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悦我—— by绵绵不吃草
绵绵不吃草  发于:2023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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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黑一块白一块神色精彩的很,眼底满是憋屈愤懑,如今瞧到南栖肚中一团火似是有了发泄之处。
想来,在临安贵女那没有讨得好。
“叶南栖,你死哪去了,你是不是躲在一旁看我笑话?”思及刚刚不如在大同县,每逢宴会她都是众星拱月之人,反倒被临安的贵女左一句穷酸,右一句攀高枝的变着法嘲讽。
她好歹也是兰陵萧氏的表小姐,那些人怎么敢这般羞辱她。
转头一看向来本分老实大话不敢说的妹妹没了人影,想起她狐媚子一样的脸就知道她叶湘怡是被贵女误会了。
穷酸,攀高枝的是叶南栖。
若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南栖也想叹一句脑回路清奇。
如今看着“嫡姐”咄咄逼人,南栖正想露出本来的面目嘲讽不理会她,无意间瞥见湖边岸丛处上来的人。
隐约听闻细碎沙沙声,执着宫灯的奴婢唤他二公子。
不带旁的姓氏,那只能是兰陵萧氏的二公子了。
南栖捏着指尖泛红的冻疮红肿,快要好的皮肉肿胀被一捏,十指连心,痛的她婆娑的眼尾处盈盈泛着些泪花。
她低下头柔声道:“姐姐冤枉我了,我与绿墨一直在里头那处梅园赏花,没有出来过。”
叶湘怡却是听不得她说什么,心头的受的气急需找到发泄之地。
往日在叶府,她有不如意之处只要告诉娘,就能让叶南栖在院子里头跪四个时辰,告诉爹便能让叶南栖关禁闭。
如今来了表姨母这没人替她惩罚人,便要自己来。扭头看见廊下石桌上摆着一壶珐琅酒盏,她快步走过去端起酒盏就要往南栖身上泼。
行走之间南栖在叶湘怡走过来一瞬默默伸出绣花鞋,凉彻的酒水避开脸颊尽数泼在她微松开的氅衣里头。
翠绿的上襦濡湿紧紧贴在饱满/圆润上,愈发显得不可明说之处傲人。
丫鬟绿墨看见主子被欺负尖声叫了起来,盖过崴了脚的叶湘怡惨痛的嚎叫。
气极的人留了狠话撞开她被丫鬟搀扶着往外走去。
被大哥邀请去观月楼赏雪的萧衍主仆二人从湖边下的亭子里拾级而上正巧瞧见美人垂泪,衣襟半湿,好不可怜。
小女子的把戏瞒不过他,虽是被泼了酒,但萧衍却看清了那水红裙衫下伸出绊人的玉足。
佛头青素面杭绸鹤氅上落着点点飘雪,男子有力的指节轻轻拂过不安分从廊上扑簌簌掉落的雪。
白如玉,指腹带着些薄茧,从雪渣上头摩挲而过。
萧衍唇边勾起,带着抹戏谑不明的笑。
风中隐约闻独带男子凌冽不容拒绝气息的浅笑。

云山揉了揉眼,咋舌地看着眼前一幕。
他扭头去看公子,素来朗月风清之人清冷的面上,隐约可见唇边勾起一抹似扬非扬的弧度。
“公子,不曾想这表小姐心思这般重。这明摆着是要做给公子看。”身为萧衍的得力下手,云山这么些年也见过许多临安贵女耍的花把戏。
但像表小姐这般的却是少见。
他低下头看不透公子所思提议问道:“公子可要绕路,我摇桨...”
