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八卦立足后宫—— by饱格格
饱格格  发于:202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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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心虚地:“托你的福,今日刚出冷宫。”
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啊,瘦高个子,皮肤微黄,竹竿似的。
那宫女冷笑一声:“瞧你混得这模样,我都替你害臊……我们主子也是才人,都是才人分例,我们主子用的可比你们主子强太多。”
小太监忙赔笑道:“袁才人是皇后看重的,岂能等同于一般才人。”
哦,袁才人啊。
玉容脑中八卦闪过:袁才人,顺嫔的妹妹,比顺嫔晚进宫三年。随顺嫔依附皇后,身边宫女是柳枝。
柳枝和本尊不睦。
这姑娘是柳枝。
小太监笑着搬凳子:“柳枝姐姐先坐,我即刻便取东西出来。”
玉容瞥了一眼小太监,皇后娘娘依附的顺嫔,顺嫔的妹妹袁才人,袁才人身边的宫女,转了这么多弯,你至于这么上杆子奉承吗?
柳枝坐下,讥讽道:“安嫔虽然出了冷宫,但毁了容貌,很难东山再起了。你是安嫔的宫女,这辈子也就这么点出息了,你说是也不是?”
玉容笑眯眯道:“等你主子毁了容貌,从冷宫出来,你便知道了。”
柳枝站起身,怒道:“你敢诅咒我们小主毁容,你不怕我告诉皇后娘娘?”
玉容毫不相让:“你方才先诅咒我们娘娘毁了容貌,不能东山再起,有本事你去告诉皇后娘娘,瞧谁的错多些。”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柳枝满心恼怒,但无可奈何:“无理取闹。”
玉容道:“彼此彼此。”
小太监息事宁人,连连鞠躬让玉容自回宫,又替柳枝拿了东西送去。
玉容四处张望,见一个小宫女拿着竹筐路过,招手笑问道:“你是哪宫的?”
那小宫女才十四五岁的模样,瘦小灵活。
“姐姐,我是玉粹宫杂役宫女,叫青萝。”
玉粹宫是先帝嫔妃宫殿,一直空着无人。
玉容笑着递过一块碎银子,道:“劳烦你帮我送些东西去安宁宫,如何?”
青萝笑道:“恰好我有个空框子,能装些东西省劲。”
“劳烦你了。”
青萝身板虽然小,但干活利索,来回两趟便将东西归置妥当,又打了水将安宁宫主殿上下擦得干干净净。
宫殿虽空旷,但窗明镜几,与刚来之时已是天差地别。
玉容很满意,又给了青萝一块银子。
“辛苦你一场,拿去买些果子。”
青萝拒绝:“姐姐开始给的足够了,我好几日都挣不了这么多。”
玉容一定要给:帮自己省了这么多事,哪能不给足银子。
自己又不是996黑心老板。
好说歹说,青萝方接了银子笑道:“顾姐姐若是有活要干,只管叫我,玉粹宫和安宁宫离得极近。”
两宫仅仅相距百步,宫门相对。
玉容笑着应道:“有空常来玩,咱们说说话。”
青萝满口答应了。
安嫔不耐烦的声音传来:“玉容,赶紧去取晚膳,记得要一碗嫩嫩的鸡胸肉。”
进度条开始闪动。
青萝笑着吐了吐舌头,告辞玉容离开。

玉容弯弯绕绕问了好几个人,才凭着记忆找到了御厨房。
正是晚膳时分,御厨房几十个厨娘都在忙着,各宫太监宫女们进进出出取膳食。
有点像人民公社大厨房。
分膳食的姚婆子,见玉容打量御厨房,不由得蹙眉道:“姑娘去后头先等等,我们刚伺候了皇后、贵妃的分例,贤妃的还在准备呢。”
宫内有尊卑。
玉容在一旁等着,贤妃的也取了,顺嫔、袁才人等的也取了,还没有轮到自己。
玉容催促道:“姚妈妈,可轮到我们安宁宫了?我要一碗炖的烂烂的鸡胸肉。”
姚婆子挑了些饭菜,往玉容跟前一放道:“这是安嫔和你的,拿走吧。”
玉容瞧几样菜肴,不是冷的便是剩的,不由得来气。
“这些是才人分例吗?”
