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菱虽然长的还过得去,曾经更是凭借着手段和心机诱了不少男人,但裴时晏派来的这几位保镖,却对她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原因无他,任何一个男人,见识了这种蛇蝎女人的恶毒心机,再加上她昨天一晚上的脏乱,都起不了别的心思。
姚菱扯开挡住脸的衣服,憎恨地盯着南洛笙,那种眼神,恨不得当场杀死她。
昨天晚上那一切,姚菱从来不去想,是她自己自食恶果。
她反而将这一切的悲剧和痛,全部怨恨到了南洛笙身上。
胸腔中喷薄的恨意,让姚菱所有的理智全部烧成灰烬。
她死死盯着南洛笙,神色恶毒阴狠,将裴凛费尽心机掩藏的那一切,在此刻当成刺伤南洛笙的一柄利刃,尽数吐出。
“南洛笙,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你虽出身豪门,受尽人追捧,可还不是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耍的团团转!”
南洛笙凝眸,声线冷漠,“你什么意思?”
姚菱讽刺大笑,眼中恨和嘲讽并存。
“我什么意思,南洛笙,你可真蠢,把一个从未对你付出过真心、把一个将你看成玩物的男人当成挚爱。”
“更是因为他的死,耿耿于怀痛不欲生四年!”
“南洛笙啊南洛笙,你出身比我高贵又怎么样?你是南家大小姐又怎么样?我没有得到裴凛的心,你不一样没得到吗?”
南洛笙静静听着,神色平静到吓人。
她一个字没说,也没有出言打断姚菱,就那么听着她将那些掩盖在虚情假意之下的过往托盘而出。
已经说到这里,已经到了这一步,姚菱已经不去想什么以后,也不去想被裴凛知道这一切后会有什么后果。
她现在只知道,她沦落到这种惨不忍睹的地步,她南洛笙凭什么高高在上做她的大小姐?
她爱而不得的痛和绝望,她南洛笙该如数体会才行!
“在国外的那段时间,你真以为,宋澈只是偶然出现在你面前的吗?”
“你真以为,是他的出现,是他的陪伴,才让你过上平静生活的吗?”
“你好好想想,宋澈出现的时间,是不是在你动了回国念头的时候。”
姚菱声音不断。
“南洛笙,你所认为的真情,你所认为的陪伴,不过是他人无聊时的消遣罢了!”
“他觉得你有趣,觉得你可以解闷,所以一再纵容那些女混混对你敌对和孤立,后又英雄救美的出现,让你对他心存好感。”
“最后又在腻了之后,怕你纠缠于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一场假车祸顺利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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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明天再有一天,裴凛下线,从后天开始,正式进行主线剧情。
悄悄说一句,进行主线时,三个月协议期限已到~
第254章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姚菱眼底笑出泪花。
整个仓库,回荡着的,都是她瘆人的笑声。
“南大小姐啊,可怜你为了他的死抑郁伤心四年,将那场车祸的过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你可知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你们的相遇是假,那些所谓的感情是假,所谓的陪伴是假,就连他抛弃你脱身离开的方式,都是假的。”
“哦对了,”看着南洛笙苍白的脸,姚菱心底有种病态的痛快,她压低声音,直勾勾看着南洛笙,疯笑着又说:
“他这次重回江城,对你说的字字句句,也都是假的。”
“什么车祸失忆,什么阴差阳错想起过往,什么蝴蝶玉坠,有一件是真的吗?”
“男人啊,哪个不是劣根性,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忽然将注意力放在了别人身上,他们自然会不习惯,更不适应,毕竟——”
“逗趣的玩物,就该一辈子对着他们摇尾乞怜,就该一辈子围着他们打转,不是吗?”
从仓库出来时,南洛笙浑身冰冷。
她气息很是不顺,明显带着压抑。
裴时晏定眸看她,抿着唇握住她紧紧攥住的手,骨骼分明的手指一点点将她手指掰开。
免得她因用力而伤到自己。
“笙笙。”
“还好吗?”
