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妈—— by大白牙牙牙
大白牙牙牙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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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槐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坏了江湖规矩啊。
沈青槐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他不在乎。
活到他这个岁数和地位,江湖里有一小半的规矩都是他定下来的。
他定的那些规矩,是为了约束其他人的,可不是为了约束他自己的。
“我在江湖闯出名声的时候,你这晚辈都还没出生呢。客随主便?真是可笑!”
姚容道:“所以沈祖师是要仗着自己一大把年纪,就不付那二两银子的入场费用吗?”
不等沈青槐说话,姚容又看向慕建业:“那慕掌门你呢,你的倚仗又是什么?难不成逃出旭阳派之后,你已经落魄到了连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程度了?”
慕建业轻轻一笑:“别说二两银子,就是两百两,甚至两千两,我也能拿得出来。”
“那看来不是没钱,只是两位单纯不想守我的规矩而已。”
姚容缓缓起身,腰间长剑也随之出鞘。
“门票呢,我是一定要收的。”
“只不过从现在开始,门票不再是银子,而是两位的项上人头。”
话音一落,场间气氛陡然凝滞。

在场众人都没想到姚容会这么直接, 论剑大会一开始就把重头戏端了上来。
惊讶过后,众人直接炸开了,场间气氛也被这神来一笔推至高潮。
“不玩藏着掖着那一套, 姚阁主颇有大家风范。”
“这二两银子花得太值了。”
“哈哈哈哈说到二两银子,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姚阁主说要拿慕掌门和沈祖师的项上人头来抵门票,那岂不是说,慕掌门和沈祖师的性命,就只值这二两银子?”
前排的坐席都被坐满了,慕建业和沈青槐别说是坐席了, 他们连一张座椅都没有,就跟那些花了二两银子进来的武林人士是同种待遇。
说话的人一点儿也没压着自己的音量,前排的慕建业和沈青槐自然都听到了这番话。
慕建业和沈青槐的脸色越发难看,视线在人群中梭巡,想要揪出那个诋毁他们的人。
但那人敢说这话,就有把握自己不会被发现。
慕建业和沈青槐找了半天都一无所获, 最后将所有的怨恨都加在了姚容身上。
“两位在找什么呢?你们的对手是我, 不是我的客人。”
姚容平举长剑,剑尖对着慕建业和沈青槐来回移动。
“你们想好了吗, 谁要先上前受死?还是说,你们已经握手言和, 打算一起上?”
虽知道姚容是在用激将法, 向来自负的沈青槐还是暴跳如雷:“我亲自杀你,已经够抬举你这个小辈了。”
姚容淡淡道:“沈祖师一口一个小辈, 你是不是只有年纪大这个优点能拿出来说了?”
阿溪坐在高台上, 垂眸打量沈青槐, 从一个医者的角度建议道:“沈祖师,你面部潮红, 近日是否觉得口干舌燥,情绪暴躁,手脚心发热,还偶尔会有夜间盗汗、气血运行枯燥的情况?像你这个年纪的老人家,还是应该保证休息,不宜来回奔波和反复动怒。”
众人顺着阿溪的话看向沈青槐,但怎么看,都没看出来沈青槐有不对劲的地方。
沈祖师他老人家的面色不是挺红润的吗?
但一些比较通医理的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对沈青槐这个年纪的人来说,面色太红润,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常月道:“在江湖里,门派兴衰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沈祖师活了这么久,怎么还看不破其中的道理呢。”
陈南的话最戳痛点:“要我说,沈祖师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归隐山林吧,也免得今日落得个晚节不保的下场。”
温乌摇头:“沈祖师已经晚节不保了。”
陈南叹气,似乎真在为沈青槐遗憾:“如果沈祖师死在几十年前,死在旭阳派最光辉的时候,那才叫死得其所。现在死,真是死错了时间。”
沈青槐被他们气得不轻,喉间泛起一阵腥甜。
他强行咽下那口血,只是愈发红光满面。
阿溪第一个发现沈青槐的异样,再次发出真诚的建议:“沈祖师,下回想吐血了,还是直接吐出来为好。”
可她越是真诚,沈青槐越是觉得心底呕血。
这一回,就连不通医理的人都能看出来沈青槐的状态不太对了。
不少人心底都泛起了嘀咕,沈祖师这情况怎么看着这么像……回光返照?
