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适时走了过来,“这?两位吃错了东西?……”
说起这?事,林骁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安德烈带的翻译也因为这?事,□□趴下了。情况比这?两人还严重,在上?一站便?让人将?他带下去治疗。
这?两人不?走,纯粹是因为在宛城玩疯了。眼见到了与女王约定的时间,他们这?才打算离开。谁知道这?个?节骨眼上?,竟然出了这?种事。
安德烈不?想误了与女王见面的时间,只得带病赶路。好在两人的情况并不?严重,而林骁带来的人中也有医生。
可离了熟悉的翻译,安德烈不?肯吃药。他的戒心很强,总感觉林骁想要毒害他。
林骁想解释,但同行的人又不?精通F语,无奈之?下便?想到了阮明芙。
“……就是这?样,明芙你的任务就是劝安德烈两人把药吃了。”
林骁叹了口?气。
要不?是这?两人身份非比寻常,女王还在京城呆着。真挂了得引起两国纠纷,他才不?管安德烈吃不?吃。
阮明芙听了前因后果,有些无语。
所以这?算什么……哄大龄孩子?吃药?
“安德烈先生……”
“噢,我?漂亮的女士,不?用再说了,”安德烈一把拿过林骁手上?的药片,全塞进自己嘴里咽了下去。他深情地看向阮明芙,“只要是你,哪怕喂我?毒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阮明芙:“……”
听了这?话,谢延昭眼中迸发?两道强烈的杀意。
林骁:“……”
这?特么是两人份的,吃了也不?怕药死你。现在怎么办,掐着安德烈的脖子?让他吐出来?
林骁有些慌张。
他工作了快二十年,遭遇了头一次职业上?的滑铁卢。
吃了两份药的安德烈并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异样,他眸光深情地看向阮明芙,正想抓住她的手亲吻,却被谢延昭一把挡住。
他黑着脸,“林同志,既然对方愿意吃药,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说完,也不?管林骁的反应,带着人就走。
林骁:“……”
啊这?……他还需要外甥媳妇翻译!
看着两人的背影,林骁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
算了,大不?了到时候他再去找阮明芙帮忙。
出了这?个?门,阮明芙这?才感觉谢延昭的身体松懈下来。回到包厢,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直把谢延昭看得有些涩然。
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你怎么会F语?”
这?是阮明芙最好奇的一点。
照目前的国情,谢延昭哪怕学外语也只会学E语。F语算小众,全国会的人几乎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我?母亲教的,”谢延昭解释了一句,“当年,她去F国留过学。”
阮明芙掰掰手指头。
五六十年代的留学生……
草!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婆婆好强。
就是眼光不?怎么好,认识了谢司令这?么一个?人渣。
阮明芙双眼亮晶晶的,她抓住谢延昭的手好奇地问,“你有没有妈的照片?”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谢延昭拿起随身带的一本书,将?里面夹着的照片递了过去。
阮明芙注视着他的动作。
这?本书她时常见过,谢延昭经常会翻。阮明芙好奇时拿过来看过,却不?知里面竟然还夹着一张照片。
她有些伤感。
对于白清珠的死,狗男人或许从未放下过。哪怕到现在,他也依旧记在心底。
阮明芙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思?索了良久,终于放弃。
算了,还是让他自己走出来吧。
照片很老?,个?别地方泛着黄。
但却被人保存得很好,照片上?的内容依旧清晰。阮明芙的眸光落在照片上?的人,被狠狠惊艳到了。
白清珠长着一张鹅蛋脸,气质温婉宜人。如果阮明芙是明艳,那她就是翩然若仙。她站在一栋建筑前,巧笑倩兮。仿佛透过镜头,看到照片外的人。
“妈长得真漂亮。”
阮明芙赞了一句。
可惜谢延昭这?货没有百分百遗传到她这?个?婆婆的长相,身上?的气势还贼拉凶,要不?然追他的女同志能排到二里地去。
“在我?眼里,你也很漂亮。”
阮明芙得意。
算狗男人有眼光!
自从他被放了出来,也不?知道开了什么窍。时不?时地夸她两句,弄得她还怪不?好意思?的嘞。
她将?照片递过去,“妈长得这?么漂亮,应该有好多人追吧?”
