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要经过邮局,昨晚夫妻俩才给家里写了信,打?算今天就?去寄信和给家里人准备的东西?。
技术科的上下班时间不固定,忙起来的时候来家都回不了,闲的时候又能一两?天都不用上班。今天裴行之早上跟孟晚秋一起去上班,去科室里转了一圈,没?什么事情就?直接回家了。
因此,寄信的任务就?交给了裴行之,也?因为这件事,孟晚秋不经意?往邮局里面扫了一眼,竟真?看到了一道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孟晚秋眨了眨眼睛,抬脚往邮局里面走去。
裴行之今天的日子过得很悠闲,提前下班,先去师傅那里借了几本书,跟晚晚说了一声后就?回了家里。
在书房里看了会儿书,就?起来去院子里给院子里的菜浇浇水。因为天气好,他还耐心烧了热水,准备给小灰洗个澡,这小家伙自打?来了家里,一直没?洗过澡。全身都是灰尘,也?幸亏它是灰毛,不是白毛,不然以裴行之洁癖,压根忍不下了。
来的时候还没?人巴掌大,如今已经长得两?倍大了,不过很乖,被裴行之捞到盆里,简单叫了两?声,就?任由裴行之给它洗澡起来。
洗好后,小灰就?在院子里晒毛,裴行之又去屋里换掉床单被套,把里面的棉絮拿到外?面晒。又把换下的衣服泡在盆里,等晚会儿再洗。接着,就?开始了大扫除。
等干完这一切,时间也?还早,裴行之就?去了邮局寄信。
寄完了信之后,裴行之收到了一封寄给自己的信,看来来信地址,心狠狠震动。
父亲——
裴行之嘴唇微张,手紧紧攥紧信封,无声吐出这句话。
“愣在这里干嘛,回家了。”熟悉的轻柔嗓音在背后响起,裴行之回过神来。
立马转身,看见孟晚秋的身影,裴行之眼底就?带上了笑,“你怎么来了?”
孟晚秋看了裴行之一眼,刚刚的他很奇怪,发生了什么,但外?面不安全,孟晚秋没?问,“就?往里看了一下,没?想?到真?的看见你了。寄完东西?了吗?”
裴行之接过孟晚秋肩上的挎包,点头道:“寄完了。”
“那就?回家吧。”说着,孟晚秋就?拉着裴行之往外?走。
等到了家里,孟晚秋才问裴行之发生了什么事。
裴行之嘴角勾起,把信件拿出来,递到了孟晚秋面前。
看清上面的信息,孟晚秋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看向裴行之的信,“是父亲寄来的信!”
裴行之点头,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喜悦,“没?错,是父亲那边寄来的信。”
裴仲渊能寄来信,说明他之前寄过去的信对方已经收到了。同时,也?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裴仲渊那边政策放松了。
“快打?开看看。”孟晚秋叫裴行之快点拆信,她对裴仲渊不算陌生,来七一五之前,裴行之就?已经把他家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从孙雅婷口中知道裴仲渊的下落开始,裴行之几乎是每月一封信,一直持续了快两?年,直到今天他们才收到回信。
这怎么能让人不激动、不心喜呢。
【行之我儿亲启,匆匆一别竟已过十载,你祖父母之事我已知晓,此为父之过……】
裴行之心刺痛了一下,祖父母不堪侮辱相继离世,是他一辈子的痛,当?初年少的他孤立无援时,不是没?有?怨过父亲。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越来越成熟,知道这事不能怪父亲。
要乖只能怪,他们活在了这个时代,赶上了这场运动。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握住,裴行之朝孟晚秋看去,见对方眼底的担心,笑着摇摇头继续看信。
裴仲渊在信里说了他的愧疚,说了很多裴行之小时候的事情,还说了他那边的情况,说他现在过得很好,让裴行之不要担心。
