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悦我—— by绵绵不吃草
绵绵不吃草  发于:2023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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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黄鹃在夜色中跑着?,只觉心头跳得很快,二夫人竟在纠结将谁许给二公子的事。若二小姐成了二公子夫人,翻了旧账,她会被?剥/皮抽/筋的。

第41章 恶果
刘府, 坐落在皇城闹市旁的街道上,往常热热闹闹的如今门可罗雀,就连出门的小厮仆妇皆低着头?, 因为家中老爷要被贬官了, 去西边一边陲小镇当县令去。
求了本家也无果,刘家往上数几代便分家了, 嫡系一脉与刘槐州虽姓刘,但平素来往走?动不频繁。
这回他犯的错说大也不大,只是时候不好,撞上赈灾银被寇匪盗走?一事,正好往圣上枪口一撞。一处错, 被大理?寺和刑部?揪着查, 为官多年他手里也不干净, 自是查出许多错漏来。
当今震怒以儆效尤, 直接将?他贬黜。
随行的小厮低着头?在书房外敲了敲门,听得里头?瓮声瓮气一声进来。
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书房内帷帘未拉,昏暗一片, 鼻下还萦绕着烧酒过了半宿的宿醉味儿,难闻的紧。
不敢触主子的霉头?,他只在门边往前站了一些一句话将?事情说清:“老爷, 府外头?有人?找您,是个姑娘,说有重?要的事, 不见?着您的面?不能说。”
语罢小厮掩下眼?中的冷讽, 怕不是老爷平日里沾花惹草,四处留情, 没处理?好找上了门。心头?叹一句可怜,如?今树倒猢狲散,府上一群莺莺燕燕夜里都?遣散了,就是来了府上也是无用了。
女?人?,喝多了酒刘槐州浑浊的瞳仁转了转,想到那夜皇觉寺追那女?子撞上的二人?。
他的官途便是叫那女?子给毁了,不过他不记恨她,最可恨的属叶家。
论婚嫁,一家有女?百家求;可叶家明明叫家中女?儿攀附上了萧二,竟还记挂着他这块放在萧氏面?前没什么骨头?的肉,是想好处都?叫叶家得了。
没门,趁着他还没被贬,活络了手头?最后的关系堵了叶涟的晋升路,本就是要走?他的人?脉向?上头?爬。
喝了半宿的酒,脑子发昏,却也知道如?今会上门找他的估摸也只有叶家的人?。
“你去,把人?带进来。”
叶湘怡身边跟着黄鹃,还有一个从市井镖门雇来的打手,她惜命的很。若不是此事需得做的隐蔽,必定不会亲自上门来。
打了出门挑选衣裳的由头?才带着黄鹃和府上的丫鬟出了门,借口更衣将?兰陵公府的丫鬟留在成?衣铺子里。
她心头?忐忑,没瞧见?带路小厮眼?底的怪异与探究,这刘府不必兰陵公府,走?上一小段回廊便到了前院。
白面?小厮垂了身子伸出一手作请状:“姑娘,这便到了,老爷在里边儿等着你呢。”
这话说的奇怪,因着时间紧迫,叶湘怡没有反驳。
默不作声推门进了去,后头?跟着的两人?亦跨门门槛跟着进了去。
小厮见?了唇翕动了下,没说什么。
先是黑,再是铺天盖地说不出的酸臭味儿扑面?而?来,叶湘怡紧紧抓着不断往后缩身子的黄鹃,走?进了些才瞧清椅子上卧着的一大坨,像是一人?靠在圈椅上。