说到此处云山住了口,连日大雪,湖面早已结冰,难不成他要破冰摇桨带着公子在湖面招摇。
“无碍。”萧衍白如玉的指节弯了弯,湖面有风来,肃杀冷意席卷。
墨玉冠束起的青丝披散在佛头青素面杭绸鹤氅上,此刻迎风扬起几缕,灯火重重明暗交错之间。
唇角微勾的郎君面白如玉,漆眸微深。乌黑皂靴踏上厚实裹了层层雪的石阶。
毛料光滑的鹤氅,点点雪子攀附不住,顺着他行走间由肩落至衣摆尾处。
离的近了,耳畔传来细微沙沙声愈发清晰,心口那颗不安的心亦被揪起。
南栖自是听见踩进雪地里头细细微微的沙沙声,仿若凶兽慵懒踱步,一爪将绵软的雪踩塌,肆意玩弄。
她余光的斜侧方已瞥见青色鹤氅一角。
不知为何,被酒水濡湿的襦裙下一片肌肤颤栗起来,南栖心头莫名闪过几分慌乱,拢着锦缎氅衣遮风的指尖无意间松开。
银红外裳滑。
风裹得翠绿上襦贴着那饱/满形状更紧了些,旖旎风光悄悄流露而出。
压下心头杂思,应该是湖面起风了,吹的她冷。
踏上石阶,一切再也毫无阻拦。
萧衍看着面前着齐胸襦裙的小女子外罩的氅衣松散落开,发髻微乱,额上似是疼地冷汗津津,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不经意间蹙起衬的小脸更加惨白。
如雨打芙蕖,水白色的花苞娇娇滴滴,沾着雨水,好不可怜。
眼角噙着泪花,就那般落在纤长的睫羽上颤巍巍。
娇躯微颤,媚态横陈,美人如斯,较前两次他目光所及,更加明艳惑人。
似乎听见了有人来,南栖仓皇想往后躲开,粉缎绣鞋后退落地脚腕边却钻心地疼,她不可避免失声娇/吟往前倒去。
丝绦松开,本就摇摇欲坠的锦缎氅衣没有指节虚扶着从香肩滑落,可怜兮兮的落入满是雪渣的石子路边。
她闭上眼,风将披散于薄背后的三千青丝吹的飘扬而起。
水红色的暗纹罗裙紧贴娇躯,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约素细腰。
美人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向湖堤岸边那一袭墨袍,容色清冷的郎君倒去。
贝齿轻咬唇瓣,欺霜赛雪的娇靥染上绯红,交领襦裙嫩绿色泽未覆及的盈盈雪肌亦因羞恼一点一点泛上樱桃粉。
琼花香氤氲,丝丝甜沁诱人。
若非瞧见她暗中使坏,虽被泼了酒水但欺负她的嫡姐也没有讨着好。
萧衍不敢保证不会被眼前她这副无辜可怜极了的模样所骗。
不薄不厚微微上翘的唇瓣被贝齿咬住,纤长卷翘若银扇的睫羽羞涩覆于那桃花眸上。
婆娑的眼尾泛红,睁开的潋滟桃花眸雾蒙蒙,泛着盈盈水光。
那可怜模样,似是只需掐住那纤腰狠狠欺负,便会哭出来。
湖边灯罩内火子闪烁,萧衍低头看那一掌可握纤腰,漆眸内似是透着莹莹火光。
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却是没有身躯着地的痛感。
鼻尖,脖颈,至刚刚暴露在寒冷风雪间的娇躯似乎被一股融融暖意包裹。密不通风的寒梅凛冽之气正如它的主人般宣誓无法言喻的张扬霸道,南栖粉颈高扬,细腻白皙的肌肤爬上抹抹潮红。
入眼,是男子独有的喉结。
墨色暗袍交叠着,高高束至脖子下。
面颊紧贴着陌生又炙热的劲瘦宽敞胸膛,鼻尖蹭在湖绸墨袍上头的滚边金丝暗纹处,触之冰凉微痒。
被揽入怀中,南栖知道勾搭之策开了个好头。
佯装尚未回过神来,乌黑的瞳仁水汪汪,睫毛颤动之际迷茫无措。
