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四个前任后我死遁失败了—— byfakir
fakir  发于:2023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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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会的?功夫,厚厚的?一层雪已经将周予知淹没了,牧晏跪在他身边将积雪全部刨开,露出了呼吸微弱浑身是血的?周予知。
“周予知,周予知,你醒醒。”牧晏胡乱地摸到他的?脸颊,好像在抚摸一块冰,她?有些恐慌连忙拍了拍他的?脸,生怕他死在这里:“周予知,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怎么?可?能没有事情呢。
牧晏看不见他身下的?积雪尽数被鲜血染红,插在胸膛的?利箭淬了蛇毒,少年的?嘴唇已经隐隐发?紫,竟然有了濒死之相。
系统也忍不住恐慌起来:【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男主他好像中毒了,箭上有毒啊,宿主怎么?办啊!!!男主可?千万不能有事情,否则任务就失败了!】
牧晏怒骂一声,提着裙子?站起来,又要去找祁韫去算账,让他把解药给她?。
本来气若游丝的?少年拽住了她?的?裙角,力气大得惊人,让牧晏一个?不慎摔到了他身上,跟着沾染了一身的?血,她?忍不住抱怨:“周予知,你这是做什么?啊。”
周予知却笑了起来,他已经意识模糊不清了,孩子?气地撒娇:“姐姐,陪陪小知好不好,小知好像不能陪姐姐走下去了啊……”

第99章 回家 (二更)
方才被埋在雪中的时候, 周予知做了一个很短暂又很漫长的梦,他记不起梦的开端,却能记得梦的结尾。
暖阁馥郁,他坐在摇篮边, 手指绕着竹条, 动作?笨拙但又?仔细, 清亮的眼眸看着摇篮里的孩子, 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你娘亲好久没来看咱爷俩了,不会又?有?了野男人勾得她什么都忘了,上次她来看你时你应该多哭哭的,不应该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这下好了, 你娘都不来看我了。”
他将编好的花冠仔细端详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第一次编不太好看就给你吧,我得重新编个更好看的留给你娘亲。”
周予知话?音刚落, 蓦然站了起来,灼灼的目光落向门口的倩影, 笑容灿然:“姐姐, 你来看我和小璟了。”
牧晏站在门前?,神情默然,视线扫过周予知还有?摇篮里的孩子,将掌心的毒药握得更紧了些。
周予知献宝似的将花冠递给她看,亲昵地牵过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摇篮边:“我刚刚才做好的,但我第一次做不是很好看就先给小璟, 我现在再做一个。”
牧晏接过花冠,将其戴到了女儿头上, 小璟梳着两个可爱的小揪揪,坐在摇篮里甜甜地冲她笑,咿咿呀呀地喊“娘亲。”
“牧璟是不是快两岁了。”牧晏垂眸看着女儿,心不在焉地问道。
“是啊,小璟再过两个月就是两岁的大孩子了。”周予知捏了捏小璟的鼻尖,逗得小璟咯咯地笑了起来。
牧晏若有?所思道:“小璟好像很喜欢你。”
周予知满脸骄傲地哼了哼:“那当然,小璟可是我一手奶大的,从小生病发烧都是我在陪着,哪像你这个当娘的。女儿生病都不来看。”
牧晏目光微软,伸手抚摸了一下小璟的发顶,眼神缥缈:“要不把小璟送回宋府吧,毕竟……”
周予知打断了她未说出口的话?,凶巴巴地挡在了小璟的身前?:“不行,你把小璟送走还不如要了我的命,你不和我在一起也就算了,不能连我女儿都要夺走。”
牧晏叹了一口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我先走了。”
周予知想多留她一会,可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跟着心痛,难以再说出让她留下的话?。
若不是因为小璟。
她只怕看都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小璟五岁的时候就被接进?了宫中。
作?为王朝唯一的继承人,年幼的小璟需要早早跟着沈照寒上朝学习处理国事,平时还需跟着宋成?玉学习课业,周予知只有?在小璟跟着谢端练武的时候才能找借口见上一面。
这些年牧晏常常不在京中,她学会了信佛,跟着云游的大师一走就是一年,周予知更难见到她。
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在小璟的十岁生日宴上,她月白的衣袍裹着瘦弱的身躯,风一吹好像就会飞走。
当天晚上他堵住了她,将她死死抱着,压在假山上,要了一遍又?一遍,等到她呼吸平稳下来,他眼中含泪,咬牙切齿地问她:“是不是老子死了,你就能回家了。”
牧晏茫然地点了点头,呼吸还是乱的:“可能是吧。”
他恶狠狠咬住她的唇:“那我就去?死好了。”
时间像是一条蜿蜒曲折复而汇聚的河流,透过漫长的时光周予知看到了茫茫的大雪,雪中牧晏蹲在他跟前?,面容尚且年轻,语气尚且恶毒:“周予知,你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死了吧。”
周予知忍不住又?咧嘴一笑,没想到“哇”得吐出一口黑血,让牧晏嫌弃得拧紧眉头,她退离他一步:“我去?找那个贱人要解药,你呆在这别动。”
周予知又?拽住她:“姐姐,带我回家吧,我真的好痛啊。”
牧晏有?些烦躁起来,忍不住问:“那你要是死在路上怎么办?再说了我该怎么带你回去?啊。”
周予知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明明马儿就在旁边,可牧晏却全然没有?看到,他不期然触碰到她无神的双眼,心中骤然哀恸:“姐姐,你眼睛怎么了?”