“有肉有菜的,这还不好?”姚婆子道,“刚从冷宫出来,还挑三拣四的!”
玉容指着灶上道:“那鸡胸肉为何不给我们?”
回想一下红楼梦里,司棋要不到鸡蛋便将厨房砸了,让大家吃不成。
尽信书不如无书。
这是御膳房,砸了连皇帝皇后也吃不成了,砸不得。
姚婆子冷笑道:“你当咱们御厨房是酒楼吗?任凭安嫔要什么便做什么?咱们不用伺候皇上皇后,单单伺候安嫔一个?”
玉容气道:“我们单点了菜肴吗?分明鸡胸肉在灶上,也没超过才人的分例。”
“那是备着贵妃娘娘要的,你说是贵妃娘娘重要,还是安嫔重要?”
姚婆子是御膳房采买主管张公公的关系。
张公公的对食是毓秀,毓秀是荣妃的大宫女。
荣妃和安嫔是死敌。
姚婆子这么针对玉容,想必是因为这个。
玉容摇摇头,宫里正经主子都没你们蹦跶得欢。
安嫔要鸡胸肉的任务,自己怎么也得完成。
玉容开始八卦:“你为了进御膳房帮工,送了张公公煤炭一百斤,上等粳米一百斤,桐油二十斤,腊肉二十斤。”
姚婆子呵呵两声。
“进御膳房的谁不送?你个黄毛丫头,拿这个威胁不到老娘。”
玉容笑眯眯道:“大伙都送,图的是每个月一两的丰厚月例,还有吃剩下的菜肴,谁也不敢像妈妈一样,明目张胆拿厨房的鱼翅燕窝、海参猴头菇呀。”
姚婆子脸一拉:“小丫头哪里听的乱七八糟的消息,满嘴信口雌黄!”
“你出东角门回家,带着东西出入不方便,要分给东角门的小内侍一份,好几个小内侍受过你的恩惠。”
一个两个好订攻守同盟。
好几个小内侍都有份,这就不好串口供了。
姚婆子咬牙低声:“你想干什么?”
玉容指着鸡胸肉:“不想干什么,我要这个!”
单纯如我。
不忘初心。
姚婆子端过鸡胸肉,想想又加了一碗笋片肉汤。
“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若敢说出去,休怪我不客气。”
玉容笑靥如花。
“妈妈放心,我嘴巴严实得很。绝不会说出去的,大家一起发财得实惠岂不好。”
谁说谁傻。
姚婆子打量了玉容一眼:“没看出来,冷宫走了一趟,胆子变大了。”
玉容将膳食装好笑道:“多谢妈妈夸奖。”
初入后宫玉容并不想四处树敌,可是宫里便是这样,你若退一步,别人便会进一步。
姚婆子从前就是势利眼。今日若是不镇住她,今后膳食还不得日日受气?
若是忍着,便完不成安嫔的任务,这也是玉容敢得罪姚婆子的主要原因。
安嫔大快朵颐之时,进度条升到了18.2%。
回宫后,玉容麻利地铺床叠被,又生了一盆炭火取暖,等她用了膳,又服侍安嫔睡下,天已经完全黑了。
安宁宫上下无人,几盏微弱的烛火无声晃动,甚至比冷宫更冷清,玉容撑着下巴发呆。
只听窗外笃笃笃几声,玉容一惊:“谁?”
熟悉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我。”
小允子!
