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甜—— by堇色蝉
堇色蝉  发于:2023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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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只能取了剪子开,一点点把麻绳割断,这才把余氏和柳依依从地上抬起来,送到房间里去。
听了白妈妈和宝珠讲述原委后,夫妇二人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偏厅去。
陆氏幽怨,“这下,贺家的婚事是没指望了,说不定人家还要记恨咱们。”
柳承业脸色难看,嘴硬着说:“本来就跟他家不怎么熟,记恨就记恨吧,身上又少不了一块肉。”
进了偏厅关上门,两人惆怅的踱步,怎么也坐不下来。
陆氏抓住他的袖子晃晃,“你还不快想想还债的事,月底再不还上,咱家宅子都不保了。”
“母亲那儿,应该还有些私产。”
眼看着聘礼没了指望,柳承业又把主意打到了余氏身上。
“可是你母亲不是已经把那些铺面都给咱们了吗,竟然还有私产?”
“你是不知道我家鼎盛时多富贵,就光我父亲送给母亲傍身的金银财宝,就够咱们一家吃一辈子了。”
听到夫君如此夸口,陆氏着急的催促他,“趁着人在咱家,还不快去问问,能不能再拿点过来。”
柳承业还算坐的住,“母亲的心眼儿不比我少,不一定能把底儿都交出来。”
想了一会儿后,开门对外头的丫鬟吩咐:“去把白妈妈请过来。”
不多时,白妈妈进了偏厅。
行礼道:“二老爷,二夫人,您二位找我?”
已经不是第一回 私下里问话,柳承业不再说些冠冕堂皇的遮掩,直接挑明了问:“白妈妈,我母亲的私产有多少,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吧。”
“老夫人年纪大了腿脚不好,那些贵重东西都是我帮她收拾的。”
“白妈妈,你服侍我母亲也有二三十年了吧,就不想再多给家里的两个儿子攒点家底?”
“瞧二老爷说的,奴婢能攒下点家底,还不都亏了二老爷赏识。”白妈妈露出谄媚的笑容。
“这回也少不了你的。”柳承业气定神闲地坐下,“你也知道我跟周老板做的生意有多大,白花花的银子都要塞到钱袋子里了,不收下岂不是得后悔死。”
听到有银子入钱袋,白妈妈立马表忠心,“二老爷您说,要我做什么。”
“不难,只要你在母亲边上吹吹风,叫她再拿些私产来给我”
“这个……怕是不行。”白妈妈主动解释说,“老夫人前些日子听说二老爷跟周老板做生意,已经把能给的都给您了,剩下的都是她留着傍身的钱,无论如何都挪不了。”
陆氏在一旁听的都着急,插话说:“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就不能想想办法?”
“那一箱的金银珠宝是不少,老夫人日日看着,就连我也不敢乱动。”白妈妈面露难色。
思索了一会儿又说:“我倒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二老爷肯不肯了。”
“说来听听。”
“当时大老爷和二老爷分家,老夫人是落在大老爷家的户籍上,由大老爷一家供养的,若是二老爷把老夫人接到自己家,迁了户籍过来,给老夫人养老送终,不就理所当然能动用那些钱了。”
白妈妈做了半辈子的下人,到老了,还要和余氏一起被大小姐教训,打在屁股上的板子能好,心里的疤可好不了。
大小姐不尊敬老太太,也跟着不拿她当回事,可是二老爷一家对老太太是敬着盼着的,尤其是她还把着老太太的傍身钱,等搬到这儿了,这一大家子为着情分为着钱,不都得好好对待她们。
白妈妈绘声绘色的说着,柳承业也开始认真思索。
陆氏站到两人中间,表情不悦,“这怎么行,我们一家人花销还不够呢,怎么能把老太太接过来。”
“你闭嘴。”柳承业指了她一下。
沉思之后,对白妈妈点了头,“就这么办吧,你可得好好跟母亲说,叫她同意搬过来。”
得到二老爷的首肯,白妈妈努力忍耐笑意,故作沉稳,“等老夫人醒了,我一定劝她答应此事。”
等白妈妈出去后,陆氏才又凑到夫君面前,一脸的不情愿。
“老爷,当初分家的时候说好的母亲让大哥抚养,你现在接过来,算怎么回事儿啊。”
“要不怎么说你见识短浅。”暂时不用担心筹不到钱,柳承业眉梢的愁闷很快淡了下去,嘴角又挂上得意的笑容。
