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候她也可以考虑调整课程套餐,拉长课程周期。
当然,这些都是程蔓个人对未来的计划,情况到底能不能按照她预料的发展,现在还不确定。
因此,在面对辅导班内老师的问询时,程蔓没有解释太多,只强调了两点,一是不管怎么样,她会撑到明年下半年,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辅导班会迅速倒闭;二是月考成绩出来后,续课率肯定会有所提高,大家与其操心这些事,不如好好为下次课做准备。
有了程蔓的保证,大家的心都渐渐定了下来,开始像程蔓说的那样,踏踏实实地回去备课。
十月二号,星期天,辅导班照常上课。
跟九月份比起来,每个班都少了很多学生,哪怕是高珍带的续课率最高的一个班,也才剩下十来名旧同学。
至于新学生,程蔓则按照报的科目,均匀分到了各班。
但就是这样,各班空出来的座位依然不少。
好在有了程蔓许诺后,老师们心态都很稳,讲课水平也一如既往地稳。
上完这次课,辅导班的学生也陆续结束了假期,之后几天里,各校陆续出了月考成绩。
虽然这次考试不是联考,各校试卷都有不同,但除了区里两所重点,其他学校出的试卷题目大差不差。
而这些学校出的试卷中,数学有好几个题型都是辅导班的老师们重点强调过的,就算是重点,也有一个大题是高珍上课时发散讲过的。
所以这次月考,辅导班的学生数学成绩或多或少都有提升。
于是成绩出来没几天,六个数学班的续课率就冲了起来,高珍带的两个班,一个续课率冲到了百分之九十,一个冲到了百分之七十。
续课率最差的齐燕带的班,续课率也过了百分之六十。
其他四个班续课率也有提升,但升幅没那么大,都是百分之五十左右。
截止到十月份的第二次课,整体续课率也终于突破了百分之七十,加上九月中下旬到现在的学生,辅导班还是有近两百名学生,能开十个班。
月中上完课,程蔓叫上所有老师去会议室。
这时候没有压工资的说法,一般单位都是月底或者次月初发工资,程蔓这里也不例外,九月底她就把工资结算给大家了。
但因为之前续课率没稳定,所以她没有急着给奖励,直到这周基本不会有变动,才核算出来,打算趁着这次开会给。
辅导班就这么几个人,程蔓也不是那种注重仪式感的领导,会议开始后没长篇大论,直接点出了会议主题———发奖金。
每个班的续课率有多少,其实不用程蔓说大家心里也有数,所以她话音刚落,那些有奖金领的都坐直了身体,表情里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兴奋。
没有奖金领的心里也没有很失望,因为他们离百分之五十没多少差距,再努把力,年底他们也有信心拿奖金。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程蔓缓缓打开将近名单,开口说道:“截止到今天,我们辅导班续课率过半的一共有八个班,其中高珍带的数学二班有十九人续课,续课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有潘鹤鸣带的数学四班有十八人续课,续课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现在,请两位上来领取你们的奖励。”
高珍就坐在程蔓的右手边,听到她的话就站了起来,潘鹤鸣则是后来接替程蔓带班的新老师,他坐在了会议桌最后面。
等两人都走到程蔓身边,她才起身,从旁边放着的一摞大团结里数出十张,先交给高珍说道:“希望你以后能再接再厉。”
发完给高珍的奖励,程蔓又转向潘鹤鸣,将钱递给他说:“继续保持。”然后鼓掌。
会议室里其他人见了,也纷纷鼓起掌。
再往下是李文欣和孙勇,一个续课率八十五,一个续课率八十,奖金也是一样的,每人八十块。
然后又是高珍,她带的另一个班续课率有百分之七十五,所以又上台领了一次奖金。
发完这次奖金程蔓说:“上次开会时我对大家说,决定带班数量时希望大家量力而行,现在我的想法依然是这样,但同时我也希望大家能不断努力,在提高教学质量的同时,也能提高带班数量。”
孙勇性格外向,这次续课率又过了百分之八十,接话非常积极:“程姐你放心,明年我们肯定都能在保证教学质量的基础上带两个班。”
