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妈—— by大白牙牙牙
大白牙牙牙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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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看了眼伤口。
伤口两边的肉已经变成了乌紫色,显然是中了毒。
“出来吧。”刺客沙哑着嗓子道。
轻盈的脚步声在胡同口响起。
南流景逆着光,缓缓走入胡同,在距离刺客三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这是一个能防止被人暴起偷袭的距离。
“是你救了我。”刺客肯定道。
在姚容的教导下,南流景可没有那种做好人不留名的习惯:“是我。”
“为什么救我?”
“能救下,就出手救了。”
这个理由还真是……莫名地有说服力。
刺客扯了扯唇角。
南流景提醒:“要是再不处理伤口,你的肩膀可能就要废掉了。”
刺客皱眉不语。
南流景继续分析道:“京城各处医馆,应该都被盯上了。你要是去看大夫,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被擒拿。”
刺客问:“你想说什么。”
“我废了这么大力气救你,要是你最后中毒死了或者又落入了季玉山手里,我岂不是白费力气了?跟我来吧。”南流景转身。
刺客犹豫了下,还是踉跄着跟了上去。
这段时间除了上课学习,南流景也没有闲着。他用积分跟姚容兑换了一笔钱,然后将这些黄金交给桂生,让桂生悄悄置办宅子。
南流景带刺客去的就是其中一处。
这座宅子布置颇为雅致,里面一应用具都是齐全的,还有足够的纱布和止血药物。
但止血容易,毒却不是那么容易解的。
在刺客看着伤口头疼时,南流景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推到刺客面前。
“这是解毒丸,服下能解百毒。”
刺客愕然,拔开瓷瓶盖,盯着里面那颗黑漆漆的小丸子:“真的?”
南流景点头:“真的。”
这是他完成任务后获得的奖励。
因为囤积了三颗,所以也舍得拿出一颗来给刺客用。
刺客不是不信,他就是太惊讶了。
能解百毒的解毒丸,肯定很贵重吧……
就算少年的身份不普通,也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拿出一颗。
“这个解毒丸应该千金难求吧,你确定要用在我身上?”
南流景不由高看对方一眼。
虽然是行刺杀手段的刺客,但人品很难得。
在这个节骨眼上,担心的不是解毒丸药效如何,而是他会不会吃亏。
“我愿意拿出来,就已经足够说明我的态度了。”
“那我就不磨叽了。”刺客抬手扯下蒙面黑布,露出一张黝黑却俊朗的年轻面庞,仰头服下解毒丸,“我叫齐明煦,金陵人士。这位小兄弟,我欠你两条命。”
南流景下意识要说出“姚南”这个化名,但话到嘴边,他突然心念一动,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升起了一股报上真实名字的冲动。
除了桂生和老师之外,还是第一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南流景,京都本地人。齐兄,幸会。”
“姓南?”齐明煦扫了眼他的衣着,“你是宗室子弟?”
“算是吧。”
齐明煦就当他是默认了。
南流景转移了话题:“你伤势还没好,如今天色不早了,你先好好睡上一觉,养精蓄锐。半夜估计会吵得你睡不着觉。”
齐明煦下意识点头,等他按照南流景的话躺在床上,他才在心底暗暗道:这个少年看着年岁不大,却真是气派,一言一行都颇具章法,让人不自觉顺着他的话去做事。
【等等……】
无尽空间里,系统呆滞了很久,叫道:【齐明煦 ……哪个齐,哪个明,哪个煦?是同名同姓吧,一定是同名同姓吧!】
姚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齐明煦:[应该不是,他的箭法当世少有,年纪也对得上。]
系统还是一副怀疑统生的模样,看得姚容生怕它 CPU 过载:【真的吗……他真的就是传闻中那个起义军首领吗?】
姚容接收到的剧情主要是围绕南流景展开,所以她也不知道齐明煦曾经刺杀过季玉山:[你查一下那本史书,上面应该有对齐明煦的记载。]
虽然那本史书已经化为了灰烬,但系统的数据库应该还能查到原文。系统快速提取关键词:【找到了!】
【原历史线里,齐明煦也曾刺杀过季玉山,刺杀失败后,他被关进监狱里受尽严刑拷打,险些就要惨死在里面。】
【后来机缘巧合逃了出来,他一点点壮大实力,最终拉起了一支十几万人的军队,成为大烨末期规模最大的起义军……】
而现在,齐明煦刺杀失败后没有被抓住,反倒是被南流景救下了,还言称自己欠南流景两条命?