他招呼了夫人到跟前,伏在她耳边说,“有了老太太的压箱底儿,我这生意又能更上一层楼,还愁照顾不了她?退一万步,就算有个万一,生意经营不善,有老太太在咱们家里,我就不信大哥能狠心甩手不管,到时还不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接人到府里,不只是为了那箱子,更是抓了张牌在手里。
陆氏听了,瞥眼道:“你要留下老太太我不反对,只一点,家中外事你做主,内事我做主,向来如此,不能因为她过来,坏了家里的规矩。”
“行行行,多大点事儿。”柳承业随手拍拍她的肩膀,轻易打发了她。
秋日的夜来得早些,太阳落下去没多久,天就黑了。
府邸各处都未点灯,只在园子里亮了几盏地灯,在草木中添些光亮。
守夜的下人两两结伴在园子里巡视,各自提着一盏灯笼,一路照亮了清静的府宅。
秀心抱着一摞账本送到书房里。
“小姐,掌柜们今天刚送来的账本,都是上个月铺子里的账。”
“放那儿吧。”柳云溪坐在书案后,停了下手中的毛笔,指了指桌案一角还空着的位置。
秀心把账本放下,俯身在桌边帮忙收拾桌下扔掉的废纸。
小声说:“周老板让人过来传话说,他为了放鱼饵费了不少功夫,还舍了些小利,要小姐千万记得他的辛苦,湖州那边的生意,多照顾着他些。”
柳云溪看着纸上的墨迹,淡淡道:“替我去传话,等这事办妥了,柳家药材在湖州的客商,就指定他一家了。”
“是。”
秀心收拾好地面,退了出去。
门没关上,采晴端着安神汤走了进来,到门前时听了几句,好奇问:“小姐和周老板商量什么了?”
柳云溪收起桌上的纸笔。
“叔父不是一直都想着做个大生意,赚数不清的银子,扬眉吐气吗,我就圆他这个梦。”
采晴将安神汤放到她跟前,嘟囔说:“叔老爷做了半辈子生意,亏了半辈子,家底儿都败光了还不死心,就是头倔驴,小姐何苦跟他浪费时间。”
听罢,柳云溪轻笑一声,端起安神汤来吹了吹。
“连你都看出来叔父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他身边的人却一直相信他能逆风翻盘,你觉得是为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总不会他们都是傻子吧。”
“他们个个都精明。”柳云溪喝了一口汤,身子暖暖的,放松了四肢,顺势靠在椅子上。
“他们知道叔父不论做什么,落到什么下场,都有奶奶和我父亲帮着收拾烂摊子,得了好是他们自己的,要承担后果了就等着旁人来帮,久而久之,就觉得孤注一掷也没什么好怕的。”
养在温室里的小苗,不放出去叫他们自己经历风雨,怎么能长成大树。
喝下一碗安神汤,还没有睡意。
门外响起青娘的声音,“小姐,床铺好了,您要休息吗?”
柳云溪站起身,心里还念着沈玉衡,不知道他这会儿好些了没。
对门外问:“公子那边怎么样?”
青娘:“听元宝说,小公子两个时辰前喝过醒酒汤就睡下了,这会儿大概已经睡熟了吧。”
她吐了口气,吩咐,“你们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再叫你们。”
“是。”采晴出了门,和青娘一起回了耳房。
柳云溪吹了烛火,走出书房。
没有去卧房,转身出了院子,朝着少年住的偏僻的小院去。
白日里分开时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不亲眼看到他安睡,总是不放心。
沉闷的房间里,少年躺在被子里,难耐的吐息。
刚喝了醒酒药躺下的时候,身上的热意是有所缓解,渐渐睡了过去,睡了一个多时辰,就虚浮的做起梦来,睡意并不安稳。
与往日的噩梦不同,大概是身上太热,梦里的自己竟然身体赤//裸,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偏身下花丛里还压着一个……
梦境迷幻,指节勾//缠着难分彼此,追逐着虚无缥缈的满足感,完全被野性的欲//望操控。
“玉~衡~”少女娇媚的声音喘息在耳边,如同一剂猛药,让他头脑烧的更凶。
“云溪,云溪……”他喃喃轻唤,浅浅的凝起一丝意识。
刚从梦境的迷热中抽离出来,就被身躯的紧//胀给痛醒了——好难受。
睡前才消停下去,怎么又……
意识逐渐清醒,鼻尖嗅到近侧有熟悉的香味,转过视线,床边静静坐着一人。
她背对着床榻,似乎是在那儿坐了有一会儿了,一声不发。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沈玉衡朦胧的瞧见少女容貌恬静,细长的睫毛低垂着,脸颊边染了淡淡的羞粉。
他强装镇定,“你怎么过来了。”
柳云溪双手叠在腿上,微微偏头看了他,视线向下挪了一点,瞟了被子微微凸起的地方一眼。
“你就是为了这个,有意避着我?”
