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颜—— by寻找失落的爱情 完結+番外
寻找失落的爱情  发于:202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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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世子和慕容大将军一同拱手应是。
说起来,慕容大将军拱卫皇宫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领兵离京去打仗。
太子安危太过重要。永明帝再愤怒,也舍不得拿太子的性命开玩笑。还是派出了慕容大将军领兵随行。
商议小半日,众臣才告退。
太子面上露出些许倦色。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徐靖,伸手扶了太子一把,低声道:“堂兄,你别太过劳累了。”
太子自嘲地笑了一笑:“我是天生的病秧子,就是什么都不做,也时常生病。这一回去冀州,要是撑不住,索性就埋骨在那儿吧!”
徐靖不乐意听这些:“大军还没出征,怎么说这等丧气话。堂兄可得全须全尾地回来。不然,我在宫中惹祸了,谁来护着我。”
这份理直气壮,也是没谁了。
太子哑然失笑。和徐靖在一起,总是这般轻松愉悦。这样生机勃勃风趣幽默的可爱少年,谁能不喜欢?
说笑几句后太子忽地低声道:“靖堂弟,这一回,是我对不住你,将你也拖了进来。连累得你推迟婚期。”
徐靖剑眉一挑:“我也姓徐,同样是徐家子孙。为江山社稷出力,是天经地义的事。”
“婚期延半年,也没什么要紧。到时候正好和堂兄一同大婚。”
顿了顿,又咧嘴笑道:“堂兄就等着瞧吧!我还打算打一场大胜仗,来个名扬天下哪!”
太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好!我们兄弟同心,一起去冀州打个大胜仗。”
徐靖也伸出手。
两只手用力一握。
一双少年对视而笑。
正月二十六,太子领两万大军出征。
永明帝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对太子道:“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又对徐靖道:“如果太子有什么差错,朕唯你是问。”
以徐靖的脾气,没当场尥蹶子,纯粹是不想太子难堪。
同样的话,永明帝对着定国公世子和慕容大将军又说了两遍。
太子尴尬地冲众人拱拱手,以示赔礼。
徐靖大喇喇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不介意。年过四旬的定国公世子和英武不凡的慕容大将军更不会表露出什么不满。
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保护太子殿下是他们份内之责。如果太子有个好歹,不用永明帝下旨,他们自己也无颜回京了。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
御道两侧,无数百姓夹道相送。不知是谁高呼“太子殿下”,很快,呼喊声此起彼伏,如山呼海啸。
太子殿下心潮澎湃,冲众人挥手示意。然后转头想和徐靖说话。却见徐靖扬头,盯着某一处方向,咧着嘴笑。
太子殿下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兄妹(一)
街道右侧的茶楼二楼雅间,一个少女倚窗而立,一双美目定定地落在徐靖的身上。
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也亏得徐靖一眼看到了她。
大军不断前行。徐靖骑着骏马越来越近,脸孔也愈发清晰。
赵夕颜心潮澎湃,忍不住冲徐靖挥挥手。
徐靖也伸手,冲她挥了一挥,喊了一句月牙儿妹妹。
街道两旁百姓声浪如潮,这一声呼唤迅速被淹没。徐靖不能停下脚步,只能一直扭着头看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紧紧缠绕在一起。
直至徐靖身影远去,再也看不见了,赵夕颜才喟然长叹,收回目光。
陪在赵夕颜身边的是赵素馨和赵鹊羽。
活泼跳脱的赵鹊羽情窦未开,还不知情爱两字的滋味,笑嘻嘻地打趣道:“瞧瞧六堂姐,眼睛都快粘到世子身上了。可惜女子不能随军出征,不然,六堂姐定然要随着世子一起去了。”
赵夕颜轻笑一声,没有否认。
赵素馨伸手拧了拧赵鹊羽白嫩嫩的小脸蛋:“你呀,过了年也有十四岁了,很快就长成大姑娘了。等月牙儿和世子成了亲,就该轮到你出嫁了。”
赵鹊羽眨眨眼笑道:“我早就想好啦!以后,我的未来夫婿要像五姐夫那样满腹才学,像六姐夫那样俊俏。”
赵夕颜笑着嗔她一眼:“现在叫什么六姐夫。”
“迟早的事嘛!”赵鹊羽大大咧咧言谈无忌:“难道你还会嫁别人不成?”