南洛笙双眸寒冷,闻言摇头。
正要开口,手机铃声突然此时响了起来。
她低头去看。
正是裴凛的电话。
南洛笙低头凝视着这串号码,除了愤怒,再无其他情绪。
什么一朝得知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人,到来头全是谎言和欺骗,而痛苦不堪的那种情况,在南洛笙身上,却是半分都没有。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她早就放下了对宋澈的所有感情。
过去的种种,开心也好,难过也罢,原来早就放下了。
她对他,只剩下了那一点麻痹着真实心意的愧疚。
现在得知所有真相,这点愧疚——
倒是也烟消云散了!
压下心底暗涌的愤恨,南洛笙语气如常地接通电话。
“怎么了?”
哪怕她竭力控制情绪,可语气中的冷,仍旧被宋澈察觉。
他顿了下,才缓缓开口。
“笙笙,还好吗?我们能见一面吗?”
南洛笙唇畔冷笑,“宋澈,我已经订婚了,还有什么,是需要见面的吗?”
宋澈语气微滞,过了两秒,他说:
“我知道你订婚了,过去的事也该过去了,笙笙,我准备离开江城了,在走之前,我想跟你道个别,也算是给我们的过去,划上一个句号。”
南洛笙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
“行啊。”她说:“我正好也有话,想要问你。”
说罢,南洛笙直接挂了电话。
“要去?”裴时晏问她。
南洛笙转头,对上他的视线,“跟我一起去吧,过去那些事,确实该做个了断。”
裴时晏应下,“好,我陪你一起。”
两人往外走,上车时,南洛笙说:
“先回别墅一趟,我去拿样东西。”
第255章 你把我当什么
在回别墅的这一路上,南洛笙几乎都没有开口。
裴时晏沉默开车。
姚菱说的那一切,过于震撼。
对于任何一个刚得知真相的人来说,确实难以接受。
他现在能做的,便是陪着她。
到了别墅,南洛笙直奔画室,在最里面的一个柜子中,找到了那只宋澈曾经送给她的玉镯。
自从上次黎舒窈帮她修复好后,这个镯子,便被南洛笙收到了最里侧的柜子中。
她原本想着,今后可能再也不会打开这个盒子,也不会再将手镯拿出来。
这个镯子,伴随着过去的所有一起成为过往。
只是没想到,后来宋澈会再次出现。
而这个本该被‘尘封’的镯子,也会有一天,再次被拿出。
裴时晏亲眼看着南洛笙将手镯放进了随身的包包中,随后转身往外走。
半个小时后。
两人来到约定的地方。
裴时晏和南洛笙到的时候,裴凛已经等在那里。
南洛笙在车上面无表情地看了几秒裴凛的方向,才拎着包下车。
在她走近后,裴凛目光在她周身打量而过,余光中,是裴时晏如影随形的身影。
裴凛将满心的妒忌压下,语调如常地问她:
“笙笙,一切还好吗?”
再次看到他这种近乎虚伪的表情,南洛笙只觉得愤怒直窜头顶。
过去她眼真是瞎。
被愧疚和绝望蒙蔽心田,为他折磨了自己四年。
更是在这四年间,让自己的父母整日为自己担惊受怕,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现在想来,这一切,真可笑!
压下这股怒火,南洛笙捏紧手中的包,看向裴凛,“为什么不好?”
裴凛苦笑,眼底露出涩然:
“也是,联姻已经步入正轨,自然会很好。”
音落,他垂了垂眸。
“笙笙,我准备离开了。”
他再次看向南洛笙,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温润而又不舍。
“过去的事,到如今,确实也该画上句号了,你既然找到了幸福,我也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这一切,都该回归原本的轨道了。”
“笙笙,以后……或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他始终看着她。
或许是想让她挽留。
也或许,是想在她脸上看到不舍。
更或许,是想带着她一起离开。
然而南洛笙始终神色淡淡,没有任何反应。
在他再一次看过来时,她兀自讽笑。
“你想让我说什么?”