孟晚秋看到这,拉了拉裴行之的袖子,“我给父亲做几套衣服寄过去吧。”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裴仲渊在劳改农场,那日子肯定连下乡知青都不如,说什么都好,就?知道这是宽慰裴行之的话。
裴行之点了点头,一家子都是聪明人,想?要费尽心思?瞒点什么,根本瞒不了,都能猜到真?相。
“辛苦你了。”
孟晚秋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什么呢,都是我应该做的。”
信前面的内容比较压抑,到后面就?轻快起来了,裴仲渊问候了孟晚秋,还感谢了孟家人对裴行之的关照,最后让裴行之照顾好孟晚秋,不要让她劳累。感谢孟晚秋为他们裴家生下下一代,他这个做父亲能力有?限,暂时无法关照夫妻俩。然后告诉了他们几个地址,让夫妻俩如果遇到困难,不能解决的麻烦,可以像这些人求助。
最后,对于裴行之给孙子孙女取名的事情,裴仲渊稍微表示了一下不满,但还是无可奈何,解释了一下当?初他阴奉阳违改裴行之名字的事情,是因为裴祖父给裴行之取的名字叫明德,他是为了裴行之好才去改的名字。
不过,对于裴行之给孙子们取的名字,裴仲渊还是满意?的。
“明德,哈哈哈,裴明德你好啊,哈哈。”
知道裴行之差点叫裴明德,把孟晚秋笑得不行,想?想?裴行之那张俊秀的脸,清冷内敛的气质,结果却叫明德。孟晚秋想?象了那个画面,再次笑倒在对方身上。
裴行之无奈扶额,他还真?不知道祖父给他取的名字叫这个。见孟晚秋笑成那个样子,裴行之又拿她无可奈何,还得护着她,免得她摔了。
“好了,笑够了吧。”
听见裴行之的话,孟晚秋笑的更欢了,“哈哈,哎呦,我的肚子。”
孟晚秋突然抱住了肚子,裴行之心底着急,直接将人抱到了床上,“怎么了,孩子踢你了?”
孟晚秋擦了擦眼睛,无辜地看着裴行之,“没?有?,就?是笑抽到了。”
裴行之:……
于是,裴行之只能帮孟晚秋揉肚子,揉着揉着孟晚秋的眼皮就?重了起来。
“睡吧,我在这里。”裴行之柔声说道。
孟晚秋‘嗯’了一声,安心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裴行之也?爬上床,从背后搂住孟晚秋,埋进?孟晚秋的发丝里,闻着她的发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下午,夫妻俩一起睡了个午觉,院子里的小灰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趴在地上打?起了盹。
在孟晚秋还迷糊的时候,隐约听见裴行之在她耳边轻声说,他要先去厂里,让她再睡一会儿就?起来,免得睡久了头疼。
孟晚秋随意?应了一声,就?翻过身去了。
等孟晚秋子再次起来,是被门口小灰挠门的声音吵醒的,眼神失焦地望着房顶,脑袋涨涨地。
显然,孟晚秋没?有?听裴行之的话。
门口还在呜呜呜地叫着,小奶狗的声音有?些尖了,孟晚秋伸着脖子喊了一声,“小灰,别在挠了。”
臭狗,什么时候学会挠门了。孟晚秋揉揉脑袋,按了几个穴位,脑子才清晰不少。
穿上鞋子出去,孟晚秋张大了嘴巴,才发现太阳都快下山了,这一觉睡得真?久。
小灰看见孟晚秋就?不叫了,在她脚边转来转去,孟晚秋将它捞起,撸了好几把,把小灰撸地嗷嗷叫,才将它放到地上,“臭狗,下次再挠门就?别罚你了。”
孟晚秋去洗了一把脸,重新梳了头发,然后门就?被人敲响了。
“小晚姨,我是钧泽,我来找小灰玩。”
孟晚秋打?开门,来者?就?是高大姐的儿子朱钧泽,今年才十岁,但是身高已经快到孟晚秋胸口了。
“钧泽啊,快进?来,吃饭了吗?”孟晚秋拉着朱钧泽进?来。
朱钧泽看见院子的小灰,迫不及待就?跑了过去,“吃了,谢谢小晚姨。”
孟晚秋肚子饿了,这个点食堂肯定人多,打?算直接在家里吃,她进?了厨房,朝院子喊道:“钧泽,小晚姨要煮饺子,你要不要再吃一点啊,是白菜猪肉的哦。”
白菜猪肉,朱钧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跑到厨房门口,“谢谢小晚姨,那我要六、不七个。”
孟晚秋拉开煤炉子,头也?不回说:“只要七个啊,够吃吗?”