赵夕颜失笑,伸手捏了捏赵鹊羽另一边脸蛋。赵鹊羽别捏得哇哇大叫:“喂喂喂,我的脸都快被你们捏扁了。就算我天生丽质人见人爱,你们也别整日捏我嘛!”
赵夕颜和赵素馨一同笑了起来。
有活泼可爱的赵鹊羽在,总是这般热闹。赵夕颜心里些许的离愁,悄然消散。
雅间的门开了一条缝,她们的说笑声飘出门外。
此时,另一间门也开了。一双眉眼相似的少年少女走了出来。少年肤色略黑,高大英俊。少女身形婀娜,颇为貌美。
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女忽地停下脚步,拧着眉头看了过去。
少年见状,立刻低声道:“三妹,我们悄悄溜出来为父亲送行。现在该回去了。别节外生枝。”
少女从鼻子里哼一声,瞪少年一眼:“你想回去只管回去,我做什么不要你管。”
少年和少女是龙凤双生,只差了一个时辰的兄妹。哪里能这般扔下妹妹不管,只得一并停下脚步。
少女扬起下巴,冲着门喊一声:“赵夕颜!”
少年自然听过这个名字,颇有些吃惊。
雅间里的说笑声陡然一顿。
片刻后,门被打开了。一个白皙俏丽的丫鬟蹙着眉头,看少年少女一眼,然后喊一声:“徐三!”
话音刚落,守在一楼的高大亲兵蹿了上来,十几个年轻的亲兵纷纷过来,迅疾将一双少年男女围在中间。
这个少年,叫慕容恪。这个少女,就是慕容燕了。
慕容大将军领兵出征,兄妹两个悄悄溜出来,为亲爹送行。说来也巧,正好和赵夕颜姐妹三人在同一间茶楼。
事实上,这是御街旁最有名的茶楼,位置绝佳,也是大军出行必经之路。
眼见着被十数个身手高强虎视眈眈的亲兵围了个正着,习武多年的慕容恪反射性地抽出了腰间宝刀。
慕容燕那点身手不值一提,气焰却极其嚣张:“都给我滚!”
徐三对着慕容慎的时候,都从未怯过,更不用说眼前的慕容恪慕容燕兄妹了。身形安稳如山,动也不动。
慕容恪眉头动了一动,正要说话,就见雅间的门开了。
当先的少女一身紫色罗裙,乌发雪肤,容貌绝美,举止优雅。
显然,这就是那位迷得兄长神魂颠倒的赵六姑娘了。
左侧的女子年龄稍长一些,相貌秀丽,举止文雅,应该是赵家已经出嫁的五姑娘。
右侧的少女,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绿色衣裙,明眸皓齿,一双眼又大又亮,俏皮又可爱。
这个绿衣少女,定然就是工部侍郎赵元仁的女儿,赵家的七姑娘了。
赵鹊羽打量慕容恪慕容燕一眼,低声对赵夕颜笑道:“我早就听闻慕容家的双生兄妹,今日才算都见着了。容貌还真是生得相似呢!不过,这位慕容二公子,比慕容燕看着顺眼些。”
慕容燕被气得不行,俏脸腾得红了,怒气冲冲地说道:“知道我们是谁,还不快让他们都退下。”
不知为何,慕容恪英俊的脸孔也有些红,迅速将宝刀入鞘,低声道:“三妹,是你失礼在先,大庭广众之下,直呼赵六姑娘的闺名。还是向赵六姑娘陪个不是吧!”
慕容燕:“……”
慕容燕被气得,伸手就拧兄长的胳膊:“你不向着我,倒向着外人。还是不是我亲二哥了?”
慕容恪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也没闪躲,抬眼看向赵夕颜:“赵六姑娘,三妹今日莽撞失礼,我代她向陪个不是。请赵六姑娘见谅。”
赵夕颜看一眼年少英气的慕容二公子,淡淡道:“我和慕容姑娘并无旧怨,慕容姑娘却屡屡寻衅在先。不知是何道理?”ap
前世,她在宫中为妃,慕容太后百般刁难刻薄。被封为楚王的慕容恪,时常出入宫廷,她自然熟悉。
有慕容慎那般优秀出众性情霸道独断专行的兄长,慕容恪的性子就软和多了。哪怕不能就藩,一直被软禁在京城,慕容恪也从没怨言,对慕容慎依旧敬重。
赵夕颜对慕容恪没什么恶感,当然,也没好感就是了。
年少的慕容恪,脸皮薄得很,被赵夕颜这般当面诘问,顿时窘迫地红了脸。
慕容燕还在拧慕容恪的胳膊,气恼不已:“谁让你代我道歉赔礼了!我又没做错什么事!”
