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等孟晚秋醒来时,孟明夏跟不虚子都已经离开了。
昨日一整天都在外边,虽然没怎么劳累,但还是消耗了孟晚秋这个孕妇的精力。
其次,被裴行之缠着运动了大半夜,虽然裴行之只做了两次,但时间可过去?了几个小?时,到后面?孟晚秋都快失去?意识了。
“呀,都怪你,我没脸见人了。”孟晚秋坐在床上,拎着裴行之的衣服来回摇着,脸色羞得通红。
裴行之嘴角含笑,搂着孟晚秋的腰肢,“没有没有,不虚子师傅和二哥都以为你是在七一五所那边累到了,不知道晚上的事。”
“真的?”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孟晚秋依旧美?得惊人,眼?睛睁大,瞪着裴行之。
可爱死了。
裴行之捧起孟晚秋的脸颊,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轻咬了一下她的酒窝,清冷的嗓音此时彷如掺了蜜水一样,“当然是真的,师傅和二哥还嘱咐我让我别叫你起来,让你好好休息,有时间就来看你。”
孟晚秋啊呜一声?,扑到裴行之身上,作?势要咬裴行之脸上的肉。
这家伙,怎么总是爱咬她,她也要还回去?。
裴行之往旁边躲,不让孟晚秋咬他,嘴里嚷嚷着:“还咬我啊,瞧瞧我身上,到处都是你抓挠咬的印子,再到脸上留下一道,我可真没脸见人了。”
孟晚秋哈了一声?,瞬间恼羞成怒,“你还好意思说,这还不是都怪你,说好一次的,你都几次了?”
裴行之迅速顺毛,摸摸孟晚秋的脑袋,“好好,我的错,都怪我。不过我也才两次吗,倒是晚晚你,最近体力开始下降了,以前咱们都势均力敌的,唔。”
孟晚秋捂住裴行之的嘴巴,错愕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这人脸皮怎么变得那么厚了。
“脸呢?裴行之,你的脸呢?”
裴行之就笑,抱住孟晚秋又?亲了一下,“我还年轻嘛,在老婆面?前要脸干嘛,不顶吃不顶穿的。”
孟晚秋‘啪’地一声?,双手打在裴行之脸上,将?他的脸挤得鼓起,表情严肃,“你实话告诉我,你这是跟谁学的。”
简直太不正常了,这还是矜持清冷的裴工吗?
让七一五的人见到,必然要惊掉下巴的程度。
裴行之眼?神飘忽。
“干什么呢?如实交代。”孟晚秋将?他脑袋掰过来,裴行之整张俊脸都暴露在孟晚秋的视线下。
裴行之一只手搂住孟晚秋,一只手偷偷捏了捏她的耳垂,敏感部位又?被偷袭,孟晚秋瞬间卸了力道,身体软了下来。
裴行之趁机挣脱孟晚秋的手,脑袋埋在她的颈间,高挺的鼻尖蹭蹭她的锁骨,嗡声?嗡气地解释,“是姜沛然和朱大哥了,他们以为我在你面?前跟外面?一样,让我改变一下态度,说这样更讨媳妇喜欢。”
说着,裴行之抬起头来,凤眼?雾蒙蒙的,看起来有些?委屈,“怎么,你不喜欢吗?”
