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王帝俊眉轻挑,“安安确定?”
她上下唇都在轻颤,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还干了什么惹帝王生气,“我……”
绝色少年苍白的小脸肤如凝脂,瘦弱的身子轻颤,软若无骨地依偎在赢王帝宽厚的胸怀前,如娇弱不安的菟丝花,无一不惹人怜爱。
他的人。
他的安安。
是守了一辈子都舍不得下手的人儿啊。
赢王帝闭上眼,压下喉咙深处的那抹腥甜,骤然睁眼,不再掩饰眼中疯狂暴戾的强烈占有欲。
“安安,你让他碰了你。”
他——碰?
风神若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下意识转正身体,抬头看向帝王,哪里知道会看到那样一双恐怖到令她灵魂颤栗的眼睛。
不应该的。
明明帝王以前都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从来不在她面前展露。
耀灵那个混账东西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把赢王帝这个死变态唤醒?!她又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找谁不好,偏偏找了这么个死变态——
QAQ!
我要回家!!
“安安!”
风神若猛然回神,便见赢王帝微眯着眼睛,瞳仁里幽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他周围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越来越阴冷。
这是帝王生气的前兆!
“在朕怀里,安安还有心思想其他男人,是朕不对。”
赢王帝嘴角噙着笑,隐着一股危险的杀气,声音却是残酷。
让风神若求生欲沸腾到最高点。
什么男人?
哦,对,碰。
他碰了她。
耀灵碰了她。
是在枫叶林的时候,那时候赢王帝就醒了是吗?
风神若都记不得,上一个碰了她的人,下场是被赢王帝赐了个怎样的死法。
她尽量捋直舌头,哭着嗓音解释:“他、耀灵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我没法拒绝……”
话音落下,静悄悄的室内只剩下她略显紧张的呼吸声。
她努力睁大眼睛,与帝王对视,表达自己的无辜,心里却想——
虽然耀灵强势,她害怕归害怕,但她真想挣扎拒绝,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一是怕彻底把耀灵惹火,激起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二是怕得罪男主,引起男主杀意。三是担心剧情错乱,回家的进度再次耽搁。最后,才是耀灵长了一张帝王脸,她下意识想服从。
但剧情、回家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帝王知道。
那会发疯的!
正想着,赢王帝脸上残忍的笑碎裂出一道缝隙,眉眼的阴鸷柔化,声音沉沉,“安安之意,是把他当成朕?”
她一心用在扑火上,连忙顺着杆子往上爬,“是,你看你……不就在他身体里醒来了吗?”
“呵。”低沉沉的笑声在室内回荡。
这是耀灵笑不出来的声音。
风神若被这好听撩人的笑声勾红了耳朵,心尖隐约发麻——纯粹是因为被疼的,因为帝王绝对又要做什么变态的事情,比如虐虐人什么的。
但这里——
几百年后的神隐寺,哪里有什么不长眼的人给帝王虐??
风神若终于反应过来,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浓重。
赢王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神却越发危险,“安安果然喜欢朕。”
风神若心咯噔一下。
不、不是啊!
她睁大眼睛,想摇头否认,却见赢王帝忽然收敛嘴角上扬的弧度,一副沉吟的样子。
“朕还以为……”
以为什么?
她张了张嘴,就被赢王帝重新捏住下巴,往他身上撞去。
“唔唔——!”
疯狂炙热的吻落下,瞬间剥夺她呼吸的权利。
眼前的男人黑眸里全是疯狂黯色,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灼热的气息淡描着她的唇瓣,一寸一寸掠过她的唇齿。
赢王帝正在亲她。
这个认知让风神若眼睫轻颤,根本抵挡不出对方如脱缰的野兽出笼的浓郁占有欲,惊惧地闭上眼,被迫承受这个陌生又恐怖的亲吻。
只能屏住呼吸,祈祷帝王能赶紧结束。
然而只是浅尝辄止,哪里能满足隐忍了一生的赢王帝。
贝齿被毫不留情地撬开,铺天卷地的吻刹那间将她最后一丝理智击溃。
腰间强劲有力的大掌收紧,将她整个人都按进男人怀中,不留一丝缝隙。
柔软无骨的舌尖很快便无处可遁,被蛮横无理地勾住,漫无章法地原地起舞,又被带出原有的领域,落入猛兽之口。
她呼吸被堵,头昏脑胀,浑身毛孔都在颤栗,渐渐忘了自己是谁。
迷惘地睁开眼,眼角隐约有湿润滑落,如鸦羽的眼睫一颤再颤,脆弱不堪,楚楚可怜至极。
不、不行,她要呼吸不上来了。
谁来救救她?