怎么就选中相貌平平的谢司令?
“我?妈有过未婚夫,”谢延昭声?音平稳,“可是未婚夫一家搬到了海外,两人的婚约也作废了。”
阮明芙有些无语。
提起未婚夫让她又想到了陆家那些浑蛋。
果然,人还是不?能指腹为婚的好。她与她的婆婆都证明了,那玩意儿?不?靠谱。
“也因此,外公在运动时差点被连累,”谢延昭叹了口?气,“幸好我?母亲有先见之?明,选了谢司令这?个?穷小子?结婚,才得以保全。”
啊这?……
阮明芙是真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
“我?母亲与谢司令的关系并不?好。”
阮明芙认同地点头。
一个?留过洋的大小姐,哪怕再知书达礼也有傲气。一个?是乡下农村出来的泥腿子?,这?样两个?人哪儿?能过到一起去?
其实阮明芙也能明白一点谢司令的想法。
他怕是对白清珠又爱又恨,之?所以这?么对她更多的怕是自尊心在作祟。
在谢延昭十二岁前的日子?里,有白清珠的参与他的童年过得很美满。虽然在他的记忆中,白清珠很少与谢司令同房,两人一直是各过各的……但也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见谢延昭的神情有些低沉,阮明芙摸摸他的脸,转移话题。
“我?发?现你魅力不?小?连F国的小公主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谢延昭闻言,挑眉看向他。
阮明芙:“……”
几乎立刻便?明白他的意思?。
她冷哼一声?,“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谢延昭求生欲极强。
“我?对什么F国的小公主不?感兴趣,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阮明芙:……
等等,前面这?一句话竟然该死的熟悉!
阮明芙瞪了他一眼。
这个臭男人还好意思说, 她当初要?是?有第二个选择,都?不会选这个王八蛋!
“咱们这次去京城,什么时候回来?”
谢延昭沉吟了一会儿, 这才开口, “四天时间足够了。”
“会不会有些紧?”
谢司令再不是?,也得将他的葬礼办好。谢家在京城有着不少亲朋, 这些人到时候肯定要?来送一送。
“够了。”
谢延昭摸摸她的长发。
“谢家有些人不好相处,他们要?是?说了些难听的话?,不用搭理。”
阮明芙点头。
她可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一早。阮明芙刚睁眼, 便看到谢延昭的高大?身影。他正?好走进?车厢, 手里还着一块温毛巾。
“擦擦脸。”
阮明芙接过。
湿透的毛巾还带着温度, 应该是?狗男人眼见她快醒了, 知道她爱干净,特意跑去?卫生间打湿的。
狗男人还挺体贴。
两人收拾完, 刚吃好早饭林骁就来了。
“明芙, 今天还得麻烦一下你。”
想到那个如花孔雀一般的安德烈,谢延昭的脸唰地一下拉了下来。
林骁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明芙, 那边没有能独档一面的翻译,顾清松年纪还轻, 压根压不住那两个人, 你看?”
“舅舅,我?这就过去?。”
谢延昭:“……我?也去?。”
那只花孔雀再敢动手动脚, 他就废了他!
林骁露出笑意。
“明芙, 你放心,我?肯定亏待不了你。”
等下, 他就去?找领导申请奖金!