一定是他们的错觉吧!
跟在沈青槐身边的弟子小声道:“祖师,你在江湖中的地位何其高,不如先在一旁静待片刻再出手?”
沈青槐瞪了弟子一眼,这话说得好听,意思不就是要他暂时避到一旁休息片刻吗。
绝仙阁如此咄咄逼人,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理由退了,都等同于怯了。
他可丢不起这张老脸。
姚容微微一笑,出声点破:“看来沈祖师的弟子很担心沈祖师的身体啊。这一路他一直在陪你沈祖师,应该是最清楚沈祖师身体情况的人了吧。”
沈青槐脸色愈发铁青,弟子自觉失言,低头不敢再吭声。
沈青槐宽袖一甩,手持重剑,喝道:“武林中人还是要以武功来说话,废话少说,直接上吧。”
慕建业乐得如此,主动后退一步。
姚容从高台落入擂台。
沈青槐脚下一动,率先持剑逼近。
他会如此自负狂妄,不是没有道理的,积累近百年的内力磅礴如海,厚重而绵长,悉数加持在重剑之上。两剑交锋之际,姚容只觉得她面对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个湖,一座山。
再加上几十年如一日沉浸剑道,沈青槐对剑道的了解,绝对能代表这个世界的巅峰水平。
“好强,姚阁主危险了。”
才一交锋,就有不少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其中不乏江湖数得上号的高手,可见沈青槐攻势之猛烈。
阿溪相信她娘,但在听到这些窃窃私语时,也是忍不住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紧张地盯着擂台。
陈南宽慰道:“别担心,阁主没有乱。”
知道自己的话很难让阿溪宽心,陈南将话题抛给了温乌:“温大侠,你怎么看?”
温乌一错不错盯着擂台,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勉强挪出三分心神:“阁主看似落于下风,但她的防守非常严密,一举一动都富有章法,沈青槐暂时还没有攻破她的防御。”
沈青槐别说攻破姚容的防御了,几十招后,沈青槐愕然地发现,他完全落入了姚容的节奏了。
看似是他在步步紧逼,但实际上,姚容要快,他就必须跟着快,姚容要慢,他也必须跟着慢,否则他的攻势就会出现致命的破绽。
沈青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手中的剑也不如方才那般一往无前、锐意逼人。
作为对手,姚容最先察觉到这种变化。
趁着沈青槐向右挪动之时,姚容向左挪了一步。
两人是面对面的姿态,沈青槐向右挪、姚容向左挪,就意味着姚容没有避开沈青槐的剑,而是与沈青槐站在了同一边。
偏偏这一步,是沈青槐没有预料到的。
他的剑向着斜左方向横刺而去,在预感到不对时,他急忙变向,将剑送往姚容。
可是已经迟了。
临时变向的剑,威力肯定大不如前。姚容拼着受了这道剑伤,也要往前迈一步,拉近沈青槐的距离,凌空一划,冰寒剑气卷起漫天狂风,向着沈青槐斩去。
这一剑太近,近到沈青槐根本不可能避开,只能如姚容一般,生生用身体吃下这一道攻击。
但姚容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受伤的,受伤时也是特意避开了致命处,沈青槐受的这一剑,却正中胸口!
沈青槐脸色大变,疼得五官都扭曲起来,却不敢耽误,手掌一震,用快到极致的劲气轰向姚容,在姚容闪避之时,拉开两人的距离,与姚容站在擂台两侧对峙。
台下众人骇然。
以台下大多数人的眼力,是看不出来节奏变化这种太精妙的东西。
在他们看来,这场对决分明是沈祖师占据了上风,怎么沈祖师突然之间就吃了如此大的亏呢?
就连温乌,都需要花一些时间,才能品出那场交锋里蕴藏的玄机。
但这场对决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们细品,下一秒,姚容身形一闪,向前逼近。
这一回,疯狂抢攻的人变成了她,防守的人变成了沈青槐。
剑身相抵,姚容问:“你还能像最开始那样爆发吗?”