孟晚秋心一下子就软了,抱着裴行之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柔声?哄着,“没有不喜欢,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就是不习惯,你应该也不适应吧,咱们继续以前那样就行了。”
裴行之点点头,低着头凑近,唇越来越近,声?音低哑,“你也是,不管怎么样我都爱。”
孟晚秋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红唇向裴行之靠近,轻轻探出了舌尖,瞬间被裴行之噙住,大舌缠着小?舌,用力抵着上颚,空腔内壁。吞咽不及的口?水沿着嘴角滑下,又?被裴行之吸吮进薄唇里,热切的气氛上涨。
不安分的手探进了衣服里,沿着腰侧的肌肤往上移动,最后停在了雪峰上,孟晚秋轻轻呻ying了一声?。
裴行之喉结攒动,大力揉捏起了ru肉,指缝夹住红梅轻拉拽着,孟晚秋露在外面?的皮肤泛起了粉色。
所有的呜咽、喘.息声?被裴行之吞下,唇舌纠缠就爱你,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红舌,和拉扯的银丝。
孟晚秋神智逐渐模糊,眼?波流转,眼?尾泛着淡淡的粉色,让人见了忍不住心脏乱跳。
身体越来越燥热,酥麻痒意从骨头缝里冒了出来,孟晚秋忍不住夹住了双腿,轻轻磨蹭着被子。
裴行之注意到了这一目,眼?眸瞬间泛红,手悄悄探进了被子里。
孟晚秋感受到异样,猛地睁开眼?睛看了裴行之一眼?,对方的眼?底酝酿着汹涌的欲huo.
孟晚秋被吓到了,身子缩了一下,又?被一只炙热的大手固定住,将?她重新搂在怀里。
被子下的那只手也拉开了阻碍,探进了密林深处。
原始丛林中,一条溪流贯穿丛林与外界,深处的泉眼?源源不断流出溪水,一条森蚺从岸上游进了溪流。
借着溪水的柔性,森蚺异常轻松地摆动着,这泉眼?不知有什么特性,竟然异常湿滑,森蚺瞪大了眼?睛,决定去?泉眼?深处一探究竟。
溪道蜿蜒如九曲黄河,森蚺碰了几次壁,终于来到了泉眼?处,伸出舌头试探地尝尝泉眼?渗出的溪水。下一秒,森蚺惊喜地看着这处泉眼?,决定把这里就当成自?己的地盘,只能由它出没。
森蚺兴奋地在狭窄的通道里打滚,结果它小?巧了自?己的身躯,不知碰到了哪里,泉眼?瞬间跟发了洪水一样,将?森蚺浇得个底朝天。
它错愕了一会儿,随即更加高兴地在里面?翻滚起来,这泉眼?太得它心意了,竟然知道它喜欢刺激,还喜欢泡澡。
外界的热情似火最终被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打断。
裴行之满头大汗地从被子里出来,起身自?顾自?地整理了衣服,不敢看床上活色生?香的美?人,怕看一眼?就停不下来了。
“你休息一下,我去?炒菜,待会儿就可以出来了。”
孟晚秋蒙在被子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待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掀开了被子,发丝凌乱,衣服的扣子已经解到中间。
她眼?神迷离,嘴唇微张,嘴角有着可疑的痕迹。
大口?呼吸着空气,胸脯一下一下起伏着,雪白的山峰上,此时白里透粉,红梅边缘的晕圈变大,这一切都是裴行之的杰作?。
而在外面?的裴行之,先是打起一桶冷水,走到改造好的卫生?间,脱掉衣服一桶冷水从头淋了下来。
裴行之闭着眼?甩了甩头发,水珠从整齐的腹肌上流下,整个人性感至极、迷人至极。
孟晚秋换好衣服出来时,裴行之已经在厨房忙活得差不多了,余光瞟见孟晚秋,裴行之头也不抬地叮嘱道:“快去?洗漱,菜马上就好了。”
孟晚秋脸还红的,眼?睛里残留着情意,眼?尾的粉色像是打上了胭脂,她讷讷应了一声?,“知道了。”
待裴行之饭菜端出来,孟晚秋正踮起脚摘枣树上的果子,如今枣子已经熟了。
“先吃饭,待会儿吃完饭,咱们把枣子全打了,免得被鸟虫糟蹋了。”裴行之柔声?说道。
孟晚秋乖乖应下。