周予知想起的记忆不多,更多的也只是和小璟相关……还有?最后?他服药自?尽的惨状。
“姐姐你自?己走吧,小知最后?的归宿本来就该如此。”周予知伸手握住胸前?的箭羽,五指并拢用力一拔,他闷哼一声,顿时血流如柱,目光却仍旧贪婪地凝着她。
他这几近自?杀的行为,顿时让牧晏脑海里的系统冒出了无数红色感叹号。
系统:【警告!警告!警告!男主?已有?生命危险,任务即将失败!请宿主?立刻救治男主?!】
牧晏也注意不到他称呼的变化还有?奇怪的话?语,捂着脑袋埋怨:“周予知你又?做什么了,你能不能安分?点啊,你给我在这等着,你要是敢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牧晏几乎连滚带爬地爬上了台阶,索性祁韫还没离开而是捂着胸口坐在那里,在系统的指引下牧晏很准确地掐住了他的脖颈:“贱人,快把解药拿来,不然我杀了你。”
祁韫被掐得无法说话?,无力仰着头看她,笑容恶意满满,嗓音沙哑艰难地说道:“自?作?自?受罢了,若不是你勾引我,我也不会想杀了周予知,小娘子,本来我可是想帮你的。”
牧晏又?用了一些力,整个人几乎骑在了祁韫身上,黝黑的眼眸布满了戾气:“你什么意思,所以你是宁愿死也不愿意给我解药了是吗?”
祁韫“嗯”了一声。
牧晏无端一股怒气浮上心头,系统的一声声警告撕扯着她的理智,她松开了他布满淤痕的脖颈,想也不想抬手就扇了他一个耳光,没有?保留任何的力气,祁韫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他阴恻恻地看向她,潋滟的紫眸里惯常看戏的笑容消失殆尽,华丽的声线染上了怒火:“小娘子,你当我不会生气的么。”
牧晏只觉得天都快塌了,哪里还会去?管他的情绪,她将他的如雪的长发重重一拽,祁韫来不及痛呼,就被她逼迫着仰起头。
她粗暴地掐着他的下颚,语气烦躁:“快把药给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祁韫的心口还插着那根利箭,血已经干涸,但因为她粗暴的动作?,伤口再度裂开,不断地流淌出鲜血,即便是如此,他依旧与?她僵持着,不肯把解药交给她。
“小娘子,你跪在我面前?给我磕几个头,可能我心情变好一些就把药给你了。”
牧晏不跟他玩这套,她拽着他头发的力道重了些,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刚才在屋里的时候反应那么大,是不是早就想让我弄你,逼着我杀周予知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不就是嫉妒他能和我在一起。”
她的话?戳破了他潜藏在深处的隐秘,祁韫觉得有?些难堪,却挣脱不开她的束缚:“我怎么嫉妒一个将死之人,喜欢上你这种女人是嫌活得不够长吗?”
“鬼知道呢,你自?己清楚,把东西给我,你想要的我会给你的。”牧晏还在掐着他,两个人几乎面贴着面,她呼出的气息拂在他的脸上,甜蜜的香味让祁韫有?些眩晕,他几乎是没有?意识地问她:“什么时候?”