“你是谁?我家小姐是兰陵萧氏的表姑娘,快放开我家小姐。”绿墨眼睁睁看着小姐摔倒却来不及相救,被湖堤下头上来的公子揽住腰身。
心口悬着的气还未放下,那公子却还揽着小姐不松手。
玉白的手掌指节修长,衣袖半掩,牢牢禁锢住水红罗裙隆起弧度上头窄窄的那片衣料子所覆后腰。
有力的指节不知分寸掐进那丰腴之处,隐约可见细腻皮肉裹着水红罗裙被可怜挤出。
那公子身量极高,金丝滚边墨袍外罩佛头青素面杭绸鹤氅,通身清冷贵气逼人。就那般不言不语立于湖边,蓦然抬起清冷凉薄的眸子,绿墨触之心头发怂得厉害。
可小姐还在他手中,她只得捏着拳上前。
云山亦眼睁睁看着向来不近女色的公子不躲不避,就那般揽佳人入怀。
若不揽,那表小姐就会摔在雪地里头。
但这种事,公子以往又不是没做过。
云山再一回瞧不透公子所思,听了对面那不识好人心的丫鬟叫嚷冷着脸踏出一大步出言维护:“我家公子便是府内二公子。”
竟撞上了兰陵萧氏的二公子,绿墨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本想抬出萧氏的名头威胁人。
如今威胁到正主头上,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那指节不知分寸扣着她后腰,时候久了有些发酸发疼。南栖不可避免微微皱起琼眉猝然抬头却恰好撞进那一双略带探究的微深漆眸里头。
乌黑夜色,湖边几点子灯火,郎君郎艳独绝的清冷容颜在夜色如山中魈鬼般惑人,低垂的漆眸似破迷障能瞧清一切。
南栖来不及收回微蹙的眉,只苍白着小脸低垂下眉睫。
被酒水濡湿的翠绿上襦本又薄又凉,如今小衣裹着的绵软紧紧挨着,因二人离的极近,被挤压的变了形状。
如今只觉,衣襟前又热又闷。
像是受不住了,那泪珠终究顺着眉睫轻颤滚落,无人注意到清冷无双的郎君漆眸深深,眼底有一闪而过的餍足。
“公子..公子,我疼。”南栖因挣扎,无意间向后退了小半步扭到脚腕边伤处,小脸瞬时一白,冷汗津津。
像是发觉失礼,手掌松开她那一瞬便惊的如逃回窝的狡兔。
瞧着是扭伤了左边玉足,只见小女子抬起左边的绣鞋,借着水红罗裙所掩小步挪移。
却忘了,没有氅衣所掩,锁骨下三四寸处系着的荷纹丝绦又细又窄。
怎锢的住能压弯枝头的红果葳蕤?
绿墨赶忙上前搀扶住南栖,后者将强撑着的重量倚在小丫鬟身上。
“南栖见过萧二公子,适才南栖与家中姐姐发生争执,无意惊扰了公子。望公子莫怪。”美人蝤蛴低垂,额角边香汗淋漓,似是疼的难忍却还在为嫡姐遮掩。
苍白脆弱梨花带雨的模样与适才张牙舞爪挑衅时相差甚远。
萧衍指节垂落,乌袖掩下,似还留有琼花香。
“无碍,方才听见表小姐喊疼,疼在哪处?”萧衍却不打算放过她,装作不知问道。
低沉微哑的声音入耳,南栖却僵了僵身子,总觉眼前清冷无双的郎君有着比身上那墨袍还要黑的心肝。
念头一冒出,又连忙摇头晃走。
兰陵萧氏二公子端方雅致,清冷无双的美名天下人皆知,不会同她一个小女子计较的。
她婆娑的眼尾被泪水泅湿,如今听得这般问话再也憋不住了,期期艾艾道:“公子,我腿疼。”
初入临安,寄人篱下,人生地不熟之处却被家中姐姐欺负。
忍气吞声不敢言。
听得此话,萧衍唇边却勾起,似笑非笑。
吩咐道:“寻几个人送表小姐回院子里去,好生安置。”
话音将落,清冷郎君便离去,唯那冷梅香似有若无仍徜徉在此处。
公子走了,云山只得善后,寻了几个庞大腰圆的仆妇搀扶表小姐回院子里去。
一路上,在心里头腹诽。
她若腿疼,那她姐姐那算什么?但瞧着又像是真的,莫非是他在湖岸下头瞧错了?
