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响起了窃窃的笑声,原本想制止的人也起了看热闹的心,毕竟掠夺者戏弄别人的场景经常能看到,他们丢脸露丑的机会可不多。
“弗洛加特,你最好现在放我们下来,否则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波特和布莱克用最凶狠的语气恐吓着。
卡罗尔面露迟疑,“要是你们‘好兄弟’的形状外形有碍观瞻,污染了我的眼睛,我确实会感到后悔的。”她思索了片刻,“那就不□□了,反正就这么看也能很直观地看出来大小。”
卡罗尔先走到佩德鲁的正对面,抬头看了看,很快摇头,“这个果然不行,一胖就短看来是前人总结的经验之谈。”
佩德鲁没有把袍子从脸上掀开,此时一动不动地悬挂在那,像挂在梁下的风干咸肉,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连胖乎乎的肚腩都浮现出了红色。
在所有人兴致盎然的目光中,卡罗尔又走到了布莱克的面前。她迎着布莱克最恶毒的恶咒般的视线,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布莱克穿的是黑色的针织平角内裤,非常轻薄柔软,看起来体感舒适,价格不菲啊。我有点好奇,听说你和家里闹翻了,不知道你的内裤是家里准备的还是自己买的?或者,是你的好兄弟友情提供?那你们真可算得上穿同一条内裤的交情了。”
“你——闭——嘴!”布莱克几乎咬碎了牙齿。
卡罗尔当然不可能闭嘴,继续说:“至于这条内裤兜着的东西,让我估摸一下,长度大概是三又二分之一英寸,宽度大概是一英寸多点,这在你们男生里算是什么等级的规格?偏小,适中,还是偏大?”
“太小了!”人群里有男生大喊。
卡罗尔瞥了一眼过去,大概是个斯莱特林,那可信度估计不高。但她反而作出信服的样子,点点头,“来自男生的判断应该是比较公允的,女生们可要注意一下了。”
布莱克双目充血,恶狠狠地盯着卡罗尔,像是要用目光把她生吞活剥。
卡罗尔不为所动地走向下一个,抬头就轻轻“呀”了一声,“波特的内裤居然是三角的,颜色是明亮的蓝色,看着很抢眼啊。相比起来,里面的东西就有些不够看了,还没有布莱克的大呢。听说魁地奇运动也会对男生产生不太好的影响?那我还是友善地建议你稍作权衡,看看是否值得这种牺牲吧。”
波特垂着眼睛没看她,手指几乎在掌心里抠出血来。
卡罗尔最后走到了另一边的那个人身边,装作认真打量,其实只是在他瘦得有些凹陷的腰腹上扫了两眼。
“嗯,这位同学我不认识,虽然内裤有些旧了,但是!”她用惊叹的语气夸张地强调,“隔着宽松的内裤都能看出来,他是这几位参赛选手中最大的!毫无疑问,布莱克和波特输了,他赢了。”
周围爆发出了笑声和稀稀拉拉的掌声,有斯莱特林的学生吹起了口哨,“干得漂亮,斯内普!”
原来他叫斯内普。
卡罗尔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接着说:“所以说,男生穿什么内裤还是不重要,本钱如何才重要。有那个资本的话,穿蕾丝丁字裤都可以接受嘛。”
卡罗尔笑了笑,“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想必对自己都有了更清醒的认知。布莱克,波特,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因为不满意这个结果而报复我吧——不过鉴于你们的手段向来低级,也不是不可能。那我只能提前跟你们打声招呼,但凡你们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会用上声音洪亮,大喊——性无能!”
