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妈—— by大白牙牙牙
大白牙牙牙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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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溪这才笑起来,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这个主意好。”
因为阿溪不会骑马,再加上快要入十二月了,姚容和阿溪商量过后,决定跟着镖局的人一起北上,她们现在就要先赶去城里和镖局的人汇合。
姚容和阿溪刚拐入一条街巷,紧闭的院子突然传出动静,有中年男人一边打开门一边跟家人叮嘱道:“你快回去休息吧,现在天还早,你的病才刚……小大夫!?”
“什么?小大夫来了?”
妻子快步走到男人身边,瞧见阿溪和姚容那副远行的打扮,妻子脸上的惊喜凝固了。
男人用手肘撞了撞妻子。
妻子回神,朝阿溪挥了挥手:“小大夫,再见。”
阿溪笑道:“再见。”
又走了百来米,王老五家打开了门。
当看见阿溪和姚容后,王老五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静静站在那里目送着她们远去,像是在目送着自己的亲人远行。
阿溪还看到了那个在下元节送她木芙蓉的黝黑少年:“谢谢你送的花。”
少年惊喜地“啊”了一声,显然没想到阿溪还记得自己:“你喜欢就好!”
等来到集市的时候,阿溪遇到的熟人就更多了。
他们没有阻拦她离开,只是笑着跟她说再见,却让阿溪无端增添几分不舍与留恋。
辰时正,姚容和阿溪顺利赶到镖局。
镖局对于阿溪的加入,那是求之不得,压根就不收她们的路费,只希望路上有人生病的时候,阿溪可以出手诊治。
阿溪当然没意见。
至于阿溪旁边的姚容,不少人都忽略了,只以为她是捎带的。
当然,镖局的人都知道姚容是阿溪的娘亲,就算看在阿溪的面子上,也不可能会亏待姚容。
姚容私底下跟阿溪开玩笑:“我都是沾了你的光。”
这一路还算顺利,只是,越往北走,天气越来越冷,积雪也慢慢变得厚重。
镖师几乎都是南方人,从来没经历过北方的冬天,不少人都病倒了。
还好有阿溪在,这才没出什么大问题。
这天,镖师们正行走在路上,负责押镖的总镖头突然神色一肃,让人赶紧调头,暂且退后一里地。
“总镖头,发生了何事?”阿溪掀开马车帘子,问道。
总镖头皱眉道:“阿溪大夫,前面有很新鲜的打斗痕迹。看那痕迹的深浅程度,双方都不太好惹。我们还是先避开为好。”
与阿溪同坐在马车里的姚容缓缓睁开眼睛,握住一旁的长剑:“怕是避不开了。”
总镖头心头一跳,抬眼看去。
原本空无一人的前方,再次出现几道身影,像是几个黑衣人在围攻一个中年男人。
被围攻的中年男人浑身鲜血,出招的动作越来越慢,明显疲于应对。
像是发现了镖局一行人,有一个黑衣人脱离队伍,向镖局杀了过来。
总镖头脸色大变,刚要招呼其他人应敌,姚容已走出避风的马车,身闯入风雪之中。
“阿溪大夫,你娘她……”
“这些天,我和我娘都多亏了总镖头照顾。这点小麻烦,就让我娘出手吧。”
总镖头愕然,知道自己彻底看走眼了。
原以为阿溪大夫的娘是个捎带的,结果他们这些镖师才是捎带的啊。
等总镖头从认清现实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再看向前方时,他的眼珠子险些要瞪出来。
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黑衣人呢?
那个被围攻的中年男人呢?
怎么全部都倒下来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啊!!!

温乌原以为自己会死。
旭阳派对他展开了千里截杀, 他早已是穷途末路,现在所做的一切反抗,都如困兽之斗。
可谁知道, 就在黑衣人的剑即将挑断他的心脉时, 一柄长剑率先从后方洞穿了黑衣人的心口。
鲜血模糊了温乌的视线,他盯着那柄长剑看了许久,才哑声问:“这是什么剑,你是什么人?”
