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八卦立足后宫—— by饱格格
饱格格  发于:202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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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鸡三十两。
我养他一万只鸡。
一个月岂不是三十万两?
小允子蹙眉道:“当真?”
“当然是真的。”玉容笑道,“哪日我带你去民间瞧瞧。”
小允子放下碗筷道:“我有个朋友小辉子在御厨房,他说,张四喜报的菜价,一个鸡蛋便是一两银子。”
“御膳房的采买拿皇上当冤大头呢,外头分明是十个铜板一个鸡蛋。”
“张四喜真是胆大包天!”
玉容突然想起御膳房采买正是张公公,不由得撇嘴道,“张四喜挣这么多银子做什么?莫不是给毓秀买脂粉了吧。”
小允子道:“听说今日毓秀找你麻烦了?”
“我才不怕她呢。”玉容笑道,“过不了几日,她便会被丹鹊惩罚,到时候才知道厉害。”
小允子好奇问道:“什么意思?”
玉容低声道:“你是自己人,我便不瞒你,张四喜和毓秀故意给我使圈套,我也不是个木头,任由她们陷害,我打算利用丹鹊对付她们。”
小允子好奇道:“怎么对付法?”
玉容嘀嘀咕咕说了自己的打算,笑道:“他们都不是好东西,我对付他们问心无愧。”
小允子笑道:“何止问心无愧,简直就是为民除害。”
火光映照下,两人彼此隔得很近。
彼此眼中有火光,还有对方。
玉容觉得这种距离太过亲昵,连忙拢拢头发离开些道:“天怕是要下雪,我不留你了。”
小允子依依不舍笑道:“若是有事,只管来御书房找我……不,我名头不够,你找我师父梁公公便是。”
玉容笑道:“好。”
小允子离开安宁宫,李成接了他,笑道:“皇上今日气色不错。”
“玉容给朕做了些吃食,很得朕心。”小允子笑意不减,“食物很暖和,连这寒意都压下去了。”
李成笑道:“顾娘娘聪敏过人,与众不同。”
“玉容的确深得朕心。”
走了一射地后,小允子突然问道:“张四喜是吴传功的干儿子?”
“是。”李成言简意赅,“张四喜很会奉承吴总管,故而得了御膳房的采买一职。”
吴传功是太后心腹太监,大内总管,位在李成之上。
小允子问道:“吴传功有几个干儿子?”
李成补了一句:“十余个,得力的是御厨房的张四喜,太医院的丁宣怀,御林军的杜维岳。”
“呵呵。”小允子眼中没有笑意:“后宫重要位置都被太后的人占据,朕一举一动都在太后眼皮下,朕竟是如此不自由。”
李成低头:“天下终归是皇上的。”
小允子笑笑:“若是朕动张四喜,太后不免心中不满,但是若是贵妃动张四喜,那么太后便无话可说了。”
李成道:“张四喜从前是昭阳宫小太监,当了总管后对贵妃娘娘恭敬有加,只怕贵妃娘娘轻易不会换他。”
小允子想起玉容的笑脸,嘴角不自觉扬起。
“玉容说她即将算计张四喜,过两日朕给添添火或许此事能成。”
李成笑道:“顾娘娘连算计别人,都这么敞亮。”
小允子点头笑道:“可不是,她算计别人都理直气壮,但是句句实话,朕心神舒泰。”
看来顾娘娘在皇上心中分量很重,李成越发恭敬起来。
“奴才时刻留意着安宁宫的动静。”
天乌压压的,主仆两人太监装束,如同深宫里平凡的两个太监。
第二日,天上纷纷落下了鹅毛大雪,晶莹剔透带着清凉,吸一口空气中都带着凌冽,直透心肺。
玉容最爱雪,心喜之下堆了一个雪人,又用黑炭当眼睛,胡萝卜当鼻子,插上树丫当手。
安嫔坐在窗下绣花道:“当年我生澄儿的时候,也是下着大雪。”
玉容听过无数次,心中即刻替安嫔补充下文:当年皇上赐了金丝炭,给升了嫔位,后宫嫔妃无不眼热。
安嫔绣了一片叶子,放下绣棚叹息。
“当年啊,皇上赐了本宫金丝炭,给本宫升了嫔位,后宫嫔妃无不眼热。”
宫中忍冬依旧青青,玉容充耳不闻,用簪子收集叶片上的雪花。
安嫔有一搭没一搭道:“你在做什么?”