牧晏勾唇莞尔一笑,笑容轻蔑:“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
祁韫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苍白了些许,他浑身都很疼,最疼的莫过于?心口,可还是缓缓将藏在腰带中的玉瓶递给了她。
“滚吧,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牧晏接过玉瓶,全然不在乎他说的什么,避犹不及地松开了他,连忙又?朝着周予知奔去?,甚至差一点摔倒。
祁韫攥紧的拳头又?松开,冷冷地瞥向身旁那条大黑蛇:“方才她又?打我又?掐我,你这个废物怎么不知道帮我,下次你要是再看到她,就给我一口咬死她。”
大黑蛇很无辜地缩了缩头。
明明那女人刚靠近主?人时,它?就有?想一口咬过去?,明明是主?人警告地看了它?一眼,它?才不敢的啊……
只可惜大黑蛇不能说话?,无法控诉自?己的冤情。
牧晏将药取出来,就要塞到周予知的口中,哪成?想就剩一口气的少年,头一别,躲开了药丸,语气不太好:“刚才抱着你的男人是谁,你杀我也是因为他是么?”
方才他做了一场梦浑浑噩噩的,醒来的时候都忘了与?她生气。
牧晏最近发生的事情挺让她闹心的,结果好不容易要来解药周予知还不吃,气得她心梗。
她本就没什么耐心,掐着周予知的下巴强硬把药塞了进?去?。
“问这么多做什么,当男人的嘴这么碎做什么,做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牧晏阴郁的神情有?些可怕,凶得周予知一愣一愣的,不由得更加委屈起来。
虽然梦中很多事情模糊不清,但他还是记得牧晏以前?从未凶过他的,在他面前?一直脾气很好很温柔。
“姐姐,你变了好多。”他失落地说道。
牧晏恶狠狠拧了他鼻子一下,弄得周予知好痛,她不耐烦说道:“周予知,我告诉你这就是真实的我,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也得忍着,谁让你命不好摊上我这么一个烂人,今天我救了你,你命就是我的,下次再就这种不要命的行为,我绝对要你好看。”
周予知还纠结着方才的事情,以他自?负的个性,生平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不闹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那是不可能的。
可牧晏捂着腹部站起来,冷冰冰地对他说一句:“我们回家。”
周予知瞬间缴械投降,什么气性都顾不上了,对着旁边的马儿吹了一声口哨:“踏雪快过来,带我和姐姐一起……回家。”

马儿识途, 带着两人一路狂奔,冲破风雪沙尘,赶回军营。
周予知早在路上的时候就失血过多意识不清,靠在牧晏怀里靠了一路, 血也流了一路, 牧晏无法只能死死按着他的胸口, 试图以此来让血少流一些。
他还有痛觉, 知道?无意识地?喊疼,委屈巴巴地?蹭她,以至于她塞了棉絮的棉袍浸满了殷红的血,沉甸甸的,湿漉漉的。
牧晏对他要求不高, 别死就行,难得耐着性子一路安慰他,叫他的名字, 生怕周予知死半路上。
好在一路畅通无阻,踏雪顺利驮着两人回到了军营, 周予知被几个人连忙抬去了李大夫那, 踏雪也被牵走。牧晏没有跟上去也不想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吹风,想把一身?的血腥味吹散,可怎么能吹散呢。
“晏晏,你怎么呢?怎么成了这样?这几天你都去了哪里?”谢瑜提着裙摆几乎是一路小跑,跑到了她身?边,焦急地?搀住牧晏的手, 查看她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谢瑜那天回去后又忙得连轴转,好不容易把事务处理好, 再?去军营时?却发现牧晏和周予知音信全无,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他的暗卫全留在了京城没有跟过来,谢瑜就是再?急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苦苦在军营等候。
谢瑜看到牧晏身?上全都是血,几乎连呼吸都停住,忍不住担忧地?问:“晏晏,你有哪里受伤了吗?”
牧晏摇了摇头,抽回了手:“我没有事情的,小鱼,我手上都是血别把你给弄脏了。”
谢瑜这才将视线转移到牧晏的脸庞,看到她无神的眼瞳,虚虚地?看向某个地?方,心中咯噔了一下,重?新攥住了她的手:“晏晏,你眼睛怎么了?”