玉容抿嘴一笑,举了一盏蜡烛出主殿。
安宁宫空荡荡的,风毫无遮掩吹进来,吹得玉容的绯红色衣袖鼓起,如同谪仙。
风吹得蜡烛扑扑欲灭,玉容忙遮住蜡烛:“你来了,倒吓了我一跳。”
小允子今日穿了一身石青色夹袄,气质越发沉静出众。
“听说你出冷宫,喜得我办完差便过来了。”
安宁宫宫墙上攀着忍冬花,小白花儿在冬日寒风中瑟瑟发抖。
玉容拉着小允子到偏殿,将蜡烛放在烛台,又生了一个炭盆。
“下回早些过来,晚上冷容易着凉。”
小允子搓搓手哈了口气笑道:“皇上平时白天上朝,晚上才来御书房,我们是管茶具的,可不得晚上伺候。”
玉容笑道:“也是。”
小允子掏出一个纸包,笑道:“御书房撤下的桂花糕,你尝尝味道可好?”
小小的糕点,做成桂花的模样,一口一个。
玉容尝尝笑道:“皇上宫里的糕点,果然好吃。”
“知道你喜欢吃,特特给你带的,小心噎着。”小允子将纸包塞到玉容手中。
桂花糕吃多了有些腻人,但小允子一片好意,玉容不忍拒绝。
小允子笑问道:“你怎么做到让玲珑飞到皇上的伞盖上的?”
玉容笑道:“你都瞧见了?”
“我在队伍中间,见到玲珑先飞到伞盖上,叫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又飞到马头上叫了声:安嫔祝太后福寿安康。”
小允子眼神发亮,似乎玉容是了不得的珍宝一般。
“后来在西山,皇上献礼太后的时候,玲珑飞了出来,清脆叫了声太后万福,当时太后乐得合不拢嘴。”
小允子再次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玉容拿着炭笔在地上画了一个伞盖,又画了一个马头,还画了一个中年贵妇。
“我每日让玲珑对着这三处说话,说对了便赏给它小米吃。”玉容笑道,“十日下来,玲珑便成了习惯。”
伞盖是皇帝,中老年贵妇是皇太后。
小允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靠着玲珑,我们好不容易出了冷宫。”玉容气愤不平道,“可是皇帝这个昏君,居然让我们住在安宁宫。”
“啊……昏君?”小允子一愣。

“骂的就是这个昏君。”
玉容脸上满是不平,“太后先前惩罚安嫔,他不能维护自己的嫔妃,后来太后放了安嫔,他又愚孝讨好太后,不让安嫔出宫,我不骂他骂谁?”
冷宫还能弄些地姜吃。
这安宁宫只有些忍冬花,其他一概全无,比冷宫都不如。
小允子拨弄了一下炭火。
炭火明灭映照在他脸上,看不出表情。
“或许皇上有苦衷,这些话以后切莫在人前说,是要砍头灭族的。”
“若不是对你,我岂能说这话。”
两人烤火又说了一会儿话,玉容笑道:“夜深了,我不留你了,你记得五日后来安宁宫。”
小允子好奇道:“为何是五日后?”
玉容笑道:“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记住了,偏你鬼主意多。”小允子笑道,“你早些歇着,缺什么只管和我说,我去想法子。”
玉容脆生生应了。
第二日一早,安嫔醒来,玉容服侍梳洗。
对着铜镜,安嫔长长叹息了一声:“我这伤疤恐怕是没法好了。”
秀丽的脸没有上粉,疤痕宛然。
那疤痕已结痂,等痂落了之后必定会留痕迹。
对于嫔妃来说,这是致命的。
安嫔本就只是清秀的中人之姿,有了疤痕越发不出众。
玉容安慰道:“主子先等落了痂,再辅以养颜膏药,或者能平复疤痕。”
你有病,我有药啊!
从前玉容是中医世家,前世美容业这么发达,祛斑并不难。
安嫔自怨自艾道:“皇上让我在安宁宫,不让我出宫,降我的分例,想必也是因为我的容貌!”
