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文章，自然是陶然亲手起草，亲自编纂，加了想象，半真半假，并花钱做了推广。
“肖长林”三个字已是本地热搜词条，所以稍微花了点钱，下面就已经好几千评论。
而置顶的一条评论，则又是一则爆料，说他是高端住宅区某某湾花园的售楼员，肖长林去年在他们那儿买了一套三百多平的四室两厅豪宅，说是要送给女儿的成人礼。
“所以，这套房子，总不会是给我这个女儿的吧？”

肖长林已经慌了。
他买房这事是真，可他从没自己出面，所有手续都是委托秘书办的，怎么就让人曝出来了？其实那套房子是他要送给董芸的成人礼啊。
陶然开始咄咄逼人。
“所以，这篇文章讲的都是真的吗？”
“如果是假的，为什么董萍名下有这么多财产？”
“你去年新买的房子肯定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董芸的，还是又打算送给董萍的？”
“我现在住的老房子，你是不是也打算拆了？这是我外婆留下的，你也要送给董萍吗？”
“你这么哄着我回家，说白了也是怕我和陈妈一起对付你，可你要是真就如这个文章里描述的那样，骗了我妈，害了我妈，我还跟你回去，岂不是大逆不道？”
肖长林只能努力解释。说那套房子不是给那对母女的，肖霄住的老房子他也没打算拆。
“那董萍的这些财产目录上的内容呢？都是假的吗？您的公司能有今天，我妈至少一半功劳。可收益为什么都去董萍那里了？”
肖长林再次否认。
陶然则又扔出了一个短视频。
有人昨天发了视频，是在港城。那人拍到了董萍董芸疯狂刷卡购物的内容。
“一晚上购物几十万，住着几千一晚的套房，可我一年开销才几万啊！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妈吗？”
说着，陶然就把肖长林给关到了门外。
肖长林拍门，要和她谈。
陶然直接给出了条件：
“把那套房子转到我名下；给我写一个你不会不经我同意卖了这套老房子的承诺书；再给我打一笔款，让我看看你究竟愿不愿意为我花钱！”
陶然知道自己的价值。
肖长林“殴打”陈妈的视频广泛传播，造成极差社会影响，公司状况大受打击。他疑似家暴的那点事又都被曝出，加上官司，早已是弄得一地鸡毛。听说连他所属的商会每天都有人在举报他，要将他踢出去，说他败坏了本市企业家的名声……
殴打事件性质恶劣，他这场官司赢不了。
他面临的处罚和影响已经很糟糕，他绝对不会允许事件进一步恶化。
所以他势必害怕肖霄也会出来指证他。
谁叫他这女儿手里不但有几个确确实实被家暴被欺负的证据，还有上次在警局留下的记录。这些一旦再被捅破，那便又是一场必输的官司。
他吃不消，他公司可能面临的损失则是更巨大。
所以他必须不能让这事发生。他也只有让女儿赶紧回到自己身边才能安心……
拿捏住这一点后，陶然第一次光明正大跟他大要了一笔资产。
之所以选中那套房子做文章，是因为这房子是董萍看中的，董芸满意的，肖长林走了后门才买到，还有极大升值空间的。
董芸在故事里，万里迢迢跑去国外找到肖霄显摆过这套房。当时的肖霄被关在笼中，可董芸却还用这套价值近千万的江景豪宅去刺激可怜的肖霄。
既然这样，那陶然便偏要抢走她们钟爱的……
给肖长林看的那篇文章是陶然写的，那个置顶的评论也是她用小号回的。就连董萍董芸一掷千金疯狂购物，也是她找人拍的。
前几天，她就已经花钱在网上找了个侦探社，昨天对方接到了第一个任务，便是跟踪去拍那对母女。不管她们到哪里，陶然都得要知道。
这不，陶然一边用养的号把这对母女奢侈腐败的生活发布出来并加以推广，一边以此来与肖长林算自己应得。
她可不是肖长林每回只用五万就能打发的！……
为了进一步控制肖长林，陶然当晚还特意大张旗鼓去买了鲜花礼品，上了医院。
到陈茵茵病房的时候，陈妈还在直播。
其实陈茵茵的病已好了，可陈妈在尝到甜头后，把病房和病床当做了自己直播挣钱最好的道具，所以迟迟以女儿心理还不稳定为由拒绝出院。