“宋澈,正反话都被你说尽了,你想让我说什么?”
裴凛心底那种说不清的异样再次袭上心头。
这样的南洛笙,很是陌生。
陌生到,他竟隐隐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恨意。
是的,恨。
明晃晃的恨意。
裴凛目光渐凝。
眉心折起。
就在裴凛想开口的时候,南洛笙从包里拿出了那只镯子。
她低头注视着这只曾经被她视若珍宝不敢磕碰分毫的玉镯,眼底嘲讽渐浓。
“倒还真不是无话可说。”
“有件事,宋澈,我很想问个清楚。”
裴凛心底那种不受控的感觉再次变得强烈。
直觉让他去打断南洛笙接下来的话。
可他刚动了唇,女子冷漠讽刺的声音已然传了过来。
“裴凛,你从来没有失忆吧。”
裴凛瞳孔骤然一缩。
手指无意识一颤。
“笙笙,你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谁给你胡说了什么?”
“胡说?”南洛笙冷笑,“那照你这么说,当年你接近我,只是偶然?当初的种种相处,都是真心?当初那场车祸,也是意外?”
“包括如今,三番两次搅和我的订婚宴,都是无心之举?”
“你来江城,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订婚宴开始的前十分钟出现,也是巧合?”
裴凛未说完的话,因她这些质问,悉数堵在了喉咙中。
看着他此时的表情,南洛笙还有什么不明白。
“宋澈,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大费周章欺骗和图谋的?”
“人?还是我身后的南家?”
“在异国他乡,在那种情况下,把我当成供你取乐的笑话,让你很有成就感是吗?”
“你说出现时就出现,说离开时就一不做二不休弄一场车祸脱身,你把我当什么?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啪!”的一声。
随着南洛笙最后一句怒声质问,她手中的玉镯,被重重摔在了光洁冰冷的地面上。
她用了十成的力气,镯子砸在冷硬地面上的瞬间,便碎了彻底。
裴凛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落在手镯碎片上,这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玉镯而彻底失去。
南洛笙的这一举动,不仅让裴凛愕然,更是让裴时晏诧异。
这么久以来,他的印象中,南洛笙向来是从容冷静的。
哪怕前段时间被姚菱激得异常时,也能拼尽全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现在,这是她第一次失控。
失控得彻底。
也像是过去四年的绝望与压抑,在这一刻,刹那爆发。
“宋澈。”她声音平稳,眼底却发红。
不是因为难过,而是被人戏耍的恨。
“在你看来,我南洛笙是一条扒着你的腿不让你走的狗吗?”
“四年前,但凡你说一句你要离开,但凡你说一句你想结束那段关系,我绝不会挽留你半个字!”
“更不会死皮赖脸自降身价的不让你离开!”
“可你呢?你在玩腻了之后是怎么做的?”
“你一声不吭,还自导自演地给我亲身表演了一场死里逃生!”
“怎么,你自己腻了还不够?在你离开后,你还想着,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了你的死,而悔恨终生,永远活在你施舍给我的阴影中,永远痛不欲生永处噩梦吗?!”
裴凛心口的苦涩与懊悔,从心口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想解释,想告诉她,他从未将她当成玩物,他是真的爱她。
可这一切,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解释。
况且,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会再信。
第256章 永远别在出现在我面前
空无一人的会所外面,冰冷的地面上,满目琉璃碎片。
气氛又刹那的凝滞。
周围空气都仿佛凝固。
让人难以喘息。
南洛笙深深压制着体内喷薄肆虐的怨恨。
恨自己眼瞎。
更为过去那四年不值。
“这个世上,不是说一个人离了另一个人就不能活,我南洛笙也不是没有人要,非要赖着你。”
“宋澈,你想离开,你玩腻了,直说便是,没必要搞这场车祸。”
她双眸冰冷,那眼神,让裴凛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还是说,哪怕你离开了,也不允许曾经的玩物开始新的生活?不允许她忘了你,不允许她脱离你所设下的这场游戏,甚至要她为了你那场虚假恶劣的游戏陪葬才满意吗?!”