沈青槐脸色一白,也不知道是被姚容戳中了心事,还是因为胸口的剑伤。
沈青槐一直在拿年龄说事,但是,拥有年龄优势的,并非只有沈青槐。
单纯比拼内力,姚容肯定比不过沈青槐,但论对剑道的理解,沈青槐代表这个世界的巅峰水平,姚容却是超出这个世界的水平。
而且,年龄真的是沈青槐的优势吗?
姚容仿佛陈述事实般问道:“你拥有近一百年的内力积累,你还拥有四五十岁那样源源不断的气血吗。”
沈青槐所修炼的功法可以延年益寿,让他的容貌保持在五十余岁,但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种功法能够逆转时间的力量。
这是不能违背的世界法则。
所以,沈青槐确确实实已经一百零七岁了。
姚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有人都能听到她的话语。
众人有些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都被沈青槐曾经闯下的赫赫盛名欺骗了,以至于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属于沈青槐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无论他曾经有多厉害,现在他都只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就连他的全盛时期,都未必是姚容的对手,更何况如今?
趁着沈青槐心神失守之际,姚容一剑斩向沈青槐。
沈青槐匆匆侧身避开,却是迟了。
长剑擦过耳畔,削落他半个左耳。
鲜血凌空飞起,裹挟着未尽的威力,溅在不远处沈青槐亲笔所写的“天下第一”的牌匾上。
牌匾悬挂几十年,外表再光鲜,也掩饰不住内里的腐朽。它承受不住鲜血里蕴含的气劲,裂成两半,从空中坠落。
沈青槐捂着心口,双眼盯着蔚蓝的天空,涣散无神,没有半分焦距:“我不甘……我不甘啊……”
姚容提剑走向沈青槐:“天下第一的牌匾坠落了,天下第一也该陨落了。”
“如果再早四十年……再早四十年……”
姚容讥讽道:“你刚才还在拿年龄说事,这会儿倒是恨天不假年了。不如让你死得明白一点,再早四十年,你的气血确实会足很多,但你的内力没有如今深厚,剑道也没有如今高深。”
什么都拿年龄当借口,未免也太输不起了吧。
沈青槐强压下去的内伤终于反噬,他低下头,连吐出好几口血来,而后直愣愣保持着低头捂心的姿势。
姚容眉梢微挑,上前几步,轻轻一推。
沈青槐没有任何反抗,尸体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台下众人才如梦初醒。
他们惊讶地看着沈青槐的尸体。
沈青槐就这么死了!?
如果说这些看客只是心中惊讶,慕建业就是惊骇了。
他想过沈青槐会落败,但没想过沈青槐会落败得如此轻易。
在他的设想里,沈青槐和姚容应该大战几百回合,然后在精疲力尽之下,沈青槐被姚容所杀,或者沈青槐反杀了姚容。
不管谁杀了谁,肯定都要经历一场血战。
要是情况再好一点,活下来的那个人很可能就只剩下一口气。
到时他再上场,轻轻松松捡了个大便宜,不仅能一举铲除掉自己的两个心腹大患,还能重新接掌旭阳派。
可是!沈青槐怎么就这么死了!姚容真的有被沈青槐消耗到吗!
慕建业十分怀疑。
但不管他有多怀疑人生,姚容的剑都已经举向了他。
“慕建业,轮到你了。”
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慕建业双手颤抖,下意识往后退开一步。
姚容剑尖微微压低,平视慕建业:“你不敢上来?”
慕建业色厉内荏:“姚容,你不要太猖狂了!”
他转头看向四周,试图煽动那些江湖人士:“诸位,姚容的实力如此高强,要是放任她继续屠杀正道人士,江湖早晚会纷乱不休!届时,我们所有人都是罪人!”
众人看着慕建业,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慕建业咽了咽口水,再接再厉:“你们真以为姚容召集你们来这里,是存有什么好心吗?说不定这会儿绝仙阁的人已经埋伏在周围伺机而动。”
还真别说,在听到慕建业这番话后,有几个愣头青左右张望,似乎是想找找看角落里有没有藏着人。
但大多数人都很冷静。
“慕掌门自己贪生怕死,又何必扯这些借口呢?”