慕容恪疼得俊脸都要扭曲了,就这都没发火,还好声好气地哄妹妹:“三妹别闹了,我们赔了礼就回去。”
赵鹊羽看不惯慕容燕那副臭德行,忍不住轻哼一声:“窝里横!”

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兄妹(二)
慕容燕陡然被踩中痛处,怒气冲冲地看过来:“赵鹊羽,你说什么?”
赵鹊羽可不怕她:“我说你是窝里横。没能耐欺负别人,就欺负自己兄长。也就是慕容二公子好脾气,换了是我,非得先抽你两巴掌不可。”
然后瞥慕容恪一眼:“慕容二公子,你就这么任她胡闹不成?”
身材高大的慕容恪,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罢了。被那双灵动的美眸一看,俊脸又红了一红,期期艾艾地应道:“三妹就是脾气急躁了些。我是兄长,让一让她是应该的。”
赵鹊羽无语了:“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算我多嘴。”
慕容恪忙道:“赵七姑娘一片美意,怎么是多嘴。我心里十分感激。”
慕容燕见慕容恪那副呆头呆脑的模样,愈发气恼,用力推慕容恪。慕容恪脾气软和,多年苦练出来的武艺却硬得很,双脚稳稳站定,动也没动。倒是慕容燕差点扭了手。
慕容燕气不过,继续掐慕容恪的胳膊。
慕容恪只得拖着慕容燕往前走,口中一边陪不是。这场景,实在有几分可笑。很快,兄妹两个就下了楼梯。
赵鹊羽翻了个白眼,对着赵夕颜嘀咕道:“真没见过慕容燕这样的。无端端地就出来乱吠。”
“还有那个慕容二公子,像个面团似的。”
赵夕颜淡淡一笑:“百样米养百样人,这世间,什么样的人都有。算了,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我们难得出来一趟,索性在外转转,消遣半日再回府。”
赵鹊羽立刻将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兴致勃勃地笑道:“那可说好了。等到天黑再回去。”
赵素馨失笑:“今年一直下雪,不宜出门。可把我们的七堂妹憋坏了。”
赵鹊羽笑嘻嘻地,拉着两位堂姐的胳膊撒娇痴嗔:“我要去逛胭脂铺子,还想去买些香料和衣料。走嘛走嘛!”
赵夕颜和赵素馨都很喜欢小堂妹,笑着应了。
姐妹三个一同戴了帷帽,长长的帏纱遮住容颜。
赵素馨赵鹊羽也就罢了,赵夕颜的倾城美貌就不宜时时露面了。出门的时候,遮掩一二,也能少许多麻烦。
马车里。
慕容燕气得想咬慕容恪一口。
慕容恪迅疾缩回手,终于有些恼了:“你再闹腾,我回去就告诉母亲。以后,你别想再出府了。”
慕容燕怒目相视:“你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她们,不向着我。”
慕容恪皱着眉头道:“是你无礼在先。”
“赵夕颜羞辱过母亲,羞辱过我,”慕容燕愤愤不平:“再说了,她凭什么瞧不上大哥?大哥为了她,不肯去高家提亲,也不愿娶别的姑娘。过了一个年头,都二十三了。你就不心疼大哥吗?”
慕容恪就事论事:“这也不能怪赵六姑娘吧!她和北海王世子青梅竹马,已经定了亲。大哥忽然要求娶,人家拒绝了也是正常的嘛!”
“如果她见了兄长,就抛下世子。你是不是又要说人家见异思迁?依我看,你就是成心挑刺。”
“是不是因为上次在苏府的时候,你下棋输给了赵六姑娘,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慕容燕:“……”
慕容燕恼羞成怒:“要你管!反正,我就是讨厌她!”
慕容恪一脸无辜,尽说大实话:“赵六姑娘也不喜欢你啊!诶呦!”
又被重重掐了一把。
慕容燕越想越窝火,瞪着慕容恪:“总之,赵家没一个好人。那个叫赵鹊羽的,也是个狐媚模样。你可别乱动心思,被勾了魂魄。”
慕容恪俊脸刷地红了,不知是被说中了心思,还是因那句狐媚模样恼怒:“赵七姑娘张口为我说话,可见心地善良。你怎么能这般说她?”