姚容放倒最后一个黑衣人,收剑入鞘, 淡淡道:“寒霜剑。绝仙阁。姚容。”
要是以前,有人对温乌说,他最信任的人是魔教的人,温乌一定会嗤之以鼻。
但现在,一听到姚容自报家门,温乌就没有再死撑, 两眼一翻, 放心地任由自己晕死过去。
等温乌再醒过来时,他正躺在一间厢房里, 浑身伤口都被处理包扎好了。
许是守在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前去禀报,阿溪很快赶了过来。
“温乌大侠, 你醒了。”阿溪欢喜道, 上前给温乌把了下脉,“烧已经退了, 接下来只要好好养着, 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温乌捂着心口, 声音沙哑:“你是医者?”
“是,你叫我阿溪就好。”
温乌微微一愣:“原来你就是阿溪姑娘。”
阿溪学着温乌的句式, 落落大方道:“原来你就是温乌大侠。”
要不是担心扯到自己的伤口,温乌一定会大笑出声。
是啊,这位阿溪姑娘是八卦的主人公,他温乌不也是八卦的主人公吗。
温乌又问这是哪儿,阿溪解释道:“这是绝仙阁的一处据点。三天前,我娘救下了你。你当时伤势太重,不能够随意移动,正好那个地方距离此处不算远,我和我娘就跟镖局分开走,带你来了这里。”
来到这里没多久,温乌就发起了高热。
他身上的新伤旧伤太多了,阿溪帮他处理伤口时,都是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要不是温乌的求生意志足够顽强,他早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听她提起姚容,温乌问:“你娘呢?”
“我去扫尾了。”姚容伴着风雪走进屋里,“旭阳派为了杀你,动用的人手还真不少。”
温乌郑重道:“还未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姚容随意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温乌一扯嘴角,笑了。
是啊,这不就是他信任绝仙阁的原因吗。
他们拥有共同的仇人,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他悄无声息死去的,就是绝仙阁。
“对了,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说。你欠我的救命之恩可不止一条。”
这是何意?温乌用眼神询问。
“旭阳派有一处据点距离温家不远。温家出事那晚,他们想办法潜入了温家,只可惜那时已经有些晚了,最后只救出了你弟弟的两个孙子。他们现在就在绝仙阁里。”
温乌原本死寂的眼睛顿时被染上了奇异的色彩,脸上露出似哭似笑之色,好一会儿才平复好心情:“这个人情,比救下我的性命还要大。”
他原以为整个温家都不复存在了,如今还能剩两个孩子,已是侥天之幸。
温乌的求生意志本来就十分顽强,在得知两个侄孙都尚在人世后,更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短短两天,就能够坐起来了。
在确定温乌的身体可以适应赶路的艰辛后,姚容继续启程,赶回绝仙阁。
红梅怒放,白雪皑皑,阿溪一行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了绝仙阁。
她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致,左护法就一个箭步冲到了阿溪面前,虎目含着热泪。
“左爷爷。”阿溪清脆地喊了一声。
左护法笨拙地拍着阿溪的肩膀:“哎,阿溪啊,这些年,你这孩子受苦了。”
“不辛苦,以后有娘和左爷爷你们护着,我的日子肯定会过得非常快活。”
左护法听她这么说,愈发心酸,好好的一个孩子,却经受过那么可怕的算计。
陈南在旁边问:“阿溪饿了吧?我让厨房那边给你下了碗面,不如你先去吃点东西?”
阿溪盯着陈南看了几眼,有些不确定道:“你是陈南师兄?”
“是我。”陈南这下更高兴了,“你还记得我啊!”