玉容笑道:“以色侍君,岂能长久。”
不过,以安嫔的性格,就是美貌如天仙也迟早会失宠。
而且安嫔好像没有什么出众的,贤惠不如皇后,美艳家世不如贵妃,诗书文采不如贤妃,弹琴鼓瑟不如荣妃,和顺亲切不如顺嫔,歌舞不如袁才人,羹汤不如淑妃。
本尊记忆里,安嫔善打小鼓。
拉倒吧,皇上每日上朝不够累的?
下朝后听你咚咚咚打鼓?
似乎安嫔也意识到这一点,叹气道:“我还未曾看过安宁宫全貌,咱们瞧瞧去。”
安宁宫南边和东边是冷宫,西边是出玉清门的官道,北边是玉粹宫。
同样荒凉。
和所有宫殿一样,安宁宫分为主殿、东配殿、西配殿,是低位份嫔妃住的,如今空着。
后殿是宫女住所,因玉容跟着安嫔伺候,如今住在主殿之侧。
后殿宫女太监的几十间房屋也是空的。
萧萧索索。
毫无人气。
安嫔看了一回便没了兴致,泱泱回宫绣花。
刚绣了一会儿,突然听得外头宫殿传来敲门声,玉容连忙道:“是谁?”
宫女的声音传来道:“我是云裳,我们娘娘和袁才人过来探望安嫔娘娘。”
玉容想了想,云裳是顺嫔的宫女。
这么说是顺嫔和袁才人这对姐妹花上门了。
许久不见外人,安嫔起身整理衣裳,带着几分激动。
“快些开门,迎接顺姐姐和袁妹妹。”
玉容开了宫门,十几个宫女太监簇拥着两个宫装丽人。
为首穿浅紫衣衫的年纪大些的应当是顺嫔,身材颀长,容色婉丽中带着几分亲和。
身侧穿粉色长裙的应当是袁才人,相形之下,袁才人小巧精致,容色多了几分稚气。
宫女柳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撇着玉容。
顺嫔微笑道:“安嫔妹妹呢?”
玉容八卦:顺嫔和安嫔都是二十二岁,顺嫔大几个月份,因是一批进宫的,故以姐妹称呼。
安嫔出殿,颤颤巍巍道:“顺嫔姐姐,难得你和袁才人来看我。”
这么多天,总算见到宫中嫔妃。
安嫔的鼻子发酸,眼睛也湿润了。
“好妹妹,苦了你了。咱们同年进宫的,情同姐妹,我早想来冷宫看你,可是太后……”
顺嫔拉着安嫔的手,亲热道,“看到妹妹身子康健,我就放心了。”
紫玉镶明珠的流苏簪子,配着浅紫衣裳,衬得顺嫔恬静温润。
顺嫔没有子嗣,安嫔有皇子,但两人都是嫔位。
可见在皇帝心中,对顺嫔的宠爱在安嫔之上。
玉容搬了凳子,上头并没有绸缎软垫。
袁才人蹙了蹙眉,坐得不情不愿。
顺嫔倒是安然坐下了。
安嫔鼻子塞塞的:“我这里简陋,姐姐见笑了。”
顺嫔笑道:“你刚出冷宫,什么都不凑手,你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袁才人挥手,云裳等几个宫女捧着几个托盘过来。
托盘上头有茶叶,有丝线,绸缎,都是当下用得着的。
顺嫔不着声色看了一眼安嫔脸上的伤疤。
“里头有一瓶祛疤冰肤霜,祛斑最好,妹妹先用着,不够我再送过来。”
安嫔越发感动:“姐姐,你让我说什么好……”
顺嫔笑道:“咱们姐妹情谊厚重,多说就显得生分了。”
“我听姐姐的。”安嫔吩咐玉容,“上茶。”
瞧了一眼安嫔,袁才人笑道:“安姐姐胖了。”
顺嫔笑道:“你不说还不觉得,安妹妹果然胖了几分。”
袁才人年纪小,说话没有忌惮:“听说冷宫是个见不得人的地方,缺衣少食,怎么姐姐倒还胖了?”
