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之后，第二件事便是卯足了劲叫唤。
若是黎舒窈一直不去，一直到她离开，这傻狗都是一直叫个不停。
时间一长，黎舒窈也随了它。
每次撸完小樱桃回去时，都去端午院子里转一转。
思绪回笼。
黎舒窈放下手中的杂志。
从李叔手中接过狗粮，去了后院喂那只傻狗。
而端午也非常配合。
之前李叔怎么劝它，它都不理不睬。
结果黎舒窈一来，某只狗颠颠从地上爬起来，甩着尾巴凑过来。
黎舒窈连句话都不用说，某只狗便自己晃着尾巴吃东西。
身后跟着的管家瞧着这一幕，
无奈又心寒的脸上只剩下三个字：
——白养了！
这狗白养了。
他喂了它两三年，还不如他们太太隔三差五看它一眼。
最重要的是，他们太太看的这一眼，还充满了敷衍和‘顺道’。
有了这一猫一狗的‘绝食’牵绊，顾瑾川出差的这段时间，黎舒窈该上班的时候上班，下了班哪儿都不去，径直回家，来投喂后院那两只成精的小家伙。
第236章 腿还软吗？
一周后。
度假园林私人别墅中。
凌乱的大床上，南洛笙捂着腰慢慢坐起身。
精致眉头微蹙，手心按着酸软胀痛的腰肢揉了揉，忍不住在心里将某个没有节制的罪魁祸首骂了数遍。
几分钟后。
缓过来几分力气。
南洛笙忍着打颤的腿，下床去了浴室洗漱。
半个多小时后。
等她再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裴时晏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听到开门声，双腿交叠的男人缓缓抬头看去。
深如远山的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愉色。
“腿还软吗？”
他起身走过来，在南洛笙警惕的目光中，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径直走向那张大床。
南洛笙淡抿唇角，双手搂着他脖颈。
“当然软，昨天几点睡的你心里没点数？”
裴时晏挑眉。
将人放在床上。
压住她想起身离开的腰肢，掌心握着那截绵软纤细，深邃黑眸定定看她。
“确实没点数。”
说话间，另一只手，不动声色落在了她小腹上。
力道很轻很轻的，缓缓按了一下。
在南洛笙没注意到的地方，男人低头，目光在她小腹掠过，眼底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暗色。
他面上不动声色，缠人地将南洛笙抱紧。
侧了眼当前的时间，说：
“现在是下午两点，我能提前预支今天的福利吗？”
南洛笙眉心一皱。
倒抽了口气。
一把拍向了他胸膛。
“你想什么美事？！”
“为什么不行？”他语气颇有一分理直气壮的不解，大掌掐着怀里人的纤腰，指尖不着痕迹地挑开衣角，在那滑腻肌肤上碾磨。
“笙笙还非要等到晚上？”
他循循善诱，“宝宝，男欢女爱是没有时间规定的。”
“再者，昨天晚上，笙笙不是答应了么。”
南洛笙：“？？”
她答应什么了？
再说了，无论她答应什么，都不是她本意。
在床上被压榨时答应的那些不公平条约，也能算数？
南洛笙这样想，裴时晏可不会这么想。
不然，他费尽心思磨着她答应的意义何在。
裴时晏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空气中很快暴露出一片莹白肌肤。
南洛笙腿酸腰软，根本没力气推开他。
不出一分钟，就被他压在身下。
就在气氛逐渐缱绻旖旎时，一道突然响起的来电铃声给这一切按下了暂停键。
南洛笙思绪一激灵。
原本渐渐抱住男人脖子的手腕霎时间用力。
往外推他。
“等……等等，先接电话。”
裴时晏眉头微微皱起。
明显不想搭理响个不停的手机。
“快去，接电话。”南洛笙催促。
裴时晏不情不愿抬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过了手机。
原本想直接挂掉的动作，在看到屏幕上的备注时，认命地将手机递给了南洛笙。
“谁？”南洛笙下意识问。
裴时晏脸色臭臭的，“你闺蜜。”