“笙笙,不是这样的……”
他情急地想伸手拉她。
却被南洛笙憎恶地躲过。
她侧过身,看向别处,脸色冰冷森凉。
一字一顿,仿佛重锤,砸在了裴凛心上。
“对于你这场别有用心的游戏而言,宋澈,我南洛笙不欠你,真要算起来,是你欠我!”
“欠我四年本该正常的时光,欠我四年的痛苦与绝望,欠我一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经受噩梦折磨。”
“笙笙,听我解释好不好?我真的——”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设计车祸是真,没有失忆是真,从一开始便目的不纯更是真。”
在裴凛再一次想拉她之前,南洛笙憎恨转身。
“宋澈,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彻底退出我的生命,带着你那些虚伪的恶心情意,滚!”
音落,南洛笙看也没看地上碎成片的手镯,也没有再看裴凛痛彻心扉的表情,她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决绝抬步离开。
裴时晏扫了眼双眸赤红的裴凛,只字未言,快步朝着南洛笙追去。
在他们离开后,裴凛压着心脏处密密麻麻的痛,垂下眼眸看向地上那只看不出原貌的玉镯。
这只玉镯,是他们曾经关系最好的时候,他送给她的。
他已经不记得送她手镯时的心情。
只觉得,这只镯子,很适合她。
便没有犹豫买了下来,亲手送给了她。
南洛笙并不知道,那是他第一次送人东西。
这么多年来,哪怕时至今日,都是唯一的一次。
他只送过她东西。
也只收过她的东西。
就是那只他随身携带的蝴蝶玉坠。
那枚,她第一次见他时,他从她那里讨要来的玉坠。
过往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浮现脑海。
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他清楚的知道,他再也抓不住她了。
那个明媚骄矜的姑娘,那双如湖水清澈的眼眸,再也不会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半秒。
裴凛眼底猩红,手背上道道青筋鼓起,浑身的气场压抑肆虐,却又掩饰不住满身的颓靡。
几秒钟后,他蹲下身。
不顾镯子碎片上的尖锐棱角,将那些碎片一块块捡了起来。
质感清透的镯子,很快,浸出了血红。
裴凛凝着指尖的血迹,一反常态地没有松开手,
反而将那异常尖锐的棱角死死攥在了掌心。
霎时间,紧紧蜷起的手掌底部,血流如注。
浓郁的血腥味,铺展蔓延。
掌心中刺入骨血的锐痛,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心口处,让人窒息的嗜痛。
第257章 华南医院
会所外面。
裴时晏拉住南洛笙。
“笙笙。”
男人眼底压着担忧,掌心握着女子细腻的腕骨,低头看她:“还好吗?”
在仓库从姚菱口中得知真相开始,一直到现在,南洛笙脑海中始终有那么几根弦紧紧绷着。
胸腔中激荡涌动的情绪一朝发泄,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疲倦从太阳穴炸开。
短时间内情绪波动太大,以至于让她整个人有种眩晕的感觉。
裴时晏眸色幽深,他安慰道:
“笙笙,别难过,你还有我。”
话音刚出口,怀里忽而扑进来一抹温软。
南洛笙紧紧搂着裴时晏的脖子,脸颊贴在他颈侧,双眸紧闭,周身气息沉闷。
“裴时晏,你会骗我吗?”
