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妈—— by大白牙牙牙
大白牙牙牙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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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玉山之子当街强抢民女,直接造成的命案多达十余起,间接造成的命案更是不计其数。
季玉山亲弟在外地任官期间,草菅人命,以各种手段兼并土地多达几十万亩,无数老百姓因此家破人亡。
以上种种都足够骇人听闻。
但最让人愤怒的,还是季玉山的所作所为。
勾结狄戎,出卖军情,致使行唐关一役姚老将军惨败,三万精锐全军覆没!
早在大烨建国之前,北地老百姓就深受狄戎之害,经常遭到狄戎劫掠。他们的祖祖辈辈甚至是他们自己,都与狄戎隔着血海深仇。
结果季玉山不仅与狄戎勾结,还害死了他们北地的守护神姚老将军!?
更可恨的是,在害死姚老将军以后,季玉山非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还彻底把控了朝政,权势滔天!
茶馆里,白发苍苍的老者捶打桌面,声音悲愤:“这世间还有公道吗,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长满络腮胡的壮汉虎目含泪:“话本里说得好啊,破阵杀敌者其罪当诛,犯上作乱者封侯拜相……这不就是朝廷的现状吗!”
年纪轻轻的少女眼眸明亮,语带希冀:“话本里面,将军带领着老百姓杀死了贪官。我们能等到一个像将军一样的人吗。”
“唉,那只是话本而已。”
“对啊,只有话本和戏曲,才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但是——”旁人的消沉并没有让少女感到失落,“我们以前有姚老将军,现在也有姚南小公子啊。”
络腮胡壮汉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到姚南小公子,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则传言。”
“什么传言?”
络腮胡壮汉压低声音:“听说姚南小公子,是姚家后人。”
“什么!”
“此话当真!?”
络腮胡壮汉就差对天发誓了:“这还能有假,我二大爷的三大姑家的远方表弟的孙女婿就在永宁城县衙当差,这个消息就是他告诉我的!”
“那可太好了!如果姚南小公子真是姚家后人,那他一定会想办法杀了季玉山,为姚老将军他们报仇吧!”
不知是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周围人乍一听这话,都吓得变了脸色,但当恐惧消散之后,随之升起的,是一股名为愤怒的火焰。
凭什么季家人坏事做绝,还享尽荣华富贵。
凭什么姚家人为北地流尽血泪,死后却骂名加身。
凭什么他们辛辛苦苦劳作,勤勤恳恳生活,却连一顿温饱都无法保障。
那些贪官污吏一边吸食着他们的血肉,一边还要嘲笑他们是肮脏的贱民!
难道他们就生来卑贱吗?
“当然不是。”
“姚南小公子说过:百姓,是社稷之根基。一个王朝可以失去它的君王,可以失去它的臣子将军,却必须要拥有它的子民。”
“真正肮脏的,是那些吸食完我们的血肉,还完全瞧不上我们的人!”
一年前就埋下的反抗火种,经过日复一日的滋养,终于在此刻生根发芽——
“如果姚南小公子能像话本里的将军一样,带领我们杀贪官、平兵祸,那该有多好啊……”
当这样的声音在永宁城无数角落响起。
当这样的声音蔓延至常安县,传入齐明煦和蒋定的耳朵。
当这样的声音响彻整个北地的天空。
齐思双手抱拳:“属下幸不辱命。”
南流景取下摆在剑架上的天子剑,横于身前:“将兵部尚书和季玉山的罪证都放出去,替我昭告天下——”
“我以姚家后人的名义,要求朝廷为姚家平反,诛杀兵部尚书,问罪季家满门。”
“永庆帝身为天子,在姚家一事上,负有纵容之过。当下罪己诏,退位让贤,以谢天下。”
齐思问:“若朝廷不允呢?”
南流景拔出天子剑,剑尖直指京都:“若朝廷不允,我便从北地举师五万,兵抵帝都,将剑架在满朝公卿的脖子上,再问一问他们,这一回可允否?”