深紫的官袍套在肥硕的身子上,腰带像模像样的圈在松松垮垮的肚皮上,因着胖,面?上五官挤在了一处。
叶湘怡忍着恶心,捏着巾帕在鼻前挥了挥道:“是刘老爷吧,我是受叶家所托来见?你的。”
“想必这次的事您恨极了叶家,但事却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家同?你一样全叫叶南栖那贱蹄子耍了。”
她三言两语颠倒黑白将?南栖说成?水性杨花的女?子,直言若非她暗中勾搭了萧氏二公子,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话说了许多,叶湘怡最后说出了她藏了许久的目的:“如?今事已至此,刘老爷你也在临安待不了几?日了,定是一口气憋在心头?难解恨。不若你走?前好好折磨一番那害你的人?,疏心头?恨意。离了临安,纵是萧氏也管不上您了。”
果然最毒妇人?心,刘槐州活了近五十载,将?面?前年轻女?郎的心思看得透透的了。
除了替叶家说情,她最想说的还是最后一番话。
能知道叶南栖的行踪,还这般清晰,想也只有一齐在萧氏小住的叶家大小姐了。
假意应和下,商榷了何时动手。
叶湘怡憋着气出了暗无天日的书房大口呼吸着,不耐地弹着衣裳,觉得沾上了里头?的酒气。惊觉刘槐州面?容丑陋可怖,又觉得她那妹妹越发的讨厌,就该配这样的人?。
只待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就从书房内递出去一封信,还未等到她走?到府门,那信已由快马送去了大理?寺。
直言要给萧衍。
大理?寺的人?接了后以为前左副都?御使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便接了给里头?的萧衍送去。
薄薄一纸信笺,日光下,郎君显得冰凉而?又有力的指节接过,食指屈起打开了信笺,清冷的面?上似是布了寒霜,叫人?不寒而?栗,不敢多瞧一眼?。
王大人?见?状问了句:“萧兄,这刘槐州可是说了些什么。”
萧衍轻敛眉睫,掩下其中涌动的暗流,语调冷漠低沉:“无他,蝇营狗苟之语,就按刑部?判的尽快办。勿要伤及无辜,残害其家眷。”
下属几?人?感慨萧兄仁义,虽然西北之地苦寒,路途遥远老弱病残去了也要受一番折磨。
此事已定,被众人?抛至脑后,倒是眼?下抓到了官匪勾结的银两更为重?要,这样大批的银两若走?钱庄过轻易能寻到踪迹,若直接运,少不得要朝中官员暗中运作。
昨夜萧衍已带人?劫了一批,怕是今夜那批寇匪就会有动静。
众人?正议论着赈灾银的事,门边侍卫进来道城门边发生动乱,寇匪劫持了百姓当做人?质,五城兵马司已派人?去了,望各位大人?下值归家小心,安顿好家中家眷。
萧衍亦派了人?手去城门边救援及安顿百姓,招了云山过来低语几?句。
左副都?御使本是无油水的清官,府邸坐落在外城,正与发生寇乱的左安门,右安门离得不远。叶湘怡上了马车后迅速绕回出府后随意寻的一家成?衣铺子,进去后寻见?了兰陵公府上指派的丫鬟,见?了她面?上虽焦急,但适才坐着的桌案旁还摆着未凉透的茶。
“大表姑娘,您抛下奴婢们是去了哪里啊,发生了什么好歹让奴婢们可怎么办。”容长脸的丫鬟是柳氏指派过来看着叶湘怡的,可这吃力不讨好又没前途的事她才不愿干。
巴不得被赶回青台阁去。