牧晏咬了咬唇,酝酿了一下该怎么说才好,没有立即就开口。
若是在别人跟前?,她肯定如实说自?己的惨状,甚至夸大其词一番,让对方好好心疼一下。可她是真心把谢瑜当成朋友,不忍心让他多度担忧她,酝酿了半晌嗫喏道?:“没什么的,只是不小心磕到了,过几天就会?恢复了吧,小瑜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我。”
谢瑜忍不住鼻尖酸涩,心疼地?默默流泪,美人垂泪,最是惹人怜惜,只可惜牧晏现在是无福观赏,只能笨拙地?安慰:“小鱼,你是不是哭了,你可千万别哭,我真的没事的。”
牧晏想要给他擦拭泪水,可一想到自?己浑身?是血,顿时?又不再?乱动弹。
“小鱼,你带我回营帐吧,外面?好冷,别染了风寒。”
谢瑜这才用?帕子拭去泪水,只是目光触及到牧晏无神的眼睛,他如水的眼眸中泛起了冷意,随即又立刻收敛起来,小心翼翼搀着牧晏,把她带回了营帐。
“晏晏,究竟是谁伤的你?是周予知还是别的什么人?”
牧晏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她现在的记忆被“原文”的记忆覆盖了,在她仅有的记忆里她是和祁韫没有任何瓜葛的,肯定不记得祁韫是谁,有的也只是那个用?毒药毒哑她嗓子的黑心道?士。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养了条很可怕的蛇。”
牧晏现在想起被蛇卷住腿的情景都不免胆寒,这世上她除了怕鬼就是怕蛇,当时?要不是穿越过来经历了那么多风雨,只怕当场就吓得晕厥过去。
谢瑜常年在京中对漠北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但他将牧晏的话默默记在心中,等着晚上去信询问兄长,定然要让伤害牧晏的人血债血偿,死无葬身?之地?。
牧晏倒不是很在乎这些,她以为自?己那一箭,就算不能让祁韫死掉,也至少能要他半条命。
说来也算是报仇了。
牧晏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她几乎是撒娇地?晃了晃谢瑜的手:“小鱼,我现在好想洗澡,你可不可以帮我倒一下热水,我现在肯定很脏。”
自?从?上次她在湖边和周予知遇到后,周予知才想起来军营里还有个女人,处处不方便,于是派人给牧晏那里送热水,倒是让牧晏不必再?为洗澡而犯愁。
谢瑜能帮上牧晏的忙自?然是求之不得,自?然毫不犹豫答应了她。
可随后站在他身?前?的姑娘,似是羞涩地?垂下头,轻声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眼睛看不见,能不能还要麻烦小鱼等会?洗澡的时?候帮帮我。”
谢瑜刚欲抬起的脚步一滞,不由得再?度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个夏夜,她同样是这副表情用?撒娇似的语气让他替她擦背,替她读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而他同样不出所料失了控。
在堪堪见过两面?的牧晏面?前?,他疯癫到听着她洗澡的声音,跟着她一起同床共枕,再?偷偷地?……
谢瑜对自?己还算了解,在牧晏面?前?披着人皮装得一副人样,可褪去这层皮囊他就是只以欲望为食的伥鬼,经不得任何的挑拨逗弄。
有时?谢瑜会?想,他真的昏了头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情情爱爱他是不懂的,他懂得也就是看见她就开始失控,他拼了命的接近她欺骗她,天真地?妄想被她救赎,求她帮他渡过无边的苦海。
只有谢瑜自?己知道?在每个寂静漫长的深夜,他是如何臆想着晏晏是一遍又一遍,在幻想中将在梦中想着她想到浑身?都是痛的,很多时?候连谢瑜都觉得这样的自?己让人作?呕,让他自?我生厌。
谢瑜尝到了一些腥气,大概是牙齿咬破了舌尖,他作?着最后的一丝挣扎:“晏晏,我不好帮你的。”
牧晏不是很明白他为何要拒绝她,忍不住祈求道?:“这军营里都是男人,难道?小鱼要我去找其他人吗?要是周予知在就好了,我也不用?这么不方便。”
谢瑜很敏锐地?捕捉到牧晏对周予知的依赖,他脑海里本就不多的理智瞬间?被嫉妒烧毁。
周予知凭什么?他配吗?
他不免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想到周予知单枪匹马去救她,牧晏该不会?因为此事接受了周予知。
不可以,绝对不行!