看到她眼神所指,沈玉衡慌张的坐起来,被子堆到腰腹,“不是,我没事。”
藏也没用,她已经看到了。
她自己也还是个姑娘,对那事儿的了解比较朦胧,却觉得,沈玉衡对她藏着掖着,并不只是因为害羞,还多了些强//迫的隐忍在里头。
不然也不会现在还积着火没消。
柳云溪转脸看向地面,盯着月光照在地上的小块光斑,低声呢喃:“这种事很正常,你不必避讳。”
没想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种话,沈玉衡扭过脸,态度坚决又抗拒。
“不,父皇他可以为了泄//欲,有很多女人,有很多孩子,但我不会像他一样,被欲//望操控。”
避之,如避洪水猛兽。
洁身自好是好事,可强迫自己忍耐天性,久了会伤身吧。
少女声音浅浅,“虽然这样说,但世间的男女做那事,也不都是为欲驱使。”
她说这话时,脸蛋红红的,沈玉衡难得见她羞涩的样子,不自觉胸腔发紧,心脏跳的越来越快,本就紧胀的身子加难以忍受。
声音沙哑,“是吗……”
柳云溪轻轻点头,“若是彼此真心相爱,那事也像水到渠成一般。”
反正娘亲跟她是这样说的。
说完转过脸去,没能看到料想中少年释然的表情,反而对上一双极度隐忍、压抑着狂热的眼眸,如同饥饿的野兽紧盯着她这只送上门的猎物。
她头皮发麻,只被那双眼睛盯着,心跳停了半拍,腰都软了。
“就像我们?”少年跪坐起身,朝她的方向逼近。
柳云溪靠在床柱上,抬头看着少年沁满了细汗的额头,敞开的领口,起伏剧烈的胸膛,和那与往常很不一样的亵裤,里头不知藏着什么……
有了奇怪的联想,她紧张的扭过脸。
自己才刚说了不必避讳身体的自然反应,这会儿自然不能逃。
她喜欢他,希望他好。
“玉衡,我们还不是夫妻。”
她小声提醒,在感受到盯在自己脖颈上的视线时,紧张着抓住了手边的被子。
低头又说,“我还是先回去了,你自己来吧。”
说完就要出去,给他腾出私人空间,腿还没站直,就被拽住手臂,按了肩膀,整个人又坐回原处去。
少年灼热的身子伏上来,柔软的脸颊在她脖颈轻蹭,修长的手臂从后背圈到后腰,低喘的呼吸近在耳侧。
“怎么来?”唇瓣有意无意的蹭过耳垂,沙哑的声音虔诚的求问,“云溪教教我吧。”
那声音勾着她心肝儿一颤,推拒在他胸膛上的手渐渐没了力气。

◎想要一辈子◎
阴暗的房间中, 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是唯一的光源,待床上落了帐子, 遮蔽了光亮,昏暗的床榻上,就只听得见低沉的喘息声。
“别闹了……”
“我很听话的,云溪疼疼我?”
柔软的唇瓣在嘴上轻啄,带着些讨巧卖乖的意味,诱心软的少女垂怜他这个快要失了理智的卑劣之人。
他真的很乖,明明身子已经胀得发痛,忍的身上都发虚汗了,还能用仅剩的耐心去勾她。
柳云溪在不同场合见过很多人, 也曾瞥见过不同的男人沉沦在情//欲中的不可自拔,表面装的再正人君子, 拥了姑娘在怀里时, 个个急//色如狼犬, 什么矜持、克制, 眨眼间都丢到脑后去了。
少年与旁的男人不同,笨拙又青涩。
他好像真的不太懂?