“亏我之前还觉得慕掌门是一代豪杰,没想到竟是个贪生怕死、毫无风骨之辈。”
“就是,慕掌门你安心上去比试吧。等你比试完以后,要是绝仙阁真的埋伏我们,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杀了绝仙阁的人给慕掌门和沈祖师陪葬的。”
慕建业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跟在慕建业身后的四长老、七长老也觉得丢人,心里甚至对慕建业生出了几分失望。
他们可以为慕建业叛出旭阳派,但他们还是视自己为旭阳派的人,就算死也不愿意向绝仙阁低头。
他们的掌门却先他们一步低头了。

慕建业根本顾不上别人怎么看他, 他在意的只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他想喊停就能喊停的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连转身逃跑都不能。
唯一的选择就是走上擂台, 直面姚容剑锋之利。
慕建业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一步又一步,缓慢跨过台阶,明摆着就是在拖延时间。
四周传来低低的嘘声。
慕建业只作没听见,磨磨蹭蹭来到了擂台中央。
他刚拔出武器,主持擂台赛的人就立即敲响铜锣。
单论内力, 姚容没有高出慕建业太多,但一来,慕建业的心思太斑杂,二来,慕建业未战就先怯了三分,所以从一开始慕建业就落于下风,
十招后, 慕建业束发的玉冠被击碎,花白头发散落, 贴在耳侧,形状疯魔。
二十招后, 慕建业为躲开姚容的攻击, 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衣襟散落, 沾满血尘。
三十招后, 慕建业的刀被姚容击出豁口, 反震力将他的虎口震裂。
六十招后,慕建业胸口中了一掌。
其中有好几次, 姚容都能直接取了慕建业的生命。
但每一次,她都会让自己的剑尖偏开。
慕建业心底发狠,脚下猛地一蹬,向姚容扑了过去。就在姚容下意识往旁边闪避的时候,慕建业袖口一动,几支乌黑的银针呈“品”字形状向姚容飞了过去,封住了姚容的几个退路。
有人惊叫道:“卑鄙。”
“姚阁主小心。”
“姚阁主以一敌二,让慕掌门以逸待劳,已经是慕掌门占便宜了,没想到慕掌门还能更不要脸!”
“擂台赛用暗器,这未免也太没有武品了些!”
听到底下的呵斥声,慕建业不屑地冷笑了一下,武品?
是,在擂台赛上用暗器确实没品了些,但是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最后活下来的是他就够了。难不成这些武林人士会为了一个死人来跟他算账?
慕建业有些期待地盯着银针,希望它们能够刺中姚容。
不需要刺中要害,银针上的毒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只要稍微擦破姚容的皮就可以了。
但下一刻,姚容手中的剑顺势挽了个剑花。
剑花旋转,恰好击飞几枚银针,剩下一枚银针被姚容轻松避开。
“你就只有这么些手段?”姚容问,同时用力一震,轰向慕建业。
慕建业的心从天堂跌落谷底,甚至忘记了闪避,生生吃下了姚容这道攻击。
他的心态仿佛都随着银针的落空而崩溃了,之后的攻势愈发不成章法。
在死亡边缘徘徊数次,再加上失血过多,慕建业的精神终于崩溃:“姚容,你要如何才肯留我一条性命?”