慕容燕狐疑地看他一眼:“我就随口一句,你这般生气做什么。该不是被我说中了,真得看中赵鹊羽了吧!”
慕容恪忽地板了脸孔:“事关姑娘家声名,你再乱嚼舌头,我就将你扔下马车。”
老实人发脾气的时候,分外让人发楚。
因为慕容恪从不说假话。说要扔她下马车,就一定扔。
慕容燕悻悻地闭了嘴。
慕容恪转头看着车窗外。初春的风带着几分凉意,拂过脸孔,吹进少年从未动过的心扉。
大军出了城门,上了官道。
这一段十几里的官道,最为宽敞平坦。足够容纳六匹马并行。
原本骑在骏马上的太子殿下,此时已经卸下盔甲,坐进了马车里。太子不时探头看一眼。
堂弟徐靖骑着一匹玄色骏马。骏马高大威猛,少年英俊昂扬,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真让人羡慕啊!
太子暗暗叹口气。
大军行了二十里地,停下休息。徐靖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扶着太子下马车:“堂兄,累不累?”
太子打起精神笑道:“确实有些累,不过,我一直坐在马车里,能撑得住。倒是你,一路都要骑马赶路,还要代我安抚军心,辛苦你了。”
徐靖搓了搓手臂:“这般说话,我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太子失笑,也就不说这些了,转而低声笑道:“赵六姑娘对你真是情深意重,今日还特意来送你。”
语气中,颇有些艳羡。
徐靖咧咧嘴,笑着瞥太子一眼:“苏姑娘没来送行,堂兄是不是有些失落?”
太子笑道:“你和赵六姑娘是未婚夫妻。她为你送行,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瑾表妹怎么能一样。”
徐靖笑着打趣:“苏家有五位姑娘,堂兄怎么猜到我说的是谁?”
太子:“……”
太子被闹了个红脸。
徐靖哈哈一笑,搂住太子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道:“堂兄别急。等我们打了胜仗回来,堂兄正好出了孝期,就可以娶妻大婚了。”
十七岁的太子殿下,从未沾染过女色,是个纯情少年郎。被徐靖这般调侃,清秀的脸孔泛着红,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
远处忽然传来喧哗吵闹声。
太子一惊,迅疾看向徐靖。
徐靖挑眉:“我这就去看看怎么回事。”

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骄兵
事情不大,不过是几个禁卫军,和铁卫营里的士兵闹口角起了争执。
铁卫营自诩大晋第一精兵,禁卫军拱卫皇城,更是趾高气昂。这碰到了一处,就如针尖对上了麦芒,不闹出点动静才怪了。
一开始互相眼,很快就指着鼻子怒骂。待徐靖赶来的时候,军汉们已经动了手。
周围一堆士兵,没人劝阻,反倒分成了两堆,各自为自己人呐喊助威。
“揍他!”
“别客气!揍翻这些混账!”
更有粗俗不堪的话语,骂骂咧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这些士兵围成了一圈,徐靖来了之后,竟也未相让。
随行的徐十一等人怒了,厉声喝道:“见了世子,还不快些让开!”
不知是哪个军汉喊了一句:“什么世子不世子的,我们就认慕容大将军!”
“我只认得我们定国公世子!”
徐十一心头火起,锵地一声抽出宝刀,怒道:“都给我让开!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气!”
五百亲兵,有一百留守北海王府,徐三领了三十个亲兵守在赵府。剩余的亲兵,都随徐靖一同出征。
此时簇拥在徐靖身后的数十亲兵,个个身手骁勇,齐齐抽出了兵器,怒喊一声:“让开!”
在军中,只凭身份,根本弹压不住骄兵悍将。
众亲兵亮了兵器,那些军汉们才不情不愿地让开。至于打得兴起的十几个人,压根就没听见这些动静,继续拳脚横飞。
徐靖冷冷瞥一眼,骤然出手,掀翻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军汉。徐靖天生巨力,将那个高壮的军汉在空中抡了一圈,然后扔出了老远。
那个身高九尺有余的军汉像布娃娃一般,飞到半空,接着重重摔在地上。卡嚓一声,不知摔了胳膊还是断了腿,陡然一声凄厉的惨呼。
众军汉都是一惊,下意识地后退数步。和那个军汉相熟的已经冲了过去:“孙二,你怎么样?”
身为禁卫军精锐的孙二,惨呼连连:“老子胳膊摔断了。快些叫军医来!”