南流景这番话,伴随着板上钉钉的罪证,传遍北地,传入京都。
北地百姓哗然。
京都的达官显贵们却像是突然集体病重了般,不仅眼瞎看不见那些罪证,还哑巴说不出任何话语,只愣愣盯着皇宫和季府,等着永庆帝和季玉山做出反应。
永庆帝在看到兵部尚书和季玉山的罪证后,整个人激动到几近癫狂。
“勾结狄戎,出卖军情,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来人,将梁光誉给朕叫来,朕要他立刻领兵包围季府,将季玉山抄家灭族。”
“还有贵妃那个毒妇,看在她曾为朕生儿育女的份上,朕就赐她一个体面的死法。”
内侍总管跪在大殿下方,听着永庆帝越发亢奋的言语,头皮都在发麻,不得不出声打断:“陛下,那个叫姚南的人,除了公布这些罪证外,还……还提了一些要求。”
永庆帝不满地看着内侍总管:“什么要求?”
内侍总管硬着头皮开口。
永庆帝勃然大怒:“朕乃天子,他一介罪臣之子也敢要求朕下罪己诏!还要求朕退位让贤!呵,这个所谓的贤不会就是他自己吧!痴心妄想,狼子野心,朕就知道,姚家人都是包藏祸心之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肯消停!”
内侍总管刚想劝永庆帝息怒,就见一个小内侍连滚打爬跑进了殿内:“陛下,季太傅在外请见。”
永庆帝深深喘了几口气平息怒火,冷笑道:“季玉山在这个时候入宫,不会是来向朕跪地求饶的吧。”
小内侍刚要说话,身穿一品官服的季玉山已大步闯入殿内,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哪里有半分跪地求饶、伏低做小的姿态。
“季玉山,你竟敢擅闯大殿!”永庆帝指着季玉山喝道。
季玉山神情冰冷。
在看到那些罪证的时候,他就没想过再和永庆帝这个蠢货维持表面平静。
“陛下当真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季家出手?你我斗得两败俱伤,那姚家小儿正好能坐收渔翁之利。”
永庆帝神情一凝,理智终于稍稍回笼。
是啊,他这十几年来为什么不敢对季家动手。
难道他手里没有季家的罪证吗。
他不敢对季家动手,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季家势力太过强大,他担心贸然对季家出手,反倒会让季家狗急跳墙,与他来个鱼死网破。
看到永庆帝恢复了清醒,季玉山心中不屑一笑:“陛下,季家所要的,无非就是六皇子成为太子,将来继承皇位。你与季家斗了这么久,现在还拿到了我勾结狄戎的罪证,何必急着立刻对季家举起屠刀。”
“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现在对你威胁最大的,不是季家,是那个叫做姚南的姚家小儿!”
“他才是威胁你皇位的最大敌人!”
永庆帝面色剧变。
他能当那么多年的皇帝,也不是个傻子,知道季玉山是想要暂时稳住他。
但不得不说,季玉山的话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季玉山继续道:“兵部和户部都是我的人。行军打仗,断不可缺少粮草兵马武器。陛下可要考虑清楚。”
“我现在不带一兵一卒站在陛下面前,陛下想杀我,易如反掌。但没有我,陛下能挡得住那个姚家小儿吗。”
永庆帝沉默片刻,语气缓和了下来:“你想做什么。”
季玉山轻轻一叹,说自己想要用兵部和户部,换季家一条生路。
永庆帝皱眉:“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勾结狄戎……”
季玉山语气坚决:“等杀了那姚家小儿,我会自绝以谢天下。”
永庆帝不太信季玉山这话,试探道:“朕可以暂时不动你,但朕该如何向全天下人交代。”
季玉山淡淡道:“在臣进入皇宫之前,兵部尚书已畏罪自尽。”
皇宫外停靠着一辆季家的马车。
季玉山大儿子坐在马车里,焦急等待季玉山。
瞧见季玉山平安出来,季玉山大儿子立刻迎上前去:“爹,你没事就好,你……”
季玉山制止了他:“回去说。”
等回到季府,进入守卫森严的书房,季玉山大儿子才急声问:“爹,情况如何。”
季玉山垂下眼:“永庆帝同意了。”
季玉山大儿子面色惨白:“难道我们真要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季玉山重复着这个词,语气冰冷,“事到如今,我们季家还有退路吗。六皇子不登基,等着我们季家的除了满门抄斩,再无其它可能。”
他逼兵部尚书服||毒自尽,又急忙进宫说服永庆帝,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等他除掉那个姚家小儿,永庆帝就会因“意外”驾崩。
到时,他会全力支持六皇子登基,再假死脱身。
翌日,朝会之上,满朝文武先是听说了兵部尚书的死讯,随后又看到季玉山出列:“南边的叛军已经接受了朝廷招安,派去镇压叛军的那支军队可以即刻赶往北地,镇压那个叫姚南的小儿。”
永庆帝道:“朕允了。”
满朝文武暗暗心惊。
季玉山犯的可是通敌叛国的死罪啊。
他们都以为永庆帝要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将季家一网打尽,谁知道永庆帝竟和季玉山暂时握手言和了!?