将人送至院落后,他马不停蹄又赶往公子那去。
观月楼顶,风雪无掩蔽,府内极寒之地在月夜廊下一石桌上摆了棋局。
清冷无双的郎君未除鹤氅,白如玉的指节执黑子先行。
对面坐着金相玉质一人,白玉冠束发,意气风发的面庞冷冰冰却又透着股狠厉劲。
内着月白色素面茧绸直缀,此刻一手挽起垂落的大袖,露出手背上渗人的一道刀疤。
此人正是萧氏大公子萧珏,与萧衍同出一母。
二人无言,只余棋盘上黑子白子厮杀。
难得的沉静被木阶梯踢踏声打破,萧衍似有所感,执棋的两指一顿。
眉睫低垂,清冷无甚波动的声音响起:“医师看过后,吩咐每日三顿汤药伺候,银钱从大房我的私账上走。”
扭伤,加足量黄莲入药想必效果更好。
他漆眸深了深,唇角微勾,郎艳独绝的容颜在夜色中坏的惑人。
云山摸了摸脑袋,琢磨一阵后惊觉公子的意图之深。
若表小姐是装的,那每日三顿的药肯定是不愿喝的,不能明着拒绝,只得喝点苦得些教训。
圆桌对面的萧珏看着弟弟分心,丹凤眸微眯看了他一眼,照旧无悲无喜的面庞,瞧不出什么。
直到晚边,他入了妻子卢清瑶的琼花阁。
“夫君回来了。”低眉顺目的妻子照例低垂着娴静的面庞,规规矩矩穿着身缎织掐花对襟外裳,烟紫色的上襦束进同色系浅色罗裙。
白若青葱的柔夷轻轻拨开他外罩的氅衣,似乎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娇躯微抖,连带着那又白又软的指节哆嗦着搭在他胸膛前的衣襟上。
萧珏握住了那颤抖的柔夷,卢清瑶却似受到了惊吓娇嫩的唇瓣白了些许,抬眼哆嗦细微的声音如娇带喘:“夫..夫君。”
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卢氏女却怕他至此,一颗心怎的也捂不热。
萧珏眼底闪过讥讽。
他握着那柔夷,一路从指尖顺势滑下,推搡烟紫色的衣袖。眸里却又有隐忍的癫狂一隐而没,这衣裳下头雪肌柔肤,曲/线/何等傲人却是只有他知道。

萧珏伸出了手掌,石青色大袖垂落,露出那道横亘手掌快要贯穿而过的疤痕。
粗糙的指腹磨砺过卢清瑶那张清冷的美人面。
他当做看不见她眼底的惊吓害怕,自顾问道:“半月不见可曾想我?”
男子滚烫的体温通过那掌心一点一点渗透。
即使成亲快五载她仍旧难以承受这份炙热。
萧珏任刑部尚书,半月前受命离京出公差,事出突然只来得及往府内传消息,未收拾行囊便走了。
他一走,卢清瑶乐的轻松,床榻帷帘帐间无须再顾忌其他,亦不用担忧被欺压时有丫鬟仆妇瞧见,叫她没了脸。
如今听得他这般问,杏眸微抬猝不及防撞入那幽深眼底。
只见石青色团花暗纹直缀上头那张冰冷的面庞剑眉压低,丹凤眸眯起,里头闪烁着危险的光。
心头没由来的慌乱,卢清瑶玉白的指尖微颤着将直缀下头解开的玉扣子又扣了回去。
“自然是想的。”微微清瘦的下颔低垂,她收回眼,两蹙弯眉如青黛含烟,那双眼不敢去看他只是瞧着那石青色直缀。
萧珏却不打算放过她,有力的臂弯从她膝窝下穿过,石青色的衣摆同浅紫色罗裙交织。
伴随一声惊呼,内侍丫鬟有眼里见地低垂下头退出室内。
室内门扉轻微咯吱阖上,卢清瑶亦被压在支摘窗下那方桌案上。
素来不说重话的人两靥通红,柔夷抵在石青色直缀覆盖的宽肩上,半是求饶半是妥协扬起面颊,不食人间烟火气的清冷面色潮红。
恍如天上神女被拉入人间。
萧珏见那一剪秋瞳里倒映出他,瞧着倒是满意了些,肃穆的面庞失了些冷意,添了些笑意。
持刀握戟的粗糙指腹轻轻将卢清瑶面颊旁散落的青丝拨至耳后,他决计不计较她失神,凤眸低垂带着缱绻意味问道:“有多想?”