“行,我等着看。”程蔓笑,继续往下发奖金。
虽然齐燕班里学生的续课率从一开始就是数学组中最低的,月考过后也爬得很艰难,但磨了半个月,她班里的续课率也有百分之六十五。
将奖励递给她时,程蔓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好加油。”
虽然在数学组中垫了底,但齐燕很满意自己的成绩,接过钱笑了笑说:“程姐,我会加油的。”
齐燕下面是张文津,他带物理的,这次班上有十二个人续课,拿的也是六十块钱奖励。再往下是教英语的沈玉兰,十一人续课,奖励是五十。
唐云和常红红带的班,续课率都不到百分之五十。但程蔓没有责怪他们,而是笑着勉励了两人一番,祝他们早日拿到奖励。
虽然看着其他同事陆续上去领奖,两人心情渐渐落寞,但心态还算稳定,听到程蔓的话后,纷纷表态道:“程姐你放心,年底我肯定能拿奖励。”
“我相信你们。”
开完会,程蔓盘了下账。
发现上个月开了十个班,一共两百名学生,报名费在五百九左右,结果今天光发奖励就有五百九,忙活一个月,倒亏几百工资。
不过九月份情况特殊,而且她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才下血本,后面三个月发一次奖金就不会出现这种倒亏几百的情况。
但今年肯定挣不了什么钱。
不,别说今年,明年高考之前,她能把投进去的钱挣回来就不错了。
而且明年辅导班里的学生要是考得都不错,她肯定要扩大规模,到时候又是一笔投入。
这笔投入还不会小,毕竟辅导班有了成绩,招生也会变得更容易,同样的生源也会更稳定。要是开分机构,多的不说,十几个教室总是要的。
辅导班现在的办公场所才四个教室,装修加上打桌椅就花了程蔓五六百,如果分机构有十几个教室,装修加打桌椅估计要花上千块。
算完账,程蔓忍不住叹了口气。
陆平洲刚走到二楼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程蔓的叹气声,走进去问:“怎么了?”
程蔓抬头惊讶问:“你怎么过来了?”
“太阳快落山了,没看到你回去,我过来看看。”
二楼说是两米高,但装修时程蔓找人在屋顶装了隔板,所以实际高度估计就一米八多。陆平洲进来时头顶几乎擦着屋顶,让他觉得很不舒服,走着走着腰就弯了下来,头也往下垂了些。
走到程蔓面前,他直接拉凳子坐下来,往办公桌看去:“账本?”
“嗯……”
“亏了。”
程蔓抱住陆平洲胳膊,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亏大了。”
陆平洲眉头微皱,问道:“亏了很多吗?”
“目前亏了八、九百吧。”
陆平洲松了口气:“八、九百还好吧,做生意不是都要前期投入吗?以前你跟二哥做收音机和手表生意,也是做了一段时间后才回本?”
“但辅导班短期内可能回不了本。”
虽然陆平洲从不掺和程蔓的生意,但辅导班的大概情况他心里是有数,心里过了一遍觉得不应该啊。
可程蔓都这么说了,陆平洲想辅导班可能还有其他支出,便安慰道:“我的工资和房租每个月也有不少钱,另外我们还有存款,就算辅导班短期内挣不着钱也没关系。”
程蔓嗯嗯点头,星星眼看着他道:“老公你真好。”
虽然某些时候陆平洲脸皮挺厚,但被媳妇这么看着,他真有点扛不住,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你们辅导班的支出很高吗?”
“九月份挺高的,除了工资,还发了一笔奖金,有五百九,不过后面奖金都是季度发一次,开销会降下来。”
“每个月能有利润?”
程蔓回答说道:“有,算下来月利润有两百左右,正常来说,明年三四月份后是能盈利的,但辅导班规模太小了,如果生源稳定,明年我会扩大规模,所以明年年底之前估计都挣不到什么钱。”
听程蔓说得头头是道,明显心里有数,陆平洲明白过来问:“你刚才是故意逗我吧?”
“哪有,这一年多我都不挣钱呢。”程蔓否认,捏着拳头给陆平洲捶肩道,“你现在是咱们家的顶梁柱,我讨好你都来不及,哪敢故意逗你啊。”
陆平洲闭上眼睛,享受了会媳妇的殷勤,突然睁开眼说:“想讨好我,光捶捶肩可不行。”
程蔓停住动作,抬眼看他:“你还想干什么?”