“对了,不虚子师傅离开的时候,给我们留了东西。”裴行之先给孟晚秋舀一碗汤,然后对她说道。
第69章
“什么东西啊?”孟晚秋端起碗吹了吹, 表面一层淡淡的清油飘开,骨香和萝卜的清香混在一起,进入了鼻子, 今天是萝卜排骨汤。
裴行之又给孟晚秋夹菜, “见面礼吧,我你、二哥还有肚子里小家伙都有。”
“都给了什么,在哪里, 我去看看。”孟晚秋作势要?起来,结果旁边的裴行之先她一步, “先吃饭,刚才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呢, 急什么,东西又不会?跑。”
“哦,知道了。”在这些方面, 裴行之管孟晚秋管得很严,孟晚秋只得?乖乖听话。
小灰在两人脚边四处乱转,嘴里啊呜呜地叫着, 孟晚秋扔了一块骨头到它?的饭盆里,“喏, 快吃吧,小吃货, 一天到晚就知道在脚边蹭来蹭去,也不怕一脚踩死你啊。”
裴行之也看了小灰, 也扔了半块肥肉, 当初他收养这只狗, 除了朱钧泽的原因,还?有就是想养一只狗来看家护院。
再过几个月, 孩子就要?出生了,家里就只有孟晚秋和孩子,养一条狗,有什么动静,也能提个醒,安全一点。
“昨天,你跟不虚子师傅谈得?怎么样?”裴行之问。
孟晚秋眼睛顿时放光,往裴行之这边靠近了一点,才小声道;“我这师傅真?的有两把刷子,他竟然知道我的来历。”
裴行之夹菜的动作一顿,视线挪到孟晚秋身上,试探一问:“以前?的?”
孟晚秋小鸡逐米似地点头,“没错没错,师傅他真?的有些道行的,我想跟他学算命来着,但是他说我没这天赋,扔给了我基几本医书,让我自?学。”
说到后面,孟晚秋都有点无语了,没见收徒弟收得?那?么儿戏的,竟然让她自?学,这师傅也太?懒太?随性了。
裴行之则是沉吟了一会?儿,脑中飞快闪过一个想法。
“挺好?的,师傅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裴行之放下筷子,拉住孟晚秋的手,“咱们这辈子平平安安就够了,其?他的不强求。”
孟晚秋勾唇,拉着裴行之的手摇了摇,语气十分甜软,“我知道,这辈子能遇到爹娘们还?有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裴行之笑,“我也是。”
吃完饭之后,太?阳已经爬上了头顶,裴行之收拾了碗筷,就去隔壁的冯叔家里借梯子,准备打枣子,小灰跟在裴行之背后跑出跑进。
因为昨天的事情,两人连请了两天的假,所以两人今天都闲得?很。
孟晚秋吃完饭就回到了屋里,去翻裴行之告诉不虚子送给他们的见面礼,礼物还?是放在一个布袋子里,里面还?留了一封信,裴行之没有打开。
孟晚秋先打开了布袋,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个棉花制成的小包,孟晚秋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扯下绳子铺展开来,一根根泛着白光的银针就映入眼底。
不虚子留给她的针灸包,里面一共装了六十四根银针,三?十二跟金针,长度略有不同?。
孟晚秋对这件礼物还?是挺满意?的,刚好?搭配不虚子之前?给她的那?本《针术》,是很实用的东西。
剩下的两样,是一本书和一个檀香木盒子。
书肯定是给裴行之的,那?么盒子里的东西就是留给肚子里的小家伙的了。
稍微用力打开,盒子里是一块质地细腻、光滑润泽的白玉雕刻而成的挂坠,孟晚秋拿到手里,一阵温暖的感觉,就沿着手心漫延,没过多久,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
这竟是一块暖玉。
孟晚秋不由得?啧啧了两声,这老头真?是大?手笔啊,暖玉这种稀罕物竟然都有。
孟晚秋低头摸了摸肚子,语气还?有些羡慕,“乖乖,你还?没出生就已经赢了。不过,这东西爸爸妈妈先帮你保管,等你长大?了再说。”
说到后面,孟晚秋没忍住笑了出来,原来小时候她被没收压岁钱时,她娘是这种感觉吗。
孟晚秋乐呵了一下,就准备拿起不虚子给裴行之的那?本书看看,结果刚准备翻开,外面就响起了裴行之的声音。
“晚晚,你出来一下?”