恍惚间,竟觉得他的讨巧中有那么些求教的诚意在。
尽管自己也只了解一星半点,却还是被他低姿态的磨人给撩动了心弦, 逐渐放松了身子,闭上眼睛。
靠在床柱上, 和少年浅浅的接吻,清醒的意识渐渐染上放纵的欲//望。
手掌摸到他裤腰上, 指尖点在少年的腰眼, 随即就感到手下的躯体猛的一颤, 接吻的唇边溢出一声叹息。
“哈啊——”
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看到近在眼前的少年面色红热,短暂的吐息后,唇舌又一次缠上来,不似方才轻盈的试探,多了些贪婪的追逐,和难以言语的兴//奋。
少年像盛开的红山茶一般热烈。
已不是山茶开花的季节,她最爱的花朵随着少年一起长留身侧。
在她指尖的抚摸下,花色越发浓郁,脖颈间沾了汗气,仿佛沾染了夜晚的雨露,比晨间清冷的雾气更添了些昏沉的热意。
经不住燥热的折磨,勉强挂在肩头的衣领一次次垂落下来。
直到少年紧紧搂住身前的心上人,被松垮的寝衣限制了动作,立刻甩手把寝衣扯下来丢到了床头。
脱了衣裳,沈玉衡好似从闷热的温泉里浮上来换了一口气,意识有了短暂的清明,也有了更长的清醒去享受这漫长的欢//愉。
前世,他半数的时间都是在被沈晏驱使,剩下一点时间也被皇族的要求裹挟着,读书写字、学习骑射,跟一众兄弟站在一起比较,奢求自己的努力,能得到父皇的一点欣赏。
他从来都是那个最受敌视的。
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也没有人告诉他:你也很重要,你也是个人。
他压抑、沉闷。
忽视自己的情绪、感情,将自己圈在一个自闭的壳子里,机械的按照别人的吩咐做事,连自己身体的感受都完全忽略。
无论是重伤的疼痛,醉酒的迷蒙,还是春心萌动的夜晚,梦到在意了许久的柳云溪,而升起的那点错愕与羞赧……都被他隐忍下来。
被压抑的一切在身体中深耕,久而久之变得麻木不仁。
“唔……”
少年的喟叹埋没在爱人发间。
“云溪,云溪……”他雪白的身子极度松懈的压在她身上,不断在她耳边呢喃她的名字。
柳云溪抿了抿唇,从怀里捏出帕子来擦擦沾了汗水的手。
微微鼓起腮,定了定神,才不让自己被耳边的轻//吟勾去了魂。
好在天色够暗,哪怕少年人都脱光了,她也瞧的没那么真切,只瞟了一眼他蒙上水雾的眼睛,羞涩地转过脸去。
撩开床帐,月光伴着清凉的空气吹了进来。
柳云溪推了推赖在身上犯懒的少年,声音柔和道:“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吧,我该走了。”
沈玉衡抱着人不肯松手,喃喃道:“都这会儿了,还走什么。”
手掌扶到少女腰间,伸到外衣下,隔着柔软的布料不轻不痒的把住了她的后腰。
“留下来吧,又不是没有一起睡下过。府里没有旁人,怕什么。”少年一身的懒散劲渐渐退去,力气慢慢重起来。
与心上人有了进一步亲//密的接触后,胆子越发大起来,意味不明的又要往她的唇边吻去。
柳云溪侧脸躲开,只给他亲了下脸。
如他所言,老太太已经不在府里了,她做什么事也不必再害怕落人口实。
若在平时,自己受不住他软声细语的挽留,也就顺势留下来过夜了,可这回又与往日不同,自己刚做了些不知羞的事,眼看着沈玉衡满身的贪恋,不像是清醒之态。
真要顺着他的意思,怕是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柳云溪虽然主意大,却也知道不能做亏本的生意——两人相许相知,亲密些不算什么,可没名没份的做了那事,风险太大。
倒不是怕沈玉衡会辜负她,而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防外人容易,自家人却防不住。
万一被哥哥或者父亲知道他们两人私下里乱来,父亲糊涂不好说,哥哥头一个就不会给沈玉衡好脸色。
思虑再三,还是推了他。
偏着脸,语气认真道:“你要今夜与我在一起,还是要这一辈子?”