“今晚……”陆平洲凑到程蔓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程蔓呵呵:“陆同志,你别得寸进尺哦。”
陆平洲脸色不变:“我不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程蔓语重心长地劝道,“你现在把后路堵死,小心以后我翻身压过你。”
然而她语重心长的话,陆平洲丝毫没有听进去,非常光棍地说:“没关系,等你成为咱们家的顶梁柱,你让我伺候你干什么,我就伺候你干什么,保证听话。”
程蔓:“……”
作者有话说:
之前写的有BUG,八四年高考有英语,调整了一下课程,不影响阅读。
明天见……
十月中旬, 程蔓磕了许久的赵珂终于松口。
赵珂是高珍的直属师妹,今年上大三,虽然她们俩都不是热情的性格, 以前只是认识却不熟,但在挖人这件事上, 高珍帮了不少忙。
她帮程蔓弄到了赵珂的课表, 还帮忙当过说客,虽然没成功,但搞明白了赵珂不答应程蔓的原因。
其实很简单,赵珂家庭条件不错, 并不缺钱,上大学后会当家教是为了赌一口气。
临江大学数学系八一届的学生中,有两个人高考分数并列第一, 并且这两个人的数学都是满分,只是一个语文高两分,一个理综高两分。
于是开学后,这两个人常被放到一起比较。
本来赵珂没把这事当回事, 直到有一次她听到班上同学聊天,说她是语文高了两分才能跟人并列第一, 单看理科成绩, 她是不如人的。
还有人说高中数学简单, 她才能考满分, 但大学要学的东西更深奥, 她一个女孩子, 成绩不一定能跟上。
话里话外说女生不该学理工科, 文科专业才是她们的归宿。
赵珂听后气得不行, 心里憋了股劲想要打他们的脸, 所以那学期非常用功,等到期末,她果然压过了入学时跟她并列第一的人,成了专业第一。
她以为这样,那些人就会承认她很厉害。
不对,那些人确实承认她比他们更厉害,但她们依然觉得她不如跟她并列第一的人。
他们说他期末考试会被她压下去,是因为课余时间都在带家教,没有那么多时间学习。如果她也带家教,肯定考得不如他。
还说他才带了一学期家教,课时费就涨到了三块,跟师兄师姐差不多,她肯定办不到。
为了争口气,大一下学期开学后,赵珂也开始找家教,然后在一学期内把课时费涨到了三块。
但那次期末考试她感冒发烧没发挥好,成绩被压了下去,成绩出来后就像是印证了班上那些人的话。
所以上大二后,赵珂继续干着家教工作,并连续两次期末考试超过了对方。
成绩出来后,赵珂去找了入学时成绩跟他并列第一的男生,但对方听后一脸哭笑不得。
原来他家境不太好,大一入学后听说可以做家教挣钱,就开始忙碌于这件事,根本不知道班上男生说的那些话。
下学期倒是听人说过一嘴,但他当时就怼了对方,从没想过赵珂心里一直憋着气,要跟自己比较。
还说他从不觉得女生不适合学理工科,也一直很佩服她,希望她不要误会,也不要在意那些人说的话。
这次谈话就像是当头棒喝敲醒了赵珂,她突然发现自己这几年为了一口气,其实做了很多无聊的事。
只是想明白后,赵珂变得茫然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搞清楚前因后果后,程蔓明白了,赵珂是个理想主义者,这样的人跟她谈钱谈待遇是没有用的,她得跟她谈理想。
程蔓跟人谈了近一个月的理想,终于把人说动挖了过来。
赵珂入职后,李文欣就从带班老师的职位退了下来,开始专门负责招生这一块。
十月中旬,程蔓稍微加大了招生力度,和李文欣一起去发了两次传单。
虽然发的传单不多,两次加起来也只有几十张,但效果很好,基本三个接传单的人里,有两个愿意上门咨询和参观。
上门参观咨询的家长中,十个有八个愿意报名。
前后也就十天时间,他们就招了差不多三十名学生。
下旬的工作重心仍是续课率,有了九月份的经验,各带班老师跟学生中续课这件事时,程蔓特意让他们提了她近日会上门家访的事。