说完最后一个字,卡罗尔转身,围拢的人群中交织着各种各样的神情和目光,戏谑的,轻薄的,反感的,玩味的,钦佩的,似乎把她当作了什么畸变的异类观摩评判着。但她都不在乎,她只看到安妮塔双眼噙满了泪水,用难以置信又出离愤怒的眼神望着她。
卡罗尔知道,她们三年的友情到此为止了。
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朋友。
卡罗尔心里空荡荡的,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失望。
虽然在举起魔杖之前,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在心中构想了很久,但写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爽感。
我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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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回忆后,卡罗尔的心情有些淡淡的惆怅。
二十多年了,她已经完全回想不起当时是什么样的心理活动驱使她跳出来掺和,对她来说,这只是她过往人生中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既没有对她造成什么深远的影响,也不具备令她反复回味的特殊意义。
按理说失去了唯一的朋友本来是该让她低落一阵子的,但在那个暑假,阿莎丽姨婆去世了,至亲逝去的痛苦完全击倒了她,什么朋友决裂,同学针对,都在那样沉重的哀伤下成为了巨浪里不起眼的浪花,完全无法对她造成任何额外的打击。
但对其他当事者来说,这段特殊的经历——至少卡罗尔设身处地一下觉得对他们来说应该特殊的——肯定不会轻易就被岁月的潮水冲刷过去。
卡罗尔注视着阖目昏睡的病人,心想当时牵涉进去的那几个人中,现在居然只有他们俩还活着了。
成为英雄的,倒在了荣光中,沦为叛徒的,毙于自种的恶果,蒙受冤屈的,连死亡都像是一幕来不及排演的荒诞剧,落魄天涯的,在漂泊了半辈子后终于有了能与他生死并肩的爱人。
死亡像是超市里生鲜食品上的标签,打上“新鲜”的被抢购,打上“临期”的被冷落,打上“过期”的,自然要被丢掉。至于标签之下,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产地,如何加工,有没有经过某种特殊工序处理,并不是大多数人会关心的事。
波特是英雄,布莱克是忠友,卢平是勇士,佩德鲁是小人。
这是世人给他们这一生盖上的印戳。
如果那天斯内普没有被救回来,而是死在了无人发现的角落里,在他名字上凝固的封蜡,又会是什么词呢?
卡罗尔走神地想了很久,直到开门声把她惊醒。
“弗洛加特女士!”进来查房的琼安差点下意识地反手把门关上。
“抱歉,吓到你了。”卡罗尔起身。
“没、没有。”
卡罗尔伸手,琼安愣了下,把记录本递给她,她翻看了一会,心里暗自点头。这小姑娘挺认真仔细的,工作态度也很端正,适合以后拿来压榨……不是,委以重任。
拿起羽毛笔代替琼安在斯内普的那一页上写下了今晚的观察笔记,卡罗尔还回记录本,说:“好了,你可以回休息室休息一下了。”
“谢谢您,弗洛加特女士。”
琼安抬眼觑了觑卡罗尔的脸色,大概是因为卡罗尔现在的态度比工作状态中的要和蔼许多,琼安胆子也大了一点。
她语气小心地问出心中的疑惑:“斯内普教授是您的朋友吗?弗洛加特女士。”
否则她为什么会深更半夜还留在斯内普的病房里,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对着斯内普的脸发呆?
朋友?卡罗尔想起自称是老朋友的丽塔·斯基特,不由一笑。
她摇头,“不是。”又说,“教授?对了,斯内普应该是你在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教授。”
琼安点头,“是的。直到七年级之前,他都是我的魔药课教授。”
七年级?卡罗尔很快反应过来,琼安是去年毕业的,她毕业前一年,斯内普当了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琼安毕业后,斯内普当了一年的校长。
琼安对卡罗尔又敬又怕,但出于慕强心理,又隐隐很想亲近。见卡罗尔似乎对斯内普的事有着莫名的关注,琼安不由地想要以此为话题多聊几句。
“其实毕业以后再回想起来,斯内普教授也没那么可怕。”
卡罗尔抬眉,“这么说,在上学期间你觉得他很可怕?”
琼安认真地说:“一个严厉、冷淡、不苟言笑,毫不容情地指出学生每一个错误并嘲讽加扣分,每天穿着一身黑袍子,阴沉又凶狠的模样,对学生来说能不可怕吗?”