看到陶然来了，陈妈喜笑颜开，赶紧将人拉到了镜头前。陈妈三句话不离那家人的暴力倾向，对此陶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陈妈请她做自己上庭的证人，陶然也没推辞。
坐了一会儿后，她就告辞了。
还没走到家，肖长林就来电话了，说打算答应她今天提的要求，说已经在老房子等她……
肖长林回去后思索了一番。
把那套房子先过到肖霄那里，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肖霄未成年，那房子又卖不了，还是他肖家的。来日方长，等度过危机之后再想办法转回来就是。
可一旦肖霄被陈妈鼓动，那自己这官司更严重不说，还反而是落实了那些网上的猜测和谣言。投资款本就到不了，这要再出这事，那他岂不是更得几百万几百万往项目里砸？到时候亏得更多！
对于这一点，他公关部的心腹也认可。
原本外界就在传他苛待和家暴前妻女儿，卷走前妻留给长女的财产，这次刚好可以向外界证明他没有。他不但没有，他对长女还很阔绰。这对恢复他的名义也大有裨益。
只要肖霄站在他这边，帮他做一下澄清，那便比什么证据都还要强。另外他还更能以“培养了足球天才”这一条来做一些正向的引导，帮助他快速恢复名誉。
肖长林想通之后，心里痛快多了。
可在他助理突然打来电话说肖霄与陈妈在直播，或许真有合作意向后，肖长林又慌了。
他立刻马上就付出了行动……
于是当晚，肖长林就给陶然写了一个绝对不拆老房子的承诺书。反正现在他资金也没到位，拆房子重建这事短时间本来也办不了，所以无所谓。
他承诺明日一早就带肖霄去过户，他表示那套房子是她送给肖霄的成年礼。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爱。
他还告诉陶然，他为她存了一笔定期。两年的，两百万存款，并将存单给了陶然。“以后，你和董芸一样，也有七位数存款，你也就别再说爸爸偏心。”
肖长林还说，明天会亲自来接她回家。她有什么要的，现在就可以告诉他，他立马去安排。
他另外，已经定了一家五星酒店的豪华厅，后天会请亲朋好友都过去，届时为她办一场规模盛大的庆功宴。
说她肖霄是他的宝贝女儿，他会用实际行动证明。

第321章 青春变奏曲31
肖长林都这么对自己“真心实意，掏心挖肺”了，陶然自然得给他一个面子。
“好的，我跟你明天回家！”她露出了一个笑颜。
但愿他别后悔。
一大早，肖长林就到了，他真就带着陶然去过户了那套房子。
肖霄名下终于有了自己的房产。
办完这些之后，肖长林还又坚持要带陶然去吃饭。
他选的，是市中心一家商场的餐馆。
陶然知道他的意思，商场人多，他是想用这种方式证明他们父女关系好着呢！
陶然也不揭穿他，便敞开肚子好好吃了一顿。
不过，“来都来了”。
吃完后，陶然没有跟肖长林走进直下去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而是走向了对面的奢侈品店。
“说起来，我长这么大，您还从来没陪我逛过商场呢！”
“是……吗？”
“您愿意陪我逛街吗？”
“爸爸有点忙……”话刚说出口，看到女儿面上迅速冷下来的表情，肖长林只能改口：“但为了宝贝女儿，就算没时间也得挤。你要什么？爸爸买给你。”
很好，就等他这一句。
一小时后，他们花掉了二十万，直接刷空了肖长林的一张银行卡。
陶然心满意足。这堆东西里，只四分之一是她需要的，其他主要是为了自己之后来退掉套个现而买的……
刚要离开，陶然又想起了一遭。
“您说后天要为我办庆功宴，我穿什么？”
“爸爸请了很多人，办得很隆重，你穿礼裙吧！”话刚出口，肖长林便开始后悔了。刚刚花了这么多钱，竟然忘记买条像样的裙子了。
再去买吗？
肖长林有些舍不得了。花了太多了！
“你要是不介意，小芸那里有不少新裙子，你去选一条试试？你别多想，爸爸不是舍不得，主要是你平日里也不穿裙子，买了就穿一次太浪费了。”
“嗯，说得有道理。”陶然原本是想再宰上一刀的。不过听到肖长林的建议后，她改主意了。“那我就去小芸那里挑了试。”
