样,没有补货渠道。
房子套内一百二十多平,四室两厅,里面塞满了她因为疫.情而囤积的大大小小各种商品,长久保鲜。水电燃气都能正常使用,只有手机电脑开打不开。
这个金手指算是给了冼如星底气,哪怕现在离开王府,短时间也饿不死。
翻出之前吃了半瓶的老干妈,她就这水勉强吞了两个杂粮馒头,在差点将自己噎个半死后,躺在床垫上休息了一会儿,眼看时间到了,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
“出去。”冼如星轻喊了一声,之后就感觉自己仿佛被套上绳索。
这个金手指就这点不好,从家里回到现实,整个人是一点点“挤”出去的。
先是左腿,之后是左臂,然后是部分的脸……好不容易出来了半个身子,冼如星累得值喘气。
正想着要不要先歇两分钟,突然,正殿大门被缓缓推开,从外面走进一个十二三岁的锦衣少年。
伴随着惨白的月光,冼如星只有残缺的身子悬浮在空中,与其四目相对,不由心头一紧。
“你.你你你!”少年颤抖着看这眼前这一幕,清秀的脸庞在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屋内如午夜坟场般寂静,在此之下,两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额.我可以解释,你千万别喊!”冼如星顶着半个脑袋,在昏暗的烛火中缓缓开口。
“我不喊,我不喊……”少年神情恍惚,噗通一声,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冼如星:“……”
“月前我问你们父王的病情如何,是谁信誓旦旦地保证不过是‘水臌’,几针下去就能消退,现在呢?”
朱厚熜面无表情地开口,清秀稚嫩的脸阴沉一片,唯有紧紧握住的拳头证明着其内心的愤怒。
在他下方,几个医官打扮的中年人诚惶诚恐地请罪。
深吸一口气,少年努力平复了下,缓缓道:“我不罚你们,但现在马上提出个法子,我父王的病该怎么办?”
医官们俯首,互相使了个眼色,最后打头的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禀世子,王爷‘臌张’久治不愈,目前还是应该以调养为主,不如下官开一些养人的汤药……”
王府的医官多是朝廷指派,而大明朝的太医院又“有口皆碑”,朱厚熜知道他们万事求稳不愿担责任,但眼看人命关天,还在这儿打太极,不由勃然大怒。随手抄起桌案上的茶杯,狠狠向他们,“滚!都给我滚!”
医官硬生生挨了一下,却仿佛解脱一般,连忙请罪告辞,生怕对方反悔。
朱厚熜气得胸闷,拒绝了贴身大伴黄锦的跟随,孤身一人跑到屋外散心。
此时已然是亥时,天色已暗,少年借着月色一路快走,直到将浑身大汗淋漓方才停下脚步。喘了口气,感受着心脏激烈的跳动,之前被怒火烧成一团浆糊的脑袋逐渐清醒过来。
府内的医官看来是靠不住,现在只能去外面请人,但湖广本不是什么富裕之地,当地的郎中水平也有限。深深叹了口气,朱厚熜抬头,刚好望见社稷坛的大门,心中一动,想着要不要给自己父亲向三清敬上一炷香。
兴王素来不喜享乐,自打离开京城就藩,吃穿皆朴素到了极致,唯独在信教上舍得花钱。养了一堆道士不说,就连社稷坛也修得极为宽敞。受父亲的影响,朱厚熜自幼也十分热爱道教文化。
没有惊动旁人,朱厚熜依照记忆来到三清殿,意外的发现里面有微弱的亮光,以为是哪个小道士在打扫,他也没在意,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然后……
就与只有半个身体的怪物撞了个正着!
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往往是没办法做出判断的。就好像朱厚熜现在,往前十二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惊险,如今的他大脑一片空白,直到那“怪物”与自己四目相对,威胁他不要说话之时,他才略微反应过来点。
想到几年前进山巡猎,领路的老猎户讲过和熊相遇装死可能逃过一劫的故事,朱厚熜也不知哪根弦儿搭错了。直接两眼一翻,屏住呼吸倒在地上。
冼如星艰难地从空间中钻出来,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手足无措。
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探了探鼻息,结果震惊地发现对方没有任何气息。
完了,人被自己吓死了。
冼如星面色惨白,好在她从现代穿越过来稍微懂一点基础的医疗知识,勉强稳住心神,将少年放平,确定周围空气畅通后扒开对方的衣服,双手交叠,开始进行心肺复苏。
一下,两下……
还没到第三下,地上的少年突然惨叫一声,痛苦地捂着胸口,“疼,好疼!妖怪你直接给我个痛快吧!”
“啊?”眼见形势逆转,冼如星懵了,片刻后,反应过来,指着对方不可思议道:“你装死?”