朱钧泽点了点头,“够了够了。”他已经吃过晚饭了,就?是嘴馋,尝尝味道就?可以了,免得浪费。
架上锅子,孟晚秋笑着往里舀了水,盖上锅盖,“好,小晚姨给你下七个。”
烧开水之后,孟晚秋把提前包好的饺子下锅。煮饺子的期间,她又夹了泡菜、泡萝卜,当?做小菜。
饺子熟了,一个个白亮光滑地浮在水面上,捞起放在盘子里,简单做了两?个醋碟,一顿晚饭就?完成了。
接着孟晚秋又把中午从食堂带回来的剩菜热了热,装进?小灰的食盆里。
孟晚秋端着饺子出去,“钧泽,可以吃了。”朱钧泽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小灰狗跟在他后面。
“哇哦,谢谢小晚姨。”
孟晚秋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不谢,小灰都饭在里面,你去端出来。”
朱钧泽点点头,又小跑进?厨房,拎着食盆的两?端,小心翼翼地踏过门槛,生怕把小灰的饭给撒了。
“钧泽你爸妈忙什么呢?”孟晚秋夹了一块脆爽的酸萝卜,扭头问道。
朱钧泽咬了一口饺子,吹了吹才吞进?去,呜咽着说道:“就?厂里晚会的事,我妈被人拉去帮忙,我爸在食堂看着,听说今天领导们都要来,食堂里面忙的不得了。”
于是,他就?被放养了,吃饭是自己去食堂吃的,吃完就?想?来找小灰,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孟晚秋点了点头,“吃完我们一起去。”这晚上人来人往的,还是不怎么安全。
朱钧泽笑着应下。
等一大一小来到厂里,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广场上堆起了一个宽大的舞台,台下有?一小片空地,再往后就?是密密麻麻地人群,连外?面的树上都是,每个树杈上面都坐着人。
而路上还有?熙熙攘攘的人正在赶来,夜晚下降的气温也?被热闹的气息点燃,到处都是嬉闹喧嚣声,听得耳朵嗡嗡地。
惊叹了一下,孟晚秋就?拉着朱钧泽往会堂里面走,七一五这次搞得很盛大,都有?里外?两?个会场。
像孟晚秋这样的职工,都是有?专门的座位的,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自己带板凳。
朱钧泽很懂事,知道孟晚秋怀了孕,担心她被人撞到,就?走到了孟晚秋前面,帮她挡着人。
孟晚秋心软软的,这么乖的孩子,她肚子里这个将来也?能像朱钧泽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找到财会科的位置,孟晚秋就?拉着朱钧泽坐下了。
没?过多久,裴行之就?找来了,看见孟晚秋安稳地坐着这边,这才松了一口气。
孟晚秋看到裴行之额头都渗出了汗水,把包里的手帕递过去,“怎么了?”
裴行之擦了擦,才道:“没?想?到今天那么多人,我担心你被挤到。”
最开始,晚会本来只打?算在会堂里面举办的,可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宣传科的科长一看位置压根不够了,又不能赶走老百姓们,就?上报了。白奉尧就?说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增加了一个会场和舞台,让镇上的人和附近凑热闹的村民,在广场上观看节目。
但这样的规模还是把裴行之惊到了,生怕人多会挤到碰到怀孕的孟晚秋,连忙找了过来。
孟晚秋闻言,揉了揉朱钧泽的脑袋,“我没?事,今天钧泽一直护在我前面,一个人都没?碰到我。”
听到漂亮的小晚姨这样说,朱钧泽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裴行之看向小少年,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夸赞道:“干得不错,今晚你小晚姨就?交给你保护了,能做到吗。”
朱钧泽羞赧地点了点头,“放心吧,裴叔叔,我会照顾好小晚姨的。”
裴行之笑,“回头,裴叔叔奖励一个汽车模型给你。”
朱钧泽眼睛顿时发光,小手忍不住拽住裴行之的衣角,“真?的吗?”