闻言,沈玉衡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她看破,心中有些羞愧。
卸了力气趴在她身上,乖顺答:“要一辈子。”
柳云溪摸摸他的头,耐心的捋顺他的长发,温声道:“乖,你睡下吧,我该回去了。”
说着就拿下了他抱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少年慌忙去床里拿自己的衣裳,匆忙穿上了,追着她下床,跟出屋外。
月色清凉,月下人影成双。
清晨,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两辆马车缓缓停在柳府门口,上头下来不少人,大门前顿时热闹起来。
附近的邻居看见了,站在街对面好奇地张望,“他们是哪家的人啊?堵在人家门口做什么?”
“那就是这家的兄弟,以前经常来这家借钱,最多的那回,一个月来了三次,回回哭着上门,揣了满兜的银票回去。”
“真是好福气啊,有这样富贵的人家做亲戚,只靠上门打秋风都不愁吃喝。”
隔着一条街,声音悠悠地传到马车里。
陆氏脸色一变,撩起窗帘对闲聊的众人怒道:“说谁打秋风呢!”
当街说说话都能看人急了眼,大妈撇撇眼,对着喊回去,“你家人自己上门讨钱,还不让别人说了。”
下了马车的柳承业听到了几人的声音,扭过脸去也跟着争辩,“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来讨钱的,我是来帮我母亲搬东西的。”
说话声音大,渐渐引了路人驻足。
周边的邻居也听到有热闹,纷纷出门来围观。
眼见周围人多起来,柳依依下了车,柔柔弱弱的样子虚的站都站不稳,手边有宝珠扶着,才勉强撑住身子。
漫不经心的站到马车旁,有理有据的解释说:“大伯一家满心都是银子,冷落了我奶奶,我家有孝心,才过来把奶奶接过去到府上亲自照顾。”
闻言,柳承业挺直了腰杆,陆氏也在马车里坐的笔直。
邻里们一顿,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众人取笑,柳承业顿时有种被羞辱的愤怒。
反击道:“笑什么笑,我家一片孝心,天日可鉴,你们这些穷酸相的破落门户,也好意思笑我们。”
一人开口道:“柳二老爷,我们是不比你兄弟家富贵,可也知道这家人把他们老太太伺候的比太后娘娘还要舒服,出门穿金戴银,六十多的年纪了还富态不减,可没瞧见冷落人能冷落成这样的。”
又一人捂着嘴笑,“前些日子我还瞧见那老太太身边的老仆,偷偷拿了什么东西往外送,保不齐就是把这家里的好东西都偷拿去柳二老爷家了吧。”
“胡说什么,你们有证据吗?”
余氏走下马车就听到有人揭她的短,扭头朝人群中喊,“一个个信口雌黄,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们。”
众人丝毫不怕,还有一人讥讽,“老太太这么大脾气,难怪柳大老爷家要冷落你。”
邻里那么多年,老太太他们是没正脸见过几回,可这家里的大少爷和大小姐,逢年过节都叫人来送些米面肉蛋,接接节日的喜气,每过三五年还会帮着修修附近的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家人很不错,可惜沾了一家子吸血虫,才不得安生。
话越说围上来的人越多,柳承业眼见着一双双凝视的眼睛不怀好意,勉强压制了怒气。
哄着余氏,“母亲别跟他们生气,赶紧进去把该搬的东西搬出来,咱们好早些回家,不稀罕跟他们计较。”
“哼。”有儿子撑腰,余氏当着街都敢对人甩脸子。
不回来一趟还不知道,这些邻居平日里见着和和气气的,没想到背后都是些牙尖嘴利的歹毒之人。
亏了她的好儿子有孝心,劝她早点搬走,也好一家团聚。
“老夫人您慢点。”白妈妈扶着余氏走进柳家大门。
看到门外走进来的人,王伯热情地上来迎接,“老夫人回来了。”
余氏看了他一眼,吩咐说:“正好你来了,叫上几个人帮我搬些东西。”
“老夫人要搬什么?”王伯疑惑。
“问那么多做什么,叫人来就是了。”余氏懒得多说。
“不是小人不遵从。”王伯看了一眼外头二老爷家的马车,尴尬道,“要往外头搬东西,得去知会大小姐一声,得了她准许,我等才好出力办事。”
又是那个不叫人省心的孙女。
提起柳云溪,余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前天宴席上,要是没有柳云溪,依依的婚事早就成了,偏她一个柳家人不帮自家人,反而帮外人,毁了她的好盘算。
被那几个不知好歹的护卫在身上打了一下,昨天深夜才醒过来,浑身虚的没有力气,又躺了一天才能下床行走。
都怪柳云溪,好好的事儿碰上她都变成了倒大霉的破事。
余氏直接绕过王伯,“行啊,那你去告诉她,就说我以后不住这儿了,也省得她跟我横眉冷对的。”
“奶奶是这样说的?”