叶湘怡正要斥责她几?句未尽好本分,外头?却吵吵嚷嚷了起来,间或听闻男子嘶吼声和踢踏马蹄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就近在耳边了。
外头?接着的是一溜的胭脂水粉坊,似是被人?打砸了,传来叮叮嗙嗙的脆响。还有女?客的惊声尖叫。
肯定是发生事了,还在成?衣铺内的人?愣在原地。
黄鹃扯着叶湘怡往铺面?里头?退去,二人?不禁后悔让那打手回去的早了。
寇匪驾马肆虐,很快就到了成?衣铺面?,姑娘丫鬟们吓得花容失色,肝胆俱颤。绫罗绸缎被尖刀挑破,三两人?被随意扯了出去悬在马背上。
铺面?小,避无可避,白刃一过,叶湘怡只觉面?上淋了滚烫的什么。
指尖一抹,所见?是鲜红色,似乎有人?的脑袋磕在她脚边。她素来金尊玉贵的养着,哪见?过这等场面?,惊慌失措叫喊了起来,似是惹了为首那人?不耐。
刃面?一晃,腿上疼得厉害,眼?前发昏发黑晕了过去。
南栖听闻消息时正同?与姨母在青苔阁用膳,柳氏夹了一箸锅烧肉让南栖多用些,巧儿从外头?掀了帘子急匆匆进来,面?上带着焦急。
见?南栖也在,用二人?能听见?的音量没有避讳着低声说道:“见?过夫人?,二表姑娘。从前边传来的消息,大表姑娘今日出门买衣裳,不知怎么的逛到外城去了,恰巧有匪从城门边过,听说此事牵扯到朝堂。”
“如?今圣上被惊动了,府上几?位主子都?不得闲,忙着料理?此事。”
说得此处巧儿看了柳氏一眼?接着道:“户部?安置伤民,大表姑娘是叫户部?的人?送着过来的,听说人?无大碍就是腿不大好了。”
“涉及官家家眷,此事还惊动了宫中太后娘娘,着人?送了礼过来,太夫人?让夫人?晚边去一趟,瞧着是此事就这般了了,不能生事。”
若是萧氏嫡出的姑娘,纵有太后压着,太夫人?也不会这般忍气吞声。如?今换了二房的表姑娘,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认倒霉了。
柳氏箸中夹着一块茭白正要放入口中,闻言蹙起眉搁下碗筷,南栖见?状亦放下箸佯装着面?含担忧问道:“巧儿姑娘,你可有听得再纤细些,我姐姐腿如?何了,可是寻大夫瞧过了。”
巧儿见?二人?皆关心此事,答道:“户部?差了银子给回春堂的大夫,及大小药馆的医师,知道了大表姑娘的身份第一时就找大夫瞧了,伤口也处理?了。只是本有旧伤,如?今又伤及筋骨药石无医。”
“若好好养着,许是能好个六七成?,只是日后行走?间也能瞧出些不同?来。”
行走?间都?能瞧出不同?来,那别?说作舞了,不就成?了个瘸子吗?
柳氏只觉要昏了过去,衡哥儿入了军营,她攥在手中要入大房的筹码也废了,只觉墙边明晃晃的烛火亮的很,她要晕厥了过去。
南栖也听得了这个消息,见?柳氏面?色不太好,拿了手边的长嘴茶壶倒了盏茶,轻轻唤道姨母,姨母用盏茶吧。
黄莺般悦耳的声音滚珠落玉,拉得她回过神来,恍恍惚惚间见?得面?前这张如?花似玉的娇美面?庞,将?人?扯到肩头?抱着便痛苦:“栖姐儿啊,栖姐儿,你可要好好的,你姐姐这样子姨母愧对叶家啊,若你再有个好歹的姨母实在无言面?对你父亲母亲。”
口中嚎哭着心中却渐渐定了下来,她还有南栖这个表外甥女?,更美更娇更艳,皇觉寺那事栖姐儿不知道,往后待她再好些。
不愁不成?事的。
巧儿上前接过南栖被紧紧抱着无耐抬高胳膊举着的茶水,安抚道:“夫人?还是早日想开些,过会儿还要去见?太夫人?。倒是大表姑娘那如?何安排?将?人?接到青苔阁还是?”