“那帮上舅舅的忙,”阮明芙面带笑意,“是?我?的荣幸才是?。”
林骁脸上的笑意更深,“对了,延昭不也会F语。你累的时候,就让他顶上……”
几人说着话?,便到了包厢门口。
与昨天相比,安德烈与菲尼的状态显然好了不少。看来,是?昨天吃的药起了作用。安德烈见她进?来,那双多情的眼睛就是?一亮。
“噢,美丽的女士,我?又见到你了。”
谢延昭的脸黑了。
安德烈当没看到,接着花式夸阮明芙。
“一早就能见到这么美丽的你,让我?这一天的心情都?快乐不少,”他深情地看向阮明芙,“若是?你能……”
谢延昭咬牙,“安德男爵,您该用早餐了。”
他比安德烈足足高出一个头,俯视他时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安德烈却不怕他。
他幽怨地看着阮明芙,“我?美丽的女士,你来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把这个烦人的家伙带来。”
阮明芙:“……”
他要?不是?外宾,依着谢延昭的脾气?早就被按在地上开捶。
“安德烈先生,您真幽默。”
安德烈叹了一口气?,像是?没要?到糖的孩子。
“好吧。”
谢延昭臭着一张脸,吓退悄咪咪凑过来的顾清松。感受这人快要?杀人的凛冽气?势,他泪都?快要?飙出来。
外宾的早餐可比阮明芙今天吃的丰盛许多。
除了一杯牛奶外,还有一个三明治。放在一个大?大?的盘子里,显得……娇小?。
顾清松目露怜悯。
这些外国王室子弟,吃得也就一般般嘛。
“哥哥,矜持点,”菲尼嫌弃地看了安德烈一眼,“你知道你刚才像什么吗?”
见安德烈转过头,菲尼这才接着开口。
“像一只见到翔的苍蝇!”
“噢,菲尼,你太粗俗了,”安德烈一脸伤心地看着她,“天哪,我?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粗俗的妹妹。”
菲尼:“……”
切着肉片的菲尼一个用力,刀划过盘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菲尼,你真的太糟糕了,这不是?一位淑女能做的,”安德烈接着开口,“我?要?告诉女王,让她再给?你多请几位礼仪老师。”
“哥哥!”
菲尼小?脸涨红。
白净的脸颊飞快地浮现?出一抹艳红……
“阮同志,”顾清松悄悄地凑了过来,“这对兄妹是?在吵架吗?”
阮明芙:“……”
这让她怎么回答。
转头一看,却见林骁也在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两人虽然对F法不精,可一些简单的词还是?能听懂的。两人纷纷露出吃瓜的表情,眼底的幸灾乐祸都?快要?溢出来了。
还是?这对兄妹,同款的难伺候。
这一路走得格外憋屈,别说谢延昭,哪怕是?林骁与顾清松都?想揍他们。
两人吵着架,菲尼突然朝着阮明芙吼了一声。
“都?怪你!”
说完,坐回原处垮着一张小?脸emo了。很?明显,她没能吵赢安德烈,在生闷气?呢。
阮明芙:“……”
谁没脾气?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
“菲尼公?主……”
阮明芙刚想说话?,便听到房间中低低传过来的低泣声。阮明芙定晴一看,正?是?菲尼。她哭丧着一张脸,两只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安德烈:“……”
听到女孩子的哭声,他便头皮发麻。
见安德烈看过来,林骁与顾清松纷纷转过头。
“哎呀,我?现?在才发现?我?还有一份文件没有做。”
这是?他们自己人弄哭的,可不是?外交问题,林骁闪得理直气?壮。
顾清松也一拍脑门,“……我?还有一份报告没交给?老师呢,对!我?去?交报告了。”
阮明芙:“……”
看着两人飞快地闪了,而安德烈的目光也落到她的身上。
“我?……我?也有事!”
阮明芙抓起谢延昭便想跑,但却没有想到,安德烈的动作更快。他直接堵在门口,伸手便拉阮明芙的手,却被谢延昭一把拍掉。
他危险地看着他,“再动手动脚,打断你的腿!”
这话?是?用F语说的,安德烈听懂了。
他正?想反驳,抬头便看到谢延昭那凶戾的眼神,整个人就是?一抖。
安德烈咽了咽口水,但到底没再伸爪子。
“我?……我?要?投诉你。”
他虽然温柔多情,却也不是?没脾气?的人。更何况,自来到这里后便被人捧惯了,还是?头一回遭到拒绝。
“随你的便。”
“安德烈先生,你的行为为我?与我?的丈夫带来困扰,”见他威胁谢延昭,阮明芙也生气?,“你这种行为放在我?们这里,是?要?被打死?的。”
要?不是?因为林骁,阮明芙才不稀罕跟这些所谓的外宾周旋。
她俏脸生怒,拉着谢延昭便要?走。
安德烈却依旧挡在两人的面前,满脸痴迷地看着她。
“漂亮的女士,你生起气?来更美……”阮明芙:“……”
谢延昭黑着一张脸,盯着安德烈那张讨厌的脸拳头作痒。
“美丽的女士,你说得不错,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安德感受到周围的杀气?,抖了抖身体后又道:“女士,我?只想问问,该怎么安抚我?的妹妹。”
菲尼从?刚才就一直在哭,停不下来。眼眶都?红了,可怜得很?。
安德烈头疼。
他这个妹妹从?小?就是?个哭包,因为她哭从?小?到大?他不知道挨了多少打。怕她找女王告状,安德烈只得求助别人。
“这个简单。”
阮明芙双眼一转。
朝菲尼走过去?,悄悄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她也不哭了,惊讶地看着阮明芙。
“真的?”