卡罗尔想象了一下,确实很难违心地摇头。
不过琼安又庆幸起来,“幸好我不是格兰芬多,如果对别的学院来说,斯内普是个阴影,那对格兰芬多,简直就是噩梦——冷酷、刻薄、恨之入骨,连头发丝掉在地上都是毛病。而且赫奇帕奇的魔药课不和格兰芬多一起上,不然我们肯定也会连带遭殃。”
某格兰芬多毕业的女士说:“听起来,分到格兰芬多真的很倒霉。”
琼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得罪领导,肯定地点头,“是非常倒霉!”想了想,她又说,“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斯内普作为教授其实挺负责的。我在O.W.L.考试中魔药课的成绩是O,六年级进了斯内普教授的魔药提高班,在就业咨询得知我毕业后想进圣芒戈后,斯内普教授还特意给我开了书单,告诫我如果那几本书不能做到倒背如流的话,我进圣芒戈的后果很有可能是因为医疗事故被起诉,最后关进阿兹卡班。”
卡罗尔非常勉强地控制脸部肌肉,轻咳一声,“比起告诫,我认为这应该算是一种恐吓。”
鉴于话题中心的人还在房间里,虽然他听不到,琼安还是因为迫于内心的压力放低了声音,“是的,弗洛加特女士,我也是这么想的。”
卡罗尔抿了抿唇,说:“哈利·波特对斯内普的澄清你应该也知道了,你有什么想法?”
“有点意外,但倒回去看,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为什么?”
琼安说:“身为一个食死徒,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居然从来没有找借口体罚过任何一个学生——包括格兰芬多——怎么想也足够古怪了,不是吗?”
目光落到斯内普无知无觉的平静面孔上,卡罗尔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些高兴。
她微笑道:“是啊,太古怪了。”
琼安离开了病房,卡罗尔的原计划是下班回家,早睡早起,但她突然又觉得没那么累了,反正回去也只是睡觉,在哪睡不是睡。
于是她又坐回床边,把手覆在斯内普的手背上,像上次那样靠在床头柜上,不过这次她没有喝一饮生死水,浓厚的困意让刚刚她闭上眼就睡着了。
像卷入了海底的漩涡中,卡罗尔昏昏沉沉地在虚空中打着转。
直到脚底一沉,她踩到了实地,睁开了眼睛。
依旧是一片难以穿透的黑暗。
卡罗尔一开始以为她进入的还是上次那个梦境,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没有雨,亦无丁点声音,甚至连气流的细微流动都感受不到,这不是她出现过的那条蜘蛛尾巷。
第一反应还是去摸魔杖,可是摸了个空,而且这次连□□都不在了。卡罗尔小心地伸出手,如同盲人一样试探着在身边摸索,手臂刚向前伸直,她的指尖就触到了一点冰凉。她反射地缩回手,等了等,见没什么异常,才再次把手伸了过去。
掌心碰到的物体冰冷、光滑、坚硬,有着类似玻璃的触感和质地,手指抵在上面顺时针滑动,不过半臂距离就摸到了夹角。卡罗尔心里一顿,手臂跟着身体旋转了一周,然后抬手摸了摸头顶,又蹲下来摸了摸脚下,然而她的手感受到的始终是同样的东西。
卡罗尔得出了一个不太美妙的结论。
她被关在了一个密闭的狭窄空间里。
她不知道这是一个箱子,还是一个房间,又或者,是一个牢笼,但这些目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没有摸到气孔,更没有内部的锁扣。
困住了她的空间长宽高都只有六英尺左右,如果她不能从这里出去,在消耗完里面的空气后,她就会窒息而死。
虽然不是真的死,卡罗尔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些许紧张。
比较起来,跟艾琳和托比亚缠斗时她的心情还很镇定,因为那时候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应对的是什么,该如何克服困难,但现在,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即将要面对的又是什么。
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心跳微微加快,卡罗尔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她用了几分力气敲了敲墙壁,声音很闷,指节发痛,显然不是她徒手能够破开的硬度。
思忖了两秒,卡罗尔索性背靠一面墙坐了下来。
反正从里面出去是没指望了,不如静待事态的发展。
她不信斯内普提前在梦里准备了个笼子,就是为了抓住没有经过他允许的闯入者。
卡罗尔闭上眼睛,在心中默数。在数到两千一百三十四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地面开始微微颤动。
她站了起来,感觉到自己像是在坐电梯一样缓缓上升,十个呼吸后,她又恢复到了静止不动的平稳状态,然而不等她去想发生了什么,像是有一只手猛地扯下了罩在她眼前的黑布,世界乍然重现光明。
山呼海啸般的喧闹人语声瞬间淹没了卡罗尔,同时跃入眼帘的是她从来不曾见过,也不曾想象过的恢宏壮阔景象。
这是一个无比开阔的锥形空间,穹顶无限向上攀升收拢,难以计算出准确的高度,最高处用肉眼看几乎是一个黑点,仿佛是在一座极高的镂空了的尖塔内部。