话音没落,第二道黑影又飞了过来,啪地一声重重摔落在地。巧得很,也是禁卫军的人。
禁卫军的军爷们既惊又怒,一边呼喊着去叫军医,一边飞速去慕容大将军那里禀报。
军医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四个。前一刻耀武扬威大打出手的军爷们,齐整整地躺在地上哀嚎,要么捧着胳膊,要么抱着腿。
慕容大将军匆匆赶来,见到这一幕,也迅疾沉了脸。一声冷喝,所有围观凑热闹的军汉们都低着头退出了数米,让开了一大片空地。
此时,定国公世子也赶了过来。
定国公世子今年四十有八,比慕容大将军还要年长几岁。长年的军营生活,早养出了一身彪悍锐利之气。
定国公世子迅速扫一眼躺在地上惨呼的禁卫军士兵,再看一眼铁卫营的士兵。
还好,北海王世子对铁卫营的士兵还算手下留情,踹翻了三个,没有断胳膊断腿,都是些皮外伤。
定国公世子心下稍定,再仔细一打量,心里暗暗震惊不已。
这位北海王世子,出拳如风,身影迅疾,身手极其厉害。铁卫营的精兵们,在他面前最多撑两三个回合,就被揍得找不到牙。
更骇人的是北海王世子力气惊人。此时又拎起了一个禁卫军士兵,就像拎着一颗大白菜似的,刷地就扔了出去。
慕容大将军眉头一皱,迅疾出手,将飞至半空的士兵抓住。整个人竟被带得后退了几步,虎口一阵疼。
可见徐靖力气有多大了。
“请世子停手!”定国公世子高声道。
慕容大将军定定心神,也张口道:“请世子暂且住手!”
徐靖像没听见一般,将最后两个军汉都“收拾”了,才住了手。没等慕容大将军发难,徐靖便笑嘻嘻的过来了:“慕容大将军,刚才我见他们几个在这儿过招,一时技痒,便也跟着动手玩了一会儿。我嫌他们碍事,就让他们飞远点。”
“咦?他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大呼小叫的,还叫了军医过来?”
慕容大将军:“……”
不苟言笑的慕容大将军,嘴角微微抽了一抽,故作淡然地应道:“他们几个习武不精,身手平平,让世子见笑了。”
徐靖一脸嫌弃:“这几个确实太差了。堂堂禁卫军,怎么还有这等酒囊饭袋?连本世子两招都撑不住,上了战场也就是给人送菜的份。”
“我们今日才刚启程,让人送他们回去养伤算了。就别拖累别人了。”
慕容大将军:“……”
慕容大将军咽下心头怒火,应了一声是,叫了一个亲兵过来,吩咐道:“给他们每人一匹马,让他们自己滚回去。另外,传本将军号令,命禁卫军上下都得遵守大军行军的规矩。谁再敢滋事,定要严惩!”
徐靖大喇喇地接了一句:“没事,谁再敢惹事,本世子亲自出手教训他。”
慕容大将军看徐靖一眼,竟笑了起来:“那就多谢世子了。”
徐靖咧嘴一笑:“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定国公世子走了过来,一脸羞愧地拱手自责:“末将治军不严,还得劳烦世子出手,末将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徐靖笑道:“大军行军辛苦,军汉们都是年轻力壮之辈,而且,此次是两路大军一起出动。彼此都不熟悉,闹些口角不足为奇。冯将军不必因此自责。”
“说起来,我也有不对之处。军中闹事,本该由两位将军处置自己麾下士兵。我冒然出手,也不大合规矩。两位将军别放在心上。”
定国公世子也是一笑,再次拱拱手:“世子客气了。世子随大军出征,代太子殿下出手教训这些骄兵,理所应当。”
“待会儿太子殿下问起,还请世子为他们遮掩一二。要培养一个合格的士兵,不是易事。大战当前,且容他们戴罪立功,为大晋出力。”
徐靖欣然应下。
被晾在一旁的慕容大将军:“……”

这区别待遇也太明显了!
禁卫军这边的士兵,个个被揍得凄凄惨惨,还得撵回京城去。到了铁卫营这边,徐靖出手就温和许多,对着定国公世子也格外客气礼遇。
饶是慕容大将军城府深,也被气得够呛。
徐靖像没看见慕容大将军眼底的怒气,和定国公世子一番寒暄,便大摇大摆地离去。
慕容大将军看着徐靖的背影远去,才收回目光。
铁卫营和禁卫军素来不和,定国公世子和慕容大将军也没多少话可讲,干巴巴地说了句场面话:“这些混账东西,我回去之后定要打他们一顿军棍!”