提到正事,柳氏松开了南栖,擦了擦眼?边不存在的泪水:“就还在浮华院住着吧,伤了腿也不好再挪动。太后娘娘给的赏赐也一并送去她院里,省的人?又闹。”
语罢也没提要去亲自看看人?的事,南栖低垂着头?,目光落于裙边压裙角的一枚琼花玉佩上,细细描摹上头?的纹路,也不知再想什么。
见?柳氏吃着茶水,她面?色有些苍白着说道:“姨母也莫要太担忧了,府医医术了得说不准姐姐会没事的,再不济南栖听闻有些制鞋匠手艺高超,能做高低不一样的鞋底,只需穿长些的衣裙便瞧不出。”
柔柔弱弱善解人?意,倒真是个极好的姑娘,柳氏心中熨帖,一时又不由得庆幸她还有南栖这个表外甥女?。
柳氏得去太夫人?那,南栖不好久留说了会儿话便告退了。
走?在浓浓夜色中看着远处廊下随风晃着的灯笼,她也有些恍惚,叶湘怡竟这般倒霉,出门买个衣裳遇上劫赈灾粮的土匪被误伤。
绿墨面?上喜意洋溢,悄声说道:“奴婢瞧大小姐是活该,亏心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今夜归去的晚,四公子早时让下人?带了话回来会给南栖带绿豆糕,正巧归去的路顺道,领了东西又被他叫住在月色下多说了会儿话。
无非是些身体可好,读些什么书的客套话。
南栖便要告退回去了,萧铎却在竹林旁置若罔闻唤道:“南栖”,引得灯火阑珊处,伊人?回眸,美的惊心动魄,白衣公子却吞回了到嘴边的话,换上了句:“无事,就是提醒你夜深了,路上小心些。”
南栖在路旁笑了笑,虚伏了身子见?礼:“多谢四表哥,南栖省的。”
听得这称呼萧铎笑了笑,当真是温润如?玉少年郎。他同?三哥不同?,问南栖能不能也唤他一声表哥这话他说不出口,他也不同?于大哥二哥,向?来不屑于沉溺儿女?情长。
如?今不用他开口了,南栖也唤了他表哥,是否他也同?二哥三哥一般了。
月色下,白衣书生魔怔般止不住笑,回了院子里去。
绿墨接过南栖手中食盒,小声叨了句呆子。
听巧儿说府上主子都?在处理?赈灾银一事,南栖知道萧衍今日定不会在府内,让绿墨在厢房内备好了水。
仍是隆冬的天,她浴洗后却只着一件纱衣卧于榻上。
水红色纱幔被放了下来,掩下里头?一切旖旎曼妙。
细闻难耐婉转的呢喃声,娇娇俏俏惹得人?心痒痒,南栖躬着纤腰在丝缕上辗转反侧。鼻尖却隐隐嗅到一丝冷梅香,纤浓有度的娇躯后头?似是贴上来一人?。
南栖惊厥转过身去,却看见?郎君熟悉的脸庞。

燥热难耐之时抚上她面颊的手掌冰冰凉, 娇靥蹭了蹭,南栖得了丝清明。
呢喃般问道:“衍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今日城门匪乱, 兹事?体?大吗?”她偏了头去瞧进了屋内燃起的那株香。
水红色帷帘被放下, 微微晃动影影绰绰的,瞧得并?不清晰。
偏过头青丝被汗水濡湿, 贴在白嫩纤长的脖颈上,细腻雪肌染上浅粉绯红,细细摩挲而过绯意不消减反倒愈发荼蘼。
“捉拿土匪的事?自?有人忙,无需某出?手。赶在宫门落钥前回来后便在料理此事?,如今伤民都已?安置妥当。”问及公事?, 他也没有不耐, 撩起披散于纤细薄背上的三千青丝细细答道。
修长有力?的指节扣在南栖瞧着纤细, 捏着却?软软的胳膊上。他虽是文官, 指节及虎口处却?有不太明显的薄茧,糙糙的,轻轻捏着南栖胳膊上的软肉。
听着她唇边压抑着难以?言喻的细碎娇/吟,吻上那唇瓣, 白如玉修长有力?的指节已?驾轻熟路地流连往下。
情到浓处,难分难舍,床榻旁案几?上一盏燃的不旺的油灯飘忽晃悠。
掌下是白皙滑腻, 指腹轻轻用力?,撕掉那碍眼的薄纱衣。