朱厚熜蜷缩成一团,虽然心中害怕,但皇室的骄傲又不允许他低头,而且被疼痛一刺激,他脑子也活泛起来,见妖怪没有立刻杀了他,索性谈起条件。
“这位……大仙,吾乃真龙皇室血脉,你有什么心愿未达成我都能帮你实现,所以与其杀了我,不如留在下一条命!”与此同时还大着胆子偷瞄起冼如星。
见其已经恢复成人样,而且眉如柳叶,目似寒星,一身青色道袍衬得更是新月清晖,花树堆雪,不由暗自心惊。
这样的样貌若是出现在寻日里,谁又能想到其真实身份,她到底是什么精怪?狐狸精?兔子精?还是传说中的画皮?不管怎样,敢半夜盘踞在王府,法力一定非比寻常!
冼如星在听到“皇室血脉”之时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整个兴王府,符合年龄的也就只有一人——兴王世子朱厚熜,也就是未来的嘉靖皇帝。
“心愿”两个字触及到了某根神经,不过在仔细衡量利弊之后,冼如星还是艰难地选择了拒绝。她清了清嗓子,对着朱厚熜行了一礼,然后尽量用最自然的语气开口道:“世子殿下,您在说什么,贫道怎么听不明白,贫道在此守夜,您突然就进来晕了过去,许是着三清殿里太昏暗,殿下被尘土迷了眼……”
朱厚熜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番,然后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你撒谎。”他虽然只有十二岁,但从小便聪慧,早熟的很,对事物的判断向来有自己的标准,所以根本不为所动。
不过对方没要自己的命而是想要混淆视听这一点倒是让他轻松不少,看起来这妖精不能随意出手。
想到这里,他站起将衣服穿整齐,望着少女在月光下惊人的美貌,突然鬼使神差道:“你的目的不会是想要吸我阳气吧?”
冼如星:“……”
看了一眼只到自己肩膀高的小屁孩,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半天,费力地摇了摇头。
从对方装死就能看出,这位未来的嘉靖皇帝是个机灵的,想要随意糊弄过去怕是很难。冼如星在脑海中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开口道:“好吧,我知道瞒不过殿下。但贫道并非是什么妖怪,只不过是一个在人间的修道者,方才您看到的那一幕恰好功法出了点岔子,惊扰到殿下是我的不对。”
“不是妖怪?”朱厚熜狐疑地看了看她,之后追问道:“好吧,你说你是修道者,有什么证据,你能点石成金吗?”
“不能,”冼如星摇了摇头。
“撒豆成兵?”
“不能。”
“隔空取物?”
“还是不能。”
“你怎么什么都不能?”朱厚熜抱臂,神情冷漠,意思很明显,什么都不能你修的什么道!
冼如星苦笑,“殿下,您说的那些都是仙人手段,贫道只是个小小的修炼者,才到.才到筑基期!”
“筑基期?”朱厚熜听得有些迷茫。
“是了,”冼如星打起精神,联想到上辈子看得那些仙侠小说,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什么练气金丹元婴大乘,什么灵根法宝幻境神器,听得朱厚熜目中异彩连连激动不已。
“只要修炼到元婴期就能寿元达千年,遁光飞行啊。”朱厚熜心驰神往道。
“想要到达元婴期可不容易。”冼如星在一边严肃地反驳,“出山这么些年,我也只见过自己者一个修行者,现在灵气越来越少,真正的大能都躲起来了。”
“应该的,就应该少沾尘世。”朱厚熜赞同地点头,此时他对于冼如星的话已经相信了大半。主要是对方提供的修仙理论实在太完善,描述的仙人世界又太真实,倘若仅凭个人之力,很难在短时间编出这么多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朱厚熜仔细想了下,还没听说过哪个妖怪如此厉害,敢在三清殿里显形。
他看了看少女,虽然说目前其只是个有筑基修为的小人物,但很难说最后对方会不会一飞冲天变成厉害的“大能”。况且自己这边还有事相求……
思及此处,朱厚熜心中有了计较,只见他一改之前畏惧疏离的态度,整个人变得彬彬有礼起来,对着冼如星温声道:“既然如此,那是我误会仙子了,刚才多有冒犯,还望仙子不要见怪。”
冼如星也是人精,一搭眼就知道对方想的什么,连忙躬身,“世子言重,原本就是贫道学艺不精,吓到您了,如今属实惭愧。”
“哪里哪里,”朱厚熜像个小大人,跟着寒暄一番后,方才露出目的,“之前不知道仙子在,如今晓得了,自然不能让您屈居此地,还请下榻住院,吾领派人照顾您的起居。”
冼如星虽然知道这时候点头能立刻飞黄腾达,但也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装逼一时爽,可最后万一露馅让人拆穿了,想到故事书里的各种刑讯手段……心中一紧,她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不错了。
于是连忙摇头,做出一副清心寡欲之态,淡淡道:“有劳世子费心,但‘一入红尘,即沾因果’,贫道隐居在清风观的目的就是不想招惹俗世,所以还望您成全我这点心愿。”
倘若她一口应下,按照少年敏感多疑的性格可能要怀疑什么,但对方拒绝享受,宁愿在这微寒之处隐居,如此朱厚熜反倒打从心里钦佩。
担心太过强势惹得对方跑了,所以朱厚熜也没有勉强,反正人就在这里,之后来日方长。
借着烛火和女道士又说了几句,直到烛火烧了一半,少年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相比于来之时的低沉,他的神情明显高昂许多。
待他走后,冼如星疲惫地起身,关紧门窗,后怕地长舒一口气,穿越以来最大的危机勉强算是度过了!