又是一滴晶莹的眼泪落下,顺着脸颊滑落到下颌,最终被赢王帝的指尖挡住。
赢王帝身上的温度似乎还在上升。
风神若被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指引,勉强找回一丝理智,试着收回舌尖——
“唔……”
再次被赢王帝禁锢在他的领域,风神若浑身都在颤栗,呼吸越发不顺,她进退两难,只能狠下心,重重咬了一口。
终于——
“赢、赢殇……”
娇俏薄怒的声音断断续续。
初得所愿的赢王帝加重手中的禁锢之力,勉强放过她的舌尖,改成一下一下浅尝她红肿的唇瓣,满心愉悦地将她颤栗的娇躯收进怀里。
以绝对占有的姿态。
“安安,朕心甚悦。”
你是高兴了,我却快死了!
风神若恼羞成怒,狠狠瞪着不知餍足的帝王。
却不知她双瞳剪水娇艳欲滴的模样,更容易激发赢王帝隐忍数十年的黑暗戾欲。
眼前漆黑的眼睛神色或明或暗,眉梢眼尾都暗藏凶慾,气息粗喘。
风神若脸一黑,忍无可忍,移开抓住衣料用力到发麻的手,狠狠按在帝王的胸口。
“陛下,您、您想死,是吗?”
声音含糊不清,但帝王听清了。
那还在流血的伤口血淋淋的,可赢王帝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
黑眸中笑意一闪,捏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终于舍得放开她,稍微拉开彼此的距离。
喉咙滚动,嗓音沙哑又勾人,“不是安安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红着眼,有怒不敢言,只是看准了帝王心情变好,不会再与她为难,将沾满鲜血的手抬起,一把抹在帝王还肿着的半张俊脸上。
“陛下莫不是忘了,您现在的身体是耀灵的。没有内功护体,也没有强健耐造的体格。死了便是死了,不出三天就会腐烂发臭——”
“安安。”赢王帝眼中的愉悦瞬间被压下,显然触及了他的底线。
风神若气呼呼的,并不知道她红着脸满目含春的模样娇俏可人,一个劲儿地勾着帝王酥麻的心尖。
快控制不住了。赢王帝深吸一口气,大手往下一挪,覆上她的腰肢,被那柔软的触感流连忘返。
“陛下,你身上的炽火毒若是不想解,你亲造的赢王弩箭伤口不想愈合,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保证不让人帮你治。”
赢王帝大手一顿,继而松开,抬起捏了捏她精致的下巴,“安安忍心?”
“我忍不忍心有什么用,陛下自己造作,理当陛下自己承担后……后后后果。”
后面的话颤颤巍巍,她吓得顾不得帝王生气,踩着帝王的脚弹跳起身,远离危险至极的帝王。
怪不得刚刚老觉得床板膈人,原来是……
想到自己还用手按了一下,风神若本就通红的脸更加爆红,要不是帝王还看着,她恨不得立即冲去脸盆架洗手。
但现在还不行。
现在太危险了。
不管是赢王帝还是耀灵,根本就是随地可发疯的死变态!
活了几百年都是清心寡欲,没想到才重生多久,人就被弄脏了,不干净了。
偏偏,坐在床上胸口瘫了大片血迹的赢王帝,丝毫没有羞愧遮掩之心,甚至还朝她招手,“安安,过来,再给朕抱抱。”
风神若后退几步,用行动表达自己的答案。
赢王帝眉头轻蹙,捏了捏指尖,留恋上上方还沾染的暖意,叹一口气,“安安,救活他,这是圣旨。”
这话题转得毫无征兆。至于这个他是谁……
风神若抿抿唇,隐约猜到了什么,她克制住心头的喜悦,重新跪下来,行礼道:“是。”
又听到帝王声音一沉,霸道狠戾的嗜血杀气毫无手软的压在她身上,“别想离开他,若朕醒来看不到你……”
低着头的风神若眼皮一跳,小心脏噗通噗通地加速。
“你当明白,朕的手段。”
赢王帝有什么手段——
管什么手段,先把帝王送走再说!