因为有九月份的月考成绩做支撑,家访续课的工资进行得很顺利,截止到十月底,续课率就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五。
再到十月份月考成绩出来,续课率迅速飙升至百分之八十。
经过两个月的刻苦学习,辅导班里学生的成绩或多或少都有了提升,这次月考大多数人都考得不错。
这些考得不错的家长心里高兴,自然愿意续课,还有些家庭条件好的家长不耐烦这样一个月一个月地续课,直接把费用交到了一月中旬。
因为续课率高,老学生加上十月份招的新学生人数就突破了两百,所以十一月份开始后,程蔓多开了一个班。
等到十二月份,辅导班又多开了一个班。
至此,辅导班十二个课程全满,其中数学课程有八个,没错,新开的两个依然全是理科班。
但老师仍是九个,数学组的高珍、潘鹤鸣和赵珂都带着三个班。
进入十二月份发生的第一件事,是李文欣的工作确定了。
八十年代初,大学生都少见,更不用说李文欣是临江大学研究生毕业,自然不缺去处。
进入毕业季后,李文欣先后收到了来自首都、沪市、深市等多个地方的邀请,省内更不必说,基本她想去哪都不是问题。
但李文欣一直很犹豫,她想出去闯一闯,但又因为长这么大没出过省而有些犹豫。有时候她还会想,要不就留下来帮程蔓办辅导班得了。
程蔓得知李文欣的想法后,自然是求之不得。
这种高学历人才,来十个她不嫌多,一个也不嫌少。
只是她这个辅导班太小了,以后能做大还好,可要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她自己是无所谓,不管是换行业继续还是回去读书都行,可李文欣呢?她会不会后悔?
如果李文欣是明年毕业,程蔓或许还敢留下她,经过一次高考,辅导班是能起飞还是要关门基本能看出来。
可现在不确定因素太多,这种情况下,程蔓实在不敢轻易背负另一个人的未来。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比起留在临江,李文欣更想出去闯一闯,年轻人嘛,谁心里能没几分意气呢?
以前的李文欣是只想在临江找个稳定工作,再跟徐坤生个孩子,可把脑子里谈恋爱那些年积攒的水挤出去后,她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所以面对李文欣的询问,程蔓给出的建议是:“跟随你自己的心,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就好。”
最终,李文欣选择了进首都的《经济日报》。
虽然工作确定了,但因为临近过年,李文欣跟单位谈的是年后入职,所以寒假前的这段时间,她仍留在辅导班帮忙。
不过这个月辅导班不怎么忙。
快过年了嘛,现在招了新生连一个月的课都上不满,让家长给孩子报年后的班又太早,所以进入十二月份后,程蔓就不大力招生了。
来辅导班咨询的,不是以前收到传单,就是经过辅导班时看到外墙广告,或者听别人介绍找来的。
这样的人不多,一天也就一两个,咨询了也不一定会立刻报班,所以整个十二月,她们招了不到二十名新生。
但年后程蔓又想直接开课,毕竟时间就是金钱,开工这事拖不得。而开课需要学生,不然只有老师,这课也开不成。
所以这段时间,她们的工作重心在续课上。
辅导班开了三四个月,学生来来走走,能留到现在的成绩基本都有提升,明年六月份又要高考,家长自然不会在这时候掉链子。
很多家长基本一听她们说起续课的事,就直接掏钱了,还有家庭条件比较好,也不好意思让程蔓每个月跑的,直接把课续到了明年高考前。
忙碌到月底,续课的学生加起来有一百六十多,再到一月中,人数增长到了一百九十多。
再加上这一个多月因为各种原因前来咨询,考虑过后决定报名的人,年后开十一个班不成问题。
一月十五上完年前最后一次课,程蔓又组织了一次会议。