肖长林对女儿的贴心满意极了。
“配裙子的首饰，去你董萍阿姨房里借一套戴。到时候看看哪个更配。你先用着。”肖长林打了一手如意算盘。
庆功宴上，他得让肖霄漂漂亮亮的，富贵靓丽的，这样就不会有人说他苛待女儿。所以珠宝首饰，也必须贵重出彩。
可他不想花钱，反正董萍又不在，不如就先借她的用一用，如此可一举两得……
“好。”陶然继续乖巧。
这个久违的家，是肖长林和肖霄妈妈挣下的。占巢的鸠不在，空气都变好了呢。
“爸爸，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你说。”
“我现在每天都要练球。可家里没有地方。我能不能把这里改造成草坪？”陶然手指的，是董萍用了三年时间才养护起来的玫瑰花园。
肖长林一口应下了。
女儿是足球天才，今后还得给他挣名誉，自己当然要满足她这小小要求。而且，这刚好是他们父女感情不错，自己全力支持女儿的又一力证。
于是肖长林立马就联系了施工队，让今天就把玫瑰园给铲平，明天前就把草皮植起来。
陶然又表示：“我还要一个练球室和一个健身房。”
最终，董萍的瑜加室和董芸的舞蹈室也没了。
施工队进入，那吱嘎吱嘎的电钻声和轰轰的推土机声无比吵闹，可在陶然耳中却是异常好听。
肖长林给的工期短，所以工人们热火朝天，陶然看在眼里，乐在心中，非常想把此情此景通过网线发给那对母女。
不过担心她们今晚就会杀回来，陶然还是努力压下了心头的冲动。
她安心做起了乖女儿。
肖长林通过家里的监控和司机观察了陶然一番，渐渐放心了下来。这女儿并无异动，那就好。
这天，陶然只出门一趟。
肖长林的司机亲自盯着。发现她除了去训练，便只去收了一次快递……
第二天，后花园草皮就全都铺好了。
肖长林贴心，还给安了个小球门。
陶然的练球室和健身房也都弄好了。
前者贴了隔音布，铺了人造草皮。后者则搬进了几架健身器材……
陶然挺满意。
倒不是觉得这些对她真有多少用，只是觉得那对母女看到这些一定会很炸裂……
中午肖长林回来，带着陶然去了董萍的更衣间。
董萍有自己的更衣间，她的首饰因为多，便全都锁在了保险箱里。
肖长林知道密码，滴滴滴按了几下，开了保险箱。
“你看看，要什么？”
“我还没想好，先看一眼吧！”
陶然努力摆出一副对金银财宝没兴趣的模样，将董萍的珍藏都记下了。
肖长林：“那你下午在家，就先去小芸那儿试礼裙，爸爸傍晚来接你时再来给你开保险柜选饰品。”
“好。”
陶然继续乖巧笑……
庆功宴开始了。
确实尤其之盛大。
弄得像模像样。鲜花，气球，香槟，伴手礼无一不缺。
电子屏上还在反复播放肖氏公关部做的肖霄风采视频。有省里夺冠的荣耀场面，有省领导夸奖的照片，有交流赛后与省足球队总教练的合照，市里的欢迎视频等等。
肖长林邀请的亲朋倒是没几个，但生意场上的人却是不少。
此外来人最多的便是媒体，记者和网红。他们都被提前打了招呼，晚点会发些肖氏父女并不如传言般水火不容，而是感情很好，之前网上散播的言论全是诽谤和谣言的通稿。
陶然出场，却并没有穿董芸的华丽礼裙。
她与往常差别并不太大，穿了一身运动装。
她过于朴素的衣装甚至都不如今晚来的随便一个宾客，与华丽的背景格格不入，更别提她还是今晚主角，于是她一出现，还是引发了众人私下的揣测。
可就是这般，肖长林却依旧不敢说什么。
因为一小时前，肖长林回去接女儿。
他以为本该欢欢喜喜，结果女儿却发了一通脾气，将小芸最喜欢的几套礼裙丢在了地上踩了几脚：
“你是故意想要我出丑吧？董芸的裙子我能穿？她的尺码和我一样吗？她穿s，我穿l，平日里你们也没少取笑我像水桶，现在需要我出现，为了不花钱，就想让我打扮成小丑？”
保姆阿姨在旁作证，说大小姐确实穿不了二小姐的裙子，这不，套上之后就裂开了，已经穿坏了好几条裙子。

陶然当时就表示她不去庆功宴了。
肖长林脑瓜子嗡嗡的。他花了很多钱，请了很多人，就想着挽回些名声，这要是不去，反而是坐实了网上的揣测。
而且肖长林还有求于女儿，他希望女儿在今晚庆功宴，可以当着媒体和他的客户表态，家里绝对没有家暴的事，他们父女情很好来着。