安嫔摸了摸脸,指着玉容笑道:“这丫鬟变着法子弄些吃的来,我又整日在冷宫不能出去,可不是胖了吗?”
担心安嫔说出馒头、肉干之事,玉容奉茶笑道:“冷宫中有地姜,也有些飞禽小兽,奴婢不时弄了给主子补身子。”
柳枝低低哼了一声。
顺嫔看着玉容,赞道:“好个俏丽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玉容今日是翠绿色的袄裙加墨绿色棉马甲背心,并不显得臃肿,腰身反倒显出几分窈窕。
芙蓉小脸被绿色衣裳衬着,如同三月春花盛开,让人挪不开眼。
玉容忙道:“回顺嫔娘娘的话,奴婢叫顾玉容。”
“名字好听,人也清丽可人。”
顺嫔上下打量玉容,笑道,“听说是你调教的鹦鹉,可费了心思。”
玉容心中一惊,这顺嫔倒是心思通透,一眼便瞧出调教玲珑的是自己。

第三十一章 塑料姐妹花
面对顺嫔的试探,玉容谨慎小心笑道:“奴婢的哥哥在府上便是伺候牲口的,奴婢跟着也学了些。”
这倒不是假话,本尊的哥哥在孟府养马,手下的马儿油光顺滑,极为听话。
顺嫔笑道:“这是咱们的缘分了,那鹦哥是从我的延春宫飞出去的,本也是想教它说话献给太后的,没料你得了去。”
玉容忙笑道:“本是冷宫打发时间,没打算献给太后的。谁料鹦哥飞出去,投了太后的缘分。”
安嫔笑道:“我抢了顺姐姐的功劳。”
“咱们姐妹,说这话就生分了,等你身子大好了,咱们一同给皇后娘娘请安。”
顺嫔亲和的笑让人毫无防备。
玉容心中八卦:顺嫔父亲是皇后父亲的属下,顺嫔进宫便投靠了皇后。
安嫔忙问道:“皇后娘娘经常头疼,如今可好些了?”
袁才人道:“方才我们刚去凤仪宫请安,皇后的头疼还在发作呢。”
安嫔沮丧道:“可惜我出不去。”
“你的忠心,皇后娘娘明白。”顺嫔微笑道,“娘娘说你这回委屈了,等她得了时机,便进言皇上放你出来。”
宫中皇后和贵妃隐隐分为两派。
因荣妃投靠朱贵妃,安嫔便投靠了皇后,和顺嫔一道效命于皇后。
说了一会儿话,顺嫔起身笑道:“我还约了贤妃娘娘描花样子,改日再来瞧妹妹。”
安嫔忙起身:“我送顺姐姐。”
“安妹妹好生歇着。”顺嫔瞧了一眼玉容,“让这丫鬟送我们出去便是。”
安嫔执意送到殿门口,玉容再引着众人出去。
顺嫔一路笑问玉容多大了,家里都有什么人,平日喜欢什么,玉容小心翼翼答了。
出了安宁宫,袁才人有些奇怪:“姐姐为何对一个宫女如此和颜悦色?”
顺嫔停下脚步,替妹妹整理镶毛披风。
“安嫔能完好无损地出冷宫,皆因有此宫女,这宫女长得俏丽,心思又细密,将来成就不可小觑。”
袁才人不说话,但表情能看出,她并不服气。
柳枝为袁才人换了一个手炉道:“从前奴婢认得顾玉容,不过是个怯懦胆小的宫女。”
顺嫔扫了一眼柳枝。
“怯懦胆小?本宫觉得她利落大方且忠心护主,你若有她的一半,本宫便知足了。”
柳枝红了脸,低头不语,心中却将玉容恨了个十足十。
袁才人嘟嘴道:“姐姐还怕一个宫女不成?”