会议上程蔓简单回顾了过去半年的工作,然后开始发季度奖励和年度奖励。
奖励拿最多的仍是高珍,她带的两个班,季度续课率一个百分之九十五,一个百分之八十五,这部分将近就有一百八。
另外她还是辅导班续课率最高的老师,年度奖励有一百。
再加上要放过年假,一月份的工资一起发,她一次性拿了三百出头。
其他人也不差,带两个班的工资要高一点,潘鹤鸣和赵珂工资都有两百多,带一个班的工资高的有一百多,少的也有七八十。
反正今年过年,大家肯定能过个好年。
开完会,程蔓领着大家去临江大学附近的饭店,她在那定了一桌菜,一来算是辅导班年前聚餐,二也想借这个机会送一送李文欣。
虽然辅导班里的这些人以前互相不熟,但这半年没少来往,关系处得都不差,想到李文欣要去首都上班,大家都挺舍不得。
但也没有人劝她留下,虽然《经济日报》也是今年才创刊,可一个□□办的综合性报纸,和一个私人办的辅导班,傻子都知道去哪更好。
而且,就算他们现在觉得在辅导班带课挺好,可等他们毕业,大概率也不会选择留下。
启明星辅导班太小了,未来能不能长成雄鹰,现在谁也不知道。
因为李文欣还要回老家过年,大家可能都没有机会送她去首都,所以都把这一次聚餐当成了送别会,没少灌她酒。
程蔓也被敬了不少酒,虽然她是老板,但因为年龄差距不大,她又不喜欢摆架子,所以平时大家都不怕她,这种时候都敢灌她酒。
于是聚餐到最后,两人都被喝趴下了。
男生中孙勇和张文津也喝醉了,但这俩不是被灌醉的,他们是因为高兴才多喝了几杯。而且他们不止自己喝,还总敬别人酒。
程蔓和李文欣喝的那些酒就有不少是两人敬的。
本来辅导班就女多男少,这两人一醉,男生就剩了潘鹤鸣这根独苗,高珍作为清醒的人中年龄最大的,看向独苗问:“他们俩,你一个人弄得回去吗?”
潘鹤鸣本来就因为喝了酒有点头疼,听到这话更头疼了:“我……可能得跑两趟。”
得到他的答复,高珍说道:“没关系,你们谁还有头晕的在这待一会,能动的跟我一起把程姐她们送回去?”
听到这话,四名女同志都想去送人。
高珍见了就说:“你们知道路吗?要是知道路就你们一人两个把她们送回去,我留这里守着?”
几人又都摇头,她们没去过程蔓和李文欣家。
高珍揉揉眉心,正想继续分配工作,就听到包厢外有人敲门,边问「谁」边走出,拉开门后她面露惊讶:“陆同志,您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高珍就回过神知道自己问了句傻话。
陆平洲能为什么过来?
当然是为了接媳妇啊。
高珍笑道:“您来得正好,我们正愁怎么把程姐她们送回去。”边说边往旁边让了让。
陆平洲进门,看到包厢里的人晕的晕醉的醉,不免有些惊讶:“怎么喝这么多?”
高珍解释道:“这不是下午刚发了奖金嘛,大家都有点兴奋了,而且文欣姐年后就要去首都,大家就都多喝了几杯。”
“你们打算怎么把他们弄回去?”
“程姐和文欣姐,我打算让她们两人一组扶回去,两个男同志让小潘轮流送。”
陆平洲点头说道:“蔓蔓和李同志我来送吧,你们找个人跟我一起去扶一下她就行。”两个男同志他就不打算管了,反正饭店离学校不远。
高珍听后觉得也行,问了遍其他人,大家要么怵陆平洲,要么怕送完李文欣找不到回去的路,于是她就自己扶着人出去了。
四人上车,陆平洲先将李文欣送回去,再带着程蔓回家。
到家时程程本来在跟人抓石子,听到车声抬起头,石子一扔就跑了过来喊:“爸爸!”
陆平洲应了声,绕到另一边开车门,将程蔓从后座抱出。她喝醉了很安静,不吵不闹,只是睡觉。
程程看到程蔓闭着眼睛,好奇地问:“爸爸,妈妈怎么了?”
“妈妈喝醉睡着了。”
小姑娘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哦了声问:“那爸爸要亲妈妈吗?”
抱着媳妇正准备进屋的陆平洲差点被门槛绊倒,好在他反应快,迅速稳住了身形,转身表情严肃问:“你刚才说什么?”