静谧的夜色中布帛清脆碎裂声格外清晰,南栖难受得攀住郎君结实有力?的臂膀, 忽的想起此处是栖迟院, 若发出?声响叫下人知道她也不用活了。
贝齿咬上唇瓣,娇嫩的唇被吻的发肿, 这般不计轻重咬了上去冒出?了点点血珠,妖冶夺人眼。
郎君粗粝的指腹抹掉她唇边血迹,声音低沉喑哑:“南栖,若是疼你?咬某便是。”他高挺的鼻梁蹭在她脖颈右侧,温热的呼吸叫她不禁哆嗦,避着退却?。
不大的床榻紧贴着墙,只?容得下三人并?排躺着。
不同于玉清筑那床榻,可供人来回翻滚着淌上一圈,南栖避无可避,酥麻舒畅之感叫她忍不住出?声。
大着胆子一口咬上他的肩背侧,眼角泅红冒着泪花。
鸳鸯锦被翻红浪,水红帷幔低垂亦难掩一室旖旎。白皙的娇靥泛着红乖巧地卧于枕面上,潋滟桃花眸撩起眼帘,里头是还未退却?的妩媚风情。
似是有些怕羞,躲在被褥内,只?是那柔夷却?不安分,紧紧扒拉着他的胳膊。
头一回,经了这事?后她还醒着。
眸光落于她白嫩嫩的耳垂上,借着昏昏灯火可见那细小的耳孔,算算日子配上膏药也该好全了。
萧衍取出?搁于案几?上的沉香木匣,那潋滟眸光已?随着他的动作落于那匣子上,虽藏着极好,却?有着不容忽视的雀跃。
“上回答应给你?的玲珑玉钗归家时不幸碎了,寓意不好,命珍宝阁重新换了花样做了个,工序繁琐还未完成。某见这耳环精巧,便先买下予你?。”郎君斜倚床榻,朗月风清的面上沾染了些情/欲,少了些清冷色,多了些人间烟火味。
扯着慌来也是面不改色,半点瞧不出?因吃味且难以?接受他只?是南栖言笑晏晏的其中之一。
只?要?让她明白,旁的人皆靠不住,她的天定良缘只?能是他便好了。
南栖顺着他的话将眸光落于那耳环上,是一对玉兔捣药镶红宝石金耳环,雪白的玉兔似是一整块羊脂玉雕琢而成,芝麻粒大的瞳仁偏生又是红彤彤的,同下头的那红宝石一样亮眼夺目。
像极了她曾经在叶府偷偷喂着的兔儿?,只?是后来被叶湘怡瞧见,只?能眼睁睁看着被老嬷嬷捉走,听说是送去珍馐楼剥了皮当膳食吃了。
从那后便没再养过了。
指尖抚上冰凉的玉,眸光似是沉浸在流年里,南栖以?为?她已?经忘记了,没想到还记得这般深。
看着面前送她玉兔耳环的郎君,如花娇靥上扬起一抹笑,乌黑瞳仁内亮晶晶的,如明珠生晕。“谢谢衍哥哥,南栖很是喜欢。”
大掌扶起她,接过那耳环穿入耳孔中,他下榻走向室内一角的梳妆台,只?披了件寝衣宽肩长腿,腰/腹部肌肉线条流畅,拿了面铜镜下来让南栖照着看看。
她撑着床榻起身,拉过被褥裹着,一手扶着那大掌借力?,面颊微侧着去瞧那玉兔捣药镶红宝石金耳环的模样,她瞧着铜镜中的自?己?,萧衍亦在上头瞧着她。
转眄流精,光润玉颜。眼角眉梢洋溢着雀跃,纤长卷翘的睫羽扇动,眼波流转之际是平日里藏匿起来的无边风情。
他喜欢这样的南栖,无需藏着掖着,鲜妍恣意的模样。
她似乎总是这般,无论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还是娇嗔怒骂都能勾起他心中情丝泛滥。
借着昏黄灯火,南栖看着铜镜内模糊的容颜,这是她穿了耳孔后第一回 戴耳环。
女儿?家爱俏,柔夷搭在面颊上左照照右瞧瞧,本还觉得镜中人美得惊为?天人,可看着看着她又觉着好多处不满。
发髻凌乱,额角边竖起一缕,唇瓣叫她刚刚咬破了,樱红色上无端多了抹暗色,眼眸似是哭过,泅红泛着些肿。
夜色中,有微冷的风从窗柩缝隙中吹进来,小姑娘的胳膊搭在郎君结实有力?的臂膀上,亦或许是□□刚过,她将心头弱态一面露了出?来。
微微上翘的唇瓣可怜兮兮的抿了抿,泅红的眼尾逶迤,水光潋滟的眸子在灯火照耀下似泛着泪花:“衍哥哥,南栖如今这副模样是不是很丑。”