孟晚秋只好?放下,看了一下书名,不知道是什么字体写的,她竟然不认识。
“来了,什么事?”
孟晚秋出去,见到眼前?这一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裴行之怎么弄得?,扛着的梯子上面有倒刺,勾起了他的衣服,半截劲瘦的腰肢都露了出来。
裴行之无奈,“赶快帮我解一下,挂到线了。”他到是能自?己弄,但是身上这件衣服是孟晚秋给他做的,他担心刮坏。
孟晚秋笑着过去,帮裴行之解开,把衣服拉下来的同?时,还?不忘在他腹肌上拍了一巴掌,“好?了。”
裴行之把梯子放下,还?注意?看了看脚下的小灰,夫妻两个经常担心哪天没看脚下就给它?踩死了。
然后裴行之眼神幽深看了孟晚秋一下,孟晚秋下意?识想逃,想法瞬间被裴行之识破,大?手固定住她纤细的腰肢,往怀里一带。
孟晚秋眼眸增大?,热意?上涨,脸刹那?间红成了西红柿,整个人羞恼得?不行。
“你你你,你打我。”孟晚秋捂着屁股,瞪着裴行之质问他。
裴行之挑眉,“怎么,许你打我,不允许我还?手啊,晚晚你好?霸道啊。”
孟晚秋挣扎着要?从?裴行之怀里离开,“谁叫你打我那?里了。”
其?他的地方孟晚秋都在意?,但是被打屁股,像个小孩子一样,让她格外羞恼。
裴行之嘴角上扬,“哦,原来是不能打屁股啊。”
孟晚秋捂住裴行之的嘴巴,警告道:“不许说那?两个字。”
裴行之拉住孟晚秋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好?了好?了,不说。”
孟晚秋这才罢休,刚想要?说什么,裴行之就又道:“晚晚你把桌上的枣子洗一下,我进屋去换件衣服,这一身不好?干活。”
孟晚秋下意?识点头,“行,你去吧。”
裴行之笑了笑,揉揉她的脑袋就进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孟晚秋觉得?裴行之看她的眼神有些怜爱,又有点像同?情。
洗个枣子不需要?什么力气,裴行之早就打好?水了,就放在桌子上,孟晚秋只需要?把枣子放到水里过一下,在放到篮子就可以了。
裴行之打完枣打算给孟晚秋做红糖发糕,这枣子就是配料。
裴行之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手抵着在唇边,哑然失笑。
最近,晚晚好?像有些迟钝,经常被他忽悠一下,就忘事了。
像刚刚,明明还?想找他麻烦,教训他来着,结果他一打岔,她就瞬间忘记了之前?的想法。
傻愣愣的样子,看得?他都有些不忍心了。
裴行之忍俊不禁,摇摇头解开了扣子,朝里间走去。忽地,桌上摆放的那?本书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拿起一看,封面上的字他也不认识,眉头微蹙,翻开了页面,每一页都有图案,旁边写有文字解释。
裴行之一开始没看懂,直到看了文字解释,再看那?些图画,耳根骤然烫了起来。
啪地一下,把书合上。
裴行之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不虚子师傅真?是老不正经。
还?说什么养身修心的功夫,确定这不是他拿错的春宫图吗?