风神若压下心头的恐惧,将头压得更低下,“我保证!”
“安安。”
她一顿,没抬头,“陛下——”
“嗯?”尾音拉长,语气危险。
她眼皮一跳,下意识唤了一声:“赢殇!”
“嗯。”
安静了一会儿,风神若壮着胆子抬头,猝不及防撞进帝王流露出浓浓占有欲与缱绻不舍的黑眸中。
“赢、赢殇?”
要走了吗?
赢王帝目光灼热,一动不动地锁住她的一颦一笑,越看,眼神越漆黑。最终——
“安安,记住,你是朕的……”
说完,脖子一歪,庞大的身躯缓缓往后倒去。
“赢殇?”
“陛下?”
“……死变态?”
“混账东西?”
倒下去的男人毫无反应。
风神若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就地跪坐着,大口大口喘息,仍然惊魂未定。
吓死她了!
都是变态!
怎么都那么可怕!
光应付一个老不死的帝王,就跟要了半条命似的,他要是再多来几次,那还不得吓得她连节操不保?
想到这点,她连忙紧紧抱住自己,害怕得更想哭了。
要不是惦记着回家,她都想脖子一抹,一了百了了。
但想归想,为了不弄出人命,她还是撑着还发软的身体爬起来,将男人抬回床上,重新包扎伤口。
等把伤口包好,又帮男人把衣领扣上,才叫陆光凝进来。
陆光凝第一眼看到她身上一块块刺眼的血迹,腿一软,差点儿跪下,嘴里却不忘大喊:“医生!医生!!”
风神若心虚了几秒,但想到还要解毒,没制止他。
医生很快跑了进来,看到室内的一片狼藉后,脸色大变,“怎么——风小少爷,您这是??”
她疲倦地摆摆手,到脸盆架前开始洗手,边说:“我没事儿,你再看看耀灵,他刚刚伤口裂开了。”
见她行动正常,医生松了一口气,“噢噢,好的。”
陆光凝小跑过来,想拉她检查,又顾及她的身份,只好讪讪松手,“小师弟,你真的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情。”脸盆里的清水变成粉红色,她拧了拧眉,放下毛巾,“再帮我打盆水——不,算了,我回去洗个澡。”
不过在回去洗澡前,风神若看了眼床上大片大片吓人的血迹,撇撇嘴,“师兄,我写个方子给你,你亲自去医阁药房抓药煎药。”
“啊?啊!噢噢,好!”陆光凝眼中的光慢慢变亮,凑近她小声问,“所以小师弟你真的会医术,还会解毒吗?”
风神若想了想,反问他,“师父会解毒吗?”
“师父他老人家当然会啊。”只不过现在也没多少人会中毒,所以很少见善了出手。
风神若拍拍他的肩膀,“那我是师父的亲传弟子,会解毒有什么好奇怪的。”
陆光凝:“……”
可你是老祖宗啊,还是公主!医术说不定还是什么医仙药王级别??多酷啊!
但这话他不敢说出口。
云雾袅袅。
风神若坐在浴桶中,闭上眼,一听聆听外面的暴雨声,一边沉思着。
脸上有着温热滑下,她抿紧红唇,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
虽然害怕,可赢王帝还活着……
她就说,那样无敌厉害的赢王帝,怎么会轻易败给年岁。
还活着的……赢王帝。
挺好的。
这世界,将不再只有她一个人,不老不死。
风神若洗完澡再过来时,陆光凝的药还没有煎好,守在云渺楼的人也变成了陆光时。
床上的床单已经换了一套,耀灵身上的衣服也是,整个屋子里都干干净净的,除了药香再无其他。
陆光时等她坐下来后,才汇报说:“小师弟,刚刚得到消息,耀少爷是一个人潜入神隐城,身边并没有带任何人。”
风神若点点头,问:“晋遊的消息还是查不到?”
“是,我的人查到耀少爷身边的三个得力助手如今只有一个秋池在负责耀氏集团,其余两人不知所踪。”
“失踪的那两个,消息能压下来吗?”