裴行之颔首,“当?然。”不麻烦,简单零件,再找个车间师傅焊接一下就?行了。
简单聊了几句,裴行之就?离开了,他还很多事情要忙。
到了七点,晚会正式开始了。
台上走上来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男人一身整齐地中山装,而女人则是一生漂亮的红色长裙,脚上还穿了高跟鞋,明亮的灯光从高处打?下,让红裙姑娘颜值拉高了好几个档次。
孟晚秋还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个姑娘,说想?要认识一下。看到这,她忽地就?明白了瞿淼为什么那么想?当?支持人了,太出风头了。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上面,那种占据人们视线焦点的感觉,肯定会让人飘飘然吧。
同时,后台。
瞿淼眼睛死死地盯着台上的人,眼底的妒忌和怨恨简直要化为实?质。她一直以为跟她抢主持人机会的人,是苏丽丽那个小贱蹄子,结果到头来,突然冒出一个科长侄女。
苏丽丽在一旁瞅到瞿淼狰狞的表情,嗤笑了一声,“呵,之前天天针对我,结果怎么着,还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而且,你哪里来的自信,科长会选上你瞿淼呢。
如今瞿淼可不像刚来七一五时的样子,是个扶风细柳的精致姑娘,如今瓜子脸没?了,细腰也?变成了水桶腰,整个人简直就?像个大冬瓜一样。
听到苏丽丽的话,瞿淼狠狠瞪了她一眼,“死丫头,你得意?什么,你不也?没?选上。”
苏丽丽环着胸,靠在墙上,“我又不想?选,当?初跟你争,不过是想?气你罢了,看见你难受了,唉,我就?高兴了。”
“你——”这个贱蹄子。
瞿淼刚想?骂人,台上的主持人就?伴随着掌声下来了。
红裙姑娘叫李沫,是科长的侄女,样貌只能说是秀气,可现在对方穿着这一身光彩夺目的红裙,气质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李沫将手卡扔给了瞿淼,也?不管她接没?接到,头也?不回的道:“检查一下内容。”
卡片掉在地上,而瞿淼挺着个大肚子,不方便弯腰捡,脸顿时黑了下来。
旁边的苏丽丽本来想?嘲笑瞿淼一下,但看到对方挺起的肚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帮瞿淼捡了起来,“喏,拿着。”
瞿淼一巴掌抢过,厉声道:“关你什么事。”在她看来,这是苏丽丽在故意?看她笑话。
苏丽丽捂着被指甲刮伤的手,不可置信看着瞿淼,胸口剧烈起伏着,“你有?病啊,怪不得选不上,就?你这个样子,再看看人家,但凡有?眼睛的人都不会选你。”
苏丽丽用手比了比瞿淼粗厚的水桶腰,在对比一下李沫纤细的水蛇腰。本来她不想?用这个针对瞿淼的。可对方欺软怕硬、恩将仇报的行为,实?在把苏丽丽气得不轻,脑子失去了理智,嘴一快就?用瞿淼最在意?的美貌问题攻击回去。
果然,听到这里,瞿淼看向苏丽丽地眼神如猝了毒液一般,恨不得将苏丽丽撕碎。
苏丽丽打?了个寒颤,到底年纪还小,心底还是有?的害怕,直接溜了。
独留瞿淼恶狠狠地望着她的背影,手里的主持手卡快要被她捏碎。
怀孕之后,瞿淼最恨的就?是别人谈论她的身材,因着这件事,她跟杏花巷子那些泼妇们吵了好几次架,每次都差点打?起来。
如今,苏丽丽这话简直就?是在瞿淼伤口上撒盐。
忽地,瞿淼看了看手里的手卡,心底生起一个想?法,眉毛上挑,眼神变得得意?起来。
台上一个一个节目表演,穿插着领导们的讲话,朱钧泽不禁打?起了哈气,孟晚秋也?有?点无聊,不过她还要等裴行之他们的节目。
“下一个节目,由技术科的各位带来的合奏曲目《梁山伯与祝英台》,同时,请下一个节目的表演者?,提前来后台做好准备。”
主持人优雅地走下台去,孟晚秋瞬间精神起来,推了推犯困的朱钧泽,“钧泽,醒一醒,你裴叔叔和姜叔叔他们的节目出来了。”
跟孟晚秋坐在一起的都是财会科的人,见孟晚秋激动地样子,不由得揶揄道:“孟会计跟裴工感情真?好啊,哈哈。”
“唉,咱们两?个科室,谁不知道裴工可是模范丈夫,对待咱们孟会计,体贴得没?边了。”
“小两?口关系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哈哈。”
听到大家的话,孟晚秋羞涩地笑了笑,“大家被打?趣我了,看表演看表演。”
“哈哈,咱们雷厉风行的神算子害羞了,放心吧,裴工可是财会科的女婿,我们这些娘家人肯定会认真?观看的。”
台上乐器被工作?人员搬上来,技术科的人整齐有?序地坐下。孟晚秋看见裴行之在最中间,灯光直直地打?在他身上,俊秀的外?貌,周身清冷的气质,让他格外?引人注目。
等到指挥姜沛然上场,抬了抬手里的指挥棒,会堂想?起一道悠扬婉转的琴音,孟晚秋才发现,开头竟是裴行之的独奏。
孟晚秋眼睛一刻不离裴行之,差不多过了半分钟,其他乐器的声音,才陆陆续续加入进?来。
《梁祝》是我国?著名曲目,几乎无人不晓的程度,技术科的人个个才华横溢,孟晚秋听到有?人夸赞,说这简直就?像一场正式的音乐会,跟外?国?大剧院的表演也?丝毫不落下风,这让孟晚秋很骄傲,比夸了自己还要开心。
同时,她也?听见许多姑娘在打?听裴行之的信息,这又让她心忍不住泛酸,
最后一个尾音结束,整个会堂响起了经久不消的掌声,很多人喊着再来一首。
但是,技术科的人都相当?有?脾气,鞠了一躬后就?直接离开了,全然不顾大家的挽留。
孟晚秋忍不住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红裙女主持人再次上台,她先是感谢了技术科的各位,随后说出了一句让孟晚秋发懵的话。
她说:“请财会科的孟晚秋同志尽快赶到后台,下一个节目马上开始。”
刚下台的裴行之脚步一顿,扭头朝台上看去,眉头紧蹙。
姜沛然也?有?点懵,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小孟同志没?有?报节目吗?难道瞒着你又报了?”