裴行之转眼就把这本书塞到了衣柜最里面,这东西还?是不要?被晚晚知道为好?。
但是,一个家庭里面,男人想藏什么东西,天生比不过女人。家里是女人的地盘,哪怕不做家务的女人,你稍微动一下鞋子,她也能知道。
没过多久,裴行之藏得?这东西就被孟晚秋发现了,打开一看,脸确实红了一下。仔细研究过后,东西是好?东西,但确实不太?正经。
不过,夫妻两个还?是忍着羞耻,练了起来。
孟晚秋提议的,她自?己经常练功,但却没有适合裴行之的功法,如今这东西是羞耻了一些,但重点是能强身健体。
几天后,消失的冷寒再次来到了家门口。
“冷队长贵客啊,无事不能三?宝殿,您有什么事吗?”
将人领进屋里,裴行之去给人倒茶,孟晚秋没忍住刺了冷寒一句。
冷寒淡淡地看了孟晚秋,没在意?她的话,反而问道:“不虚子道长他没跟你说吗?”
孟晚秋噎了一下,怎么没说,之前?不虚子留下的那?封信,说的就是他给孟晚秋卖了的事。
不虚子为孟晚秋争取了自?由和独立的空间,但是代价就是孟晚秋成了冷寒他们的编外人员,御用医生。
还?有,孟晚秋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物,迷药、痒痒粉等等,孟晚秋需要?给他们提供。
如果有要?求,孟晚秋需配合他们行动,有什么医院治不好?的疑难杂症,都要?孟晚秋来医治。
当然,这也不是免费的,孟晚秋也有工资拿,制药的成本也是他们提供。
“告诉了,所以,您这是想要?我干什么。”
天气逐渐凉了,从?室外也回到了室内,孟晚秋往后一靠,一手扶着腰,一手抱着肚子,一副艰难行动的孕妇样。
冷寒还?是那?张死人脸,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孟同?志你现在的身体不方便,并没有什么任务需要?你干。还?有,孟同?志对我不需要?用尊称。”
“那?您来干什么?”孟晚秋压根不听冷寒的话,继续刺他,不让她这么叫,她偏要?。
冷寒蹙眉,不明白孟晚秋为什么还?要?这么称呼他。
不过,他也没有纠结于此,“我这次来,是找裴工有事。顺便帮苏轩问一下,上次你说答应帮他治伤,你什么时候有空?”
找裴行之,孟晚秋没有问,经过这些天的了解,她知道这些人的性格,他们没有明说的事情,就不要?去打听,跟孟明夏一样,属于机密。
所以,她直接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下班后都有空,休息日的时候也能过来,让他自?己挑时间吧。”
冷寒点头,“多谢。”
孟晚秋摆摆手,“不用,既然没我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冷寒看着孟晚秋离开的背影,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让他本就冷硬外表更加严肃。
院子里,裴行之看见孟晚秋出来,就问:“怎么出来了?”
孟晚秋指了指里面,“找你的,没我事。”
裴行之点头,“锅里的还?有一些红糖发糕,我之前?给朱大?哥家送了,冯叔不在家,刚才我听见动静,晚晚你给冯叔送过去吧。”
孟晚秋点头,“婶子是不是要?下班了,我多拿点过去,冯婶喜欢吃这个。”
“嗯嗯,到时候吃完再给你做。”裴行之刮了一下孟晚秋的鼻尖,浅浅的笑也格外溺人。
这边的房子跟孟晚秋那?边类似,但是装饰更老旧一点,半个院子都种满了蔬菜,院子里不是水泥地,而是铺满了鹅卵石,从?门口延伸至屋檐下。
院子门大?开着,孟晚秋在门口喊了一声,“冯叔,我进来了啊。”
屋里,冯叔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一个五六岁大?小男孩坐在木马上,双手比着剪刀手,看向镜头的眼睛,清澈见底,满满的都是依赖。
满是皱纹和老茧的手指从?照片上的小人脸上划过,冯叔眼眶泛红湿润。
听到外面的动静,冯叔擤了擤鼻子,朗声回应道:“来了来了,晚丫头就你嗓门大?。”
人心都是肉长的,起初冯叔只把夫妻两个看着有点顺眼的年轻人,夫妻俩个知道家里只有冯叔冯婶两个老人后,经常过来送吃的,也不白送,总有托词。
昨天借个梯子,今天在院子里薅一把菜,下次又来问点事,说什么年轻不懂,一来二去,两家就熟路起来。
孟晚秋和裴行之早上要?上班,养的小灰就是交给冯叔,大?早上跟着冯叔去溜一圈,然后再一起吃早饭。
“我嗓门哪大?了,冯叔你干嘛呢?”