姚容一脚踩在慕建业心口上,剑尖抵着慕建业的脖颈,顺着剑尖滑落的血与脖颈渗出的血融为一体又一并在青石地板上晕开。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慕建业深深喘了几口气,运气大喊:“旭阳派有很多秘密,只有我和沈青槐知道,如今沈青槐死了,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的人。只要你放过我,我会将这些秘密全部告诉你。我可以保证,它们价值连城,只要拥有它们,你称霸武林指日可待。”
四长老、七长老目眦欲裂。
底下不少人都被慕建业说得心动起来。
姚容问:“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吗?姚容,你不要太过分了。”
姚容道:“我不需要这些秘密,就已经称霸武林了。而且,如果真有这样的秘密,以你的贪婪,你肯定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失血过多导致慕建业的身体越来越冰冷,他惊恐道:“那行,我以旭阳派掌门的名义宣誓,从此以后,旭阳派臣服于绝仙阁。”
底下的嘘声越来越大。
“你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旭阳派已是我的囊中之物,无论你给不给,它都是我的。我需要的,是你的道歉,是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你当年的错误。”
慕建业微愣,看了看姚容,又偏过头去,看了看人群中满脸愤恨的四长老、七长老,最后看向了高台上端坐着的阿溪,昏昏沉沉的脑子终于恢复些许清明。
当年,他是高高在上的旭阳派掌门,可以轻易篡改一个人的人生轨迹,驯化一个人的思想认知。
如今,他像条狗一样趴在血泊里,那个被他操控命运的柔弱少女成为了决定他生死的存在。
“……”
慕建业缓缓张开嘴。
台下发出嘘声的人都默默闭上了嘴,将视线紧紧落在慕建业身上,等待他开口。
时间在分秒之间流逝,场面陡然焦灼。
慕建业忽而轻笑了声:“我道了歉,你也肯定不会留我一命。那我为何要道歉。”
“我至今仍觉得,将你的女儿抓到旭阳派驯化,是我下过的最好的一步棋。可惜啊……可惜还是被你提前发现了……”
姚容脚下用力。
慕建业吐出几口血来。
鲜血沿着五官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
坐在高台上的阿溪突然走入擂台。
陈南、温乌等人不明所以,跟着起身。
“娘,总有一些人冥顽不灵,就算再贪生怕死,也不愿意向他们眼中的弱者道歉。”
阿溪走到姚容身边,拔出了她腰间的匕首。
她不会武功,但身为江湖儿女,总会习惯性带一把匕首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她手里的这把匕首,是姚容专门为她打造,华丽且实用。
“我不需要慕建业的道歉。他铸成的错误,造成的伤害,不是临死之前几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弥补的。我需要的,是报仇雪恨。”
“您已经做得够多了,最后这一步,就让我来做吧。”
姚容注视着阿溪平静的眉眼,轻轻点了下头。
慕建业瞳孔猛地睁大,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削铁如泥的匕首已完全没入他腹中。
他没有死在姚容手里,而是在他看不起的弱者手底下咽了气。
阿溪将刀刺入又拔出,鲜血从伤口喷溅而出,染红了她握刀的手指。
她是医者,救过很多很多人。
这是第一次杀人。
但她的手,她的呼吸,她的心跳,都非常平稳,近乎没有起伏。
姚容收起长剑,用自己那同样染满鲜血却温热的手掌,将阿溪从地上拉了起来:“怕不怕?”
阿溪摇头,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不怕,慕建业死有余辜。”
姚容翻出最内侧的袖口,帮阿溪擦拭手指:“那痛不痛快。”
阿溪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她用力点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脆悦耳:“痛快!”
鲜血凝固之后根本不是简单擦拭就能擦掉的,姚容擦了好一会儿,偏头看向守在不远处的陈南:“你先带阿溪下去梳洗。”
陈南立刻道:“是。”
阿溪跟着陈南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将自己那把匕首捡走。
刚走到擂台边上,没什么存在感的四长老和七长老就仿佛约定好了般同时暴起,一左一右攻向阿溪,想要挟持她。
只是,他们还没碰到阿溪的衣角,陈南就已将阿溪护在身后,早有准备的左护法和温乌与他们战成一团。
“哼,就知道你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左护法冷笑道。
温乌说:“冥顽不灵。”
姚容没有理会这场打斗,她弯腰从慕建业怀里拿出旭阳派掌门令,又走到沈青槐的尸体旁掏出那块旭阳派祖师令。
她同时举起两块令牌,沉声道:“令牌易主,至今日起,旭阳派不复存在。”
话音刚落,四长老和七长老都先后赴了黄泉。
旭阳派高层尽数伏诛,剩下那些弟子也纷纷投降。
就在众人都以为论剑大会要结束时,姚容道:“收门票花的时间有点久,诸位久等了,一刻钟后我们正式开始论剑大会。”
众人不知道姚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丹药,刚刚那两场打斗居然不是论剑大会,只是开胃前菜?