姚容摸了摸下巴:[这起义军首领的就业范围还是挺广泛的]
系统吐槽:【这剧情发展,我已经看不懂了……】
姚容没有再回应系统。
她决定好好观察一下齐明煦。
——观察一下这个未来会兵临京都,改朝换代的青年。
失血过多的身体实在撑不住困意,服下解毒丸没多久,齐明煦就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直到屋外传来散乱的脚步以及扰民的拍门声,他才猛地惊醒。
“开门开门。”
“皇城司办案,奉命搜查逆贼。”
声音划破黑夜,传入齐明煦的耳朵。
他翻身站起,悄悄靠近房门,做好了一旦官兵闯进来就随时突围的准备。
但不知道屋外发生了什么,皇城司的人竟然开始连连赔不是,然后就全部撤走了。
再之后,有敲门声响起。
齐明煦没有放松警惕:“是南流景小兄弟吗?”
“是我。”
齐明煦连忙去点蜡烛、开门。
南流景唇角含笑:“皇城司的人不会再来了,接下来齐兄可以安心休息。”
齐明煦越发觉得南流景身份不简单:“南流景小兄弟,请问明日能否出城?”
“你要出城?”南流景看了看齐明煦的伤势,“城门口肯定有重兵把守,检查出入的人。你的伤势很难隐藏,这种情况下,想顺利混出城只怕不易。”
瞥见齐明煦脸上的急色,南流景体贴道:“是有什么急事一定要出城吗?”
齐明煦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角:“不瞒小兄弟,我此次刺杀并非独自行动。我与几个同伴约好了,等刺杀结束就尽快出城去和他们汇合。现在他们联系不上我肯定很焦急。”
“你和他们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吗?”
南流景提出了一个齐明煦无法拒绝的提议。
“你可以写一封信告知你的情况,我派人帮你将信送给他们。你且安心在这里养几天伤,等京城的风声没那么紧了再出城也不迟。”
齐明煦想了想,也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又要再次麻烦南流景小兄弟了。”
因为左肩有伤,齐明煦也没写什么太复杂的内容,就提笔写了个“安”字,然后将腰间一块玉佩扯了下来,连信纸一同递给南流景。
“京郊城隍庙前有一颗大榕树,大榕树的树干有一处被掏空了,南流景小兄弟只要将这两样东西放进里面就好。”
南流景接过:“齐兄继续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就派人去送东西。”
无尽空间里,系统看着南流景那副热心肠的模样,急声问姚容:【你要不要提醒一下南流景,让他多小心齐明煦啊。】
姚容问:[从他和齐明煦接触开始,你觉得他有哪里表现得不好的地方吗?]
系统被问得愣住了:【没有。】
[是啊,没有。]姚容望着水镜,眼里闪过欣慰温柔之色,[我教给他的东西,他都掌握得非常好。]
[你觉得他为何要从季玉山手中救下齐明煦,还这么热心肠地给齐明煦送解毒药、帮齐明煦送信?]
【你是说,他是故意的?】
[齐明煦那两箭射得实在是太精彩了,年纪轻轻箭术便已独步天下。而且,齐明煦敢当街刺杀季玉山,就说明齐明煦和季玉山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姚容笑道:[他一眼就看出了齐明煦的不凡,接下来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给齐明煦施恩。]
系统目瞪口呆。
如果它有下巴的话,它现在一定能惊掉下巴。
【宿主,是我理解错你的意思了吗?你是不是想说,南流景存着收服齐明煦为他所用的想法?】
[是啊。]
不需要她刻意发布什么命令,现在,在遇到可用之人时,南流景已经会自觉去释放好意,想办法让对方成为他的助力。
所以,没必要再多此一举去提醒了。
系统磕磕巴巴道:【可他是起义军首领……这真的能行吗……】
[为什么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我想,流景有这份胆魄。]
[中上资质的人才容易找,像齐明煦这样资质的人却难寻。如果齐明煦不能为流景所用,岂不是可惜了?流景身边正缺人手。]
更何况,这会儿的齐明煦还很稚嫩,远不是那个被战火淬炼过的起义军首领。
而她的孩子,也不再是那个无人教导的少年天子了。
想到过去那段历史,姚容垂下眼眸,轻笑了一声。
[上辈子,流景送给齐明煦一道禅位圣旨,让齐明煦能够以最小代价改朝换代。这辈子,轮到齐明煦俯首称臣,为流景开疆扩土,这很公平吧?]