闻言，南洛笙二话没说。
快速从他手中接过了手机。
电话接通后，黎舒窈那边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几分无聊。
“笙笙宝贝，什么时候回来？”
南洛笙瞟了眼今天是周几，唇角挽笑。
“过几天吧，是不是无聊了？”
黎舒窈趴在沙发上，无聊地轻戳手机屏幕。
“当然无聊，连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了。”
南洛笙轻笑，“这么看来，你家顾总还是有点作用的，好歹能解闷。”
说到顾瑾川，南洛笙多问了句：
“你家顾总还没回来？”
黎舒窈懒懒应声，“没。”
前几天顾瑾川刚出差的时候，还经常给她发消息打电话。
这两天连电话和消息都没了。
南洛笙轻笑着，刚想再开口，还没出声，站在对面直直看着她的裴时晏忽而抱了过来。
下一刻，南洛笙下意识咬住唇瓣。
到了舌尖的话语霎时变成一道压抑的轻呜声。
在这道声音发出一半时，南洛笙快速捂住了唇。
眼神瞪向裴时晏。
可某人只当看不到她的控诉。
仍旧强横地将人搂在怀里，薄唇轻咬着她脖子上的一块柔软，过分的吮吸碾磨。
南洛笙使劲推他。
却被他扣住手腕压住。
听着这边压抑而古怪的声音，‘锦榭’庭院中，黎舒窈的神色渐渐也多了几分古怪。
她默默瞅了眼当前的时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秒后，黎舒窈尴尬地低咳一声。
默默问：“那什么，你们那边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听着这话，南洛笙脸色瞬间变红。
她紧紧抓住裴时晏的手，神色中控诉更浓。
“当然……是白天。”
听着她尾音中的颤，
黎舒窈麻溜挂电话。
“咳，我陪我家樱桃赏花去了，不闲聊了，先挂了。”
话音落地，不等那边再开口，黎舒窈已经先一步挂掉了电话。
此时庄园中，听着话筒中的忙音，南洛笙愠怒瞪向罪魁祸首。
瞥着她眼神，裴时晏轻勾唇。
“这么看我干什么，顾太太也没误会，她想的不就是我们做的吗？”
南洛笙气得心口一堵。
下一刻，在她开口前，
裴时晏已经沉沉压了下来。
几分钟后，南洛笙躲开他的吻，声线不稳：
“……别忘了做措施。”
“不想做。”
南洛笙睁眸，“不行，我不同意未婚先孕。”
到时候拍婚纱照挺着个肚子，多难看。
裴时晏却轻捏着她的后颈，哄道：
“放心老婆，婚礼我已经安排好了，随时能结婚，在孩子显怀之前，绝对能把婚礼办完。”
说着，他吻着她唇角。
“再说了，你未婚夫还想着父凭子贵，做了措施，拿什么贵。”
南洛笙：“？！”
“锦榭”庭院。
挂了电话后，黎舒窈正准备去后院撸猫，还没起身，手机上又进来一通电话。
这次是谢母的。
一个小时后。
车在谢氏老宅停下。
黎舒窈刚下车，就在一旁的林荫路上看到了一抹挺拔身影。
第237章 此生你别想离开我
她转身欲走。
谢昱淮却在这时走了过来。
黎舒窈眉心蹙起。
拿着手机便抬步往别墅中去。
可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人拽住。
在她挣扎之前，谢昱淮先一步收回了手。
就那么站在她对面，眸色沉沉地看她。
黎舒窈眉眼处浸出几分不耐。
谢昱淮先出声问：
“你和顾瑾川之间，是签了协议吗？”
黎舒窈没理会。
也不欲作答。
在她避开眼眸后，谢昱淮意味不明笑了声，径直说：
“三个月，是吗？”
黎舒窈眉心褶皱瞬间加深。
在她看过来时，谢昱淮说：
“你原本不是想着去国外留学吗？从你们领证的时间算，到你计划出国的日期之间，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你想干什么？”
黎舒窈终于开口。
只不过音色很冷。
谢昱淮扯了扯唇角，“不干什么。”
他眼神中，是黎舒窈看不懂的情绪。
“窈窈，既然你们协议到期了，跟我离开吧。”
黎舒窈脸上多了几分嘲弄。
“然后呢？”她目光冰冷，“让你换个大的笼子，继续关着我？”
谢昱淮眼底深暗，“在顾瑾川身边，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自由吗？”