梁光誉站在武将队列里,心中一叹:果然都被三皇子猜中了。
猜中永庆帝和季玉山反应的,其实不是南流景,而是姚容。
正是因为姚容的猜测,南流景才会做出这一系列布局。
在朝廷调兵遣将的第二日,南流景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当天中午,他换上一身甲胄,站上永宁城城头,对着下方无数老百姓道:“姚家的冤屈,诸位应该都有所耳闻。”
“季家的罪行,诸位应该也都有所了解。”
“我要求朝廷为姚家平反,要求朝廷处置罪臣,朝廷不允,还派来了三万军队平叛,诸位以为,我当如何?”
无数老百姓仰头,逆光看着城墙之上的少年将军,群情激奋。
“姚南小公子说要做什么,我们就跟着你做什么!”
“姚南小公子,你只管吩咐吧!”
南流景垂下眼眸,拔出天子剑。
冰冷锐利的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威严的锋芒。
“公道这个东西,朝廷不给,我就自己去取;通敌叛国之人,朝廷不按律处斩,我便亲自诛杀。”
“朝廷说我是叛军,那我便如他们所愿,即刻起兵进京,诛杀奸臣!”
永宁城周县令当场出列响应。
次日,齐明煦率常安县两万兵马,誓死追随南流景。
无忧、武清等六座城池大开城门,以迎王师。
其余五座城池倒戈以降。
余下三城,据城而守,拒不投降。
这拒不投降的三座城池里,有两座都矗立在通往京都的必经之路上。
其中一座名为甘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再加上甘城县令是季家人,绝对会死守城池。
“他们不主动将路让开,那我们就将路打通。”蒋定活动活动手指,狞笑道,“我研制出来的那些攻城器械,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螳臂当车罢了。”齐明煦抱拳请战,“殿下,让属下来吧。”
南流景微微一笑,抬手之间,意气风发:“那我且在此地,恭候两位兄长凯旋。”

眼下秋收刚结束,甘城粮草充足。
有季家人在背后撑腰, 甘城守军所用的兵甲武器只比禁卫军略差一线。
甘城县令穿着官服, 在城头巡视一圈,询问守军将领:“你觉得甘城能守多久?”
守军将领是甘城县令的亲信,能力不俗,他思索片刻,给出一个谨慎的答案:“大人, 我们有充足的粮草,精良的武器,再借助甘城易守难攻的地形,就算那姚家小儿真有五万大军,不花上一两个月时间,也别想攻下甘城。”
“好。”甘城县令大掌一挥, “朝廷正在调兵增援我们, 最迟半个月,援军就能抵达甘城。”
守军将领高声应是, 还有些遗憾道:“可惜我们甘城的守军数量太少了,不然我们还可以在援军赶来前出城打上一两仗, 挫一挫那姚家小儿的威风。”
甘城县令明白守军将领的心思, 许诺道:“只要你好好守住甘城,守到援军抵达, 你的前程就不用愁了。”
守军将领笑容满面:“是, 是, 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甘城县令又看向周围其他士兵, 高声道:“所有人都听好了!从现在起,顿顿吃肉!只要能守住半个月,所有人多发一个月月俸;守住一个月,多发两个月月俸;守住两个月,多发四个月月俸!”