系统能说什么。
系统只能干巴巴表示:【风水轮流转,确实非常公平。】

姚容猜得不错, 南流景心里是有一些想法的。
他手底下的人很少,除了桂生外,能调配的就只有梁光誉派来保护他的一队侍卫。
没有人手, 他不管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所以南流景生出了招揽人才和培养亲信的想法。
齐明煦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彼时坐在酒楼之上, 南流景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齐明煦的箭术。
南流景的箭术已经算是很出色了,五十米内轻松正中靶心。
这个成绩在禁卫军里也没有几个人能达到。
但齐明煦的箭术,绝对是一百米内难逢敌手。
南流景第二眼注意到的,是齐明煦的刺杀计划。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季玉山死的人太多了, 但敢出手刺杀季玉山还险些成功的屈指可数。
齐明煦对射箭地点的选择、出手时机的把控以及撤退路线的安排都非常好。
在行刺之前,齐明煦绝对做过精密的布置,并非鲁莽之人。
——有勇有谋,这就是南流景想要的人才。
所以南流景出手帮助齐明煦脱身,将一颗能解百毒的解毒丸送给齐明煦,还利用自己的身份赶走皇城司的人。
这是他从老师身上学到的一个待人方法:当你想要取信某个人、获得某个人的情谊时, 可以在前期进行必要的情感投资。
翌日上午, 齐明煦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灰褐色的床帐, 脑子还有些发懵。
直到左肩传来剧痛,齐明煦才回想起自己的处境。
他捂着胸口坐直, 伸手拉开房门。
冬日碎雪连同暖阳一并涌入屋里, 齐明煦被风吹得微微眯起眼眸。他定睛一看,瞧见南流景正站在廊下和侍卫说话。
南流景也注意到了齐明煦:“齐兄, 你醒得正好, 我刚想派人去叫醒你。”
齐明煦问:“怎么了?”
南流景示意侍卫说话, 侍卫抱拳道:“齐公子,城隍庙那边出事了。”
齐明煦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今天一大清早, 侍卫按照南流景的吩咐出城送信,赶到城隍庙附近时,他发现皇城司的人已经将城隍庙团团围住。
他在外围打探了一番,却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办法,只能先回来给南流景和齐明煦回禀。
听完侍卫的话,齐明煦的脸色才稍微好一些:“我和几个兄弟约好了,刺杀完之后前往城隍庙汇合。如果在约定时间内我还没有出现,他们就会先从城隍庙退走。”
南流景点头:“皇城司的人应该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但没有捉拿住人。”
“皇城司的人能顺藤摸瓜找到城隍庙,未必不能继续顺藤摸瓜找到我的几个兄弟。”齐明煦急得原地转了两圈,不小心扯到肩上的箭伤,疼得唇色惨白。
南流景比齐明煦还关心他的箭伤。
这位可是神射手啊,要是左肩伤势没有恢复好,那岂不是损失大了!?
“齐兄别急,你的几个兄弟还没落入季玉山手里,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我得去救他们。”齐明煦咬牙,“他们与季玉山无冤无仇,都是为了我才牵连进这件事情的,如果他们因为我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南流景这下更欣赏齐明煦了。
有勇有谋,还重情重义。
而且听齐明煦话中的意思,他的几个兄弟也参与到了刺杀计划里……
能用“几”来形容,至少也得是三个人吧。
南流景摆出一副义不容辞的姿态:“齐兄,我们昨晚已经分析过了,你这段时间都不能出城。”
“你的几个兄弟都是义士,所作所为让我心生钦佩。如果齐兄你相信我的话,就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一定会帮你把几个兄弟都救出来的。”
季玉山是在抓刺客吗?