萧衍垂首,余光瞥见他手中模糊的铜镜,心头有了异动。
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边泛出?的泪花,声音低沉喑哑,似是忍了许久:“不丑,这镜子无用,照不出?南栖万分之一的美貌。”
素来清冷之人说起闺房情话来亦是面不改色,他放下那铜镜在床榻旁坐下。
环过那约素细腰将人揽入怀中,二人眸光平视。
郎君眉宇含情,漆眸深邃一瞬不眨望着她,暖黄色的灯火下面如冠玉俊朗非凡,叫人无法避免沉溺其中。
南栖抬起面庞,在那情深似海的眼里瞧见了她,那双眸里唯余她一人。
靡颜腻理之貌,赞一句国色天香也不为?过。
“如何?南栖可是觉得自?己?貌美?”郎君如芝如兰模样,薄唇轻启,吐露的话却?羞煞人。
南栖亦然,她虽知自?个生得貌美,但自?小养在闺中身旁人却?少有直接夸赞她的,更遑论是二表哥这般的公子。
将略微有些发烫的面颊紧紧贴在他身前,唇瓣动了动,郎君隐约听闻身前闷闷地传来嗯声。
清冷的面上唇角微微扬起,放下手中的铜镜,一手抚上她纤弱的脊背。
上首的传来的声音清冷汩汩流入人心尖:“西域商人有琉璃做的镜子,在宫中见到过,下回某多留意,替南栖也寻一块来。”
鬓发所?掩下的耳朵尖清晰听闻到了郎君所?言。
南栖若青葱的指尖紧紧地揪紧他身前象牙白的衣襟,心中有些微怪异的感觉流过,虽少却?感觉酸酸的,很奇怪。
他予她奇珍异宝,金银财帛,本就是她计划所?求。但到了眼前,郎君当真对她这般好,且瞧着还是真心的,南栖便觉得有些别扭与陌生。
除了绿墨,没有人会关?心她想要?什么,喜欢什么,需要?何物。
怎么会,他只?是当她是攀附于他的小可怜而已?,南栖在心头劝自?己?。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眸内似是带了些泪,在昏黄摇晃的灯火下闪着细碎的光:“衍哥哥,你?说上回的那玲珑玉钗是给我的?不是你?备着要?送给哪位佳人的吗?”
见她眸中神色不像作伪,萧衍漆眸微眯,险些笑了。
他不与她计较之前勾搭了他还与旁的男子掰扯不清的事?,如今她倒是怀疑到他头上来了。
见郎君沉默不语,南栖惊觉她说错了话。
默默低下头去,指尖不安地揪着被褥。
她这是怎么了,因为?向来清冷无双的二公子□□后变得和颜悦色好说话了便开始使?性子了,竟真将一时的欢愉当做心悦了吗?
暗中在心头警醒着二人的关?系,有所?求也得有度,若是还不到时候索求过多可是会将人惹的厌烦了。
若烦了往后躲着她走,那可真没地哭去。
她不想年关?过后被赶回叶家草草配了鳏夫烂人,亦不想私自?出?逃颠沛流离没名没姓。
脑中飞快转着思索对策,泪花已?从潋滟桃花眸中冒了出?来,一点一点从眼角边滑落。她轻轻晃着郎君宽大的衣袖,娇娇怯怯道:“衍哥哥,南栖适才言语不妥,你?就当没听到。”
低垂着头看见了胳膊下掖着的被褥,露出?脖颈下二三寸的白腻雪肌,此刻上头染着一点一点绯红。
心头忽得又有些委屈,他都对她做这样的事?了,如今她还要?这般委曲求全。
一时心中委屈更甚,原是装的,如今倒是真的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
饶是一手攥着他的衣袖,另一手紧紧掖着被褥拭眼边泪,那豆大的泪珠还是连成串般止不住从香腮边滚落。
有些烫,滴在他的掌背上。
萧衍不知短短的时刻内面前这小女子竟想了这般多。心上人适才才与他耳鬓厮磨,承/欢过后梨花带雨,本就是国色天香的佳人,此刻这般哭更是我见尤怜,叫他的心也酸酸麻麻的。
倒像是他欺负了她般。