陆光时想了想,点头,“可以,小师弟你之前不是安排耀少爷的车队留在寺里吗?对外称他们一直在寺里礼佛,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先这样处理,剩下的事情等耀灵醒来再说。”耀灵去闯赢王墓,不可能不带人去。只不过不知道晋遊和另外一个特助有没有出事。
还不知道耀灵闯赢王墓,会招来怎样的祸事,不然他也不会一个人潜回神隐城。
他甚至还用了‘逃’字。
能把小说里无敌强大的男主逼到逃,定然不会轻易了之。
起码,在耀灵醒来之前,她得做好万全准备。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神经一直被紧绷着,让她有些头疼。
陆光时见她皱着眉,刚想询问怎么了,注意力就被她红又肿的唇瓣吸引。
他张了张嘴,想到什么,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耀灵,下巴险些掉落。
猛地扭头,目光触及盛世美颜的小和尚那节白白的脖子,以及上面那深紫色的印子。
这么深的颜色,可想而知留下这个印子的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这……
枫叶林的事情他已经听陆光凝说过,耀灵和自家小师弟有染。
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昏迷不醒的人,还能轻薄自家小师弟啊?
◎一寸寸靠近,在她心惊胆战中,落在她的脖颈上。◎
时不时的惊雷将沉沉夜色染上几分诡异的肃穆。
风神若站在窗前, 看向回廊外的瓢泼大雨,直到身后传来一阵阵咳嗽声。
紧接着是陆光时地大呼小叫:“小师弟,耀少爷吐黑血了!”
她回头瞅了一眼, 床边那摊黑血触目惊心,习以为常道:“让他再吐几次, 把毒吐干净就好了。”
“……哦哦, 原来是这样。”陆光时立即收回出去找拖把收拾的想法, “那我等他吐完再收拾。”
“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怎么了小师弟?”
“……云迹师叔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还没见师叔回来, 不过你放心,他如果查到消息, 肯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
风神若让云迹去查耀灵那两个踪迹不明的助理下落。
晋遊她见过几次, 对她从头到尾都十分友好, 一直没有消息,她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转回床边,她俯视着掌印未消面色惨白的男人,心情逐渐复杂到极点。
赢王帝要她救活耀灵, 还让她不许离开耀灵, 代表着赢王帝随时都有可能从耀灵的身体里醒来。
所以现在是……赢王帝存在于耀灵的身体里吗?还是说赢王帝只是短暂的灵魂上身,而耀灵只是作为其中一个媒介?
抑或者——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个可能, 她狠狠抽了下嘴角。
赢王帝要是耀灵, 那可太可怕了, 光想想都得瑟瑟发抖的程度。
“小师弟, 我回来了。”陆光凝端着消夜进来,特意放小声音, “你下午回来就没怎么吃东西, 一起吃顿消夜呗。”
风神若刚想说她不饿, 但见陆光时看消夜的眼神,如恶犬看肉骨头般。这段时间这两人一直任劳任怨地照顾她,很是辛苦。
便改了口,“到外面餐桌吃吧。”
耀灵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风神若没有吃消夜的习惯,餐桌上大部分都是陆光凝和陆光时在叨叨。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粥,偶尔吃下他们夹过来的小菜。
左右不过半个小时,就把肚子填得饱饱的。
云迹那边也终于有了动静,还是个重磅消息。
“小师侄,刚刚接到机场搭台那边来报,有一架没有备案的私人飞机请求降落,报的是你的名字。我怀疑是耀少爷的人,擅作主张先让塔台那边先同意了。”
“好,若确实是耀灵的人,就直接把人带过来。”
敢直接报她的名字在神隐寺内部的机场请求降落,十有八九是耀灵的人。
不想,云迹又说:“另外,赢王宫都司府的莫潍息带大批人闯进城里,扬言要带走陈奕令那帮小兔崽子。他现在在来咱们寺里的路上,以他的暗线,不可能不知道陈奕令那群人被关在演练场,所以我怀疑莫潍息另有目的。”
赢王宫,都司府。