顺嫔宠溺瞧了一眼妹妹:“我怎会怕一个宫女?在宫里不要小瞧每个人,尤其是长得好有本事的,指不定哪日就一飞冲天了。”
袁才人笑道:“我才不信,普通宫女还能一飞冲天?”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姐姐,我已是大人了。”
顺嫔摸了摸妹妹的头,两人渐渐走远。
安宁宫内,安嫔摸着绸缎。
“顺嫔真是个好人,别人躲得我远远的,唯独她来看我,可见姐妹情真。”
可拉倒吧。
什么姐妹真情!塑料姐妹罢了。
她早去哪儿啦?
你挨打的时候,她求情了吗?
你快死的时候,她送药了吗?
你挨饿的时候,她送膳食了吗?
话说得再好听,也不如眼前的事实。
更何况,顺嫔分明就是打探消息的,进宫眼睛便在安嫔和自己脸上瞧个不停。
玉容笑笑:“这绸缎,似乎是太后赏赐的,颜色深,花样也不时新。”
宝蓝色福寿花纹,并不适合年轻嫔妃做衣裳。
安嫔不悦道:“顺嫔来瞧我这便足够,至于赠物不足为道,岂不闻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玉容撇嘴:“在冷宫的时候,怎不见顺嫔娘娘送东西,如今主子出了冷宫,她再过来,这情谊便不那么真了。”
安嫔面色更加不悦:“顺嫔一直和我极好,你休要挑拨离间。”
行行行,顺嫔来看你,是因为你人缘好!
人格魅力足!
是她看出你即将一统大梁后宫。
习惯了安嫔的任性和自大,玉容拿了换洗衣裳并一包点心去浣衣房。
阮妈妈见玉容过来,拉着她笑道:“玉容,听说安嫔娘娘出冷宫了?”
玉容笑道:“如今安置在安宁宫,今日送过衣裳后,要跟妈妈说声暂别了。”
既然太后下旨出了冷宫,那么便是免了安嫔的罪过,每日一桶的衣裳便也不用了。
玉容今日送了最后一桶,便不会来浣衣房。
阮妈妈忙笑道:“虽然姑娘不来了,但咱们浣衣房每日要送衣裳,我若是得了空,找姑娘说话。”
玉容心中一动。
阮妈妈倒是个用得着的消息来源。
“阮妈妈若能常来,便是咱们的缘分了。”
玉容取了碎银子塞过去,“我喜欢热闹,阮妈妈若是听了热闹事,可别忘了我。”
见了银子,阮妈妈笑得如同菊花一般。
“咱们是患难之交,我必定来瞧姑娘。”
玉容笑道:“这么说定了!”
阮妈妈拿了银子立刻办实事:“荣妃得知安嫔出了冷宫,气得不得了,昨儿今儿一共砸了三套茶具。”
宿敌出冷宫,可不生气嘛!
玉容笑道:“这是太后的旨意,荣妃生气也只能闷在心里。”
阮妈妈笑道:“是呢,荣妃生气又能如何?出了明泰宫,还不是一脸感恩的模样。”
玉容笑道:“太后恩泽,我们主子是真感恩。”
阮妈妈口无遮拦,可不能让她背后说安宁宫的坏话。
送完衣裳,又去御膳房要了些绿豆,玉容回到安宁宫。
平日冷冷清清的安宁宫,今日颇为热闹。
十几个宫女太监,簇拥着一个华裳女子,那女子和安嫔长得有几分相似。
不过眉毛比安嫔更柔顺,眼睛比安嫔有神,鼻子比安嫔挺拔,嘴唇比安嫔微翘。
高配版的安嫔。
若说安嫔秀丽,这女子便是明丽动人。
玉容虽然不认识人,但安嫔的升级版,自然是同父异母的荣妃。
因有孕,荣妃气色不错,橘色狐皮披风暖融融的更让这气色添了一分光辉。
在荣妃跟前,安嫔缩头缩脑,脸上带着气愤又带着几分胆怯。
毕竟荣妃是妃位,比嫔位高了几层。
安嫔道:“你过来干什么?”