他想也不想攥紧她的手:“不要去找别人,我帮你就好了。”

第101章 自救
谢瑜将热水准备好, 望着浴桶里氤氲的雾气,他闭了闭眼,轻声道:“晏晏,都?准备好?了。”
牧晏连忙站起来, 却因为看不见东西, 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好在被谢瑜及时扶住。
她有些不开心地抱怨:“原来当瞎子这么难受, 连走?路都?看不见,小鱼,我以后可该怎么办呀。”
谢瑜打量着她漆黑无神的眼瞳,慢慢的,心中除了心疼之外浮起了某种骇人的念头, 他呼吸有些急促:“我可以照顾晏晏一辈子的。”
“一辈子”三个字让谢瑜的心颤抖起来,他不受控制地去想若是牧晏一直看不见,他或许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牢牢占据着她, 让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余生只能依附他而活, 再也离不开他。
这样多好?。
谢瑜这般想着, 秋水般的眼眸柔柔地看着她,伸手缓缓解开牧晏棉袄上的纽扣:“晏晏希望小鱼一直照顾着晏晏吗?永远不分开。”
牧晏不知道谢瑜的想法,听了他说的话不由得心生感?动:“小鱼,你对我可真?好?。”
这个世上能遇到这样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可真?难得。
她吸了吸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谢瑜将她沾血的棉袄放在?了木盆里,想要帮她再把中衣解开,牧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我自己来就好?, 小鱼,你能不能转过去……我有点?害羞。”
从前她作宋晏时还曾邀过谢瑜一起共浴, 现在?想想牧晏忍不住自我检讨,那时的她对谢瑜的态度太轻浮了。随着相处的时间久了,她对谢瑜的感?情?愈发郑重,以至于现在?要在?他面前脱光光,饶是牧晏这种自认为脸皮厚的人?,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谢瑜不明白她的扭捏,只以为她待他比从前生分,哀怨地看着她:“晏晏是嫌弃我吗?”
牧晏完全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从何而来的她嫌弃他,连忙解释道:“怎么会,我怎么会嫌弃你,我真?的只是害羞罢了,你千万别乱想。”
“晏晏,那就让我帮你好?吗?”
热水冒出腾腾的雾气,谢瑜的云鬓微湿,几缕头发粘在?脸颊,美到几乎不真?实?的容颜也好?像模糊了一层雾气。
牧晏听着他几乎哀求的声音,又媚又哑,听得心口乱糟糟的,胡乱地点?了点?头。
在?谢瑜这里,他能伺候牧晏沐浴,那便是她对他的恩赐。
他尽力摒弃杂念,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她,可等到水红色的小衣飘落在?潮湿的地面,谢瑜的心还是乱了。
伴随着水花溅起的声音,他才堪堪找回了一些理智。
这几日担忧牧晏的安危,谢瑜无心梳妆,平时不描眉抹唇他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牧晏面前,但现在?褪去艳丽的妆容,清水芙蓉的面容即便是美得雌雄莫辨,可依旧能分辨出一些雄性?的欲/渴。
他小心翼翼地揽起她的墨发,轻轻地用水盆中干净的水打湿,她的发丝流连在?指缝中,携带着淡淡的香味还有一丝陌生的桃花香。
谢瑜敏感?地察觉到不属于她的味道,像是用气味占据地盘的野兽嗅到了外来者的气息,瞬间拱起脊背,发出攻击,驱逐外来者。
可谢瑜没有正当的身份去抢夺地盘,甚至连询问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将她的长发用清水一遍又一遍洗干净,试图彻底抹除这让他几欲发疯的味道。
“晏晏。”
牧晏并?没有理他,安安静静地靠在?木桶边缘。
谢瑜又唤了她一声:“晏晏。”
牧晏还是没有理他。
谢瑜这才看到牧晏半个身体靠在?木桶边缘,呼吸均匀,不知何时竟已经睡着了。
牧晏疲惫得厉害,先是被人?迷晕带到了蛮族地盘,又和祁韫周旋许久,吓得根本不敢入睡,再来就是带着周予知一路赶回军营,一天的路程她几乎没合过眼。
现在?身体被熨帖的温水包裹着,暖洋洋的,浑身暖和又干净,她不知不觉就困了,外加有谢瑜在?身边,她安心得很,就随着心意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谢瑜伸手欲碰她的肌肤,可手将要触及她时,又好?像想起什?么,猛然缩了回来。