阮明芙点头,“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菲尼看了安德烈一眼,缓缓点头。
安德烈面露惊喜。
菲尼只要?哭起来,没几个小?时压根不会停。安德烈头都?要?炸了,却不想阮明芙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对方便不哭了。
“美丽的女士,你好厉害,”安德烈满脸惊奇,“我?知道,这肯定是?神秘的东方力量!”
神特么神秘的东方力量。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扯了扯谢延昭的手,小?声地道:“咱们快走。”
出了门,阮明芙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侧过头,朝谢延昭那张刚毅的脸看了过去?。
“你就不好奇我?跟她说了什么?”
谢延昭:“说了什么?”
绝对是?敷衍。
阮明芙拍开他的手,但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不告诉你!”
走廊才走一半,便听一声惨叫传了过来。那熟悉的声音,正?是?安德烈的。林骁等人听到声音,飞快地跑了过去?。
谢延昭驻足,朝阮明芙看去?。
却见她下巴一扬,满脸骄矜地回看他。
“这就是?得罪女人的下场!”
车厢中,菲尼嫌弃地看着阮明芙所处的狭小?空间。
“你就呆在这儿,也太小?了。”
阮明芙默默地看着她,“菲尼公?主,你要?是?嫌弃的话?,可以离开的。”
菲尼冷哼一声。
她不仅没有依言离开,甚至一撩裙子在阮明芙面前坐下。
“他看着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怎么会让你呆在这个地方?”
阮明芙:“……”
自从?这位公?主殿下过来找她,进?到她这里后便开始东挑西捡地嫌弃起来。阮明芙有些无?语,她正?想说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他小?气?的地方多了去?了。”
菲尼好奇地看过来,“怎么说?”
“一天两个菜,除了白菜就是?豆腐……”
阮明芙细数自己在农村当知青的日子,将菲尼哄得一愣一愣的。尤其在说到下地干活,有蚂蟥咬人吸血时,菲尼脸上的恐惧更是?挡也挡不住。
“太……太可怕了。”
菲尼咽了咽口水,看阮明芙的眼中都?带着怜悯。
“不止呢……”
听了这些话?,菲尼抖了抖。
“我?、我?可以带他回F国,我?是?公?主,我?能给?他提供最好的环境!”
她说到最后,神色也变得坚定起来。
阮明芙:“……”
好家伙,看来对谢延昭是?真爱啊。
她磨了磨牙。
这个狗东西,一把年纪了还在外面招蜂引蝶。
阮明芙正?想说什么,菲尼却仿佛泄了气?一般地朝她摆了摆手。
“你也太惨了,”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样吧,我?哥投五千万,我?虽然没多少钱,但是?我?也……也投一千万!”
“真的?”
林骁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双眼冒光地将手里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塞了过去?。
“菲尼公?主,只要?签字就能生效。”
阮明芙朝他身后一看,却见顾清松也在那里。
怪不得林骁能抓住时机闯进?来。
见阮明芙没动,林骁双眼发亮地朝她使了个眼色。
阮明芙:“……”
虽然有些无?语,但她还是?十分尽责地将林骁那句话?翻译了过来。
菲尼:“……”
她拿着笔,看着面前的纸仿佛要?将它瞪出一个洞。
她能说她刚才是?看阮明芙太惨,冲动说的嘛?