裴行之摇头,“没?有?,晚晚没?有?报节目。”
“那怎么回事?”
裴行之也?想?问,难道是有?人故意?针对晚晚,顿时眼神就?冷了下来。
其他人听到两?人的对话,离开的步伐也?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裴行之。
后面,苏丽丽听到熟悉地名字愣了一下,还以为听错了。
下意?识看向瞿淼,对方勾起嘴角,朝她递来一个得意?的眼神。
妈的,这个贱人。
苏丽丽扔下手里的东西?,气势汹汹地就?朝瞿淼走去,“瞿淼,你他妈针对我就?是了,干嘛对付小晚姐?”
瞿淼负责部分就?是准备手卡,负责节目的串词,完全有?机会动手脚。
瞿淼挺起肚子,装作?不明白地样子,“丽丽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
“不明白你妈——”苏丽丽简直要气疯了,这个贱人,还跟她在这装。
苏丽丽抬起手,准备教?训这个恶毒的臭傻逼。
瞿淼退了一步,护住了肚子,脸上露出惧意?,高声喊道:“苏丽丽,你想?干什么?”
在后台忙碌的人注意?到了这边,宣传科的大姐,也?是看着苏丽丽长大的人,见到苏丽丽想?打?人,“苏丽丽,你想?干什么。”
苏丽丽哪还听得到这个,满心都是想?着怎么收拾瞿淼这个贱人。
见状,瞿淼眼底流露出奸计得逞的神色,微微侧过身子,主动把脸伸过去。
打?吧打?吧,正好一箭双雕。
为什么针对孟晚秋,因为瞿淼心底最恨的那个人是她,她一个乡下来的村妞,竟然样样都比瞿淼强。
凭什么,她爸大学老师,她男人是大学生,她自己也?是高中毕业。
孟晚秋,呵,她凭什么站在她瞿淼头上,同时是怀孕,孟晚秋没?有?丝毫变化,反而越来越好看。而她变成了一个肥婆,连李学志都不愿意?碰她,还让她跟孟晚秋学一学。
这一切,怎么能让瞿淼不恨。
而在苏丽丽手即将落下时,一只大手拦住了她。
此时,台上的李沫皱了皱眉头,再次开口,“请财会科的孟晚秋同志尽快赶到后台。”
台下嘉宾席,白奉尧侧过身子,问了一旁一脸懵逼的田前进?,“小田啊,你们科室的小孟到底有?没?有?报节目啊?”
田前进?挠了挠脑袋,“小孟会计说没?有?啊,而且她怀着孕,大家都让她好好休息,会不会是主持人弄错了。”
许久不见动静,台下不明所以得观众们有?点不耐烦了。
“这人是谁啊,怎么那么拖拉啊。”
“就?是,不行就?别报名啊,赶快让下一个来。”
技术科的编外?人员李学志听到这些话,嘴角仍不住上扬,清了清嗓子,仗着台下面没?有?灯光,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赶紧下来,别丢人现眼了。”
这话一出,瞬间激起了人们心中的不耐,开始纷纷起哄。
“是啊,这人是谁啊?”