他逼近一步，眼眸深处，一片冷沉。
“窈窈，你根本不了解他。”
“但凡你了解他一星半点，你就会发现，他的掌控欲，比我强得多。”
黎舒窈往后退开一步。
不愿再看他。
“掌控欲强是一回事，会不会表现出来，会不会将自己的错误思想强行施加在别人身上，是另外一回事。”
谢昱淮脸色逐渐沉冷。
唇角划过冷戾弧度。
“这三个月，他对你的影响还真是深。”
“这才多久，你已经在维护他了。”
“只是可惜——”
他忽而攥住她手腕。
莹白肌肤上，刹那间被攥出刺目红痕。
“黎舒窈，就算你想喜欢他，这一切，也未必还有机会。”
“你现在想不通没关系，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此生你别想离开我！”
说罢，谢昱淮转身离去。
黎舒窈嘴角紧抿。
睨着手腕上的红痕，脸上多了冰冷。
片刻后。
她皱了皱眉，隐隐觉得，谢昱淮最后那句话似话中有话。
她拿出手机，给顾瑾川拨去了电话。
平时几乎秒接的顾瑾川，这一次却一直没有人接。
就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终于被人接通。
只不过却是席泽接的。
黎舒窈眉稍折痕不减。
“你们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席泽顿了顿，才回：
“可能还需要几天。”
在黎舒窈再次开口之前，席泽先一步说：
“太太别担心，再过几天，顾总就回去了，现在顾总在忙，抽不开身接电话，等顾总忙完，再给您回过去。”
第二天傍晚。
一辆低调不显眼的黑色车停在了城南湖畔。
很快，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快步上了车。
车门关上后，她摘下口罩和鸭舌帽，露出完整的面容。
若是黎舒窈或者南洛笙在这里，必然能发现，这人正是前段时间从保镖手中逃跑的姚菱。
第238章 舍不得了？
姚菱看向旁边的裴凛。
男人目光淡淡的，透着几分凉薄和绝情。
在她开口前，裴凛皱眉不满出声：
“谁让你回来的？”
姚菱咬了咬唇，刚才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里。
裴凛终于转头看她。
只不过眼神中，不带一分温度。
冰冷，彻骨。
“姚菱，你是忘了你先前是从裴时晏手中逃出去的吗？”
“要是被他的人发现了，后果如何，应该不需要我来提醒你。”
姚菱脸上原本的温色，因他这两句质问，退的一干二净。
她指尖捏紧，抬头看他。
嗓音讥诮。
“你问我为什么回来？宋澈，这话不应该我来问你吗？”
听着她口中这个称呼，裴凛眼睛眯起。
姚菱的声音还在继续。
不解又嫉妒。
“宋澈，既然你四年前决定好了离开她，现在又为什么回来？”
“还偏偏选在她和别人订婚的时候。”
“怎么？”她想到一种可能性，脸上讽刺更浓，“舍不得了？”
“受不了她嫁给别人了？”
“既然这样，当年你放她离开干什么？”
裴凛声音冷到了极致。
语调中不掩冰冷的警告。
“姚菱，注意你的称呼。”
姚菱愤恨咬牙，“你不就是舍不得她了吗？你敢做还不敢让我说？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不惜这个时候回国阻止她订婚！”
裴凛面上寒意越积越深。
“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滚下去。”
“以后死活，和我无关。”
他话中并没有明显的动怒，却在刹那间，让姚菱从嫉妒中惊醒。
紧随而来的，是后背密密麻麻升起的冷汗。
她死死掐住掌心。
不再多说半个字。
裴凛看着前方，神情丝毫未变。
“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还有，宋澈已经死了，以后别提这个名字。”
在姚菱被赶下车之前，终是咽不下心里的妒忌。
忍不住脱口而出。
“裴凛，她已经喜欢上了别人，哪怕你来了江城，也没能阻止他们订婚。”
“很快，他们结婚的时候，你也阻止不了。”