虽然陆平洲的表情很严厉,但程程并不害怕,她只是有些疑惑,重复道:“我问爸爸是不是要亲妈妈,怎么了吗?”
陆平洲没有回答,只是问:“你从哪听来的这种话?”
“妈妈说的呀,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睡着了,王子亲她就醒了。”小姑娘歪着头,举一反三道,“妈妈喝醉睡着了,爸爸亲她一下,她就会醒了呀。”
陆平洲松了口气,抱着程蔓上楼。
小姑娘也一路跟到了二楼,看着他把程蔓放到床上就催促道:“爸爸你快亲一亲妈妈呀。”
虽然陆平洲亲程蔓是偶尔会被程程看到,当时他也没有不好意思,但像现在这样,小姑娘瞪大眼睛等着看的情况下,陆平洲还真有点不自在,亲不下嘴。
他咳嗽一声道:“就算爸爸亲了妈妈,她今天估计也醒不了。”
“为什么?”
小姑娘一脸疑惑,但问题刚出口她就像是明白了什么,喊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因为爸爸不是王子,所以爸爸亲妈妈没有用,只有王子亲妈妈才可以让她醒过来。”
虽然知道童言无忌,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不应该跟年龄只有自己零头的小丫头计较,但仍忍不住说道:“你妈妈又不是公主,你找个王子来亲她也没用。”
小姑娘撅嘴,不是很满意爸爸的话:“可是妈妈说她是公主呀,她是大公主,我是小公主,爸爸你怎么能因为你不是王子就乱说!”
陆平洲噎住,他还真不知道媳妇给闺女讲睡前故事时,都说了些什么。但看着闺女气呼呼的表情,他妥协道:“那我是王子。”
程程听完更生气了:“爸爸骗人!你刚才明明说自己不是!”
陆平洲面不改色道:“那是因为我刚才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我就是王子,我能亲醒你妈妈,不过她被亲后不会那么快醒过来。”
“为什么?”程程问道,看向老爸的眼神里满是怀疑。
“白雪公主被王子亲了后,吐掉毒苹果才能醒过来,妈妈被爸爸亲了,也要吐掉喝进去的酒才能醒过来。”
“那妈妈什么时候能吐掉酒?”
陆平洲掐指一算:“五六个小时以后吧。”
“这么久?酒比毒苹果都厉害吗?”
陆平洲一本正经道:“那当然,酒一旦喝进肚子就很难吐出来,五六个小时都算快的,不过你放心,明天早上你醒过来后,一定能见到清醒的妈妈。”
小姑娘听得一愣一愣,完全相信了老爸的忽悠,说道:“好吧,那爸爸是是不是要亲妈妈了?”
陆平洲嗯了声,弯腰亲了下媳妇嘴唇。
次日一早,程蔓去隔壁叫程程起床。
小姑娘冬天总是睡不够,坐起来时有点迷迷糊糊,直到穿好衣服被妈妈牵着走进浴室,微凉的水入口,她才渐渐清醒,想起昨晚的事。
看着站在面前刷牙的妈妈,程程感慨道:“原来爸爸说的都是真的呀!”
正刷着牙的程蔓闻言,转头疑惑问:“你爸爸说什么了?”
“爸爸说他是王子,可以把妈妈亲醒。”小姑娘咬着牙刷,声音含糊道,“然后爸爸亲了妈妈,妈妈今天真的醒啦!”
程蔓:“?!”
她喝醉的时候陆平洲都是这么忽悠孩子的?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明天见……
八四年的春节程蔓一家是在云省过的。
但这一年他们去的不是陆平洲长大的地方, 陆父去年办了退休手续,现在一家子搬到了昆城的干休所住。
虽然陆父以前待的部队驻地也不错,风景秀丽, 附近有少民,能感受不同的人文风景, 天气好的时候还能进山摘山货。但比较起来程蔓还是更愿意去昆城, 倒不是为别的,就为这路上少花的一天时间。
而且不管是程蔓前世还是这辈子,昆城都是著名的旅游城市,风景并不比其他地方差, 她早就想来看看了。
只是以前每次来云省,他们光路上来回就要一星期,假期又只那么多, 根本没时间去别的地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