书房里,柳云溪轻声一笑。
来传话的秀心小声嘀咕,“管她怎么说呢,真要走了,家里还太平些。”
柳云溪合上账本,从书案后站起身,兴致勃勃。
“走吧,过去看看。”
采晴着急跟上来,“小姐去看他们做什么,那一家子都不是好相与的,见一面都要染上晦气。”
“奶奶要是真搬出去,得先把户籍从这儿迁到叔父家去,不然她随时想回来就能回来。”柳云溪气定神闲,“她这么着急往别处搬,我得帮忙推她一把,可别等哪天又搬回来了。”
闻言,两个丫鬟会意,不再多言。
片刻后,柳云溪踏进余氏的院子,看着屋里忙碌搬东西的人,在白妈妈和余氏的指挥下,只恨不得把墙皮都拆了带走。
她虽疼惜银子,却也知道送走瘟神需要付出代价,只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物件,拿就拿吧,把院子腾出来,给她留一片清静,比什么都强。
余氏指挥着丫鬟连被褥都一起抱走,扭脸看见柳云溪,冷哼一声。
“下人传话倒是够快。”
柳云溪心里很期待,面上却冷冷的,开口又是耐心的劝告。
“奶奶,搬家不是件小事,你千万要想好,可不要胡闹一通,浪费大家的时间。”
余氏讨厌人说教,指着脸就戳破她的伪装,“你打量我不知道吗,跑去江州那么长时间,说是买船,其实是跟周老板谈生意去了吧,生意没谈成,心里头郁闷,回来才不给我好脸色。”
闻言,柳云溪觉得新奇。
她只是告诉周老板帮她这个忙,没想到他编的话倒全,连去江州的事都能编排进去,难怪那么喜欢听人说书。
听在耳朵里,也就顺势说:“奶奶都是从哪儿听说这些事的。”
“别想套我的话,有些人你请不动,不代表别人请不动。”余氏傲气的抬高下巴,“你终究是输在了年轻气盛。”
“是……”柳云溪微微低头,又怕余氏走的慢了,主动说,“奶奶走之前,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听到要帮忙,余氏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柳云溪现编话,“跟周老板的生意没谈成,家中的现银又被我都拿去买了船,府中这个月还要给下人们开月银,还缺十几两。”
提到借银子,余氏不自然的抱起手臂,“找我做什么,你那么多首饰布匹,拿去变卖一些不也能解一时之急。”
“毕竟是大户人家,十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要变卖东西,传出去总不好听。”柳云溪摆低了姿态,又故意敲打她,“奶奶也在这府里受了这么多人的伺候,此时出些银子来解了孙女的困顿,也是应该的吧。”
“我没钱。”余氏抬着动作不便的腿,离她远了些。
白妈妈在屋里瞧见了老太太对柳云溪的抗拒,大声开口唤进出的家仆。
“你们几个,小心着老夫人的东西,坏了一件,你们赔得起吗!”
声音落下,人也到了余氏跟前,扶着她往外走。
一行人搬东西的搬东西,伺候人的伺候人,余氏往前走还要用余光瞥身旁的柳云溪,看她跟过来,满心的紧张。
自己的钱留给儿子的,舍了一分给她都是浪费。
没好气道:“你跟来做什么。”
柳云溪为难答:“奶奶没有现钱,那我去找叔父婶娘借一点。”
一路走到前院,穿过庭院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一家人。
“母亲。”柳承业急慌慌的上来接余氏,看到柳云溪后,脸色古怪起来,“云溪怎么也来了。”
“叔父,好端端搬家做什么,你还不帮我劝劝奶奶。”
“我也想过了,你家照顾老太太也有十多年了,我也是做儿子的,不能不对自己的母亲尽孝。”柳承业难得在侄女面前摆高姿态,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招呼她到跟前,“既然你过来了,正好咱们把迁籍的事儿给办了,也省得我再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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