自下往上,空间的四壁上环绕着一圈一圈的看台,最低的看台离地面也有三十英尺高,看台的外墙嵌着无数盏壁灯,使得没有任何自然光照的空间明亮如白昼。
下层的看台上排列着挤挤挨挨的坐席,无数人头正在看台上攒动,发出不明意义的嘶吼。上层的看台里则分布着一个个拱形的门洞,门洞外垂着厚实的帷幔,外面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没有传出半点声息。
从下面仰望穹顶,这个大到骇人的密闭空间简直就像一条身上布满奇诡花纹的巨蛇盘踞在倒扣的瓮中,正缓慢而持续地向上游动,似乎是要蓄力冲破这里的禁锢逃出去。
可是,在最上面等待它的到底是自由还是死亡,谁也不知道。
卡罗尔不寒而栗地颤抖了一下。
真没想到,斯内普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想象力匮乏,精神世界贫瘠,没有任何学科研究以外的兴趣爱好的样子,结果做的梦一个比一个怪异离奇,复杂难懂。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外狠内野吧。
卡罗尔僵硬地转动脖子,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箱子里,像是展示柜里的一个人偶。而她环顾左右,身边竟有无数个或大或小的玻璃箱子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条蜿蜒扭曲,起伏不平,看不见尽头的玻璃长廊,而她视野里能够看见的玻璃箱子里,有的同样站着人,有的放着武器、铠甲、食物、药品,有的,则是骇人的毒蛇猛兽。
卡罗尔深而缓地吸了口凉气。
和她相连的玻璃箱子里,一边放着一根她非常熟悉的魔杖,同时游动着一条嘶嘶吐信的蛇,从三角形的蛇头可以看出,它的利齿里藏着剧毒。另一边站着一个气质粗野,相貌有些愚钝,表情十分凶狠的高个男生,正用一种让人不太舒服的眼神估量着她。
这时,悬在看台外侧的灯光毫无预兆地一起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了和先前一样的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全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了一阵狂热的欢呼,数万人的声音汇成了一道可怕的音浪,在空旷的空间里不断荡出重叠的回音,让没有准备的卡罗尔呼吸一窒,有种恶心反胃的感觉。
喊叫大概持续了三分钟,黑暗中终于亮起了一盏灯,那是头顶最高处的一盏,比起灯,那更像是一颗微闪的星星。
随即,像是火舌点燃了引线,排在后面的灯依次亮起,快速地盘旋而下,每过一层看台,这个空间里就更明亮一些。看台上所有人都期待地翘首凝望,看起来就像在彩灯闪烁的圣诞树下等待礼物的小孩。
然而场面并不像所比喻的那样温馨,反而充满了一种古怪的阴森,让卡罗尔汗毛直立,忍不住与所有人相反地低下头,注视着还笼罩在阴影里的地面。她总觉得地下似乎隐匿着一头可怕的凶兽,即将挣脱黑暗的锁链。
灯终于亮到了最后一层,在这一层的最后一盏灯亮起来的同时,卡罗尔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冷漠而僵硬的声音。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角斗场,角斗开始。”
虽然声调有所改变,但卡罗尔还是听了出来。
这是米勒娃·麦格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已经开始分不清自己在写hp同人还是原创无限流……
感觉这个题材也不是很受欢迎,就自娱自乐慢慢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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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麦格知道你对她是这种印象吗?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自己学院院长的声音,卡罗尔短暂无语了一秒。
她对麦格的感情淡淡,七年的学生时光里,她和这位院长的关系并不比和其它科目的教授深厚,她们之间没有除上课以外的接触。
其实不仅是教授,大抵上来说,她在霍格沃茨只有失去的东西——亲情,友情,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如果可以算上学识的话,那她得到的东西也能说是聊胜于无。当然,这不怪霍格沃茨,也不怪别的任何人,这是她自己的冷漠和傲慢招来的恶果。
不过眼下她没有工夫感怀过去,也没工夫好奇两个学院院长之间的同事关系,因为麦格的话音刚落,她所在的玻璃隔间与相连隔间之间的玻璃墙就消失了,隔壁的男生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狞笑,转身向另一边跑去。
在男生另一边的玻璃隔间里放着一根魔杖,但跟魔杖待在一起的不是毒蛇,而是一只——貉?