“别耽误大家时间行不行。”
“就?是。”
听到这些话,白奉尧脸顿时冷了下来,直接从座位上站起。
台上的李沫注意?到了,以为是领导不高兴了,拿起话筒准备再次催促这个叫孟晚秋的女人。
结果,刚一抬手,话筒就?被人夺了过去,头顶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抱歉,借用一下。”
李沫一愣,望着男人走上台,她记得这个人,是技术科的工程师,上一个节目就?是他先起的独奏。
想?到这人的举动,李沫的耳根忍不住发烫,他是好心来给她解围的吧。
裴行之笑着走到台上,“不好意?思?各位,因为刚才大家的挽留,我们技术科的同事们决定再为大家表演一次,但是又不好占用下一位孟晚秋同志的表演时间,然后我们简单商讨了一下,决定折中一下,决定共同表演一个曲目。既感谢大家的捧场和掌声,也?不耽误孟晚秋同志的表演。”
“请容我们准备两?分钟,大家能接受吗?”
台下自裴行之一上来,喧闹声瞬间安静下来,听到裴行之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这样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还想?给我们表演一次。”
“技术科真?不错啊,果然是咱们七一五最有?才的人,人品也?让人挑不出毛病啊。”
“可以,去准备吧。”
“哈哈,是啊是啊,赶快去准备吧,我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裴行之扬起一抹温和的笑,给大家鞠了一躬,“那裴某在这里感谢大家了。”
台下的白奉尧看见裴行之出来,脸恢复了往日的随和,笑着坐下了。
田前进?啧啧两?声,“他们技术科真?会玩啊。”
白奉尧闻言,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孟晚秋也?赶到了后台。
裴行之拉住孟晚秋的手,柔声安慰道:“吓到了吧?”
孟晚秋摇了摇头,“这倒不至于,就?是有?点懵。”她抬眸看他,“你说要一起表演,表演什么啊?”
这时,苏丽丽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裴哥,东西?都弄好了。”
孟晚秋不明,疑惑地看向裴行之。
裴行之拉着她上台,一边走一边解释,“就?表演我们上次在排练室你唱的《卖水》,这次我们所有?人给你伴奏。”
孟晚秋一惊,侧过脑袋看裴行之,“能行吗?”
裴行之轻笑,“别小瞧了你老公我。”抬手刮了刮孟晚秋的鼻尖,继续道:“我可是天才。”
接着,话音一转,挑了挑眉,反问孟晚秋,“怎么,难道你没?有?信心?”
孟晚秋的回答,是怪晲了裴行之的一眼,自信地走到台前。
待裴行之再次落座,上次配合孟晚秋伴奏的黄工率先拉起了二胡。
孟晚秋起势,脚摆成了‘正丁’步子,即前竖后横。举手到眉边,拱手到胸前,眼神气质瞬间变化,拿出了前世的古人时的姿态,整个人都散发着古韵。
“清早起来什么镜子照,梳一个油头什么花香,脸上擦的是什么花粉,口点的胭脂是什么花红……”
台下的人看见,眼睛顿时就?亮了。
台上的姑娘肤白如玉,明眸皓齿,臻首娥眉,穿着一身简单干净的衣服裤子,脸上不施半点粉黛,举手投足间都有?着说不来的韵味。
听着那欢快的戏腔,表演的姑娘眼神灵动,嗓音脆甜,众人不禁入了神,仿佛看见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完全沉浸在了这场表演之中。
裴行之一边演奏,一边看着娇俏可爱的孟晚秋,她今天唱的比之前还要好,完全融入到了角色当?中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独特的韵致。
一曲结束,众人还沉浸其中,连台上的人什么时候下去都不知道,等回过神来,就?响起了轰鸣的掌声,真?就?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同时,暗地里观察这一切的瞿淼,紧紧攥着手心,锋利的指甲将手心划破了都不知道,恨意?和妒忌就?像汹涌的洪水,将她淹没?。
而在瞿淼满眼都被孟晚秋的装满时,一个纤细的人影悄悄走近,来到瞿淼背后,抬起了手。
瞿淼不可置信捂住脸,火辣辣地感觉传来,愤怒地转身,“苏丽丽你个贱蹄子,你竟然敢打?我。”
可是,瞿淼背后哪还有?人,连影子都看不见。
这处空间,十分昏暗,也?没?人看见,正是苏丽丽下手的绝佳场所。
只能怪瞿淼太蠢,竟然跑到这个地方来,人少,视线又昏暗,这是苏丽丽报仇的好机会吗。
此时,孟晚秋跟裴行之已经回到台下的座位上,两?人咬着耳朵,“你刚才太漂亮了,我眼底只看得见你了。”
孟晚秋缩了缩脖子,怪嗔道:“油嘴滑舌,少跟姜沛然学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