“你精心设计的车祸，精心设计的假死，也只让她痛了四年而已。”
“现在她不愿意再困在过去的噩梦中，现在她身边有了更优秀更爱她的人，你以裴凛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她怎么可能会舍弃裴时晏而选择你？！”
裴凛眼底怒意翻腾。
姚菱话音还未落地，她那侧的车门冷不丁打开。
下一瞬，她整个人被推下了车。
姚菱慌乱捂住脸。
眼睁睁看着那辆黑车在面前疾驰而去。
她跺了跺脚。
怕被裴时晏的人发现，快速上了一旁的另一辆车，离开了这里。
又是五天过去。
江城谢昱淮和裴凛这边的动作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庄园中，浓情蜜意，却是情意缠绵缱绻。
这天上午。
南洛笙躺在宽大的休闲椅上晒太阳，裴时晏则是坐在旁边轻柔地替她揉腰。
就在南洛笙轻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按摩昏昏欲睡时，一道突兀铃声倏然传来。
南洛笙睁开眼，摸起手机看了眼。
屏幕上，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盯着号码看了两秒，接通后。
那端传来一道熟悉而温柔的声音。
“笙笙。”
第392章 不会为了他轻易抛下裴时晏
南洛笙神情微变，“你……”
“笙笙，我是宋澈。”
“我想起来了。”
南洛笙握着手机的指尖，不自觉收紧。
旁边的裴时晏仿佛察觉了什么，眸色深了几分。
两人从私人庄园回来。
咖啡厅外面。
南洛笙坐在车里，神色复杂地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看向里面卡座上的男人。
裴时晏目光渐紧。
眼底深处的墨色浓得快要看不清。
“笙笙……”
他似有很多话想说。
然而刚一开口。
南洛笙手中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裴时晏不由握紧方向盘。
菲薄的唇压紧。
南洛笙定定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串号码。
而宋澈，正坐在咖啡厅靠近窗户的卡座上，眉眼专注地低头看着手机。
南洛笙难以形容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
有失措，也有不知该怎么办的彷徨。
可唯独，好像没有本该有的开心。
宋澈回来了，并且也恢复记忆了，她却……没有感到多少开心。
私人庄园度假的这两周，在此刻想来，像极了偷来的时光。
什么都不用想。
每一天、每一刻，都轻松快乐。
可偷来的时光总有尽头。
宋澈的那个电话，就像一道猝然响起的古钟，将这一切，彻底打碎。
半分钟后。
电话自动挂断。
南洛笙睫毛垂下。
却没有回拨。
稍顿，她收了手机，对驾驶座上的裴时晏说：
“我很快回来。”
在她开门下车的时候，裴时晏忽而握住她手腕。
南洛笙看过来。
男人神色深深，唇角微微绷着。
“我跟你一起。”
南洛笙点头，“好。”
两分钟后。
两人出现在咖啡厅。
宋澈闻声抬头。
他目光紧紧追随着南洛笙。
恢复记忆的他，褪去了前段时间的冷漠，整个人的气质，和四年前在国外时，如出一辙。
南洛笙心口微微传来些异样。
有些难以形容这样的感觉。
“笙笙……”
他往前走了一步。
目光缓缓一顿，落在了旁边的裴时晏身上。
两人视线对上，裴凛止住了话音。
指尖渐渐蜷起。
他重新看向南洛笙，轻声询问：
“笙笙，可以单独谈一下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在裴凛这话响起的同时，南洛笙明显感觉到，裴时晏握着她的手忽的一紧。
她无声吸了口气，回握住他。
无声安抚。
“就在这里说吧，你——”
宋澈轻轻打断她，“是有关四年前的事，当初意外发生的突然，很多话，我来不及跟你说。”
南洛笙声音顿住。
宋澈定定看她，以退为进道：