嗯?凭什么她这边的是毒蛇,他那边的就是貉?
卡罗尔反应极快,她没有同样奔向自己旁边的魔杖,在对方人高马大且抢先一步的情况下,她是绝不可能更快地拿到自己的魔杖,所以她反而径直向男生的玻璃隔间冲去。
男生根本没有提防来自背后的突袭,毕竟卡罗尔的身型在女生里虽然算是高挑结实的,但和这个健硕的男生比起来就很不够看了。
当男生一边弯腰拾取,一边听到动静微微侧转过身体时,卡罗尔伏身一个滑铲,借助自己的体重、速度和力量,重重地踹在了男生的脚踝上。
“啊!”
男生痛呼着向前载倒,隔间里的貉貌不惊人,然而十分凶悍,窜起来就给他头上划了一爪,于是男生在脑门磕地后又遭到迎面痛击,发出了接连几声十分具有层次感的哀嚎。
然而降临到他身上的悲剧仍未停止。
对他发起偷袭的女生面不善,心更狠,起身就蹬在他的腰上又朝他颈侧踢了一脚,男生眼前一黑,双眼翻白地昏了过去。
紧跟着,卡罗尔拽着男生的头发拎起他的头,以□□为护盾挡住了朝她袭来的貉,趁着它扒在男生的脸上时,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条毛蓬蓬的尾巴,狠狠地往玻璃墙上一砸。
“咚!”
血花在玻璃上迸开,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貉抽搐着卸了力气,头无力地垂下,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卡罗尔靠在玻璃墙上急促地喘气时,观众席上才迟缓地爆发出了一阵不敢置信的惊呼声,因为隔着玻璃,传进卡罗尔耳朵里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往蜂窝里扔了一块石头的嗡鸣。
同时她再次听到了麦格几乎响在耳边的声音。
“淘汰一人,卡罗尔·弗洛加特加一分。”
不管是因为什么,时隔多年能再次得到麦格的加分,她居然还是有些高兴的。
指尖因为紧张和用力过猛在微微发麻,脸上溅到的血滴在往鼻尖传递铁锈的气息,卡罗尔却不敢多休息,因为她看到匍匐在她魔杖旁边的那条毒蛇似乎是感受到了血腥气,开始朝她这边缓缓游动。她抓起男生的魔杖挥了挥,魔杖与她之间的感应很滞涩,勉强只能发挥出一成力。
足够了。
卡罗尔不嫌弃地抓紧魔杖,对男生连用了几个漂浮咒,在毒蛇快游动到她面前时,她把另一只手里拎着的貉朝它扔了过去,毒蛇张口咬住还在抽动的貉的脖子,身体也本能地死死往上缠,卡罗尔见机控制着那具魁梧的身体砸在了毒蛇的身上,严严实实地压住了它。
至此,眼前所有的威胁都暂时消灭,卡罗尔这才终于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她快步走到自己魔杖所在的隔间,拿起魔杖握紧在手里,看了眼另一根不属于自己的魔杖,她想了想,还是插在了后腰上,以备不时之需。
卡罗尔抬头环顾四周,在她魔杖旁边的隔间里,一个身材小巧的女生正在艰难地和两只豺狗搏斗,身上都是血淋淋的爪痕和咬伤,男生躺着的那个隔间边上,一个矮个男生被一只秃鹫啄得满脸鲜血,同时,有人正捏着魔杖不怀好意地向他靠近。
在和卡罗尔只隔了一个拳头的对面,隔间的地上躺着一个女生,动也不动,她的身上爬满了黑色的蝎子,高高扬起的尾针十分渗人。地面裂开一道口子,女生仿佛被怪物一口吞下,就这么无声地迅速消失在了卡罗尔面前。