荣妃似笑非笑:“本宫当然是过来探望姐姐的。”
玉容心中一喜,又热闹瞧了。

玉容轻手轻脚走到安嫔身后,看戏要在正中央才好嘛!
只听荣妃轻笑道:“恭喜姐姐出冷宫,不过这安宁宫,本宫觉得连冷宫都不如。”
一个宫女在旁道:“娘娘说得是,奴婢瞧安嫔娘娘的宫里摆设,连奴婢的房间都不如。”
这宫女脸盘子颇大,脸上有痘痕,用粉涂得白白的。
荣妃继续轻笑:“即使才人分例,也不会如此落魄,你瞧瞧袁才人,她的宫殿金银珠宝,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大脸盘粉白宫女接话:“袁府富贵,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宫里送。”
玉容八卦:今日袁才人过来,衣着装扮都是上等,确实不差银子。
荣妃笑得舒展开心:“说起府上供应,昨日咱们府上送了两万两银票进宫,是父亲给本宫养身子的。不知姐姐是否也得了?”
安嫔浑身发颤:“府上送银子进宫了?”
玉容八卦:从前孟府送银子进宫都是送两份,荣妃一份,安嫔一份。
安嫔生了二皇子后,每次比荣妃还多几千两。
这回瞧着,孟府半两银子都没给安嫔。
荣妃很享受安嫔的嫉恨表情,火上浇油道:“府上送了两万两给本宫,父亲让本宫好好休养,还赐了毓秀一百两。”
大脸粉白宫女笑道:“奴婢沾了娘娘的光。”
玉容八卦:自己前些日子想办法赶走听雪,让毓秀成了大宫女,原来这大粉脸就是毓秀。
“好姐姐,你在父亲心中连毓秀都不如。”
荣妃笑得快意,镶碎钻的护甲摸着紫金手炉,碎钻的光芒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荣妃俯下身子,细语带千钧,“父亲,放弃你了。”
安嫔猛然抬头道:“不可能,若父亲知道我已经出了冷宫,必定不会放弃我。”
玉容八卦:未必,你爹一直很势利眼的。
荣妃不再说话,只瞧了一眼毓秀。
毓秀会意,上前道:“安嫔娘娘的脸已然毁了,若是老爷知道,只怕更加厌弃娘娘。”
安嫔啐了一口:“你不过是府上的家生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玉容八卦:毓秀和本尊都是孟府丫鬟。四年前,本尊跟着安嫔进宫,毓秀则跟着荣妃进宫。
安嫔的母亲孟夫人,手中握着两个丫鬟全家的卖身契。本尊和毓秀的命运都掌握在孟夫人手中。
毓秀敢这么说话,难道不顾全家性命吗?
毓秀笑了,大脸盘子更大了。
“老爷让奴婢好好伺候荣妃娘娘,让奴婢父兄都当了管事。”
安嫔瑟瑟发抖:“母亲怎么能让……”
毓秀脸上的粉笑得都能抖下来:“如今的孟府,都是姨娘说了算,夫人说话已经不算数了。”
姨娘,是荣妃的生母周氏。
安嫔脸色如土。
玉容八卦:西风压倒了东风,安嫔母女两个组团惨败。
毓秀继续冷笑道:“至于陈氏,如今窝着不敢动,像个过街老鼠。也亏得娘娘大度,不然早连娘带女的一起打死了。”
荣妃哼了一声:“本宫只是怕脏了手。”
“陈氏如今在厨房劈柴,是最辛苦的活,当家的顾老头如今掏粪坑为生,她的儿子在外当马夫拉纤,几个弟弟妹妹吃不饱穿不暖的,天天嚎哭。”
玉容八卦:陈氏一家好惨的。
见玉容毫无波动,毓秀哼了一声道:“顾玉容,你全家能苟活到如今,全是荣妃娘娘恩典,你难道不应该给娘娘磕头谢恩吗?”
玉容:蛤~
顾老头的顾,是顾玉容的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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