虬结有力的长腿便抵在她膝窝上三四寸之地,卢清瑶许久未这般受过了只想快些过去。
清冷满是书卷气的面上染了娇媚,眼尾泛红,她扭过头去,未着丹蔻的指尖紧紧攥着罗裙。
“很想很想,从夫君离家那日晚上便开始想。”从她吟诗作赋的唇中吐露情话,就算是假的能骗得他一夕亦能得几方自在。
卢氏女守礼,她那青梅竹马的好表哥想必从未见过卿卿如此容颜,更遑论此刻这般情态。
萧珏绷着的臂膀放松下来。
当年,若非他横插一脚,卢清瑶应当嫁于郑家二郎。
冬日的暖阳下,花房内花团锦簇,立于一旁的佳人却比花更娇怯三分,着一袭青烟色软罗裙抬起清凌凌的眸子唤那厮一声二表哥。
郎君如玉,罗敷情窦初开,光是想到那一幕萧珏就要发疯。
卢清瑶却是不知他为何这般生性恶劣,已嫁于他五载诞下了潭姐儿仍旧这般不管不避叫下人看去,臊得她没脸。
莫非他还在意着五年前那场意外,觉得是她夺了范阳那位表妹的妻位。
卢清瑶思及此处眼底有些微落寞,落在萧珏眼底却是在出神。
嘴里说着念他,心思却在旁人那,他伸出一手扫落书案上碍眼的账册,粗糙的指腹勾起衣带,绫罗轻解,烟紫色上襦叠起一层一层覆于红花绒团纹地毯上。
两臂间倏凉,她紧紧拢着,烛火扑朔间一抹水红鸳鸯戏水乍泄,萧珏丹见状凤眸微微眯起。
虽受过许多,她也能在此得到欢愉但想到那狂风骤雨般的摧残,卢清瑶两靥微红慌乱地看向许久未见的夫君。
脑中却乍现梅园旁看见那幕。
这话她原是要在他进门时就同他说的,如今这般对着他却难以再说出话。
愣神之际却已在那熟悉的大掌上见到一片薄薄的小衣,绣成鹅黄色的鸳鸯戏水在那指间翻来覆去摩挲,白色细线滚成的水波在一片红色中荡漾。
卢清瑶羞极了,想扭过身去双腿膝窝处却被抵着,一番挣扎只余暴露在空气一闪而过白色荡漾,倒让某人饱了眼福。
“夫君,夫君我有话同你说。”顾不上其他了,卢清瑶只想说些话来阻止眼前那到处作乱的手掌。
粗粝的指腹从脖颈后侧一路蜿蜒而下,并未因她的话有些微停顿。
“嗯,何事你说?”像是不满被打扰,萧珏附耳与她,声音低沉微冽。
他轻轻拨开卢清瑶面颊边被汗水濡湿紧贴着的乌发,瞧着是在等那朱唇开口叙说想念。
双手被他辖至后头,她扭过脸去,浑身酥麻,双靥含情。
每次帷帘间他总是很坏来逼得她说上许多好话,总归不是头回了。
卢清瑶强迫自己看向他,将手搭在那宽肩上。
似是觉得攥着她手腕的手掌松了些,她清凌凌的眸子微红瞧向他道:“昨日府上开宴,二夫人领了两个表小姐进来...我瞧二弟与她抱在一块。”
“...不知道夫君是否要我提醒几句?”
话音才落,却闻静谧空气中一道布帛撕裂声清脆。
浅紫色软烟罗裙被从中撕开道口子,从上至下残破碎成两瓣落于单薄的小衣上头。
周身,再也无所掩。
卢清瑶突然被腾空抱起,只见萧珏手边大袖垂落,大掌从书案侧抽出一卷画轴,行云流水般抖落开。
雪白的绢面铺满整个书案,她被置于上头。
转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羞怯之意从脑中隆地一声炸开,如沸水升腾滚得她面上发烫。
他怎能,怎能这般?