蒙蒙雾气中,那朵垂丝海棠分外潋滟,花蕊灼灼堆在?雪中绽放,谢瑜神情?晦暗地看着,莫名就有些渴了。
心随意动。
他的唇轻轻地落在?了垂丝海棠上,他尝到了花香,却愈发渴求起来,既为自己卑劣的行?径感?到羞耻,又无端地浑身开始发烧,烧得他发疼。
“晏晏,救救我……”
他又开始哀求起来。
可是她怎会救他,她连看都?不看他。
没办法了,她不救他。
他自救好?了。
谢瑜的发髻全乱了,青丝散落于肩膀,步摇坠着粉色的玉坠,颤啊颤啊,月白的长裙那么美,裙摆的梨花都?沾染了水雾,他照着他早已熟稔的方式,手紧紧握住,盛开的梨花皱起,碾出了汁液。
艳鬼连呻/吟都?是媚的,眼角挂着泪珠,目光却死死锁着还在?沉睡着的人?。
可这哪里够呢。
不够啊。
他忍了太久了,积得太多了。
在?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壑中,他行?了太久太久,累到失去了最后一点?理智。
他握住她的手。
轻轻放在?了那。
“我的……晏晏……是小鱼的……晏晏……”
“晏晏……”
他痴痴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好?像在?上辈子就已经唤了无数遍,刻入到了灵魂深处,牙齿一开一合,咬出“晏晏”两个字。
勾缠的,暧昧的,迷离的,惊心动魄的。
牧晏轻轻哼了哼,有些不适地缩回了手,好?在?睡得还是很香。
谢瑜不知她梦到了什?么。
她会不会在?梦中梦见他呢。
想到此,心中泛起了一些甜。
他的动作快了些。
谢瑜的神情?痛苦起来,那么美得一张脸,即便是做着这件事也是赏心悦目的。
他的喘息愈发急促起来,裙摆的梨花浸了水,耀眼的银线尽数断裂将一朵朵梨花撕扯成一瓣又一瓣,好?像他彻底崩坏的灵魂。
梨花的残骸落在?了牧晏的唇边,脸颊上,她的唇殷红又柔软,让谢瑜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他的身体软了成一摊泥,满头青丝垂在?胸前,跪坐在?她身侧。
谢瑜想伸手将那点?痕迹擦拭干净。
可牧晏像是梦到了什?么,舌尖轻轻一勾,舔去那一点?痕迹。
谢瑜呼吸微窒,却无端感?到一丝寒意,回过头时,才发现营帐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隙。

第102章 互殴
谢瑜将衣衫胡乱理了理, 步摇挽着松散的发髻,脸颊还残留着未散去的媚意,走到帐帘前想将那一点缝隙给?关好?。
他刚走到门前,却有人率先将帘帐掀开, 迎面就是重重一拳挥来, 好?在周予知受了重伤力不从心, 谢瑜才?能堪堪躲避开?, 阴冷的目光瞥向周予知:“周予知,你想死吗?”
周予知满脸惨败,气得浑身发抖,死死地瞪着谢瑜,连话都说不出, 只觉得喉管直冒血气。
他不过刚刚清醒,全身没一块好?的地方,浑身痛得床都下不了, 可周予知念着牧晏眼睛看不见,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硬生生拖着这副残破不堪的身体来寻她, 结果?却看到……
他猛得攥紧拳头,骨节咯吱作响,难以忘却刚才?的场景,怒上心头,猛得上前攥住谢瑜的衣领,抬拳又要去揍他。
“你个?贱人是怎么?敢的?”
谢瑜神情淡漠,甚至还抬手理了一下发髻, 冷笑道:“你若是想要晏晏知道,就尽管来打我, 到时?候你看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周予知下颔绷紧,不受控制看向半躺在浴桶里的人,她显然这几日累得不轻,还在熟睡着,并不知道营帐内的惊涛骇浪。
“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姐姐自然是相信我的。”周予知嘴上这样?说,却拽着谢瑜走了出去,将他摔到外面的冰天雪地,毫不留情一脚踹了过去,如若不是谢瑜及时?挡住了他的攻击,只怕命根子就此报废,显然周予知是恨毒了他。
可谢瑜同?样?也恨毒了周予知。
他摔倒在雪地上,浮于表面温柔逐渐褪去,神情愈发阴骘,以至于周予知越看越觉得他像是某个?人。
周予知的心中浮现出一个?名字,他有些了然地看向倒在地上的人,说出的话带着些恶意。
“好?啊,谢幸川,原来是你啊,谢幸川。”
周予知本来并未想清为何谢瑜变成了个?男人,但他也不在乎那么?多,欺负牧晏的人不管他是谁,往死里揍就行了。
可现在这个?人竟是谢幸川……
这个?人即是牧晏最为厌恶的人,也是她说的腹中孩子的……父亲。
想到了此,周予知心中渐渐生起了杀意。
若是谢幸川就这样?死了就好?了,他男扮女装死在荒漠,谢家有心追查,只怕也查不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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