错估计是在那钗子的事?未解释清楚上,他的略微有些粗粝的掌心绕到南栖后颈侧捏了捏,垂首唤道:“南栖,某何时与你?说过钗子是赠予旁的佳人。”
“能让我萧衍倾心之人放眼天下能有几?个?”耳朵贴着郎君结实有力?的胸膛,里头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却?令她耳朵尖发麻。
她渐渐止住了泪,只?是眼尾泅红更甚,抬起湿漉漉眸子瞧人的模样更叫他想狠狠的欺负她。纤长睫羽敛下的漆眸内要?掩饰不住的欲/与癫狂。
“这会儿?许是只?有你?一个,旁的许是在娘胎里还未生出?来。”瞥见他眸中打量的戏谑,南栖松开了手哼哼了声。
“你?这会儿?莫非是在为?刚喝完孟婆汤的小儿?而醋。”郎君两指捏起她的下巴,清冷微哑的音色带着浓浓压迫之味。
夜色中的他与白日里衣裳的交领前襟穿至喉结下头的清冷谪仙模样判若两人。
许是有些羞赧,南栖寻了别的由头,别过脸去柔夷用力?推搡着他的胸膛,娇气说道:“才不是,我只?是身上有些疼有些难受,忍不住落泪的。”
水红色的锦被终究是逃不过被扔的远远的命运,南栖被锢住双手,只?得看那白如玉修长有力?的指舀起白色的膏药...
她羞的闭上眼。
灯火下郎君高挺的鼻梁在侧脸上落下阴影,眉眼落拓,瞧着是再正经不过了。
感受着她娇躯微颤,入目皆是美好模样,他一寸一寸瞧着,不放过一处。瞧见她绯红的娇靥,漆眸微眯,说了些别的叫她转移身上的感受。
“今日城门匪乱,你?姐姐断腿一事?。”

虽小却布置的甚好。
南栖侧卧于榻上,青丝披散于他月牙白的衣袍上, 墨与?白相撞, 晃眼的很。她?有些困倦,白皙娇靥靠在软枕上, 眼眸抬起看着他?。
他修长有力的指节挑起一绺青丝把玩,漆眸落于她?倦懒显得娴静的面庞。
“今日在大?理寺,有人给某递了信,你姐姐去?了刘府。”余下的话萧衍没有继续说下去?,垂首看着面前人的反应。
叶湘怡去?了刘府, 除了找刘老爷替叶家求情, 怕是还?想让刘槐州死前拉个垫背的。
似是想起了不好?的事, 南栖一手攥着薄衾, 抬眸看向郎君清冷的漆眸唇瓣嗫嚅道:“衍哥哥,你是说她?去?见了刘老爷。”
见她?明白了萧衍薄唇轻启道:“只?是腿跛了但?还?能走,已是看在你的面上留情。”
“未得你同意,动了你身旁人, 可会怨某?”
晚边倏的起了风,嗖嗖冷意从半开的窗棂处漏了进来,无形的风落于二人身上。
大?掌拉过那?锦被将她?裸露在外头的肩与?胳膊尽数掩于下头, 只?露出一张微微泛红的娇靥。指节白皙修长有力?,想象不出它?沾血的样子。
南栖愣了愣神,叶湘怡的腿是他?命人做的, 是为了替她?出气吗。
他?不知道她?与?姐姐的关系已经差到姐姐恨不得要?她?命的地步了, 今日得知姐姐一时起意要?害她?便做到这般地步是她?未料到的。
纤长卷翘的睫羽掩下眸内杂陈所思,她?紧紧抱住那?胳膊, 摇了摇头娇娇怯怯念道:“衍哥哥说什么胡话呢,外城匪乱,姐姐偏巧跑到那?去?了,被土匪误伤,是她?运道不好?。”
她?以为,对于叶湘怡来说,跛了腿怕是比要?了她?的命还?要?难受。
昨夜不知郎君何时走的,梦醒时分一切皆与?她?进来时一样。
若非看见榻旁摆着的首饰盒子,她?都要?以为昨夜是一场镜花水月。
摇了摇帐上系着的铃,绿墨面上带着焦急进来了:“小姐,你可还?好?,昨夜你不允奴婢在外守着,奴婢忧心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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