等绝仙阁的人搬走尸体、清洗完血迹,一刻钟也到了。
姚容再次出现在擂台上,开门见山道:“六七十年前,旭阳派沈青槐创办了旭阳派,并将绝仙阁定为魔教。自此以后,魔教这个说法就牢牢套在了绝仙阁头上。”
“如今,旭阳派覆灭在了绝仙阁手里,江湖里的规矩也是时候重新变一变了。”
有沉不住气的人问:“姚阁主,你打算怎么变这江湖规矩?”
姚容直接划出道来:“绝仙阁肯定要摘掉魔教的名头。”
绝仙阁势大,再将绝仙阁称为魔教,搞正道魔道对立这一套,绝对行不通了。
众人并不意外姚容的要求,只是:“这几十年来,绝仙阁与不少门派都结下了血仇,你要我们就这么放下这笔血仇?”
“不错,我师妹就是死在了围剿绝仙阁的行动中。我这些年苦练武功,就是为了给师妹报仇。”
“苏嘉誉杀我妻儿,却被绝仙阁收入门下,难道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我放下妻儿惨死的仇恨吗!”
仇恨一旦拉开序幕,就注定不会轻易了结。
更何况,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以姚容如今的势头,她说绝仙阁不是魔教,没有多少人敢忤逆她的意思称呼绝仙阁为魔教。但这么做只能堵住大家的口,不能改变大家的想法。
这不是姚容想要的效果。
“我之前说,让所有与旭阳派或者绝仙阁有仇的人都赶来参加论剑大会,现在来的人应该差不多了吧。”
姚容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她指着人群中那个说“自己师妹死于围剿”的中年男人,平静道:“你可还记得是谁杀了你师妹?”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是绝仙阁霹雳堂的薛平飞。你们绝仙阁用折扇当武器的人只有他,我绝对不会记错。”
姚容看向绝仙阁霹雳堂的方向。
一个身材清瘦、五官儒雅的男人手持折扇,越众而出:“阁主,属下薛平飞。”
中年男人双目喷火:“薛平飞!”
姚容问中年男人如何称呼,中年男人道:“离火门,谢安志。”
姚容点头,问薛平飞:“你可记得谢安志说的这些?”
薛平飞点头又摇头:“当年那场围剿,我一共杀过四人。谢安志的师妹应该就是其中一人吧。”
姚容又问:“你认可谢安志的说法吗?”
薛平飞淡淡道:“谢安志为师妹报仇,情有可原。但当年那场围剿,绝仙阁死去的人远多于离火门,我有师兄师姐两人、师弟师妹三人都为了保护宗门而死。”
说到这里,薛平飞转头,直视谢安志:“我说这些,并非为自己开脱,只是想告诉你,当年你的同门不死,死的就有可能是我的同门,甚至可能是我。”
谢安志神色一僵。
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清楚,只是他与师妹感情颇深,如果没有那场围剿,他与师妹早就成亲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办法让自己放下,只能一直背负着这段仇恨。
姚容没有去争论对错,这样的恩怨本就没有对错可言:“谢志安,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与薛平飞公平对决,生死由命。”
“如果你死在薛平飞手里,那就是你技不如人,你的同门不能为你报仇。”
“如果你杀了薛平飞,绝仙阁也不会为薛平飞报仇,你从此以后就放下对绝仙阁的仇恨。”
“你觉得如何?”
谢志安皱了皱眉,迟疑道:“你说真的?”
姚容环视众人道:“这么多年来,各大门派有很多人死在绝仙阁手里,绝仙阁也有很多人死在各大门派手里,这个办法不是最好的,但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这场论剑大会,不为争锋,只为清算仇恨。”
“我给诸位两炷香的时间考虑,如果诸位同意,那就照这个规矩来。”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这个方案的好坏。
正如姚容所说,这个方案还存在很多问题,但江湖的恩恩怨怨哪里是那么容易算得清的,谁手里没背负有几条血债。
以绝仙阁如今的势头,愿意这么做,已经是很给江湖人士面子了。
所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谢志安跳上了擂台,向薛平飞约战。
几十招后,薛平飞险胜。
令人意外的是,他没有取谢志安的性命,在将谢志安击败之后,默默跳下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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