“收集些雪水,留着泡茶喝。”玉容解释,“这是冬日第二场雪,干净清洁泡茶最好。”
安嫔不屑道:“冷宫深院的,这么诗情画意给谁看。”
玉容笑道:“日子不是过给谁看的,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必理会外人的看法。”
“冷冷清清的,连个苍蝇都没有。”安嫔冷笑道,“还提什么外人的看法。”
刚说着,安宁宫被人踢开了。
玉容:外人来了……
来人是毓秀,大白脸更加白了。
安嫔冰冰冷冷道:“你来做什么?是我的好妹妹又有什么吩咐吗?”
“顾玉容,你给我说清楚。”毓秀压根不理安嫔,气势汹汹推倒了雪人,指着玉容的鼻子高声道,“你跟阮妈妈说什么闲话了?”
安嫔对玉容道:“你这丫鬟又在外头惹祸了?”
玉容忙笑道:“主子先进去烤火,奴婢和她理论便是。”
安嫔将针扎在绣面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道:“我横竖无事,坐着听你们说话。”
玉容无语:要不要给你端杯茶水,上盘瓜子?
毓秀不管不顾骂起来:“饶舌的小蹄子,从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坏,你是不是故意要挑拨我和张公公的关系。”
果然,阮妈妈很给力。
关于丹鹊和张四喜的闲话已经传开。
“啊……”玉容故作惊讶:“你和张公公是什么关系?”
这番明知故问,让毓秀的脸通红,连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你!……
玉容故作恍然大悟,然后义正言辞:“你们原来是这种关系!后宫这种关系是不允许的,你怎么能违背宫规呢?”
从始至终不提对食两字。
安嫔扑哧笑出来。
毓秀气得浑身发抖:“你……”

第三十七章 床头打架床尾和
“怪不得张公公昨日要惩罚我,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玉容乘胜追击,“咱们好歹都是孟府出来的,做人要厚道!”
气得毓秀拿着雪人上的胡萝卜,扔向玉容:“我让你装傻充愣。”
不能输了气势。
玉容夺过雪人的树杈子指着毓秀,如同大将军挥剑。
“说清楚,我到底怎么你了?”
毓秀被树杈子逼停脚步,气道:“你可有说过张公公送菜给丹鹊姐姐……。”
玉容呵呵了两声,树杈子不松手。
“我是说过,怎么了?御膳房送菜怎么了?这里头有说你的坏话吗?又不是你去送菜,又不是送菜给你,你急什么!”
一连串问话,毓秀气得面色发青:“你……”
“再说,张四喜送菜没送菜,你冲我来做什么?”玉容冷笑一声,“有本事去问张四喜,去问丹鹊姐姐呀!柿子捡着软的捏有意思吗?”
大学辩论队的。
安嫔伸一个懒腰道:“我也听说过张四喜送菜的事,听说张四喜和丹鹊是同乡,互相照顾照顾也是正常。”
毓秀突然想起张四喜桌上的辣子鸡,心中咯噔一声,难不成真有不妥当?
“那你还说四喜有个布娃娃……”
安嫔又笑了:“这么大人了,还要布娃娃?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毓秀气道:“顾玉容,是不是你故意抹黑四喜?”
玉容冷笑一声:“你别问我,自己去问张公公,夫妻的事情倒要问外人,又不是我和张公公对食。”
气得毓秀将胡萝卜摔到地上:“若无此事,我再找你算账。”
玉容将树杈子一摔:“有没有此事,关我何事?你找得着我吗?”
毓秀气哼哼踹了雪人一脚,甩门离开。
玉容顺带一脚,把雪人完全踢了。
谁怕谁啊!
毓秀走后,安嫔好奇心上来,将绣花棚子放在桌上,脸上连带疤痕上,都燃烧着熊熊八卦火焰。
“方才你说张四喜那娃娃是怎么回事?”
玉容笑道:“张四喜有个紫色娃娃,我从前见他悄悄晾晒过,其他便不知道了。”
横竖不是什么好事。
安嫔赶紧吩咐道:“你赶紧跟着毓秀去瞧瞧,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任务条闪动。
玉容笑眯眯的,系统又来送分了。
安嫔即使不吩咐,自己也是要去看热闹的,能私事公办完成任务,这简直就是送分。
玉容一路小跑到御膳房。
因后宫主子随时可能传膳,用宵夜,故而御膳房的太监宫女们住在御膳房后头不远。
玉容蹑手蹑脚去了张四喜的屋子。
张四喜是总管,自己有单独的屋子,又因和毓秀对食,他通常不允许别人过来。
正因如此,毓秀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昨日是辣子鸡,今日是油焖大虾,你干脆去贴身服侍丹鹊得了。”
张四喜不耐烦道:“你又胡闹什么?”