冼如星这一觉睡的很不好,昨夜朱厚熜走后,她将两人说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苦苦思索自己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翻来覆去直到深夜才眯着。
清晨的时候是被冻醒的,三清殿空旷冷寂,虽然铺了棉被,但晚上寒气还是顺着青石板直钻骨头缝。也多亏是冼如星穿越之后有刻意锻炼,否则按照原主弱柳扶风的身子骨,怕是住了一晚就要倒下。
强撑着爬起来,冼如星揉了揉欲裂的额角,穿好衣服,打算出门去井边打水洗个脸。
至于紧闭,冼如星嗤笑一声,对于清风道人,她经过这几个月的打探研究基本上已经摸得透透的。
毫不客气的说,那丫基本上就是个江湖骗子。
根据似露所讲,小时候她依稀记得自己还跟师父上街买过艺,后来生活不下去了,一家破败道观的观主收留了他们。之后清风道人似乎找到了这世界上最适合自己的职业,凭借着花言巧语以及还算仙风道骨的长相,将道观越做越大,弟子越收越多,最后甚至傍上了兴王府这棵大树。
不得不说,清风道人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倘若不是对门下女弟子有那种恶心的心思,冼如星不介意一直在这里混吃等死下去,可惜……
跟脚不正,御下自然也不会很严格。清风道人平日在王府只管炼丹享受,就连管教门内都是靠他们几个年长的。冼如星说是禁足,但只要不太过分,平时出来放放风也没人敢说什么。
洗漱完毕后,冼如星在水井边活动了下筋骨,刚想回去,就见赵似露端着个托盘从远处走了过来,见到她眼睛一亮,快步上前,献宝似的将东西递了过去。
“快,趁热赶紧尝尝。”
冼如星低头,只见托盘上放着一小碟淡黄色的糕点,糕点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不由好奇道:“这是什么?”
“百花糕啊,今天是花朝节你忘了?”
冼如星有些恍惚,不同于现代,此时的花朝节算得上一个比较大的日子,每年的二月半大家都要扑蝶赏红吃百花糕以此来庆祝。这么算来,距离自己穿越已经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她这辈子还能回去吗……
“喂喂,你吃是不吃?不要我拿回去了。”赵似露举得手酸,见其呆傻发愣,不高兴地嘟起嘴。
“啊,吃吃。”回过神,冼如星赶紧拿起糕点咬了一下,入嘴清甜,口感绵软细腻,而且真的有一股花香,这几乎是她穿越以来尝过最好吃的东西。
见她喜欢,似露也弯起眉眼,两人正你一个我一个吃的正欢,突然听见一道包含怨气的声音,“呦?我怎么记得某些人这会儿应该在正殿里关着?清风观怎么连个人都看不好,不会想让我们帮着管教吧?”
转身一看,妙乐抱着膀子站在远处,目光怨毒地看向这边。
冼如星皱了皱眉,之前主动挑衅是为了远离清风道人,如今自己心愿达成,实在不想多生事端,于是微微打了声招呼便想着离开。
谁知妙乐却上前一步拦住去路,掐着嗓子嘲讽:“别走,今天让我撞见犯错,那便不能善了,既然你们清风观说一套做一套,那就只好重新评理,多关上你个一年半载!”
眼见避不开,冼如星心中无奈叹气,面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妙乐师姐,你确定要继续下去?”
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妙乐脸一下涨得通红。这次她上门与清风观发生冲突,虽说以对面的服软结尾,但师父对自己也颇有微词,毕竟最近王府正值多事之秋,兴王病重,大家都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况且归根结底本身就是净云宫仗着人多贪了别人的炭火,妙乐这般轻狂,真闹大了如何收场。
妙乐平日里飞扬跋扈都是仗着师父宠爱,现在被冷落,之前受过她欺负的人也跟着踩一脚,所以见了事情的始作俑者才这么激动。
不过这些都是净云宫内部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妙乐又惊又怒,心里疑惑不定,瞬间脑补出一桩清风观在自家身边安插奸细的大戏,冼如星秀美的脸庞在其眼中幻化成毒蛇,一股急火直冲天灵盖。
“好哇,原来都是你设计好的,看姑奶奶今日不撕了你!”说罢便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