“陈南如今已经是绝仙阁右护法了,我不在这几个月,多亏了他和几位长老,绝仙阁才没有出什么乱子。对了,你的药方生意也是他在做,要是账目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你就去找他算账吧。”
姚容三言两语,就为阿溪介绍了绝仙阁如今的情况,也顺便将陈南的右护法一职敲定下来。
众人又聊了几句,姚容让众人先去忙,她带着阿溪去厨房吃面。
“陈南师兄还是和以前一样细心周到。”阿溪喝了口面汤,神情惬意,“连我吃面喜欢放多少调料他都记得。”
用过东西,母女两沿着绝仙阁逛了一圈,才回到阿溪的住处。
院子已经被提前打扫过,纤尘不染。
屋内的一应摆设与阿溪记忆里几乎一模一样,仿佛在过去的六年里,她并没有“坠崖而亡”,只是出了一趟漫长的远门。
但那立在后山的衣冠冢,又在告诉她,并不是的。
她的娘亲,曾经真的以为她不在人世了。
姚容摸了摸冰冷的墓碑,对阿溪说:“等明天,我就喊人来把它推掉。”
阿溪笑应了声好,挽住姚容的胳膊。
母女两才刚下山,陈南就找了过来,向姚容汇报有关温乌的事情:“那两个孩子,以及伺候他们的婢女,我都一并送去温乌大侠那里了。有婢女看着孩子,不会影响温乌大侠的养伤。”
姚容点点头:“温乌大侠那边,你平时多照看着些。他需要什么宝物,都尽管支给他。”
陈南看向阿溪,唇角微弯:“最近我又网罗到了不少医书,已经命人连同这个月胭脂铺的分成一起送到你的院子了。”
陈南说这话,明显是要支开阿溪,单独跟姚容汇报一些事情。
阿溪也想在第一时间看到这些医书,与姚容打了声招呼,提着裙摆跑回她的院子。
姚容这才道:“说吧。”
陈南拱手:“何家那边愿意与我们合作了。还有昭天门门主,前段时间以成本价卖给了我们一大批金疮药。”
“常月长老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份名单,上面是旭阳派藏在各个城镇的据点。如果一口气拔除掉这些据点,旭阳派的消息来源渠道基本就废掉了。”
姚容起了几分兴致,问:“常月都叛变那么久了,旭阳派的人还会在那些据点里面吗?”
陈南:“这份名单,是常月长老意外窥探到的,旭阳派的人应该不知道她掌握了这些信息。”
姚容想了想:“这样的话,就不用急着铲除这些据点。且先留着,等到行动前夕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陈南领命退下。
一场鹅毛大雪过后,年关就近了。
阿溪支起窗户,眺望窗外白茫茫一片,任由寒风穿堂而过。
转眼间,她已回到绝仙阁一个月。
这是她活得最痛快的一个月。
每天用过早饭,她开始翻看医书。
到了中午,她会走去她娘的院子,和她娘一起用午饭,顺便留在那里小憩。
下午她有时翻看医书,有时在门派里闲逛,顺便投喂那几只散养在湖边的白鹤。
当然,她喜欢投喂白鹤,绝仙阁的长老和师兄师姐们也喜欢投喂她。
阿溪经常能吃到某个长老特意从山下带回来的特产,也能吃到师兄师姐们烤制的食物,当她为了处理草药手忙脚乱时,练完武的师弟师妹会跑来帮她的忙,甚至将怀里的饴糖也分她一半。
阿溪贪恋这样温馨又安逸的日子,也心甘情愿为绝仙阁多做些事情。
但她会的不多,唯一拿手的就是治病救人,所以思索很久后,阿溪想要在绝仙阁成立一个医馆,开辟一个药圃。
姚容第一个表示支持:“这个主意很好,绝仙阁确实缺一个医馆。不过药圃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阿溪的想法,就是在后山开垦一小块地,然后她将各种草药移植到药圃里。等到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去药圃采摘草药。
姚容思忖片刻,问:“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什么想法?”阿溪好奇地望着姚容。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打理药圃,药圃的规模肯定会非常小,药圃种植的草药数量只够绝仙阁的人使用。我想问你,你愿意带领山下的百姓一起种植草药吗?”