“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你和丹鹊同乡走得近,你只瞒着我一人。”
“胡闹!”张四喜似乎发怒了,“谁说了什么,你说出来,我去找她们理论。”
毓秀哭道:“连安宁宫安嫔,浣衣房阮婆子都知道,你只瞒着我。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荣妃娘娘有宠,你的心其实根本不在我身上,丹鹊比我美貌,她主子又是贵妃,你对她动了心思。”
张四喜连连道:“无理取闹。”
屋子里头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床褥响。
玉容吸了口凉气,不会两人青天白日的,干那些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事情吧。
直接床上解决问题?
张四喜已经是太监了,还这么男人?
事实证明,玉容想多了。
张四喜的声音传出来,道:“你干什么?”
“果然你有一个娃娃,这娃娃是做什么的?”毓秀高声道。
原来是毓秀翻床铺的声音。
张四喜动手抢夺:“放下来,谁让你乱翻的。”
“是不是丹鹊给你的?是不是这娃娃就是丹鹊?你得不到丹鹊就抱着娃娃宣泄?”
毓秀妒恨交加,口不择言。
张四喜一耳光打过去:“贱人胡说!”
毓秀哇哇大哭:“为了丹鹊,你居然打我,我找娘娘做主。”
见毓秀要出来,玉容连忙溜出御膳房,回禀安嫔两人如何吵架的。
“一个大骂无理取闹,一个大骂好色无良,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突然,奴婢听到一阵床响,主子觉得发生了什么?”
安嫔眼睛发亮:“难道他们两人床头打架床尾合?青天白日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玉容一拍手,大姐,我们三观好合啊。
“奴婢也这么想,谁料不是……”玉容连比划带说,“两人为了娃娃大打出手。”
安嫔听得津津有味,玉容的进度条成了20%。
“玉容,你说到底张四喜和丹鹊有没有关系?闲话究竟是从何传出去的?”
玉容心虚笑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安嫔摸摸脸上的疤痕:“我怎么觉得是咱们传出去的。”
玉容斩钉截铁:“不是咱们传出去的。”
是我一个人传的……
安嫔将信将疑。
当日下午,阮妈妈来送衣裳,玉容装出生气的模样。
“上午毓秀过安宁宫闹了一场,连骂带摔的好不吓人。”
阮妈妈的头发油光水滑,她陪笑道:“好姑娘,毓秀过来闹什么?”
玉容道:“妈妈还好意思问我,毓秀亲口说妈妈对她说,张公公和丹鹊姐姐好,是安宁宫传出去的。”
阮妈妈有些不好意思:“这可真是!我当时不过顺嘴说了一句,绝非有意,没料到毓秀当真了。”
玉容佯装怒道:“岂止当真了,毓秀闹完安宁宫后,听说还去御厨房闹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真真的!”阮妈妈拉着玉容低声道,“我亲眼瞧见,毓秀哭得眼睛红红的,脸上一个巴掌印。”
玉容装出跺脚的模样,道:“若是惊动荣妃娘娘,回头又来找我们安宁宫的麻烦,这可如何是好?”
阮妈妈歉意道:“好姑娘,这对食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毓秀必定不会惊动荣妃娘娘。”
这么说,事情闹得还不够大?
玉容不情不愿道:“说到底,我被安嫔好一顿责备,阮妈妈欠我一个人情。”
“好姑娘,我何止欠你一个人情。”阮妈妈道,“这段时间吃你的拿你的,老婆子心中领情。”
阮婆子除了嘴碎,倒是个性情中人。
玉容笑容晏晏道:“那么,我便要用这个人情求妈妈办事了。”
阮妈妈拍着胸脯道:“姑娘但说,老婆子若能办到的,万死不辞。”
玉容低声道:“我们安宁宫实在经不得半点风雨了。劳烦妈妈悄悄放话出去,便说宫中人人都知道,丹鹊、毓秀和张公公之事。”
不传到丹鹊耳中,一切都是枉然。
阮妈妈有些迟疑。
玉容道:“妈妈做得隐蔽些,必定不会有人知晓,况且毓秀被打,哭着出御膳房,又不止妈妈一人瞧见。”
阮妈妈想了想,点头道:“只这一次,看在姑娘面子上。”
玉容拿了许多糕点,塞给阮妈妈道:“主子赐的,我一人吃不了,妈妈替我吃些,免得糟蹋了东西。”
阮妈妈笑道:“姑娘说得我倒不好意思了。”

第三十八章 皇帝亲自煽风点火
过了几日,丹鹊、毓秀和张四喜三人争风吃醋的故事传得沸沸扬扬。
这日,小允子来明泰宫小坐。
见皇上到了,荣妃面带娇色迎出来:“臣妾见过皇上。”
小允子道:“平身,坐吧。”
荣妃谢恩起身,摸着并不明显的肚子:“这孩子见父皇来了,便高兴起来,正在臣妾肚子闹腾呢。”
小允子蹙眉,头疼,假的!