在这个节骨眼上,甘城县令还是很舍得下血本的。
只要甘城保住了,季家的地位保住了,将来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应有尽有。
要是甘城没保住,他也不用想什么将来了,就算季玉山不杀了他,姚南也绝不会放过他。
果然,在金钱的督促下,守城士兵士气大振。
甘城县令抚着长须,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哼着小曲回到县衙,直接前往昨天新纳的小妾的院子。
刚在小妾的伺候下换好衣物,城门处突然传来接连不断的轰鸣巨响。
巨响震动天地,响彻整座城池!
“怎么回事!城门发生了什么!”
甘城县令一把推开小妾,慌张冲出院中,恰好看到城门方向火光冲天而起。
这是南流景宣布起义后的第一战。
这一战必须要胜得漂亮,赢得精彩,如此方能震慑住各方宵小。
齐明煦很清楚这一战的重要性,所以在请战之后,他没有急着动兵,而是一直在研究甘城的情报。
有暗阁提供的这些情报,甘城对齐明煦是单向透明的。齐明煦不仅探明了甘城的军事布防,还拿到了甘城城门的设计图纸。
蒋定花了几天时间,详细研究过设计图,确定了哪些地方是城门的薄弱处。
最终,齐明煦选定了其中一个薄弱处作为主攻点,再从城门正面进行佯攻迷惑敌人,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利用攻城器械成功砸开了一个口子。
他亲自率领五百精锐从破开的口子闯入甘城,直袭城门,浴血半个时辰,抓住机会打开了紧闭的城门,让城外大军长驱直入。
天色将明时分,齐明煦成功攻占城门。
甘城县令见势不妙,丢下他后院那群娇妻美妾独自逃离,还没出城就被齐明煦的人当场拿下。
齐明煦入主县衙,下令约束士兵,不允许士兵惊扰城中百姓,违令者杀无赦。
当天中午,南流景和姚盛安在随从的护卫下,骑马进入甘城。
姚盛安以前在甘城生活过一段时间,他能明显感觉到,经过战火的洗礼,甘城街头不如平日那般繁华,但也并不萧条。
今早才刚结束大战,这会儿街道两侧居然有不少店铺都在开门做生意,过往行人瞧见他们这队兵马也不惊慌,只是投来好奇的打量。
由小窥大,看得出来,齐明煦的军队进城之后,绝对没有惊扰过当地老百姓,所以老百姓的生活才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既有领兵冲锋之勇,又有治军之严,假以时日,齐明煦必成一代名将。”姚盛安不吝夸奖。
南流景道:“齐大哥现在还不算是名将吗?”
这几年里,齐明煦打过大大小小十几场战役,其中不乏让人眼前一亮的神来之笔。
姚盛安想了想,说:“如果是和如今朝中的武将相比,齐明煦确实算是名将了。但我是将他拿去和我爹比。”
南流景了然:“如果是和外祖父比,齐大哥确实只能算初出茅庐。”
姚盛安笑道:“我从齐明煦身上,嗅到了一种绝代将领的气质。”
“听着有些玄乎。”
“这么说吧,这种气质,我只在齐明煦和我爹身上感受到过。连我大哥、二哥都没有。”
南流景突然生出几分好奇,也带着几分好胜。他指着自己,压低声音道:“小舅舅,你悄悄告诉我,你觉得我有成为名将的潜力吗?”
姚盛安愕然。
姚容忍不住笑出声来。
南流景被姚容笑得脸色一垮。
姚容找补:[我绝对不是笑你的攀比行为。]
南流景更哀怨了:“……母妃,你其实可以不解释的。”
姚容顿时笑得更大声了。
姚盛安回过神来,无奈一笑:“你还从来没打过仗吧?等你上了战场,我再仔细研究研究你的名将潜力有多高。”
南流景扶额,也忍不住笑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齐大哥知道了小舅舅对他的评价,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姚盛安问:“这是为何?”
“齐大哥在听说了小舅舅的事迹后,一直都很敬仰你。”
姚盛安一怔。
“齐大哥还问我,不知舅舅打算何日重返战场。”
姚盛安笑道:“这话不是齐明煦问的,是你问的吧?”