绝仙阁所在的山脚下,分布有几个村落。
这些村落土地贫瘠,不适合种植农作物,每年收获的粮食只能勉强混个温饱,更多的就别想了。
如果能种植草药,一来,村民能多个进项,二来也能丰富绝仙阁的草药储备。
乱世里,没有谁会嫌草药多。
阿溪起初有些惊讶,她开辟药圃也就是随便种种,不懂得怎么教别人种啊。但听完姚容的解释,阿溪就忍不住思考起这个建议的可行性来。
“我想先去那几个村子走走,看看他们的土质,再进附近的山里逛逛,看看山里多生长有什么草药,村子又适合种什么草药。”
“当然没问题。”姚容微微一笑,“我暂时有事走不开,我派其他人陪你去。”
有前车之鉴在,姚容派去保护阿溪的人是左护法和常月。
在左护法和常月的陪同下,阿溪花了三天时间,走遍了几个村子,还跟村民搭话,问他们进山采药都会采哪些药。
随后,阿溪又花了五天时间,背着药筐、握着药锄进山采药。
再之后,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翻了好几天的医书。
“娘,我找到适合推广种植的草药了。”
这天中午,阿溪抱着本医书,兴冲冲跑来找姚容。
姚容合上手里的书信,问:“什么草药。”
阿溪一口气说了三种草药的名字:“黄芪,柴胡,桔梗。”
“你确定吗?”
“确定。”
姚容见阿溪一副斗志昂扬的姿态,心下失笑,往阿溪的肩上又加了几个担子:“那我再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自己想办法去说服村落的百姓,让他们跟着你一起学习如何种植草药,你看如何?”
阿溪垂下眼眸思索:“如果交给我来办的话,也许不一定能赶上今年春耕。”
姚容摊手:“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阿溪抿了抿唇:“虽然时间有些赶,但是我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有了清风镇的经验,阿溪每隔三天,都会去村子义诊一次。
她用治病救人的方法,与村民们建立起了信任。
等到时机成熟,阿溪适时提出种植草药的想法。
“我会手把手教你们怎么打理药园。”
“第一年不收你们的种子钱,免费把种子送给你们种。”
“而且草药成熟之后,如果找不到人来收购,绝仙阁一定会按照市场价来收购这些草药,绝对不会让大家赔本。”
阿溪在村子和绝仙阁之间来来往往,村民们都知道她是绝仙阁的人,所以对于阿溪的这番说辞,村民们都是比较信任的。
让他们一口气拿出所有的地种草药,他们肯定不乐意。但拿出其中的一小块做个尝试,还是有不少村民愿意的。
有一个比较冲动的年轻人激动道:“阿溪大夫要我做什么,我就照着做什么。我这条命都是阿溪大夫你救的!”
“对啊,如果不是阿溪大夫又出力又出草药,我现在还被病痛折磨着呢,哪里能够下地干活。”
“反正阿溪大夫肯定不会骗我们的。”
“就是,我们也没什么能被阿溪大夫骗的啊。穷得响叮当,有的就是这一把子力气了。”
听着他们的话,看着他们的眼神,阿溪只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愈发重了。
越是被人信任着,就越不愿意去辜负这份信任。
在反复思考之后,阿溪决定先推广种植柴胡和桔梗。
因为柴胡和桔梗都是一年生草药,今年春天种下,明年秋天前后就能收获了,黄芪则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成熟。
靠着建立起来的信任,可以让村民们听她的建议。但想要进一步调动村民的积极性,还是得先让村民们看到切实的好处。
“这样吧,大家这两天先想想,你们要种多少亩地的草药,要种的是柴胡还是桔梗,想好之后报给村长,到时我就按照村长报上来的情况,给大家准备种子。”
阿溪将自己能想到的点都说了出来。
左护法站在阿溪身后,满眼自豪地看着阿溪,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常月长老也有些感慨。
身为曾经的旭阳派长老,常月对门中弟子都有个粗浅的印象。
她在医馆见过阿溪很多次,但那时候的阿溪,沉默内敛,只会默默完成自己的分内事,哪里会像今天这般,站到最前面出谋划策。
世人都说绝仙阁是魔教,可世人口中的魔教,正在思考该怎么增加百姓的收入,怎么让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阿溪一行三人刚回到绝仙阁门口,就碰到了姚容。
不用阿溪复述今天发生的事情,左护法就已经高高兴兴地把阿溪今天的表现告诉了姚容:“咱们阿溪真是个既聪明又善良的好孩子。”
常月同样不吝夸奖:“确实。阿溪这段时日的表现,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姚容莞尔:“你们两个做长辈的都说好,那看来是真的很好。”
与他们聊了几句,姚容就拎着酒去找温乌了。
温乌的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在屋里养了整整三个月,才勉强能够下地走动,这会儿他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来找我喝酒?”