居然用孩子邀宠,小允子面上带了三分不悦,强行压下去:“爱妃身子可好?”
荣妃笑道:“丁太医说,孩子康健得很……”
“太医分明说的是,娘娘有些肝郁。”毓秀忙道,“娘娘睡得也不安稳,有时候睡不着,便呆呆远看着紫宸殿发呆。”
“皇上面前,休得胡言乱语。”荣妃一脸娇羞解释道,“臣妾不过是惦记皇上罢了。”
小允子揉揉太阳穴。
头疼得厉害。
贵妃处如此,荣妃这里也是一样。
没几句实话。
李成见状,忙将绸缎献上:“这是皇上赐给娘娘的,都是上好的丝绸。”
孩子出身应当是八月,正是天热的时候,丝绸正用得上。
荣妃惊喜谢恩:“多谢皇上,臣妾正想着,每日无事便给孩子做些肚兜,小鞋袜,自己做的才最有心呢。”
小允子勉强笑道:“这些事情让宫女做便是,你好好歇着。”
毓秀忙道:“奴婢也是这么劝说主子,可主子偏生不听,说孩子的东西必须亲力亲为。”
小允子头疼得厉害,不打算忍下去了。
瞧了一眼毓秀,小允子转向荣妃,表情严肃道:“朕这几日听了些闲话,说毓秀和张四喜是对食,还说张四喜贪墨了不少银子,是为了给毓秀买脂粉。”
毓秀吓得直接跪下。
荣妃满脸震惊,连忙起身道:“臣妾居然没听说过此事,皇上,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小允子头疼欲裂。
荣妃分明知道毓秀和张四喜对食,若不是自己头疼可分辨真假,真会被她脸上的震惊表情蒙蔽过去。
小允子涌起一阵失望。
宫里人人都在说假话,当皇帝高处不胜寒。
幸好还有玉容。
荣妃转身厉声问:“毓秀,可有此事?”
对食是宫中禁止的,若是被发现会被赶出宫去,前朝更甚,发现对食后直接打死。
毓秀跪着咬牙否认:“不曾有。”
小允子的太阳穴突突跳。
他忍住头疼,平淡道:“听说张四喜和丹鹊关系也非同一般,张四喜贪墨的银子到底是了你?还是给了丹鹊?”
毓秀磕头不止:“张公公和奴婢熟识,年节之时会有礼物互赠,但银子确实没有给过。”
小允子抿了一口茶水,不做声。
荣妃小心翼翼道:“皇上,张公公和毓秀走得近了些,但毓秀这丫鬟跟了臣妾这些年,虽顽皮但不至于说假话,请皇上明察。”
小允子起身道:“既然荣妃给你担保,朕相信你一次。”
没想到这么容易过关,毓秀大喜:“谢皇上。”
小允子淡然道:“你方才说张四喜没给你银子,给的是丹鹊,朕去昭阳宫问问贵妃。”
毓秀大惊失色,再次跪下:“皇上,奴婢不曾说过是丹鹊姐姐……”
“臣妾宫中煲了竹荪鸭肉汤,皇上用膳后再去昭阳宫不迟……”荣妃想留出通风报信的时间,也留出给毓秀解释的机会。
“不必了。”小允子大踏步出宫,“好好歇着,朕改日过来看你。”
李成斜了毓秀一眼:什么东西,也敢和顾娘娘争高下,找死呢。
荣妃颓然坐下:“皇上连膳食也不用,必定是生本宫的气了。”
毓秀跪下:“奴婢给娘娘惹祸了。”
荣妃责备道:“昨日本宫便说了,这事你闹得太大,果然连皇上都知道了。”
毓秀哭道:“娘娘救奴婢……”
荣妃摸了摸肚子:“如今后悔也没用,赶紧和张四喜断了联系,若是收了他的东西,赶紧还给他。”
毓秀低头道:“皇上会不会发现了……。”
“对食这种事情,与捉奸见双差不多……”荣妃顿顿道,“只要你咬死了没有,谁能栽赃给你?”