孟晚秋轻车熟路地进了客厅,将装了发糕的篮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就去打开了收音机,扭了扭天线,频道换了几个,最后在一个唱戏曲的频道。
“为救李朗——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听着听着,孟晚秋就跟着唱了起来,这时候冯叔也过来了。
瞧孟晚秋这自?来熟的样子,眼底带笑,却故意?横眉瞪眼道:“臭丫头,把这里当自?己家了,我还?在这呢?”
孟晚秋抬头,眼尖注意?到冯叔的眼眶红了一些,心底起了疑惑。
这是怎么了?
既然冯叔没有说,她也就不问了,等后面时机到了自?然会?知道。想着,孟晚秋顺着冯叔的话岔开了话题。
她笑了笑就道,“又不白听您的。喏,提着东西上门的,可不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见那?一篮子被白布遮住的发糕,冯叔没看都已经问着味儿了。
掀开,冯叔拿起一块,吃了一口,点了点头,夸赞道:“味道不错,甜而不腻,还?有一种清香。”
孟晚秋凑了过来,炫耀似的跟冯叔说道:“不错吧,里面加了柠檬,您知道这种水果吗?”
冯叔敲了一下孟晚秋的额头,“我吃过的饭比你吃过的盐都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柠檬就是那?种很酸的水果吗?跟柑子橙子差不多。”
孟晚秋点点头,她是第一次见这种水果,家里放了一箱子。原本是别人送给白奉尧的,白奉尧听孟晚秋怀孕了喜欢吃酸的,就全给她送来了。
当时孟晚秋不知道,裴行之也不回来,她就自?己去切了一个,准备尝尝味道。结果那?一股让人怀疑人生的酸味。
刺激得?孟晚秋直接打起了摆子,面容扭曲,手指蜷曲,差点没把她天灵盖掀开。
等裴行之回来的时候,孟晚秋还?想整他来着,结果被他一眼识破,顺势就猜到了孟晚秋干的傻事,把人逗得?不行。
“加了这个柠檬的汁水,就发糕就没那?么腻了,您喜欢吃吗?下次再给你送点。”
冯叔连忙摆了摆手,“够了够了,我不爱吃甜的,你婶子吃这些够了,再多当心牙齿坏掉。”
如今,并没有什么蛀牙一类的说法,但是吃多了糖,容易坏牙这个概念早就根深蒂固在人们的脑子里。
爷俩儿坐在沙发上,聊聊家常,喝一口清茶,尝一口甜香的点心,兴致来了还?跟着收音机一起唱起了小曲。
“呦,小晚过来了。”没有多久,冯婶就下班了,看见客厅里跟父女俩似地一老一小两个,眼角的皱纹都洋溢着笑意?。
“婶子你回来了,快过来尝尝行之做的发糕,还?热乎着呢。”孟晚秋起身过去,帮冯婶的肩上的包包取下,好?好?挂在墙上。
然后拉着人坐下,然后拿起一块发糕就喂到了嘴边,贴心的跟亲身闺女一样,冯婶都笑得?合不拢嘴。
“慢点慢点,婶子自?己来,你这月份可不小了,得?多注意?,可别哪磕着碰着了。”
冯婶拉着孟晚秋的手,柔声叮嘱道。
孟晚秋点头,“您放心,我注意?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冯婶就瞪冯叔,“老头子你今天是不是又跑河边钓鱼去了?”