呜呜呜,她的零花钱,她漂亮的小?裙子……呜呜,至少接下来半年,她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买各种漂亮的珠宝。
可……菲尼看了眼阮明芙那张精致漂亮的脸。
不能在情敌面前跌份!
菲尼拿起笔,刷刷地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拿出干掉仇人的架势,速度又狠又快。生怕慢一秒,自己就会后悔。
签完字后的菲尼,整个人仿佛被掏空。她双眼无?神地坐着,直视包厢内的天花板。
与她相反的则是?林骁。
笑得跟偷了油的老鼠一般,待签完字后便将合同拿起来。那珍惜的模样,仿佛抱着传家宝。
林骁笑眯眯地看向菲尼,“公?主殿下,听说安德烈男爵也要?投资?”
阮明芙:“……”
狗男人这个舅舅不去?跟她哥混可惜了。
但她还是?将林骁的意思传递过去?。
原以为菲尼会拒绝,谁知她一个鲤鱼打挺,双眼冒光地看着林骁。
“啊……对,我?哥确实?要?投资,他上次还跟我?说五千万少了,”菲尼眼里闪过心虚,“要?七千……不对,是?一个亿!”
一个亿?!
哪怕有祁阳焱珠玉在前,林骁也想幸福地晕过去?。
如果对方真的会投这么多钱,别说跟孙子一样地伺候他们。哪怕是?叫他们爸爸,林骁也愿意。
这会儿,他也不嫌弃安德烈两人难伺候了。那亲切灼烈的目光,仿佛一个狂热的宗教信徒见到他信奉的神。
阮明芙:“……”
安德烈会不会投这么钱她不知道。
但菲尼……是?真的坑哥。
然而魔幻的是?,合同竟然顺利签成了。林骁带着谢延昭往安德烈面前一站,不会儿便抱着一亿合同走了出来。
阮明芙:“……”
不是?,安德烈真的有那么良心?
她想不通。
京城,气?派的小?洋楼中。
谢东楼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在看。一旁的贵妇人喝着牛奶,面露嫌弃。
“一点儿也不新鲜,下回不去?那家买了。”
她挽着头发,打扮得十分得体。
“东楼,你那侄子要?回来了,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谢东楼放下手里的报纸,“行了,赶紧吃饭吧。”
谢东楼虽然是?谢延昭的亲叔叔,但他恨着谢司令,这些年更是?一直在白家呆着,与谢家人联系甚少,与他也不亲近。
他抬手看了眼手上的表,“时间不多了,你把事情全部准备好,他们明天就到。”
安玉竹没什么好脸色。
“你少给?我?在外头装大?方,要?是?把人给?我?领回来,我?跟你没完。”
谢东楼皱眉看着她,“你看看你这话?说的,延昭那孩子好歹是?我?的侄子。在京城没个落脚地儿,我?还不能把他领回家住几天?”
“不行!”安玉竹很?强势,“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谢东楼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谢延昭与谢司令的矛盾,依旧他那个脾气?压根不会住在大?院。只是?……谢东楼看向安玉竹。
“延昭好歹是?我?侄子。”
安玉竹冷笑, “你当他是?你侄子,人家愿意认你这个叔?”
她嫁进?来时,白浅珠已经没了,谢延昭被带回了白家。结婚时,她原以为对方会给?她面子过来坐坐。谁料……从?头到尾都?没见谢延昭这个人。
那一次,她差点下不来台。
安玉竹多要?面子,记了十多年也没放下。
“……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安玉竹憋了他一眼,“反正?你别想往家里头领人,再说了,家里头好好安排的媳妇不娶,非看中个乡下村姑。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知道这件事是?怎么笑我?的。”
“你一个婶婶,侄子娶媳妇关你什么事儿?”
谢东楼是?真的无?语。
这些老娘们在家儿没事干,天天盯着人家的破事嚼舌根。
“你那个侄子,”安玉竹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怀疑这里不好,你要?是?真关心他,尽早带他去?医院看看。”
谢东楼:“……”
“又瞎说,延昭脑子有问题,还能坐到团长的位置,”他看着安玉竹,“你要?想清楚,这可是?跟我?那个侄子拉进?关系的最好机会,你儿子过几年也打算去?参军。”
安玉竹:“……”
她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我?会收拾一间房出来。”
反正?谢延昭也不会在这里呆太久,她忍一忍就行了。
“老三那边怎么样了,通知了没?”