宋澈那场彻头彻尾的欺骗,让南洛笙遍体生寒。
那种耍弄和骗局,她承受不住第二次。
裴时晏轻拍着她的背。
像是哄小孩那样耐心哄。
“不会。”他声音很缓,安抚着她,“笙笙,我们知根知底,我永远不会骗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别怕,不管其他人怎么样,我永远守在你身边,这一辈子,不离不弃。”
南洛笙将他抱得更紧。
“别骗我,说话算话。”
裴时晏:“当然。”
回到别墅后,南洛笙什么都没做,径直去了床上大睡了一场。
昨晚上药性烈,身体本就有些撑不住,今天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情绪波动过大,身体负荷不住很正常。
在她睡眠的那几个小时,裴时晏全程守在她身边,正如他对她的承诺,一步不离。
两个小时后。
一道手机振动声打破了宁静。
裴时晏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号码。
替南洛笙掖了掖被角,放轻动作起身走了出去。
电话那边,是保镖带着焦急的声音。
“裴总,裴凛追丢了,我们的人赶到时,他已经上了去国外的飞机。”
裴时晏眉头轻皱。
“继续查,往国外的方向查。”
保镖领命,随后又问姚菱该如何处置。
听着这个名字,裴时晏眼底闪过几分冷芒。
“姚小姐在男人堆里如此游刃有余,不让她发挥先天优势岂不是亏了。”
“把她扔去夜店,找人看着点,别再跑了。”
保镖瞬间应声。
“是,裴总。”
曾经混迹在各色男人中的姚菱被永远困在夜店中,今后生死难料。
而裴凛这个私生子,一夕之间被逼去国外,此生怕是再难回国。
这场早有预谋的夺权纷争,还未正式开始,便已落下了帷幕。
总裁办。
傍晚,一通电话毫无预兆响起。
谢昱淮听完后,眉眼压下来。
“以后不要再回国,裴凛,你直接回弗兰家族。”
第二天一早。
黎舒窈刚起床,就接到了南洛笙的电话。
听完宋澈这件事具体的前因后果,黎舒窈难免唏嘘。
任谁能想到,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到头来,全是别有用心的伪装。
唏嘘之余,便是后怕。
黎舒窈难以想象,若是这件事在先前南洛笙情况最糟糕的时候爆出来,南洛笙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所谓白月光的深情,所谓相互依赖的美好时光,所谓因自己而死的阴差阳错的意外……
这一切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弄和算计。
那种残酷真相的打击,能让一个人彻底崩溃。
好在,南洛笙早就放下了对宋澈的感情。
也放下了曾经的牢笼和执念。
走出了那困了她四年的噩梦。
不然——
后果难以预想。
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真有所谓的真心吗?
南洛笙为了宋澈痛苦绝望四年。
一千多个日夜。
而她,黎舒窈脸上浸出嘲讽。
她和谢昱淮一起长大。
十二年的时间。
四千多个日夜。
到头来,他还不是为了权势轻而易举舍弃了她?
甚至为了一己私欲,将她困在笼子里,变成见不得的情妇和永远没有自由的金丝雀。
如果不是因为谢昱淮带给她的阴影实在太大,大到她不敢再付出真心,也不敢再接受新的感情,
面对顾瑾川这种天之骄子的人物,怕是早已动心。
说到底,无非是怕重蹈覆辙。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话并非没有道理。
再加上,她和顾瑾川之间的开始,并不是多美好。
所以说黎舒窈不敢全心去爱顾瑾川能够理解。
而顾瑾川,一直以来,只敢隐晦的表达自己的心意,一遍又一遍地对她重复说喜欢,也能理解。
黎舒窈需要自己走出当初的阴影。
或许说,她需要一个人,带着她远离上段感情留下的阴影。
更需要纯粹的爱来治愈。
在她没有察觉到足够的安全感时,任何人,都难以短时间内转头爱上第二个男人。
哪怕这个男人足够优秀,足够让人动心与趋之若鹜。
最顶尖的医院——华南医院。
VIP病房中。
陆屿刚一进门,便听到病房旁边的桌上,手机“嗡嗡”振动。
他视线随之落在空荡荡的病床上。
微顿,抬步走过去。
漆黑如墨的眸光落在屏幕上跳动着的备注上。
【老婆。】
男人唇角勾勒出一抹上扬的弧度。
冷白修长的指将手机纳入掌心。
还未想好要不要替某人接,洗手间的门便被人打开。
陆屿斜倚在桌上,偏头看去,手中赫然是顾瑾川的手机。
上上下下打量顾瑾川一眼,没在他身上发现有新撕裂开的血迹才放下心。
男人薄唇轻掀,语调慵懒散漫。
“顾总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负着伤你乱动什么?”