毓秀瑟缩着,有些害怕道:“只怕得罪了张四喜,又得罪了贵妃娘娘和丹鹊。”
荣妃叹息道:“得罪张四喜还罢了,不过一个御膳房太监,至于贵妃那里……回头本宫带你亲自上门请罪。”
毓秀垂泪道:“多谢娘娘,奴婢万死难报娘娘的恩典。”
“你是和本宫多年情分,本宫岂能不顾你。”荣妃道,“赶紧和张四喜断了联系,别留下半点痕迹。”
毓秀匆匆出了明泰宫。
小允子来到昭阳宫的时候,朱贵妃正在莳花,一朵朵娇艳的腊梅散发清新的香味。
和腊梅相映成趣的,是朱贵妃头上的红宝石梅花簪子,人比花艳。
朱贵妃微微丰腴的身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胭脂红的夹衣衬得她雍容华贵。
“臣妾正将梅花插瓶,准备稍后给皇上送去,皇上瞧瞧可好看。”朱贵妃口吻娇憨。
小允子笑容僵硬。
贵妃没有准备送花给自己,不过随口说说。
从前,自己最喜欢贵妃雍容中的娇憨,如今发现是假话,这娇憨便成了心机。
小允子敷衍了一句:“好看。”
朱贵妃笑道:“回头让李成拿去御书房插上,皇上见了腊梅便如同见到臣妾。”
宫女丹鹊奉上茶水,画眉奉上点心。
朱贵妃亲自取了一块,娇滴滴递给皇上嘴边。
“这是御膳房做绿豆糕,里头加了芝麻和桂花,皇上尝尝。”
小允子吃了口,想起玉容做的绿豆芽,随口道:“这糕点绿豆味道不甚足。”
朱贵妃忙道:“撤下去,让御膳房重新做。”
画眉上前撤盘子。
“说起御膳房,朕方才在荣妃那里听了几句闲话。”小允子瞥了一眼丹鹊,“是关于丹鹊的。”
丹鹊听了忙跪下:“奴婢惶恐,不知皇上所说何事。”
见皇帝口吻严肃,朱贵妃问道:“不知丹鹊犯了何事,竟值得皇上亲自垂问。”
“今日朕从御花园过,偶尔听得宫女太监议论,说毓秀和张四喜是对食,还说张四喜贪墨御膳房的银子,全给毓秀卖了脂粉。”
朱贵妃有些不明白,为何突然皇上说起毓秀,丹鹊跪在地上更是一头雾水。
画眉眼中露出幸灾乐祸的光芒。

沉水香散发袅娜的白烟,如丝如缕,微扬着缓缓四散开去。
小允子停了停,对李成道:“你接着说吧。”
李成毕恭毕敬道:“方才皇上去明泰宫,毓秀姑娘矢口否认此事,反说……张四喜的银子全给了丹鹊姑娘。”
朱贵妃大惊:“不可能,张四喜的对食是……”
丹鹊截住贵妃的话,跪下磕头道:“皇上明鉴,娘娘明鉴,奴婢和张四喜是同乡,平时止于礼尚往来,绝无苟且之事。”
朱贵妃摸了摸红宝石鎏金护甲,忍住气。
李成道:“毓秀姑娘说得言之凿凿,说张四喜又是送菜,又是做了和姑娘模样相同的娃娃,在房里收着……”
欲言又止,但其中意思很明显。
丹鹊气得满面通红:“绝无此事,请皇上明察。”
小允子闲闲道:“朕每日忙得很,哪有功夫理会这些,今日问问不过是担心太后和邀月的名声。”
朱贵妃闺名朱邀月。
朱贵妃道:“多谢皇上挂念,可此事实在是子虚乌有。”
小允子闲闲提醒了一句:“太后不在宫中,皇后身子不好,如今宫中你主持六宫,若是传出这种事情,一来让太后忧心,二来丹鹊是你的心腹,若不查实了未免让你的名声受损,三来若是处置不公,后宫嫔妃嘴上不说,恐怕心中不服。”
本觉得是小事,被皇帝一点,朱贵妃立即上心了。
“臣妾明白。”
“爱妃好好问问,若无此事,趁早止住宫中流言。”小允子道,“朕还有事,回头再来看你。”
李成高声道:“皇上起驾。”
小允子走后,朱贵妃气得将腊梅剪了,花儿凌乱一地。
“混账东西!”