肖长林赶紧开始劝。
最终，陶然只肯穿运动装。
肖长林长叹气，说如此太过寒酸。
「那怎么办？晚宴很快要开始，现在去买衣服也来不及啊。」陶然对镜：「这样挺好，符合我运动员的身份。不要礼裙不化妆，完全不做作。」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穿董芸的衣服。这口气，还是要争的。
可肖长林左看右看不满意啊。
他再次打开董萍的保险柜翻了起来，想要找找可以给女儿这身运动装作配的东西。
「那是手表吗？」陶然暗示他。
肖长林这才看见角落里的盒子。
可不是手表？
百万名表。
是去年董萍四十岁生日，他送的礼物。
「这个好，这个好！」这手表，懂得都懂！戴在女儿手上，谁还敢说他肖长林苛待女儿？而手表配运动装，也不突兀。就它了。
肖长林赶紧把这手表戴到了陶然手腕上，并将她的袖子往上撸了下。很好，很好！
陶然心下哼哼。可不是很好？
她早就看中这块手表了。
这种手表都是限量版，最好出手了。
既然到了她的手腕上，那是万万不可能再让她拿下来的……于是，她就这么一身行头来到了晚宴。
而不管是陶然还是肖霄，都是讨厌应酬的人。
现在能让她乖乖站在那里配合肖长林，那势必只有一个原因——有所图。
肖长林请了自己相熟的媒体，陶然自然也安排了自己需要的人入场。
肖长林给了她三十个名额，让她邀请足球队的教练老师队友和同学朋友。
于是陶然的人就这么光明正大进入了这个会场。
在肖长林安排的问答环节，她的人开始工作了。
「请问肖霄同学，你手上的……这是某某翡丽的手表吗？」
「是的。」
「好像是限量款，价值百万？」
「您真识货。」
「是肖总送给你的吗？」
陶然看向肖长林，压低声音问「是吗？」
究竟是送，还是借？
肖长林脸上的笑消失了一秒钟，但他很快又恢复如常：「这是我家肖霄去年生日礼物。」
「肖总是真心疼爱女儿啊！」
陶然转头：「谢谢爸爸。」
「做父亲的，挣钱不就是给孩子花的？你是爸爸的掌上明珠，一块表而已。」
陶然笑得灿烂，把袖子往上撸了撸，将大表盘外露，与肖长林合照了好几张……
有媒体人询问肖霄的踢球事，问她有没有什么愿望，比如踢进国家队，为国效力，参加奥运之类。
「您说的这些心愿可太小了。」
陶然笑：「事实上我最大的心愿，是用我的微薄之力带动大家对这项运动的认识和参与。我希望将来可以成立一个足球慈善基金，用来支持那些愿意踢球的孩子；支持没钱的球队；用来建立更多的球场，提供更多踢球和健身的场地；鼓励和带动大家参与，将这项运动推广起来，提升大家的身体素质，帮助残疾人运动……」
那个媒体人赶紧
夸赞，说肖总培养了一个有主见有能力有远见的好女儿。如果将来这个基金建立起来，他也会捐款……
这时候，在陶然眼神示意后，有声音出来道：「不过这愿望不难，肖总就可以帮你实现啊。建立一个慈善基金会，用不了多少钱的。」
立马又有声音附和：「我知道了，肖霄同学突然提起这个心愿，莫不是肖总已经在为您筹备了？这才是您今天庆功宴的真实意图吧？」
「难怪今天这么隆重，来了这么多媒体人，还是足球主题！肖总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推广您这次善举。」
什么？什么？什么？——面上还维持了尴尬笑的肖长林现在心里只剩了这一个个的问号。
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到这里了？
谁要搞基金会！
台下那些人捣什么乱？
他特么没钱办什么慈善基金会！
可那些人还在追问，肖长林只能似是而非来了句：「有这个意向，但是还在考虑阶段……」
可台下不少人已经在叫好。
说他肖总有远见；说肖霄作为天才前途无量，打进国家队不成问题；说以后没准足球就成为本市的一张名片了；说肖氏以后手握足球基金会这一王牌，连广告费都可以省了……
就连他的助理也觉得这事可以考虑。