顾瑾川走过来,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手机。
此时电话正好自动挂断。
他迟疑两秒,却没有反拨。
将手机放在一边,对陆屿说:
“我要出院。”
陆屿一怔。
“出院?”他眉头蹙起几分,很明显,并不赞同。
“身体还没好,你想什么美事?”
顾瑾川却意已决,“帮我跟陆太太商量商量。”
陆屿明显不干。
“身为病人,你要听主治医师的话。身为丈夫,我要听自家老婆的话,所以这忙,兄弟帮不了。”
顾瑾川:“……”
这家伙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中间那句话的?
第258章 顾瑾川回江城
陆屿低咳道:“你这伤,最好还是再养两天,盲目出院,不利于后期恢复。”
顾瑾川脸上的苍白已经褪去不少。
“死不了了,大半条命都捡回来了。”
见他执意出院,陆屿改口:
“有急事?”
顾瑾川并未直接答,而是问他:
“今天几号了?”
陆屿不明所以,“二十号。”
顾瑾川扯了扯唇角。
“我和窈窈的婚期,已经超了三天了。”
“再不回去,我家顾太太就没影了。”
陆屿:“……”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好友,给出一句灵魂质问:
“所以你当初哪来的自信,觉得三个月就能搞定黎小姐?”
顾瑾川语气幽幽,“不是我有自信三个月能留住窈窈,而是她能接受的最长时间,只有三个月。”
陆屿:“……”
恰巧这个时候,苏宛辞拿着病历本来病房。
还没站稳,就听到顾瑾川说:
“陆太太,我想出院回江城。”
苏宛辞一愣,下意识拒绝:
“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个时候贸然移动,又是在夏末,有感染的风险。”
陆屿给了他一个“你看吧,肯定行不通”的眼神。
顾瑾川这次出差,险些丢了一条命。
危机情况之下,席泽直接将他连夜送来了湘城的华南医院。
原因无他,华南医院中的陆太太,也就是苏宛辞苏医生,其医术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存在。
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席泽顾不了别的,只能最大可能的护住自家老板安危。
接收到陆屿的眼神,顾瑾川不着痕迹回了一个眼神。
陆屿无奈叹气,来到苏宛辞旁边,搂着自家老婆的腰,开始吹耳边风。
“老婆,要不就让他回去吧,某人急着回家抱老婆,大不了咱们两个这段时间多往江城跑几趟。”
话音刚落,陆屿又说:
“或者我带你直接去江城住半个月也行,就当换个环境散心了。”
苏宛辞自然能理解。
再加上身侧某位黏人的陆总搞耳边风,她想了想,点头同意。
“那行吧,我和陆屿去江城住几天,把顾总身上的伤彻底医治好。”
顾瑾川唇角扬起,认真道谢。
“有劳陆太太。”
苏宛辞摆手,“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顾瑾川应下。
顿了顿,他看向陆屿和苏宛辞。
“还有一件事,这段时间我受伤的消息一直在保密,等出院后,我希望真实伤情可以继续隐瞒,对外只宣称:意外出了事故,伤了脑子,暂时性失忆。”
苏宛辞和陆屿对视一眼。
陆屿:“失忆?”
“嗯。”顾瑾川眸尾轻眯,“暂时性伪装失忆,有些事,‘失忆’后,方便处理。”
鉴于顾瑾川回江城心切,当天便办理了出院手续。
中途,席泽慌慌张张地举着手机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顾瑾川。
“顾总,‘锦榭’庭院的电话。”
顾瑾川动作微顿,扫了眼号码,并未接通。
他眉眼沉下,掠过几分复杂情愫。
“这个时间打电话,十有八九是协议的事,还有两个小时就到‘锦榭’,先挂了吧。”
第259章 离婚协议
昏暗的卧室中。
男人粗重滚烫的喘息喷洒在颈侧,暗含吞噬意味的吻接踵落下。
被高大男人箍着细腰压在身下的女子面色潮红、意识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