慕容大将军冷然道:“本将军也要仔细查问经过,到底是谁先起的头。”
定国公世子目光一闪,冲慕容大将军拱拱手,在亲兵的簇拥下离去。
慕容大将军定定神,也转身走了。
这一场“热闹”,就此落下帷幕。
除了那几个倒霉鬼,骑着马灰溜溜地滚回京城,其余军汉继续骑马赶路。
徐靖没再骑马,陪着太子一同坐在马车里,眉飞色舞地将自己大展神威的一幕说给太子听。
太子听得热血涌动,目中光芒闪动,不时道一声好。待听完之后,忍不住低声笑问:“你似乎不太喜欢禁卫军。”
徐靖挑眉,直接就承认了:“何止不喜欢,以后有机会,我还得教训他们不可。”
“这又是为什么?”太子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莫非禁卫军里有谁惹过你?”
徐靖嗯一声,将头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有一件事,我只告诉堂兄。堂兄别告诉别人。”
太子二话不说点头应了。
然后,就听徐靖低声道:“当日在北海郡,慕容慎和马公公一同来传旨。我就瞧慕容慎那小子不顺眼了。”
太子失笑:“慕容校尉怎么惹到你了?”
徐靖重重哼了一声:“他去赵家提亲了。”
其实,知道这桩事的人不在少数。至少,京城闺秀圈里就人人都知道。慕容慎悔婚,让高平平成了闺秀圈里的笑话。
太子平日几乎从不出宫,也没人会在他耳边说这些,所以,太子还是第一次听闻此事,既惊讶又觉得莫名的有趣:“赵六姑娘美貌聪慧多才,慕容慎倒是有眼光。”
徐靖有些不满,瞪了太子一眼:“堂兄,你到底站哪一边?”
太子忍着笑道:“当然站你这边了。快说说,后来怎么样?”
徐靖哼一声:“月牙儿妹妹心里只有我,从头至尾都没理会过他。夫子也断然拒绝了慕容慎的提亲。”
“这个慕容慎,倒因此事耿耿于怀,记恨于我。”
太子先听着好笑,听到后来,有些不快了,皱了眉头:“他一个五品的御前校尉,难道敢对你无礼?”
徐靖丝毫不掩饰要给慕容慎上眼药的意思:“明着是不敢,暗地里少不得做些小动作。再者,他是皇上心腹,说不定时常在皇上耳边吹风,想些恶毒的计策来对付我。让我有苦难言。”
太子:“……”
太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到底是大晋太子。
平日再温和,板着脸孔不说话的时候,也有几分慑人的威严。
徐靖看着太子:“堂兄,我也不瞒你。我和慕容慎不对盘,迟早要算一回总账。到时候,你可得站在我这边。”
太子回过神来,看着一脸坦荡的堂弟,不知该笑还是该叹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还用说。”
徐靖咧嘴一笑,声音里透着自得:“今天禁卫军士兵和铁卫营士兵动手,我故意拉偏架。一来是正一正军中不良风气,二来,也是要敲打这些骄兵悍将。别看定国公世子表面谦和,其实也是个桀骜不驯的主。要让他彻底心服口服,不是易事。”
“至于慕容大将军,常年掌宫中禁卫,眼中除了皇上和太子,再无他人。我先压一压他的威风。以后上了战场,指挥起来才更便利。”
太子心情有些复杂,半晌才低声道:“我不能领兵上阵,只能坐镇中军。你要代我领兵打仗,现在就要开始为收拢军心操心了。”
徐靖挑眉笑道:“堂兄怎么又唏嘘感叹上了。我决定随堂兄出征的时候,就和堂兄说好了。堂兄再和我这般客气,我可就不高兴了。”
徐靖一脸坦荡真诚。
太子心里热乎乎的,笑着说道:“好好好,是我的不是,不该说这些。你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慕容大将军和冯将军不服气,就让他们来见我。”
行军一日,到了傍晚,大军安营扎寨。火头军迅速支起几排大铁锅,升火做饭。
太子和徐靖住进了驿馆。
一千太子亲兵和三百多北海王世子亲兵,牢牢守住驿馆内外。慕容大将军和定国公世子和军中几位高等武将,一同给太子殿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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