做慈善本就是快速挽回声誉最好的办法，而这个慈善冠的是肖氏之名，发起人是他的女儿，投入的是他女儿的项目，最终的名声受益人是肖氏。
从这方面来说，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用这样的慈善投入之名来为即将到来的官司公关，似乎也还不错？
那边陶然还给媒体看了她暑假行程。原来省青年队已经邀请她放假后去省城参加训练并以青年队队员身份进行三场友谊赛。如果表现好，八月她还或将作为临时球员调到省队参加全国比赛……
肖长林看着这女儿被媒体人团团围住，一时真就觉得，或许这女儿会成为自己和肖氏名片也没准？
于是几杯酒下肚，被人恭维一圈后，肖长林表态，他确实要做一个足球慈善基金了，他个人和肖氏将先捐款两百万，作为启动资金……
陶然笑得很开心。
这才是她点头来参加庆功宴的目的。
可以用渣男手里夺过来的钱做慈善，而作为这个项目的发起者和推动者，这个基金会最终产生的功德则只会计在自己的头上！
她跑过去亲自敬了肖长林三杯酒，感谢他的付出。
她打了这么一个头，敬酒的人更多了，肖长林很快就醉了。而在他这稀里湖涂之时，陶然联系的推广公司已经把肖长林要办足球慈善基金的视频推送了出去。
生米直接给煮了，等他完全酒醒，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为了自己和公司颜面，他到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陶然瞟了眼，来电的是董萍。
她示意肖长林接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咆孝声传了出来。
很显然，董萍已经知道不少事。
「肖长林，你把我们娘俩支走后做了不少事啊！办庆功宴？办基金会？你脑子坏了不成？肖霄手上那块手表是怎么回事？你说！那是我的手表吧？是不是？你为什么说那是你送给肖霄的？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董萍激动的质问，却只得到肖长林一句：「你好吵」的回复。
「肖长林！你清醒点！我问你，小芸的房子你转给肖霄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对得起我吗？你要不要给我个交代？」
「交代个屁！」肖长林借着酒劲吼了起来。「老子挣的钱，老子怎么花老子自己看着办！干嘛跟你交代？你个娘们儿，就知道你自己的那点破事，一点都不关心我和公司！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吗！」
「谁不难？我……」
「你难个屁！在外面吃喝玩乐……」
「我还不是为了你宝贝女儿……」
「别废话，你特么的，给我转五百万过来。」
「什么？」
「给我钱！给我拿五百万！」
「肖长林！你有病！怎么？拿钱给你那丑八怪女儿打水漂玩吗？」
「你特么的才有病！听见没有，赶紧的，五分钟之内，我要钱到账！」
「肖长林你做梦呢！」
「你个就知道花钱不会相夫教子的败家娘们！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不听话，你给老子等着！」
「怎么？你要把我怎么样？」
「等你回来，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我现在就买机票回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拾我！」
两人吵架的声音太大，肖长林都没开免提，这对话便全都飘在了陶然耳中。
陶然直接把肖长林手里的电话拿了过来，按了免提。
「我爸喝醉了，你就别吵了！你这么闹，他醒过来也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或者你跟我说，我明天转达给我爸。」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