“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笙笙，几分钟就好。”
南洛笙眉心轻皱，随后点头。
她看向裴时晏。
“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先回车上？”
裴时晏：“这里。”
他掀眸侧了眼裴凛，对着南洛笙嘱咐：
“早点回来。”
南洛笙点头。
宋澈虽说换个地方，但并没有有多远。
只往里走了一段，在拐角处便停了下来。
因为他清楚，现在的南洛笙，不会随着他离开。
不会为了他轻易抛下裴时晏。
第240章 你喜欢他吗？
两人身后成排的绿植，正好挡住了咖啡厅门口裴时晏的视线。
裴凛往后看了眼。
随即视线落在南洛笙身上。
他神色温柔。
仿佛终于见到了失而复得的恋人，眼底尽是爱意和柔软。
“笙笙，这四年……你过得好不好？”
他想牵她的手。
南洛笙却本能地避开，正好躲开了他的触碰。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有些愣。
气氛有短暂的凝滞。
南洛笙很清楚，很多东西，真的不一样了。
如果……如果他能早回来一年，或许会是另一番景象。
那几年，她真的在等他。
甚至因为他的死，屡次自杀。
甚至快要将自己逼疯。
可如今，她刚刚走出来，刚刚开始新的生活，
他却回来了。
或许，终是天意弄人。
“抱歉，”她抬眸，“我——”喜欢上了别人。
第一个字话音刚出口，被他冷不防打断。
“笙笙，该说抱歉的，是我。”
“如果能够提前预料那场车祸，我一定会避开你，亲眼见证一个人死亡，那种痛苦，我很清楚。”
“对不起，是我让你痛了这么多年。”
“明明说好，再也不会让你伤心、再也不会让你难过的。”
南洛笙脑海中，随着他这句话，浮现几帧画面。
四年前，在宋澈出现在她身边后，在那些女混混不敢再出现后，
南洛笙曾有一次开玩笑地同他说起先前的敌对经历。
当时宋澈轻轻握住她的手，神色虔诚认真地对她说：
以后他会一直陪着她。
再也不会让她痛。
再也不会让她难过。
之后的一段时光，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对她很好很好。
好到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一切捧到她面前。
只为让她开心。
只为让她脸上常驻笑容。
可是很快，随着那个血红的夏天到来，她的生命中，再也没有笑容这两个字。
整日相伴的，除了悲恸，便是噩梦。
这种情况，整整持续了四年。
也在这一刻，南洛笙才发现——
伴随着过往那些看似单纯而美好的记忆一起回现的，原来，还有那么多不堪回首的痛和伤。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需要靠着国外的那段率真回忆续命。
可现在，她避不可及。
不敢再回想。
下意识的，想将那些过往与痛苦，一起埋藏。
裴凛见她出神，缓缓靠近她。
微凉的手指，一点点握住她的手。
两人之间的距离，寸寸缩小。
在南洛笙抬头之前，他单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臂悄无声息落在她腰后，想抱住她。
“笙笙。”
“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
说话间，他低头。
逐渐靠近她，想寻她的唇。
南洛笙呼吸霎时屏住。
触电一般，迅速推开了他。
由于用力太大，她身形不稳，撞上了后面的花架。
裴凛双眸暗沉到透不进丝毫光亮。
南洛笙无声吸气，眉心因疼痛而皱起。
裴凛视线泛沉。
可他面上，没有露出丝毫情绪。
只除了，因她下意识避让而浮现的苦涩。
“抱歉……”
他想伸手拉她。
“有没有伤到哪里？”
南洛笙摇头，“没有。”
她自己站稳，没有让他扶。
裴凛伸出一半的手掌僵了一瞬。
随后他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南洛笙并未多加犹豫，直白地同他说：
“我订婚了，宋澈。”
“你知道是谁。”
恢复记忆，不代表失了这四年的记忆。