墨玉扳指水头极好,幽暗深沉之色亦如萧珏此刻眼底所布阴霾。
只闻他轻声呵笑,眼底带着些癫狂:“瑶瑶是我的妻,怎的为夫一回来不见你关心,反倒从这嘴中吐出尽是旁人之名。”
指节粗粝,戴在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冰凉,擦过卢清瑶锁骨下三四寸处,激的人直哆嗦。
他凑的近了些,指腹从白绢上挑起一拭,隐约可见莹莹水光。
后者见状羞怯愈浓,只想快些摆脱这难堪的境况。
她大胆环上萧珏金镶玉腰封下劲瘦的腰,低声道:“夫君,我想你的,一直在想你何时归,去辛县那等贫瘠之地可曾吃饱睡好。”
(注1)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萧珏亦只需卢清瑶哄上一哄,便愿信她。
他眼底阴霾退却,藏着的本性却暴露,将人打横抱起。空着的一手不忘从书案边扯出新的三卷画轴。
“即是想我,便看看有多想...能否浸透三张绢底。”
皂靴踏过大红团青纹毡毯,徒留支摘窗下隐约有着水痕的那卷轴,被风吹的掀卷而起落于地。
白的绢更白,水红的小衣更红。
晚边灯火如昼,南栖几人向青台阁走了一段后丫鬟渐渐少了。
姨母划给她和叶湘怡住的地方到底比不上府西梅园热闹。
南栖被身旁二公子派来的仆妇搀扶着,左边软底绣鞋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路面上,侧边不知何时沾上了点点泥渍。
她面色发白,心头略有些担忧。
思及那微微发沉的漆眸,总觉她向来佯装的天衣无缝的可怜模样在二公子那毫无藏匿之处。
行走间,除了崴了的左腿,后腰还有些发疼。
不知为何,总觉清隽的兰陵萧氏二公子和传言有些不同,文弱书生为何掐得她那般疼?
南栖抬头正巧看到前边的云山,这人是萧衍下属,如今却奉命送她回去。
昏黄摇曳的灯火下是云山微黑坚毅的面庞,一袭白袍话少不语。
南栖垂眸,指尖轻轻摁了摁掌心,似是还残留着凛冽的冷梅香。
觉是她多思了,朗月清风的萧二公子见她身体不适摔倒,守礼扶了她还将身边唯一一人指派护着她回院子。
怎会是她所想衣冠禽兽之徒。
晚边,天上又落了雪,层层覆于地面未化的雪渣上。零星的雪花轻飘飘落在南栖小巧精致的琼鼻上,微微凉。
最后一段路面湿滑,不易行走。
所幸她被一旁膀大腰圆的仆妇搀着,走的并不快。
绿墨捧着南栖适才在湖边滑落湿掉的锦缎氅衣,呵气搓着手紧紧跟着众人,她见二公子跟前叫云山那人从小路一侧往西边离去。
以为他是回了二公子身旁,便也没有在意。
回了厢房,吩咐绿墨给这些婆子拿了些碎银子装在小丫鬟闲来无事绣的荷包里头,道是给嬷嬷们无事吃个茶。
欢天喜地送走了满面好颜色的人,南栖才软软瘫在屋内窄窄的一方矮榻上。
刻意低垂的眉眼松散开,眸内微微下垂无辜的神色全敛,只余桃花眸内眼波荡漾,微微抬眸都像带着小勾子,无端端扯了人心过去。
她看着放在小几上湿透的锦缎氅衣叹了口气,如今身上这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是萧衍命云山去唤仆妇来时顺带给她的。
算上大房之前送的四套新衣,她似是受了许多好处。
软软的指尖轻轻划过斗篷的料子,平滑细腻,以金银细线缝绣,怕是值百两纹银。
她的唇瓣微微丰润上翘,艳似三月里的桃花瓣,叫人想浅尝辄止而又欲罢不能。此刻那形状姣好的唇微微勾起,不染蔻丹肉粉色的指尖触过那缠绵细密的金线。
心头微哂,这般好的衣料子她往前十余年却是见也没见到过。
便是草包姐姐也是没有的。
如今一入兰陵公府便得了一季四套,前边儿那些是大夫人送的她受着,后边这件斗篷却是二公子私库所出。
她如今的身份只是寄人篱下孤苦无依的表姑娘,自然得好好利用这身份自带的优势。
梨花带雨的白莲,娇娇怯怯谁能不怜惜呢?