小说世界背景补齐全后,所有事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这个都司府莫潍息,该不会是来找耀灵的吧……
想到这里可能,风神若打起精神来,准备应对接下来的硬仗。
她条理清晰地回复手机另一头的云迹,“想尽办法把他们拦在寺外,他们要陈奕令一行人可以,要求他们赔偿余黔父子所有医药费和损失费,什么时候账目结清什么时候放人。如果问起耀灵的下落,就直接告诉他们,耀灵这段时间一直在神隐寺修行,神隐寺上下皆可作证。”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云迹信誓旦旦地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身受重伤的晋遊和昏迷不醒的腾清被送来了云渺楼。
此时晋遊意识还清醒,找风神若私下说明了情况。
耀灵带去赢王墓的一共三十人,但中间出了纰漏,有人动了贪念,触发赢王墓内部的机关。除了耀灵、晋遊和重伤昏迷的腾清,其余无一生还。
而因为赢王墓出现异动,引起了守墓一族的注意力,并通过蛛丝马迹追查到了耀灵头上。
为了躲过赢王墓守墓一族的追踪,他们冒险分开行动,并在指定目的地汇合。
结果晋遊和身受重伤的腾清到了指定目的,耀灵却不见踪影。
也不知道耀灵究竟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跑回神隐寺。
但也变相证明了风神若之前猜测的没错,赢王宫都司府的莫潍息此行真正的目的,就是冲着耀灵而来,陈奕令只是借口掩饰。
毕竟耀家少爷擅闯赢王墓还被他得逞逃脱,这件事情传出去对谁都不好,甚至是举国震惊的程度。
“应该是我将飞机目的地设定到神隐寺,被莫潍息查到,比我快一步到达神隐城。抱歉,风小少爷,给您添麻烦了。”
晋遊的脸色比床上的耀灵脸色还要糟糕,身上裹满绷带,却死活不肯走,非要守在耀灵床前,生怕耀灵被赢王宫的人带走。
风神若这会儿火气都被赢王帝的出现搞没了,也懒得再计较他们闯赢王墓的事情。
将屋内的门窗关紧,又开了空调,她走到端坐在床前的晋遊面前,朝他伸出手,“手给我看看。”
晋遊一怔,但什么也没问,直接伸出手心手背都是血痕的手。
风神若搭上他的手腕,片刻,放开,“我说过,在神隐寺会护你们周全。倒是你,伤成这样还敢开飞机回来,也不怕中途昏迷,机毁人亡。”
晋遊和腾清都有中炽火毒的现象,不过没有耀灵的重,不难治。
“飞机设定了自动巡航,只要神隐寺这边同意降落,飞机就能安然无恙降落。”这架飞机是耀家给耀灵的特定,专门应对紧急避险。可就在前不久,怎么也等不到耀灵的晋遊,险些就要冲回赢王墓找人。
“风小少爷,幸好有您,如果不是查到您正在寻找我们的消息,我们可能……”
风神若见他眼眶通红,强撑精神真诚实意的样子,多少被他的忠诚感动到,“你们还挺聪明。凭借我只找你们不找耀灵,就判断出耀灵已经在我这里。”
“少爷在出发前交代过,若他下落不明,就来找您。”晋遊虚弱一笑,眼睛却尤为明亮,“您是少爷第一个无条件信任又在乎的人。”
QAQ谢谢,但她真的不需要。
简单一句话就将她的那点感动打散。
她扫了眼床上的耀灵,“我让人给你搬张床进来,躺着陪你家少爷吧。待会儿我会让人送两碗药过来,你和你那个搭档一人一碗。”
“好的,多谢您!”连是什么药都不问。
风神若被他这样信任,都不忍心苛责斥问他们盗墓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问的时候。
安顿好他们,风神若便立即带着陆光凝前往神隐寺正门。
此时整个神隐寺都灯火通明,寺门的气氛十分紧张,门外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赢王军,门内则是层层叠罗汉般整齐有序的清一色和尚。
制止善卿朝她请示的动作,风神若悄无声息地走到一侧,打量起门外阶梯层层站满的赢王军,有些惊讶。
几百年过去,曾经银枪铠甲所向披靡的赢王军,已经发展成为与时俱进的银灰色定制军装,身上肉眼可见的统一配备长短刀。有短,枪的口袋,但不见短,枪的踪影,不少人或背着长枪或挂着刀剑。
应该是进神隐城时,提前卸掉了容易走火的枪类武器。神隐城铁律,外军不得携带危险武器入城。
这就是几百年后的赢王军啊。
与风神若认知的迷彩特种兵配备相似,又不太相似。不过她没穿来时,最新的军装颜色好像已经由绿迷彩改成土色。
正想着,赢王军队中间的人两侧分开,从中走出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同样是赢王军的打扮,但戴着墨镜,十足的显眼包。
善卿打起十分警惕,带着两个副寺主也上前一步,“莫都司,你这样三更半夜围堵我神隐寺,只怕不妥吧?”