南流景笑而不语。
姚盛安摸着自己的断腿,神色惆怅。
重返战场吗……
他已经是一个废人,如何还能领兵打仗。
像是猜到了姚盛安在想什么般,南流景突然开口:“小舅舅自幼熟读兵书,应该听说过战国时期孙膑的故事。当年孙膑遭人所害受了膑刑,依旧指挥出了桂陵之战和马陵之战,一系列兵法思想对后世影响深远。”
“就算小舅舅以后不打算重新领兵打仗,也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想想,等报了姚家的血仇后,你要去做什么。”
人才难得,就算姚盛安不是他的小舅舅,南流景也不愿看到他沉寂下去。
打天下难吗。
当然难。
但比打天下更难的,是如何坐稳天下。
这天下,还需要更多像姚盛安一样,既有才能又有风骨的臣子。
姚盛安心头猛地一震,陷入沉思。
半晌,姚盛安叹道:“你说得对,我会好好考虑的。”
南流景和齐明煦在县衙汇合之后,立刻开始讨论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朝廷的援军,还有多久到甘城?”南流景看着面前的行军沙盘,出声询问。
齐明煦答:“根据暗阁提供的情报来看,最快明日中午,最迟后日上午。”
“消息封锁得如何?”
“放心,消息没有走漏,援军肯定想不到我们能在一夜之间攻下甘城。”
“好。”南流景拿起一枚红色小旗子,插到一条名为三川的河流旁边,“援军要赶来甘城,三川河是必经之路。能在这里截住他们吗?”
这支援军共有三万余人。
今年六月,他们先是被派去南边平叛。
在南边起义军接受朝廷招安之后,他们又被匆匆调来北边,数月以来疲于奔波,就算装备再精良,战斗力也所剩不多了。
齐明煦道:“给我一万人,我能截住他们,让他们无法渡河。”
南流景当机立断:“那我给你两万人。这支军队一路急行军,身上所携带的粮草肯定不多,你用这两万人围困住他们,等他们粮草耗尽之后,逼他们投降。”
“没问题。只是这样一来,我这边耽误的时间会比较多。”
南流景的目光,从三川河一路看到扶乡县。
这是进入北地的第一座县城。
一旦成功攻下扶乡县,京都就无险可守,他的几万兵马可以长驱直入,兵临帝都。
“无妨,扶乡县这边就交给我来吧。”
齐明煦挑了挑眉,笑道:“你按捺不住了吗?”
南流景活动了下手腕:“我学了那么多年兵法,练了那么多年兵,指挥一场战役还是指挥得来的。”
而且,也未必需要动兵戈才能拿下扶乡县。
“那我们来比一比吧。”齐明煦同样拿起一枚红色小旗子,插到沙盘上,“谁先领兵赶到这里,谁就算胜利。”
当天晚上齐明煦带着两万兵马离开甘城,赶往三川河进行伏击。
南流景多留了一天稍作休整,这才带着剩余人马前去扶乡县。
这一仗对南流景和齐明煦来说,都没有什么悬念。
真正有悬念的地方,反倒是谁快谁慢。
九月二十三日傍晚,齐明煦在三川河围困朝廷援军。
九月二十四日中午,南流景抵达扶乡县。
九月二十六日,朝廷援军粮草告急,齐明煦开口劝降。
援军将领不允,屡次设法突围。
同日傍晚,齐思在暗阁成员的帮助下,携南流景的书信潜入扶乡县县衙,见到了正在屋内用膳的扶乡县县令。
下一刻,齐思将匕首抵在了扶乡县县令腰间:“县令大人,我是姚南小公子派来的特使。此次前来,是代姚南小公子向你问一声好。”
扶乡县县令有条不紊地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用袖子抹了抹嘴,才垂下眼眸盯着腰间的匕首:“这就是姚南小公子的问好方式?”
“还请县令大人不要出声惊动外面的士兵。”齐思看了眼扶乡县县令,见扶乡县县令点头,才慢慢挪开匕首,“方才冒犯了。”
扶乡县县令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你来所为何事。我告诉你,如果是想要劝降我,那免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食的是大烨朝廷的俸禄,守的是大烨朝廷的领土,宁死也绝不会当一个背叛国家、毫无气节之人!”