他知道是谁。
他们订婚时，他也曾亲自到场。
裴凛眸色晦涩。
“你喜欢他吗？笙笙。”
南洛笙眸光轻颤。
指尖无意识掐住了手心，丝丝缕缕的疼痛，逐渐散开。
“喜欢。”她没有犹豫地承认。
“对不起，裴、南两家联姻是事实，我已经和别人订婚，也是事实，我们……”
“我知道。”他低垂下眸，“是我回来太晚，是我想起来太晚。”
“只是笙笙，为什么选他？”
南洛笙看向他。
听到他问：
“是因为我们长得像吗？”
南洛笙没有立刻回答。
一开始，她跟在裴时晏后面，确实是因为，他和宋澈像。
只是后来，只是因为裴时晏这个人。
“笙笙。”他用力握住她的手。
哪怕她下意识想甩开，他也没有让她挣开。
“如果你一开始只是因为我们长得像选他，那现在，回来好不好？”
“我帮你解决裴、南两家的联姻。笙笙，我只剩你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别像他们一样，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近乎祈求。
仿佛只要她点个头，他便会立刻带着她离开。
可南洛笙，却迟迟点不下这个头。
好一会儿，她抽出手。
避开了他的目光。
“真的对不起，宋澈。两家联姻，不是儿戏，并非说取消就能取消。”
“我……”他似乎还想说什么，
可南洛笙径直打断了他的话，问出了一路的疑惑。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裴凛轻压着唇角，说：
“这四年，我一直都在治疗，只是起色不大。”
“或许是半个月前，见到你的缘故，刺激了以往的记忆片段，这两天阴差阳错的想了起来。”
南洛笙点了下头。
她张了张唇。
却发现，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愧疚，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交谈。
恰逢此时，裴时晏走了过来。
他有意无意扫了眼南洛笙被裴凛抓过的那只手，眸色发凉。
“说完了吗？”
南洛笙回头。
裴时晏上前一步，搂住她腰。
在恢复记忆的裴凛面前，他此刻的动作，像极了挑衅。
南洛笙却没在意他的举动。
也没有像刚才裴凛想碰她那样，浑身都在抵触。
反观现在，她没有任何不适和抗拒，乖顺让裴时晏抱着。
这一切，裴凛尽收眼底。
“如果叙完旧了，我们就回家，时间不早了。”
南洛笙顺势点头。
在她转身前，裴凛骤然喊住她：
“笙笙，不用觉得愧疚，是我对你有愧。”
裴时晏霎时拧眉。
裴凛以退为进和用过往道德绑架的招数，还真是炉火纯青。
他现在抓不住南洛笙，只能用过往为枷锁，牢牢锁住她。
哪怕她想开始新的生活，裴凛不经意间的一句话，都能成为她心底的束缚，让她永怀愧疚。
第241章 扣着她后脑将人压入怀里
“笙笙自然不会愧疚。”裴时晏声音很冷，“她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愧疚？”
他讽刺抬眸。
搂着怀里的南洛笙，看向对面的裴凛。
“反倒是裴先生，哦，现在是不是该称呼宋先生了？”
空间不大的拐角，两人眼芒如寒冰，径直相撞。
眼底都是不加掩饰的敌意和冰霜。
裴时晏虽然不想在南洛笙面前留下任何坏印象，但是他忍受不了裴凛对南洛笙进行这种可耻的道德绑架。
他的未婚妻，他自己都不舍得说分毫。
他裴凛凭什么让她这么痛？
凭什么让她永远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
裴凛已经把一个阳光率性的姑娘逼疯了四年，还不够吗？
还想永远让她活在噩梦中吗？
“宋先生，有一句话，我很有必要跟你强调。”
裴凛眼眸微冷。
裴时晏一字一句开口：
“四年前，那场车祸，跟笙笙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是神，预料不到还没有发生的事，也预料不到会有那样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