“绿墨,将这斗篷收拾起来,寻个空处我亲自还给二公子。”语罢南栖轻轻撩起罗裙,小心察看崴腿的伤势。
细腻的皮肉上头泛起红肿,纤细的脚腕隆起一大块,瞧着便可怜。
绿墨见状抽了口气连忙放下手中衣物去寻药酒。
这伤,定是小姐在躲避大小姐泼酒时受的。
一想,眸内又泛起红,将小屋内的箱笼抱出来四下翻找,正寻到个白瓷药瓶时紧闭的门扉又被敲响。
熟悉的男子声音传来:“我家公子请了府上医师给表小姐看伤。”
南栖将罗裙拢好,绿墨见了示意面上泪痕来不及拭去便小跑着去开了门。
一眼便可望到头的屋内,不及公子书房一半大小,却是这表小姐日常起居之地。
桌案边一点灯火摇曳,屋外骤降风雪,一主一仆,主伤仆累,好不可怜。
云山决计将这的凄苦说与公子听,弥补他之前不明真相说表小姐心思重。
这哪是心思重,这明明就是被欺压的小可怜。
南栖不知他脑补这般多,倒是惊讶萧衍竟请了医师过来。
廊下细微动静瞒不过后头的厢房,叶湘怡被南栖绊住崴了脚正在屋内大发脾气,不在叶府不能砸东西,她只得怒骂南栖和巧儿。
如今听得这头动静这般大,还有男子说话声,便让巧儿出去看看。

第8章 怜
大雪夜,府内医师被二公子身前人请来了青台阁偏院,走的是被雪满满堆积而起的鹅卵石小路。走一步便要陷进雪地里拔出鞋来。
医师面上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背着药箱深一脚浅一脚累的直哆嗦,呵出白气。
云山看不过,提溜起人往南栖那处赶去。
又急又忙,老府医心头生疑,此处是二房的院子,怎的还与大房扯上了关系。
楹门一开,见得矮榻旁伤了腿的那姑娘,荷花羞玉颜,容华若桃李之色满临安也挑不出第二个来。
心头顿时明了。
细细诊脉过后拿笔墨要留下药方子,墨渍晕在宣纸上一瞬忽地想起云山唠唠叨叨嘱咐了一路:多加黄莲,开个能疗伤又温补不伤身的药方子,一日三顿不可少一顿。
老府医面上白须一抖,提笔落于宣纸上,交于立于一旁那丫鬟。
交代道:“你家小姐无大碍,以药敷于伤处化瘀,再一日服三貼老夫开的药方子不出半月便能好个完全。”
他看向从矮榻旁起身要行虚礼道谢的南栖心头叹了口气本着医者仁心提点道:“老夫观姑娘似有些后天不足之症,寒凉入体,每月总是会难熬些。另开了温补方子,姑娘还需细细养着。”
南栖接过老府医写的方子,看向上头细细罗列的药材,鹿茸党参之流就是将她攒了十余年的体己卖了也凑不齐一贴药。
心头这般想,面上却浮起笑意,苍白脆弱惹人怜。
绿墨见府医为小姐诊脉,又听闻伤的不重喝上半月药便好了,一时喜悦涌上眉梢。送了府医出门又想到如今这在兰陵公府,她上哪去抓药?
面上又喜又悲,仓皇转过身往屋内走,忽略了仍杵在门旁的云山。
她攥着身上那件翠绿比甲看着南栖支吾道:“小姐,不若奴婢明早去寻二夫人。她是您的亲姨母,定不会不管您的。”
南栖收回了盈盈笑意,将那药方子搁置于一旁,拿起适才翻寻出来的白瓷药瓶往手心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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