不,季玉山分明是在和他抢人才啊!
这几个人才都撞到他面前了,他要是不出手把人救下来,再招揽到自己麾下,岂不是都要对不起老天爷的这番厚赐了!
无尽空间里,系统呆呆盯着南流景:【我以为他只是想要招揽起义军首领,现在才发现是我天真了。】
姚容问系统:[齐明煦这几个兄弟是何方神圣?]
系统小声介绍起来。
原历史线里,齐明煦揭竿而起时,他的三个结拜兄弟就跟在他身边了。
齐明煦是四兄弟里的老大。
老二李观棋长相文质彬彬。
家中长辈是做账房生意的,许是耳濡目染,他在算学这方面很有研究。
后来一直掌管军中粮草调配,为新朝制定税法,改革赋税。
老三蒋定身材魁梧高大,看似鲁莽冲动,却是个手巧的,十分擅长木工。
后来研发了许多攻城器械,还改良了不少农具,推动了农业的发展。
老四是个乞丐,无父无母流落街头。
四人结拜之后,老四跟着齐明煦姓齐,还给自己取了齐思这个名字。
齐思脑子灵活,在起义军里担任着军师的角色,只可惜身体不好,没撑到齐明煦登基就病逝了。
系统感叹:【南流景这是要把齐明煦的班底一网打尽啊。】
[什么齐明煦的班底?]
姚容纠正道:[这三个人,连同齐明煦一起,很快就是流景的班底了。]
系统沉默一秒,果断改口:【宿主说得对,只要锄头挥得好,从此以后齐明煦的大雍开国天团,就是我们大烨的忠臣良将了!】
反正都是加入公司成为原始股东开始创业,在哪不能干?
难道他们大烨给的就会比大雍少吗!
当然,创业前期的环境总是比较艰苦的,加钱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会儿,大烨未来的忠臣良将们,正待在距离城隍庙不远的感孝寺里。
蒋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已经过去一天了,还是没有大哥的消息。现在那些官兵包围了城隍庙,你们说大哥会不会已经落入他们手里了?”
瞧见李观棋一个劲低头喝水,蒋定没好气道:“二哥,你别喝了,你赶紧想想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蒋定又对着齐思嚷嚷道:“四弟,刺杀计划还有撤退路线都是你制定的,你到底靠不靠谱啊。”
其他两人不像蒋定那样情绪外露,但也在暗暗担心齐明煦。
听到蒋定的话,齐思顿时忍不住了:“我从进京后就没有休息过一天,一直在熟悉京都大街小巷,还扮成倒夜香的、送柴的、送木炭的混入季府和官衙,这才成功掌握了季玉山的行动路线。你说谁不靠谱呢!”
“我看肯定是你给大哥准备的弓箭有问题,准头不够,这才没能一箭射死季玉山!”
李观棋头疼:“这种时候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点。”
“三弟,你放心吧,看那些官兵的表现,大哥肯定还没被他们抓到。”
“感孝寺距离城隍庙太近了,我们必须马上撤离,找到另一处安全的地方,再想办法混入京都打听大哥的消息。”
三人迅速商量好了对策。
他们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齐思刚拿起自己的行囊,就听到门外传来三长一短四长的敲门声。
“是大哥回来了!”
齐思露出惊喜之色。
但大门打开,门外站着的并非齐明煦,而是一个披着火红狐氅、戴着黑色绒毛帽子的清俊少年。
齐思脸上喜色一凝,右手悄悄背在身后,朝李观棋和蒋定比了个手势,同时左手摸向腰间匕首。
南流景察觉到了齐思的小动作,立马出示玉佩和信件:“是齐兄让我过来接你们的,这是他写给你们的信。”
齐思垂眸一看,心中警惕去了一大半:“是大哥的玉佩。”
李观棋快步上前,接过南流景手里的信:“字迹也没问题。”
这封信是齐明煦重新写的。
在信里,齐明煦简单交代了自己的情况,还让李观棋他们赶紧跟着南流景撤离感孝寺。
飞快读完这封信,李观棋抬头去看南流景。
南流景道:“我知道几位有很多问题要问,不如先随我离开这里再说?”