“县令大人的气节,姚南小公子是有所耳闻的,也是十分钦佩的。”齐思从怀里掏出书信,“不过,大人可以先看看这封书信。等你读完以后,我们再聊其它也不迟。”
扶乡县县令皱了皱眉,伸手接过。
齐思将蜡烛挪得离扶乡县县令更近些,方便他看信。
扶乡县县令看了眼齐思,心中对齐思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齐思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扶乡县县令收敛心神,低头看信。
看完开头几行,他的脸色顿时大变:“北地人尽皆知的姚南小公子,就是传说中那位在冷宫里长大的三皇子?”
听到他的问话,齐思点头道:“不错。”
扶乡县县令清楚,对方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骗他。他拧着眉,一目十行将信看完。
齐思道:“这些年来,殿下在北地的所作所为,大人应该都有所耳闻。”
“敢问县令大人,你觉得,忠诚于昏君,为昏君和奸臣死守城池,是全了你的文臣气节,还是失了你的文臣气节呢?”
扶乡县县令沉默不语。
“效忠于殿下,你食的依旧是大烨朝廷的俸禄,守的依旧是大烨朝廷的领土。”
“但如果你依旧决定顽强抵抗,县令大人觉得,扶乡县百姓会如何评价你?”
“青史又会如何评判你!”
扶乡县县令长叹一声,终于道:“我这就命人开城门迎殿下。”
九月二十七日,南流景正式接手扶乡县,花了两天时间梳理清楚扶乡县的事情后,继续挥兵南下。
九月二十九日,朝廷援军的粮草彻底耗尽。
援军将领决定效仿西楚霸王来个破釜沉舟,他的副将直接带头兵变,一刀砍下援军将领的头颅,带着头颅去向齐明煦投诚。
十月三日,齐明煦匆匆赶到集合地点,见到了早已在此地驻扎休整的南流景。
“看来是我输了。”齐明煦道。
南流景笑了笑:“我们可以再比一轮。”
“比什么?”
“看看这一次,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剑更快。”南流景的目光穿透辽阔旷野,穿透苍茫黑夜,语气里带着无尽杀伐之意,“我们就比,谁能先砍下季玉山的头颅。”
季玉山最近病了。
在听说甘城一夜易主的消息后,他气急攻心,一头栽倒在地上,再醒过来时,身体就不大舒坦了。
大夫建议季玉山卧床静养,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季玉山根本没办法安心养病。
这天,季玉山醒过来时,屋外已是天光大亮。
他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却不小心扯到自己的气管,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
守在外间的大儿子听到动静,连忙绕过屏风,跑到床边扶住季玉山,给季玉山拍背顺气。
季玉山吃力道:“今天是几月几日?”
“今天是十月初四。”
“北地情况如何了?”季玉山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大儿子回话,怒道,“我问你,北地情况如何了!”
“爹,您的身体……”
“说!”
大儿子犹豫了下,还是如实道:“现在只知道朝廷派去的三万援军被围困在三川河……其余消息,暂时不得而知。”
季玉山险些又喷出一口血来。
他死死将那股吐血的欲望压了回去,原本就泛着潮红的脸愈发透着不详的死气。
“爹!”
季玉山闭上眼睛,无力道:“三万援军拦不住那伙叛军,若我所料不差,此刻他们应该已经成功拿下扶乡县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大儿子有些慌了手脚。
扫了眼没有主意的大儿子,季玉山心中失望。
如果他的几个儿子能靠得住,他何至于强撑病体谋划算计。
“暗阁查到姚南的具体情况了吗,他过去十八年到底生活在什么地方。这样一个人,绝不可能凭空冒出来。”
大儿子怒道:“我去暗阁问了,但梁光誉直接将我打发走了,还说暗阁只需要向陛下汇报他们调查到的东西,无需向季家汇报。”
有齐思和梁光誉帮忙遮掩,直到此刻,季玉山和永庆帝都还不清楚他们的真正对手是谁。
季玉山皱起眉来,却也懒得再在这件事情上耗费精力:“你让人去库房取一根百年人参,熬好之后送来给我,我要进宫面圣。”
永庆帝这段时间的日子也不好过。
一方面,姚南所率领的叛军在不断逼近京都。
另一方面,因为他暂时压下了季玉山通敌叛国的事情,导致不少人都心生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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