“请你喝。”姚容将手中那坛女儿红推到温乌面前。
温乌掀开盖子,闻了闻酒香:“是熟悉的味道。但我院里有两个孩子,我不方便喝酒。”
“放着吧,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就小酌两杯。”
“也行。”
姚容问:“伤势会影响到你的实力吗?”
温乌也没瞒着姚容:“原本可能会有影响,但有绝仙阁提供的那些宝物,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我不仅能完全养好伤,还能借此更上一层楼。”
姚容点头,那就好。
绝仙阁的顶尖战斗力还是少了些。
要是温乌的实力能更上一层楼,对绝仙阁来说绝对是好事。
“你还打算重建温家吗?如果你不打算重建温家,不如加入绝仙阁,我给你一个长老的位置。”
“行。别给我长老的位置了,我这人自在惯了,不喜欢管事,你给我一个客卿的位置就行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姚容对人才素来都很有耐心:“你说。”
“我的两个侄孙不加入绝仙阁,说不定等他们再大些,他们就想去重建温家了。”
“当然没问题。”
温乌朗笑一声:“跟你这种爽快人说话就是痛快,来来来,今日当浮一大白。”
姚容无语,这人刚刚还说不方便喝酒呢,不过还是陪着温乌喝了一杯。
温乌突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杀上旭阳派?”
“等旭阳派再乱一点的时候。”
这回轮到温乌无语了:“旭阳派现在还不够乱?”
“旭阳派要是够乱了,还能对你展开千里追杀?”
说到那场追杀,温乌顿时没办法反驳了。
姚容转着手里的酒杯,悠悠道:“能称霸武林六十余年,旭阳派的底蕴非同一般,我甚至怀疑,旭阳派有太上长老级别的人物还活在人世。它现在看着乱,其实只是因为威望下降导致的假象。实际上,旭阳派一直乱中有序,一应人员调度都很顺利。等什么时候旭阳派的人员调度开始乱起来,那才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温乌苦笑一声:“如果当日我和温翼能看得像你一般透彻,温家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喝了口酒,温乌咽下了满腹的郁气。
他问姚容:“那你打算让他们怎么乱起来?”
“滚!统统给我滚出去!”
掌门居所一向是旭阳派最威严的地方,但在慕文轩出事后,这里就总是很热闹,夹杂着慕文轩的咆哮声、打砸东西的碎裂声,还有婢女小厮的惊呼声。
慕掌门忙了一个白天,结果回到院子,就看到了这样一副闹剧,顿时皱起眉来,凌厉的目光如刀刃般直刺向下人:“少掌门怎么又闹脾气了?”
“回掌门,少掌门他……他今日出去散步,恰好听到几个小弟子在议论他的伤势,还说……还说……少掌门没有内力了,怎么配当旭阳派的少掌门……”
下人边回话身体边颤抖,磕磕巴巴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将话说完整。
慕掌门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是哪些小弟子说的?”
下人说:“不知,少掌门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
说没看清都是委婉的。
慕文轩的眼睛早就瞎了,他压根就什么都看不见。
慕掌门大步走进屋里,结果刚绕过屏风,一个花瓶就向他砸了过来。
慕掌门连忙用内力托住花瓶,叹了口气道:“文轩,是爹。”
“爹,爹,你来了!”慕文轩头发披散,神情癫狂,“爹,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连这个少掌门的位置都要夺走吗!我爹是掌门,我是少掌门,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慕掌门担心慕文轩动作太大会伤到自己,连忙顺着慕文轩的话去安抚他:“你放心你放心,该是你的位置,任何人都别想从你这里夺走。”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意外,第二天上午,三长老居然在大殿上,委婉提出少掌门人选变更之事。
在三长老话音落下后,慕掌门身后的几个弟子、几位长老的儿子都悄悄挺直了胸口。
很显然,这些人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对少掌门这个位置有点儿想法。
慕掌门勃然大怒,甚至怀疑昨天那几个小弟子是三长老他们安排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昨天文轩听到了那番话,今天三长老在大殿上就说出了类似的提议。
气怒之下,慕掌门说话就有些过了,劈头盖脸把几个长老都骂了一顿。
“你们这么急着换少掌门,是何居心?”