“好,我们走。”李观棋也不磨叽。
南流景早就安排好了,李观棋三人一上马车,就按照南流景的吩咐,换上了侍卫的衣服。
做好伪装后,一行人启程离开感孝寺,中途恰好与一队皇城司的人擦肩而过。
等到皇城司的人彻底没影了,李观棋三人都忍不住长舒口气。
齐思问南流景:“这位小兄弟,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南流景干脆道:“几位随我回我落脚的别院吧。”
才刚下马车,桂生就一脸急色地迎了上来。
有外人在,桂生改口道:“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南流景道:“我不是派人回来打过招呼了吗?”
桂生道:“就是派人回来打过招呼了,才更让人担心。”
李观棋三人紧随其后下了马车。
南流景道:“先不说这些了。桂生,这三位是我新认识的友人,东侧不是有四间连在一起的空房吗,你命人收拾出来给他们住。”
李观棋连忙劝阻道:“南小兄弟,给我们安排一间房子就够了。四间也太铺张浪费了。”
“是啊是啊。”就连蒋定也没想到,这位南小公子如此豪爽,“我们三个人挤在一起,还暖和呢。”
不等南流景说什么,桂生已经在一旁笑道:“这哪儿成?要是这院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也就罢了,既是有多余的屋子,怎能让几位客人挤一间房?”
“前几天我们府里已经采购了足够的木炭,到时炭盆往屋里一放,肯定不会冷到哪里去的。”
说到这儿,桂生连忙请李观棋他们进去喝热茶、烤火暖身,脸上笑容灿烂。
李观棋他们坐下后,桂生又让人送来糕点吃食:“几位公子一路奔波,肯定都饿了吧,先吃着垫垫肚子,我去让厨房再多做几道菜。”
等他们吃过晚饭,房子也收拾好了。
桂生领着他们过去。
虽说屋子是匆忙收拾出来的,但一应家具物件都很齐全。墙边已经架起了炭盆,熏得屋子暖洋洋的。
别说李观棋他们不好意思挑三拣四,就算真的挑剔,李观棋他们也找不出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桂生问:“厨房已经备好了热水,几位公子要不要先沐浴一番?”
“要的要的。”齐思仗着年龄小、皮相嫩,凑到桂生身边,状似无意般打听道,“这位管事,平时别院里来了客人,也是这么招待的吗?”
桂生笑眯眯道:“我们家少爷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做客。他从小独自一人长大,身边没有同龄朋友,现在几位能过来,我这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就盼着几位公子能住久一点。”
李观棋三人各自回屋,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这才重新聚在一起。
李观棋感慨道:“你们怎么看?”
蒋定嘿嘿一笑:“我觉得挺好。”
齐思朝蒋定翻了个白眼,不过下一刻,他也道:“我也觉得挺好。我仔细观察过,别院里的下人对我们都很恭敬,那位叫桂生的管事,对我们的热情也是真心实意的。”
他是乞丐出生,从小就受尽冷眼,所以对这方面十分敏感。
大哥对他非常好,但他以前去大哥家做客,大哥家中下人装得再热情,眼里都带了点儿看不起,行动上也有些轻慢敷衍。从那之后,无论齐明煦怎么邀请,齐思都没有再去过齐明煦家做客。
“这位南小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帮大哥和我们?”蒋定摸了摸下巴,奇怪道。
李观棋和齐思对视一眼。
那个叫桂生的管事声音尖细,生理特征很明显。
如果他们没猜错的话,南小公子应该是宗室中人。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王府的了。
但这个猜测,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告诉蒋定听。
李观棋提醒道:“大哥让我们在这里等他,我们就安心待着,别给大哥和南小公子惹事。”
蒋定撇撇嘴,他人是鲁莽了些,但又不是不知道好歹:“二哥你放心吧。”
接下来几天,南流景都没有再出现,只有桂生偶尔会过来一趟,问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系统一直在暗搓搓观察南流景,发现他这几天除了忙着清扫痕迹、不让皇城司的人追查过来,余下时间都在读书习武。