也不知是骂丹鹊,还是骂毓秀。
丹鹊哭着跪在地上:“求娘娘做主,奴婢是冤枉的,分明毓秀和张四喜才是对食,居然栽赃到奴婢身上。”
朱贵妃指着丹鹊,金钻护甲闪闪发亮。
“糊涂东西,既然你知道两人对食,你方才当着皇上为何不说?本宫想要替你分辨,你还抢了本宫的话!”
画眉添油加醋道:“可不是,你自己还罢了,让皇上和娘娘起了嫌隙你可担当得起?”
丹鹊瞪了一眼画眉,俯身道:“娘娘维护奴婢,奴婢心中感激。可是宫中对食是大罪,若娘娘方才说了张四喜和毓秀是对食,岂不是代表娘娘知道此事。知情不报,对娘娘的贤名有损。”
朱贵妃恍然道:“你说得是。”
丹鹊又道:“奴婢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娘娘落下此等名声。”
朱贵妃亲自起身,扶起丹鹊。
“到底是你,若是别人,岂会如此委屈自己。”
丹鹊拭泪:“奴婢不委屈,只恨毓秀胡说。”
朱贵妃气得骂道:“毓秀这个小蹄子,居然敢陷害咱们,荣妃也不管管。”
画眉不服气咬唇,都是朱府带来的丫鬟,娘娘对丹鹊的信任多过自己。
丹鹊请求屏退旁人,低声道:“娘娘,荣妃莫非仗着有身孕,想和娘娘分庭抗礼?”
“她也配?”朱贵妃不以为意道,“出身不高,姿色也不是绝艳,不过是姨母为了压制有儿子的安嫔,特特抬举她,让她当的妃子,不然就凭她自己,能到妃位?”
“人是会变的。”丹鹊道,“人在妃位又有了身孕,未免会奢望更多,奴婢听说一事……”
见丹鹊迟疑,朱贵妃道:“你只管说。”
“娘娘可记得赐给荣妃的听雪?”
“听雪不是起了疹子,荣妃亲自带过来,本宫让她出宫了吗?
“奴婢听说,听雪身上起的根本不是红疹,是沾了漆果导致的,出宫后两日便消退了。”
朱贵妃蹙眉道:“居然有这种事?那日荣妃说得情真意切,本宫还以为听雪生了了不得的大病。”
丹鹊确凿道:“听雪是被人算计的。”
“你的意思是荣妃设计赶走听雪,为了扶持毓秀上位?”
丹鹊道:“娘娘贤明。”
这些日子,荣妃确实来得少了,而且此次毓秀栽赃丹鹊,在朱贵妃眼中,便是荣妃野心的征兆。
朱贵妃越想越是,气道,“既然她不给本宫面子,本宫也无需给她面子。你去传本宫的命令,将张四喜带下去速速审问,让他招供对食是谁。若有了口供,只管送给皇上。”
画眉道:“张四喜是吴总管的干儿子,娘娘是否要顾着吴总管的面子?”
“吴传功不过是一条狗,还能跟主子叫唤吗?”朱贵妃不屑道,“让慎刑司即刻查出结果。”
丹鹊道:“是。”
消息封锁得很紧,玉容却是第一个知道的,因为进度条到了22%。
详细细节是小允子说的。
火光下,小允子的表情不知是生气还是欢喜。
即使是生气,也极为英俊。
“张四喜仅仅一年便贪墨了十万两银子,查出来后当场自尽,如今御膳房换了小辉子。”
小辉子,似乎听小允子说过,是他的朋友。
玉容笑道:“张四喜无儿无女,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难道还真给毓秀买脂粉吗?
小允子眼里没有笑意:“他死了,所有线索都断了。”
玉容问道:“毓秀呢?”
当时安嫔发的任务是毁了毓秀的脸,若没有做到这点,系统是不会给进度的。
既然给了,就说明毓秀的脸毁了。
“张四喜承认和毓秀是对食,毓秀的肚兜被搜出出来,人证物证俱在。荣妃亲自去昭阳宫求情,贵妃非但不理睬,反而让丹鹊掌掴了毓秀二十耳光,将她赶出宫去。”
玉容恍然,想来丹鹊没有留情,二十巴掌下去,毓秀的脸毁了。
玉容道:“张四喜屋子里有个娃娃,那娃娃是怎么回事?”
肯定不是毓秀。
玉容很好奇,为何张四喜会喜欢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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