反应过来这是肖霄，她拿走了丈夫的手机，还敢颐指气使这么教训自己，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董萍彻底炸了。
她不久前刚刷到了不少推送视频，看到了今晚酒宴场景。看到肖霄拿走了自己的手表，肖长林那狗东西要给她办基金会，董萍快疯了。那意味着她的好几百万已经飞了。
她立马打电话给了肖长林的助理。那助理平日得了她不少好处，告知她，昨天肖总带着肖霄去了房产中心。她吓坏了，不知道肖长林把什么房产给了肖霄。
一番打听，她终于收到了肖长林疑似把自己给宝贝女儿精挑细选的江景房送给了肖霄的消息。
她一直给肖长林打电话就是想要试探着确认下。
可他却没有否认。
是真的！
他真把房子送出去了！
董萍气得浑身发抖。自己离开才两天，肖长林就被那小***骗走了一千多万。那都是自己的啊！这搁谁不得疯？
「你给我闭嘴！什么时候我和你爸说话还得你来转告了？好你个一肚子脏水坏水的小***，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缠上你爸了？你怎么这么坏呢？你这么不要脸谁教的？还是骨子里就这么***？你究竟给你爸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给我等着！……」
巴拉巴拉，
董萍一顿骂。
陶然却一句口舌都懒得废话，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随后按了下自己的手机的录音暂停键。
哼，之所以给肖长林手机按免提，故意横插一脚接电话，可不就是为了激怒而录音吗？
啧啧，这死女人，对个小小少年这般破口大骂，算不算PUA？算不算是家暴的一种？反正，继续存证吧！ap.
几秒后，董萍电话又打来了。
肖长林已经在呼呼大睡，陶然索性给他把电话关机了，更气得那边人暴跳如雷……
陶然算了算，嗯……
刚刚董萍说她已经在准备回来了是吧？
港城回来，得先坐飞机到省城，然后再转回……快不了。
看了下飞机航班，她最快赶回也得明天上午了。
所以回家之后的陶然，安心睡了个好觉。
董萍带着女儿已经是用了最快速度赶回家。
她还没敢告诉女儿，那套她们母女都中意的江景房已经没了。
董芸只想逃避，不想回家，这才出门两天就被拽回家，她戴着墨镜一肚子怨气，正是无处发泄。
母女俩下车就听到了冬冬闷响，似乎是从自家别墅的什么地方发出的。
两人拖着行李箱就循声往院中去了。
刚往里走，她二人那怒火已是平地烧起。
走错了吗？
前庭后院，那么多漂亮的花花草草呢？
小假山，小池塘呢？
她们引以为傲的玫瑰花呢？
董芸喜欢的，爬满玫瑰花的秋千呢？
那两棵樱桃树呢？
怎么什么都没了？
为什么到处都只剩了草坪？
这还是她们家吗？
两人下意识四周打量，差点以为进错了院子。
没错，没走错啊。
她们循声往里走，然后，突然一个球飞了出来。
不偏不倚，砸在了董芸的正脸上。
砰的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董芸那漂亮的五官啊，有瞬间的麻木。
董芸捂脸尖叫，爆粗怒骂。她也这才意识到刚刚听到的声音，原来是球撞到东西的声音。
天啊，她被球踢了！
她漂亮高挺的鼻子好酸啊！好像有鼻涕流出来了！
她尖叫不止，唯恐鼻子要修补。
董萍赶紧转身查看女儿。
可她这一转身，竟是不知又一球飞了出来。
这一次，这球直接打在了董萍放在脚边的行李箱上。
这力道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大。
行李箱撞上她的后腿和后臀，叫她一个趔趄没站稳，直直往前扑了出去。
董萍身前的董芸还捂着脸，压根没有预判。
于是，母女俩双双摔倒在地。
董萍虽不胖，可相比董芸还是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