系统看不懂了:【南流景明明有空,为什么不去找李观棋他们聊天刷存在感呢。】
姚容笑了笑,抬眼望着正在摆弄棋子的南流景。
他依旧穿着那件火红狐氅,柔软的绒毛垂落在少年颊侧,柔和了少年逐渐长开的凌厉五官,又为他的脸庞添了一份暖色。
[他做得够多了,很多事情过犹不及。]

施恩就像做菜。
需要救命之恩这样的大火让食物快点熟, 也需要安排起居、提供良好生活环境这样的小火去让食物慢慢入味。
齐明煦、李观棋、蒋定和齐思几人进京之后,就一直借住在感孝寺里。
感孝寺是先帝当年为了给太后祈福而建,经常会提供免费屋舍给手头拮据的人借住, 让他们有个落脚的地方。
但这种屋舍能遮风挡雨就已经很不错了, 居住环境别想多舒适。
而且寺庙吃的都是素斋,李观棋他们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饭量本来就大,顿顿都吃没油水的素斋自然受不了。
与先前的条件相比,南流景能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
毕竟桂生是将李观棋他们当做客人来招待的。
在这里待得那么舒坦, 谁想离开呢。
蒋定吃饱饭,瘫坐在软塌上,就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如果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就好了。”
齐思和蒋定斗嘴习惯了,下意识想要吐槽一句,但想到南小公子知道他身体不好,特意让大夫过来给他把脉开方, 还送给他一种可以强身健体的药包, 让他以后每天用药包煮水沐浴……
想到桂生管事怕他的药太苦,每次送药过来时都会顺便送些糖果和蜜饯……
他现在的生活, 比没进京的时候还要滋润。
齐思将反驳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嘟囔道:“反正大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蒋定坐了起来, 嚷道:“你别瞧不起人。大哥要是不想待在这里, 我肯定也会一起走的。”
李观棋哭笑不得,说他们杞人忧天:“大哥在信里说他欠南小公子两条命, 以大哥的性子, 肯定要想办法报恩的。而且季玉山没死, 我们来京城的目的还没完成,自然不能灰溜溜离开京城。”
齐思唇角不自觉弯了起来:“也对啊。”
“这些事情, 等我们和大哥汇合了再聊也不迟。”李观棋起身望向窗外,“算着时辰,大哥和南小公子应该快到了吧。”
这已经是季玉山遇刺事件的第十一天。
就算季玉山的权势再大,也不可能让京都戒严太久,所以城门的守卫一松懈下来,南流景就进京去接齐明煦了。
说曹操曹操到,李观棋话音一落,就见窗外长廊缓缓走来两人。
少年一身玄衣,外披绛红色大氅,红梅白雪落于发间,宛若神仙中人。
青年披着一件灰色兔毛制成的大氅,动作矫健,眉目硬朗,再不见那种失血过多的苍白虚弱,反而透出英姿勃发。
似是注意到了李观棋的目光,青年抬起头,眸光锐利。但当他看清李观棋的容貌时,那抹锐利如冰雪消融,尽数变作爽朗的笑意。
“二弟、三弟、四弟,好久不见了。”
李观棋最先喊道:“大哥!”
齐思挤到窗边,激动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我们一直都很担心你的安危。”
蒋定直接冲出门去:“大哥,我这些天担心你担心得都吃不下饭。”
齐思在后面呸了一声:“就属你吃得最多。”
蒋定反驳道:“四弟啊,这你就不懂了吧。南小公子这里的饭菜,比酒楼厨师做的都要好吃,没有全部吃完就能证明我的胃口不太行了。”
齐思无语:“……我平生从未见过比你还厚颜无耻之人。”
齐明煦哈哈一笑。
看得出来,他这三个兄弟在南小兄弟家过得非常滋润。
“三弟啊,我瞧着你是比之前壮了一些。”
蒋定冲到齐明煦面前,看了看齐明煦的左肩:“大哥,你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齐明煦道:“伤口已经结痂了。这些天里,南小兄弟留下来照顾我的人,一直在给我换药上药,还顿顿给我炖鸡汤,大夫说我养得好,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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