“又没进你家门,也没跟你家动手,哪里不妥。”青年站定,双手插兜,身姿懒散笑了一声,帅气痞劲十足,“想必刚刚到来的这位就是善了大师的亲传弟子——风家二少爷了,在下都司府莫潍息,幸会。”
在场人的视线顿时聚集在角落的风神若身上。
陆光凝身体往前,无言将她护在身侧,挡住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
这也算是风神若第一次在大场合里公开亮相,平日里都被寺主和云迹护得严严实实,寺里不少人连风神若的衣角都没看清过。
莫潍息仿佛看不出一大群和尚对他的敌意一样,继续懒洋洋地开口说:
“听闻善了大师圆寂前,算出风二少爷和耀家继承人是天定姻缘,成为豪门世家男男订婚的首例,在圈内广为流传。想必耀家继承人对风二少爷很是满意,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也没传出退婚的消息。也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到时能分到一杯喜酒。毕竟嘛……耀家继承人娶一个小和尚当男妻,可是史无前例,要记入赢州奇闻录里的。”
这话无疑刺激到了神隐寺众人。
善卿沉下脸,放下撑掌的手,“莫都司慎言,我寺之事无须你指手画脚。”
“指手画脚?我可不敢呐。”打量商品般的视线,再次精准无误的落在角落的小和尚身上,莫潍息脸上的痞笑加深,“不过今天瞧见风二少爷,在下也能理解耀家继承人为何不退婚了。风二少爷竟然生得这般花容月貌,换成在下,在下也想尝尝鲜。”
若她现在是女人的身份,这话羞辱之意还没那么刺耳。
但她现在是顶着男人的身份。
风神若难掩愤怒,但没有冲动,而是单手撑掌,垂眸,开口时,声音很是温和,“莫都司多虑,我看你额上似可跑马,很是好奇,你何不以溺自照。”
“?”怒火上头的陆光凝,听着她小嘴咬字清晰地叭叭几下,没能第一时间领会。但已经对小和尚有所了解的,哪里听不出这是小和尚发怒的前兆。仔细一琢磨,乐了。
而听明白的善卿,立即闭上嘴,面色大好。
不过很明显,莫潍息听不明白,并不以为然,“还以为风二少爷不敢出来呢。”
也不知道是谁嗤笑了一声 ,惹得莫潍息转头看过去,但只看到清一色的和尚,各个板正着脸,一无所获。
不是她不地道,但偶尔欺负没礼貌的文盲,还是能让人心高气爽的。她压住上扬的嘴角,故作叹息,“尔无吾耐尔何罢了。”
又是一声轻笑。
这次清晰了许多。
莫潍息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不再理会谁在偷笑,而是抬了抬手,赢王军中立即走出一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莫潍息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隔着墨镜都能感受得到那股杀气腾腾的锐利。
风神若心下害怕,但这里是她的家,她得勇敢,才能保护家人。
恼火了的莫潍息黑沉着脸,上前一步,横眉冷对道:“懒得再跟你们废话,都司府办案,阻拦者可根据情节轻重处以治安处罚,或者刑事处罚。想必寺主也不想那么晚还劳师动众进局子。聪明点,就把耀灵和赢王军部员交出来!”
都司府办案?
耀灵的事情,善卿是早早就收到风神若的通知的。是以这会儿也没什么意外,冷静拒绝:
“耀少爷乃我神隐寺贵客,都司府既没有明文通令,也没有征得耀少爷同意,恕神隐寺不能配合。至于莫都司口中所说的赢王军部员,那几人先围殴风神卫部员在先,谋害人命在后,如今已交由风神卫羁押处理。莫都司想领人,还请按程序走。”
“这么说,神隐寺不想不配合。”莫潍息拍拍手,身后的赢王军动作统一的拿出长短刀,身姿呈战斗状态。他阴森一笑,语气嚣张,“既然不配合,那就强攻吧,破损程度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