冯叔狡辩,“没有,我就到外面逛了逛,跟老张他们下棋去了。”
孟晚秋纳闷,就道,“冯叔没去吧,今天下班也没看见有人钓鱼啊?”
而且她对鱼腥味很敏感,没在冯叔身上闻到。
冯婶白了冯叔一眼,就对孟晚秋说:“我跟你冯叔过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他。”
八成是啥都没钓到,嫌丢人不想承认。
“小晚啊,今天就在这边吃饭吧,婶子给你做好?吃的。待会?儿叫行之过来。”
孟晚秋摇头,“不用了婶子,我那?边还?有客人呢,正在跟行之谈话,得?看他们什么时候结束。”
冯叔冯婶年纪大?了,可不好?让他们跟着年轻人一起熬,所以孟晚秋干脆拒绝了。
说着,孟晚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就站了起来,“那?个,婶子我回去看一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事?”
“我送你过去。”冯婶作势要?起来,孟晚秋连忙拦下。
“几步路而已,婶子你坐着,我没事的。”孟晚秋跟老夫妻两个挥了挥手。
但是,冯叔冯婶还?是走了出去,到门口的位置,孟晚秋回头扬声道:“我过去了,您们赶快做饭吧。”
“好?好?好?,看着点路。”冯婶不放心地叮嘱。
待人走了,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冯婶站在原地没动,冯叔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别站着了,今天我下厨,你想吃什么?”
冯婶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你说,咱们小亮还?活着吗?”
冯叔顿住,许久,他才揽着冯婶的肩膀,声音沙哑,“肯定还?活着,在咱们不知道的地方,像晚丫头和行之一样,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冯婶垂下头,脑袋靠在冯叔的肩上,整个人非常安静,但身上萦绕的悲伤却久久不散。
冯叔仰头朝上看,眼眶微红,喉结上下攒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老妻的脊背。
没有眼泪,因为眼泪早就流干了。
孟晚秋离开后, 裴行之跟冷寒打了一声招呼,放下茶水,就在?冷寒对?面坐下了。
冷寒接过杯子, 给两人倒了一杯, 热气腾腾的白雾上升,微微模糊了视线。手指摩挲了杯壁,微凉的触感逐渐变得温热起来, 如此?天气,喝一杯热茶, 再好?不好?了。
“冷队长,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裴行之抿了一口, 开门见山道。
冷寒也不是爱拐弯抹角的人,掀了掀眼皮,看向裴行?之, 直言:“裴工还记得我们这次行?动吗?”
裴行?之颔首,“记得。”
七一五特殊,引起了敌对?党和境外势力的注意, 这段时间,七一五保卫科的人查到了异常。有行?踪成?迷的人潜入, 为了保护他们这些科研工作者安全,冷寒等人才?有这次行?动。
“那人的行?踪我?们已经确定, 对?方最近一直在?接近一个人,我?们打算将计就计。”冷寒继续道。
裴行?之抬眸, 眼神了然地看向冷寒, 薄唇轻启:“那人是李学?志?”
虽是询问的语气, 但裴行?之眼底满是肯定。
“没错,就是他, 李学?志。”冷寒点头,自?从李学?志明里暗里打听庞鸣鹤和裴行?之的底细时,他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此?人肚量极小,为人自?负、妒贤嫉能,没有能力偏偏好?高骛远,是个彻头彻尾没有底线的小人。
“我?们注意到了李学?志,那些人同样注意到了他。李学?志贪图权势,偏偏又没什么能力和见识,这种人是最容易被?引诱的对?象。”
裴行?之明白了,“所以,冷队长你说的将计就计,就是故意将这个蠢人留在?厂里。假装拥着他,把他放在?一个看似光亮的位置上,满足了这人贪图权利的心理,时不时透露点微不足道的假消息,用?来迷惑那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