“通知了,”安玉竹眉宇间带着不耐烦,“你那个大?哥也是?,死?也死?得不凑巧……”
“闭嘴!”
谢东楼急了,大?喝一声。
他与谢延昭没什么感情,便不代表跟谢司令这个大?哥不亲近。其实?,谢司令对底下的两个弟弟可比儿子好多了。又给?钱,又给?安排工作。
谢东楼不应该叫谢司令大?哥,该叫爹才对。
他与慷慨的谢司令最亲近,消息传来时,还偷偷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场。
这会儿听到安玉竹这么说,可不就戳到他肺管子。
但安玉竹一点也不害怕。
谢东楼声音大?,她比他更大?。
“谢东楼!你长本事了?我?爸还没死?呢,你就敢跟我?吼!”
谢东楼眼中带着屈辱,却不能不服软。
“玉竹,我?也是?急了点,”他软和声安抚,“毕竟那是?我?大?哥……”
安玉竹亲爹是?谢东楼的顶头上司。
这些年一直压着他,要?不是?谢司令的人脉都?在部队,手伸不了这么长,谢东楼哪里能忍受安玉竹这个脾气?暴躁的婆娘十多年,早就掀桌子了。
“我?当时就看白浅珠不是?什么好东西,”安玉竹冷哼一声,“你大?哥非得把这个贱女人当成宝。”
谢东楼点头。
“我?大?哥也是?识人不明。”
“那谢吟呢?”
安玉竹对谢延昭这个亲侄子都?不客气?,更不会在乎一个拖油瓶的死?活。
“让她哪儿来的去?哪儿。”
白浅珠砸死?了谢司令,谢东楼恨乌及乌。更何况,要?不是?谢司令没了,安玉竹也不敢像今天一样,想对他发脾气?就发脾气?。
这几天过得……比前十年还漫长。
“那就好,我?可不想在家里见到这么个不三不四的东西。”
安玉竹扬起下巴,十分高傲。
“对了,我?与老三商量好,明天一早去?车站接延昭。”
“我?不去?!”
安玉竹撇嘴。
谢延昭是?个什么牌面上的人,还想让她这个长辈过去?接?
美不死?他!
谢东楼喉间一梗,“那你明天记得把房间空出来。”
“行了行了。”
安玉竹不耐烦地挥挥手。
谢东楼愿意让乡下人住进?来,她还怕这些人弄脏她的房子。三楼那个阁楼就正?好,虽然小?了点。但一个乡下人,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哪儿来那么多讲究。
安玉竹打定主意,也松了一口气?。
时间慢慢过去?,第二天一早,火车便进?站了。
菲尼小?公?主依依不舍地看着她,“阮,我?会想你的。”
阮明芙:“……”
不知道这位小?公?主是?吃错了什么药,自那天帮她出主意整治了安德烈后,便一直粘着她。连谢延昭这个她看上的男人,都?不关注了。
“菲尼,不要?吓着阮,”安德烈站在她的身后,眸光如水般温柔,“阮也会在京城逗留几天,你到时候可以去?找她玩。”
谢延昭黑脸,“阮也是?你能叫的?”
这一路上,他真的是?烦死?这只孔雀。
菲尼双眼一亮:“阮,这是?真的吗?”
她的眼睛大?而圆,就这么期待地看着阮明芙,像极了旺财,这该怎么拒绝。
阮明芙想了想,“随时欢迎你来。”
“太好了,”菲尼高兴地扑进?阮明芙怀里,“你真好。”
谢延昭:“……”
看来男的要?防,女的更要?防。
告别依依不舍的小?公?主,林骁看着两人这才开口道:“到了京城,就去?我?那儿住吧。上车前我?通知你舅妈,为你们准备好了房间。”
“舅舅,我?们有地方落脚。”
林骁狐疑地看着她,“什么地方,该不会是?招待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