放眼望去,所有的玻璃隔间里都有着相似的,有的甚至更为惨烈的血腥场面。
到处都是搏斗和厮杀,有的玻璃墙面甚至被大片的血色掩盖,大概是影响了观赏,血迹又被无形的手缓缓擦拭干净。
卡罗尔:“……”
斯内普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压力让你制造出了这么残暴的梦境?如此恐怖的梦都没把你吓醒,你的精神强悍程度快比这个梦都要可怕了。
鉴于没有一个人打破玻璃从隔间里逃出去,卡罗尔也懒得尝试逃脱的手段,握着魔杖冲进了前面的隔间,两个石化咒精准投放,把奄奄一息的女生从豺狗的利齿下救了出来。
先把女生的魔杖踢开,卡罗尔才蹲下来给她施展治愈咒语。
“作为回报,回答我几个问题。”卡罗尔低声说,“霍格沃茨角斗场是什么?谁举办的?目的是什么?怎么才能从这出去?”
身上几个最严重的伤口正在缓缓愈合,女生耷拉着的眼睛也有精神抬了起来。
她打量了一下卡罗尔,奇怪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问,你答。”魔杖顿住,卡罗尔加重语气表明自己的态度。
女生表情不虞,但很识相,马上说:“霍格沃茨角斗场是由霍格沃茨帝国最伟大的陛下要求举办的,陛下将从每年一次的角斗比赛中挑选出全国最英勇、最忠诚、最强大的勇士,加入帝国护卫队,成为受到陛下重用的骑士,护卫帝都格兰芬多。也有一部分人会得到公爵殿下的赏识,前往公爵大人的驻地,守卫斯莱特林。想离开这里的话,只有两个方法,一是走到最后的决赛,另一个就是被淘汰。”
卡罗尔沉默了一会,缓缓地开口:“难道说——你口中的,霍格沃茨帝国最伟大的陛下——该不会是邓布利多吧?”
女生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他。”
“……”
卡罗尔眼神一木,“那么……公爵肯定就是黑暗公爵伏地魔了?”
“不然呢?”
“……”
卡罗尔突然生出无限惆怅。
真的好想把斯内普的这个梦告诉邓布利多啊!
她好想看看邓布利多对此会有什么表情。
当然,把别人的梦境透露出去是一种非常不道德的行为!她绝对不能做!
——告诉画像应该没关系吧?
进行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卡罗尔才不得不遗憾地放弃了这个美好的念头。
“那你——恕我直言——像你这样完全不可能赢得比赛的人,为什么要进入角斗场?”
女孩表情古怪地看了卡罗尔一眼,幽幽地说:“当然是因为报名比赛的人数不够的话,就会强制征选平民。”
卡罗尔扬眉。
如果只是为了遴选勇士举办的角斗比赛,为什么要用平民凑数?
原因不言自明。
为了场面更宏大,为了过程更精彩,为了令观众得到最一场最刺激、最完美的视觉盛宴。
余光瞥到不远处有人影在悄悄靠近,卡罗尔加快语速:“这场比赛的机制是怎么样的?”
女孩紧张回答:“淘汰十人就会晋级到上一层,到第七层后,场上剩下十人,比赛结束。”
“主动认输算淘汰吗?”
“算自动丧失资格,不算别人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