“我还没老呢,你们就已经开始考虑我身后的事情了是吧!”
要不是被人拉着,三长老肯定得跟慕掌门吵起来。
众人不欢而散。
私底下,三长老冷哼道:“要是文轩那孩子还好好的,我肯定不会提出这个讨人嫌的提议。但文轩以后就这样了,我们旭阳派养得起一个废人,却不能拿少掌门的位置来开玩笑。”
六长老也附和道:“就是,门派里优秀的弟子那么多,给其他弟子一些机会怎么了?”
别说长老们了,就连慕掌门自己的亲传弟子,都在心里腹诽慕掌门的这个决策。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长老团和掌门是相互制衡的,掌门现在一点儿也不考虑长老团的意思,是不是太独断专行了些?”
“少掌门的位置,不是由掌门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反正这样的位置,肯定是有能者、有德者、受同门拥戴者才能居之,废人绝不可窃居!”
只要是人,都会有私心。
以前这份私心没有冒头,是因为慕掌门能压得住众人,慕文轩的资质也不差。
但现在,要是有机会的话,谁不希望让自己的亲孙子/亲儿子成为少掌门,甚至是未来的掌门呢。
天平就是这样一点点倾斜的,局面也是这样一点点失控的。
在慕掌门不知道的时候,不少长老联合起来,试图一点点削弱慕掌门手里的势力;那些有机会竞争少掌门之位的年轻弟子,也都蠢蠢欲动。

花了几天时间, 阿溪终于买到了足够数量的种子。
她按照村长报上来的数据,将种子一一分发下去,又一点点掰碎了教大家该如何种植。
紧赶慢赶之下, 村民们总算是在春耕结束之前, 将所有的田地都种好了。
“忙了这么多天,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望着清瘦不少的阿溪,姚容琢磨着今晚炖鸽子汤给阿溪补补。
阿溪摇头,还没到能休息的时候:“娘,你有村里的地吗?”
“有。你要做什么?”
“我想花钱请村民帮我种地。”
姚容起了兴致:“你要种什么?”
“种黄芪啊。我打算自己试种一些, 让村民们能看到黄芪的好处,方便后续推广种植黄芪。”
姚容去了趟书房,出来时怀里还抱着一个木匣。她将木匣递给阿溪:“里面是绝仙阁名下所有的地契,全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阿溪接过木匣,眼眸弯弯:“好啊。”
接下来的一年, 是风调雨顺的一年。
在阿溪的指导和村民的精心伺弄下, 柴胡和桔梗都陆续进入了成熟期。
开始收割之前,几个村长去了趟城里, 找药铺打听了下柴胡和桔梗的收购价格,回来的时候, 脸上都乐开了花。
阿溪见他们自己找好了买家, 也就没有插手后续的事情,一边忙着照料黄芪, 一边忙着柴胡和桔梗留种的事情。
总是跟外面买种子也不是办法, 二年生的柴胡和桔梗都是适合留种的, 只要法子对了,种子未必比外面卖的那些要差。
等阿溪琢磨好留种的事情后, 村里的秋收也告一段落了。
有不少村民都跑来找阿溪,期期艾艾地说自己还想多种一些柴胡和桔梗。
还有那些个胆子比较大的,直接提出要种黄芪。
他们跟药铺的掌柜打听过了,黄芪的收购价格比柴胡和桔梗都要略高一些呢,趁着现在村里人都没大规模种黄芪,他们先种了,肯定会更赚钱。
阿溪对此是支持的,不过还是得提前跟他们陈述厉害,让他们再回去多考虑两天。
回到绝仙阁,姚容正坐在阿溪的院子里等她。
阿溪有段时间没见到姚容了,她高兴地迎上前去,在姚容身边坐下:“娘,你怎么过来了?”
“你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的,一天都见不到人,我想见见你,就只能过来这里守着了。”
阿溪抱住姚容的胳膊,亲昵道:“前段时间比较忙,从明天开始,我就又闲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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